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自由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原上訴字第1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葉承達（原名葉溪旭） 黃士倫 胡恩傑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吳金源律師（法律扶助）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自由案件，不服臺灣橋頭地方法院112年度原 訴字第9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1371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胡恩傑（於下列行為時依當時民法規定尚未成年）與葉承達 係朋友關係。緣葉承達因認黃○文（民國00年0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介入其與前女友吳○欣（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之感情而心生嫌隙，於111年6月26日下午，見黃○文騎機車搭載吳○欣行經高雄市仁武區中正路，乃聯繫胡恩傑、陳紀衡到場，且於同日16時31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甲車）搭載黃士倫，在中正路114號前攔停黃○文，並下車與黃○文談判。胡恩傑接獲葉承達聯絡旋騎乘機車搭載女友林亞潼（不知情）到場後，竟與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共同基於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聯絡，於同日16時52分許由葉承達強拉黃○文上甲車後座，胡恩傑則立即與陳紀衡坐入甲車後座黃○文之右左兩側，對坐在甲車後座中間之黃○文加以包夾，黃士倫則坐在副駕駛座，藉此形成人數優勢以達壓制黃○文之行動自由之程度，葉承達並將甲車駛往位於高雄市岡山區之某處倉庫（下稱系爭倉庫），在前往系爭倉庫途中，葉承達復強取黃○文之手機關機使其無法自由對外聯絡，其等一行人抵達系爭倉庫後，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胡恩傑竟共同基於傷害之犯意聯絡，分別以徒手或腳踢方式，毆打黃○文頭、臉身體等部位，造成黃○文而受有頭部挫傷、右臉2公分擦傷腫脹、左肩部挫傷泛紅、右下背部、右臀部挫傷、雙手肘擦傷等傷害（傷害部分業經黃○文撤回告訴而由原審為不受理或不另為不受理諭知確定），嗣因黃○文父親透過雙方共同友人聯絡葉承達，要求葉承達將黃○文帶回，葉承達乃於同日18時11分許，駕駛甲車搭載胡恩傑、黃士倫、陳紀衡及黃○文，將黃○文載至高雄市○○區○○路000號前，讓黃○文下車離去，黃○文始恢復行動自由，總計黃○文遭剝奪行動自由逾1小時。 二、案經黃○文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仁武分局報請臺灣高雄地 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上訴範圍之說明： 　　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 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案係由上訴人即被告葉承達、黃士倫、胡恩傑（下各稱葉承達、黃士倫、胡恩傑）提起上訴，檢察官並未提起上訴，至於同案被告陳紀衡（下稱陳紀衡）部分亦未據上訴，故原判決就葉承達、黃士倫、胡恩傑不另為無罪及不另為公訴不受理諭知部分，及葉承達公訴不受理部分，與陳紀衡部分，均業已確定。而葉承達、黃士倫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已陳明僅針對量刑上訴（本院卷第98頁、第149頁），至於胡恩傑則稱上訴意旨係否認犯罪（本院卷第98頁、第140頁），是依前揭說明，本院僅須就原判決針對胡恩傑有罪之部分，以及葉承達、黃士倫所受宣告刑部分進行審理，至其餘部分則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先予指明。 二、證據能力之說明：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屬傳聞證據， 原則上不得作為證據；惟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查本判決所引用屬於傳聞證據之部分，均已依法踐行調查證據程序，且檢察官、胡恩傑及其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明示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98至100頁），復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情況，並無違法取證之瑕疵，且無顯不可信之情形，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自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胡恩傑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胡恩傑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搭乘甲車與告訴人黃○文（ 