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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平等教育法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地方行政訴訟庭第三庭 113年度簡字第273號 113年1月6日辯論終結原告李敏森被告桃園市政府代表人張善政訴訟代理人許惠君律師上列當事人間因性別平等教育法事件，原告不服教育部中華民國 113年5月29日臺教法(三)字第1130002451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爭訟概要及其證據：　　原告係○○○○○○○○○○○○○○○(下稱學校)專任教師兼導師。依學校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下稱性平會）民國112年3月2日調查報告書（下稱112年3月2日調查報告）記載B生訪談陳述：「110年10月9日我有和導師講。導師叫我過去說：妳跟妳媽媽說M師對妳做環抱和摸腰的事？導師跟我說把M師當成是爺爺奶奶，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你做的事嗎？」等語(原處分可閱卷第59頁、本院卷第142頁)，另B生母親（下稱B母）於110年10月9日以LINE訊息告知原告，中餐實習課老師( 即M師)教課時有對女學生從背後環抱和摸腰等行為（下稱系爭事件，原處分可閱卷第123、125頁、本院卷第134頁），原告知悉系爭事件後，未依性別平等教育法(下稱性平法)所定教師於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之24小時內告知學校權責人員完成通報。嗣桃園市政府教育局(下稱桃園市教育局）以112年5月9日桃教學字第1120042233號函請學校及原告說明系爭事件通報處理程序(原處分可閱卷第59-60 頁)，經學校以112年5月17日育達學字第1121000200號函檢附原告112年5月15日陳述說明予桃園市教育局(原處分可閱卷第61-64頁)。嗣經被告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防治諮詢組11 2年7月25日112年度第3次會議（下稱桃園市防治諮詢組112 年7月25日會議）及桃園市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112年9月27 日112年度第3次會議(原處分可閱卷第73-76頁)，審認原告未依112年8月16日修正公布施行性平法第22條第1項（行為時性平法第21條第1項）規定，於知悉疑似校園性別平等事件之24小時內告知學校權責人員完成通報，致系爭事件遲延通報168小時以上，決議依性平法第43條第1項第1款（行為時性平法第36條第1項第1款）、桃園市政府處理違反性別平等教育法事件程序及裁罰基準(下稱裁罰基準)第4點附表第1 項次規定，由被告以112年11月8日府教學字第1120308763號裁處書處罰鍰新臺幣(下同)12萬元(下稱原處分，本院卷第1 5-17頁)。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教育部113年5月29日臺教法(三)字第1130002451號訴願決定駁回(下稱訴願決定，本院卷第39-43頁)，於是提起行政訴訟。二、原告起訴主張及聲明：　㈠主張要旨： ⒈性平會調查內容，原告事先無法知悉其調查報告內容，直至收受被告113年1月2日府教學字第1120354405號答辯駁回訴願函，才得知B生之受訪內容，且其內容與事實明顯不符，不應當為裁處原告之依據。原告110年10月9日，並無知悉M 師對B生等人有疑似性騷擾情事，B生受訪內容與事實明顯不符，故並沒有知悉而不通報之情形。　⒉112年3月2日調查報告記載，B生受訪時表示：「110年10月9 日我有和導師講。導師叫我過去說：妳跟妳媽媽說…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你做的事嗎？」以上內容完全與事實不符。原告於110年10月9日並無接獲B生反映M師上課之情形，亦未對B生說「妳跟妳媽媽說M師對你做環抱的事嗎？…把M師當成是爺爺奶奶，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你做的事嗎？」這段話。另000年00月0日下午3時50分許，I生陪同A生找原告報告M師行為，A生邊講邊哭，原告為安撫A生而說：M師是故意的，還是爺孫在玩的那種互動？A生表示對M師的肢體動作，感受很不舒服，隨後原告即向學務處生輔組通報。　⒊110年10月9日原告並無知悉M師對B生等人有疑似性騷擾情事，且性平會議以：如果110年10月9日倘能通報，或能避免11 0年11月5日之事件發生。以結果論來定義此事件，有預設立場之疑慮。況且原告110年10月9日並不知悉M師對B生等人有疑似性騷擾情事。　⒋在110年11月5日A生向原告提起M師因肢體碰觸導致感覺不舒服之前，未有班上學生反映過M師上課情形，有被侵犯或感受不舒服之情形，故原告並無法得知學生學習之受教權是否喪失或減損。當A生於000年00月0日告訴導師後，原告即刻通報學校生輔組，以維學生之權益。實無延遲通報之情形等語。　⒌調查報告中H生之陳述也有誤，故其中許多學生訪談，因事發後已有7個多月之久，陳述內容、人物及時間點上與事實並不相符，被告卻根據學生訪談而為訪談原告，即依調查報告作成裁處書。I生陳述可認在110年11月5日前，未有班上學生向班導反應M師行為，且原告即刻向學務處生輔組通報。　⒍B母LINE內容未提及B生是當時上課時M師教學之當事學生，故原告回應下週到校了解一下，觀察任課教師實際上課狀況，原告接獲LINE訊息時認知為：任課教師在中餐實習課，係從事技術教學教切菜動作，並非無故從後環抱學生，且當時被指導的學生，事後亦未向原告提起該上課情形，未反應有被侵犯或感受不舒服之情形，且原告於隔週開始，多次至中餐實習課教室外觀察上課情況，亦無異狀，原告確實無隱匿或延遲通報情形。　　㈡聲明：原處分及訴願決定均撤銷。三、被告答辯及聲明：㈠答辯要旨： ⒈按性平法第22條第1項規定，係以「知悉服務學校發生性別事件」為其通報要件，至於是否確屬校園性別事件之實體認定，並不影響該法所課予學校校長、教職員工應負之通報義務。　⒉原告主張110年10月9日並未知悉M師對B生等人有疑似性騷擾情事等語。依學校性平會112年3月2日調查報告記載，B生於接受訪談時表示，其及B母於110年10月9日告知原告系爭事件，原告回復B生：「妳跟妳媽媽說M師對妳做環抱和摸腰的事？把M師當成是爺爺奶奶，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妳做的事嗎？」，又依同日B母與原告之Line截圖內容記載：「老師（即原告），我聽B生說，她上餐飲實習課（按：中餐實習課）時，M師從後面環抱教同學切菜還摸腰，對每個女學生都這樣，這樣不對吧…。」爰原告確於110年10月9日知悉M師於中餐實習課時，對B生及其他學生從背後環抱和摸腰之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又未於24小時內告知學校權責人員完成通報，造成系爭事件遲延通報168小時以上，違反性平法第22條第1項規定之行為，洵堪認定。　⒊原告未能於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24小時內通報學校權責人員，仍屬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況系爭事件業經學校性平會認定屬性騷擾事件，且被害學生多達6位，非單一偶發事件，原告身為班級導師，應第一手地掌握學生的日常言行活動，並作為校園安全維護第一道防線，於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時即時通報處理，俾得立即採行相關因應措施。　⒋原告主張於110年11月5日知悉M師對A生疑似性騷擾事件時，即依性平法第22條第1項規定通報，無涉其確於110年10月9 日知悉M師對B生等人疑似性騷擾事件，而未依前開規定通報之事實等語。㈡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四、爭點：㈠原告是否於110年10月9日已知悉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平事件，而未即時於24小時內通報學校權責人員？　㈡原處分對原告裁處12萬元罰鍰，是否適法？五、本院的判斷：㈠本件應適用之法規：　⒈112年8月16日修正性平法　　第22條第1項規定：「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應立即通報學校防治規定所定學校權責人員，並由學校權責人員依下列規定辦理，至遲不得超過24小時：一、向學校主管機關通報。二、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身心障礙者權益保障法及其他相關法律規定向當地直轄市、縣（市）社政主管機關通報。」(即修正前性平法第21條第1項規定：「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事件者，除應立即依學校防治規定所定權責，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身心障礙者權益保障法及其他相關法律規定通報外，並應向學校及當地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通報，至遲不得超過24小時。」) 　　第43條第1項第1款規定：「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萬元以上15萬元以下罰鍰：一、無正當理由，違反第22條第1項規定，未於24小時內，向學校權責人員或學校主管機關通報。」(即修正前第36條第1項第1 款規定：「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萬元以上15萬元以下罰鍰：一、違反第21條第1項規定，未於24小時內，向學校及當地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通報。」）　⒉108年12月24日修正「校園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防治準則」第16條規定：「(第1項)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事件者，依本法第21條第1項規定，應立即以書面或其他通訊方式通報學校防治規定所定學校權責人員，並由學校權責人員依下列規定辦理，至遲不得超過24小時：一、依相關法律規定向當地直轄市、縣（市）社政主管機關通報。二、向學校主管機關通報。(第2項)依本條規定為通報時，除有調查必要、基於公共安全考量或法規另有特別規定者外，對於當事人及檢舉人之姓名或其他足以辨識其身分之資料，應予以保密。」　⒊109年8月28日修正裁罰基準第4點附表項次1規定：「違反法條：第21條第1項。裁罰法條：第36條第1項第1款。……違規情節及裁罰基準：一、同一案件：……（四）延誤168小時以上者處12萬元。」、113年8月28日修正後裁罰基準第4點附表項次1規定：「違反法條：第22條第1項。裁罰法條：第43 條第1項第1款。……違規情節及裁罰基準：一、同一案件：…… （四）延誤168小時以上者處12萬元。」　⒋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適用裁處時之法律或自治條例。但裁處前之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定。」又依行政法立法體例，義務規定與處罰規定經常分開規定，故不論是「義務規定」或「處罰規定」之變更，均足以影響行政罰之裁處，從而，上開所謂「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法規變更）」，並不以處罰規定為限，更包括行政法上義務之規定在內，簡言之，行政法上義務規定或處罰規定之變更，皆屬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之「法規變更」範圍。而按本件應適用性平法上開規定雖於112年8月16日修正施行，然除相關規定之條次變更外，細觀上開規定修正前、後法條文字內容雖略有不同，然關於學校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者，負有通報學校防治規定所定學校權責人員之通報義務規定，及違反通報義務之處罰規定，則均無不同，是應非行政罰法第5條所定之法規變更，且對於原告並無更有利或不利之情形；又被告所訂裁罰基準雖經訴願決定指明未因應配合性平法修正施行，而嗣於113年8月28 日另為修正，然修正後裁罰基準規定內容均無變更，亦非屬行政罰法第5條所定之法規變更。從而，上開法令適用應均無論述新舊法比較及適用從新從優原則之必要。而被告裁處時，性平法上開條文既已修正施行，且法規範價值秩序復無變動，被告以裁處時現行有效之法令條次為其處罰之法令依據，應認適法。㈡原告確於110年10月9日即已知悉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然並未依法於24小時內通報學校權責人員　⒈　原告固否認原處分認定其於110年10月9日即知悉M師疑似校園性別事件乙節，惟查，本案係因學校調查M師校園性別事件疑有違行為時性平法第21條通報規定，經被告所屬教育局以112年5月9日桃教學字第1120042233號函請學校說明校安通報性別事件之通報處理程序(含導師之陳述)，經學校以11 2年5月17日育達學字第1121000200號函覆並檢附原告之陳述說明，原告之陳述說明略以：「3、……本次案件C母(即本案B 生之母)於110年10月9日曾以LINE連絡告知本人……當下本人認為C母所指，是請身為班導的我多關心注意同學之上課狀況，如有發生所提情形，要主動跟授課老師提出要求與同學保持安全距離，以避免肇生學生不舒服之情事，而可能衍生疑似性平事件之發生。