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性自主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7號 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戊○○ 指定辯護人 萬鴻均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 第70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戊○○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1年。 　　犯罪事實 戊○○同居人羅○○之母親趙○○○（真實姓名均詳卷）自民國111年起 ，由擔任照顧服務員之BS000-A111150（真實姓名詳卷，下稱甲○ ）提供到府身體照顧服務，戊○○因而結識甲○。於 111年12月3日11時3分許，戊○○以家用電話門號03-8X6X8X0號聯 繫甲○邀約共進中餐，甲○應允後，由戊○○騎乘機車至花蓮縣花蓮 市（地址詳卷）甲○租屋處搭載甲○外出用餐；於同日12時40分許 ，2人用餐完畢後，戊○○又騎乘機車搭載甲○返回上開租屋處，戊 ○○於此時藉故要求進入甲○租屋處看看，甲○礙於情面遂同意戊○○ 進入。然於2人相對而坐面對面聊天之際，戊○○竟基於強制猥褻 之犯意，坐到甲○身旁，摟住甲○右肩，擁抱甲○，經甲○拒絕後仍 不為所動，又隔著甲○之衣服，撫摸甲○之背、胸部、肚子，甲○ 此時因害怕而無法動彈，戊○○再表示欲觀看甲○之胸部，伸手欲 掀開甲○之上衣，甲○即以手壓住自己之上衣表示拒絕，戊○○隨即 再向甲○表示：看一下就好不會對你怎樣等語後，甲○因擔心再拒 絕會遭不測，遂妥協鬆開手，由戊○○拉開甲○上衣及內衣、露出 胸部後，以鼻子靠近甲○之胸部嗅聞並因而碰觸甲○之胸部，戊○○ 再接續欲脫甲○之褲子，甲○再次以手壓住褲子表示拒絕，戊○○又 表示只是看看，甲○遂又妥協並自己脫下外褲及內褲，戊○○便伸 手撫摸甲○之陰毛，而以上開方式對甲○為猥褻行為得逞。嗣甲○ 以要上課為由，要求戊○○離開，戊○○離去後，甲○於當日傍晚即 告知其督導乙○○及雇主丙○○，並報警處理，始悉上情。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本判決引用採為認定被告戊○○犯罪事實之證據，檢察官、被 告及其辯護人均同意其證據能力，迄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復審酌並無不適當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貮、實體方面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約告訴人甲○吃飯、進入甲○租 屋處之行為，惟矢口否認上開犯行，辯稱：我只是去看她的貓，甲○直接倒在我的胸部，我的腿跟腳都被她壓住沒有力，怎麼可能脫她的衣服，我都洗腎6年、79歲了，沒有做起訴書寫的這些事等語（院卷第45頁）。經查： 　㈠被告同居人羅○○之母親趙○○○自111年起，由擔任照顧服務員 之甲○提供到府身體照顧服務，被告因而結識甲○。於111年12月3日11時3分許，被告以家用電話門號03- 　　8X6X8X0號聯繫甲○邀約共進中餐，甲○應允後，由被告騎乘 機車至上開甲○租屋處搭載甲○；同日12時40分許，2人用餐完畢後，被告又騎乘機車搭載甲○返回上開租屋處，被告於此時藉故要求進入甲○租屋處看看，甲○礙於情面遂同意被告進入等情，業據證人甲○供陳在卷（警卷第4-7、10-13頁、偵卷第57-64頁、院卷第177-204頁），並有通話紀錄截圖在卷可稽（偵卷第69頁），且為被告所不爭執（院卷第48-50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甲女歷次指訴情節均屬一致，且無明顯矛盾或重大瑕疵，堪 以採信： 　⒈證人甲○於警詢證稱：被告躺在我的床上要求我讓他抱一下， 我跟他說不要，他就起身把我拉進他的懷中說「抱一下，阿公抱孫女」因為我已經被他抱住了，我當下因為害怕，不知如何反應。後續對方就開始隔著衣服摸我的肚子跟四肢，再後來他的手游移到我的胸部，我就抓住他的手「這裡不行」，對方就回說「我摸一下而已，我沒有要幹嘛」過程中我還是持續拒絕他，對方也一直持續的以「我摸一下、就摸一下」為由，要求摸我的胸部，因為拒絕一直沒有效果，我就只好選擇妥協。