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公務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407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蔡宇辰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妨害公務案件，不服本院臺中簡易庭113年 度中簡字第1332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8日第一審刑事簡易判決（ 聲請案號：113年度偵字第18792號），提起上訴，本院管轄第二 審之合議庭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犯罪事實 一、乙○○於民國113年3月17日凌晨4時47分許，騎乘機車至臺中 市南屯區惠文路與向學路口，因機車未開大燈且行駛於人行道上，為執行守望勤務之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大墩派出所警員甲○○發覺行跡可疑，即上前盤查，乙○○明知甲○○為執行盤查勤務之公務員，卻拒不出示身分證件或告知身分證字號，甚至基於侮辱公務員犯意，以「我告訴你，你就是菲律賓雜種，我告訴你」，經警員甲○○警告、制止後，仍稱「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等語辱罵甲○○，已足以貶損甲○○之人格尊嚴及影響警員執行盤查之職務。 二、案經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 　　理　　由 壹、程序事項 一、本案上訴及二審審判範圍 　　按上訴人究竟有無明示對於判決之一部或全部提起上訴，應 以其上訴書狀內是否有特別對其上訴範圍明確表示為斷，與其書狀敘述其不服原判決之理由內容尚無絕對關聯，在未經釐清、確認其上訴範圍前，尚難遽認其已明示僅就第一審判決之一部提起上訴，而僅就該部分加以審判（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885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乙○○(下稱被告)於上訴狀、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已表示針對犯罪事實、罪名及刑度全部提起上訴(見簡上卷第11-14、248、267頁)，是本院審理範圍應及於原審判決之全部（含犯罪事實、法條適用及量刑）。 二、證據能力部分 　　本案認定事實所引用之卷內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 書面陳述，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未爭執證據能力（簡上卷第249-250頁），檢察官、被告於辯論終結前亦未對該等證據之證據能力聲明異議（簡上卷第267-284頁），本院復審酌前揭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取證之瑕疵，亦認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是以，卷內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等供述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均得為證據。至於以下所引用非供述證據部分，既不適用傳聞法則，復查無違法取得之情事存在，自應認同具證據能力。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間、地點，經員警即證人甲○○上 前盤查時，拒絕出示身分證件，並對證人甲○○出言辱罵「我告訴你，你就是菲律賓雜種，我告訴你」、「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等語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侮辱公務員之犯行，辯稱：案發當時我機車已經熄火滑行，並未在人行道上騎車，而無交通違規之意圖及行為，且我不確定盤查我的人即證人甲○○是不是警察，因為當時我看不出來證人甲○○有無穿著警察制服，且他沒有出示警察的識別證，他騎乘的機車也不像是警備車，一開始也沒有表明警察的身分，再者，我對著證人甲○○說上開言詞，主觀上並無侮辱公務員之犯意，也不會對於其執行公務造成妨害，員警一樣可以執行公務云云，經查： 一、被告有於上開時間、地點，經證人甲○○上前盤查時，拒絕出 示身分證件，並對證人甲○○出言辱罵「我告訴你，你就是菲律賓雜種，我告訴你」、「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等語之情，已為被告所是認(見本院卷第248-249、281頁)，核與證人甲○○於審理時之證述大致相符(見本院卷第272-278頁)，並有員警職務報告、密錄器影像翻拍照片、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大墩派出所58人勤務分判表、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員警出入及領用槍彈無線電裝備登記簿、本院勘驗筆錄及其附件在卷可稽(見偵卷第33、47-51、53、55頁、本院卷第269-272、289-295頁)，是此部分之事實，堪先認定。 