4、因本人知道校園性平事件，除調查委員外，其餘人員並無調查權，針對上述C母所提事項，才決定先採取觀察方式，了解班上學生上中餐實作課程時，有無C母所提情形，如有將即刻回報學校知悉，但經一段時間觀察並無發覺異常，故未作進一步處理(回報)，直到B生( 即本案A生)於000年00月0日下午到辦公室向班導師反應，當天下午即刻向本校生輔組完成通報程序。」等語(原處分可閱卷第59-64頁)，另於原處分作成前，被告所屬教育局復對原告進行訪談，原告訪談摘要仍述及：B母有在10月9日傳LI NE給伊，是B生有看到，伊的認知是因為沒有對象，所以就跟家長回覆說伊會觀察。家長傳LINE告訴伊好像有這樣的事件，就伊所知，好像除性平委員可以調查這件事外，伊只能通報，沒有調查權，所以說伊只能用觀察方式，看有沒有這樣的事件等語(本院卷第172-173頁)。由上開原告之書面陳述說明、訪談摘要可知，原告確實於110年10月9日接獲B母L INE訊息後，主觀上對於B母所述M師授課之行為可能屬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已有所認識，且原告既知自己並無校園性別事件之調查權，即無所謂先行觀察再做是否通報之判斷權限，是其於知悉前開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後，卻採行觀察有無這樣的事件而未通報，主觀上就遲延通報乙事，應具過失。　⒉又B母於M師性平案件調查中提出110年10月9日與原告間之LIN E對話截圖：「老師，我聽B生說她上餐飲實習課的時候，老師從後面環抱教同學切菜還摸腰，對每個女學生都這樣，這樣不對吧，怎麼可以環抱還摸腰，麻煩請這位老師教課的時候跟女同學保持距離，B生說她看了很不舒服」等語甚明(原處分可閱卷第123、125頁)，又參B生於M師性平案件調查中陳述：「110年9月剛開學2-3週後，第一次上中餐實習課時發生的，我是第10組，除了我還有C生、K生和A生共四人。… …A生叫我去切魚，我不會切，魚鱗班長已經去好了，我問M 師怎麼切？M師叫我站在砧板那裡，M師走過來，我右手拿菜刀，左手壓著魚，M師站在我後面，雙手環抱，M師的右手壓住我拿菜刀的手，左手放在我的左手上面壓住，教我取肉切塊，離開時還很故意的有點力道從我後面腰部滑過去。……C 生和A生有看到……我沒跟同組兩個女同學講……當天回去，我在校車上就傳LINE給母親了。……110年10月8日我和C生發生衝突，現在和好了，因為實習課切菜只有三把菜刀，C生說我每次都沒切菜，但我在旁邊幫忙擺每一道菜，因為這件事和導師講，我也有跟母親說M師剛開學沒多久對我做的事。1 10年10月9日我有和導師講。導師叫我過去說：妳跟妳媽媽說M師對你做環抱和摸腰的事？導師跟我說把M師當成爺爺奶奶，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妳做的事嗎？……110年10月9日之後我就沒有被摸了。……」等語（本院卷第141-142頁)，雖由前開B生陳述內容，未能明確證明B生係於110年10月9日主動向原告反應M師所涉校園性別事件，然B生所述有告訴B母關於M師上課時從後面環抱之事，則核與B母前開LINE訊息內容相符，足認B生事發後應有向B母反應M師上課行為，且另透過B母之LINE訊息，已讓原告知悉M師疑似涉有校園性別事件。至B生於前開調查中陳述「110年10月9日我有和導師講」乙語，或有時間陳述錯誤或陳述未完整之可能，然在B母以LINE訊息告知原告後，原告以訊息回覆：「下週到學校我了解一下」等語，則B生於調查中陳述「導師叫我過去說：妳跟妳媽媽說M師對你做環抱和摸腰的事？導師跟我說把M師當成爺爺奶奶，妳不覺得這是妳爺爺會對妳做的事嗎？」等語，即合於原告訊息所覆「到學校我了解一下」之處理方式，且原告既係自B母獲悉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則於上學日先向B生詢問，衡情亦無違一般處事之理，是B生此節所述，應無反於真實。再者，A生於M師性平案件調查中陳述：「剛開學沒多久，在殺魚時，M師從後面環抱教隔壁組的B生，B生有跟導師說，導師說如果再有下一次就跟教官說。這件事是 11月5日我跟導師講完我的事件之後，有第八節課，我跟C生講我發生的事，B生聽到我的事件之後，她跟我講的」等語（本院卷第141頁)，係指A生於000年00月0日向原告報告M師行為後，自己與其他同學討論該事件時，由B生主動提及其亦有向原告說過M師行為之事，而110年11月5日學生間對話當時，M師事件甚至尚未經通報立案開啟調查，係屬學生間日常互動中述說自身經驗之情景，B生實無任何動機或必要於該時點即反於事實捏造自己曾向原告報告M師行為之事，況且，B生係在旁聽聞A生經歷之事後，才提出自己所遭遇之相類事件，且自己也有向原告報告，及當初得到原告的回應方式為「再一次就向教官報告」，可知110年11月5日學生間對話過程中，並非B生毫無緣由或前因，即主動向A生作上開陳述。綜上，應認B生於前開調查中所述應無不實，且在110 年11月5日之前，B生應已曾向原告反應過M師疑似校園性別事件，況且，B母LINE訊息所傳達M師行為不當碰觸女學生涉有性別事件之意旨甚明，訊息中縱未明指B生即為被害人，然既敘明「老師從後面環抱教同學切菜還摸腰，對每個女學生都這樣」，實已呈現M師授課行止疑似涉有校園性別事件，且所涉及之被害女學生人數不只1人，即使B生未於110年1 0月9日週六非上學日主動向原告報告M師疑似校園性別事件，然B母當日所傳LINE訊息表達內容，已足使原告知悉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則原處分認定原告於110年10月9日即知悉M師疑似校園性別事件，應無違誤。　⒊又性平法第22條第1項所定通報義務(即行為時第21條第1項) 之立法目的，即在使學校及當地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得迅速知悉，俾得立即採行相關因應措施，以促進性別地位之實質平等，消除性別歧視，維護人格尊嚴，厚植並建立性別平等之教育資源與環境，而前開條文自制訂之初及後續修法，均係規定校園性別事件應交由所設之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調查處理，從而，知悉服務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之校長、教師、職員或工友，僅有知悉後於時限內立即通報之義務，並無自行調查認定有無發生校園性別事件後決定是否通報之權限。原告雖主張B母LINE訊息未表明B生受害，B生只是看到、不是被碰觸者，且要當事人自己覺得不舒服才是性騷擾事件，B生沒被碰觸不是性騷擾事件，以伊認知沒有構成性騷擾必須通報的狀況，所以其當時採取觀察方式云云，惟揆諸前開說明，原告身為學校教師，並無調查判斷性騷擾事件成立或存在與否之權限，僅有知悉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之通報義務，而原告前開所執，實已自行任意判斷校園性別事件存否、再決定通報與否，有違性平法規定，當無足採。又原告未於110年10月9日知悉本件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後，立即於24小時內向學校權責人員通報，而是遲至110年11月5 日經另一學生A生報告M師授課行為後，始向學校權責人員通報乙節，復為原告所是認。綜上，原告於110年10月9日知悉 M師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卻未依法通報，且延誤通報時間168 小時以上等節，足堪認定。　㈢原處分對原告裁處12萬元，應屬適法　　　原告知悉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未依法於24小時之時限內立即向學校權責人員通報，而延誤通報168小時以上，業經認定如前，確已違反裁處時性平法第22條第1項規定，應依同法第43條第1項第1款規定處罰，而依裁罰基準第4點附表項次1規定，延誤168小時以上者處12萬元，且本件經被告審酌原告尚無裁罰基準第5點所定之加重或減輕事由，從而，原處分裁處原告罰鍰12萬元，應屬適法。　㈣綜上所述，原處分於法並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核無不合。原告訴請撤銷訴願決定及原處分，為無理由，應予駁回。㈤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的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的必要，併予敘明。至原告聲請傳訊證人即112年3月2日調查報告中A生及B生部分，並主張待證事實為報告中記載其等所言與實際不同等語(本院卷第106、113-114頁)，然由B母110年 10月9日傳送予原告之前開訊息內容，已明顯呈現B母所告知原告者，係有關M師行為涉有校園性平事件之疑慮，即原告於該時點已知悉學校發生疑似校園性別事件，卻未於24小時內通報學校權責人員，致生遲延通報之情事，事證明確，已無調查證人之必要，並予敘明。　　六、結論：原告之訴無理由。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6 　　日　　　　　　　　　　　　　　　法　官　楊蕙芬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向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以及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逕以裁定駁回。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6 　　日書記官楊貽婷

2025-02-06

TPTA-113-簡-273-20250206-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獎懲等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一庭 111年度訴字第148號 113年12月5日辯論終結原告何宜紋被告國立基隆高級中學代表人鍾定先（校長）訴訟代理人陳垚祥律師上列當事人間獎懲等事件，原告不服教育部中華民國110年11月2 5日臺教法(三)字第1100159508號函所檢附之申訴評議書，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均撤銷。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程序事項：㈠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於公益之維護有礙者，不在此限。」、「（第1項）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經被告同意或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不在此限。（第2項）被告於訴之變更或追加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視為同意變更或追加。（第 3項）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訴之變更或追加，應予准許：一、訴訟標的對於數人必須合一確定，追加其原非當事人之人為當事人。二、訴訟標的之請求雖有變更，但其請求之基礎不變。三、因情事變更而以他項聲明代最初之聲明。四、應提起確認訴訟，誤為提起撤銷訴訟。五、依第197條或其他法律之規定，應許為訴之變更或追加。……」行政訴訟法第11 3條第1項、第111條第1項至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㈡本件原告起訴時係以教育部為被告，聲明「教育部中華民國1 10年11月25日臺教法(三)字第1100159508號函檢送之評議書（下稱申訴評議）及110年7月28日基中人字第1100005457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下稱原處分）應予撤銷。」（參原告行政訴訟起訴狀，本院卷一第13頁）」，經本院111年1月28 日裁定告知行政訴訟法第24條第1款規定，並命補正正確被告（本院卷一第27頁），原告乃於111年5月24日準備期日言詞撤回對教育部之訴，改以國立基隆高級中學為被告，聲明「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均撤銷」（本院卷一第263頁）。另原告起訴時，並未將教育部國民及學前教育署（下稱國教署）列為被告，經本院於112年8月18日準備程序中行使闡明權詢問原告以其列國立基隆中學為被告，但（當時）先位訴之聲明㈣卻請求撤銷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 1279A號函之疑義（本院卷三第134頁），原告自112年11月7 日（以本院收文日為準）起向本院所提書狀（參本院卷三第 169頁）即在當事人欄增列國教署為被告，惟原告此後歷次書狀中，並未具體陳明追加國教署為被告之意思，迄至本院 113年12月5日言詞辯論期日審判長行使闡明權詢問，原告方稱要增列國教署為被告（本院卷四第150頁）。㈢關於訴之聲明，原告亦數度變更追加，先於112年4月6日具狀聲明追加：「被告校園事件處理會議調查小組調查報告案號第11001號案應予撤銷。」（參行政訴訟理由書六，本院卷二第324頁）復於112年6月30日準備程序期日經法官闡明後變更追加聲明為：「先位聲明：確認原處分無效。備位聲明：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均撤銷。」