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性自主罪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16號 公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文駿 選任辯護人 李華森律師 宋孟陽律師 江沛錦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罪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 字第1447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受僱於屏東縣○○市○○路000號「C.B .C經典酒吧」（下稱本案酒吧）擔任店長，因告訴人即代號BG000-A112091女子（真實姓名詳卷，下稱丙○）為本案酒吧常客而認識並成為朋友，丙○於民國111年11月5日0時許，前往本案酒吧飲酒，飲至同日5時許方結束，彼時（檢察官當庭補充為2時30分至5時36分間之某時許，詳本院卷第108頁）丙○已不勝酒力，被告未經丙○同意，見丙○泥醉昏睡無意識，竟趁丙○不能抗拒之際，基於趁機性交之犯意，將丙○從吧台旁移至本案酒吧之沙發上，撫摸丙○之胸部與下體後，以其生殖器插入丙○生殖器內，性交得逞1次。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25條第1項乘機性交罪嫌等語。 二、按本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條至第227條、 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334條第2項第2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本法第15條及第16條第1項所定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照片、影像、圖畫、聲音、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就讀學校、班級、工作場所或其他得以直接或間接方式識別該被害人個人之資料，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第15條第3項、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施行細則第10條分別定有明文。查告訴人丙○為性侵害犯罪之被害人，因本院所製作之本案判決係屬必須公示之文書，為避免被害人身分遭揭露，依上開規定，本判決就丙○之姓名等足資識別之資訊均予隱匿，合先敘明。 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實審法院在心證上無從為有罪之確信，自應為無罪之判決。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上揭犯行，無非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 之供述、證人丙○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證人甲○（真實姓名詳卷）於偵查之證述、丙○與被告間之IG對話紀錄截圖1份等件，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否認有何乘機性交犯行，辯稱：我跟丙○本來是在聊天，聊到後來有接吻，就發生性行為。丙○跟我可以正常聊天，且性行為是丙○要求的等語（本院卷第109頁）。辯護人則為被告辯以：①丙○在111年11月5日2時20分許仍與朋友開心合影，毫無所謂無意識，且證人甲○所述丙○從椅子上滑落，僅為主觀判斷，無從以此遽認丙○無意識；②依被告與丙○之IG對話紀錄，丙○應明確知悉曾於案發時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並非於112年7月方知悉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之事實；③丙○所述知悉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之時點，前後供述不一等語（本院卷第50至54、109至110頁），經查： 　㈠被告坦承有於上開時、地，與丙○發生性交行為之事實，為被 告所不爭執（本院卷第111頁），核與證人丙○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相符（警卷第14至20頁；偵卷第15至20頁）。