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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101號公訴人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周珊如上列被告因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837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周珊如犯洗錢防制法第二十二條第三項第一款之期約對價交付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罪，處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周珊如依其智識程度及一般社會生活之通常經驗，應可知悉應徵工作無須提供金融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等資料，如要求交付金融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作為應徵家庭代工工作之用，即與一般金融交易習慣不符，仍基於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而交付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之犯意，於民國112年9月21日某時，在屏東縣○○鄉○○路000號統一便利商店昱昇門市，將所申辦之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帳戶（下稱本案帳戶）之提款卡寄予自稱「微工專員陳小姐」（下稱「陳小姐」）之不詳詐欺集團，並以通訊軟體LINE提供提款卡密碼（下合稱本案帳戶資料），並約定寄出本案帳戶資料後可獲得新臺幣（下同）8,000元至9,000元。嗣本案行騙者取得本案帳戶資料後，即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以附表一所示詐騙方式，對如附表一各編號之人施以詐術，致渠等均陷於錯誤，分別於附表一所示之匯款時間，將附表一所示之匯款金額匯至本案帳戶內，旋即遭提領一空，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掩飾詐欺犯罪所得款項之來源、去向。二、案經吳尚儒、蕭麗華、李雅庭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恆春分局報告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一、按法院認為應科拘役、罰金或應諭知免刑或無罪之案件，被告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者，得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06條定有明文。查被告周珊如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等節，此有送達證書、報到單在卷可稽（本院卷第211、223頁），並屬本院認應判處拘役、罰金之案件，揆諸前開規定，得不待被告陳述，由檢察官一造辯論而為判決。二、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四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定有明文。本判決以下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及書面陳述，經檢察官於本院審理程序中（本院卷第226頁）、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本院卷第174頁）同意有證據能力，茲審酌該等審判外言詞及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依上開規定，即有證據能力。三、本案認定事實所引用之其餘卷內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解釋，均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以上開方式，將本案帳戶資料提供予「陳小姐」，惟否認有何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提供金融帳戶罪犯行，辯稱：我當時在家待業，因為對方說需要提款卡跟密碼才能買代工材料，我以前沒有做過家庭代工，對方說的我就相信了等語（本院卷第173至174頁）。二、經查：　㈠被告有於上開時、地，以上開方式，將本案帳戶資料提供予「陳小姐」；本案行騙者有以如附表一所示之時間、方式，對如附表一各編號之人施用詐術，致渠等均陷於錯誤，而於如附表一所示之時間，將如附表一所示之金額，匯款至本案帳戶，旋遭提領一空，不知去向、所在等情，為被告所不爭執（本院卷第174頁），且與如附表一各編號所示之人於警詢之證述相符（警卷第13至15頁；警卷第29至30頁；警卷第 43頁正反面），並有附表二所示之書證可佐，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按洗錢防制法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施行，同年月00日生效，該次修正增訂第15條之2關於無正當理由而交付、提供帳戶、帳號予他人使用之管制與處罰規定（113年7月31日變更條項至同法第22條），並於該條第3項針對惡性較高之期約對價交付、一行為交付或提供合計3個以上帳戶、帳號，及裁處後5年以內再犯等情形，科以刑事處罰。該條之立法理由亦敘明：「現行實務常見以申辦貸款、應徵工作等方式要求他人交付、提供人頭帳戶、帳號予他人使用，均與一般商業習慣不符，蓋因申辦貸款、應徵工作僅需提供個人帳戶之帳號資訊作為收受貸放款項或薪資之用，並不需要交付、提供予放貸方、資方使用帳戶、帳號支付功能所需之必要物品（例如提款卡、U盾等）或資訊（例如帳號及密碼、驗證碼等）；易言之，以申辦貸款、應徵工作為由交付或提供帳戶、帳號予他人使用，已非屬本條所稱之正當理由」。況金融機構存款帳戶，攸關存戶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專屬性甚高，衡諸常理，若非與存戶本人有密切之信賴關係，絕無可能隨意提供個人帳戶供他人使用；且應徵工作或領取補助、津貼，僅須提出個人金融機構帳戶之帳號以供收受款項，無須交付提款卡（含密碼）等可資實際控制、利用帳戶之資料予對方，乃屬大眾週知之常識，益見應徵工作並非將金融機構帳戶任意交付予他人使用之正當理由。　㈢查被告於偵查中自承：他說直接匯入8,000元至9,000元至我的帳戶等語（偵卷第16頁）；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表示：對方說還沒做之前，會先給我8,000元至9,000元，之後再將家庭代工之材料寄給我等語（本院卷173頁），供述前後一致，可見被告確實有與「陳小姐」期約對價，並提供本案帳戶資料供對方使用。又查被告於偵查中表示：我有說提供本案帳戶之帳號給她就好，但她說要提供提款卡及密碼，交付提款卡及密碼確實等同讓對方自由使用本案帳戶等語（偵卷第17 頁）；於本院訊問中稱：我平常不會把提款卡給別人等語（本院卷第145頁），可見以被告之智識及生活經驗，其知悉金融帳戶之提款卡應妥善保管，不得任意提供他人，且一般求職僅需提供金融帳戶之帳號供對方匯款即可，無須提供提款卡及密碼，他人取得提款卡及密碼後，即可使用該金融帳戶作為收款、提款使用。被告竟為求取家庭代工之工作機會及「陳小姐」所稱8,000元至9,000元之對價，逕將本案帳戶資料交付予「陳小姐」使用，顯不符一般商業、金融交易習慣，實難謂被告有何交付帳戶之正當理由。是以，被告主觀上顯然具有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交付金融機構帳戶予他人使用之犯意無疑。　㈣被告雖辯稱其係因相信「陳小姐」所述可從事家庭代工工作，才交付本案帳戶資料。