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害賠償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362號 原 告 Tea Arts limited liability company 法定代理人 賴榮秀（Lai, Jung Hsiu） 原 告 宋天鈞 上二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陳韋霖律師 被 告 林哲宇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30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本件原告丙○○起訴時請求被告給付新臺幣（下同）206萬8,800元及利息。嗣訴狀送達後，原告丙○○擴張請求被告給付原告236萬8,800元及利息。經核屬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揆諸前開條文規定，應予准許，先予敘明。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原告甲 ○○ ○○○○ ○○○○ ○○○○ 公司（下稱Tea公司）之法定代理人乙○○，於民國110年6月赴美投資飲料店，並僱用原告丙○○至美國進行三個月之商業性出差，以進行安裝機器設備及向乙○○回報投資事業之情形。詎被告明知原告丙○○在店內，未對女員工為性騷擾行為，竟於111年3月27日向美國海關故意不實舉報原告丙○○有為性騷擾之情事，致使原告丙○○於111年3月27日在休士頓國際機場申請進入美國時，被美國海關禁止入境，致原告Tea公司、丙○○受有下列損害： 　⒈原告Tea公司因被告不實陳述之行為受有需負擔原告丙○○至美來回機票之損害，機票價值約為7萬元。 　⒉被告因向有權允許入境之美國海關人員表示原告丙○○有性騷擾之行為，顯係故意以不實之情事毀損原告丙○○之名譽，致使原告丙○○無法入美工作，受有工作收入減少之損害，並使原告丙○○受有名譽上之損害。原告丙○○原任職公司之每月薪資為2萬7,000元，於美國原告Tea公司之每月薪資為4,000美元，倘原告丙○○順利入境美國工作，則每月將有11萬3,200元（匯率以28.3元計）之薪資收入，依此計算，原告丙○○每月有8萬6,200元之薪資損失，爰請求賠償二年之工作收入減少206萬8,800元；另請求被告賠償30萬元之非財產上損害。 　㈡被告於下列日期，擅自使用原告Tea公司信用卡購買下列物品： 　⒈於111年1月20日購買草莓波霸（69.9美元）。 　⒉於111年1月24日購買洋蔥（2美元）、蛋（6.49美元）、大蒜 醬（2.79美元）。 　⒊於111年2月3日購買生薑（1.43美元）、砂糖（2.99美元）。 　 上開項目合計85.6美元，以匯率28.3元計算，共計2,422元。 　㈢原告Tea公司於110年8月至111年6月，除111年2月外，每月電子帳單之小費收入均高於8%，查2月係由被告管理，小費收入卻降至5.73%，經多次要求被告提出報告說明，雖經被告允諾卻皆未提出。再者，對照111年2月與5月每日營業收入可知111年5月份之每日小費收入，未曾低於6%，但2月份，卻高達15日有低於6%之情事，可證被告並未盡管理飲料店之責任，故意未向消費者收取應取之小費，造成原告716美元之損害【計算式：111年2月營收31,531.95美元x8%（應有之小費收入百分比）=2,523美元（應有之小費收入)。2,523美元-1,807美元（實際收入)=716美元】，以匯率28.3元計算，損失金額為2萬263元。 　㈣被告因上開故意不法侵權行為，致原告Tea公司、丙○○分別受 有上開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195條規定，請求被告賠償，並聲明： 　⒈被告應給付原告Tea公司9萬2,68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⒉被告應給付原告丙○○236萬8,8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⒊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⒋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二、被告則以： 　㈠針對惡意不實舉報原告丙○○在店內有性騷擾部分： 　　被告在接受美國海關的偵訊期間，對於原告丙○○是否涉嫌性 騷擾一事持保留態度，因為被告不曾有直接證據，只有員工的口頭申訴。