是此部分事實，雖堪認定，然尚不足以認定被告必然有公訴意旨所指乘機性交犯行。 　㈡按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罪，除以行為人之性交行為 係利用被害人精神障礙、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似之情形外，尚須被害人「不能或不知抗拒」，始足當之。所謂「不能或不知抗拒」，係指乘被害人因上開精神障礙等情形，對於外界事物失去知覺，或其意識之辨別能力顯著降低，已無自由決定其意思或瞭解其行為效果，而處於無可抗拒之狀態而言（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456號、109年度台上字第2926號判決意旨參照）。所謂「相類之情形」，係指被害人雖非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但受性交時，因昏暈、酣眠、泥醉等相類似之情形，致無同意性交之理解，或無抗拒性交之能力者而言（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2520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無證據證明丙○是否因酒醉致陷於不能或不知抗拒性交： 　　1.觀諸證人丙○歷次供述，其就案發當日之意識狀態，於警 詢證稱：我在11月5日凌晨12點19分到本案酒吧，我進去後有和被告聊天，被告給我最後一瓶玻璃瓶的啤酒，我感覺味道不一樣，我喝完以後就忘記所有事情了。我記得我還有意識時，吧檯還有3個人（包含我），吧檯內有被告和我前男友等語（警卷第16頁）；於偵查證稱：被告給我一瓶很難喝的啤酒，我當日喝醉的原因應該是那杯奇怪的酒，當時是瞬間沒有意識，我還記得上一秒我還在喝酒，但之後就瞬間沒有意識；當時上一秒時甲○仍在等語（偵卷第16、19頁）；於本院審理具結證稱：當天我喝2杯以上的啤酒，我記得有1杯味道跟上一杯不同，酒精％數比較高，我在酒吧有失去意識，失去意識前甲○還在等語（本院卷第314頁），可知證人丙○均一致證稱其於本案酒吧飲用被告提供之啤酒後失去意識，且失去意識前甲○仍在場。另證人丙○就如何得知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等節，於警詢及偵查均一致證稱係於112年7月間被告向丙○父親坦承有與丙○發生性行為，再經父親轉述後始得知此事等語（警卷第15頁；偵卷第18頁）。 　　2.證人甲○之證述不足以補強證人丙○之證述： 　　　⑴經查，證人甲○就丙○案發當日之飲酒情形，於本院審理 具結證稱：當時丙○跟我說是第2杯，那杯已經快喝完， 我沒有看到丙○喝啤酒，就我所知，丙○喝的都是調酒等 語（本院卷第336、342頁），則丙○於甲○在場時，是否 有飲用被告提供之啤酒後失去意識，誠屬有疑。 　　　⑵又證人甲○固一致證稱丙○已酒醉，睡覺但偶爾會起來聊 天，且從椅子上摔落等語（警卷第36至37頁；偵卷第86 頁；本院卷第337至338頁），惟查，證人甲○於本院審 理具結證稱：本院卷第57頁所示之111年11月5日本案酒 吧照片最左邊那位身穿牛仔外套的是丙○，拍攝當下我 確定我不在本案酒吧等語（本院卷第340頁）。參以上 開照片拍攝時間為「2時20分」，此經檢察官於準備程 序當庭檢視被告手機，確認照片時間未經調整（本院卷 第110頁），復經被告提出111年11月5日凌晨2點20分在 本案酒吧照片為證（本院卷第121頁），佐以證人甲○一 致證稱其於「凌晨2點至2點半」離開本案酒吧等情（偵 卷第86頁；本院卷第337頁），可知上開照片是在甲○離 開本案酒吧之後拍攝。再觀諸上開照片中之丙○，神情 正常，並無眼神渙散，右手亦可高舉過頭與友人合體比 出大愛心手勢，則當時丙○是否因酒醉致陷於不能或不 知抗拒性交之情事，實屬有疑。縱使證人甲○證述其離 開本案酒吧時乙女已酒醉，睡覺但偶爾會起來聊天，且 從椅子上摔落等節屬實，亦不足補強被告與丙○發生性 行為時，丙○有因酒醉致陷於不能或不知抗拒性交之情 事。 　　　