然被告於本院訊問中自承沒有見過「陳小姐」本人，無聯絡電話及地址，不知「陳小姐」是否確實在其所稱公司上班等語（本院卷第145頁），可見被告並無依據可相信「陳小姐」不會將本案帳戶作為供他人金流匯入、提領使用。被告既知悉其交付本案帳戶資料後，對方即可任意利用本案帳戶之存、提款功能，卻仍在無法確定「陳小姐」之真實身分、對「陳小姐」並無特殊信賴關係之情況下，恣意按「陳小姐」之要求交付本案帳戶資料，其主觀上對於交付本案帳戶之目的尚非正當，亦不符合商業交易習慣等情，顯已有足夠之認識。被告上開所辯顯有悖於一般求職、應徵工作之習慣及常態，不足採信。三、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所辯係屬事後飾卸之詞，委無可採，其前揭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經查：　㈠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業已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移列為第23條第3項，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則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該條項修正前規定只要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即可減輕其刑，條件較為寬鬆，而該條項修正後之規定適用要件較為嚴格，經新舊法之比較結果，修正後規定未較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行為時之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　㈡另洗錢防制法第15條之2第3項規定雖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然該項規定於本次修法僅係文字修正，並變更條次為第22條第3項，於本案被告所涉犯行並無影響，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爰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現行法即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之規定。二、核被告所為，係犯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第1款之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交付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罪。起訴意旨固認被告就本案所為，係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 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嫌，以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嫌，然而本院認被告僅成立上述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第1款之罪（理由詳見下述「伍、不另為無罪諭知」），而後者之罪既屬截堵前者處罰漏洞之用（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603號判決意旨參照），可認此二者之基本社會事實同一。本院對此亦當庭補充告知此部分之罪名，並予被告表示意見（見本院卷第17 11至175頁），無礙被告訴訟防禦權之行使，故就此部分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起訴法條為洗錢防制法第2 2條第3項第1款之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而交付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罪。三、被告始終否認犯罪，未於本院審理中坦承犯行，不符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減刑規定。四、爰審酌被告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交付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所交付之帳戶流入本案行騙者之支配管領之下，用以向本案告訴人實施詐欺，造成本案共3位告訴人受有合計逾14萬元之財產損害，危害社會治安，犯後又未曾與本案告訴人和解或賠償渠等之損害，致犯罪所生之損害未獲得彌補，其行為本不應寬貸；兼衡被告犯罪之情節、動機、目的、手段、否認犯行之態度、無前科之素行（詳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及其於警詢中自述之智識程度、經濟狀況（警卷第4頁、本院卷第77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肆、沒收：查本案無證據足認被告實際取得任何對價，則自無從遽認被告有何實際獲取之犯罪所得，爰不予諭知沒收或追徵其價額。伍、不另為無罪之諭知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明知無正當理由徵求他人提供金融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者，極有可能利用該等帳戶為與財產有關之犯罪工具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來源、去向，故可預見所提供之金融帳戶被他人利用以遂行渠等為詐欺犯罪，竟仍基於縱上情發生，造成掩飾、隱匿犯罪所得及詐欺取財結果發生，亦不違反其本意之幫助洗錢及幫助他人實施詐欺取財犯罪不確定故意，於112年9月21日某時，在屏東縣○○鄉○○ 路000號統一便利商店昱昇門市，將所申辦之本案帳戶之提款卡寄予自稱「陳小姐」之不詳詐欺集團，並以通訊軟體LI NE提供提款卡密碼；該詐欺集團取得本案帳戶資料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附表一所示詐騙方式，詐騙如附表一所示之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依該詐欺集團成員指示，分別於附表一所示之匯款時間，將附表一所示之匯款金額匯至本案帳戶內，旋即遭提領一空，致無法追查受騙金額之去向，並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以此方式掩飾詐欺犯罪所得款項之來源、去向，而隱匿該等犯罪所得。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幫助洗錢罪嫌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 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犯罪時，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為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所明定。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實質之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因而為無罪之判決，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02 3號、109年度台上字第4809號判決意旨參照）。三、訊據被告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我當時在家待業，對方說需要提款卡及密碼才能買代工材料，我的提款卡上有我的名字，我以前沒有做過家庭代工，所以對方說的我就相信了，我之前沒有聽過人頭帳戶，本案前不知道詐騙集團會蒐集帳戶為詐騙行為，我後來有要去掛失，但郵局說已經變成人頭帳戶了等語（本院卷第173頁）。