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秩序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00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簡大為 黃文成 蔡孝祥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妨害秩序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2 年度訴字第551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 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2634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簡大為、黃文成部分均撤銷。 簡大為、黃文成均無罪。 其他上訴駁回（即蔡孝祥部分）。 理 由 一、公訴意旨以：被告簡大為與周志華因前為國中同學而相互認 識，簡奕安、周宗霖則分別為2人之子，因被告簡大為不滿簡奕安、周宗霖交友情況，乃約周志華、周宗霖見面談判，並為此聚集被告黃文成與蔡孝祥，於民國111年10月9日21時55分許，在高雄市○○區○○路○段000號港都練歌坊小吃部（下稱丙小吃部）「前方」，等候對方前來；另方面周志華邀集周伯融、孫璿傑、力憲章共乘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甲車）到場，周宗霖則邀集施龍昇共乘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乙車）到場。周志華、周宗霖、周伯融、孫璿傑（前述4人均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及被告簡大為、黃文成竟共同基於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脅迫之犯意聯絡，由被告簡大為攜帶水果刀1把插放於長褲、周志華準備裝有重物之袋子、周宗霖則攜帶開山刀1把並先藏放在上開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內，嗣雙方人馬一言不合即發生鬥毆，被告簡大為出手攻擊周宗霖、孫璿傑，周宗霖、孫璿傑則反毆被告簡大為，周宗霖並命周伯融至上開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內取出開山刀1把交給其而持有，被告簡大為即向周宗霖爭搶該開山刀1把，混亂中遭砍傷肚子及右腳，周伯融趁隙拿下該開山刀1把而持有，周志華則持裝有重物之袋子毆打被告簡大為並將其扳倒在地，周志華再持裝有重物之袋子追打被告蔡孝祥，另被告黃文成則拾起路旁竹竿揮向孫璿傑，孫璿傑即與被告黃文成開始互毆，周柏融見狀，持開山刀1把揮舞作勢要攻擊被告黃文成，惟遭周宗霖阻擋並拿走該把開山刀，周志華毆打被告蔡孝祥後，即返回趁機將被告黃文成扳倒，孫璿傑即拿取路邊機車上之安全帽與周志華手持裝有重物之袋子，一同毆打被告黃文成，另周宗霖將自周伯融處取回之開山刀放置左手後，右手拾起地上竹竿並以竹竿毆打被告黃文成，亦即周志華、周宗霖、周伯融、孫璿傑及被告簡大為、黃文成乃以前述方式下手實施強暴；另被告蔡孝祥及施龍昇（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力憲章（經原審判處無罪確定）則為充場面助長聲勢之目的，基於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實施強暴在場助勢之犯意，全程在旁助勢（上述傷害部分均未據告訴）。