二、被告於上開時、地，確實有違規行駛於人行道之行徑，且員 警即證人甲○○對其進行「盤查」，符合「盤查」之法定要件，屬於依法執行公務，茲分述如下： (一)按警察任務為依法維持公共秩序，保護社會安全，防止一切 危害，促進人民福利，但其在執行任務時，所行使者多屬干預性行為，會限制人民之身體、自由及財產。為使警察執行勤務有所依循，警察勤務條例第11條乃就警察勤務之內容為明文規定，其中第2 、3 款規定：「二、巡邏：劃分巡邏區（線），由服勤人員循指定區（線）巡視，以查察奸宄，防止危害為主；並執行檢查、取締、盤詰及其他一般警察勤務。三、臨檢：於公共場所或指定處所路段，由服勤人員擔任臨場檢查或路檢、執行取締、盤查及有關法令賦予之勤務。」巡邏、臨檢等勤務橫跨警察行政及刑事訴訟二領域，其一方面為事前危害預防之勤務，另一方面為事後之犯罪調查。例如於指定區巡邏或於公共場所臨場檢查，原係預防性工作，但可能因此發現酒後駕車之事證，因此轉為犯罪調查，此為警察任務之雙重功能（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41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汽車（包括機車）駕駛人，爭道行駛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新臺幣(下同)600元以上1800元以下罰鍰：六、駕車行駛人行道（包括騎樓），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第45條第1項第6款定有明文。再按警察對於已發生危害或依客觀合理判斷易生危害之交通工具，得予以攔停並採行下列措施：一、要求駕駛人或乘客出示相關證件或查證其身分。二、檢查引擎、車身號碼或其他足資識別之特徵。三、要求駕駛人接受酒精濃度測試之檢定，警察職權行使法第8條第1項亦有明文。申言之，警察於巡邏過程中發現有交通違規之情事，依客觀情況或其專業經驗，經合理判斷後認有易生危害或有犯罪之虞，得查證駕駛人或乘客之身分。 (二)經查，被告於警詢時供稱：我平常都會開大燈，如果有拍到 我沒有開大燈，那是因為我已經準備要停車，所以才會先關掉大燈後熄火停車，案發當時，我準備要停車到空地前，有一個斜坡，因為這個斜坡不易推上去，所以我才有轉油門上去，因為停車處就在斜坡的旁邊而已，所以我就順勢滑過去等語(見偵卷第36-37頁)，復於偵訊時陳稱：案發時我要去停車，因為那個地方有斜坡不好推，所以我才坐在機車上轉動油門等語(見偵卷第72頁)，則被告已然自陳其有於人行道上騎車並轉動油門，當屬違規行駛於人行道上之行為。且經本院勘驗案發時之員警密錄器畫面，勘驗結果如附件所示，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及其附件可佐(見本院卷第269-272、289-295頁)，依據上開勘驗結果，可見當員警即證人甲○○質問「怎麼車子騎上來咧」、「騎在人行道上要」，被告回應「沒有我『本來』可以下來牽」，證人甲○○又問「就是要牽的啊，對不對，你也知道要用牽的」，被告回應「沒有，因為就是很近而已」，不僅未明確否認有將機車騎上人行道之行為，反而表示「原本」可以用牽車的方式，但因為距離「很近」，故未採用牽車之方式將機車推上人行道。且於密錄器影片時間4時47分55秒至58秒處，亦可見被告騎乘機車行駛於人行道等情。復經證人甲○○於審理時明確證稱：案發當時，被告將機車騎上人行道，還把大燈關起來，我無法確認被告是因為發現我，所以想要隱蔽，還是什麼原因，但無論如何，被告已經違規了，我才會上前盤查，盤查的目的主要是想了解被告的身分等語(見本院卷第273-274頁)，而衡酌證人甲○○與被告素不相識，先前並無任何過節、仇隙，應無甘冒證罪處罰之風險，刻意為虛偽之陳述以構陷被告之必要，且其所述之證詞亦與上開密錄器畫面互核相符，自可採信。從而，依據被告先前之供述、前揭密錄器之影像、證人甲○○之前開證詞，應足認被告確實有於案發時、地，將機車騎上人行道，並隨即將大燈關閉無訛。 (三)由於被告將機車騎上人行道，已違反交通規則，甚至將大燈 關閉，而有疑似隱蔽身分之情形，證人甲○○依據其執法經驗及專業判斷，認定被告所為之駕駛行為及其車輛易生危害，而將被告攔停，並要求其接受盤查，及出示身分證件，自屬基於客觀合理之判斷，符合前揭警察職權行使法第8條第1項之警察職權發動要件，而屬合法執行公務之行為，至為明確。 