經查：　㈠被告有於上開時、地，以上開方式，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交付本案帳戶供「陳小姐」使用；本案行騙者有以如附表一所示之時間、方式，對如附表一各編號之人施用詐術，致渠等均陷於錯誤，而於如附表一所示之時間，將如附表一所示之金額，匯款至本案帳戶，並旋遭提領一空，不知去向、所在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固可認定被告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並交付本案帳戶資料予「陳小姐」使用，本案帳戶並遭本案行騙者作為收取詐欺犯行犯罪所得並加以洗錢使用之人頭帳戶，然尚非即可遽認被告具有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主觀故意。　㈡又不法集團收集人頭帳戶之目的多端，未必均係基於實行詐欺取財之目的為之，亦有基於為賭博等其他不法財產犯罪之目的為之者。而於以各種名義或話術誘使人頭帳戶提供者提供帳戶資料之情形下，人頭帳戶收集者係以不合常理之說詞誘使他人提供人頭帳戶，此時人頭帳戶提供者雖得認知其交付、提供帳戶之行為非出於正當目的，然未必能均明確預見其所交付、提供之帳戶將供詐欺取財及洗錢使用。被告辯稱其提供帳戶資料予「陳小姐」，係為從事家庭代工之職業，並提出「陳小姐」之LINE個人頁面截圖佐證（警卷第52頁）。觀諸上開LINE個人頁面截圖，記載有「誠徵代工、兼職、可長期短期」等文字，可見被告辯稱其係為應徵家庭代工而交付本案帳戶資料予「陳小姐」，並非全屬虛妄。又查被告行為時47歲，住屏東縣車城鄉溫泉路，有被告之個人戶籍資料可佐（本院卷第43頁）；佐以其於警詢及偵查中自述教育程度為高中肄業，曾以民宿房務為職業，當時月薪約2萬元多，112年自民宿離職後從事家管，想在家中做兼差，住在鄉下，未曾從事過家庭代工職業等語（警卷第4頁；偵卷第1 5至18頁），可見被告年屆中年，工作經驗限於單純之勞務工作，未曾受高等教育，所居住之地區又處偏鄉。是以，能否排除被告因其智識、工作經驗、居住地區及年齡等因素，屬於資訊相對弱勢之群體，因而未能預見提供金融帳戶供他人使用，有幫助他人從事詐欺、洗錢等犯罪之可能性，已有疑慮。　㈢又按提供帳戶為詐欺取財、洗錢的案件類型當中，並不是行為人客觀上有提供帳戶的行為，便可以斷定主觀上必然存在幫助詐欺取財、洗錢的主觀犯意，必須積極證明行為人提供帳戶之際，對於自己的帳戶將作為詐騙集團之人頭帳戶，供他人匯入並提領款項，將用以掩飾、隱匿特定犯罪所得本質、來源及去向有所預見，並且「未確信」提供帳戶行為是其他用途，才能認為主觀上具有「不確定故意」。如果行為人確信提供的帳戶是作為其他用途使用，只能認為行為人對於犯罪結果的發生屬於「有認識過失」，欠缺「不確定故意」，無法以刑罰加以處罰。查被告於警詢中稱：我在臉書看到對方發布的代工訊息，對方跟我說第一次從事代工需要我提供名下金融機構的提款卡及密碼，才能向廠商拿到材料等語（警卷第6頁）；於偵查中稱：在網路看到家庭代工，他說要寄提款卡，向工廠買材料時用我的名義購買，當時沒有覺得奇怪，因為我不了解家庭代工等語（偵卷第15至18頁）；於本院訊問中稱：對方說要用提款卡買材料等語（本院卷第 145頁）；於本院準備程序中稱：對方說需要提款卡才能買代工材料，我的提款卡上有寫我的名字，我沒有做過家庭代工，所以對方說的我就相信了，我沒有聽過人頭帳戶等語（本院卷第173頁），可見被告於警詢、偵查、本院訊問及準備程序中，始終表示提供本案帳戶資料係為供「陳小姐」為其購買家庭代工原料，供述一致。是以，被告是否主觀上未確信其提供帳戶之目的，係用以「購買家庭代工原料」，非無可疑。再者，綜觀本案卷證資料，實無其他證據可佐證被告為本案行為時，已預見本案帳戶可能供他人作為詐欺取財、洗錢等犯罪所用，被告辯稱主觀上不具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語，非無其可採之處，實難遽對被告論以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罪責。　　四、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除可認定被告有無正當理由期約對價，提供金融帳戶供他人使用罪之犯行外，就上開公訴意旨所指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罪部份，並未達通常一般人不致有所懷疑，而得以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自難僅憑前揭證據，而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就此本院原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因起訴意旨認此部分與被告如事實欄所示之犯行，具有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文書提起公訴，檢察官翁銘駿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0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涂裕洪　　　　　　　　　　　　　　　　　　法　官　潘郁涵　　　　　　　　　　　　　　　　　　法　官　詹莉荺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0　　日　　　　　　　　　　　　　　　　　　書記官　鄭嘉鈴附錄論罪科刑法條：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違反第1項規定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期約或收受對價而犯之。二、交付、提供之帳戶或帳號合計三個以上。三、經直轄市、縣（市）政府警察機關依前項或第4項規定裁處後，五年以內再犯。附表一：編號告訴人詐騙方式匯款時間金額（新臺幣） 1 吳尚儒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9月23日19時34分許，以LINE向吳尚儒佯稱要簽保障簽署操作網路銀行云云，致吳尚儒因而陷於錯誤 ⑴112年9月23日19時59分許 ⑵112年9月23日20時1分許 ⑴4萬9,985元 ⑵4萬9,993元 2 蕭麗華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9月23日20時5分許，以LINE向蕭麗華佯稱其帳號凍結要操作網路銀行解除云云，致蕭麗華因而陷於錯誤 ⑴112年9月23日20時5分許 ⑵112年9月23日20時7分許 ⑶112年9月23日20時9分許 ⑴9,999元 ⑵9,999元 ⑶9,999元 3 李雅庭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9月23日20時24分許，以LINE向李雅庭佯稱其要匯款保證金云云，致李雅庭因而陷於錯誤 112年9月23日20時24分許 1萬112元附表二：編號證據名稱出處 1. 被告郵局帳戶之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警卷第8至9頁 2. 「微工專員陳小姐」之LINE資訊擷圖2張警卷第52頁 3. 被告寄送提款卡之交貨便資訊擷圖1張警卷第53頁 4. 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112年12月20日儲字第1121270215號函偵卷第19頁 5. 被告之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本院卷第43頁 6. 員警113年5月9日偵查報告本院卷第75頁 7. 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113年5月28日儲字第1130034714號函暨所附被告郵局帳戶之金融卡變更資料本院卷第163至168頁 8. 被告113年6月24日提出之刑事答辯狀本院卷第179至183頁 9. 