因認被告簡大為，乃係涉犯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款及同條第1項後段之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首謀施強暴罪（以下簡稱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首謀及下手實施罪，註：此係以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之記載為準）；另被告黃文成，係涉犯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款及同條第1項後段之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下手施強暴罪（以下簡稱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下手實施罪）；至被告蔡孝祥，則係涉犯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款及同條第1項前段之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在場助勢罪（以下簡稱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罪）嫌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刑 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之基礎。另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已於91年2月8日修正公布，修正後同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官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被告蔡孝祥部分： 　㈠刑法第150條第1項前段之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罪，所 謂「在場助勢」固係指在聚眾鬥毆之現場，並未下手施以強暴，而僅給予在場之人精神或心理上之鼓勵、激發或支援，因而助長聲勢之人而言，其方法並無特定，應視個案始末及在場人間彼此之互動各別判斷。惟該罪既屬妨害秩序罪態樣之一，則行為人主觀上自須具有妨害秩序之故意，亦即應具有實施強暴脅迫而為騷亂之共同意思，首應指明。 　㈡公訴意旨認被告蔡孝祥涉犯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 助勢罪嫌，係以被告蔡孝祥之供述，及周志華、周宗霖、周伯融、孫璿傑、施龍昇、力憲章、簡大為、黃文成之證述，暨監視錄影檔案1份及擷圖數張、檢察事務官勘驗報告1份、高雄市政府警察局林園分局扣押筆錄及扣押物品目錄表等件，資為論據。 　㈢訊據被告蔡孝祥堅決否認有何（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 而在場助勢犯行，辯稱：當天我本與簡大為、黃文成在丙小吃部隔壁的卡拉OK店（下稱丁卡拉OK）喝了好幾個小時的酒，之後簡大為固然離開店內轉往丙小吃部「前方」等待對方前來談判，但簡大為並未向我解釋原因，且我一度試圖勸回簡大為無效後也就自己回到丁卡拉OK待著，所以我並不知道簡大為、黃文成與對方確切的衝突內容。而我之所以會於對方抵達丙小吃部「前方」後上前關心，主要顧慮簡大為、黃文成先前都已經喝了不少酒，但卻站在車道上與對方談判，我才會趨近告以「車多，進來點」，目的只是想提醒談判雙方靠邊點以免遭來車碰撞，沒想到雙方竟驟起肢體衝突，我當下第一反應是要勸架，不料卻遭受對方的人追打，我沒有任何犯罪的意思等語。 　㈣經查： 　1.周志華、周伯融、孫璿傑、力憲章共乘甲車，周宗霖、施龍 昇共乘乙車（下合稱周志華一行人），應簡大為關於談判其子簡奕安與周宗霖間狀況之邀約，約於111年10月9日22時15分許（註：現場監視錄影畫面所顯示之時間「慢」11分鐘，所以事件之確切時間應比所顯示時間「快」11分鐘，下同，公訴意旨及原審誤均認載為同日21時55分許，俱應予更正），先後抵達丙小吃部「前方」未幾，肢體衝突驟起，即：簡大為出手攻擊周宗霖等人，周宗霖、周伯融、周志華反毆簡大為；周宗霖並命周伯融至乙車內取出開山刀1把交伊持有，簡大為即向周宗霖爭搶該把開山刀，因而於混亂中遭砍傷肚子及右腳，周伯融再趁隙奪下該把開山刀並朝簡大為方向揮舞。