三、被告主觀上應當知悉證人甲○○為員警，且係合法執行職務， 茲分述如下： 　　查被告雖辯稱：其於案發時對於證人甲○○為員警之身分並不 知情云云。惟查，證人甲○○於審理時證稱：案發當時我正在執行守望勤務，就是在夜店周邊做巡邏，我有穿著警察制服及防彈衣，上面還有寫「警察」的字樣，且我當時是騎乘警備用車，於上前盤查時，並有向被告表明盤查的理由是因為他將機車騎上人行道等語(見本院卷第273-274、277頁)，從而，被告依據證人甲○○之穿著外觀及其所騎乘之警備車，即可輕易辨明證人甲○○為員警之身分，又證人甲○○亦有向被告表明係因被告違反交通規則在先，始欲向其查驗身分，則被告理當知悉證人甲○○當時是在執行盤查之勤務。再者，依據如附件所示之勘驗筆錄，亦未見被告有對證人甲○○之員警身分作出任何質疑，而倘若證人甲○○於案發時並未穿著警察制服，亦未騎乘警用車，於外觀上看不出其警察之身分，卻仍欲對被告進行盤查，依照一般社會常情，被告理應會於第一時間當場提出質疑，然而，於影片中，被告卻並未為之，益徵證人甲○○當時確有穿著警察制服及騎乘警備車甚明，故被告此部分所辯，亦非可採。 四、被告所辱罵之上開言詞，屬於侮辱公務員之言論，且具有妨 害公務執行之主觀目的，並足以影響證人甲○○順利執行公務，茲分述如下： (一)按刑法第140條第1項(即現行法第140條)侮辱公務員罪，應 限於行為人對公務員之當場侮辱行為，係基於妨害公務之主觀目的，且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情形，於此範圍內，始與憲法第11條保障言論自由之意旨無違。又所謂「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並非要求其影響須至「公務員在當場已無法順利執行公務」之程度，始足該當；亦非要求公務員於面對人民之無理辱罵時，只能忍讓。按國家本即擁有不同方式及強度之公權力手段以達成公務目的，於人民當場辱罵公務員之情形，代表國家執行公務之公務員原即得透過其他之合法手段，以即時排除、制止此等言論對公務執行之干擾。例如執行職務之公務員本人或其在場之主管、同僚等，均得先警告或制止表意人，要求表意人停止其辱罵行為。如果人民隨即停止，則尚不得逕認必然該當系爭規定所定之侮辱公務員罪。反之，表意人如經制止，然仍置之不理，繼續當場辱罵，此時即得認定行為人應已具有妨害公務執行之主觀目的，進而據以判斷其當場辱罵行為是否已足以影響公務員之執行公務(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5號判決意旨參照)。 (二)查被告於證人甲○○執行盤查之勤務時，當場對其辱罵「我告 訴你，你就是菲律賓雜種，我告訴你」、「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等語，衡酌前揭言語有指責、嘲諷、輕視之意思，聽聞者可感受被告對所指之人之不屑、鄙夷及敵意，而證人甲○○於案發時係代表國家執行公權力，被告所為客觀上自足以貶抑他人對於公務員即證人甲○○依法執行職務之社會評價，並使證人甲○○感到難堪，當屬侮辱公務員之行為無疑。又依據如附件所示之勘驗筆錄，可見被告第一次對證人甲○○辱罵「你就是菲律賓雜種」後，證人甲○○立即質問「來，你在講什麼？｣、「你再講？」、「你剛說誰是菲律賓雜種？」等語，以警告被告，惟被告依然故我，不僅仍未配合盤查，甚至繼續稱「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你」、「我說你」等語，顯見被告經員警提醒、制止後，仍當場繼續辱罵執行公務之證人甲○○，揆諸前揭憲法法庭判決意旨，應足認其主觀上具有妨害公務執行之目的無疑。又被告經證人甲○○制止其辱罵之行徑後，仍置之不理，持續為辱罵之行為，並拒絕接受盤查，使得證人甲○○須先對其為現行犯之逮捕後，再移送法辦，客觀上已造成證人甲○○無法順利、迅速地執行查驗被告身分之勤務，明顯延宕、干擾警方執行公務之效率。 五、綜上所述，被告所辯均不足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 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參、論罪及駁回上訴之理由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140條前段之侮辱公務員罪。 二、被告多次對證人甲○○出言辱罵「菲律賓雜種」，係於同一地 點、密切接近之時間內為之，各舉動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離，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為當，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三、駁回上訴之理由： 　　原審判決以被告犯行事證明確，構成刑法第140條前段之侮 辱公務員罪，予以論罪科刑，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於員警依法執行職務時，以言語辱罵依法執行職務之公務員，影響社會公共秩序及公務員職務之執行，所為非是；兼衡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及其前科素行；暨其自陳為碩士在學之教育程度、勉持之家庭經濟狀況（見被告警詢筆錄受詢問人基本資料欄）等一切情狀，量處被告拘役30日，及諭知1000元折算1日之易科罰金折算標準。