告訴人吳尚儒相關：桃園市政府警察局中壢分局興國派出所陳報單警卷第12頁桃園市政府警察局中壢分局興國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警卷第16頁正反面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警卷第17頁網路轉帳畫面擷圖2張警卷第20頁正反面與詐騙集團成員之LINE對話紀錄擷圖1份警卷第21至24頁反面桃圜市政府警察局中壢分局興國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警卷第25頁桃園市政府警察局中壢分局興國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警卷第26頁 10. 告訴人蕭麗華相關：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警卷第31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左營分局博愛四路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警卷第32至33頁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警卷第34頁與詐騙集團成員之臉書對話紀錄、手機通話紀錄擷圖1份、詐騙集團成員之LINE個人主頁擷圖1張警卷第35、37頁網路轉帳畫面擷圖3張警卷第36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左營分局博愛四路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警卷第39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左營分局博愛四路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警卷第40頁 11. 告訴人李雅庭相關：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警卷第44頁正反面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民權路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警卷第45頁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警卷第46頁網路轉帳畫面擷圖1張警卷第47頁與詐騙集團成員之臉書對話紀錄、LINE對話紀錄擷圖1份警卷第47至49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民權路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警卷第50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民權路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警卷第51頁

2024-11-20

PTDM-113-金訴-101-20241120-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991號上訴人即被告徐秋烱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林欣誼上列上訴人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2年度訴緝字第28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555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壹、犯罪事實：　　徐秋烱知悉甲基安非他命係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2項第 2款所規定之第二級毒品，不得非法持有、販賣，竟意圖營利，基於販賣第二級毒品之犯意，使用蘋果廠牌iphone手機（搭配使用門號0000000000號），於民國110年10月31日9時13 、19、23分許，與詹東濬聯絡毒品交易事宜後，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於同日10時36分許，在彰化縣埤頭鄉斗苑東路與東環路交岔路口旁與詹東濬會合，徐秋烱於詹東濬坐進車內後，以新臺幣（下同）4,000元販賣甲基安非他命1包予詹東濬，然徐秋烱於收受價金後，錯將海洛因1 包當作甲基安非他命而交付，詹東濬事後發現而與徐秋烱電話聯繫後，由徐秋烱於同年11月1日2時許前往詹東濬位在彰化縣○○鄉○○路000號住處，交付甲基安非他命1包換回上開錯交之海洛因1包而完成交易。貳、程序事項：一、被告於第二審經合法傳喚，無正當之理由不到庭者，得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71條定有明文。上訴人即被告徐秋烱（下稱被告）經本院合法傳喚，有本院送達證書、臺灣高等法院前案案件異動查證作業、在監在押全國紀錄表、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卷第85、87、91、107、109頁）在卷可稽，無正當理由，於113年10月16日審判期日未到庭，本院自得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被告係於本案辯論終結後，另案於113年10月29日遭通緝，同日緝獲送執行）。二、證據能力：　㈠證人詹東濬於警詢中之證述，具有證據能力：　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有死亡之情形，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第1款定有明文。依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12號判決意旨，乃刑事訴訟上為追求發現真實而將未到庭證人之法庭外陳述採為證據，致減損被告防禦權之例外規定。法院於適用上開規定時，除應從嚴審認法定要件外，應審認被告是否已於整體訴訟程序上享有相當之防禦權補償，而使其未能對未到庭證人行使對質、詰問權所生之不利益，獲得適當之衡平調整。且未經被告當庭對質、詰問之未到庭證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不得為法院論斷被告有罪之唯一或主要證據，俾使發現真實之重大公益與被告於刑事訴訟程序受法院公平審判權利之保障間獲致平衡。於此範圍內，上開規定尚不牴觸憲法第8條正當法律程序原則與第16條訴訟權保障之意旨(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554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證人詹東濬已於法院審理前之110年12月2日死亡，有詹東濬之個人戶籍（完整姓名）查詢結果附卷可查（見偵卷第97頁），而其於同年11月23日警詢時所為證述，業經原審勘驗陳述時之錄影光碟並製有勘驗筆錄在卷可稽（見原審訴緝卷第253至254頁），且使被告及其辯護人於勘驗時表示意見（見原審訴緝卷第254頁），得以爭執、辯明未到庭接受詰問之證人詹東濬於警詢之證述是否存在得為證據之特別可信情況，而於整體訴訟程序上補償、衡平被告無法對證人詹東濬行使對質、詰問權之防禦權損失所生之不利益狀態。再者，上開勘驗結果略以：證人警詢錄影係採全程錄影並無中斷，警詢筆錄係採一問一答方式製作，證人詹東濬語氣平和，意識清楚，且對於所詢事項有所回答，並無疲勞之情，亦未見有何強暴、脅迫、詐欺等不當外力干擾，於證述警詢筆錄第3頁至第6頁通訊監察譯文內容前，警方尚有給予證人詹東濬文字檔，並且同時撥放通訊監察之語音檔與證人詹東濬辨識等節，有原審勘驗筆錄在卷足憑（見原審訴緝卷第253 至254頁）。