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1036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温智翔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 度偵字第15194、15195號），被告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 告以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當事人之意見後，裁定由受命法 官進行簡式審判程序，並判決如下： 　　主　文 温智翔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緩刑 貳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陸月內向王美惠給付新臺幣拾柒萬伍 仟元之損害賠償。 　　事實及理由 一、犯罪事實： 　　温智翔可預見將匯入其所提供帳戶內之詐欺犯罪所得款項提 款，係參與詐欺取財犯罪，足以遮斷資金流動軌跡，使檢警難以追緝，而有掩飾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之虞，竟仍基於縱使因此參與詐欺取財、掩飾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製造金流斷點，仍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與「林德益」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先於民國113年4月上旬某日，將其申辦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中信銀行帳戶）、兆豐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兆豐銀行帳戶）供予「林德益」。「林德益」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向如附表所示之人，施用如附表所示之詐術，致渠等均陷於錯誤，於如附表所示之時間，匯款如附表所示之金額至如附表所示之帳戶內，再由温智翔依指示將上開款項提領一空，並將提領之款項當面交予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以此製造資金斷點方式，掩飾詐欺犯罪所得之本質及去向。嗣因如附表所示之人察覺有異而報警處理，始查獲上情。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名稱： 　㈠被告温智翔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之自白。 　㈡告訴人涂盛祥之告訴代理人劉玉梅警詢時之證述。 　㈢證人即告訴人王美惠於警詢時之證述。 　㈣被告温智翔之中信銀行帳戶、兆豐銀行帳戶開戶資料、交易明 細、自動櫃員機提款影像光碟、告訴人涂盛祥、王美惠提供之匯款紀錄、被告温智翔提供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截圖各1份。 三、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⒈同種之刑，以最高度之較長或較多者為重；最高度相等者， 以最低度之較長或較多者為重，刑法第35條第2項定有明文。又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則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該條項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據法，於新法施行後，自應適用新法第2條第1項之規定，為「從舊從輕」之比較；又比較新舊法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後，再適用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處斷，而不得一部割裂分別適用不同之新舊法（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489號、111年度台上字第2476號判決參照）。 　⒉被告行為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業於民國113年7月31日 經制定公布全文，除第19條、第20條、第22條、第24條、第39條第2項至第5項及第40條第1項第6款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定之外，其餘條文自公布日施行，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該條例第2條規定：「詐欺犯罪，指下列各目之罪：(一)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故於上開條例生效施行後，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加重詐欺取財罪，亦同屬該條例所指之詐欺犯罪。另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新增「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規定，此行為後之法律因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應予適用該現行法。 　⒊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經總統於113年7月31日以華總一義 字第11300068971號令修正公布（113年0月0日生效，下稱本次修正），涉及本案罪刑部分之條文內容歷次修正如下： 　①關於一般洗錢罪之刑度，本次修正前第14條規定：「有第2條 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第一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二項）。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第三項）」，本次修正移列至第19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第一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二項）」。 　②關於自白減輕其刑之規定，修正前第16條第2項條文為：「犯 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本次修正後移列至第23條第2項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③經比較新舊法及本案情節，本案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被告於偵查及審理中均自白洗錢犯行，本案無犯罪所得（詳後述）。經比較：依被告行為時即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定最低度刑為有期徒刑2月，最高刑度為7年，被告於偵查及審理中均自白，應依修正前同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故最高刑度為6年11月以下，最低刑可減至1月；而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法定最低刑為有期徒刑6月，最高為5年，依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減輕其刑後，最高刑度為4年11月以下，兩者比較結果，揆諸刑法第35條規定，比較罪刑，應先就主刑之最高度比較，主刑最高度相等者，就最低度比較之，當以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後洗錢防制法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 　㈡罪名：核被告所為，係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 上共同詐欺取財罪、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 　㈢共同正犯：被告就上開犯行，與「林德益」等不詳詐欺集團 成員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㈣想像競合：被告以一行為觸犯上開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 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 　㈤刑之減輕事由： 　⒈按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 ，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查被告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均自白詐欺犯罪之犯行，又被告否認有犯罪所得，復依卷內證據，尚難認定其因本案犯行實際獲有任何利益，依罪疑有利於被告認定之原則，應認其無犯罪所得，而應依上開規定就被告所犯詐欺犯罪犯行減輕其刑。 　⒉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5至18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 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於偵查及審理中均自白洗錢犯行，且如上開說明，於本案無犯罪所得，原應依上開規定減輕其刑。