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還借款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97號 原 告 高金月 訴訟代理人 龐永昌律師 被 告 嘉達地板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許淑娟 訴訟代理人 蕭宇凱律師 複 代理人 蔡乃修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12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參佰捌拾萬伍仟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二 年十一月十一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壹佰貳拾柒萬元為被告供擔保後， 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參佰捌拾萬伍仟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 ，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被告同 意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1款定有明文。經查，原告於聲請本院核發支付命令時，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清償借款（見本院112年度司促字第13688號支付命令卷，下稱支付命令卷，第5頁），嗣於支付命令聲請狀送達被告後，被告聲明異議視為起訴，原告於本院審理中追加備位請求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為請求權基礎（見本院卷第51頁），上開追加請求權基礎部分，業經被告同意（見本院卷第140頁），該訴之追加為法之所許，應予准許，合先敘明。 二、原告主張：被告法定代理人許淑娟於民國111年6月間設立被 告公司，並邀約原告擔任被告之業務，原告依被告要求開設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之帳戶（下稱原告帳戶），處理被告部分帳款進出（然其中亦有原告自己之款項）。於111年6月18日，許淑娟及其配偶黃昭宏與原告一同北上桃園拜訪皇嘉木材有限公司(下稱皇嘉公司），與皇嘉公司商談合作事宜，被告於111年6月29日向皇嘉公司訂購木地板，總價新臺幣（下同）1,364,671元(下稱A契約），被告因現金不足，於111年7月1日陪同原告前往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開設原告帳戶時，向原告借款1,005,000元，以支付A契約貨款，原告因此以原告帳戶開戶時存入之7萬元、5,000元，及原告配偶簡慶昌於開戶同日存入之93萬元，共計1,005,000元，於111年7月4日依被告指示匯款至皇嘉公司指定之訴外人蕭待隆帳戶。又於111年7月底，被告向皇嘉公司訂購3,665,448元之貨物（下稱B契約），因被告無法一次償付，於111年8月27日，許淑娟、黃昭宏及原告一同前往皇嘉公司商討貨款支付事宜，被告與皇嘉公司合意於同日由被告以現金給付865,448元，其餘280萬元，以被告簽發支票4紙之方式，分4期，每期70萬元，自111年10月起，按月於每月5日前給付，以清償B契約貨款，被告因現金不足，復於當日向原告借款280萬元，原告因先前與訴外人謝瀚緯有合夥事業退夥金，該退夥金由謝瀚緯以其名義及其親屬謝元禎名義簽發總計280萬元之支票8紙（下稱系爭退夥金支票），原告因此於111年9月30日、111年10月31日、111年11月30日、112年1月3日，將系爭退夥金支票分次存入原告帳戶，於上開分期付款期日屆至前，再由原告帳戶於111年10月3日、111年11月3日、111年12月2日、112年1月4日，各轉帳70萬元至被告設於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之甲存帳戶(下稱被告甲存帳戶)，以上借款金額共計3,805,000元，爰先位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借款，並以支付命令送達作為催告返還，請求自支付命令送達1個月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倘認兩造間未成立消費借貸契約，上開款項亦無可能係基於僱傭關係、勞務出資關係所為給付，更無可能係原告贈與被告，自屬無法律上原因之給付，爰備位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不當得利。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並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三、被告則以：否認兩造間有何消費借貸關係，原告應就消費借 貸契約之成立時間、地點、數額及內容為舉證，原告稱其為受僱於被告之員工，在僱傭關係之經濟從屬下，竟能借貸高達300萬餘元予被告，且無書立任何借據及關於利息、清償期限之約定，顯不合常理及經驗法則。