下稱黃○文）同至系爭倉庫，之後並共乘甲車離開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共同妨害自由之犯行，辯稱：葉承達說要開甲車出去繞繞我才上車，我沒有看到黃○文遭葉承達強拉上甲車，抵達系爭倉庫後我就跟黃士倫聊天，沒有參與葉承達的行動，對於黃○文遭剝奪行動自由並不知情等語，辯護人則辯護稱：胡恩傑不清楚葉承達及黃○文間有何糾紛，其在場時並未有打罵、叫囂或助勢行為，胡恩傑係因葉承達說要出去晃晃才上車，主觀上認為只是要換地方談話，應無妨害黃○文行動自由之意，且設若黃○文不願上車，則由葉承達、黃士倫、胡恩傑、陳紀衡（下合稱葉承達等4人）曾同站甲車左方乙情觀之，可見黃○文斯時係獨自在車內，然黃○文於第一時間並未選擇離去，可見其自由沒有受到限制，尚不能僅憑黃○文片面指述，逕認胡恩傑有妨害自由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等語。經查： 　㈠胡恩傑與葉承達係朋友關係。葉承達因認黃○文介入其與前女 友吳○欣感情，於111年6月26日下午，因發現黃○文騎乘機車搭載吳○欣行經高雄市仁武區中正路，乃聯繫胡恩傑及黃士倫、陳紀衡到場，並於同日16時31分許駕駛甲車搭載黃士倫，在中正路114號前率先攔停黃○文，並下車與黃○文談判。其後胡恩傑騎乘機車搭載林亞潼到場。嗣於同日16時52分許，黃○文坐上甲車後座，當時係由葉承達駕駛甲車，黃士倫坐於副駕駛座，陳紀衡、胡恩傑分別坐於後座黃○文左右兩側，車輛行駛過程中，葉承達拿走黃○文手機，其等一行人抵達系爭倉庫後，黃○文有在系爭倉庫內遭葉承達徒手毆打，嗣因黃○文父親透過雙方共同友人聯絡葉承達，要求葉承達將黃○文帶回，葉承達乃於同日18時11分許，駕駛甲車搭載胡恩傑、黃士倫、陳紀衡及黃○文，將黃○文載至高雄市○○區○○路000號前，讓黃○文下車離去等情，業據黃○文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中（警卷第55至57頁、第59至61頁、偵卷第37至38頁、原審卷二第47至64頁）、吳○欣於警詢、偵查（警卷第77至79頁、第81至82頁、偵卷第61至62頁）、林亞潼於偵查（偵卷第60至61頁）證述明確，且有甲車車輛詳細資料報表、國軍高雄總醫院左營分院附設民眾診療服務處診斷證明書、警方製作之現場監視器（位於高雄市仁武區中正路上，下同）監視器畫面翻拍照片、原審勘驗現場監視器之勘驗筆錄、勘驗照片（警卷第9頁、第65頁、第91至95頁、原審卷一第64至68頁、第79至115頁、第190至193頁、第201至237頁）在卷可參，復為胡恩傑於本院準備程序時所不爭執（本院卷第100至102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胡恩傑雖以前詞否認犯行，然查： 　⒈黃○文於警詢、偵查中證稱：當時我被葉承達強拉上車限制我 自由，我有跟葉承達說我不要等語（警卷第55至56頁、第60頁、偵卷第37頁）；於原審審理中證稱：當時我是被對方從車外抓著我的手要我進去甲車後座，我不是自願要跟他們一起離開，我左右兩旁都有人，且甲車都在行駛中，沒辦法下車等語（原審卷二第50至52頁、第54至55頁、第59頁），黃○文就其遭違反意願強拉上車此主要情節，始終指訴歷歷，且核與陳紀衡警詢供稱：當時甲車上有我、葉承達、被押的男子（即黃○文）及葉承達另2名友人，葉承達到系爭倉庫後有徒手毆打被押上車的人等語相符（警卷第41至42頁），堪信黃○文之指訴已有補強。 　⒉參以黃○文於坐上甲車前之稍早，即與葉承達發生口角而不愉 快（原審卷二第92頁），且葉承達有因此憤而持手中點燃之香菸戳向黃○文右眼一情，業經黃○文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中指述明確，並與吳○欣、黃士倫於警詢、偵查中證述相符（警卷第19頁、第56頁、第78頁、偵卷第37頁、第52至53頁、第61至62頁）；葉承達雖於原審辯稱：當時講話動來動去，不小心撇到黃○文眼睛等語（原審卷二第92頁），然其於原審準備期日即曾自承：剛開始我好好講，是黃○文講話很大聲，我要打黃○文的臉，那時手上有香菸，所以香菸就燙到黃○文等語（原審卷一第60頁），葉承達對於自身有意持香菸之手朝黃○文臉部出手一事並不否認，足見確有此情。衡以此種氛圍下，黃○文與葉承達等4人應無可能共乘甲車到處閒逛、聊天之可能。設若葉承達單純係要與黃○文聊天，其等一行人自可留在原處或尋找其他適合地點，如咖啡廳、超商，然葉承達卻因顧慮案發地點附近即為警察局（偵卷第42頁、原審卷二第92頁），反將黃○文帶往系爭倉庫，再對照之後葉承達在系爭倉庫內有出手毆打黃○文一節，益徵葉承達在將黃○文載往系爭倉庫前，即預定要以不法手段施加於黃○文，且由案發前葉承達刻意駕駛甲車搭載黃士倫到場並通知胡恩傑、陳紀衡從他處前往現場會合，顯然係要利用在場人數優勢達到壓制黃○文自由之效果，以案發當時黃○文所處之環境來看，黃○文殊無可能在不清楚談判地點之情況下，同意與葉承達等4人共乘甲車前往一個全然不熟悉且密閉之系爭倉庫。 　⒊觀諸原審勘驗案發時現場監視器影像結果，葉承達等4人於當 日16時51分9秒許，曾聚集在甲車之左側談話，於同日16時51分49秒許，葉承達率先往甲車後方走，胡恩傑、陳紀衡及黃士倫依序跟著走，於同日16時52分42秒左右，甲車有劇烈搖晃之情形，之後葉承達、陳紀衡則以奔跑方式從甲車後方出現奔向左側上車，有前述原審勘驗筆錄、勘驗照片可證（原審卷一第193頁、第226至227頁），可見在其等一行人上車前，現場應有一陣騷亂。