後來對方就隔著衣服摸我的胸部，隨後就要將我的上衣掀開，我當下旋即押住上衣，但對方一直不斷扯我的衣服，並說「我看一下，看一下就好。」當下有拒絕對方說不行，是他還是一樣糾纏不清，後來我因為沒有辦法，想說是不是滿足他就不會繼續這樣了，就放棄掙扎了。後來對方就掀開我的上衣跟内衣，觀察我的乳房，並撫摸我的乳頭，對方還有作勢親吻我的乳頭，我當下就把他推開，他便回我說「我沒有要幹嘛，我只是要聞看看你有沒有洗澡」後來也是因為拒絕無效，又很害怕拒絕他會被施暴，順從他就不會再這樣了，我就放棄掙扎，他聞了我的右側乳頭。隨後他就用右手在我的下體處游移，並拉扯我的褲子，要求我將褲子脫除。我一樣拒絕他，他還是說「我看一下，不會怎麼樣」對方手就不斷拉扯我的褲子，因為我當時穿的褲子是鬆緊帶式窄管褲，對方脫不下來，就要求我自己脫掉褲子，我一樣也是拒絕無效後就放棄掙扎，讓對方看，但我有想說到底怎樣才會結束。對方有用手撫摸我的陰毛，他摸完我的陰毛以後，我將褲子穿起來。他詢問我如果不上課會怎麼樣，我就回他說老師會點名，我一定要到課。他還有詢問視訊上課他是否會入鏡，我回說「會」他便表示要離開了，還要我不要把事情告訴別人。我會做這件事的原因是童年的不良經歷，因為我每次拒絕對方都會換來身體的傷害，所以我都會選擇滿足別人的期待，來避免自己身體的傷害，即使對方的期待違反了我的意願。我事發當天有打電話告訴丙○○這件事等語（警卷第4-5、10-13頁）。 　⒉於偵訊證稱：起初跟被告面對面聊天，之後被告就起身走到 我的左側並坐下，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所以我就往右坐過去，被告見狀就用他的右手摟住我右肩把我拉向他，還說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你怕什麼？我跟他說太近了，但被告並沒有將他的右手放開，就先摸我的背，接著在我身體各處亂摸，有隔著衣服摸胸口、肚子，還一邊說長大了、懂事了。我當下沒有任何反應，我整個人定住，被告就持續摸。後來被告就說「阿公可以摸一下你的乳房嗎」就用左手把我推到床上，我當時就說不要並推被告左肩。被告說「那不要摸的話，可以看一下嗎」，被告就要掀我的衣服，我當時就緊抓住我的衣服，被告一直要我給他看一下，還說保證看完就沒事了。我當時不知道怎麼辦，只好妥協就將我的手鬆開，被告就將我的衣服掀起來到胸口處，我當時裡面有穿一件胸罩，被告就將胸罩翻下來，我當時一直在觀察被告的動作，被告一開始確實只有看，後來被告的頭突然靠近我的胸部，我就用手推被告的頭，並問被告要做什麼，被告說他要聞一下。我就跟被告說不要，很奇怪。被告就說聞一下沒有要幹嘛，就聞一下。我後來就把手放開，就讓被告聞我的胸部，期間被告的鼻子有稍微碰到我的胸部。被告聞完胸部後，被告就要脫我的褲子，我跟被告說不行，同時我也有拉住自己的褲子，被告一直拉我的褲子但拉不下來，後來被告就跟我說「你把褲子脫下來，阿公看一下」我就搖頭，被告還是持續要拉我的褲子並說我就看一下，沒有要對你怎麼樣，真的只有看一下，我就問被告「只有看而已嗎」，被告說「看而已，沒有怎麼樣」，接著我就把褲子及内褲拉開讓他看。被告手就伸過來摸我的陰毛，我嚇到就往後一坐，被告就說我看一下而已，不要緊張。後來被告又摸了一下我的陰毛，接著我就把褲子拉起來，跟被告說我下午要上課，被告還問我可以不要上課嗎？我說不行，因為我下午要報告。被告還說我上課時他可以待在我房間嗎？我說不行，因為我們上課要開鏡頭，被告此時就說他要離開。這一連串的過程，我有推他、搖頭還有跟被告說不要。因為之前自己的經驗，學習到別人要對我怎麼樣，我就忍耐，過了就好了。案發後我有聯繫丙○○，詢問要不要報警，也有跟乙○○講，被告事後也有打電話給我叫我撤銷告訴等語（偵卷59-62、127-130頁）。 　⒊於審理中證稱：被告進屋後，叫我親親臉頰，說喜歡我身上 的味道，叫我脫衣服給他看看，後面要脫我的褲子，他的手就有過來，可是他的手沒有力氣，我想趕快結束就把褲子拉下來給他看，我跟被告說我要上課才讓他回去，可是當天晚上被告又跟我約吃飯。上身的部分，我沒有脫上衣給被告看，是被告掀起來。我沒有同意，被告當時要掀，我就用手壓住衣服，被告就說「看一下就好，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此時我不同意，但後來衣服有被被告掀開，因為他說就一下。被告掀開後，口鼻部位有接觸到胸部。被告後來有要求脫去褲子，我不同意，但我想到以前不好的經驗，如果沒配合會被體罰，我會怕，被告說只是看看，我還是配合拉給他看，馬上又穿回去。