實則原告係與許淑娟、黃昭宏約定合夥經營被告之合夥人，由許淑娟與黃昭宏共同出資250萬元，原告以其業務人脈資源及勞務出資，被告為免庫存過多無處放置，原則上係有缺貨再補進貨，原告未經合夥人同意、亦未獲授權，竟擅自以被告名義向皇嘉公司訂購4個貨櫃量之貨品，遠逾被告支付能力，原告起初佯稱皇嘉公司係採寄賣方式，其謊言遭揭穿後，藉詞拒絕退貨，並要求許淑娟先為其開立以被告為發票人之支票以代墊費用，被告於本案前並不知原告與皇嘉公司交易事實，若原告主張為被告代墊貨款，應屬無權代理，況早於111年6月20日被告設於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之帳戶（下稱被告帳戶）內存有101萬元，與原告帳戶內黃昭宏匯入之118萬元，合計已超過136萬元貨款，被告無理由為該貨款借貸。又原告帳戶及許淑娟設於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之個人帳戶（下稱許淑娟帳戶），均係於被告成立後之111年7月初開立，均供被告使用，以經營公司業務，原告固有自原告帳戶匯款至被告甲存帳戶，惟此非基於兩造間消費借貸合意而交付金錢，而係因原告主掌被告財務時，平時交易使用原告帳戶以收入、支出被告營運款項，嗣再定期（約莫1個月）轉帳至被告甲存帳戶及許淑娟帳戶以匯還予被告，此觀諸原告帳戶交易明細，可發現於每月月初原告帳戶均有轉帳至被告甲存帳戶、許淑娟帳戶情事，轉帳後之原告帳戶餘額均為「清水位」（即剩餘數千元或數百元），且原告帳戶交易明細之備註欄記載「張孟傑林園案SPC」、「森羽設計工程有限公司」、「臻匠裝潢有臻匠」等，可知原告頻繁使用原告帳戶向廠商及客戶交易，足證原告所稱轉帳實係基於被告營運之會計業務所為，原告帳戶僅係作為一個與廠商、客戶交易之中繼站，只要轉入原告帳戶之金錢，會另行轉出至被告甲存帳戶或許淑娟帳戶，無從據以認定兩造間有消費借貸關係。另原告將金錢存入原告帳戶後用於支付皇嘉公司貨款、購買木地板，縱然原告主張金錢（購買木地板貨品）利益歸屬於被告，探求當事人真意，兩造間成立者，應該是合夥契約，非消費借貸契約，該給付行為仍無成立不當得利的餘地等語置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185頁）： 　㈠原告自111年6月起至112年7月任職於被告公司。 　㈡被告使用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00000000000000（被告帳戶） 、00000000000000（被告甲存帳戶）、00000000000000（許淑娟帳戶）、00000000000000（原告帳戶）經營公司業務（然原告主張於同時間亦有使用00000000000000帳戶，此為被告否認）。 　㈢原告曾以原告帳戶於111年7月4日13：21轉帳1,364,671元至 蕭待隆帳戶，於111年10月3日14：01、111年11月3日09：18、111年12月2日13：44、112年1月4日13：04各轉帳70萬元至被告甲存帳戶。 　㈣原告帳戶分別於111年9月30日00：25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 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及111年10月31日00：13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20萬元及50萬元，及111年11月30日00：37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及112年1月3日00：15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其支票之發票人為謝瀚緯、謝元禎所開立。 五、本件之爭點： 　㈠原告先位依消費借貸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3,805,000元， 有無理由？ 　㈡原告備位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3,805,000元， 有無理由？ 六、本院之判斷： 　㈠兩造間成立消費借貸契約，被告先位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 ，請求被告返還借款3,805,000元，洵屬有據： 　⒈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 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474條第1項、第478條、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又主張金錢消費借貸關係存在之當事人，固應就金錢交付與消費借貸合意之要件事實負舉證之責任，惟若能綜合各項證據，在符合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下，以間接證據推認待證事實存在，亦無不可，非以直接證明要件事實為必要，而消費借貸之金錢，本不以直接交付借用人本人為必要，其依借用人指示交付第三人，亦發生交付效力（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8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原告主張：被告法定代理人許淑娟於111年7月1日在彰化銀行 北高雄分行陪同原告開設原告帳戶時，口頭向原告借款1,005,000元，以支付A契約貨款，原告於111年7月4日以指示交付方式依被告指示匯入皇嘉公司指定之蕭待隆帳戶；又被告法定代理人許淑娟於111年8月27日在皇嘉公司商討B契約貨款分期付款事宜時，口頭向原告借款280萬元，以支付B契約貨款，原告於111年10月3日、111年11月3日、111年12月2日、112年1月4日各轉帳70萬元至被告甲存帳戶等情，業據原告提出原告帳戶交易明細、皇嘉公司111年6月29日估價單、111年7月4日之取款憑條及匯款申請書、111年10月3日、111年11月3日、111年12月2日、112年1月4日之取款憑條及送款簿等為證（見支付命令卷第13至33、47至53、75至93頁，審查卷第23至34頁，本院卷第57、63、77、78頁），被告對於原告帳戶確實有如上匯款及轉帳等情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㈢），然被告否認兩造間成立消費借貸契約，並以前揭情詞置辯。