（本院卷三第14頁）；再於 112年11月17日準備程序期日追加變更聲明為：「先位聲明：⒈請求判決確認原處分應予無效。⒉請求判決確認被告110 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應予無效。⒊請求判決確認被告10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1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應予無效。⒋請求判決確認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1279A號函應予無效。備位聲明：⒈請求判決申訴評議應予撤銷。⒉請求判決原處分應予撤銷。⒊請求判決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應予撤銷。⒋請求判決教育部105年5月20日臺教法（三）字第1050036 961號函檢送之評議書應予撤銷。⒌請求判決被告104年12月3 日基中人字第1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應予撤銷。 ⒍請求判決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1279 A號函應予撤銷。」（本院卷三第392頁至第393頁）；末於1 13年6月4日再以行政訴訟辯論意旨狀變更聲明為：「先位聲明：⒈確認原處分無效。⒉確認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 1100004189號函無效。⒊確認被告10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1 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無效。⒋確認國教署110年8 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1279A號函無效。備位聲明： ⒈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均予撤銷。⒉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應予撤銷。⒊被告10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1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應予撤銷。⒋教育部105 年5月20日臺教法（三）字第1050036961號函檢送之評議書應予撤銷。⒌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12 79A號函應予撤銷。」（本院卷三第477頁、第478頁）㈣本院核原告撤回對教育部之訴部分，無礙於公益之維護，應予准許。至原告增列國教署為被告，應係追加被告之意，另就訴之聲明所為前述變更與追加，其中除112年6月30日所追加之確認訴訟（聲明：確認原處分無效），因請求之基礎不變，被告復無異議而續為本案言詞辯論，應予准許外，其餘再行追加與變更部分（包括追加國教署為被告，以及追加之先位聲明：⒉確認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 號函無效。⒊確認被告10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 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無效。⒋確認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00000000000號函無效。備位聲明：⒉被告110 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應予撤銷。⒊被告104 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應予撤銷。⒋教育部105年5月20日臺教法（三）字第000000000 0號函檢送之評議書應予撤銷。⒌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00000000000號函應予撤銷。）部分，則均不合法，另以裁定駁回之。二、事實概要：原告前係被告教師兼導師，被告於民國109年12月中旬陸續接獲學生反映原告疑似有英文課程教學及班級經營失當、不適任之情形，被告於110年1月8日召開校園事件處理會議（下稱校事會議）決議成立調查小組進行調查。經調查小組認定原告涉有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之情事，而有輔導改善之可能。校事會議於110年4月29日決議原告確已涉及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並同意調查報告處理建議，向國教署申請教師專業審查會 (下稱專審會)輔導，被告並於110年5月20日提出「教師專業審查會輔導案件審查表」，向國教署申請專審會輔導。惟被告教師評審委員會（下稱教評會)另於110年5月31日決議，將調查報告認定成立事項移至被告教師成績考核委員會（下稱考核會）議處。經考核會於110年7月9日決議，依109年2 月20日修正發布之公立高級中等以下學校教師成績考核辦法（下稱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規定，核予原告記過1次之懲處，被告再以110年7月28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下稱原處分）核定並通知原告。原告不服原處分，提起申訴遭評議駁回，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三、本件原告主張：㈠被告在行政程序的諸多違法：　　⒈於100年3月19日之前，被告對原告處以完全的隱瞞。並且，被告就利用這樣的隱瞞連續地逾越法定「5日內召審議、20日內通知當事者結果」之時效日。被告如此對學生的反應視若無睹、看為不存在，靜待一切進入模糊的記憶，甚至提案者、違法列席校事會議的賴○成還受到H生揶揄「我不知道他腦袋在不在乎啊？」並且，被告為了脫逃109 年6月28日修正公布之高級中等以下學校教師解聘不續聘停聘或資遣辦法（下稱行為時解聘辦法）的違法事實，便以「110年1月4日」作為公文書的偽造日期，去造假為事件發生日，以遮掩法定時效日逾期的違法行政。　　⒉於「調查過程」中，在「110年1月8日」時，被告確定調查小組名單後，卻違反行為時解聘辦法第5條第1項第7款「調查小組應於組成後30日內完成調查；必要時，得予延長，延長期間不得逾30日，不僅以寒假將屆為由，確定故意忽略「法定時效日：110年2月6日」的行政延宕，於「110 年4月7日」的延期通知更是已經違情逾越法定30日後、又嚴重地再延宕1個月時長，基而再延宕的延長期間卻毫無調查行為的違法事實。況且，被告一再利用掩藏的手段，以密封文件要求原告簽收。被告知法而違法，竟然一面自引行為時解聘辦法第5條第1項第7款，一面利用密封文件不正當獲取原告簽字，確定故意脫逃逾期為藉口、在延宕期間又無調查事項之「一望即知其瑕疵」，被告調查行為已屬「其信賴不值得保護」，確為行政程序法第119條第1 項第3款之違法。再者，在所有被告證據中，於「110年4 月7日」後，被告沒有任何相關記錄、沒有任何調查行為，這「一望即知其瑕疵」的事實，被告就是自證的違法行政。　　⒊於「法律效果的必要規制下」，自「109年6月28日」發布後，各級學校校園事件處理的法源依據即為行為時解聘辦法。然而，被告憑藉高權就視違法行政為理所當然，不僅竄改法定時效的審議日及通知日，更在延長調查期間名義的過程中，實際卻無任何調查行為，被告確定故意以高權恣意暨不合理地侵害原告教師尊嚴，再為民法人格權侵害之違法。　　⒋於「本案的任何決議之前」，被告杜絕原告參與任何會議，更無任何陳述個人意見的機會。依司法院釋字第731號解釋「自然正義法則」的法律效果中，被告確切斷絕原告的「受告知權、聽證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行政資訊公開」，以隱瞞就自斷其案。　　⒌在「迴避原則」下，被告完全撇棄原告具證提出「法律上利害關係人」，甚至護航公文書的偽造內容者何○鵬，而毫不在意地違法行政，是為確定故意的違法。被告對於待決事件本有利益衝突和預設立場，致其決策有「偏頗之虞」而毫不避諱，完全失卻決策公正的信賴（期待）。被告抹除原告依法提出「法律上利害關係人」的應迴避，甚至，調查小組召集人蔡○裕也為護航、包庇者，實在為行政程序法第33條的違法。再依最高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3 67號的「原判決廢棄。」，實出於「原判決客觀上足認其執行職務有偏頗之虡，未迴避，難謂與組織規程第8條第1 項規定相悖等情」，被告就為實際再屬程序違法。又被告確定故意隱瞞原告，應迴避而無迴避的蔡○裕與公文書的偽造內容者何○鵬為舊識關係，更使其為調查小組召集人。甚至於原告具證提出「法律上利害關係人：鄭○玄」的應迴避，蔡○裕是不予理會。被告將不是現任教師會代表，透過私相授受權力的委託方式，使其違反人民團體法的非法師代表鄭○玄全程參與的教評會、考核會，這當迴避而無迴避，再以行政調查職權將「本人親自涉入違法行政事實，乃適用於考績委員會組織規程的違法。蔡○裕先是自動提問「103學年案」，當原告具證言明「公文書的偽造內容者何○鵰時，蔡○裕反而以「會詢問、那當然之前的，是與這次無關啦！」為閃避與推詞，更於相關原告案的「109校事會議」又再為何○鵬作掩護，致使被告輕易脫除校事會議法律效果的桎梏，任由何○鵬參與109學年的教評會、考核會。　　⒍被告實際卻撇除一切有利於原告的證據，完全消滅原告受訪時所提及「願意受訪的『原證16生』、有關學習態度及表現良好的學生」之訊息）。並且在法院調查證據期間，原告經由被告交付的受訪教師譯文，赫然發現賴○如、鍾○ 偉的訪談回應已經提及「原證16生」，難怪乎被告杜絕此生的受訪。被告確定故意撇除一切有利於原告的調查行為，也是反復性的確定故意違法。　　⒎在「程序」面，於輔導期尚未開始，被告就已經僭越主管機關國教署職權，何況，教評會根本完全沒有原告的出席和陳述，其「移請教師成績考核委員會適當處理」的教評會會議紀錄，已經自證教評會是「正當法律程序」的違法行政；在「實質」面，被告完全故意忽略「第11001號案調查報告」（下稱「01案報告」）實體內容疑義。多重違法行政下，被告致原告遭受不可回復之侵害。又在考績委員會組織規程的違法，被告大量參與考核決議者，依著行政調查權而將本身涉入，本應受審查，卻反轉為審查原告之違法行政。在行為時解聘辦法規制的違法，被告安排違法的列席人員「賴○成、塗○霖」。再者，被告知法而違法，依恃高權故意違法地再任其非法列席人員賴○成、塗○霖出席校事會議，再參加考核會的決議。被告乃確定故意使違法者再行違法情事，其在行為時解聘辦法違法的原處分，也同為教師法、民法所列人格權侵害、侵權行為之違法。在人民團體法規制的違法，被告報核於國教署或主管機關的109學年之家長會代表、教師會代表，根本不同於校事會議調查小組、教評會、考核會的出席者與決議者，乃利用「委託」作成權力的私相授受。　　⒏在「行政處分明確性」的違法，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僭越國教署職權又帶著恐嚇原告的公文書，再缺失「明確性的行政救濟」，其原處分是已然違法的行政行為。被告脫逃主管機關國教署的法律拘束力，未獲取國教署的審議結果，即以公文書的偽造内容、造假國教署來電、佯稱專審會決議輔導等等，利用未發生高級中學以下學校教師專業審查會組成及運作辦法（下稱專審辦法）第9條第1項、第2項，作為欺瞞及挾制原告的手段。於行政程序法第5條「行政行為之内容應明確」違法外，被告也涉嫌刑法公文書的偽造及變造，再涉有民法人格權侵害、侵權行為，必當應該依法究責。　　⒐被告以「密談」為幌子，實際為公開性的調查行徑，為確定故意之重大違失：在現場的開放性同一空間進行訪談，被告確定故意地使單一受訪者，並同時與其他受訪者處在完全沒有分隔的空間，使任何未受訪者可輕易知曉「當下受訪者」所回應的內容。就「開放性的同一空間」，被告確定故意地安排不同受訪生，在相同受訪時間且處於同一空間，驅使不同受訪生去相互複製回應的內容。就「上課時間為同一受訪時段」，被告罔顧學生的學習權，假借調查名義，利用上課時間，將所有受訪生集中於同一空間受訪。在100年3月24日時，原告接獲學生以LINE主動告知，說道自己上課時間，被告作了「同學於上課時間被帶走、上課時間，同學被帶走1節課、學務主任對全班同學的放話『教育部派來的調查員』」的誇張行徑。被告趁原告病假不在校時間，如此故意於原告學生的當面、課堂現場而擴大「調查」情事，藉以醜化原告，乃構成意圖使原告就為學生所撻伐，並意圖使原告入罪。連在場未受訪、未被帶走的學生都深切感受到，被告盡將損害「學務主任莊妍君『都針對對你比較反感的』」盡歸於原告，不僅嚴重停害原告的人格權，也以「密談」作幌子，實際製造不利於原告的訊息，並行惡意擴散不利情勢。甚至，其中兩位受訪 J生及P生，仗以受訪機會，又有被告之撐腰，竟稱有被告人事室「延請」為嘲諷之由，揶揄原告「沒那麼簡單弄走」，卻也同時坐實被告侵害原告「保護法益：人性尊嚴之尊重係國家各機關之義務、一事不兩罰」權利。被告同時涉及民法所列人格權侵害、故意不法侵害原告權利、違反保護法益，而致生損害於原告的種種侵權行為，與刑法所列「依法令因業務知悉而無故洩漏之者」皆以「密談幌子」的非法及不正當行政行為，所致生侵害於原告，並應受依法所究責。另於調查過程在100年3月19日訪談的爾後，被告將相關訪談內容的自存文件置放在原告辦公桌上任人觀看。被告趁原告請長期病假不在校的時間，確定故意地置放毀壞原告名譽的文件在原告的辦公桌上，任其他師、生觀看。被告再涉嫌民法的侵權行為，就民法所論「人格權受侵害時，得請求法院除去其侵害」，原告請求這片面拘束原告的密談、又遭被告故意外洩的100年3月19日訪談是為無效，並責求被告應為法所究責。　　