因為被告他們家不喜歡別人，有別的照服員進去，但只有我可以進去照顧，公司那邊也是考量沒有別人可以去，我當時又很缺錢，所以沒有辦法，我怕如果不配合被告會沒有專案跟收入來源，我怕給公司帶來麻煩，因為無法派案，個案沒有得到照顧。被告當時是有要解我的褲子，但是他解不下來，所以他叫我脫。因為我要上課，我想趕快結束這件事，還有經濟部分，再來就是他們家也不要別的居服員。我當時沒有辦法思考，困在自己過去經驗裡覺得反抗是無效的，所以就選擇配合。我不知道如果不配合，被告會對我怎麼樣，但是我怕，因為我有很多會害怕的事情，害怕他發生。被告不曾用失去個案服務的機會威脅我，但是我的老闆曾經有一直跟我說這個個案的狀況，所以我會覺得我有狀況，沒有辦法繼續服務，會給我的老闆帶來麻煩。整個事件從頭到尾，我有跟被告說不要，但是我沒有像你們所謂的完美被害人，激烈掙扎、或拿東西打他，或大吼大叫，吸引鄰居注意，我沒有，我只有跟被告說不要，他一直跟我協商。他坐到床邊突然抱我時我跟他說不要。案發後我跟證人丙○○、乙○○講電話時，我覺得我當下是很慌張的。被告一定知道我不希望、不願意跟他發生肢體接觸的親密行為，因為從案發過程中，被告要對我動手，掀衣服或拉褲子，我都有制止他，我都有說不要，但是他還是做了等語（院卷第177-204頁）。 　⒋觀諸甲○上開證述可知，甲○對於被告於當日，在其租屋處， 未經同意即撫摸甲○身體，又不顧甲○反對之意思，掀開甲○上衣及內衣，靠近甲○之胸部嗅聞，要求甲○自行褪去內、外褲，撫摸甲○陰部之主要基本事實，以及後續向證人丙○○、乙○○告知此事等情節，均十分詳盡陳述，且所為證詞除具體、明確外，前後更屬互核大致相符，並無矛盾或瑕疵之處。則衡諸常情，倘非甲○親身經歷而印象深刻，實難想像其能如此清楚、詳細地描述整體過程，且歷次均為大致相同之具體證述，是甲○之指訴情節，當堪採信。 　㈢甲○前揭指訴，有下列證據足以補強及擔保其真實性： 　⒈性侵害被害人之證述，固須補強證據以擔保其供述之真實性 ；然此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得以佐證其證言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陳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足，且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被害人之陳述為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非補強證據。而法院認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其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之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62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性侵害犯罪案件因具有隱密性，蒐證不易，通常僅有被告及被害人雙方在場，或不免淪為各說各話之局面；而被害人之陳述，固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須就其他方面調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然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都事實為必要，而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97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證人丙○○、乙○○之證述： 　⑴證人丙○○先於偵訊時證稱：甲○說她坐到床上後，被告就開始 摸她的胸部、脫她的衣服，後來被告要甲○脫掉她的褲子，甲○自己脫掉褲子，之後被告就摸甲○陰部。後來甲○跟被告說她1點半要上課，被告還問甲○可不可以不要上課，甲○說不行，因此被告就自己離開甲○租屋處，這些都是甲○告訴我的。甲○一直都是不知道如何拒絕別人的人。案發隔天晚上我有去被告家詢問被告此事，被告說只有阿公的抱抱。案發後甲○打電話給我時，因為甲○的話很混亂，時序整個颠倒，因此我跟甲○說先不要報警，但後來甲○跟督導乙○○聯絡後報警，我就跟甲○說，報警就走司法程序等語（偵卷第46-47、142頁）；又於本院證稱：甲○有打給我，她打給我的時間是下午4點多，我當時在幫人家上課，無法接電話，她連續打了很多通，我回撥時甲○就跟我說被告跑去她住處，我問她何時發生？