經查： 　⑴被告與皇嘉公司確實成立A、B契約： 　　①被告於111年6月6日設立登記完成，由許淑娟擔任法定代理 人，黃昭宏為其配偶，有被告設立登記表及許淑娟戶籍謄本附卷可稽（見支付命令卷第69至73頁），而原告自111年6月起至112年7月任職於被告公司，此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㈠），並有原告任職被告之名片為證（見支付命令卷第55頁，本院卷第57頁），又蕭待隆為皇嘉公司業務經理，許淑娟、黃昭宏與原告於111年6月18日一同北上桃園拜訪皇嘉公司等情，業據原告提出皇嘉公司業務經理蕭待隆名片、原告與黃昭宏之LINE對話紀錄等為證（見支付命令卷第45、61頁，本院卷第63頁），則被告於111年6月18日拜訪皇嘉公司後，自有可能於111年6月29日即向皇嘉公司訂購A契約之貨物。參以本院檢附皇嘉公司111年6月29日之估價單8紙（見支付命令卷27至33、47至53頁，審查卷第31至34頁），函詢皇嘉公司是否與被告間以估價單所載之貨物、金額成立買賣契約？皇嘉公司是否已依約給付貨物予被告？皇嘉公司是否以蕭待隆名義之帳戶收受1,364,671元貨款等情（見本院卷第99至106頁），皇嘉公司於113年7月22日函文均回覆稱「是」等語（見本院卷第133至135頁），倘若被告未與皇嘉公司成立A契約，豈會收受皇嘉公司給付之貨物？況被告於112年6月20日、6月27日、6月30日、7月4日仍持續向皇嘉公司訂購貨物，此有蕭待隆、許淑娟、黃昭宏及原告等人共同組成之LINE群組（下稱系爭LINE群組），蕭待隆傳送訂購單於系爭LINE群組，表達貨物已經載往被告公司之意，並請求被告給付貨款，許淑娟回應「貨到了」或以貼圖回應「謝謝」或「好的」等情（見本院卷第65至73頁），顯然被告於111年6月29日向皇嘉公司訂購並收受A契約貨物後，仍持續與皇嘉公司訂貨交易，堪認被告與皇嘉公司確有成立A契約。 　　②另依蕭待隆與原告間之LINE對話所示，蕭待隆傳送訊息稱 ：4個貨櫃內容物數量報表已傳真過去，請原告打開傳真機，且載運貨物之商船將於111年7月24日抵達高雄港，貨款金額3,665,448元等語，原告回覆稱：111年7月29日早上8點30分堆高機卸貨櫃，合計4個貨櫃等語（見本院卷第79至82頁），又系爭LINE群組中，蕭待隆於111年7月28日傳送訊息表示，運抵基隆的貨櫃遭海關檢查，運抵高雄的貨櫃則未遭海關檢查，許淑娟隨即傳送讚之貼圖，並稱：「真金不怕火煉」，黃昭宏於111年7月29日中午12時25分許傳送訊息稱：貨櫃全部卸貨完畢等語，許淑娟亦傳送訊息稱：排列超整齊等語（見本院卷第83至85頁），顯然被告向皇嘉公司訂購B契約貨物，且由皇嘉公司負責以海運裝櫃進口，並由黃昭宏於111年7月29日回覆貨櫃卸貨完成，此均為許淑娟所明知。參以系爭LINE群組中，於111年8月27日蕭待隆詢問稱：到哪了等語，許淑娟回覆稱：過三義了，今天車子很多，還要一個小時的車程等語，蕭待隆並稱：中午用餐已定位，原告是吃素等語，許淑娟則回覆稱：謝謝你記得等語（見本院卷第87頁），可知許淑娟於111年8月27日確實有與原告一同前往皇嘉公司，佐以本院以皇嘉公司是否另以自己名義或其他關係人名義，於111年10月至112年1月間，按月收受被告4筆70萬元共計280萬元之款項？各該款項是否為被告向皇嘉公司購買貨物之貨款？被告負責人許淑娟、黃昭宏、高金月是否曾於111年（誤載為112年）8月27日至皇嘉公司與蕭待隆等人商討貨款分期支付等事宜？情形為何？等情函詢皇嘉公司（見本院卷第99至106頁），皇嘉公司以前開函文均回覆稱「是」，並說明「嘉達地板有限公司初成立資金不足協商開四張70萬支票給付」等語（見本院卷第133至135頁），倘若被告未與皇嘉公司成立B契約，何以於111年8月27日前往皇嘉公司商談B契約貨款分期支付事宜？堪認被告與皇嘉公司確有成立B契約。被告辯稱：原告未經合夥人同意、亦未獲授權，竟擅自以被告名義向皇嘉公司訂購4個貨櫃量之貨品，應屬無權代理云云，委不足採。 　⑵原告帳戶於111年7月4日轉帳1,364,671元至蕭待隆帳戶，其 中1,005,000元，及於111年10月3日、111年11月3日、111年12月2日、112年1月4日各轉帳70萬元共計280萬元至被告甲存帳戶，均屬原告自有資金： 　　①依原告帳戶交易明細觀之（見支付命令卷第13至25頁，審 查卷第23至29頁），原告帳戶於111年7月1日開戶，於開戶當日以現金存入7萬元、5,000元，並轉存93萬元（見支付命令卷第13頁，審查卷第23頁），原告主張上開7萬、5,000元係由原告以現金存入，上開93萬元係由原告配偶轉帳存入，此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84頁），並有彰化銀行北高雄分行113年7月17日函文檢附之111年7月1日新開戶存款憑條、存摺類存款憑條（代傳票）等在卷可佐（見本院卷第125至129頁），上開金額合計1,005,000元（計算式：7萬元＋5,000元＋93萬元＝1,005,000元），則原告帳戶於111年7月4日轉提11,364,671元至蕭待隆帳戶以支付A契約貨款，其中1,005,000元屬原告自有資金，縱然被告有使用原告帳戶經營公司業務（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㈡），惟被告已自承：原告係以業務資源及勞務出資等語（見審查卷第61頁），尚不能以原告帳戶供被告使用，即認原告帳戶內之原告自有資金即屬被告所有。 　　