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自由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易緝字第10號 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柯右杉 選任辯護人 廖學忠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自由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調偵字 第153、15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柯右杉共同犯強制罪，處有期徒刑5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 千元折算1日。 　　犯罪事實 緣孫昌明於民國111年2月16日前某時，自不詳人士取得以○○餐飲 有限公司（下稱○○餐廳）、馬慧玟（音，孫昌明口述，票面印章 無法確認真實姓名）所簽立、面額分別為新臺幣（下同）40萬、 40萬、10萬之3張支票後，為找馬慧玟處理上開支票債務，即與 柯右杉、邱羿順（孫昌明、邱羿順所涉犯行前經本院判處有期徒 刑目前上訴二審中）及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4名成年男子、1 名成年女子，基於強制、恐嚇危害安全之犯意聯絡，於111年2月 16日20時許，前往花蓮縣○○市○○路00000號○○餐廳，一行人到達 後先在該餐廳點餐食用。嗣於同日21時許，孫昌明前往櫃檯結帳 時，見櫃檯擺放馬慧玟之名片，即向當時在櫃檯內之九号餐廳負 責人宋○婷出示上開支票照片，要求宋○婷聯繫馬慧玟出面處理債 務，於宋○婷表示不認識馬慧玟，餐廳即將打烊，請孫昌明一行 人離開後，孫昌明則稱「我們還沒吃飽」、「打包」、「坐在隔 壁吃」、「聯絡一下你們經理啦不然我明天還會再來啊」、「我 明天要訂10桌」，並要其同行之人繼續留在座位上吃飯；柯右杉 亦前往櫃檯稱「你們不是說沒這個人，為什麼會有名片？」接著 換邱羿順與另名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前往櫃檯，由邱羿 順對宋○婷恫稱：沒關係啦，不要這樣跟她要，我們改個方式， 早上5、6點的時候，我把這1張影印1千張，先貼5張，把它藏這 裡，我們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要找這個票款，我們貼在鋁門前 ，比較招搖、明顯、比較看得到等語，數人強行霸占櫃檯，利用 上述在場人數眾多之情勢，欲增加宋○婷之心理壓力而讓馬慧玟 出面，使宋○婷心生畏懼，致○○餐廳無法打烊，以此脅迫方式妨 害宋○婷經營○○餐廳之權利，並致生危害於宋若婷之安全。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本判決引用採為認定被告柯右杉犯罪事實之證據，檢察官、 被告及其辯護人均對證據能力沒有意見，迄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復審酌並無不適當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貮、實體方面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與同案被告孫昌明、邱羿順前 往九号餐廳用餐之行為，惟矢口否認上開犯行，辯稱：我吃飯時才知道孫昌明跟對方有金錢糾紛，因為孫昌明之前有幫過我，我想說幫他去櫃檯問一下，我是自己去櫃檯問的，沒有要妨害自由跟恐嚇的意思云云。經查： 　㈠被告與孫昌明、邱羿順及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4名成年男 子、1名成年女子，於111年2月16日20時許，前往花蓮縣○○市○○路00000號證人宋○婷經營之○○餐廳用餐，被告曾去櫃檯找餐廳經理等情，業據證人即告訴人宋○婷於警詢、檢察事務官詢問及本院審理證述綦詳（花市警刑字第1110005157號卷【下稱警一卷】第7-10頁、花市警刑字第1110008456號卷【下稱警二卷】第42-43頁、核交字卷第13-14頁、112年度原易字第160號卷【下稱院一卷】第274-286頁），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孫昌明、邱羿順於警詢、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之供述相符（警一卷第4-5頁、警二卷第64-66頁、院一卷第83、88、376頁），並有監視器影像翻拍畫面、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稽（警一卷第14-17頁、院一卷第185-202頁），且為被告所坦認（113年度原易緝字第10號【下稱院二卷】第109、110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孫昌明係於111年2月16日前某時，自不詳人士取得以○○餐廳 