又甲車駛離高雄市仁武區中正路時，胡恩傑並未騎乘其原到場所騎之機車，反係乘坐甲車而由女友林亞潼獨自騎乘機車跟隨於甲車之後（偵卷第60頁、原審卷二第83至84頁），再酌以甲車前往系爭倉庫途中，胡恩傑有看到葉承達取走黃○文手機關機，又一行人抵達系爭倉庫後，胡恩傑有目睹葉承達出手毆打黃○文等情，此經胡恩傑於警詢中供陳在卷（警卷第29至30頁），是黃○文當時如係自願與葉承達等4人搭上甲車前往他處閒逛、聊天，衡情其等一行人應係以一般走路方式上車，甲車尚不致有明顯劇烈搖晃而有騷亂之情，胡恩傑應無必要與陳紀衡分坐於黃○文右左兩側，形成包夾黃○文之勢，而葉承達亦無需搶取黃○文手機關機並進而在系爭倉庫內毆打黃○文，顯見胡恩傑應可知悉黃○文並非自願搭上甲車並隨同前往系爭倉庫甚明，其辯稱不知情等語，不足採信。 　⒋另在黃○文上甲車前，胡恩傑到達案發現場已有些許時間，胡 恩傑復自陳有與黃士倫在甲車周圍徘徊、聊天（原審卷二第93至94頁），可見胡恩傑應有見聞葉承達與黃○文之糾紛。參酌葉承達強拉黃○文上車前之1分鐘左右，胡恩傑有與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站在甲車左側對話，而在葉承達強拉黃○文上甲車後，胡恩傑並配合快速上車離開現場等情，業據本院認定如前，足證胡恩傑對於黃○文係遭葉承達違反意願強拉上車帶至系爭倉庫剝奪行動自由乙情，主觀上應有所認識，並進而依葉承達指示之內容行事，是胡恩傑辯稱係因葉承達說要開車繞繞才上車等語，並非可採。 　⒌按共同正犯間，在合同意思範圍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 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均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且數共同正犯之間，原不以直接發生犯意聯絡者為限，即有間接之聯絡者，亦包括在內，也不限於事前有所協議，於行為當時，基於相互之認識，以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者，亦無礙於共同正犯之成立。已參與分擔犯罪構成要件行為之共同正犯，既已共同實行犯罪行為，則該行為人，無論係先參與謀議，再共同實行犯罪，或於行為當時，基於相互之認識，以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均成立共同正犯。是以共同正犯之行為，應整體觀察，就合同犯意內所造成之結果同負責任，而非僅就自己實行之行為負責（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55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胡恩傑固否認有目睹葉承達強拉黃○文上車之情，然依胡恩傑在黃○文上甲車後旋緊跟上車坐在黃○文右側與陳紀衡形成包夾之勢，在車上目睹葉承達將黃○文手機拿走並關機，抵達系爭倉庫後見葉承達出手毆打黃○文，仍在內逗留迨葉承達表明欲送黃○文離去始隨同返回高雄市○○區○○路000號等情觀之，可見胡恩傑有參與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利用人數優勢以達剝奪黃○文行動自由之行為，足認胡恩傑與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就彼此犯行間，有相互認識，且存在相互利用、補充關係，應論以共同正犯。 　⒍胡恩傑另辯稱黃○文於上甲車後並未於第一時間離去，可見自 由沒有受到限制等語。而依前揭事證以觀，固足認黃○文係在公共場所被葉承達強拉而第一個坐上甲車，隨後葉承達等4人方上車，然葉承達等4人於上車前均環伺在甲車外，且人數明顯較多，則黃○文於勢單力薄、意思決定之能力受到相當程度之壓制之情況下，本無從期待黃○文應有求救或逃跑之具體作為，況黃○文求救或逃跑失敗後，是否會遭受到更不利之對待？此均非黃○文所能掌握，是黃○文縱未有離去之舉，亦屬事理常情，尚無從據此作為對胡恩傑有利之認定，是胡恩傑上開所辯，不足可採。 　㈢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胡恩傑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 科。 二、論罪： 　㈠胡恩傑行為後，新增訂之刑法第302條之1已於112年5月31日 經總統公布施行，同年6月2日起生效，該條規定：「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0萬元以下罰金：一、三人以上共同犯之…」經比較修正前後之法律，增訂之刑法第302條之1規定將符合「三人以上犯之」等條件之妨害自由罪，提高法定刑度加重處罰，並未更有利於胡恩傑，是經新舊法比較之結果，本案應適用胡恩傑行為時之法律，亦即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規定論處。 　㈡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罪，係以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 剝奪人行動自由為其要件；私行拘禁屬於例示性、主要性及狹義性之規定，而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則屬補充性、次要性及廣義性之規定。