惟想像競合犯之處斷刑，本質上係「刑之合併」，其所謂從一重處斷，乃將想像競合犯組成之評價上數罪，合併為科刑一罪，其所對應之刑罰，亦合併其評價上數罪之數法定刑，而為一個處斷刑。易言之，想像競合犯侵害數法益者皆成立犯罪，論罪時必須輕、重罪併舉論述，同時宣告所犯各罪名，包括各罪有無加重、減免其刑之情形，亦應說明論列，量刑時併衡酌輕罪部分量刑事由，評價始為充足，然後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處斷」，非謂對於其餘各罪可置而不論。因此，法院決定處斷刑時，雖以其中最重罪名之法定刑做為裁量之準據，惟於裁量其輕重時，仍應將輕罪合併評價在內。準此，被告就前述犯行係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則前揭洗錢罪之減刑部分，應於依刑法第57條量刑時併予審酌。 　㈥量刑：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在本案詐欺犯罪 中提供其帳戶，並擔任取款、交款之分工，使如附表所示告訴人受有如附表所示之財產損害，所為應予嚴厲譴責。但考量被告偵查及審理中均坦承犯行，與告訴人王美惠達成和解願以17萬5,000元賠償其損失，被告也積極表示要和告訴人涂盛祥和解，但告訴人涂盛祥因故無法與被告談和解等情，有本院和解筆錄、公務電話紀錄在卷可佐（本院卷第45、47、57頁），足認被告犯後態度良好，關於洗錢罪部分，有前述法定減刑事由之適用，及被告於本案之前沒有犯罪前案紀錄，素行良好，暨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情節、造成之損害，兼衡被告自述高職畢業之教育程度，從事外送工作，經濟狀況普通，與父母同住，未婚、無子女等一切情狀（見本院卷第41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㈦緩刑：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此有 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查，其因一時疏失致罹刑典，犯罪後坦承犯行，態度良好，且如前述說明，被告於本院審理中與告訴人王美惠達成和解、賠償其損失，及告訴人涂盛祥因故無法與被告談和解，堪認被告經此偵審程序及刑之宣告，已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本院因認其所受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緩刑2年。且為保障告訴人王美惠受償之權益，另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3款之規定，將被告與告訴人王美惠成立以17萬5,000元賠償其損失之和解內容，列為緩刑應負之條件，以啟自新。若被告違反上開本院所定負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之規定，得撤銷其緩刑宣告，上開應支付之金額，並得為民事強制執行名義，併此敘明。 四、沒收： 　㈠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被告 行為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新增關於沒收犯罪所用之物之規定，另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有關沒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之規定，業經修正為同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本案關於沒收部分，自應適用裁判時即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修正後之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規定。再按沒收或追徵，有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犯罪所得價值低微，或為維持受宣告人生活條件之必要者，得不宣告或酌減之，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定有明文。學理上稱此規定為過苛調節條款，乃將憲法上比例原則予以具體化，不問實體規範為刑法或特別刑法中之義務沒收，亦不分沒收主體為犯罪行為人或第三人之沒收，復不論沒收標的為原客體或追徵其替代價額，同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512號判決意旨參照）。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採義務沒收主義，固為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關於職權沒收之特別規定，惟依前說明，仍有上述過苛條款之調節適用。 　㈡供犯罪所用之物部分： 　　按犯詐欺犯罪，其供犯罪所用之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 否，均沒收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定有明文，核該規定係刑法沒收之特別規定，故本案關於犯詐欺犯罪供犯罪所用之物之沒收，即應適用現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之規定。查被告用以提領款項之提款卡，固為其犯罪所用之物，但考量被告之中信銀行帳戶、兆豐銀行帳戶現均為警示帳戶而無法使用，即便沒收提款卡，被告於解除警示帳戶後也可以再次向金融機構申請等情，認為沒收被告之中信銀行帳戶、兆豐銀行帳戶之提款卡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爰均不諭知沒收。 　㈢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部分： 　　按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 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將洗錢之沒收改採義務沒收。經查，如附表所示被告自其中信銀行帳戶、兆豐銀行帳戶提領之款項，其性質固屬「洗錢之財物」，惟考量本案有其他共犯，且此部分洗錢之財物均由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拿取，如認本案全部洗錢財物均應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對被告宣告沒收，恐有違比例原則而有過苛之虞，是本院爰不依此項規定對被告宣告沒收。 　㈣犯罪所得： 　　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前2項之沒收， 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所得已實際合法發還被害人者，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第5項亦分別定有明文。經查，被告於本案無犯罪所得，業如前述，自無從宣告沒收或追徵其犯罪所得。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 310條之2、第454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振倫提起公訴，檢察官何蕙君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二庭　法　官　劉得為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紀語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 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 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 ，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 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 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 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 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 元以下罰金。 附表（金額為新臺幣）： 編號 告訴人 施用詐術之方式 匯款時間 匯款金額 匯款帳戶 提領時間及金額 1 涂盛祥 (告訴代理人劉玉梅） 詐欺集團成員於113年4月6日某時，佯稱為涂盛祥之姪子要借款云云，致涂盛祥陷於錯誤，於右列時間匯款右列金額。 113年4月12日 9時55分許 5萬元 中信銀行帳戶 113年4月12日12時8分許提領10萬元 113年4月12日 9時57分許 5萬元 2 王美惠 詐欺集團成員於113年4月12日10時43分許前某時，佯稱為王美惠之姪子要借款云云，致王美惠陷於錯誤，於右列時間匯款右列金額。 113年4月12日 10時43分許 35萬元 兆豐銀行帳戶 113年4月12日11時33分許提領24萬3,000元、11時54分許提領3萬元、11時56分許提領3萬元、11時57分許提領3萬元、11時58分許提領1萬7,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