她說11點，我就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請甲○好好想一想，現場到底發什麼事情只有他們清楚。甲○引狼入室，事情又這樣，可能跟她個性本身、成長過程，不知道如何拒絕人有一些相符，也可能當下判斷力受到驚嚇導致，她陳述事情的過程有些不太合邏輯，會片段、跳來跳去的講，甲○平常講話不會這樣，是很有邏輯、慢條斯理，是整理過才會跟我說一些事情的人，她當天表達跟平常不太一樣。我之前就有發現甲○是不太會拒絕別人的人，我有跟她說過，不舒服、不喜歡、不要、不想、不能，拒絕他就好等語（院卷第257、265-266、268、270頁）。 　⑵而證人乙○○於偵訊證稱：我問甲○，為何被告會騷擾你？是什 麼時候？甲○跟我說，和被告中午先約出去吃飯，然後吃完飯2人回甲○家。我有問甲○，為何在沒有上班的時間見面？甲○說，被告一直盧，脫甲○的上衣看她的胸部，還脫褲子看甲○的下體，我聽到後就叫甲○去報警。甲○只告訴我有脫上衣、胸罩，被告有看及摸甲○的胸部。但怎麼摸沒有講。下體的部分，有說摸陰毛，至於是否被強迫或自願就沒有提到等語（偵卷第152頁）；又於本院證稱：收到甲○傳的「戊○○騷擾我」、「脫衣服看下體那種」訊息後，我直接打電話給甲○，甲○說「他騷擾我」，我說「有怎麼樣嗎？」，她說「有脫衣服」，我說「那你要不要去報警」通話過程甲○情緒還算穩定，甲○會直接跳過我跟丙○○講情，有時候反而是丙○○知道比較多等語（院卷第275、 　　277、279-280頁）。 　⑶是證人丙○○、乙○○均曾於本案案發後接獲甲○之聯繫，告知遭 被告性侵害，渠等證述互核相符，應屬可採，而證人丙○○、乙○○知悉甲○遭受性侵害之過程，雖屬傳聞證據，惟渠等接獲甲○聯繫並陳述遭被告性侵害，及甲○當下之情緒反應，係其親自經驗、知覺之客觀事項，雖與本案主要待證事項（被告性侵害犯行）無直接關連性，仍得作為本院判斷甲○陳述是否可信之證據，並為被告犯罪之補強證據。 　⒊甲○於案發當日之16時44分，傳送「老鄧來軒轅路」、「脫我 衣服看我下體」之訊息與證人丙○○，並有數通撥打電話（含有接通、沒接通）紀錄，甲○亦於同日17時55分，傳送「戊○○騷擾我」、「脫衣服看下體那種」之訊息與證人乙○○，並於18時5分通話等情，有LINE、Messenger對話紀錄附卷可憑（彌封卷），而與其前開甲○、丙○○、乙○○所述情節均吻合，可認甲○證述內容可信。 　⒋被告於案發後有打電話給甲○，所述內容大致上為希望甲○不 要追究被告所為，並有提到「我現在很難過」、「我做抱抱這樣」、「不要把我一生毀滅掉好嗎」等語乙節，有本院電話錄音之勘驗筆錄存卷可參（院卷第252、295-297頁），則被告若無甲○所指訴之行為，何需特地打電話給甲○請求不要追究，並表示難過之情緒反應，更徵甲○前揭證述，並非無稽。 　㈣按刑罰制裁妨害性自主行為，係為保障他人關於性意思形成 與決定之自由，因性侵害犯罪係侵犯他人之性自主權，即任何他人在法律範圍內，得自主決定其是否及如何實施性行為而不受他人強迫及干涉之權利，屬人格權之範疇。關於性自主權之內容，至少包含拒絕權（指對於他人無論善意或惡意的性要求，均可拒絕，無須任何理由）、自衛權（指任何人對於指向自己之性侵害皆有防衛之權利）、選擇權（指任何人均享有是否進行以及選擇如何進行性行為之權利）、承諾權（指任何有承諾能力之人對於他人提出之性要求，有不受干涉而得完全按自己意願作出是否同意之意思表示）等內涵。我國刑法第221條及同法第224條之罪，係以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或猥褻之行為者，為構成要件。所謂「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係指該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言。其違反意願之程度，並不以類似於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相當之其他強制方法，足以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為必要，祇要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即侵犯被害人之性自主權者，即可認符合「違反其意願」之要件。