周志華則持裝有重物之袋子毆打簡大為，並於將簡大為扳倒在地後，再持該裝有重物之袋子追打被告蔡孝祥。另一方面，黃文成則拾起路旁竹竿1支揮向孫璿傑，孫璿傑見狀即與黃文成爭搶該竹竿，並持竹竿互毆，在旁之周伯融則持上述開山刀朝黃文成揮舞作勢，惟旋遭周宗霖阻擋並取走該把開山刀。周志華追打被告蔡孝祥後，再返回丙小吃部前將黃文成扳倒在地，而後孫璿傑即拿取路旁機車上之安全帽1頂、周志華則手持上述裝有重物之袋子1只、周宗霖亦趁機拾起地上之竹竿1支，3人乃分別持上述物品聯手毆打黃文成各節，除據周志華、周宗霖、周伯融、孫璿傑、施龍昇、力憲章、簡大為、黃文成分別陳明在卷外，復經原審勘驗現場監視錄影畫面審認明確，並製有勘驗筆錄暨擷圖可憑（原審訴字卷第82至87、97至145頁），此部分固堪認定。 　2.被告蔡孝祥與簡大為、黃文成於111年10月9日晚間乃原相約 在丙小吃部旁之丁卡拉OK喝酒，嗣因簡大為在3人持續飲酒近3小後，致電邀約周宗霖談判其子簡奕安工作之事獲對方應允，簡大為乃轉往丙小吃部「前方」等候周宗霖前來乙節，經被告蔡孝祥與簡大為、黃文成、周宗霖於警詢中證述明確，且互核要無齟齬，是此部分亦堪認定。惟於周志華一行人分乘甲、乙車抵達丙小吃部「前方」之稍前數分鐘，固已有人刻意在丙小吃部「前方」持續等候其等前來，然斯時等候在丙小吃部「前方」者乃僅有簡大為、黃文成2人，而實「不含」被告蔡孝祥其人，亦經原審勘驗審認無訛（原審訴字卷第82頁、第97頁所附之勘驗筆錄暨擷圖參照），則本案是否確有公訴意旨「簡大為邀約周志華、周宗霖見面談判，並『為此聚集』黃文成與『被告蔡孝祥』」之情，已非無疑？檢察官遽認簡大為、黃文成與被告蔡孝祥乃有聚集三人以上之舉，原核與本案客觀卷證之所示，不相契合；檢察官復謂被告蔡孝祥既（曾）於簡大為、黃文成施強暴「前」之談判口角過程中「在場」，即屬對簡大為、黃文成「嗣後」所為施暴舉措提供「心理助益」，自應繩以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罪責云云，因談判口角當下，刑法第150條所明定「施強暴脅迫」此一「客觀處罰條件」既尚未成就（或「客觀構成要件」既尚未該當），則檢察官此部分所述，乃屬混淆前後時序之張冠李戴，自均無足憑採。 　3.周志華一行人抵達丙小吃部「前方」未幾即驟起肢體衝突， 固如前述。惟於驟起肢體衝突之前，周志華一行人乃曾先與在甲車車頭一帶處與簡大為談判約3分多鐘，該段期間雙方尚無具體施暴行止，亦乏任何脅迫舉措，而被告蔡孝祥乃於該段期間中，始（自丁卡拉OK）慢慢走往談判地點，並有將手刻意擺在身後之舉，嗣則站在談判地點之最外圍即快慢車道分隔線邊，而以自己身驅儘量阻隔談判雙方過度侵入快車道；另方面，本案肢體衝突恰爆發於「手持（裝有重物）袋子之周志華，自甲車車頭處一度步向乙車後再予折返甲車車頭處」之際；及於肢體衝突爆發之第一時間，被告蔡孝祥乃係抓住周志華手後退以離開衝突中心，惟遭周志華推開；暨周志華推開被告蔡孝祥後，乃先針對簡大為進行攻擊，而被告蔡孝祥遭周志華推開後，原係繼續往後退離衝突中心（即朝丁卡拉OK緩步而行），惟因周志華於扳倒簡大為後（猶手持裝有重物袋子）改追趕且撲向被告蔡孝祥，並進以所持袋子揮打被告蔡孝祥頭部，被告蔡孝祥不得不快跑躲進遠方巷子內，然周志華見狀猶自後持續追打之，嗣周志華獨自先行折返衝突中心處，被告蔡孝祥則直到周志華一行人復分乘甲、乙車離去後，方捂著頭部步出遠方巷口慢慢走回丁卡拉OK「前方」，並拾起其先前掉落在地之眼鏡各節，同經原審勘驗屬實（原審訴字卷第82至83、85、87頁、第97至105頁、第125至129頁、第131至133頁、第145頁所附之勘驗筆錄暨擷圖參照），而併堪認定。足見被告蔡孝祥不僅全程要無積極施加強暴脅迫之作為，復難認有何給予在場之人精神或心理上之鼓勵、激發或支援等舉措；況由被告蔡孝祥於自丁卡拉OK走往談判地點過程中，不僅放慢腳步，並刻意將手擺在身後俾彰顯自身絕無動手意圖以觀，反足徵其就避免自身走近之舉遭人誤判致爆發肢體衝突，實乃多所用心；暨被告蔡孝祥確實止步於談判地點之最外圍即快慢車道分隔線邊，即不再上前，迄至肢體衝突驟起，方伸手將其認為將原屬談判口角「升級」為肢體衝突關鍵且顯非空手之周志華，一併帶離衝突中心。則被告蔡孝祥首揭關於其走向談判地點，是想提醒談判雙方儘量靠邊以免遭來車碰撞，不料肢體衝突驟起，其當下（第一）反應就是將周志華一併帶離衝突中心，期藉此緩解該肢體衝突等所辯，實非全然無稽，被告蔡孝祥究否具有實施強暴脅迫而為騷亂之共同意思？