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性自主罪

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侵訴字第37號 公 訴 人 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蕭智駿 選任辯護人 朱庭禾律師 梁凱富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罪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 字第429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丙○○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 　　事　實 一、丙○○於民國111年10月15日透過交友軟體認識代號AV000-A11 1374號女子（年籍資料詳卷密封，以下簡稱A女），雙方並相約見面，丙○○遂依約於翌(16)日12時10至20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號營業小客車，至高雄市○○區○○路00號之全家便利超商前搭載A女後，並於同日12時33分許將A女載至高雄市○○區○道○路00號之香堤汽車旅館，待雙方進入房間後，丙○○開始觸碰A女身體，然A女明白表示不願與丙○○性交，丙○○即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將A女壓制上床，無視A女推擠反抗，用枕頭蓋住A女臉部，再以其性器插入A女性器之方式，為強制性交行為1次。嗣因A女不堪受辱，遂於111年10月17日報警始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A女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報告臺灣橋頭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 221條至第227條、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334條第2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行政機關、司法機關及軍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同法第15條第3項亦有明定。另依同法施行細則第10條之規定，上述「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的照片或影像、聲音、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就讀學校與班級或工作場所等個人基本資料。本件核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為避免被害人身分遭揭露，爰依上述規定，對於被害人A女之真實姓名、住所等資訊隱匿，先此敘明。 二、證據能力部分： 　　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 丙○○(下稱被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同意有證據能力（侵訴卷第128頁），就A女、證人陳○騏於警詢之陳述，雖被告爭執其證據能力，但本判決未將此部分證據引為認定事實之基礎，就其證據能力不另贅述，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或不當情事，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固坦承其與A女於前開時間相約見面、見面後有開 車將A女載往前開汽車旅館，進入房間後並有觸碰A女身體等節(侵訴卷128至129頁、309頁)，但矢口否認涉有強制性交犯行，辯稱：當日被告、A女相約性交易，故雙方見面後一同前往汽車旅館，其後雙方一同進入旅館房間，被告並有觸碰A女身體，但因A女途中反悔，經被告勸說未果後，雙方放棄性交易並一同離去，被告並未與A女為性交行為等語（侵訴卷第309至312頁）。