而在海關的偵訊中，被告也明確表示沒有直接證據。原告丙○○究竟是因為違反工作簽證申請的流程，還是因為性騷擾事件而不能入境，應由原告負舉證責任。若要證明原告丙○○被美國海關拒絕入境，與被告在美國海關所為之陳述具有因果關係，原告應提出原告丙○○在美國海關所做的CBP筆錄。 　㈡針對盜刷信用卡添購私人物品部分： ⒈被告在美國之私人購物，皆係以自己之信用卡所支付，未有使用原告Tea公司之信用卡，且為了博取積極工作印象與工作效率，以爭取工作簽證得以合法居留美國，亦不惜以自身的信用卡添購店內物品。而非盜刷信用卡使雇傭關係的信任基礎破滅。⒉依據原告Tea公司所提出之證據，係111年1月20日在休斯頓中國城購買10盒草莓波霸雪糕，該中國城距離原告Tea公司店面約50公里，根據被告與老闆在111年1月20日的對話，老闆交代被告於隔日才前往中國城採買水餃與補給，因此儘管事件久遠，但被告仍可確定111年1月20日當天，不曾在中國城消費，甚至是買10盒草莓波霸雪糕。當初使用原告Tea公司的信用卡購物時，並非只有一張，甚至更多時候是被告需要購物時才跟公司提出需求，才會拿到信用卡，所以信用卡並不總是在被告身上。⒊至於111年1月24日購買洋蔥（2美元）、蛋（6.49美元）、大蒜醬（2.79美元）、於111年2月3日購買生薑（1.43美元）、砂糖（2.99美元），確係被告刷卡購買，但係訴外人陳昭菁（按：陳昭菁對被告自稱「老闆」，見本院卷二17頁之對話紀錄）請被告去買的，不是被告自己要用的，因為這些東西也不能直接吃。例如被告曾於111年2月25日有跟陳昭菁報告要購買砂糖，所以可以證明111年2月3日有購買砂糖也是為了店內所使用。此外，被告在美國工作期間，陳昭菁與配偶即訴外人Sean Phillips有時會煮飯，從LINE通訊軟體對話中可見有時候會有採購清單，因此對於原告Tea公司指稱被告使用信用卡購買私人物品實乃不實指控。㈢針對小費收入異常部分：⒈被告曾於111年1月22日向陳昭菁當面匯報各店面營運狀況與員工反應事項，亦提及店內員工對小費收入與薪資有疑慮，惟陳昭菁表示員工若有相關疑慮直接當面對口向她詢問即可，被告也如此向員工轉達。2月份的小費收入異常，對於本人的觀點來說不僅是收入問題，更是公關危機的處理議題。即使被告職能與經驗不足的情況下未能及時發現，但仍會在數日內將盈餘和當日電子帳單送回至老闆處，且陳昭菁與其丈夫在整整2月期間收帳與結帳也不曾發現異常，諸多因素影響導致2月份小費營收短少百分之3左右。對此，被告亦接受陳昭菁提出取消紅利之懲處，惟現今竟要追究當時之責任，被告無法接受。⒉因為實務上每天的現金小費會由當天店內員工自行分配，但若是信用卡刷卡的電子帳單小費，就會流到公司帳戶，以員工的角度會覺得他們提供服務，有權利爭取電子帳單的小費，而以陳昭菁的想法，則認為是公司的盈餘。被告與陳昭菁於111年3月3日查帳時，發現2月份小費短缺的問題，討論的結果是懷疑員工在服務客人時，透過話語引導，讓客人減少小費或不用給小費，雖然對員工沒有好處，但因為員工得不到，所以也不讓公司獲得。㈣綜合上述，被告在美國海關的陳述，是基於事實與當時時空背景下被告的認知，原告丙○○無法入境美國與被告沒有關係，乃是美國海關基於聯邦政府法條捍衛國土安全的考量下所做之決定；被告也不曾使用原告Tea公司信用卡購買私人物品，也不曾對店內小費動過任何手腳。原告之主張均無理由，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⒉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⒊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本院之判斷： ㈠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侵權行為之成立，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亦即行為人須具備歸責性、違法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因果關係，始能成立，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又所謂之故意，係指行為人對於構成侵權行為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對於該事件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亦屬之。