由證人詹東濬警詢證述時之時空環境與相關因素綜合判斷，堪認其於警詢之證述內容乃出於自由意志，非出於不當外力干擾所作成，客觀上具有可信特別情況，且證人詹東濬為上開證述數日後即死亡，其陳述顯無法以其他證據取代，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而為訴訟上採為證據之例外與最後手段，本案亦非僅憑證人詹東濬警詢之證述作為唯一或主要證據，而後述其他確實之補強證據可資憑採，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第1款及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 12號判決意旨，應認證人詹東濬警詢中之證述，具有證據能力。　㈡有關被告於偵查中自白部分：　⒈被告之自白，須非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方法，且與事實相符者，始得採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據，此觀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即明。此項證據能力之限制，係以被告之自白必須出於其自由意志之發動，用以確保自白之真實性，故被告之自由意志，如與上揭不正方法具有因果關係而受影響時，不問施用不正方法之人是否為有訊問權人或其他第三人，亦不論被施用不正方法之人是否即為被告，且不以當場施用此等不正方法為必要，舉凡足以影響被告自由意志所為之自白，均應認為不具自白任意性，方符憲法所揭示「實質正當法律程序」之意旨。　⒉被告固辯稱：其於偵訊時胃出血剛開完刀，抱病應訊，出庭沒有精神回答，並未理解檢察官所訊問之內容，想說趕快問完回去休息，始為認罪之表示云云。然查，原審當庭勘驗被告偵訊錄影檔(「110他_002223_0000000000000n」），勘驗結果內容略以：被告於檢察官偵訊時係採坐姿，檢察官訊問時語氣平和，被告回答問題時語氣自然，並無明顯虛弱狀況或表達身體不適的狀況，於8分29秒後均為被告與檢察官一來一往針對供出上游部分問答，氣氛輕鬆，且被告於偵訊時有數次舉起手配合自己說話而比劃等情，有原審勘驗筆錄及截圖畫面附卷可查（見原審訴字卷一第94至96、295至305頁，原審訴緝卷第252至253頁），可見被告回答問題時語氣自然，並無明顯虛弱狀況或表達身體不適的狀況，且有數度舉起手比劃之動作，未見其有不解檢察官之提問，答非所問之情形，且與一般發生胃痛時呈現之情形顯然不符，被告亦無因胃痛或不舒服而需要休息或暫停製作筆錄之請求，顯見被告於偵訊時身心狀況與常人無異，難認被告於偵訊時有何身體不適之情形。是以，被告於偵查中之自白係出於其自由意志，且與其他補強證據相互勾稽，可認被告於偵訊之自白與事實相符（詳後述），而有證據能力。　㈢本判決其餘下列引用之言詞及書面陳述等各項證據資料，關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之傳聞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不爭執證據能力，且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亦屬合法取得，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及取得之程序均無違法之處，依法均可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　參、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訊據被告固坦承於上開時、地，交付甲基安非他命1包給證人詹東濬之事實，然否認有何販賣第二級毒品之犯行，辯稱：當天我在車上拿毒品給詹東濬時，他有拿4,000元出來是要還我錢，不是毒品的代價，後來我跟他說不要，他將錢丟在排檔桿上，接著就搭上原來的計程車走了，我來不及把錢還給他，我本意拿那包毒品給他是要請他吃，他生活不好過，還是癌症末期，我後來去將甲基安非他命換回海洛因時，有把4,000元還給詹東濬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本案監聽譯文的內容，並無提及毒品的數量及價金，可見被告沒有收錢的意思，本件被告僅基於無償轉讓來交付毒品，而不是出於販賣營利的意圖，請求撤銷改判為轉讓禁藥罪云云。二、惟查：　㈠被告與詹東濬先以電話聯絡後，於上開時、地會合，被告先錯將海洛因1包交付詹東濬，事後再以安非他命1包換回之事實，業據被告於原審準備程序、審理時及本院準備程序供承在卷（見原審訴字卷一第93至98、295至305頁，原審訴緝卷第257至259頁，本院卷第72頁），核與詹東濬於警詢時之證述內容大致相符（見偵卷第51至58頁），並有原審110年聲監字第460號通訊監察書暨通訊監察譯文、路口監視器畫面翻拍照片、彰化縣警察局111年1月13日函暨所附本案車輛車行紀錄資料、原審勘驗路口監視器畫面之勘驗筆錄在卷可稽（見偵卷第61至69、93至95頁、原審訴字卷一第37至46、17 6至177頁），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詹東濬於上開時、地，以4,000元之代價，向被告購買甲基安非他命，因被告錯交付海洛因1包，事後再以安非他命1包換回之經過，業據詹東濬於警詢中證述在卷（見偵卷第53至58 頁），明確證稱係有償取得甲基安非他命；又本案毒品交付前，詹東濬於110年10月31日8時13、19分許，撥打電話對被告稱「大ㄟ！我等一下過去你那」「大ㄟ，我過去找你好不好」，經被告應「好」後，詹東濬於同日9時23分又撥打電話詢問被告「大ㄟ！載我去領錢好不？」，經被告表示「我現在沒辦法過去！我現在人在外面！」「我人在埤頭ㄟ！」後，詹東濬稱「埤頭哦！這樣我領錢，坐計程車去埤頭好嗎？可以嗎？」，被告則回「好」，而於詹東濬告知要搭計程車過去後，被告稱「你要到高速公路就要跟我說了喔」「要到交流道就要告訴我了哦」「我出去才會來得及」等語，待同日10時34分，詹東濬再次撥打電話向被告表示「我在右邊這裡！你再開一下！」，經被告回稱「停在右邊那！」後，詹東濬稱「我在你後面了！我跟你說路邊！」等情，有詹東濬與被告間之通訊監察譯文附卷可稽（見偵卷第61至64頁）。被告於當日上午9時許接獲詹東濬來電表示見面時，未詢問詹東濬碰面之意，兩人會合後，被告在其駕駛之車輛內，短暫與詹東濬接觸，詹東濬隨即下車離開，雙方對於此等聯繫模式顯有默契，而與常見毒品交易，為免遭查緝風險，常以買賣雙方始知或晦暗不明之用語，替代毒品交易之重要訊息等情，互核相符，詹東濬提及「大ㄟ！載我去領錢好不？」「我領錢，坐計程車去埤頭好嗎」，當非無由，而足以表徵係進行有償之毒品交易，所證述向被告購買甲基安非他命等情，自屬合理可信；再觀之同日19時47分許之通話內容，詹東濬撥打電話詢問被告「大ㄟ！你有要過來我這裡嗎？」「你拿錯了啦！」，經被告表示「好啦好啦」，詹東濬稱「你什麼時候會來？」「你還要多久才會到？」，被告回稱「好啦！我還是要跑回去找啦！我再打給你啦！」，而於翌日即同年11月1日0時26分，詹東濬撥打電話向被告表示「大ㄟ！」，被告則回覆「我去又回來了！電話又沒接！」「電話一直打都沒有人接！到底是怎樣？」，詹東濬稱「我機子可能要送修了！快啦！來一下啦！」「拜託啦！」，被告則回覆「我又去一趟！」，詹東濬則稱「拜託啦！大ㄟ！不然我沒有坐計程車的錢！」「大ㄟ！你如果到了打電話沒接的話，你按電鈴！」，被告乃回覆「好啦！」等情，有詹東濬與被告間之通訊監察譯文附卷可稽（見偵卷第64至66頁），由上開通話內容可知，詹東濬告知被告「你拿錯了啦！」後，一再央求被告返回，詹東濬並稱因沒有錢乘坐計程車，請求被告再跑一趟至詹東濬住處，其等通話時，未曾提及詹東濬要還款或提領之款項係用以返還借款，詹東濬所稱「載我去領錢好不」「我領錢，坐計程車去埤頭好嗎」，因而提領之款項，當係為支付毒品所用，如若真如被告所述，詹東濬交付之4,000元係返還借款，因詹東濬生活不好過且癌症末期，嗣後已返還詹東濬等情，則被告對於急於取得甲基安非他命之詹東濬，當可於電話中直接向其告知無庸領錢，無須返還借款，於詹東濬表示沒有錢乘坐計程車時，被告大可直接在電話中表示會將4,000元返還詹東濬，無庸擔心沒有錢乘坐計程車，然被告卻未在電話中為此表示，參諸被告於偵查中，未曾提及詹東濬有向其借款乙事，詹東濬於警詢時亦未曾提及被告嗣後有返還4,000元，又詹東濬與被告間係朋友關係，並無仇恨等節，業據被告於原審準備程序時所自陳（見原審訴字卷一第97頁，原審訴緝卷第137頁），則堪認證人詹東濬為取得甲基安非他命，確有支付4,000元，復參被告於偵查中坦承上開販賣安非他命之犯行，其陳述係出於其自由意志，而有證據能力乙情，已如上述，並與詹東濬所證述之內容一致，足認被告有販賣甲基安非他命予詹東濬，並收取4,000元甚明。