故如被害人對於性行為之拒絕、自衛、選擇及承諾等性自主權遭壓抑或破壞時，即應認係「違反其意願」（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348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前揭擁抱、撫摸甲○身體、掀開甲○上衣，嗅聞並因此觸碰甲○之胸部，又於甲○退去內外褲後，撫摸甲○陰毛等行為，客觀上已足令人產生衝動及興奮而誘起性慾，主觀上亦能滿足被告自己之色慾，自屬猥褻行為無訛。而被告係處於性主動之一方，在未得甲○清楚明瞭之同意下，於上開猥褻行為過程中，甲○均有推阻表明拒卻之意，被告也因此暫時停止其行為，並說「看一下而已」等語，可見被告均明確知悉甲○拒絕之意，但被告仍不顧甲○意願，又接續其猥褻行為，顯見被告對於甲○所為之猥褻行為，已全然否定甲○之拒絕、自衛、選擇及承諾等性自主權，按上說明，自係違反甲○意願之強制猥褻行為。而被告一開始之擁抱、撫摸身體之行為，已足以壓制甲○之性自主決定，是公訴意指認被告一開始之擁抱、撫摸身體之行為，僅係基於性騷擾犯意，而乘甲○不及抗拒所為，嗣後才層升犯意為強制猥褻等語，容有誤會，附此敘明。 　㈤被告及辯護人所辯不可採： 　⒈被告雖未於與甲○聯繫之電話中，坦承有強制猥褻犯行，然衡 諸常情，一般人面對子虛烏有之指控，應有憤怒、煩躁之情緒，並會質疑對方為何說謊，惟被告之反應大相徑庭，該證據足以佐證甲○所述可採，是辯護人主張通話錄音無法證明被告涉及本案犯行等語，無法採信。 　⒉被告雖為末期洗腎病患，而末期洗腎病患醫學上常有疲憊、 無力之症狀，然被告於案發當日仍可騎乘機車載甲○，被告既然可以牽引、騎乘機車並搭載甲○，足認被告仍可控制身體肌肉施力，實難認被告完全不具備對甲○施用強暴之能力，而甲○因懼怕被告施用強暴而妥協，亦非無可能。是被告及其辯護人辯稱：因洗腎手部無法施力等語顯不足採。 　⒊依據甲○上開供述，其於被告一開始動手時，即有明確表示拒 絕，再來於被告掀上衣、脫褲子時，亦分別有表示拒絕，是被告應可輕易察覺甲○並未同意被告一切所為。更何況被告與甲○僅是因為照顧服務員之工作而認識，根本不是男女朋友或配偶，依上開電話錄音譯文中，被告對甲○亦自稱「阿公」，在無感情基礎之狀況下，甲○豈可能同意被告對其為滿足性慾之行為。是辯護人辯稱：甲○是因為自己個人因素而配合被告，被告無法得悉甲○之真實意願，並未違反甲○意願等語無足憑採。 　㈥綜上所述，被告所辯不足採信，其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 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強制猥褻罪。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滿足其一己之獸慾， 違反甲○之意願，對甲○為上開強制猥褻犯行，除無視法律秩序外，亦嚴重侵害甲○之身體自主權、性自主決定權，所為應予非難；又審酌被告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未取得甲○之諒解，兼衡其智識程度、身體健康、家庭經濟狀況、無其他前科素行、對甲○造成之損害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丁○○提起公訴，檢察官孫源志、林英正到庭執行職 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4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陳佩芬 　　　　　　　　　　　　　　　　　　　法　官　劉孟昕 　　　　　　　　　　　　　　　　　　　法　官　李立青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 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 之日期為準。 辯護人依據刑事訴訟法第346條、公設辯護人條例第17條及律師法第43條2項、第46條等規定之意旨，尚負有提供法律知識、協助被告之義務（含得為被告之利益提起上訴，但不得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4　　日 　　　　　　　　　　　　　　　　　　　書記官　洪美雪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 （強制猥褻罪）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