本件原告既依據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故意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各項損害，則揆諸前揭說明，自應由原告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負舉證責任，合先敘明。㈡針對原告主張被告故意在美國海關不實舉報原告丙○○有性騷擾部分： 　⒈原告主張因被告於111年3月27日在美國海關接受訊問時，故 意向海關官員誣指原告丙○○在原告Tea公司店內對女員工為性騷擾之行為，致原告丙○○遭美國海關拒絕入境等語，並提出原告丙○○之工作簽證影本（本院卷一17頁）、訴外人Emerlad Huerta、Kaylynn Miller、Ellison Schutt、Maria Tlaseca等公司員工之書面證詞欲證明原告丙○○未曾性騷擾女員工（本院卷一195至233頁），及以被告所提出之美國海關訊問筆錄（CBP筆錄）為證（本院卷一87至113頁），惟此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原告丙○○所提之工作簽證，上面雖被寫上「CANCELLED」，而可認為確係遭美國海關拒絕入境，然單從這樣的記載，並無法知悉原告丙○○遭美國海關拒絕入境之實際原因為何，縱使被告確向美國海關陳述聽聞原告丙○○涉及性騷擾店內之女員工（此為被告所是認，見本院卷二7頁、136頁），則美國海關是否就是因為被告之上開陳述而拒絕原告丙○○入境，實無從得知。 　⒉被告在接受美國海關訊問之末，官員便向被告明確表示因為 被告前次入境時違反了ESTA（旅行授權電子系統）相關條款的適用，進行非法工作，所以拒絕被告入境美國（本院卷一95至97頁、109至111頁），故美國海關於111年3月27日對原告丙○○訊問後，若認原告丙○○涉嫌性騷擾而拒絕原告丙○○入境時，衡情也會明確告知原告丙○○上開理由。然原告在被告提出CBP筆錄前，於起訴狀上卻未曾提到被告向美國海關陳述原告丙○○涉嫌性騷擾之情事（本院卷一9至15頁），反係在被告提出CBP筆錄後，才開始主張原告丙○○係因被誣指性騷擾女員工一情，始被拒絕入境（本院卷一137至143頁），由此可合理推知原告丙○○從美國海關官員所獲知之訊息，並不是因為其涉嫌性騷擾女員工而被拒絕入境，否則在提起本件訴訟之初，應就會明確指出此節，故原告事後改稱原告丙○○遭拒絕入境之原因係被告誣指性騷擾女員工乙節，是否為真，尚非無疑。 　⒊本院依原告之聲請，向美國在台協會（AIT）函詢原告丙○○於 111年3月27日遭美國海關拒絕入境並取消工作簽證之原因後，經外交部函覆略以：「案經洽詢美國在台協會獲告無法透露旨案所請求之相關資訊」（本院卷二205頁），而原告丙○○亦無法提出當時接受美國海關訊問時之筆錄，則應認原告就此部分之主張，舉證不足，難以採信為真。 　⒋原告既無法證明原告丙○○於111年3月27日遭美國海關拒絕入 境並取消工作簽證之結果，與被告向美國海關官員指稱原告丙○○涉嫌性騷擾女員工之行為間，確具有因果關係，則不論被告之上開陳述是否為真，被告也不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故原告Tea公司主張被告應賠償所負擔原告丙○○來回美國之機票約7萬元之損害，以及原告丙○○主張被告應賠償其未能赴美國工作之薪資損失206萬8,800元，自均無理由，應予駁回。 　⒌另被告雖向美國海關陳稱原告丙○○涉嫌性騷擾女員工，但被 告既係在接受秘密訊問之過程中為上開陳述，並非公開對外指涉上情，又如前所述，原告丙○○在接受美國海關訊問時，尚難認美國海關官員有向其提到被告曾指稱其為性騷擾乙節，則知悉被告所為之上開指述，似僅限於對被告進行訊問之官員而已，在此情形下，姑不論被告在美國海關所為之陳述真實與否，是否會對原告丙○○造成名譽上之損害，誠屬有疑。