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6號 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慶和 選任辯護人 張雅雯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 字第859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黃慶和對未滿十四歲女子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三年二月。 其餘被訴部分無罪。 　　犯罪事實 黃慶和為成年人，為代號BS000-A112151號未成年女子（民國000 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下稱A女）之鄰居，於民國11 2年9月25日7時許，黃慶和見A女經過其位於花蓮縣（地址詳卷） 之住處門口，其明知A女未滿14歲，竟基於對未滿14歲女子為強 制猥褻之犯意，以搭載A女前往學校為由，邀約A女進入其住處內 ，並在其住處廚房，抓住A女的手，以此方式違反A女意願，撫摸 A女胸部，對A女為猥褻行為1次。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程序事項： （一）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 條至第227條之罪；又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及第15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而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施行細則第10條規定，本法（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所定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照片、影像、圖畫、聲音、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就讀學校、班級、工作場所或其他得以直接或間接方式識別該被害人個人之資料。查本案被告黃慶和所犯係刑法第224條之1之加重猥褻罪，核與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規定之性侵害犯罪定義相符，且因被告為A女之鄰居，是本判決除不得揭露A女之姓名、年籍、就讀學校名稱外，就被告住所之詳細地址等其他足資識別A女身分之資訊亦均予以隱匿，合先敘明。 （二）本判決引用採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據，檢察官、被告 及其辯護人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66、68、156頁），迄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復審酌並無不適當之情形，依同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三）至辯護人爭執證人A女、A女就讀學校之輔導老師許OO、輔 導主任陳OO之警詢筆錄及A女繪製之案發現場位置圖之證據能力，本院均未引為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依據，爰不贅述該等證據之證據能力。 二、實體事項：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 　⒈A女係000年0月出生，於112年9月間未滿14歲，而A女有於112 年9月25日7時6分許，進入被告家中，當時被告在家，且被告係A女斯時之鄰居，知悉A女為未滿14歲之女子等事實，除據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見本院卷第195頁）外，並為被告所坦認（見偵卷第20至21頁，本院卷第201頁），復有A女之性侵害案件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A女之○○國小（國小名稱詳卷）學生輔導紀錄表、監視器畫面擷圖等資料附卷可佐（見密封偵卷一第49頁，密封他卷第1頁，本院不公開卷第131至132頁），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 　⒉A女證述無明顯重大瑕疵，堪以採信： 　　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我有一次因為上課快遲到，就 在被告家口，請被告載我去學校而認識，案發當天早上我經過被告家，被告在門口問我你吃早餐了嗎，我說還沒，後來被告說我順便載你去學校，我說好，我原本在被告家客廳，後來被告在廚房叫我去廚房，我有走進廚房，我走進廚房看到他在脫皮帶，皮帶當時打開，被告就叫我過去，當時被告的褲子還穿著，被告走過來拉住我的手，把我抓到他前面，被告手就放開，下一步就抓我的胸部，我就跟被告說不要用我後，我就跑掉，繞路回學校，我到學校後就衝去輔導室跟輔導老師（即許OO）說（這件事），說完之後輔導老師叫我去找主任（即陳OO），主任就叫我把我說的那些全部寫下來，我跟輔導老師說的時候，很緊張的哭等語（見本院卷第180至181、186至187頁）。