、馬慧玟所簽立、面額分別為40萬、40萬、10萬之3張支票後，為找馬慧玟處理上開支票債務，即與被告、邱羿順及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4名成年男子、1名成年女子，於上開時間前往上開地點，嗣於同日21時許，孫昌明前往櫃檯結帳，見櫃檯擺放馬慧玟之名片，即向當時在櫃檯內之宋○婷出示上開支票照片，要求宋○婷聯繫馬慧玟出面處理債務，於宋○婷表示不認識馬慧玟，餐廳即將打烊，請孫昌明一行人離開後，孫昌明一行人未立即離去等情，則據證人宋○婷於警詢、檢察事務官詢問及本院審理、孫昌明於警詢、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證述明確（警一卷第4-5、7-10頁、警二卷第42-43頁、核交字卷第13-14頁、院一卷第88、274-286、376頁），並有上開支票翻拍照片存卷可參（警一卷第17-19頁），是此部分事實亦堪認定。 　㈢依本院勘驗筆錄（院一卷第185-202頁），孫昌明向櫃檯內之 宋○婷稱「我們還沒吃飽」、「打包」、「坐在隔壁吃」、「聯絡一下你們經理啦不然我明天還會再來啊」、「我明天要訂10桌」，並要其同行之人繼續留在座位上吃飯，孫昌明回到餐桌坐下，柯右杉則前往櫃臺，先自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黑衣男子取得名片，將名片擺放櫃檯上稱「你們不是說沒這個人，為什麼會有名片？」嗣撥打電話，無人接聽後便對名片拍照，前後待在櫃檯前約3分鐘始離去，接著換邱羿順與另名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前往櫃檯，由邱羿順對宋○婷稱：沒關係啦，不要這樣跟她要，我們改個方式，早上5、6點的時候，我把這1張影印1千張，先貼5張，把它藏這裡，我們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要找這個票款，我們貼在鋁門前，比較招搖、明顯、比較看得到等語，而監視器影像至少出現5名男子，顯見被告與孫昌明、邱羿順3人係接續與獨身1人之宋○婷對話，輪流霸占櫃檯，利用上述在場人數眾多之情勢，欲增加宋○婷之心理壓力、造成其恐懼而讓馬慧玟出面，並致宋○婷無法按時間打烊。 　㈣被告雖以前詞置辯，然其若僅單純隨同吃飯，而無與孫昌明 、邱羿順共犯之犯意，其大可留在座位上觀看孫昌明、邱羿順所為，等孫昌明、邱羿順跟宋○婷講完話後再一同離開餐廳即可，完全沒有必要靠近櫃檯，甚至待了3分鐘並詢問馬慧玟之下落，顯然與一般人遇到旁人起糾紛時不欲涉入之反應不符，是其所辯顯不可採。 　㈤綜上，被告所辯為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 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罪科刑。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4條第1項強制、第305條恐嚇等罪 。 　㈡被告係以一行為觸犯上開罪名，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 一重即刑法第304條第1項強制罪處斷。 　㈢被告與同案被告孫昌明、邱羿順、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4 名成年男子、1名成年女子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㈣被告前因妨害公眾往來安全等案件，經本院以109年度原交訴 字第13號判處有期徒刑6月確定，於110年12月15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其受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審酌被告構成累犯之前案紀錄，與本案之犯罪類型尚非一致，參諸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775號解釋所定法院就個案應裁量是否加重最低本刑之意旨，爰裁量不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其刑。 　㈤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不思理性協助孫昌明解 決與馬慧玟間之債務糾紛，竟與孫昌明、邱羿順以強制手段為本案犯行，又率爾恐嚇告訴人，使告訴人因此心生畏懼而受有精神上之損害，顯然缺乏法治觀念，並增長社會暴戾之氣，所為實屬不當。再被告始終否認犯行，無意願與告訴人和解，兼衡其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狀況、於本案之犯行分工、前科素行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三、不另為無罪諭知 　㈠檢察官於論告時另認：被告上開所為另涉犯刑法第150條第1 項後段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3人以上施強暴脅迫罪等語。 　