⒑被告確定故意違反教育部109年11月11日臺教授國部字第00 000000000號函釋準則，其「01案報告」在訪談問題、調查行徑、受訪生不正當性行徑及回應，均完全違反統計學原理原則、悖逆教師專業，根本無一可校準於自設之調查目的，甚至出現非3人調查小組員「老師」參與了自設為「密談」的違法調查行徑，被告不僅私相授受調查權力於非老師代表鄭○玄、家長會代表林○雯，竟再出現違法的「老師」，無視於行為時解聘辦法之校事會議法律規制效果。被告如此假調查名義對原告所行侵權的行政行為，是為行政訴訟法第4條第2項所規制的違法論。　　⒒被告是持以「情狀詞的空白情境」，致嚴重偏頗地臆斷原告為其所設之調查目的「班級經營欠佳，有具體事實」，而成立原處分。然而，被告整個調查過程及其原處分決議所缺失的明確性：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 00號函利用尚未存在專審辦法第9條第1項、第2項的情事，即散播不實事項並向原告進行恐嚇，還扣留原告聘書去支持壓迫原告，製造無聘書、無工作的心理恐懼於原告，釀造恐懼宛若臨在原告眼前般，並依傍纏身。同時，被告也以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自證了逾越國教署職權的事實，未獲取同意權時，即佯稱為主管機關而濫權，確是行政訴訟法第4條第2項所規制的違法論。於原告當受聘書保護工作權益下，被告也涉嫌民法所列人格權侵害、侵權行為、憲法第15、165條所列「維持最低之生活的權利；國家應保障教育工作者之生活」生存權、生活保障，更涉嫌刑法之妨害名譽論。況且，被告完全立基於全然無可採事實的基礎，連學生「『學生和顏悦色？我不懂問題的意思？』」、原告同事「我不覺得你會去破口罵人罵學生」、受訪生同儕「你脾氣好不太兇學生，頂多言語禁止，不會真的大罵」、被告受訪D生「很客氣」、G 生「感覺他講得還好就沒有生氣」都連番地否定被告。可是，被告就是僅憑恃行政權力再假以調查名義的調查行為之便，去製作不實的「01案報告」，既可脫逃嚴重偏頗的調查行為及行政違失，更便利以造假的報告內容而可將原告入罪。　　⒓被告扣押原告聘書的嚴重行政違失等同於故意而致違法：前人事主任塗○霖不僅扣留原告聘書，也利用未發生專審辦法的第9條其「不存在的輔導小組」與「國教署幽靈電話」，恐嚇原告、侵害原告聘書有效期的工作權。　　⒔國教署未稽核資料不全的申請程序而所致專審辦法違法、未明行政救濟時效日及管道等等，已經自證其專審會輔導是違法的同意受理。　　⒕於行為時解聘辦法的法律效果規制下，以校事會議成立調查小組必要「現任人員」。國教署現任人員的規制早以「署5522號」發函再確定而再通知各所屬機關與受監督的學校。國教署能在「現任人員」之法源依據，就是人民團體法規制「教師會代表，即理事長」及高級中等學校學生家長會設置辦法規制「家長會代表」。各機關及學校斷不能以不知「署5522號」，就能目的脫法於其「現任人員」的法源依據。就人民團體法第66條，被告鍾○先所屬學校人數，其「教師會代表」僅為1人。並且「教師會代表，即理事長」的任何變動，必要「法定時效30日內」核備。何況，被告鍾○先再制定國立基隆高級中學教師評審委員會設置要點（下稱基中教評會設置要點），必然知其「奉核」法律規制，卻在同學年度超過1人的法定人數，其「陳○ 蘭、柯○華、鄭○玄」是確定故意違法的事證。故國教署在行政監督失責，已然人民團體法的違法。何況，被告鍾○ 先也根據高級中等學校學生家長會設置辦法而制定家長會組織章程，其「林○雯」作為校事會議調查小組員而不是合法程序的變動或代表，且也無奉核，這校事會議的「非法家長會代表：林○雯」是為知法而違法的事證。然而，國教署鄭○馨先是「法定時效20日內」的違法，再有失卻監督責任、或為涉嫌公文書所偽造內容的共犯者，一切致使原告損害的懲戒處分，已然為成就不利益的結果。於權力私相授受的刻意忽略下，國教署不察被告鍾○先非法地使不適格的「非現任者」，去頂替現任人員，完全未盡主管機關監督職責。國教署對於被告鍾○先所交付「奉核」教師會代表、家長會代表的名單，卻於專審會輔導案審議過程中，不察校事會議調查小組、教評會等人員的合法性，更不察考核會更是不適格的「非現任者」，其所行調查行為和出席與決議的教師會代表、家長會代表，竟完全不相符於實際「奉核的資料」。　　⒖就「正當程序上」，國教署根本欠缺實質正當的同意受理，與憲法意旨不符。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00000000000號函同意受理專審會輔導期，乃持以資料不全、阻斷原告陳述、逾越法定時效日、缺失行政救濟明確性等等違法行政而成立。況且，被告鍾○先迄今沒有交付原告此函通知日的證據。在司法院釋字第384號已闡述國家機關所依據之程序，須以法律規定，其內容更須實質正當，必要符合憲法第15、23條所定相關之條件。㈡被告作成原處分之程序的違法：　　⒈被告鍾○先的考核行政權，乃必要受主管機關所規制，並其行政裁量權也同受各法律效果所拘束。就「主管機關所規制」下，被告鍾○先的權限為行為時解聘辦法。可是，被告鍾○先、前人事主任塗○霖、前人事組員林○梅卻傳播不實事項，利用主管機關職權的專審辦法，再以110年5月20 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製造尚未存在的「專審會權限的輔導小組」。這個「傳播不實事項」行徑，不僅僅是被告鍾○先已經違反一般行政法原則，也罔顧應持以師生、親師、教師兼任行政職之間溝通管道的正當性，同時逾越上級職權事實中，悖逆行為時解聘辦法予行政人員對校園事件處理所授權目的之違法。鍾○先、塗○霖、林○梅在行為時解聘辦法違法事項是共犯結構者，其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00號函早已內含「變造為考核通知、造假曾於考核會之前就知會原告『10分鐘陳述時間』」的不實內容，是為明知故犯之多重裁量瑕疵。何況，教師職務有其特別法的拘束。然事實是，其原處分為高級中等學校以下學校教師評審委員會設置辦法、基中教評會設置要點、高級中等教育法、行為時考核辦法、會議規範、考績委員會組織規程、行為時解聘辦法、專審辦法、行政程序法、行政訴訟法、公職人員利益衝突迴避法的種種違法之大集結。被告鍾○先行政目的不是真正為處理校園事件，而是為懲戒原告，故不惜以諸多違法所堆疊而成立的「原處分」，嚴重悖逆「高度屬人性」倫常，不適格於「判斷餘地」之法益。　　⒉就「平等原則1：禁止恣意原則」，被告鍾○先的調查行為夥同兼任行政職教師、特意安排目的性之受訪教師，利用學生為工具人，對原告乃是針對性的人身攻擊、人格權侵害。就蓋違反「相類似事件，應為相同處理；不同事件應為不同處理」下，被告鍾○先持無正當理由，借由賴○成提案人、受訪師黃○文、鍾○偉、吳○運、調查小組召集人蔡○ 裕、非法師代表鄭○玄、非法家代表林○雯，恣意濫權而行差別待遇的行政行為及調查。　　⒊就「平等原則2：禁止恣意原則」，關於「相類似事件，應為相同處理」，其非受訪生表述「被證2:議題單事項」，這被告鍾○先對校園事件的處理手法，乃是「一同開會且是跟其他班類似問題一同講過、沒有特別把我們班的問題提出來討論，然而，被告鍾○先竟再另外賴○成提案人可差別待遇地將「沒有特別把我們班的問題提出來討論」作成為原告的「涉及」，並以行為時解聘辦法去開議校事會議，也竟在前人事主任塗○霖護航下，共同為校事會議的非法列席者、原處分的考核決議者。這原處分的基礎事實就是被告鍾○先不僅違反「平等原則；禁止恣意原則」裁量權，也為行政程序法第6條的違法。　　⒋就「比例原則」，被告鍾○先對校園事件的處理，乃以行為時解聘辦法恃權，但持無合法性具體事證下，既違反一般原則，也同時為行政程序法第7條的違法：被告鍾○先所造成學生學習權之損害、原告人格權之侵害，完全與自設達成調查目的之利益全然缺失均衡；於「有多種同樣能達成目的之方法時，應選擇對人民權益損害最小者。」，被告鍾○先摒棄了正當性的溝通、輔導管道，甚至以「評量、權力不對等」為由，直接截斷原告與學生之間正當性的師生接觸。然而，在教師法第32條第1項第4款所列師生關係是「輔導或管教學生，導引其適性發展，並培養其健全人格。」，並非被告鍾○先所扭曲師生關係為「權力不對等」，將教師職務醜化為以權力控制學生。但事實是，所有受訪生無1人提出原告評量有任何問題。況且，那位授課教師對學生學習不負有「評量」之責？被告鍾○先竟差別待遇地將原告教師職責與其他教師劃開，意圖以「評量」職責惡化原告的教學，卻沒有任何受訪生去支持其差別待遇，受訪生證實被告鍾○先違反「比例原則」的行政裁量。於「方法之採行竟未助於目的之達成。」被告鍾○先摒棄了正當性的師生或親師的溝通或輔導管道，甚至調查小組員蔡○裕、鄭○玄、林○雯、受訪師黃○文、鍾○偉、王○權消滅了原告交付的事證或受訪所回應的內容其手段非以誠實信用的方法為之，所行一切方法完全背離於自設調查目的之達成。被告鍾○先乃意圖消滅一切有利於原告的事證，不僅違反「比例原則」，更缺失了「誠實信用原則」所為的行政裁量。被告鍾○先不僅違反行政法之一般原則，更是在行政程序法第8條及民法所列「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依誠實及信用方法」的法典化下，為誠實信用原則之違法事實。　　⒌原處分在法律位階效力所僭越主管機關職權之違法：在行為時解聘辦法第1條已經明示「本辦法依教師法第29條規定訂定之。」，故其法律位階乃為教師法之子法。另外，專審辦法第1條也已明示「本辦法依教師法第I7條第3項規定訂定之。」，其法律位階同為教師法之子法。並且專審辦法第2條「主管機關依本法第17條第1項規定成立之教師專業審查會」，因此，主管機關國教署職權在專審辦法，並對被告鍾○先職權的行為時解聘辦法具有法律拘束的效果。那麼，被告鍾○先可行的行為時解聘辦法，不知為專審辦法所拘束嗎？就其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00000000 00號函內容所造假尚未發生的專審辦法第9條、假充為考核通知欺騙所有考核會參與者，能推斷的是被告鍾○先明知而故意亂紀地違法，卻無法窺測為「不知應受其法律拘束」。因此，法律位階的拘束效果下，被告鍾○先所考核的「原處分」發生於尚未發生的「專審辦法：專審會決議」時，就是違法地僭越主管機關職權的事證。再者，高級中等教育法第33條及國民教育法第18條第2項為考核辦法的雙重法源，也明定中央主管機關對考核辦法有著法律拘束權。此雙重法源皆明定考核由「各該主管機關所拘束，並且，「各該主管機關」所有考核的各項規制，皆為「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因此，考核辦法並非獨立行使的法律效力，而是其法律位階必要受拘束於「中央主管機關定之」的法律效果。因此，被告鍾○先佯稱的「並無違反先輔導而後考核之程序」乃是拔升自我行政權力，僭越主管機關專審辦法的職權，所確定故意之目的脫法，更自證「原處分」為行政訴訟法第4條所列的違法論。　　⒍憲法分權架構未含僭越職權的法律效果：憲法所定權力分立架構，應非權力的均分，也非下級單位頂替上級機關而執行權力，更不是下級僭越上級而行使主管機關之權力。被告鍾○先將「原處分」乃處分於100年8月2日的尚未發生國教署之同意受理時，證實確定故意地目的脫法於專審辦法，其考核權力執行的行徑是根本不把主管機關放在眼裡。如此僭越國教署職權，下級竄升到上級的權力，怎算是憲法分權架構呢？學校可行使行為時解聘辦法的權力，與主管機關權責的專審辦法，其中央、地方各分權法條，其法源在職權、組織、成員條件、職掌、法理型權威，是分別而立了「發生順序」的法律效果。並且專審辦法也法律拘束了行為時解聘辦法。然而，被告鍾○先乃在110年5月2 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造假了考核會通知内容之外，再潛入專審辦法第9條，意圖錯置為行為時解聘辦法第8條第2&3項，若不在職權、組織、成員條件、職掌、法理型權威辨明，一時難以察覺「原處分」自下級單位已經有了不正當性逾越的事實，將其後續才能發生的法律效果，卻先於尚未發生的而使之「先行發生」、上級降至下級、下級逾越上級。被告鍾○先以公文書的偽造行徑除了誆騙原告外，其僭越主管機關權力行徑更是將憲法所定權力分立架構予之毀棄，全然淹沒這個分立架構等語，並聲明求為判決：先位聲明：⒈確認原處分無效。⒉確認被告110 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無效。⒊確認被告10 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1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無效。⒋確認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 1279A號函無效。備位聲明：⒈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均予撤銷。⒉被告110年5月20日基中人字第1100004189號函應予撤銷。⒊被告104年12月3日基中人字第1040004258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應予撤銷。⒋教育部105年5月20日臺教法（三）字第1050036961號函檢送之評議書應予撤銷。⒌國教署110年8月2日臺教國教署人字第1100091279A號函應予撤銷。　　　四、被告則以：　㈠考核會於110年7月9日召開109學年度第3次會議對原告因具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情形，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規定之要件：　　按「案號：第110001號案之校園事件處理會議調查報告」有關「班級經營欠佳，有具體事實，經學校資料及受訪後師生意見陳述，彙整有關原告疑似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 ⒈項次「四」「老師常利用午休、英文課（約半節課）處理班務，沒上到什麼課程內容？（每週至少一次）」、⒉項次「五」「老師上課偏重單字？」、⒊項次「六」「老師連續好幾節課抱怨行政人員，常抱怨學校行政事務？」