觀諸A女所證，A女對於被告以載送至學校為由邀請其進入被告住處內，並以拉住A女手部之強制手段，強行撫摸A女胸部之強制猥褻行為之主要基本事實，以及後續A女逃離現場、事後向老師哭訴等情節均證述十分詳盡，且所為證述除具體、明確外，並無違背常情之處，且佐以A女於案發時年僅12歲，接受本院訊問時僅13歲，年紀尚輕，苟非A女親身經歷且印象深刻，殊難想像其可詳盡描述上開逸脫其心智年齡及生活經驗之特殊事實。再者，被告亦自陳先前與被告間並無發生糾紛或仇恨等語（見警卷第9頁），是A女與被告間並無仇恨或嫌隙，實難認A女有何動機要設詞誣陷被告，從而，A女上開之指訴情節，當堪採信。 　⒊依下列證人之證述及證據，俱足以補強及擔保A女證述之真實 性： 　⑴性侵害被害人之證述，固須補強證據以擔保其供述之真實性 ；然此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得以佐證其證言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陳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足，且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被害人之陳述為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非補強證據。而法院認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其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之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62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性侵害犯罪案件因具有隱密性，蒐證不易，通常僅有被告及被害人雙方在場，或不免淪為各說各話之局面；而被害人之陳述，固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須就其他方面調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然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而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973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證人許OO所指A女遭強制猥褻乙事，雖係聽聞自A女轉述，而 屬於與A女之陳述同一之累積證據，然就其親自聽聞部分，其證稱：我沒有教過A女那班，我是行政處室的組長，於112年9月25日早上7點半左右，被害人有點匆忙地進來輔導室，我問A女怎麼了，A女告訴我剛剛她在阿公家發生的事（即本案強制猥褻事件），說她很驚慌，趕快離開，用小跑步到學校，A女到我那邊時的確是有點喘，看得出來不是用平常走路的步伐進來輔導室，A女在說明過程中，看起來有點緊張，有點受到驚嚇，神色緊張的樣子，雖然我平常和A女沒有接觸，但大型集會還是會觀察小朋友，A女就我的觀察，她平常不會是如驚弓之鳥，不會是嚇到覺得後面有人一直追趕過來的感覺，A女平常感覺是蠻活潑的小孩，但在和我說時，眼神就漂浮不定，有時候會往後面看，所以這些表現情狀，讓我覺得A女當時很緊張等語（本院卷第163至164、168至169頁），且證人許OO證述A女來到學校輔導室時有點喘乙情，與前引監視器畫面顯示A女係跑步離開案發現場、○○國民小學113學年度上學期缺席紀錄表（見本院不公開卷第141頁）所示A女案發當日有到校等情相符，堪認證人許OO上開所證憑信性甚高，且證人許OO所證親自見聞A女事發後之情緒反應，益徵A女於案發後確有因事發突然，而有驚嚇、儘速逃離、向外求救、憂懼被告追趕等精神表現及舉措，當足以佐證A女上開證述應非虛假，而得補強。 　⑶復觀察本案查獲之緣起，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案發後 ，我就跑出住處繞路跑去學校，繞被告不知道我會走的路，（一到學校）就直接跑去輔導室跟輔導老師說，輔導老師問我怎麼了，我就把事情跟她說等語（見本院卷第179、181、190、192、196頁），經核與證人許OO證述其在早上7點半左右，A女有點匆忙地進來輔導室，我問她怎麼了，她就跟我說（本案）等語（見本院卷第164頁）相符，是本案係因A女於被害後，隨即到校尋找援助而查獲，且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更證稱：先前（遭）舅公（性侵）的事情，沒有向外求救是因為舅公跟我說不要講，這次被告摸我，我敢向外講，是因為被告跟我沒有很熟，且舅公事情發生後，警察跟媽媽、學校老師有跟我說要向外求救等語（見本院卷第198至199頁），是以A女案發時之年齡、所累積之生活經驗以觀，A女被害後立即向外求救之舉措亦與其所經歷之生活常情無違，亦得補強及擔保A女前揭證述之真實性。 　