惟查： 　㈠前開被告強制性交之犯罪事實，業據證人即告訴人A女指訴稱 被告將其推去床上、被告脫下衣服跟褲子叫A女幫他口交、用手摀住A女鼻子，要把他生殖器放進去A女嘴巴、把A女内褲拉下來、用枕頭蓋住A女的臉，之後就把生殖器放進去(應指生殖器)，最後射在外面等語明確(偵卷第33至35頁、第67至71頁；侵訴卷第177至200、206頁），並與證人陳柏騏之證述內容大致相互符實（偵卷第47至50頁、第67、69至71頁；侵訴卷第250至270頁），另有告訴人提出之手機畫面截圖（警卷第16頁）、涉案人丙○○LINE（翻拍）相片（警卷第24至26頁）、香堤時尚旅館住宿資料2張（警卷第32至33頁）、旅館監視器影像翻拍照片7張（警卷第34至37頁）、駕駛人資料查詢結果（警卷第38頁）、（丙○○所駕駛之960-9F自用小客車）車輛詳細資料報表（警卷第27頁）、（昌昇交通有限公司）營業人統一編號查詢結果（警卷第28頁）、富邦產物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保險費對帳單、（牌照號碼：960-9F）營業小客車租日和約書、（發票人：丙○○）本票（警卷第29至31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扣押物品清單（112檢管1693）（侵訴卷第69至71頁）、扣押物品清單（113橋院總管165）（侵訴卷第81至82頁）、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中華民國112年5月22日高市警岡分偵字第11271968700號函警詢筆錄、對話時序(Line照片)、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書等資料(含光碟2片)（偵卷第31至62頁）、（AV000A111374）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局偵査隊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處)理案件證明單（警卷第40、41頁）、香堤實業有限公司中華民國113年5月13日時尚旅字第203005001號函（侵訴卷第140頁）在卷可參，足認A女之指訴內容與事實相符，堪以憑採。 　㈡被告雖辯稱其與A女相約性交易，然A女反悔，故於前開時地 並未發生性行為云云，其也無強制性交之動作，然查： 　⒈被告與A女於前開時地，有性交之事實存在： 　⑴被告雖表示其與A女於前開時地未發生性交行為，但A女明確 陳稱有遭被告強制性交等語(偵卷67頁、侵訴卷180、181頁)如前，並觀A女於案發後翌日即112年10月17日之驗傷結果，顯示A女之陰部存在處女膜6點鐘方向0.5x0.5公分破皮及滲血；4點鐘方向陳舊性裂傷等傷害，此有義大醫療財團法人義大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彌封卷資料）在卷可參。其中6點鐘方向破皮傷害因有併合滲血之症狀，可見應屬驗傷之近期所受到之傷害，而前開驗傷期間與本案相隔僅一天，時間尚屬接近，客觀上該傷勢和本案被告與A女於前開時地發生之行為應有直接關聯，且其受傷位置其態樣也與A女指稱有遭被告性侵、A女遭性侵後下體疼痛等語(侵訴卷182頁)相符。足證被告、A女間於前開時地確有性交之行為。再考量被告也陳稱A女表示僅有一小時可以外出，因為阿嬤會起床等語(侵訴卷309頁)，亦可見A女係擔任看護老人之工作，需要長期陪同被照顧者，此種工作內容下，A女應較難在驗傷前後，又與他人發生如何之性行為。 　⑵加上被告雖稱與A女未成功性交易，但雙方仍在前開汽車旅館 之房間內逗留約20分鐘，時間非短，此顯與放棄性交易之情況有違。 　⑶至於雖A女身上衣物、查扣之衛生紙均未鑑定出屬於被告之痕 跡，此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中華民國112年2月10日刑生字第1120016642號鑑定書（偵卷第61至62頁）在卷可參。而A女陳稱被告於強制性交後於A女肚子上射精等語(警卷第10頁)，前開鑑定書之結論無法佐證A女之陳述內容。但考量A女陳稱有用衛生紙擦拭等語，且A女衣物是否沾染被告之精液，仍要視其射精位置、有無剛好碰到衣物而定，A女之衣物未沾染到屬於被告之DNA跡證也並非反常，加上前開鑑定書中之衛生紙是否即為A女擦拭所用衛生紙乙節也無證據可以佐證，本案尚無從以前開鑑定書之結論，推認被告、A女間必無性交行為之發生，而無法為有利被告支認定。 　⑷是綜觀上情，本案可認被告、A女確有於前開時地為性交行為 。 　2.被告有對A女為強制性交行為： 　⑴告訴人A女就被告以事實欄方式為強制性交一情證述詳盡，而 本案被告與A女有於前開時地為性交已認定如前，且依被告所辯其與A女相約性交易，但其又自承A女最終放棄性交易等語(侵訴卷309頁)，則顯見本案A女與被告合意性交之基礎已不存在，但本案足認被告與A女友發生性交行為已如前述，足認被告確有透過強制手段違背A女意願與其性交。 　⑵再者，若被告果真遭A女誣指為強制性交，此時被告面臨強制 性交之指控，無端面對高度之民刑事責任，甚至其可能因此身敗名裂，正常情況下其應該盡力保存、收集事證，並且避免言行再遭對方引為佐證以求自清，甚至因自認遭仙人跳而心生惱怒，進而辱罵、爭執者均非少見，但本案中，被告與A女間之對話紀錄中，被告卻將其所有之對話均收回，導致被告之陳述內容全數消失，且在A女傳訊息以英文陳稱會報警等語後，被告非但未為爭執、否認，反以英文表示對A女很抱歉、答應不影響A女之工作、有需要的話會賠償等語，此有對話時序(Line照片)（偵卷第37至45頁）在卷可參，可見本案發生後，被告面對A女之指控，其非但不思保存事證，反而將其陳述內容湮滅殆盡，又未為任何爭執、否認反而認錯道歉，此均與被誣指時之正常反應有所不合。