、⒋項次「七」「老師有一次上課遲到10分鐘，結果一到教室就怪學生怎沒叫她，反而去教務處？」、⒌項次「八」「反應過上課太難，但老師沒改變教法？」、⒍項次「九」「老師有情緒性字眼：閉嘴、滾、可以進去垃圾桶，較愛生氣、常講閉嘴（拍桌）？」、⒎項次「十一」、「老師愛碎唸，反正你們也聽不懂？老師文法講解後，會冒出一句：講那麼多，你們也不懂？（瞧不起學生？）」、⒏項次「十二」「老師叫同學不要接近某特定學生、常以學生為舉例對象、開學生玩笑？（已中傷學生了）（未關懷開導學生、搬弄學生是非、講別班學生壞話）？」、⒐項次「十三」「老師自己弄丟了考卷成績登記總表，但跟別班說是同學自己弄丟的，還說些瞧不起同學的話？」、⒑項次「十四」「免學費申請單老師沒有給睡覺的同學，有同學到教務處索取，說導師不給他，又有家長來電電教務處說申請書回家時已逾期了？」、⒒項次「十五」「老師換幹部：非客觀判斷，私人情緒放在班上？」、⒓項次「十六」「老師一開學上課態度、很兇、愛生氣？」。上開調查結果認定「⒈當事人在英文課堂中未妥善分配時間教授各項重點，未完整教導學生英文科學習內容，致使教學效率降低，僅有少數學生上課聽講。當事人確疑似教學不力，教學行為失當，明顯損害學生權益」、「⒉當事人經常在英文課、班會、午休時，交互進行班務、課務及考試之處理，混淆學生對課程、班會及午休之認知，有損各項學習內容；影響學習效能」，足見原告確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情事，經教評會於109年5月31日召開第8次會議（線上會議）作出決議，將原告所涉上開情形移至考核會為適當處理；故考核會於110年7月9日召開第3 次會議(線上會議），「出席委員12人已達法定人數，經全體出席委員12人充分討論後決議無異議認可投票表決」；且「全數12人同意通過予以原告記過一次懲處」，亦足見被告對原告作出上開懲處即原處分，乃適法有據。　㈡被告對原告作出系爭處分之程序皆屬合法： ⒈被告之考核會係依行為時考核辦法第9條規定所組成，其組織即屬合法成立：被告人事室於109年8月28日提案，即「本（109)學年度教師成績考核委員會人數擬比照往例為13 人(候補委員男、女各三人），並經校務會議通過，其中教務、學務、輔導、人事、教師會代表為當然委員外，經排除教師會代表外之未兼行政職務之導師、教師6人，即有符合「每滿3人應有1人為未兼行政職務之教師」之規定；且男性、女性委員分別為8人、7人，亦應有符合「任一性別應占委員總數三分之一以上」規定，且委員總數13人亦係經被告之「校務會議」所議決，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9條規定組成考核會之要件；故其組織合法。 ⒉被告之考核作出系爭處分，故考核會應有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應有符合行政程序法第39條之規定：被告於考核會於110年7月9日召開第3次會議(線上會議），且於開會前之110年6月30日亦有通知原告；且原告於上開會議亦有列席上線，並以書面寄予考核會為陳述意見，自應有符合行政程序法第39條之規定，亦應無違誤。 ⒊被告對原告作成系爭處分，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8條第1項「平時考核獎懲之初核或核議事項」之規定，並無違反先輔導而後考核之程序：　　　被告依校事會議決議所組成調查小組，經調查後於110年4 月14日作成「調查報告」，認定原告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情形，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懲處之規定。而上開事項係屬「教師平時考核獎懲之初核或核議事項」，經教評會依上開調查報告之認定，於110年5月31日作出決議，就有關對原告之調查報告部份成立事項，移請被告之考核會議處理；且考核會經原告陳述意見，並由考核會委員充分討論後以合議制方式作出決議，依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之規定，核予原告記過1次之懲處，乃依法有據；且考核會於110年7月9日作出原告記過一次懲處之決議，被告於同年月28日原告發出系爭處分，係在國教署專審會於 110年8月2日同意受理對原告輔導前，故不違反「行為時解聘辦法」第8條第2項第6款規定，祇因教評會依對原告之調查報告內容，認定原告所涉情節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懲處之規定，自屬「教師平時考核獎懲之初核或核議事項」；且被告作出系爭處分前，國教署專審會其時尚未同意受理對原告之輔導，故決議移請考核會處理，應不受上開規定之約束。 ⒋被告依第一次校事處理會議決議組成3人調查小組，即外聘專審會調查及輔導人才庫之蔡○裕、教師會推派代表鄭○玄、家長會推派代表林○雯所組成，並由蔡○裕擔任召集人；且上開組成應屬合法：被告於110年1月8日召開第1次校事會議，決議通過本案進行後續調查，亦通過組成3人調查小組，其中外聘調查員蔡○裕1人，係依專會辦法所定專審會調查及輔導人才庫所外聘，並擔任調查小組召集人。另教師會代表鄭○玄係由被告之教師會依教師法第40條第5款決議推派代表列席原告調查案教師會代表。家長會代表林 ○雯101班家長代表係由被告家長會依「高級中等學校學生家長會設置辦法」第12條第7款之規定，由其時會長李○宏選派林○雯擔任，並於被告之人事室會教師會與家長會之第1次校事會議調查小組成員案之簽呈上面簽名。依上觀之，上開人員應有符合國教署110年5月19日臺教人字第00 00000000號函及教育部111年8月12日臺教授國字第000000 0000號函規定有關校事會議成員之家長會代表、學校教師會代表及教育學者、法律專家、兒童及少年福利學者專家或社會公正人士之資格條件，並由被告其時人事於110年2 月22日再擬辦：一、本案調查人組3人為外聘委員兼召集人蔡○裕老師（○○女中）、教師會代表鄭○玄老師、家長會代表林○雯老師（基隆市立○○國小）。二、奉核後聘任函並擬於110年3月4日（四）先行召開校園事件處理會議調查小組會前會議，再由上開3位調查員就原告疑似有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情事進行調查，自有符合「行為時解聘辦法」第5條第1項規定之要件，應無疑義。　　　㈢原告就追加⒈確認被告所為系爭處分無效，⒉確認被告110年5 月20日函無效、⒊確認104年12月3日教師成績通知書無效及⒋ 確認國教署110年8月2日函無效，與備位聲明⒊被告110年5月 20日函應予撤銷、⒋教育部105年5月20日評議書應予撤銷。⒌ 被告104年12月3日教師成績通知書應予撤銷及⒍國教署110年 8月2日函應予撤銷等聲明，均屬原告之追加及變更，為被告所不同意；且本件係屬獎懲事件，而上開追加及變更之請求權事實基礎並非同一；故原告就上開追加及變更，即非合查，即應駁回。　㈣被告之考核會決議係採「合議制」，依行為時考核辦法第10 條規定作出決議，且原告所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情事，係屬「高度屬人性」，關於被告本於專業及對事實真相之熟知所為平時考核之判斷，應屬客觀公正，應無違誤：　　原告擔任203班導師，及104班、203班及205班英文課程授課教師，被告於109年10月至12月間即陸續接獲學生反映意見，被告於110年1月8日召開109學年度校園事件處理會議第1 次會議，並組成調查小組3人，先後於110年3月10日對教師及組長共6人作訪談、110年3月17日對104班、203班、205班學生作訪談、於110年3月19日對原告作訪談、110年3月24日對203班、205班學生共14人訪談，並於110年4月14日作成「調查報告」，彙整後作出18項次之題目，其中第1、2、10、 17、18項經調查後為「不成立」，其餘各項皆為「成立」，並認定原告有未妥善分配時間教授各項重點，未完整教導學生學習內容，致使學習效果降低，僅有少數學生上課聽講，且亦經常在英文課、班會、午休時、交互進行班務、課務及考試之處理、混淆上開各項活動之認知，有損學生對上開各項學習效果，而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情形，應有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獎懲之規定。被告之109學年度110年4月29日第3次校事處理會議決議通過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第2款規定，教師疑似本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情形，而有輔導改善之可能者，由校事會議決議向主管機關申請專審會輔導，教評會亦於110年5月31日召開第8次會議決議，將原告所涉上開情形移請考核會適當處理。被告除於110年6月30日發函通知原告於110年7月9日召開會議，因涉及其權益，請其列席陳述意見；且原告於110年7月8日提供陳述意見書之電子郵件予被告。尤其原告於110年3月19日接受調查小組訪談，亦知悉學生反映意見共18項次，且原告亦有逐項說明。況且被告於11 0年7月9日9時11分亦檢附「調查小組調查報告摘要」項次計 18項，其中「不成立」項次1、2、10、17、18，而第3至9、 11至16項皆屬「成立」等內容，亦讓其瞭解上次調查小組之調查結果，經12位出席委員於10時線上開會時，由原告線上陳述意見，其後再由考核委員審酌上開調查結果所成立項次之內容，且依「合議制」，於線上充分討論後作出決議，全數通過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1目「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益權益」，記過1次之懲處，自屬依法有據。復觀系爭處分並無考核會之組成不合法，且上開決議過程亦有遵守相關規定，亦未有基於錯誤或不完全事實作為判斷之基礎、或有不當聯結、或其他違反行政原理原則等情形。是以，考核會依據調查小組所作成「調查報告」內容所作出系爭處分，原告除非有具體事證證明且足以推翻系爭處分所認定事實應屬錯誤或不完全事實，否則法院對系爭處分應予尊重。原告於110年7月9日出席考核會時雖主張有利害關係人之迴避云云，惟其並未提出具體事證指出之出席考核委員有何人具有考核辦法第18條第1項「自行迴避」或同條第2項「申請迴避」之事由；亦即原告並未舉其對考核委員與本懲處事件間有自行迴避或執行職務有偏頗之虞原因及具體事實，並為適當之釋明，祇係泛稱有利害關係人迴避云云，顯非可採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求為判決：①駁回原告之訴。②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五、本件被告因接獲學生反映，經校事會議決議成立調查小組調查，認定原告涉有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情事，再經被告教評會決議而由考核會核予記過1次之懲處，被告遂以原處分通知原告，原告不服經申訴駁回後提起本件行政訴訟之情，有205班學生意見反映(本院卷一第68頁)、104班教學意見調查表（本院卷一第70頁至第72頁）、203班學生陳述意見（本院卷一第74 頁至第75頁）、110年1月8日校事會議會議記錄及簽到表（本院卷一第79頁至第81頁）、調查小組報告（本院卷一第87 頁至第93頁）、110年4月29日校事會議會議記錄及簽到表（本院卷一第101頁至第104頁）、被告向國教署申請專審會輔導之申請表（本院卷一第105頁至第106頁）、110年5月31日教評會會議紀錄（本院卷一第115頁至第116頁）、110年7月 9日考核會會議紀錄及簽到表（本院卷一第124頁至第127頁）、原處分(本院卷一第15頁)、申訴評議（本院卷一第147 頁至第152頁）等附卷可稽，兩造就此部分事實且無爭執，應可採為裁判基礎。原告質疑本件對其涉有「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之程序及事實認定，被告則以調查程序並無違誤，對事實之認定亦無錯誤或基於不完全事實所為判斷等置辯。故本件應審究之爭點為：㈠被告作成原處分之程序是否合法？㈡被告就原告涉有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 1項第4款第6目情事之事實認定，是否有據？六、本院之判斷：　㈠原告先位聲明⒈欠缺訴之利益：　　⒈按行政訴訟法第6條第1項規定：「確認行政處分無效及確認公法上法律關係成立或不成立之訴訟，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其確認已執行完畢或因其他事由而消滅之行政處分為違法之訴訟，亦同。」惟違法確認判決並無消滅行政處分規範效力之效果，所以在已執行完畢之行政處分，如其規範效力仍然存在之情形，且有回復原狀之可能者，仍不得提起第6條第1項之行政處分無效及違法確認訴訟。另按行政處分撤銷訴訟之目的，在於廢棄行政處分之效力，以解除當事人權益免受該行政處分效力之影響，亦即人民提起撤銷訴訟之訴訟對象在於解除行政處分規範效力。是以凡有解除行政處分規範效力之必要者，原則均應以撤銷訴訟為之，已執行完畢之行政處分，如其規範效力仍然存在，且有回復原狀之可能者，行政法院仍准上訴人提起撤銷之訴，上訴人如認有回復原狀之必要者，更得依行政訴訟法第196條聲請行政法院判命行政機關為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況依行政訴訟法第 6條第1項規定文義，提起確認訴訟之要件，僅必須要有確認利益，並未明文行政處分執行完畢者，僅得提起確認無效及違法訴訟，所以並非所有已執行完畢之行政處分，均得提起行政處分違法確認訴訟，僅於行政處分規範效力已因法律上或事實上理由消滅者，原告仍有可回復之法律上利益者，才許其提起第6條第1項之行政處分無效及違法確認訴訟。此從上述撤銷訴訟之目的及行政訴訟法第4條、第6條、第196條之法條規定，自應如上解釋。