⑷綜合上情，A女所證具體、明確，亦查無有何重大明顯瑕疵， 且A女於案發後所產生之情緒表現、事後應對反應，實與一般性侵害犯罪被害人之反應相符，更與A女之證述相互印證，而與本案查獲經過，俱足以作為A女證述憑信性之補強證據，是被告確有強制猥褻A女胸部之行為乙情，堪以認定。 　⒋刑法強制猥褻罪之成立，係以行為人對於被害人施加強暴、 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為其要件，且所稱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應係指該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而言。而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性騷擾罪之成立，則以行為人乘被害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為其要件，其所謂「不及抗拒」係指被害人對行為人所為之性騷擾行為，尚未及感受到性自主決定權遭受妨害，侵害行為即已結束而言。因此，強制猥褻犯行乃侵害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即妨害被害人性意思形成及決定之自由；性騷擾犯行則尚未達於妨害性意思之自由，而僅破壞被害人身體隱私等部位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而言。故而行為人對於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式、短暫性之不當親吻、擁抱或觸摸行為，不符合刑法第224條強制猥褻罪之構成要件者，始該當性騷擾罪（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330號、第2331號判決意旨參照）。依A女上開證詞，被告係拉住A女的手，將A女拉至牆的後方後，緊接著放開A女的手，隨即撫摸A女胸部，被告既已透過抓住A女手部之方式，控制A女身體位置，則自斯時開始，被告即已對A女施加不法腕力，足以壓制A女之性自主決定自由，是縱被告觸摸A女胸部時，已放開A女手部，然以被告與A女間之年齡、體型差距而言，A女尚在受不法腕力壓制之狀態中而尚未解除，被告鬆開A女手部後，立即觸摸A女胸部之行為，自已該當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之要件。況A女案發後有向被告表示「不要用我」等語，A女既對於被告犯行為明確口頭表達其不願意遭觸碰胸部之內心意念，被告所為當非乘A女不及抗拒，而以偷襲式、短暫性之方式觸摸A女胸部甚明，是辯護人主張A女證述被告抓著她的手，就馬上摸A女的胸部，非屬強制手段等語，並不可採。 　⒌綜上所述，被告上開犯行，事證明確，堪以認定。 （二）被告所辯及其辯護人之辯護意旨不採之理由： 　⒈被告辯稱：我沒有碰過A女胸部等語，然此已與前開本院認定 之事實不符，自難採信。 　⒉辯護人雖為被告辯護稱：A女在警詢及本院審理中，針對進入 廚房的次數、看到被告的紅色內褲或生殖器部分，所述前後不一，難認屬實等語。惟查： 　　⑴人類對於事物之注意及觀察，有其能力上之限制，未必如 攝影機或照相機般，對所發生或經歷的事實能機械式無誤地捕捉，亦未必能洞悉事實發生過程之每一細節及全貌。且常人對於過往事物之記憶，隨時日之間隔而漸趨模糊或失真，自難期其如錄影重播般地將過往事物之原貌完全呈現。此外，因個人教育程度、生活經驗、語言習慣之不同，其表達意思之能力與方式，亦易產生差異。故供述證據每因個人觀察角度、記憶能力、表達能力、嚴謹程度之不同，而有對相同事物異其供述之情形發生，而其歧異之原因，未必絕對係出於虛偽所致。 　　⑵A女雖於警詢及本院作證時，就案發當日，進入被告住處廚 房之次數乙節前後證述不一，然A女接受警詢時，甫滿12歲，年紀尚輕之A女面對司法程序，因緊張、不安、事發突然而受驚嚇等各種因素，而就攸關數字之進入廚房次數產生記憶上之誤差，尚非不可想像，況A女於警詢、本院審理中就與目睹畫面較為相關，而較容易經事後回憶之部分，即A女證述其在被告住處廚房中目睹被告正在脫皮帶，褲子拉鍊拉下來之場景，均前後證述一致，是A女就進入廚房次數未能正確記憶，難認有違常情。 　　⑶又A女於警詢、本院審理中均一致證稱其案發前，目睹被告 的褲子拉鍊已打開，其雖於警詢中證述有看到被告穿著紅色內褲，而於本院審理中則證稱只印象被告解開褲子，拉掉拉鍊，沒有印象看到其他等語，然未見辯護人所指A女曾稱有目睹被告露出生殖器乙情，況A女就是否看到被告內褲或生殖器部分，係證稱「沒有印象」，蓋隨著距離案發時間越遠，人之記憶本會隨時日之間隔而漸趨模糊，是尚難憑A女於本院審理中供稱沒有印象一詞，遽認其所述之憑信性有疑。 　⒊辯護人雖又為被告辯護稱：監視器畫面沒有拍到A女去被告家 門口及跑掉的影像，證人許OO證述A女講話的情緒起伏，但老師並無法判斷情緒表達的真實性，且A女的情緒可以做出來等語。然經本院當庭向被告提示監視器畫面，被告當庭表示該畫面之右邊由上數來第2台車的前面為被告住處，A女去其家，這時候被告在家等語（見本院卷第201頁），被告既已坦認監視器有攝及其住處門口，且A女亦有於該日前往其住處，則此部分辯護意旨已逸脫事實，自不足採。至證人許OO所證A女事後之情緒反應，皆與常情相符，且亦與監視器畫面攝得A女跑離現場之情相合，是此部分情況證據當足以補強A女證述之憑信性，是辯護人此部分主張，純屬空言臆測，當屬無稽。 　