被告於原審及本院改口否認販賣第二級毒品犯行、已退還4,000元，無營利意圖云云，顯屬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㈢本案雖無從自被告供述查知其交付甲基安非他命之利得為何，惟販賣毒品之行為，本無一定之公定價格，是其各次買賣價格，當亦各有差異，或隨供需雙方之資力、關係之深淺、需求之數量、貨源充裕與否、販賣者對於資金之需求如何，殷切與否，以及政府查緝之態度，進而為各種不同之風險評估，而為機動性調整，是其價格標準，自非一成不變。況且，販賣者從各種「價差」或「量差」或係「純度（如摻入葡萄糖等物）」謀取利潤方式，或有差異，然其所圖利益之非法販賣行為目的，則屬相同，並無二致。因之，販賣利得，除經行為人（被告）坦承，或其價量至臻明確，確實難以究其原委。但依一般民眾普遍認知毒品之非法交易，向為政府查禁森嚴，且重罰不寬貸，衡諸常情，倘非有利可圖，絕無平白甘冒被重罰高度風險之理，從而，舉凡其有償交易，除足反證其確另基於某種非圖利本意之關係外，通常尚難因無法查悉其買進、賣出之差價，而諉無營利之意思，或阻卻販賣犯行之追訴（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3164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是倘被告於販賣甲基安非他命之行為無利可圖，則何以甘冒一旦查獲將被處最輕本刑10年以上有期徒刑重罪之險，足認被告確有營利意圖。辯護人之主張，自無足採。　　㈣被告雖請求傳喚證人蕭麗華，主張蕭麗華與其同進同出，而能證明當天之經過云云，然本案事實已臻明確，此部分調查證據之聲請，自無調查之必要。　三、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足堪認定，應依法論罪科刑。肆、論罪量刑之理由：一、核被告所為，係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2項之販賣第二級毒品罪，被告持有甲基安非他命之低度行為，為販賣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二、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至第8條之罪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2項定有明文，其旨在鼓勵犯罪人之悛悔，同時使偵查或審判機關易於發現真實，以利毒品查緝，俾收防制毒品危害之效。被告於法院審理時既否認販賣甲基安非他命之犯行，自不得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2項減輕其刑。三、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規定「犯第4條至第8條、第1 0條或第11條之罪，供出毒品來源，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其所稱之「毒品來源」，係指被告原持有供己犯同條項所列之罪之毒品源自何人而言。故其所犯倘係販賣毒品罪，則供出之毒品來源，自須係本案所販賣毒品之來源，始足當之（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006 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固有供出毒品來源為周銘輝，然檢警係因被告之指述查獲周銘輝販賣第一級毒品海洛因犯行，並未查獲周銘輝販賣甲基安非他命等情，有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1年1月17日彰檢秀秋110偵15551字第11190023 14號函、111年9月28日彰檢原秋110偵15551字第1119042982 0號函、原審法院111年度訴字第362號判決在卷可稽（見原審訴字卷一第59、283、259至271頁），則因查獲上手販賣之毒品種類與被告所販賣者不同，難認與本案被告販賣甲基安非他命犯行有關，自無從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 項減輕其刑。惟被告積極配合員警偵辦，應作為量刑事由斟酌，附此敘明。四、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 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販賣第二級毒品罪法定最輕本刑為10年以上有期徒刑，罪刑極重，然同為販賣毒品甲基安非他命之人，其原因動機不一，犯罪情節未必盡同，或有大盤毒梟者，亦有中、小盤之分，其販賣行為所造成危害社會之程度自屬有異，法律科處此類犯罪，所設之法定最低本刑相同，不可謂不重，為達懲儆被告，倘處以較低度之刑即可達防衛社會目的者，自非不可依客觀之犯行與主觀之惡性，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適用刑法第59條酌量減輕其刑，期使個案裁判之量刑，能斟酌至當，符合比例原則，慎刑矜恤，實現刑罰權之分配正義。查被告販賣甲基安非他命之犯行，係犯販賣第二級毒品罪，別無其他減輕其刑之規定可資適用，其法定最低刑度仍為10年以上有期徒刑，審酌被告上開販賣甲基安非他命犯行，僅只1次，觀諸其交易情節，可見其交易之數量與價格尚屬輕微，其所為與毒品大盤之毒梟大量出售甲基安非他命賺取鉅額價差者，尚屬有別，危害社會程度相形較輕，就此部分如科處前述最低本刑，猶嫌過重，而有情輕法重之憾，爰依刑法第59條酌量減輕其刑。伍、上訴駁回之說明：一、原審以被告上開犯罪事證明確，適用相關規定，並敘明理由，經核原判決之認事用法並無違誤。而量刑係法院就繫屬個案犯罪之整體評價，為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故量刑判斷當否之準據，應就判決之整體觀察為綜合考量，不可摭拾其中片段，遽予評斷，苟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失入情形，即不得任意指摘為不當或違法。原審量刑適用相關規定，以被告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應知毒品之危害甚大，有極高之成癮性，濫行施用，更會對施用者身心造成傷害，且因其成癮性，常使施用者經濟地位發生實質改變而處於劣勢，容易造成家庭破裂、戕害國力，為國家嚴格查禁之違禁物，竟仍為販賣之犯行，助長毒品流通，致生危害於社會及他人身體健康甚鉅，另考量其雖於偵查中坦承犯行，然於法院審理時翻異其詞，否認販賣毒品犯行之犯後態度，及其販賣安非他命之次數、數量及金額均非龐大，於明知詹東濬已罹患癌症末期，身體狀況不佳，施用安非他命可能危及生命之情形下，仍販賣甲基安非他命予詹東濬施用，惡性非輕；復審酌被告積極配合員警偵辦案件，另案查獲周銘輝販賣第一級毒品海洛因犯行，兼衡被告之智識程度、家庭狀況，暨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8年，並敘明本案沒收之依據（如後述），均已詳細敘述理由，顯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事由而為量刑，並諭知沒收，兼顧對被告有利與不利之科刑、沒收資料，既未逾越法定範圍，亦無違背公平正義之精神，客觀上不生量刑畸重或有所失入之裁量權濫用，核與罪刑相當原則無悖，原判決量刑、沒收均無不當或違法。又刑法第66條規定「有期徒刑、拘役、罰金減輕者，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同時有免除其刑之規定者，其減輕得減至三分之二。」所稱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或減至三分之二，係規範其減輕之最大幅度，並非必須減至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二。又有期徒刑之減輕，應就其最高度及最低度同減輕之，然後於減輕之最高度與最低度範圍內，審酌一切情狀為科刑輕重之標準，並非一經減輕，即須處以減輕後之最低度刑。原判決斟酌被告本案情節、犯後態度，據此量處被告有期徒刑 8年，而非減至二分之一之處斷刑下限，仍屬事實審法院適正行使刑罰裁量權之範疇，並無濫用其裁量權限之違法情形。