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訴字第721號 　　　　　　　　　　　　　　　　　113年度金上訴字第722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王柏斌 選任辯護人 唐樺岳律師 游亦筠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 字第210號及第368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818號；追加起訴案號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748號），提起上訴，本 院合併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刑及定應執行刑部分，均撤銷。 上開撤銷部分，各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壹年肆月。應執行有期 徒刑壹年捌月。 　　事實及理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 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故依據現行法律之規定，科刑事項已可不隨同其犯罪事實而單獨成為上訴之標的，且於上訴人明示僅就科刑事項上訴時，第二審法院即不再就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為審查，而應以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作為論認原審量刑妥適與否的判斷基礎。本件上訴人即被告王柏斌（下稱被告）於本院明確表示僅就原判決之科刑（含定應執行刑）部分提起上訴(本院721號卷第61、102頁，本院722號卷第57、96頁)，因此本件僅就被告上訴之科刑（含定應執行刑）部分加以審理，其餘原判決所認定被告之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部分，均不在審理範圍，此部分詳如原判決所載。 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被告已與全數被害人達成和解，皆有依 約履行，請從輕量刑並給予緩刑宣告等語。辯護人則主張：被告於本件偵審程序均坦承犯罪，且於原審已與被害人達成和解，有按時償還和解款項，又被告於本案犯行前並無任何前科紀錄，足認被告是一時失慮而犯下本案，有情輕法重之情，故請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刑度並准予緩刑等語。 三、原判決係認定：被告如該判決「事實欄一、㈠、㈡」所為，均 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被告與綽號「。」、「威龍」等人及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以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而達上開犯罪之目的，有犯意聯絡及相互利用之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又被告上開所為，均係以一行為同時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一般洗錢罪，均屬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應分別從一法定刑較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四、本院判斷： 　 ㈠刑之減輕暨新舊法比較： 　　 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部分： 　　　 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民國113年7月31日經制定公 布，自同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該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 明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者，為該條例所稱詐欺犯罪 。又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 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該條例第4 7條前段規定亦有明文。所謂自白，係指對於自己所為犯 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供述而言；且不論其係自 動或被動，簡單或詳細，1次或2次以上，暨其自白後有 無翻異，均屬之。經查： 　　　 ⑴被告就原判決「事實欄一、㈡」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 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且因無證 據足證被告實際獲有報酬，而無犯罪所得，業經原判 決認定明確。又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均坦 認並自白此部分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犯行等情，有 被告之偵訊筆錄、原審及本院筆錄在卷可憑（偵2748 號卷第113頁，原審368號卷第45頁，本院722號卷第55 頁），故被告此部分所犯，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 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 　　　 ⑵被告就原判決「事實欄一、㈠」所為，雖亦係犯刑法第3 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 罪，然而，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並未自白犯罪，業據 被告坦認在案(本院721號卷第116頁)，故被告此部分 所犯，自無適用上述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規 定予以減刑之情形。　　 　　 ⒉洗錢防制法部分： 　　　 本件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 布，茲比較如下： 　　　 ⑴有關洗錢行為之定義，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 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意圖 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 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飾或隱匿特 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 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 定犯罪所得。」修正後該條規定：「本法所稱洗錢， 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 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 、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 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 進行交易。」可見修正後規定係擴大洗錢範圍。 　　　 ⑵有關洗錢行為之處罰規定，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 制法第14條規定：「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 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 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然依修正前規定並未 就犯行情節重大與否，區分不同刑度，且為使洗錢罪 之刑度與前置犯罪脫勾，故於113年7月31日修正並變 更條次為第19條，該條項之規定為：「有第二條各款 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 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 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 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 之。」是依修正後之規定，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 未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者，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 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千萬元以下罰金」，與舊法所定 法定刑「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百萬元以下罰金」 相較，舊法之有期徒刑上限（7年）較新法（5年）為 重，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規定較有利於被告。 　　　 ⑶關於洗錢自白減輕其刑之規定：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 法第16條第2項係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 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洗錢防制法嗣於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8月2日施行，修正後條 次變更為第23條第3項，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 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 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 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 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經比較結果 ，以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自 白減刑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 　　　 ⑷綜上析論，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對於行 為人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法定刑之 有期徒刑上限（5年），較修正前之規定（7年）為輕 ，又113年7月31日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擴大洗錢 行為之範圍，且依同法第23條第3項規定，行為人除需 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外，尚須滿足自動繳交全部 所得財物，始符減刑規定（按：112年6月14日修正公 布之同法第16條第2項規定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 始能減輕其刑），形式上雖較修正前規定嚴苛，惟修 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法定最高本刑係有期徒刑7 年，倘依修正前上開規定減輕其刑後法定最高本刑為 有期徒刑6年11月，故縱未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 第3項前段規定減輕其刑，然因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 19條第1項後段規定法定最高本刑僅有期徒刑5年，故 本件就被告洗錢犯行部分，仍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 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又因被告 所犯二罪，均係從一重論處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 罪，故就其所犯如原判決「事實欄一、㈡」部分，雖符 合一般洗錢罪部分之減刑事由，亦僅能列為量刑審酌 事項。 　　　 ⑸至於原判決雖認為被告所為如「事實欄一、㈠」部分， 亦符合一般洗錢罪部分之減刑事由，而於量刑時予以 審酌。然因就被告所為「事實欄一、㈠」部分之犯行， 係於113年1月19日起訴、113年3月14日繫屬於原審法 院，有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3年度偵字字第81 8號起訴書及原審法院於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3年3月 10日屏檢錦謙113偵818字第1139010356號函上之收文 戳章在卷可徵（原審210號卷第7至11頁），而被告係 於113年4月25日就原判決「事實欄一、㈡」犯行偵訊時 ，方就其所為「事實欄一、㈠」部分之犯行一併認罪（ 偵2748號卷第112至114頁），故就時序而言，被告所 為如原判決「事實欄一、㈠」犯行部分，並未於偵查中 認罪，自與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 項之自白減刑規定不合，而不得依該條項規定予以減 刑，亦不得於量刑時斟酌此等減刑事由。 　　 ⒊刑法第59條部分： 　　　 ⑴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 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固定有明文。 　　　 ⑵惟考量被告所為，已使告訴人蔡雁如、被害人鍾雯薏分 別受有高達116萬元、285萬元之財產損害，金額甚巨 ，且被告係以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等 手法訛騙他人，犯罪情節非輕，並非顯可憫恕，對被 告所為之量刑，自無情輕而法重之情形。是就被告本 案犯行而言，尚無從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被 告及辯護人主張本件應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予以減刑 ，並無理由。 　 ㈡撤銷改判之理由： 　　 ⒈原審認被告就該判決「事實欄一、㈠、㈡」所為，均應論以 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年2月、1 年6月，並定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10月，固非無見。惟查 ： 　　　 ⑴被告就原判決「事實欄一、㈠」部分犯行，因未於偵查 中認罪，自不得依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 6條第2項之規定予以減刑，亦不得於量刑時斟酌此等 減刑事由，業如前述。是原判決認為被告所為該部分 犯行，符合一般洗錢罪部分之減刑事由，而於量刑時 予以審酌，容屬有誤。 　　　 ⑵就原判決「事實欄一、㈡」部分，被告於偵查、原審及 本院審理中均坦認並自白加重詐欺犯行，且無證據足 認被告就本案獲有任何犯罪所得，業如前述，是核被 告所為，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 予以減輕其刑，原判決未及適用該規定予以減刑，尚 屬未恰。被告上訴認此部分量刑過重，為有理由。 　　　 ⑶原審判決後，洗錢防制法業經修正公布，並於000年0月 0日生效施行，經比較新舊法，被告就其被訴洗錢行為 部分，應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之處斷刑範圍對被告較 為有利，業如前述，原審未及審酌及此，亦屬未合。 　　　 ⑷綜上，原判決既有上開瑕疵，量刑基礎已生變動，自應 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上開2罪之科刑（含定應執行刑） 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年，不思以正 當途徑賺取財物，僅為貪圖輕鬆獲取不法利益，竟參與 詐欺集團擔任收取贓款之車手工作，成為詐欺集團層層 分工之一部，復以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 等手法訛騙他人，與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共犯本案犯行， 影響社會治安及正常交易秩序，致生損害於特種文書之 名義人及該等文書之公共信用，並使告訴人蔡雁如、被 害人鍾雯薏分別受有高達116萬元、285萬元之財產損害 ，助長詐欺犯罪風氣之猖獗，並危害社會治安，所為顯 有不該；惟念被告犯後終能坦承犯行(被告就原判決「事 實欄一、㈡」一般洗錢犯行部分，雖因成立想像競合而未 能依前述規定減刑，然仍應於量刑予以審酌)，且於原審 審理中分別與告訴人蔡雁如、被害人鍾雯薏以36萬元、2 85萬元達成和解、調解，其中告訴人蔡雁如部分現正分 期履行中，迄今已按期賠付4期，共4萬元，被害人鍾雯 薏部分則自114年3月起開始分期履行，有原審和解、調 解筆錄、匯款收據、原審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附卷可參 （見原審210號卷第67、83至87頁，原審368號卷第85、8 6頁，本院721號卷第81頁），尚見悔意，暨考量被告為 本案2次犯行前尚無經法院論罪科刑紀錄之素行（有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及其於本案犯罪 之角色分工、地位、犯罪之情節、手段，兼衡被告自述 之教育程度、家庭生活及經濟狀況（本院721號卷第114 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另斟 酌被告所犯各罪態樣、侵害法益之異同、告訴人及被害 人所受損失情形、各次犯行時間、空間之密接程度，就 被告所犯上開2罪，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2項所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蕭惠予提起公訴，檢察官歐陽正宇追加起訴，檢察 官呂幸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1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唐照明 　　　　　　　　　　　　　　　　　　　法　官　蔡書瑜 　　　　　　　　　　　　　　　　　　　法　官　葉文博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1　　日 　　　　　　　　　　　　　　　　　　　書記官　梁美姿　　 附錄本件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 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2條 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 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 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 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洗錢防制法第19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 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 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