⒋辯護人雖質以：在A女個案匯總報告記載案母表示案主（即A 女）一直撒謊等語，惟A女之個案匯總報告所記載之內容係A女經常謊稱將學校作業完成等生活瑣事（見花蓮縣政府113年3月22日府社工字第1130053981號函暨所附個案匯總報告第29頁），且個案匯總報告復載明：「釐清事情後會發現，其實是案主為了不被責罵而找的藉口」等語（見前引之個案匯總報告第81頁），成年人為逃避處罰而說謊本屬正常，況一般小學生為逃避學校、家長處罰而說謊亦屬正常，然此行為與本案情節之嚴重性非可同比。又A女前因遭舅公性侵害，經臺灣臺東地方法院111年度原侵訴字第5號判決判處加害人即A女之舅公有期徒刑8年2月，此觀前引之個案匯總報告（見該匯總報告第63頁）甚明，是A女在涉及情節嚴重，且關乎他人刑事責任之性侵害事件中，未查有A女有何謊稱誣攀之情，且A女亦證稱：小事情會說謊，但重大的事情我不會說謊，依照我過去的經驗，知道如果我說被告有對我摸胸部，我知道他會被抓去關等語（見本院卷第198頁），則難單以A女在成長過程中，針對生活瑣事有說謊犯錯之行止，遽認A女在涉及被告名節重大之本案性猥褻事件中亦有說謊，從而，尚難認定A女先前說謊犯錯之紀錄，與本件指控被告性猥褻之事有何直接關聯性，自無從執為對被告有利之認定。 　⒌綜上，被告之辯護人各方主張，均不足採。 （三）論罪及刑之酌科 　⒈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之1、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對 未滿14歲之女子為強制猥褻罪。該罪已將被害人年齡列為犯罪構成要件，自無庸再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加重其刑。是公訴意旨主張再依上開規定加重其刑，容有誤會。 　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滿足自身性慾，見A女 稚幼可欺，而以本案方式違反A女之性自主意願，對於A女為強制猥褻行為，嚴重戕害A女之人性尊嚴，對A女之身心健全、人格發展產生重大不良影響，實不應輕縱。復參以被告犯後雖始終否認犯行，並極力提出對己有利之辯解，然此係為被告正當權利之行使，難謂被告犯後態度不佳，且被告與A女間未達成和解，兼衡被告本案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所生危害、其與A女間之關係緊密度、對A女身心戕害程度，及其於審理中自陳之學歷、工作、家庭經濟狀況（見本院卷第161頁）等一切情狀，再參考告訴人A女、A女母親於本院審理中均陳稱：判重一點等語（見本院卷第199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貳、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黃慶和明知告訴人A女係未滿14歲之女 子，竟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觸摸、擁抱之犯意，於112年初，在花蓮縣受告訴人A女囑託而騎乘機車接送告訴人A女到校上課途中，乘搭乘後座之告訴人A女不及抗拒之際，觸碰告訴人A女下體，以此方式對告訴人A女為性騷擾行為。因認被告涉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前段之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觸摸其其他身體隱私罪嫌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即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亦即須有補強證據資以擔保其陳述之真實性，自不得僅以告訴人之陳述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況性侵害案件中，祇有單一指述之證言，實不足以形成確認被告犯罪的心證，乃因性交、猥褻行為，多具隱密進行之特色，一旦爭執，囿於各自立場，難辨真假。惟被告既受無罪推定原則保障，故認定被告犯罪事實，須有積極證據予以嚴格證明，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1項、第2項規定意旨即明。而衡諸該類案件被害人陳述之證明力，通常較諸一般證人之證言薄弱，自須有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陳述之真實性。此補強證據，係指除該陳述本身以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實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且與構成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之別一證據，而非僅指增強被害人人格之信用性而已。至於被害人陳述前後是否相符、指述是否堅決、有無攀誣他人可能、有無重大恩怨糾葛、祇足做為判斷被害人供述是否存有瑕疵之參考，仍屬被害人陳述之範圍，尚不足憑為其所述被告犯罪事實存在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11年台上字第1575號、110年度台上字第4589號）。 