又按對於行政處分提起撤銷訴訟之目的，在於解除行政處分的規制效力，是以，如果行政處分之規制效力仍然存在，原則上即有提起撤銷訴訟之實益。又行政處分之執行與其規制效力之存續係屬二事，已執行完畢之行政處分，如果其規制效力仍然存在，且有回復原狀之可能者，行政法院仍應准原告提起撤銷訴訟以為救濟，除非行政處分已執行，且無回復原狀之可能，或行政處分之規制效力已因法律上或事實上之原因而消滅，始認其欠缺提起撤銷訴訟之實益，而於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時，許其依法提起確認該行政處分無效及違法訴訟。最高行政法院92年度判字第 658號、101年度判字第216號裁判意旨均可參照。　　⒉查本件原告起訴時，係以撤銷訴訟類型，聲明撤銷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嗣自112年6月20日起，原告追加包括「請求判決教育部中華民國110年11月25日臺教法㈢字第11001595 08號函檢送之評議書（按即申訴評議）應予無效。」、「請求判決撤銷基隆高中中華民國110年7月28日基中人字第 1100005457號教師成績考核通知書（按即原處分）應予無效。」等聲明（本院卷二第373頁），經本院於準備程序行使闡明權釐清原告意旨，原告陳稱「刪除」（應為撤回之意）上述關於申訴評議無效部分，另就原處分部分更正為確認原處分無效（本院卷三第9頁）；至原起訴時之「撤銷申訴評議及原處分」聲明，則移為備位聲明，被告對此部分訴之追加表示沒有意見（本院卷三第14頁），且因原告請求之基礎事實不變，應予准許，業如前述。　　⒊原告係於起訴狀送達後，始追加先位聲明⒈確認原處分無效，惟原告未曾提出何證據資料，說明其有依行政訴訟法第 6條第2項規定，向原處分機關請求確認原處分為無效且未被允許之情，原告追加先位聲明⒈之確認原處分無效之訴，已有起訴要件不備之懷疑。且查原告因不服原處分，業已依限提出相當於訴願之申訴及撤銷訴訟，據上揭行政訴訟法第6條第1項規定，應認原告對於猶存規制效力之原處分，以撤銷訴訟救濟即為已足，其另追加確認原處分無效之訴，本院認為欠缺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應予駁回。　㈡關於原告備位聲明⒈部分：　　⒈相關法令：　　 ⑴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規定：「教師聘任後，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應經教師評審委員會審議通過，並報主管機關核准後，予以解聘或不續聘；其情節以資遣為宜者，應依第27條規定辦理：一、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　　 ⑵行為時考核辦法第6條第1項第4款第6目規定：「教師之平時考核，應隨時根據具體事實，詳加記錄，如有合於獎懲標準之事蹟，並應予以獎勵或懲處。獎勵分嘉獎、記功、記大功；懲處分申誡、記過、記大過。其規定如下：……四、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記過：……(六)班級經營不佳，致影響學生受教權益。」　　 ⑶行為時解聘辦法第1條規定：「本辦法依教師法（以下簡稱本法）第29條規定訂定之。」第2條第4款規定：「高級中等以下學校（以下簡稱學校）接獲檢舉或知悉教師疑似有本法……第16條第1項……規定情形者，應依下列規定調查，並依本辦法規定處理：……四、涉及本法……第16 條第1項：依第二章相關規定調查。」第4條規定：「（第1項）學校接獲檢舉或知悉教師疑似有第2條第4款情形，應於5日內召開校園事件處理會議（以下簡稱校事會議）審議。（第2項）前項校事會議成員如下：一、校長。二、家長會代表一人。三、行政人員代表一人。四、學校教師會代表一人；學校無教師會者，由該校未兼行政或董事之教師代表擔任。五、教育學者、法律專家、兒童及少年福利學者專家或社會公正人士一人。（第3項）校事會議任一性別委員人數不得少於委員總數3 分之1。但學校任一性別教師人數少於委員總數3分之1 者，不在此限。（第4項）第1項學校，於教師為合聘教師時，為其主聘學校。」第5條第1項第1款、第7款規定：「學校調查教師疑似有第2條第4款情形時，應依下列規定辦理：一、校事會議應組成調查小組，成員以3人或5人為原則，應包括教師會代表及家長會代表，並得由校外教育學者、法律專家、兒童及少年福利學者專家或高級中等以下學校教師專業審查會組成及運作辦法（以下簡稱專審會辦法）所定教師專業審查會調查及輔導人才庫（以下簡稱人才庫）之調查員擔任；學校無教師會者，由該校未兼行政或董事之教師代表擔任。……七、調查小組應於組成後30日內完成調查；必要時，得予延長，延長期間不得逾30日，並應通知教師。」第6條規定：「（第1項）校事會議之審議，應依下列規定辦理：一、依具體之證據調查事實，及判斷案件類型。二、必要時，得徵詢班級家長代表及學校相關人員意見。（第2項）前項審議之決議，應經委員2分之1以上出席及出席委員2分之1以上之審議通過。」第7條規定：「（第1項）校事會議審議調查報告，應為下列決議之一：一、教師涉有第2條第4款或第5款所定情形，學校應移送教師評審委員會審議。二、教師疑似有本法第16條第 1項第1款情形，而有輔導改善之可能者，由校事會議自行輔導或向主管機關申請專審會輔導。三、教師無前2 款所定情形，而有公立高級中等以下學校教師成績考核辦法第6條所定情形，學校應移送考核會或依法組成之相關委員會審議。四、教師無前3款所定情形，應予結案。（第2項）前項第1款涉及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者，指教師無輔導改善之可能，其情形如下：一、經校事會議認定因身心狀況或其他原因，無法輔導改善。二、因本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之事由，曾經學校或專審會輔導，認輔導改善有成效後，經校事會議認定3年內再犯。」　　⒉本件源於被告109學年度205班、104班、203班先後於109年 9月底至110年1月初間，對原告教學實施反映意見，被告遂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4條第1項規定，於110年1月8日召開109學年度第1次校事會議決議組成調查小組進行後調查。待調查小組於110年4月14日提出調查報告，並經校事會議於同月29日決議向主管機關申請專審會輔導，被告且於 110年5月20日向國教署提出專審會輔導申請。嗣於110年5 月31日被告教評會會議，經臨時動議決議將前開有關原告調查報告部分成立事項移請考核會適當處理，考核會再於 110年7月9日作成對原告予以記過1次懲處之決議。　　　⑴按高級中等以下學校接獲檢舉或知悉教師疑似涉及教師法第16條第1項規定情形者，應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2章相關規定調查。待調查小組調查完成並製作調查報告提校事會議審議，校事會議則應依教師所涉情形，在①移送教評會審議、②由校事會議自行輔導或向主管機關申請專審會輔導、③移送考核會或依法組成之相關委員會審議、④逕予結案等選項中擇一作成決議。行為時解聘辦法第2條第4款、第4條第1項、第5條、第7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參照行為時解聘辦法修正第7條規定之立法說明：「第1項明定校事會議審議調查報告之決議類型，包括應移送教評會審議、尚未達應移送教評會審議之程度而應予懲處、疑似有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情形而應予輔導、及無上開各種情形之決議。」、「第2項明定於教師涉有教學不力或不能勝任工作有具體事實者，其移送教評會審議之基準係經調查後無輔導改善之可能，包括教師如因身心狀況或其他無法藉由教學輔導機制改善，及教師曾經輔導，並認輔導改善有成效之教師，其3年內再犯，以資明確。」，可知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所列決議選項係針對不同情節而為適用，同一案件應無同時或先後依不同款規定作成決議之可能。　　　⑵查被告校事會議於110年4月29日會議中，既認定原告「疑似有本法（教師法）第16條第1項第1款情形，而有輔導改善之可能」，並決議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第2款規定向主管機關申請專審會輔導（參本院卷一第1 02頁），嗣且即於110年5月20日向國教署提出專審會輔導案件申請表（本院卷一第105頁），乃原告所涉教學不力案又於110年5月31日被告教評會被以臨時動議方式提出討論，並決議將調查報告部分成立事項移請考核會處理。被告校事會議對原告所涉教學不力案已決議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第2款規定辦理，同一案件又被提到教評會，乃生是否係另依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第1款規定辦理之疑慮；至教評會決議移請考核會處理，就其法律效果而言，相當於依據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項第3款規定處置。被告既由校事會議循行為時解聘辦法所定程序，認定原告所涉教師法第16條第1 項第1款情形，有輔導改善之可能，且已經向國教署提出專審會輔導之申請，詎被告未經撤回或撤銷前開輔導申請（嗣國教署且於110年8月2日函覆受理申請），逕依教評會決議另將原告送考核會之決議，縱該決議並非由校事會議作成，依然有牴觸行為時解聘辦法第7條第1 項第3款「教師無前2款所定情形」疑義，並有同一案件重複處置而違反行政程序法第8條「行政行為，應以誠實信用之方法為之，並應保護人民正當合理之信賴。」規定之情，本院認被告因此開啟之平時考核程序乃有違誤。　　　⑶又被告對原告平時考核程序之開啟既然違法，不問實際考核之組織、程序、要件涵攝及法律效果之裁量是否符合行為時考核辦法之規定，其考核結果及原處分均有程序不正當之瑕疵，申訴評議予以維持，亦有未合。七、綜上所述，本件原告針對原處分及申訴評議之爭訟，先位聲明⒈請求確認原處分無效部分，因違反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應予駁回。至備位聲明⒈訴請撤銷申訴評議及原處分，則認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原告歷次書狀請求調查之證據，均認為無調查之必要；又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核均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故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98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6　　日　　審判長法官　蕭忠仁　　　法官　許麗華　　　法官　吳坤芳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逕以裁定駁回。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所需要件 (一)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二)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是否符合(一)、(二)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二)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6　　日書記官何閣梅

2024-12-26