綜上，被告上訴意旨否認有營利之意圖、主張原審量刑過重，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二、未扣案之蘋果廠牌iPhone手機1支（門號0000000000號、含s im卡1張)，係被告所有供本案聯繫販毒所用之物，應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9條第1項、刑法第38條第4項，不問屬於被告與否，均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又被告販賣第二級毒品之犯罪所得4,00 0元，並未扣案，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宣告沒收，並諭知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賴政安提起公訴，檢察官陳佳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簡　源　希　　　　　　　　　　　　　　　　法　官　楊　文　廣　　　　　　　　　　　　　　　　法　官　楊　陵　萍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　三　軫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製造、運輸、販賣第一級毒品者，處死刑或無期徒刑；處無期徒刑者，得併科新臺幣3千萬元以下罰金。製造、運輸、販賣第二級毒品者，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製造、運輸、販賣第三級毒品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製造、運輸、販賣第四級毒品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製造、運輸、販賣專供製造或施用毒品之器具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50萬元以下罰金。前五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1-13

TCHM-113-上訴-991-20241113-1

訴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

清償債務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16號原告張靜萍訴訟代理人徐明珠律師劉富雄律師被告張錫陣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債務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59萬5,409元，及自民國112年12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19萬8,470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本件原告原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59萬5,409元，及自民國「112年12月1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本院訴字卷第25頁）。嗣於本院審理時將利息部分變更為自「112年12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本院訴字卷第149頁）。核屬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揆諸前揭規定，並無不合。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主張：被告為原告之父張浚銘之女婿、張浚銘之三女張如源之配偶，被告前向張浚銘借款，合計借款本金357萬2,4 56元（下稱系爭借款債權），此有雙方借據1紙為憑（下稱系爭借據），然被告未依系爭借據內容按時給付利息，遑論清償本金。嗣張浚銘於108年6月10日逝世，由原告及張浚銘之子女張思文、張思漢、張蘊涵、張如源、原告之母蕭麗華共同繼承張浚銘對被告之系爭借款債權，每人應繼分為6分之1，故原告應得繼承張浚銘對被告之系爭借款債權6分之1 即59萬5,409元（計算式：357萬2,456元÷6＝59萬5,409元）。嗣因上開繼承人間遲未為解決遺產分割事宜，原告於110 年間向臺灣桃園地方法院(下稱桃園地院)提起分割遺產訴訟 (下稱前案分割遺產訴訟)，張浚銘之繼承人即原告之母蕭麗華於該案訴訟繫屬中之111年1月2日死亡，該案經桃園地院以110年度家繼訴字第54號審理後，認定被繼承人張浚銘對被告確有系爭借款債權存在，並就系爭借款債權判決分割方法為由原告及張思文、張思漢、張蘊涵、張如源均按應繼分比例各取得6分之1，並就再轉繼承蕭麗華之應繼分所取得之 6分之1部分，維持公同共有。該案上訴後，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審理，被告以參加人身分參與該案訴訟，承認有向張浚銘借貸357萬2,456元之事實，並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判決認定被繼承人張浚銘對被告確有系爭借款債權存在，分割方法與該案原審即桃園地院110年度家繼訴字第54號判決亦相同。是被告抗辯系爭借款債權不存在、系爭借據係為安慰張浚銘下所簽之「安慰借據」云云，洵非可採。爰依系爭借款債權提起本訴等語。並聲明：⒈被告應給付原告59萬5,409元，及自112年12 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⒉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否認伊與張浚銘間有借貸關係。張浚銘與伊為「翁、婿」關係，系爭借據係伊因「孝」之因素而簽署之「安慰借據」。伊簽該「安慰借據」給張浚銘之緣由，乃因張浚銘年輕時為子女事務操勞而煩，晚年百病纏身，住院、跑醫院事屬日常，伊之岳母蕭麗華則患有輕微失智及嚴重憂鬱症，伊與其妻張如源實在無力同時照護岳父母，強烈要求其他兄弟姊妹共同分擔照顧責任，並協商決議將張浚銘接至次子張思文桃園家照護，岳母蕭麗華則繼續留在雲林由被告夫妻照顧，以減輕伊夫婦負擔，然因張思文藉故拖延，伊夫妻只好尋求縣府機構終點照護幫忙分擔或民間私人服務。因張浚銘天天盼著北上桃園與次子張思文同住，張浚銘為取悅張思文，心想如有一筆錢傍身生活才有尊嚴，所以才要求被告簽該「安慰借據」。系爭借據上所寫的錢是沒有這筆錢，是張浚銘寫好借據後，給伊在104年3月14日簽名，而系爭借據上最後面有關還款的部分是被改過的，伊簽名的時候並沒有該兩行字(即「還款方式依現行方式每月還張浚銘新臺幣壹萬元整、蕭麗華伍仟元整」)。又另案經本院113年度訴字第15 5號、第156判決審理後，兩造應無新物證提供，就借貸關係中「意思表示、與條件成就」，是否值請斟酌參考，懇請速判速決等語。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之事實：㈠張浚銘、蕭麗華夫妻育有長男張思漢、次男張思文、長女即原告張靜萍、次女張蘊涵、三女張如源。被告則為三女張如源之配偶。㈡張浚銘於108年6月10日死亡，繼承人為張思漢、張思文、張靜萍、張蘊涵、張如源、蕭麗華。蕭麗華嗣於111年1月2日死亡，蕭麗華之1/6應繼分由張思漢、張思文、張靜萍、張蘊涵、張如源再轉繼承(維持公同共有)。故本件分別共有之系爭借款債權金額如為357萬2,456元，原告依6分之1核算，可得59萬5,409元。㈢前案分割遺產訴訟，業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 49號判決確定，被告當時有委任該律師參加訴訟。㈣被告曾於系爭借據最下方簽名及書寫「104/3/14」之日期。四、本件兩造爭執之處，應在於：　　　㈠原告之父張浚銘與被告間有無系爭借款債權存在？　　㈡系爭借據最後2行「還款部份依現行方式每月還張浚銘新台幣壹萬元整、蕭麗華伍仟元整」是否為偽造？　五、本院之判斷：㈠原告之父張浚銘與被告間有系爭借款債權存在： ⒈經查，系爭借據記載內容為：「借款人張錫陣張如源自民國八十年一月二四日，同年五月三十日及同年九月一日起分別向張浚銘合計借用新台幣參佰伍拾柒萬貳仟肆佰伍拾陸元整，借款人應自八十年九月一日起依土地銀行行員優惠儲蓄存款年息一分三釐（13％）計算利息。