從而，原告丙○○主張因被告上開行為，致其受有非財產上之損害，請求被告賠償30萬元云云，亦無理由。 　㈢針對原告Tea公司指稱被告盜刷信用卡添購私人物品部分：　 ⒈原告Tea公司主張被告在美國工作期間，持原告Tea公司在magnolia的信用卡（下稱系爭信用卡）購買草莓波霸（原告在證據上手寫日期為111年1月20日，然依該證據上所載之日期，為111年1月22日，見本院卷一19頁）、洋蔥、蛋、大蒜醬（111年1月24日）、生薑、砂糖（111年2月3日）等語，惟此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是以，原告Tea公司就其所為之指控，首先應證明系爭信用卡在上開期間，確均為被告所持有；其次則應證明被告所購買之上開物品，均係供其私人所用。⒉經查，原告Tea公司固提出股東Sean Phillips之書面證詞（本院卷一235至251頁），欲證明系爭信用卡於上開期間，均為被告所持有。然Sean Phillips雖指稱於111年1月至3月14日這段期間，被告是唯一持有系爭信用卡之人（本院卷一239頁、247頁），然依被告與陳昭菁間之LINE對話紀錄，被告於111年2月25日向陳昭菁（chaoching）稱「CC請問今天方便跟妳借magnolia那張卡嗎 這週預計採買牛奶 煉乳和白砂 檸檬小黃瓜（兩週買一次）」，陳昭菁即回稱「好的，可以麻煩你把鑰匙和現金帶過來嗎？」（本院卷二59頁），由此足見被告並非如Sean Phillips所述，從111年1月至3月14日這段期間，一直持有系爭信用卡，則Sean Phillips所為之證述，自難以作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至於原告Tea公司主張依陳昭菁與被告間於111年2月4日之對話紀錄，陳昭菁有向被告要求前一日在中國城購物之收據，並要被告返還信用卡（本院卷二177頁），而認被告在該日之前就一直持有系爭信用卡（本院卷二171頁、271頁），但上開對話至多只能證明111年2月3日被告有持系爭信用卡購物，根本無從單憑該對話而率爾認定111年2月3日以前均係被告持有系爭信用卡。從而，被告既否認一直由其持有系爭信用卡，並否認曾購買草莓波霸雪糕等語，在原告Tea公司未能提出其他客觀具體事證，如相關書面簽收紀錄或是通訊軟體上之對話紀錄，而足以證明被告一直持有系爭信用卡之情形下，自應認其所為之舉證，尚有不足。⒊被告坦認有持系爭信用卡於111年1月24日購買洋蔥、蛋、大蒜醬，以及於111年2月3日購買生薑、砂糖等語（本院卷二132至133頁、272頁），然細繹上開收據，被告於上揭2日除購買上開物品外，均有同時購買其他物品（本院卷一25至27頁、本院卷二181至185頁），而原告Tea公司既未曾指稱其他物品亦為被告私人所用，顯見肯認是屬於公司營業用之物品，則被告在同時購買原告肯認之營業用物品之同時，是否一併購買自己之私人物品，即屬原告Tea公司所應舉證證明之處。就此，原告Tea公司雖稱上開物品均非公司營業用所需之物品，並提出菜單1份為證（本院卷一13頁、29頁），且提出員工Emerald Huerta之書面證詞（本院卷一253至261頁），欲證明被告有盜刷信用卡之情事，然Emerald Huerta僅簡短證陳「他（按：即被告）有使用店裡的信用卡到雜貨店去購買他私人的用品的情事」，對於其如何知悉、被告係持哪張信用卡、購買什麼物品、何時購買、地點為何等細節均未敘明，尚難僅憑該簡短之證詞即遽認上開物品均係被告為一己之私而購買。又被告於111年2月3日同時所購買之豆沙包、港式叉燒包、肉包（PORK STEAMED BUN），亦不在原告Tea公司所提出之菜單上，則可否僅以原告Tea公司為飲料店，即認被告所購買之洋蔥、蛋、大蒜醬、生薑、砂糖，必與公司全然無關？此外，縱使洋蔥等物品與原告Tea公司之營業項目未直接相關，被告購買這些物品是否就是供其私人所用，亦不具必然關係。依被告與陳昭菁之LINE對話紀錄顯示，陳昭菁曾於111月2年3日請被告代為購買食材（本院卷一115頁、本院卷二41至42頁），原告Tea公司亦坦認陳昭菁確於是日有請被告代為購買非營業用之柴魚粉、照燒醬油等物品（本院卷一271頁），則被告辯稱洋蔥等食品係陳昭菁交待所購買的物品（本院卷二133頁、272頁），亦非無可能。