TPBA-111-訴-148-20241226-2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誹謗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294號上訴人即自訴人陳○英自訴人代理人陳欽煌律師吳哲華律師被告溫○倫住○○市○○區○○路000巷00弄0○0 號選任辯護人包喬凡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誹謗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自字第1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19日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自訴意旨略以：被告溫○倫之女張○○（確實姓名詳卷）於民國111學年度就讀於高雄市立○○國民小學（下稱○○國小）六年級（詳細班別詳卷），因張○○有閱讀理解、數學等學習障礙，編列為特教生，分派於資源班數學B1組，由楊○勝老師教導數學，上訴人即自訴人陳○英（下稱自訴人）亦於111年 9月3日通知被告，111學年度係由楊○勝老師負責教導張○○數學。被告明知張○○於111學年度係由楊○勝老師負責教導數學，自訴人並非張○○當時之數學老師，竟基於加重誹謗之犯意，於112年7月初，偕同人本教育基金會召開記者會，利用新聞媒體發布新聞，向全國不特定多數人指摘「就讀○○國小資源班的女兒遭陳姓特教老師侵害受教權，上課都在摸魚滑臉書，月考還直接告訴答案給學生，最後女兒數學考87分了，比原班級的第4名還要高，女兒被陳老師教學的3年，學習程度還退化到國小二年級」、「她還發現，這學期女兒放學回家，數學作業都是寫完的，女兒告訴她：『老師用電子書投影讓我抄答案，不然就是用嘴巴講答案』，害他以為女兒都學會了」、「(隨文檢附數學考卷)家長指控陳老師月考讓特教生抄答案…」、「有次月考，女兒數學考87分，讓她很訝異，結果竟是老師讓她抄答案」、「另外有其他資源班同學也是抄答案…」等不實事項，足生損害於自訴人之人格及社會評價。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第1項之加重誹謗罪嫌。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再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三、自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加重誹謗罪嫌，係以○○國小111學年度鑑輔學生名冊、○○國小111學年度資源班課表、通訊軟體LINE對話截圖、ETtoda新聞雲112年7月5日新聞列印資料等，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有於上開時間，偕同人本教育基金會召開記者會，利用新聞媒體發布新聞，指摘自訴人提供答案給就讀資源班之學生抄寫等事實，然堅決否認有何加重誹謗犯行，辯稱：我女兒明確跟我說自訴人和楊○勝老師都有拿答案給他們看，並模仿自訴人的動作給我看，所以我就去跟班導師黃○銘聯絡，我也有問過自訴人，但自訴人反過來指控我女兒偷她的解答抄，後來我打1999跟國教署陳情，但都沒有下文，所以我才找上人本教育基金會，是人本教育基金會建議我召開記者會的，我只是做為一個母親要小孩的受教權，並沒有要誹謗自訴人的故意等語。經查：　㈠被告之女張○○於111學年度就讀於○○國小六年級（詳細班別詳卷），黃○銘為其班導師，因張○○有學習障礙，編列為特教生，分派於資源班學習數學，自訴人與楊○勝為資源班教師。被告於112年7月初，偕同人本教育基金會召開記者會，利用新聞媒體發布新聞，向全國不特定多數人指摘「就讀○○國小資源班的女兒遭陳姓特教老師侵害受教權，上課都在摸魚滑臉書，月考還直接告訴答案給學生，最後女兒數學考87分了，比原班級的第4名還要高，女兒被陳老師教學的3年，學習程度還退化到國小二年級」、「她還發現，這學期女兒放學回家，數學作業都是寫完的，女兒告訴她：『老師用電子書投影讓我抄答案，不然就是用嘴巴講答案』，害他以為女兒都學會了」、「(隨文檢附數學考卷)家長指控陳老師月考讓特教生抄答案…」、「有次月考，女兒數學考87分，讓她很訝異，結果竟是老師讓她抄答案」、「另外有其他資源班同學也是抄答案…」等事實，為被告於原審所不爭執（見審自卷第81至82頁），並有○○國小111學年度鑑輔學生名冊、○ ○國小111學年度資源班課表、ETtoda新聞雲112年7月5日新聞列印資料等附卷可參（見同上卷第9至13、19至23頁），是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然為兼顧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當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誹謗罪之規定，即為保護個人法益而設。就事實陳述部分，刑法第 310條第3項前段以對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然非謂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客觀之真實，始能免於刑責。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惟如其於言論發表前確經合理查證程序，依所取得之證據資料，客觀上可合理相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即屬合於上開規定所定不罰之要件。即使表意人於合理查證程序所取得之證據資料實非真正，如行為人就該不實證據資料之引用，並未有明知或重大輕率之惡意情事者，仍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意旨、憲法法院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　　⒈證人即張○○之班導師黃○銘於原審證稱：111學年度下學期，張○○期中考數學考了87分，分數比班上第三名還高，我覺得有疑義，我有讓她補考，補考分數比較低，我有跟自訴人反應，自訴人說她提示作答，但我覺得在班上提示作答，張○○ 也沒有到那個程度，所以我請自訴人處理，自訴人就把分數調低。我有主動跟被告說考卷的事，我批改起來不大像張○○ 會得到的分數，被告可能回去調查，結果張○○說是老師給她看答案，我有去問自訴人，自訴人說沒有給學生抄答案，我有跟被告說自訴人及楊老師（即楊○勝，下同）說他們沒有給張○○抄答案。張○○回家功課全部寫完且全對時，被告有來找我討論，我好像有在放學前才抄回家作業，讓張○○不要在學校寫，去測試看看是不是真的用抄的，結果我記得有寫完過，也有沒寫完過的，因為張○○回家功課如果不會，她會不寫，過來問我等語（見原審卷第196至205頁）。審酌證人黃 ○銘為被告之女張○○之班導師，對張○○學習狀況及學校事務運作甚為了解，且其證述具體詳細，無矛盾之處，並與被告所辯核無歧異，應可採信。而由之可見被告確曾向張○○之班導師黃○銘談及張○○告知被告關於自訴人會提供答案讓資源班同學抄寫等情形，黃○銘詢問自訴人後，轉知被告自訴人否認抄寫答案之事，而黃○銘亦有告知被告，張○○考試成績異常，不像是張○○得到的分數等情，此外，黃○銘亦曾調整宣布回家功課之時間，用以測試張○○功課書寫情形。亦即被告由黃○銘處得知之訊息，除自訴人讓資源班學生抄寫答案外，尚有黃○銘對張○○考試分數有疑義，且黃○銘試圖測試宣布回家功課之時間與張○○回家功課之完成度有無關聯等訊息，足認被告知悉黃○銘老師亦認張○○學習狀態有異常，並試圖驗證有無抄寫答案之情形。　⒉又被告供稱除張○○告知伊自訴人提供答案抄寫外，被告亦曾向同為資源班之學生求證有無自訴人提供答案抄寫一事，而該學生亦告知自訴人會把答案寫在白板上讓學生抄等情（見原審卷第217至218頁），對照○○國小校安序號0000000校園事件調查報告，資源班學生A生稱：甲師（即自訴人，下同）影印空白考卷給乙師（即楊○勝老師，下同）作答後，發下來給我抄，是甲師叫乙師這麼做的，只有我有聽到等語（見原審卷第84頁）；資源班學生B生稱：甲師考試說，如果我們不會，會給我們答案，考數學時，很多同學不會，甲師直接把答案寫在白板上讓我們抄等語（見原審卷第88頁）；六年級導師戊師稱：資源班H生有說代課老師抄答案在白板上給他們抄等語（見原審卷第18頁），是被告所述詢問其他資源班同學之結果，與○○國小校園事件調查報告中記載之其他資源班學生、六年級導師之訪談內容可以勾稽，是足見被告陳稱除經女兒張○○告知外，亦有向其他資源班學生求證等語，尚非虛言。　⒊至證人黃○銘於原審雖證稱：張○○他們資源班考試會考比較久，他們會在那邊考完後將考卷交到班上批改；（問：如果數學是楊○勝老師教的，那數學作業也是楊○勝老師負責？）是由我批改的等語（見原審卷第198頁、第202頁），表示張○○ 之考卷及數學作業是由班導師黃○銘負責批改；楊○勝老師亦於前開○○國小調查報告中表示「像C生和A生就需要這樣的提示，他們倆個跟不上，甲師不會干涉我的教學」等語（見原審第91頁），表示自訴人不會干涉其教學。自訴人復提出其與被告間111年9月8日之LINE訊息截圖，及楊○勝轉傳予自訴人之「楊○勝與被告間之LINE訊息截圖」之訊息截圖（見本院卷第133頁、第135至139頁），用以證明其早於111年9月8 日即已將楊○勝老師之LINE聯絡方式提供予被告，被告與楊○ 勝老師間係有直接之聯絡管道。惟張○○等資源班學生之考卷及作業是否由班導師黃○銘批考，又自訴人是否會干涉楊○勝老師之教學，暨被告是否有與楊○勝老師間之直接聯絡管道，與自訴人否會提供答案予張○○等資源班學生抄寫，並無必然之關聯。況且，審酌被告所提供之LINE對話紀錄顯示，自訴人提及事後以LINE通訊軟體聯絡取代紙本聯絡簿，並告知日後張○○數學部分由楊老師教授，被告復向自訴人確認日後係向自訴人以LINE聯絡，或是向楊老師聯絡，自訴人則回應係向自訴人聯絡，且楊老師均會告知自訴人張○○之狀況等情，有該LINE對話截圖附卷可證（見原審卷第237頁）；參以○ ○國小校安序號0000000校園事件調查報告，乙師稱：甲師也會看數學考卷，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做處理，有跟全班學生說那些題目要算，（問：調查期間，關係人表示曾經因為考試提示太多這件事，請你到輔導處討論，你回答時有說「要不是甲師授意我也不敢這麼做」？）我有說過這句話，我做之前都有問過甲師等語（見原審卷第117頁），益可見自訴人就資源班學生事項仍有管理之權限，並非由楊○勝老師代課部分，其即無干涉之餘地，是自難憑據證人黃○銘與楊○勝前揭所述，及自訴人提出之上開LINE訊息截圖，即為被告不利之認定。 ⒋自訴人雖又主張：倘被告向自訴人、楊○勝老師求證，即可知抄寫答案一事並非事實等語，然姑不論○○國小校園事件調查報告中認定自訴人有逾越解釋題意之必要範圍，以預定學生必須達到及格以上分數為目標，直接提供學生答案，或其他可供計算分數之內容寫入考試卷等情形（見原審卷第127頁），與自訴人前揭主張相左外，自訴人、楊○勝老師既為被告質疑提供答案予學生抄寫之人，倘其等確有為此行為，焉能期待被告由其等處能得到肯定之答案，自無從逕認被告雖得知自訴人、楊○勝老師否認後仍召開記者會，即為未經合理之查證。　㈢綜上事證，足見被告就自訴人有無提供答案給資源班學生抄寫一事，係透過就讀資源班之女兒張○○告知該情，其並詢問其他同為資源班之學生，復有向張○○班導師黃○銘了解狀況，是可認被告就此情事已經合理查證程序，且依所取得之證據資料，客觀上可合理相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自不能繩之以誹謗罪之刑責。此外，復查無其他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有前揭被訴之誹謗犯行，其犯罪核屬不能證明，依諸刑事訴訟法第301第1項之規定，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五、原審因而為被告無罪之判決，核無不合。自訴人上訴仍執詞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4 　　日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徐美麗法官楊智守法官莊珮君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4 　　日　　　　　　　　　　　　　　　　　　　書記官黃旭淑

2024-11-04

KSHM-113-上易-294-20241104-1

上

最高行政法院

性別平等教育法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2年度上字第313號上訴人國立臺北教育大學代表人陳慶和訴訟代理人蔡進良律師被上訴人楊○○ 訴訟代理人石宜琳律師曾衡禹律師石邁律師上列當事人間性別平等教育法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3 月8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109年度訴字第1553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理由一、被上訴人係上訴人數位科技設計學系教授，上訴人前於民國 108年9月11日接獲「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事件調查申請書」，反映被上訴人於107學年度第2學期「數位影像技法」課程（下稱系爭課程）有上課教材頻繁使用裸露女性圖片、上課提及「A片」、「AV產業」及「女生小褲褲」等言論及於攝影課指定動作拍男女合照等行為。上訴人所設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下稱性平會）於108年9月19日決議受理，並組成調查小組調查。嗣由調查小組提出性平字第1080911-1號案調查小組專案調查報告（下稱系爭調查報告），經性平會於 109年3月11日決議通過系爭調查報告，認定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中所為確有不受歡迎且具性意味之行為，影響修課學生之人格尊嚴，構成行為時（即112年8月16日修正前條文，下同）性別平等教育法(下稱性平法）第2條第4款第1目之性騷擾，並為下列處置建議：(一)本件性騷擾事件成立，雖尚未達情節重大或有解聘、免職、終止契約關係或終止運用關係之必要，惟被上訴人上課言行確有不當之處，應命被上訴人於接獲本案處理結果後，至校外接受心理輔導（輔導時數由諮商專業人員訂之）及8小時之性別平等教育相關課程（內容應包括性騷擾防治教育及教師專業倫理），衍生之相關費用由被上訴人自付，於完成心理輔導後，應將輔導評估報告提交性平會備查。(二)前開處置建議被上訴人應於108學年下學期結束前完成，如被上訴人無正當理由而不配合執行，建議上訴人另依性平法第36條第3項規定辦理。上訴人遂以1 09年3月17日北教大秘字第1090110033號函(下稱原處分)通知被上訴人性騷擾成立及上開處理結果。被上訴人不服，循序提起申復、訴願及行政訴訟，經原判決將訴願決定、申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上訴人不服，遂提起上訴。二、被上訴人起訴主張及上訴人在原審答辯，均引用原判決所載。三、原審為不利上訴人之判決，係以： (一)依系爭調查報告之記載，性平會所指被上訴人有性騷擾行為之具體事實無非係：1.「系爭課程上課教材頻繁使用裸露女性之圖片作為教材及上課會提及『A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言論，且被上訴人未向修課學生說明前揭言行與課程專業的相關性及必要性。」2.