顯屬有疑。 　4.本院復審酌，於親見肢體衝突之際（含由原先之談判口角升 級為肢體衝突），以最快速度隻身遠離衝突中心且離越遠越好，固最能「明哲報身」，然苟願居中勸架期以降低衝突危害，甚或緩解衝突，既未增加法益遭（進一步）侵害之危險，本為法不禁；又攔阻衝突人群中自己所認（熟）識之下手實施強暴者，而將之逕予帶離衝突中心，縱咸認係屬最佳之勸架手法，惟肢體衝突一旦發生恐場面立即混亂，身處其中或周遭人等，未必具備清晰明辨（或研判）事態發展走向之能力與餘裕，更遑論隨心所欲？況有效緩解衝突或降低衝突危害之方式，原不限於將己所認識之下手施暴者逕予帶離衝突中心一端，將肢體衝突起因之關鍵人物，或顯然身持攻擊性物品之非徒手人員，甚且僅是隨手將周遭之人，於第一時間併予帶離衝突中心，應均同為常人所普遍認可之方式。尤於肢體衝突驟起之際，不但恐場面混亂，實僅有短短數秒時間可供反應（應變），若以行為人「並非」隻身遠離衝突中心，抑或其所併予帶離衝突中心之人尚非其所認識者，反係恰與其所認識者互為對立之該方，即對行為人繩以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甚且聚眾施強暴脅迫而下手實施等罪責，均實屬過苛至灼。是故檢察官徒另以被告蔡孝祥直到遭周志華追打始徹底遠離現場（指躲進遠方巷子內而不再為現場監視器所攝錄及之），且於肢體衝突爆發之初，確曾出手抓周志華而彼此有所肢體接觸（指被告蔡孝祥抓住周志華手後退以離開衝突中心之部分）二節，即逕謂被告蔡孝祥乃（至少）有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罪之該當，同顯不足採。 　㈤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舉事證，既尚無從說服法院形成被告 蔡孝祥涉犯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之有罪心證，且卷內其他積極事證，不僅無以證明被告蔡孝祥有檢察官所指之此部分犯行，反堪信被告蔡孝祥關於其走向談判地點，是想提醒談判雙方儘量靠到路邊以免遭來車碰撞，不料肢體衝突驟起，其當下（第一）反應就是將周志華一併帶離衝突中心，期藉此緩解該肢體衝突等所辯，實非無稽，即被告蔡孝祥欠缺實施強暴脅迫而為騷亂之共同意思，揆諸首揭法文及說明，自應為被告蔡孝祥無罪之諭知。 　㈥原審就此部分，因而以不能證明被告蔡孝祥涉犯攜帶兇器聚 眾施強暴（脅迫）而在場助勢之罪，而為被告蔡孝祥無罪之諭知，核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此部分所為被告蔡孝祥無罪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檢察官此部分之上訴（即主文第3項所示）。 四、被告簡大為、黃文成部分：　　 　㈠刑法第150條妨害秩序罪所保護之法益，乃公眾安寧秩序，然 妨害公眾安寧秩序此一法益遭侵害關鍵，從非單純之群眾聚合，更非彼此間欠缺聯繫、僅偶然恰好現身同一時、地（空）數人，毋寧應係「暴力群體」之「存續」，即繼續「參與且順應」業有暴力展示之群體並乏離去、勸阻之舉，因足以支持該暴力群體之存續，始有處罰之必要。是以由法益保護角度以觀，「暴力群體」之直接施予強暴、脅迫對象（下稱「遭直接施暴對象」），無論乃係三人以上，又或僅為區區一、兩人，及因見聞該「暴力群體」所對外傳遞之群眾公開暴力，而為此產生危害、恐懼不安感受之其餘人等，既自始至終顯乏「參與且順應」該暴力群體之舉止及想法，即要無與該暴力群體之參與（且順應）者，共同成立刑法第150條妨害秩序罪之餘地。否則不啻「遭直接施暴對象」當下任何稍加反擊（抗）之舉措，甚至因見聞群眾公開暴力而心生畏懼，遂先下手為強之人（諸如大力擊敲近身硬物，而期藉此嚇阻「暴力群體」逼近），雖俱無化身為「暴力群體」一員而從中利用其勢之意，卻都可能逕遭繩以聚眾施強暴脅迫而下手實施之罪責（有期徒刑6月以上），斷不符事理之平，且已顯違「適當性原則」即「恣意刑罰之禁止」、「必要性原則」即「刑罰謙抑」甚明。 　㈡另方面，從原審認定被告簡大為、黃文成所犯刑法第150條之 妨害秩序罪，乃多數人朝同一目標共同參與之犯罪，屬於「必要共犯」中之「聚合犯」以觀。