⒋據上，原告Tea公司雖指稱被告持系爭信用卡購買草莓波霸（111年1月22日）、洋蔥、蛋、大蒜醬（111年1月24日）、生薑、砂糖（111年2月3日）等私人物品，然原告Tea公司並未能提出足夠證明上情之客觀證據，在被告所為之辯詞尚非全然無據之情形下，自應認原告Tea公司所為之舉證不足。㈣針對原告Tea公司指稱小費收入異常部分： 　⒈原告Tea公司主張111年2月份店內平均電子帳單小費（即非以 現金消費）收入僅5.73%，而其他月均高於8%，足見被告係故意未向消費者收取應取之小費等語，惟此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原告Tea公司既稱被告係於111年1月底始接手管理店內有關小費之事宜（本院卷二272頁），則111年2月份之小費收入較過往減少，究係因被告尚不熟悉相關業務所致？還是為了要損及原告Tea公司之利益，而故意未向消費者收取小費？自應由原告Tea公司負舉證責任。 　⒉依陳昭菁與被告間於111年3月3日之對話紀錄觀之，陳昭菁於 當日在跟被告檢討2月份小費收入減少之問題時，向被告表示：「注意drive through的小費是不是有輸進去？」、「那麼你要注意員工是否有鼓勵客人不要給小費？或者員工鼓勵客人只給現金小費？（因為他們可以直接收走）」、「你看一下這兩天是誰在班？這兩天有上班的人是稍微比較安全的，因為這兩天是7%」、「把上個月有Allen的班的日期的營業額，印出來」（本院卷二63至65頁）。由上可知，電子帳單小費收入減少之原因多樣，除有可能係漏未輸入外，也有可能是因為部分員工為了可以直接獲取小費，而鼓吹客人以現金之方式支付。可否僅因被告負責管理店面，即認被告故意要侵害原告Tea公司之利益，而自己或煽動員工去鼓勵客人不要給小費或只給現金小費？尚非無疑。此外，從原告Tea公司所提之111年2月份每日小費占營收比資料，也有7日之小費收入超過8%，甚至曾高達9%以上，小費在7%至8%之間亦有5日（本院卷一33頁），則是否能排除如陳昭菁當時所懷疑的，是因部分員工之行為造成小費收入短少之可能性，亦非無疑，倘僅因部分員工之行為所致，此結果是否確與被告有關，從卷內資料也無從得知。至於Sean Phillips所為之書面證詞，雖稱在經過調查後，發現被告在關店時，於多數的交易中，輸入的小費為零（本院卷一241頁、251頁），然並未提出客觀證據以實其說，且被告輸入的小費為零，與是否係被告故意未向客人收取小費，亦不能劃上等號，故自無從以Sean Phillips之上揭說詞，對被告為不利之認定。 　⒊綜上，小費收入短少之原因既屬多樣，原告Tea公司卻未能提 出任何客觀證據足以支持其所為之主張，卻單以111年2月份電子帳單之小費收入低於平均水準，即認負責管理店面之被告，故意未向消費者收取應取之小費，所為之推論實屬速斷，尚難憑採。㈤原告雖聲請傳喚證人陳昭菁到庭作證，欲證明原告在本件所主張之全部事實（本院卷二273頁），然本院認為原告丙○○是因何原因遭美國海關拒絕入境，陳昭菁並無能力證明。又本院認為陳昭菁既係被告在美國工作時之老闆（見本院卷二17頁之對話紀錄），而本件關於原告Tea公司指控被告盜刷信用卡及故意未向消費者收取小費各節，即主要係陳昭菁與被告間之爭議，縱使陳昭菁所為之證詞均不利於被告，也僅係淪為與被告間之各說各話而已，在無其他客觀證據足以佐證之情形下，亦無從使本院認定原告Tea公司所為之主張為真，故認並無傳喚之必要，附此敘明。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故意侵權行為之規 定，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Tea公司9萬2,685元、原告丙○○236萬8,800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業經駁回，所為假執行之聲請，亦已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 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詳予論駁，併予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5　　日 民事第一庭法　官　張佐榕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5　　日 書記官　張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