㈡惟按刑法第150條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 上施強暴脅迫罪，既屬妨害秩序之一種犯罪，則聚眾實施強暴脅迫之人，主觀上自須具有妨害秩序之故意，亦即應具有實施強暴脅迫而為騷亂之共同意思，始與該條罪質相符。惟此所稱聚眾騷亂之共同意思，不以起於聚集行為之初為必要。若初係為另犯他罪，或別有目的而無此意欲之合法和平聚集之群眾，於聚眾過程中，因遭鼓動或彼此自然形成激昂情緒，已趨於對外界存有強暴脅迫化，或已對欲施強暴脅迫之情狀有所認識或預見，復未有脫離該群眾，猶基於集團意識而繼續參與者，亦均認具備該主觀要件。且其等騷亂共同意思之形成，不論以明示通謀或相互間默示之合致，亦不論是否係事前鳩集約定，或因偶發事件臨時起意，其後仗勢該群眾結合之共同力，利用該已聚集或持續聚集之群眾型態，均可認有聚眾騷亂之犯意存在。又該條之修法理由固說明：倘3人以上，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進而實行強暴脅迫（例如：鬥毆、毀損或恐嚇等行為）者，不論是對於特定人或不特定人為之，已造成公眾或他人之危害、恐懼不安，應即該當犯罪成立之構成要件，以符保護社會治安之刑法功能之旨。然依本罪之規定體例，既設於刑法第二編分則第七章妨害秩序罪內，則其保護之法益自係在公共秩序及公眾安寧、安全之維護，使其不受侵擾破壞。是本罪既係重在公共安寧秩序之維持，故若其實施強暴脅迫之對象，係對群眾或不特定人為之，而已造成公眾或他人之危害、恐懼不安致妨害社會秩序之安定，自屬該當。惟如僅對於特定人或物為之，基於本罪所著重者係在公共秩序、公眾安全法益之保護，自應以合其立法目的而為解釋，必其憑藉群眾形成的暴力威脅情緒或氛圍所營造之攻擊狀態，已有可能因被煽起之集體情緒失控及所生之加乘效果，而波及蔓延至周邊不特定、多數、隨機之人或物，以致此外溢作用產生危害於公眾安寧、社會安全，而使公眾或不特定之他人產生危害、恐懼不安之感受，始應認符合本罪所規範之立法意旨。如未有上述因外溢作用造成在該場合之公眾或他人，產生危害、恐懼不安，而有遭波及之可能者，即不該當本罪之構成要件。（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6191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本案被告與孫昌明、邱羿順有共同強制、恐嚇告訴人之犯行 ，業如前述。惟查，被告及孫昌明、邱羿順所在地點，為告訴人經營之餐廳內，雖為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且被告、孫昌明、邱羿順人數已達三人，然證人宋○婷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一直說不認識他們要找的人，不斷提醒要打烊了，請他們離開，但他們還是不離開，我看僵持不下就關燈，關燈之後大約過了20分鐘他們看沒輒才離開等語（院一卷第278、282頁），足見被告等人是看準餐廳當時已準備打烊始為強制等犯行，不會有公眾或不特定之人得隨意進出，現場僅有告訴人遭妨害行使權利，未波及他人，並無憑藉群眾形成的暴力威脅情緒或氛圍所營造之攻擊狀態，而有可能因被煽起之集體情緒失控及所生之加乘效果，進而波及蔓延至周邊不特定、多數、隨機之人或物，以致此外溢作用產生危害於公眾安寧、社會安全，而使公眾或不特定之他人產生危害、恐懼不安之感受之情形，是被告等人所為客觀上難認已達危害社會安寧秩序之程度，尚難認與刑法第150條第1項後段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3人以上施強暴脅迫罪之構成要件該當。 　㈣被告所為既與刑法第150條第1項後段之要件不合，自難以該 罪相繩，惟檢察官認此部分與前開起訴經本院論罪科刑部分，具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羅美秀提起公訴，檢察官黃曉玲、林英正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4　　日 　　　　　　　　　刑事第五庭　　法　官　陳佩芬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 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 之日期為準。 辯護人依據刑事訴訟法第346條、公設辯護人條例第17條及律師 法第43條2項、第46條等規定之意旨，尚負有提供法律知識、協 助被告之義務（含得為被告之利益提起上訴，但不得與被告明示 之意思相反）。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4　　日 　　　　　　　　　　　　　　　　書記官　洪美雪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04條 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處3年以 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305條 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事恐嚇他人，致生危害 於安全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