⑶至檢察官主張：依常情酒醉過程當中是逐漸酩酊之狀況 ，在酒勁之下可能一時之間產生意識喪失之狀態，為一 般社會常情，證人甲○證稱丙○酒醉就是如同上開照片之 狀態，不能代表合照後丙○無失去意識（本院卷第421頁 ），然「酒醉」與「因酒醉而失去意識」有別，縱使丙 ○已酒醉，亦不能代表丙○有因酒醉失去意識，是證人甲 ○之證述仍無從證明丙○「因酒醉而失去意識」，且就丙 ○可能在酒勁之下瞬間喪失意識等節，檢察官並未舉證 以實其說，自難以此對被告作不利之認定。 　　3.被告於丙○睡覺時拍攝性影像不足以補強證人丙○之證述： 　　　被告雖有未經丙○之同意，在丙○睡覺時拍攝丙○裸露胸部 及下體之性影像，業據被告於另案供述在卷（警卷第3頁；偵卷第64頁），復有被告指認丙○照片可證（本院不得閱覽資料第60頁），惟被告一致稱該照片係與丙○發生性行為後拍攝等語（警卷第3頁；偵卷第64頁），衡以性行為本係消耗體力之高強度活動，加上案發當時為凌晨，本為容易入睡之環境，尚無法排除丙○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時尚有意識，於性行為結束後入睡之可能性，故上開照片亦不足以補強被告與丙○發生性行為時，丙○有因酒醉致陷於不能或不知抗拒性交之情事。 　　4.丙○之診斷證明書不足以補強證人丙○之證述： 　　　丙○於案發後雖有至身心診所就診（為保護丙○，以下以A 診所代稱），且經診斷有持續性憂鬱症、第二型雙相情緒障礙症、非特定的失眠症等情，固有A診所診斷證明書及病歷表可佐（本院不得閱覽資料第48至52、76至80頁），惟丙○係於112年6月5日開始就診，與丙○所述112年7月間始得知遭被告性侵等節時序上並無因果關聯（警卷第15頁），且上開病症之成因不一，證人丙○亦於警詢證稱係因遭被告拍攝性影像而有身心問題等語（警卷第16頁），則丙○上開病症是否係遭被告乘機性交之行為所致，誠屬有疑，自難以此作為對被告不利之認定。 　　5.被告與丙○之IG對話紀錄無法補強證人丙○之證述，且無法 排除丙○於112年7月前已知悉曾與被告發生性行為： 　　　⑴公訴意旨雖主張：丙○知悉被告宣揚有與丙○發生性關係 一事後，質問被告等語，並提出被告與丙○之IG對話紀 錄為據（本院卷第10頁），然觀諸被告與丙○之IG對話 紀錄（本院卷第97頁），（訊息時間顯示：3月18日上 午1:54）丙○向被告表示「你到處講我喝醉跟你發生什 麼什麼事喔=_=?」，顯示丙○質問之重點在於「被告有 無向別人告知被告與丙○間發生某件事」，而非質問「 被告與丙○間有無發生某件事」，且被告未確認丙○所述 「什麼什麼事」究竟為何事，直接否認丙○之質疑，並 回覆「這種事怎麼可能四處說」後，丙○亦依此對話脈 絡回覆「有人直接來問我啊」，可見被告與丙○間無須 過多解釋即可理解對方之意思。又被告否認有向他人提 及丙○之名字後，丙○回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傳去她那 裏的」，可知丙○使用「傳」之動詞描述某事件，尚無 法排除此對話前提可能為「被告與丙○間已發生某件事 ，且為丙○所知悉或至少懷疑某件事已發生」，且被告 與丙○均未言明該事件究竟為何，該事件極可能為與「 性」有關係之事。 　　　⑵又丙○曾於111年12月2日曾因生理期延遲，懷疑自己懷孕 而至婦產科就診，並向醫生表示當時有親密友人，近期 有發生性行為等情，業據證人丙○證述明確（本院卷第3 28頁），其雖否認曾向上開親密友人表示懷疑自己懷孕 、將前往婦產科就診並告知就診結果等情（本院卷第33 1頁），然觀諸被告與丙○之IG對話紀錄（本院卷第63頁 ），（訊息時間顯示：12月2日下午11:38）丙○先向被 告表示「沒事了」，被告回覆「喔喔」、「所以是怎麼 了？」、「內分泌失調？」，丙○回應「暫時評估是壓 力過大」，而在此對話之前兩人並無討論丙○身體狀況 ，丙○卻突然向被告表示「沒事了」，被告亦無感到困 惑，而係詢問丙○是否為內分泌失調，尚無法排除被告 於丙○就診前已知悉丙○前往婦產科就診。是被告辯稱丙 ○問我111年11月5日當時有沒有射精射進去，我叫丙○去 驗孕等語（本院卷第109頁），非無可能。 　　　⑶再細繹被告與丙○之IG對話紀錄，（訊息日期顯示：1月2 日，詳本院卷第64頁）丙○向被告轉述友人告知「請妳 開始服用避孕藥」，被告回覆「這個的話...我是不是 好像沒什麼立場說話」、「大...大不了我以後都用手 幫妳就好...」，丙○傳送「Wait Wait Wait」之圖片， 並回覆「沒啊，但吃了會變胖，醫生說的，不吃也有可 能變（被遮掩）」（本院卷第67頁），此對話前提似為 被告曾未採取避孕措施而與丙○發生性行為，否則被告 無須對於丙○友人建議丙○服用避孕藥之話題，自認無置 喙餘地，並使用「以後都」之字眼，提出避孕之替代措 施，而丙○對於被告明顯帶有性暗示之訊息並未感到奇 怪或不適，尚無法排除丙○於斯時已知悉曾與被告發生 性行為。 　　　