三、本案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揭性騷擾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 供述、證人即A女於警詢之證述等證據資料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坦承於前揭時間，應A女之囑託而騎乘機車接送A 女上學，惟否認有對A女為性騷擾犯行，辯稱：車程過程中，沒有碰到A女等語。其辯護人則辯護稱：A女證述前後不一，應為無罪諭知等語。經查：被告係於案發時知悉A女為未滿14歲之女子，並有於公訴意旨所載之時間，在上開地點，騎乘機車搭載A女上學等情，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67頁），核與證人A女證述情節相符（見本院卷第193至194頁），復有GOOGLE MAP搜尋結果（見本院卷第57頁）在卷可參，是此部分事實固可認定。然查： （一）檢察官所舉之各項事證，僅有被告之供述及A女之指訴， 別無其他補強證據存在，尚無從認定被告有為公訴意旨所認之性騷擾犯行。雖本院尚有依檢察官之聲請調閱A女在校之學校日程表、出缺席紀錄等證據，並依職權調查被告住處與A女就讀學校相距之距離，然該等證據至多僅能證明A女有於起訴書所載之時間就讀○○小學，及被告住處與○○小學間尚有相當距離等情，尚不足以補強A女所證遭性騷擾部分之證詞。 （二）再者，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稱：被告是右手騎車，左 手則放在腰際，以左手背碰我，同次坐車過程中，我被碰到1次，而我後續又會願意給被告載（去上學），因為想說當時被告只是在抓癢，所以我也不確定被告是不是故意的等語（見本院卷第178、183、194至195頁），是依A女所證，被告主觀上是否具有性騷擾犯意，已屬可疑，實難僅憑A女證述被告有觸摸其下體乙節，遽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 五、綜上所述，本案除A女之指訴外，別無其他補強證據存在。 從而，本院尚無從依檢察官之舉證，就被告有對A女為性騷擾行為乙節，得出毫無合理懷疑之有罪確信。此外，檢察官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據證明被告涉有起訴書所載罪嫌，自應依法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 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戴瑞麒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宗賢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刑事第一庭　法　官　吳明駿 　　　　　　　　　　　　　　　法　官　呂秉炎 　　　　　　　　　　　　　　　法　官　李珮綾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 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 之日期為準。 辯護人依據刑事訴訟法第346條、公設辯護人條例第17條及律師 法第43條2項、第46條等規定之意旨，尚負有提供法律知識、協 助被告之義務（含得為被告之利益提起上訴，但不得與被告明示 之意思相反）。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書記官　戴國安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 （強制猥褻罪）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之1 （加重強制猥褻罪） 犯前條之罪而有第222條第1項各款情形之一者，處3年以上10年 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 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 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 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 四、以藥劑犯之。 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 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 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 八、攜帶兇器犯之。 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 電磁紀錄。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