故而必須其行為不合於主要規定，始有適用次要規定之餘地（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506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所謂私行拘禁，係指違反被害人之意思，將其拘禁於一定處所相當時間，使其無法自由離去之謂，其方式例如關門下鎖或派人監視、監守（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5015號判決意旨參照）。再者，刑法第302條之妨害自由罪，如以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為目的，而其強暴、脅迫復已達於剝奪人行動自由之程度，即祇成立本罪，不應再依同法第304條論處（最高法院101年台上字第43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黃○文於系爭倉庫內之行動自由固有受限，然依卷內證據尚無從證明系爭倉庫有上鎖或有人在場監視、監守，揆諸上開最高法院判決意旨，難認已達私行拘禁之程度，是核胡恩傑所為，係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罪。又胡恩傑係00年00月生，於行為時甫滿18歲，依當時民法規定尚未成年，故其雖故意對少年黃○文犯罪，然尚不成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妨害自由罪，亦無庸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加重其刑。又胡恩傑以剝奪黃○文行動自由為目的而強制黃○文上車，前往系爭倉庫行無義務之事之低度行為，為其所犯非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胡恩傑與葉承達、黃士倫、陳紀衡就上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三、上訴論斷的理由： 　　原審認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罪證明確，而對其3人予以 科刑，並審酌葉承達未以理性方式解決感情糾紛，竟邀集黃士倫、胡恩傑及陳紀衡前往案發現場，為本起事件之起因，葉承達負責強拉黃○文上車、駕車往返系爭倉庫並取走黃○文手機關機，於系爭倉庫現場更有毆打黃○文之舉，另胡恩傑、陳紀衡分坐於黃○文兩側加以包夾，黃士倫則在場形成人數優勢，並於系爭倉庫現場停留之參與情節，毫無法治觀念，侵害黃○文之人身自由法益，復考量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有與黃○文以新臺幣（下同）1萬2千元成立調解，並當場給付完畢，經黃○文具狀請求從輕量刑，有調解筆錄、撤回告訴暨刑事陳訴狀（原審審訴卷第155至157頁）在卷可考，然於原審皆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兼衡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剝奪行動自由之時間，以及本案犯行前均無經法院判處罪刑確定之素行，暨葉承達、黃士倫、胡恩傑於原審陳述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涉及隱私，詳原審卷二第99頁）等一切情狀，就葉承達量處有期徒刑8月、黃士倫與胡恩傑各量處有期徒刑6月，並就黃士倫、胡恩傑部分，均諭知如易科罰金，以1千元折算1日之折算標準。經核就胡恩傑之部分認事用法並無不當，且就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之量刑亦屬允洽。胡恩傑上訴否認犯行，依前揭說明，並無理由。至胡恩傑另指摘原審量刑過重；而葉承達、黃士倫上訴則主張其2人於本院認罪，且於原審已與黃○文達成和解並賠償，另葉承達之父母罹患慢性病（詳本院卷第17至18頁之皇明診所診斷證明書），家中貸款倚賴葉承達工作所得繳納（詳本院卷第21至35頁之建物登記第一類謄本及被告父母存摺明細），均請從輕量刑等語。惟本院審酌上開各該量刑因子後，仍認原審就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之量刑並無過重之失，應屬適當。是以胡恩傑、葉承達、黃士倫之上訴均無理由，皆應予以駁回。另黃士倫本案所處之刑，本院認仍有藉由刑之處罰而達警惕黃士倫不法之目的，而無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之情形，爰不予宣告緩刑，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家芳提起公訴，檢察官洪瑞芬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徐美麗 　　　　　　　　　　　　　　　　　　　法　官　毛妍懿　 　　　　　　　　　　　　　　　　　　　法　官　莊珮君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黃淑菁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第1項 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 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