⑷此外，（訊息日期顯示：1月30日，詳本院卷第80頁）丙 ○向被告表示「所以我要去釣那個世紀渣男了」、「看 能不能釣到他自己滾上來」，被告回覆「然後再打完砲 自己回家？」，丙○回覆「對，姐不負責喔」，被告表 示「哈哈哈，可以，妳感覺很久沒做了」，丙○「我已 經在散發獵人氣息ㄌ」，之後兩人談論「打獵」之地域 性差異，丙○表示「要玩就不要暈，要暈就不要玩」， 被告回覆「真的」、「我都很小心」、「然後就找不到 了」、「我上次還是11月跟妳，妳看多久了」，而丙○ 對於被告回覆僅「886」、「哈哈哈哈哈哈哈」、「我 跟柚子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ㄉ」、「因為我們要一起撤 」，被告再回覆「我知道」、「所以就，啪！沒了」、 「然後上次也是，一直沒有獨處的時間」（本院卷第83 至84頁），綜觀上開對話，足見兩人係在談論性行為之 話題，而被告依此對話脈絡表示「我上次還是11月跟妳 ，妳看多久了」，丙○對此並未反駁，亦未感到奇怪或 不適，反而回覆具告別意義之網路用語「886」（即諧 音拜拜了），實無法排除丙○於斯時已知悉曾與被告於1 1月間發生性行為，並向被告表示其等無再次發生性行 為之可能。是以，丙○於警詢所述112年7月間始得知與 被告發生性行為等節，是否屬實，尚非無疑。至公訴意 旨主張：此部分被告所述語焉不詳，而且丙○並未予以 回應。衡諸常情，女性跟男性之間性別權利不對等之下 ，對性騷擾及性方面言語多採迴避姿態避免衝突，若大 驚小怪或質問可能會被他人以自作多情方式的方式回應 之風險甚高，故丙○對被告所述不清楚、不回應為常情 等語，然綜觀被告與丙○之對話紀錄，足認丙○對於與被 告討論性行為之話題並無避諱（本院卷第83至84、89頁 ），且丙○回覆「886」、「我跟柚子是絕對不可能有機 會ㄉ」、「因為我們要一起撤」亦難認丙○未回應或採取 迴避之舉，上開公訴意旨，尚難憑採。 　　6.112年7月17日錄音譯文亦無法補強證人丙○之證述： 　　　經本院勘驗112年7月17日被告、丙○父親、丙○父親友人、 本案酒吧老闆之談話錄音檔，被告雖坦承案發當時丙○有酒醉（本院卷第236頁），然其表示丙○為清醒、有反應（本院卷第235至236頁），另被告在丙○父親友人詢問「是她（即丙○）醉到不省人事，還是你酒醉？」，被告回覆「她醉到不省人事」，然被告隨即有爭執「她有喝醉，啊問題是她…」、「她有意識啊！譬如說她若真的像屍體在那裡，她就是，她有，她是有迎合的」（本院卷第243頁），綜合上開對話，可見被告主觀上仍認為丙○於案發當時並未失去意識，尚難以被告曾表示「她醉到不省人事」即對被告作不利之認定。 　㈣從而，被告與丙○發生性行為時丙○已無意識等情，僅有丙○之 單一指述，並無足以佐證丙○指述內容之補強證據，丙○於案發當時縱因飲酒而有醉意，然是否已達到刑法第225條所謂對於外界事物失去知覺，或其意識之辨別能力顯著降低，已無自由決定其意思或瞭解其行為效果，而處於無可抗拒之「不能或不知抗拒」狀態，並非無疑，自難認被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乘機性交犯行。 五、綜上所述，依檢察官起訴所憑事證，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 證明，亦未達「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揆諸前揭說明，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吳盼盼提起公訴，檢察官許育銓、吳紀忠、陳映妏 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涂裕洪 　　　　　　　　　　　　　　　　　　　法　官　詹莉荺 　　　　　　　　　　　　　　　　　　　法　官　潘郁涵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書記官　張巧筠 卷別對照表： 簡稱 卷宗名稱 警卷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東分局屏警分偵字112年9月第00000000000號卷 偵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4477號卷 本院卷 本院113年度侵訴字第16號卷 本院不得閱覽資料 本院113年度侵訴字第16號卷不得閱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