另被告稱其僅係自認拖延A女工作時間之故道歉，又辯稱因面臨A女友人聲稱要報警、因性交易未成而刪除對話紀錄云云，但此僅為被告片面之辯解，實際上被告若僅因不慎拖延到A女之工作時間而道歉，顯不可能使A女發出聲稱要報警之訊息，且若僅因此等微小不合，被告更無大費周章傳訊息保證不會打擾A女之必要，再者，被告既已面臨A女友人、A女稱要報警，更應保留事證，其卻僅因性交易失敗即刪除訊息，但遭檢警傳訊後又以性交易作為辯解之核心，其行為與辯解內容顯然自有矛盾，違反情理而難以憑採。 　⑶另觀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稱：事發後A女一直哭，直到證人 陳○騏跟A女說，A女才去報案等語(侵訴卷194頁)；而證人陳○騏則證稱：A女向證人陳○騏闡述本案事件時，A女一直在哭泣，很害怕、很緊張，證人陳○騏一直安撫A女說不要怕、載A女去派出所等語(侵訴卷260頁)，由此可見A女於本案發生後，確實存在哭泣、不知所措之情況，甚至也不知要前往警察局報案，直至證人陳○騏提及報案一事，A女方為報案行為，由A女在本案發生後展現出較強烈之情緒反應，並發生害怕、緊張、不所措之態度，此也與遭性侵後之正常創傷、徬徨恐懼等情緒反應相符，亦可佐證A女確有遭被告於前開時地為強制性交之情事。 　⑷此外，雖A女陳稱：係在外面看到證人陳○騏在買早餐，所以 向證人陳○騏求助等語(侵訴卷185頁)；證人陳○騏則稱：A女報案日前的20至30分鐘左右，A女打電話給證人陳○騏求助等語(侵訴卷252頁)，由此可見A女、證人陳○騏於雙方在案發後如何接觸、聯繫等節之陳述有所不同；就強制性交之過程，證人陳○騏則陳稱:A女說被告掏出陰莖塞到A女的嘴巴直到完事等語（侵訴卷261至262頁)，與A女陳稱被告係透過性器接合之方式性侵等語不同。但考量證人陳○騏於本案中證述之重點，係A女於本案發生後之反應與情緒狀況，而就此點中證人陳○騏陳述內容與A女所述內容並無明顯矛盾，則其就此重點之陳述已足採信。至於前開陳述不同之部分，就雙方如何接觸之部分乃屬於細節之不同，尚無從推翻A女、證人陳○騏全數陳述內容之證明力；就證人陳○騏稱A女係遭強制口交等節，證人陳○騏並未在場見聞，本身屬於傳聞證人，況考量A女於與證人陳○騏交談之當下甫遭性侵，情緒激動、混亂，此種情況下難以期待A女能心平氣和、清楚陳述遭性侵之過程並確保證人陳○騏能正確了解陳述內容，而一般性侵害案件被害者面對異性友人，亦未必有全盤陳述遭性侵經過之意願，其陳述或是證人陳○騏理解之內容與事實不符也並非罕有，本案亦無從依照此等不同之部分，否認A女、證人陳○騏就前開重點部份陳述之證明力。 　⒊是綜觀上情，本案足認被告有對A女為強制性交之行為，被告 所為辯解無從憑採。 二、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 　㈡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逞一己性慾，罔顧A女之 反對，以強制手段對A女實行性交行為，嚴重侵害A女之性自主權，實難寬貸。又被告始終否認犯行，逃避應承擔之司法責任。也未與A女調解或和解，亦未賠償犯罪造成之損害，但有傳訊息向A女道歉已如前述。另考量本案被告係透過性器接合之方式犯案，對A女性自主法益造成之侵害並非輕微，但本案發生之情狀乃雙方相約前往本案地點，尚非被告隨機犯案或是以如何手段將A女押至特定場所性侵之類型，其行為之手段並非極度強烈、兇殘者。兼衡被告自陳其智識程度為高中畢業、職業為工，月收入約新臺幣5至6萬元(侵訴卷310頁)，暨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及素行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以茲儆懲。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黃碧玉、乙○○到庭執行職務 。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5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陳億芳 　　　　　　　　　　　　　　　　　　　法　官　洪柏鑫 　　　　　　　　　　　　　　　　　　　法　官 蔡旻穎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5　　日 　　　　　　　　　　　　　　　　　　　書記官　許婉真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性交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