徵諸肢體衝突當下，互為敵對之兩方陣營，固（各）兼具縱己方所為動盪社會安寧秩序亦不足惜之意，甚或具備妨害秩序之直接故意。惟主要之意念，毋寧在於以暴力壓制敵方，或至少得與敵方相抗衡，斷不能是毫無還手餘地而任由敵方恣意宰制。簡言之，雙方之目標乃為擊倒（或抗衡）敵方而恰成尖銳對立之態勢，自無「同一目標」之可言，則互為敵對雙方之人數，暨又是否符合犯刑法第150條第1項「聚集三人以上」等要件，即應各自計算、審認，始屬的論至灼。 　㈢職是，原審就被告簡大為、黃文成部分，認與敵對方之周志 華、周伯融、孫璿傑、周宗霖、施龍昇合計既達7人，即已該當刑法第150條第1項所定「聚集三人以上」要件，是故被告簡大為乃成立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首謀罪，及其連同被告黃文成復與周志華、周伯融、孫璿傑、周宗霖，均成立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下手實施罪之共同正犯，自俱有未合。檢察官此部分上訴意旨所稱：刑法第150條之妨害秩序罪，在性質上乃屬「必要共犯」中之「聚合犯」類型，則同具犯意聯絡之人至少需有3人，始符該條第1項所定「聚集三人以上」要件；而被告簡大為、黃文成與周志華一行人於本案中乃互為敵我分明之衝突雙方，雙方間實乏犯意聯絡之可言。職是，被告簡大為、黃文成究否符合「聚集三人以上」要件，應僅就己方計之，尚不得按原審所述，竟不分敵我陣營而將周志華一行人共同列入計算等語，即俱屬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簡大為、黃文成之部分，均予撤銷（即主文第1項）。 　㈣被告簡大為、黃文成分別被訴之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 首謀及下手實施罪、攜帶兇器聚眾施強暴脅迫而下手實施罪，其中法文所定「聚集三人以上」之要件審認，應僅就己方（同方）計之，非得按原審所述，不分敵我陣營合併計算；另剔除欠缺實施強暴脅迫而為騷亂共同意思之蔡孝祥後，被告簡大為、黃文成之己方（同方）陣營，應僅餘其2人，且公訴意旨所舉事證，（亦）無足認被告簡大為、黃文成有何「聚集三人以上」之舉，均經本院逐予詳述如前，則同依首揭法文及說明，自應為被告簡大為、黃文成均無罪之諭知（即主文第2項）。 五、周志華、周宗霖、周伯融、孫璿傑、施龍昇業經原審判處罪 刑確定；另力憲章則業經原審判決無罪確定，均不再論列，併予指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鄧友婷提起公訴，檢察官陳麒提起上訴，檢察官楊 慶瑞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孫啓強 法 官 林永村 法 官 莊珮吟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簡大為、黃文成部分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 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 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蔡孝祥部分，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如認有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 條之理由，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敘述 理由者並應於提出上訴狀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應附繕本 ）。 附錄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 之審理，不適用之。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 　　　　　　　　　　　　　　　　　　　書記官 王居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