借款人依土地銀行規定每月二一日結算存款利息約為當月份預估利息為肆萬餘元，借款人應在每月25日存入肆萬元在張浚銘指定之000-000-00 000-0帳號內以供張浚銘提取家用之需，但借款人倘因周轉困難，無法存入肆萬元，但需經張浚銘諒解，酌減少，但日後補足存入帳戶內或酌減預估利息。借款人張錫陣張如源」等語(本院訴字卷第155頁)。而被告對於其曾於有上開內容之系爭借據上簽名及簽署日期，並不爭執(本院訴字卷第4 1頁至第42頁、第126頁至第127頁、第150頁至第151頁)，僅係爭執當時簽名之「背景緣由」，以及其簽名時並無「還款部分依現行方式每月還張浚銘新臺幣壹萬元整，蕭麗華伍仟元整」此一關於如何還款之文字。衡諸被告既不否認其曾於載有上開借款內容之系爭借據上簽名，而系爭借據所載之借款357萬2,456元，金額非低，被告既能以「安慰借據」為辯，顯知該借據之意義，酌以常情，倘非確有該借據所指借款情事存在，被告應無可能願於系爭借據上簽名並簽署日期。而被告雖抗辯其簽名時並無「還款方式依現行方式每月還張浚銘新臺幣壹萬元整、蕭麗華伍仟元整」之2行文字存在，然由原告當庭提出系爭借據之原本以觀(見本院訴字卷第155 頁照片)，可見上開借款內容文字部分為黑色，惟該2行文字及被告簽名、簽署日期之部分，均係另以藍筆書寫，且該2 行文字係緊接於上開借款內容之下方，並續緊接於被告簽名及簽署日期之上方，倘如被告所稱，於其簽名時並無該2行文字存在，則被告何以未接續於上開借款內容之黑色文字下方簽名?而將此2行留白。可見被告於簽名及簽署日期時，該 2行文字業已存在之可能性較高。是被告辯稱於其於104年3 月14日簽名時，並未見載有關於如何還款之該2行文字，尚難採信。而針對簽署之因，被告雖又辯稱系爭借據係為配合張浚銘取悅其次子張思文而簽署之「安慰借據」，並無借款情事，然上開借款金額甚鉅，實難期被告在無任何借款之情形下，僅因為使張思文將張浚銘接至桃園家中扶養，即配合演出，被告此部分所辯顯與常情相悖，且其究未能提出與張浚銘間之協商約定，以實其說，自難採信。至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雖復辯稱：原告所提出系爭借據之原稿並非其當時簽名之該張原稿等語，然姑不論原告所提出之系爭借據原本，先前另案經本院113年度訴字第155號言詞辯論時當庭勘驗，發現以手摸紙張背面可以感受到有手寫的凹凸痕之觸感，而被告就當時勘驗內容表示尊重，此有該案言詞辯論筆錄可證( 本院訴字卷第138頁)，被告既不否認其曾於有上開借款內容之系爭借據上簽名及簽署日期，可認被告坦認先前曾向張浚銘借款共計357萬2,456元，應屬明確。 ⒉參以前案分割遺產訴訟，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 49號審理時，被告不僅以參加人身分實際參與該案訴訟，並委任吳發隆律師為參加人之訴訟代理人，經法官詢問「參加人對於曾向被繼承人張浚銘借款3572,456元不爭執，只是抗辯已經抵銷，是否如此？」，參加人訴訟代理人吳發隆律師答稱「是，但強調借款時未約定利息」等語，而斯時參加人即被告張錫陣亦到庭在場，並未為反對之意思表示之情，有臺灣高等法院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之111年9月26日準備程序筆錄在卷可稽（本院訴字卷第31頁至第34頁）。再者，被告於上開訴訟中，除為張如源之參加人外，亦擔任張如源之訴訟代理人，經法官詢問：「對上訴人（張靜萍）主張被繼承人（張浚銘）借款債權之債務人是否包括張如源，被上訴人張如源有何意見？」，被上訴人張如源訴訟代理人即被告答稱：「借款過程與張如源無關，張如源不知道有這張借據」，法官再問：「被繼承人（張浚銘）為何願意借張錫陣這麼多錢？」，被上訴人張如源訴訟代理人即被告答稱：「當時張錫陣剛出社會，所以被繼承人（張浚銘）借錢資助，與張如源無關。」，法官又問：「當初何人接洽被繼承人（張浚銘）說要借錢的？」，被上訴人張如源訴訟代理人即被告答稱：「張錫陣」等語，此亦有臺灣高等法院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之112年4月10日準備程序筆錄附卷可憑（本院訴字卷第37頁至第38頁）。是被告於前案分割遺產訴訟擔任張如源之訴訟代理人時，亦明確陳述確有向張浚銘借款，並就借款之緣由予以說明，殆無疑義。而被告對此雖辯稱：是律師建議我，就承認這個借據所載的借款事實，再以我之前照顧父母的事實所支出的費用來抵銷借據所載的債權等語。然前案分割遺產訴訟之標的既含括系爭借款債權，被告參與該訴訟之目的，無非在於確保自身權益，殊難想像其於並無此一鉅額借款之情況下，會願意自承有該鉅額借款債權之存在。佐以被告於上揭準備程序時，對於借款之緣由，亦能侃侃而談，已如前述。是被告此部分所辯，亦非可採。 ⒊綜合上開事證，顯見被告確有於系爭借據上簽名承認有向張浚銘借款357萬2,456元，且於前案分割遺產訴訟，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行準備程序時，承認有向張浚銘借款上開金額，故張浚銘與被告間確有系爭借款債權存在，應可認定。　㈡張浚銘有交付被告357萬2,456元之借款金額：　　按金錢借貸契約，固屬要物契約，應由貸與人就交付金錢之事實負舉證之責，惟若貸與人提出之借用人自己製作之文書已載明積欠借款之事實者，應解為貸與人就要物性之具備，已盡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3年度台簡上字第20號判決亦同此旨）。是若貸與人提出借用人已承認積欠借款之事實有據，亦應可認貸與人就要物性之具備，已盡舉證責任。經查，被告於前案即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分割遺產事件審理時，既以參加人身分及張如源訴訟代理人之身分，在該案承認曾向張浚銘借款357萬2,456元，係因當時張錫陣剛出社會，所以張浚銘借錢資助，與張如源無關，當初係被告接洽張浚銘說要借錢的等語，應認貸與人該方就要物性之具備，已盡舉證責任，從而，張浚銘業已交付被告357 萬2,456元之借款乙情，亦可認定。　㈢而查，張浚銘於108年6月10日死亡，繼承人為張思漢、張思文、張靜萍、張蘊涵、張如源、蕭麗華。蕭麗華嗣於111年1 月2日死亡，蕭麗華之1/6應繼分由張靜萍、張思漢、張蘊涵、張如源、張思文再轉繼承(維持公同共有)，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並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1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判決認定明確。故本件共有之系爭借款債權金額如為357萬2,456元，原告依6分之1核算，可得59萬5,409元。從而，原告請求被告給付59萬5,409元，為有理由。六、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借款債權，請求被告給付原告59萬5, 409元及自本件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112年12月21日（本院司促卷第81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七、原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核無不合，爰依民事訴訟法第390條第2項之規定，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八、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毋庸逐一論述，併此敘明。九、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7 　　日民事第二庭法官李承桓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之不變期間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7 　　日書記官李達成

2024-10-07

ULDV-113-訴-216-202410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