「攝影課時，未於授課前對需有身體接觸之專業考量充分說明，或未徵詢修課學生之配合意願，更未提供替代選項，即使部分男同學與女同學當場依其指定動作拍男女合照，有女同學被指定小跑飛跳到男性同學身上；有女同學先拒絕公主抱後，嗣被指定坐在男同學大腿上合照。」及3.「於攝影課拍完照時，請丙生於過幾週之戶外教學課穿泳裝來當模特兒」等事實。惟查： 1.綜合證人彭鏡蓉及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之陳述可知，被上訴人上課時固有使用女性裸露圖片及於上課時提及日本AV產業，惟均與其攝影專業及系爭課程有一定程度之關聯性，且被上訴人於上課時更已針對所使用之圖片說明採光、構圖等專業攝影知識。另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中雖曾提及「A片」及「女生小褲褲」等言論，然其提及A片之完整事實脈絡乃係看見學生於課堂上使用手機，為管制課堂秩序而對該名學生使用「你拿手機就是用來看A片」之戲謔言詞。至於被上訴人所提及「女生小褲褲」之言論，則是被上訴人在課堂講述過往藝術系學生修習裸體素描的故事時提及「女性內褲」，而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 2.被上訴人及證人彭鏡蓉於上攝影課時請同學擺的姿勢，確與人像、婚紗攝影的構圖教學有關，且證人彭鏡蓉於上課時已介紹此等拍攝姿勢為婚紗攝影常使用的姿勢，及該等拍攝姿勢在構圖上之重要性。又被上訴人僅是在攝影課現場提供拍照肢體動作及姿勢之建議，被上訴人語氣會比較強硬一點，但實際上學生不照做，也不會怎麼樣。且本件兩造所爭執之「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之照片，亦係經學生同意後拍攝，而倘若學生不願意依其提供之姿勢擺拍，被上訴人亦不會堅持，被上訴人雖有提議找男生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拍照，但因H生不同意，所以後來另找一位女同學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拍照等情，亦經C生、D生陳述歷歷，亦可認被上訴人上課時語氣雖可能較為強硬，但並非強迫學生依其指示擺出拍照姿勢完成拍攝。 3.丙生於調查時即已陳述被上訴人於上課時僅是因戶外教學課程需要，故自上課學生中隨機選取一男一女擔任模特兒，且其僅係表示服裝「可以穿泳裝」，而非「一定要穿泳裝」，此亦與性平會所認被上訴人有「請丙生於戶外教學課穿泳裝擔任模特兒」情事有所出入。 (二)綜上所述，被上訴人所為，就特定學生觀察或許失之莊重，容易造成師生對立，教學技巧上有須檢討改進之處，惟此仍與其所為是否構成性騷擾分屬二事。然性平會所通過之系爭調查報告不僅存有前揭認定事實錯誤之違誤，且有違反客觀義務及有利不利一律注意原則之瑕疵，上訴人未察，遽以原處分援引系爭調查報告而為事實認定及法律適用，並為不利被上訴人之處置措施，其認事用法自有違誤，訴願決定、申復決定未加糾正，仍予維持，容有未洽，被上訴人執前詞予以指摘，為有理由，應將原處分及申復決定、訴願決定一併撤銷，以符法制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本院按: (一)行政訴訟法第189條規定，行政法院為裁判時，除別有規定外，應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論理法則及經驗法則判斷事實之真偽；依此判斷而得心證之理由，應記明於判決。而基於行政訴訟之職權調查原則，法院應充分調查為裁判基礎之事證以形成心證，是所有與待證事實有關之訴訟資料，無論有利或不利於訴訟當事人之任何一造，都必須用於心證之形成而不能有所選擇，亦即法院負有審酌與待證事實有關之訴訟資料之義務，如未審酌亦未說明理由，即構成行政訴訟法第243條第1項所謂判決不適用同法第125條第1 項、第133條之應依職權調查規定，暨同法第243條第2項第6 款所謂判決不備理由之當然違背法令。 (二)性平法第2條第4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四、性騷擾：指符合下列情形之一，且未達性侵害之程度者：㈠以明示或暗示之方式，從事不受歡迎且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致影響他人之人格尊嚴、學習、或工作之機會或表現者。㈡以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作為自己或他人獲得、喪失或減損其學習或工作有關權益之條件者。」同法施行細則第2條第2項就性騷擾之認定，明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工作環境、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之言詞、行為及相對人之認知等具體事實為之。」依此，關於特定之言詞或行為是否不受歡迎且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致影響他人之人格尊嚴、學習，而成立性騷擾，應依個案事件發生之背景、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又憲法第11條關於講學自由之規定，係對學術自由之制度性保障，就大學教育而言，除賦予大學教學、研究之自由，亦保障學習自由。講學自由與一般言論自由一樣，同受憲法第23條之拘束，非毫無限制。本件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之言詞或行為是否成立性騷擾，依上說明，自應依個案事件發生在大學課堂場域、當事人間為師生關係，及審酌被上訴人言詞及行為是否具有學術之內涵，抑或僅有學術之名而無行學術之實，再由被害人感受出發，以其認知感受及所受影響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 (三)經查，依系爭調查報告所載，被上訴人系爭課程涉及「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之事實，主要有上課教材使用與上課言詞；及攝影課程使男女同學分組拍照與泳裝模特兒事件: 　1.就上課教材使用與上課言詞部分：原判決認被上訴人上課時固有使用女性裸露圖片與提及日本AV產業，惟均與其攝影專業及系爭課程有一定程度之關聯性；另被上訴人提及A片之完整事實脈絡乃係看見學生於課堂上使用手機，為管制課堂秩序而對該名學生使用「你拿手機就是用來看A片」之戲謔言詞；提及「女生小褲褲」之言論，則是在課堂講述過往藝術系學生修習裸體素描的故事時提及「女性內褲」，而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等語。惟依原判決所引證人彭鏡蓉於原審準備程序之證述內容(原審卷第225至227頁)，僅有證人關於人體攝影之學習過程及使用女性穿著清涼照片於被上訴人課堂上之相關說明，並無被上訴人於課堂中關於A 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言論之相關證述。原判決雖又以「亦經證人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於調查時證述綦詳」等語為概括論述。惟上開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等人之陳述內容，如何得以認定被上訴人提及A片係為管制課堂秩序之戲謔言詞;以及被上訴人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等情，原判決並未敘明此部分得心證之理由。況系爭調查報告係以：參丙生、E生、F生、I生等人皆表示，被上訴人於課堂中頻繁使用裸露女性照片或是「A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物化女性)的言行，即便基於學術自由而須尊重老師的教學自主，但在被上訴人未向修課學生充分說明前揭言行與課程專業的相關性、必要性的前提下，令其等有覺得不舒服、噁心等不受歡迎的主觀感受，應屬於性騷擾等語。調查報告並記載略以:丙生稱被上訴人課堂上會講黃色笑話(如男同學看到人體模特兒不會害羞，但是看到女生露出來的內褲會害羞)，且不只一次，而是好幾次，伊覺得很不舒服等語。E生稱:被上訴人大多用色情藝術，放比較多裸體照片或日本AV女優那一種A片的封面作為教材，大部分還是比較多在形容或欣賞裸體女性的身材曲線，伊認為此與課程無關。被上訴人上課也會三不五時開黃色笑話(如:男孩子看到這些裸體照片，不會覺得害羞。但是看到對面怎麼女同學腿張開，看到他們內褲，反而他們就會很害羞，一直抖)，這也是針對女孩子，伊有時候聽那些笑話，也會覺得不舒服等語。F生稱:印象比較深刻是被上訴人那一堂課介紹的作品都是以所謂的情色藝術為主，就是可能作品裡面的主角都是沒有穿衣服的，在授課過程中伊感覺也沒有特別針對這張照片的構圖去做講解，就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要放這張照片出來看等語。H生稱:被上訴人上課時曾提到A片或女生小褲褲之類的話，比如在講手機的進步，從1G、2G到現在4、5G，然後他就說那現在4、5G拿來幹嘛 ?就是拿來看A片;或是課堂上在找圖片時，剛好有看到一個女生裙子比較短，就會提到日本動漫就是很喜歡女生，只要是女性就一定要露出來小褲褲等話。這些一、兩次覺得還好，可是每堂課，大概十句話裡面就會包含蠻多，聽久會不太舒服等語。I生稱:被上訴人課程內容以情色藝術為主，一直在講女性的事情，伊感到噁心、很不舒服等語。原判決未就系爭調查報告所援引上開丙生等人陳述之內容詳予調查，敘明何以不足採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復未依前揭規定及說明，依個案事件發生之背景、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被上訴人上開事實是否成立性騷擾，核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2.攝影課分組拍照部分：原判決係以證人彭鏡蓉之證述，認被上訴人及證人彭鏡蓉於上攝影課時請同學擺的姿勢，確與人像、婚紗攝影的構圖教學有關等語，繼而謂被上訴人僅是在攝影課現場提供拍照肢體動作及姿勢之建議，語氣會比較強硬一點，但實際上學生不照做，也不會怎麼樣。且本件所爭執之「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之照片，亦係經學生同意後拍攝，而倘若學生不願意依其提供之姿勢擺拍，被上訴人亦不會堅持，被上訴人雖有提議找男生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拍照，但因H生不同意，所以後來另找一位女同學將H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拍照等情，亦經C生、D生證述歷歷，可認被上訴人上課時語氣雖可能較為強硬，但並非強迫學生依其指示擺出拍照姿勢完成拍攝等語。惟就H生陳稱伊跟被上訴人表示不想要被抱，也不想要這樣跳起來被抱，被上訴人就是一直說快點啊什麼的勉強伊，只是伊一直堅持不做，後來可能有僵持5分鐘，就沒有拍等語；及I生陳稱攝影課時，被上訴人也沒說什麼構想，就直接拉了一個男同學叫他公主抱伊，伊一直強調很多次這不太好，然後被上訴人說那坐男同學大腿上，因伊前面已經拒絕過公主抱，也不太會拒絕老師，很勉強的接受，可是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伊只坐在男同學膝蓋上，因為坐大腿太誇張了等語，何以不足採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原判決亦未詳予調查並敘明不採之理由，亦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3.泳裝模特兒拍照部分：原判決援引丙生陳述之部分內容為據，認定被上訴人僅係表示服裝「可以穿泳裝」，而非「一定要穿泳裝」，並因此得出與性平會所認定被上訴人有「請證人丙生於戶外教學課穿泳裝擔任模特兒」情事有所出入之結論。惟系爭調查報告係以丙生表示「我今天來上課，為什麼我需要就是穿泳裝讓別人來拍?我覺得這有侵犯到我自己的身體自主權的部分，我覺得不舒服」、「被點到當下，因為我不敢直接跟老師發生衝突，……我最主要是怕成績會受到影響，我不敢跟老師直接有衝突」，此即突顯丙生在「權力差距」的結構下的困境，並不因未成為事實或丙生未於當下拒絕，而得以否認丙生主觀感受認有遭被上訴人性騷擾之事實等語。就丙生上開陳述內容何以不足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原判決亦未詳予調查並說明不採之理由，核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四)綜上所述，原判決既有如上所述不適用法規及理由不備之違法，並將影響判決結論，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違法，求予廢棄，即有理由。又因本件事實尚有由原審再為調查之必要，本院尚無從自為判決，爰將原判決廢棄，發回原審高等行政訴訟庭更為適法之裁判。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260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三庭審判長法官蕭惠芳　　　　　　　　　　　　法官　林惠瑜法官　梁哲瑋法官林淑婷法官　李君豪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　　　　　　　　　　　　　　　書記官　高玉潔

2024-10-11

TPAA-112-上-313-20241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