②又原告帳戶分別於111年9月30日00：25有存入票號0000000 、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及111年10月31日00：13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20萬元及50萬元，及111年11月30日00：37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及112年1月3日00：15有存入票號0000000、票號0000000之合庫銀行灣內分行支票，金額各為50萬元及20萬元，其支票之發票人為謝瀚緯、謝元禎所開立，此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㈣），並有合作金庫商業銀行灣內分行113年7月19日函文檢附之上開支票8紙附卷足憑（見本院卷第107至123頁），觀之原告所提出其與謝瀚緯之退股會議紀錄及退股協議書（見本院卷第89至91頁），上開支票8紙金額共計280萬元，確為原告之退股金，縱然存入原告帳戶，仍屬原告自有資金。被告辯稱：此金額為原告加入合夥之現金出資云云，然未提出任何證據以實其說，且為原告所否認，亦無足採。 　⑶被告與皇嘉公司確實成立A、B契約，且原告帳戶於111年7月4 日轉帳1,364,671元至蕭待隆帳戶，其中1,005,000元，及於111年10月3日、111年11月3日、111年12月2日、112年1月4日各轉帳70萬元共計280萬元至被告甲存帳戶，均屬原告自有資金，已如前所述，堪認被告支付皇嘉公司A、B契約之貨款，其中1,005,000元及280萬元共計3,805,000元，均屬原告自有資金，衡以原告僅係被告公司員工，縱如被告所稱原告係以勞務出資乙節屬實，原告亦無可能以自有資金為被告支付如此大額貨款，本院綜合原告提出之各項證據，在符合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下，以間接證據推認待證事實存在，亦無不可，堪認原告係因被告法定代理人許淑娟口頭向其借款，因而為被告支付3,805,000元之貨款，兩造間成立消費借貸契約，被告先位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借款3,805,000元，自屬有據。至被告辯稱：被告帳戶內有101萬元，與原告帳戶內黃昭宏匯入之118萬元，合計已超過136萬元貨款，被告無理由為A契約貨款借貸云云，然被告給付A契約貨款後，餘款所剩不多，是否足以支付其他廠商貨款或有其他營運資金運作考量，亦非無可能，尚難以被告當時存款尚足以支付A契約貨款即認無向原告借款可能，被告此部分所辯，委不足採。另被告辯稱：原告無權代理買受A、B契約貨物云云，然被告與皇嘉公司確實成立A、B契約，並非原告無權代理，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所述，被告此部分所辯，亦不足採。 　⑷另原告主張兩造間未約定清償期，並以支付命令送達作為催 告返還，請求自支付命令送達1個月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核與民法第478條、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規定相符，亦屬有據。 　㈡原告備位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3,805,000元， 有無理由？ 　　按預備訴之合併，係以當事人先位之訴有理由，為備位之訴 裁判之解除條件；先位之訴無理由，為備位之訴裁判之停止條件。經查，兩造間成立消費借貸契約，原告先位請求被告負消費借貸責任，既有理由，則其備位請求不當得利部分，即無審究之必要，併予敘明。 七、從而，原告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3,805,00 0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1個月翌日即112年11月11日（見支付命令卷第123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證據方法，經 本院斟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併此敘明。 九、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請准為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之宣告， 經核均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 十、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39 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0　　日 　　　　　　　　民事第四庭法　官　秦慧君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0　　日 　　　　　　　　　　　　 書記官　賴怡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