經核原審認事用法並無違誤，且原審於法定刑內量處前開刑度，與被告之犯罪情節並無顯不相當，亦無逾越客觀上之適當性、相當性及必要性之比例原則，而無裁量濫用之情事，核屬妥適，應予維持。至於被告執前揭情詞否認犯行，指摘原判決之認事用法違誤而提起上訴，惟其所辯均不足採，業經本院說理認定如前，是其提起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55條之1第1項、第3項、第368條 ，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劉文賓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丙○○到庭執行職 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5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林芳如 　　　　　　　　　　　　　　　　　　　法　官　曹宜琳 　　　　　　　　　　　　　　　　　　　法　官　魏威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陳弘祥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5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之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140條 於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當場侮辱或對於其依法執行之職務公 然侮辱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十萬元以下罰金。 附件(本院勘驗筆錄)： 【勘驗】 審判長諭知本件就113偵18792卷宗證物袋內光碟內檔名為【妨害公務00000000_054742】之檔案進行勘驗。 一、勘驗經過：當庭播放檔名為4.【妨害公務00000000_054742】影片全長2分46秒。 二、勘驗目的：本案犯罪事實。 三、勘驗結果如下： 一、密錄器錄影畫面（檔名為「妨害公務00000000_054742」） 1.（04:47:55-04:47:58）擷取照片編號1 　一員警騎乘機車發現對向機車（下稱乙○○機車）騎上人行道 2.（04:47:58）擷取照片編號2 　乙○○機車關上大燈 3.（04:47:59-04:48:20）擷取照片編號3 　該員警迴轉將機車停在人行道邊 4.（04:48:20-04:48:27） 　員警：Hello，你是要來載人唷 5.（04:48:28-04:48:48）擷取照片編號4 　乙○○將機車停放在人行道上，員警下車走向乙○○ 6.（04:48:29-04:48:48） 　員警：是要來載人唷，怎麼車子騎上來咧 　乙○○：沒有，我在找位置停而已 　員警：找位置停 　乙○○：對阿 　員警：盡量不要這樣子上來（拿出手機） 　乙○○：我沒有啦 　員警：騎在人行道上要 　乙○○：沒有我本來可以下來牽 　員警：就是要牽的啊，對不對，你也知道要用牽的 　乙○○：沒有，因為就是很近而已 7.（04:48:49-04:48:52）擷取照片編號5 　員警欲查驗證件，乙○○逕行轉身離開 8.（04:48:49-04:48:52） 　員警：沒有關係，我查個證件就好（乙○○轉身離開） 　員警：Hello，Hello，Hello（乙○○置之不理，繼續往前走） 9.（04:48:53-04:49:31）擷取照片編號6 　員警將乙○○攔住表示要盤查，乙○○拒不配合 10.（04:48:53-04:49:31） 　 員警：我現在在盤查你耶，你現在違規，我要盤查你 　 乙○○：我沒有違規好不好 　 員警：你騎上來是不是，你騎上來就違規了啊 　 乙○○：因為你要找這種藉口盤查我 　 員警：這不是藉口 　 乙○○：我告訴你我不是通緝犯 　 員警：沒有關係，我也知道，我查個證件而已，你幹麼那麼 　　　　 緊張 　 乙○○：我沒有緊張，因為我覺得 　 員警：（拿出手機）你是不是違規，違規我就可以依法來盤查你，我在盤查過程中，你不配合，我可以做處理 　 乙○○：請問現在幾點 　 員警：車子是誰的？ 　 乙○○：你跟我說現在幾點 　 員警：你跟我說現在幾點，你不會自己回答喔 　 乙○○：現在幾點鐘，你跟我說這樣子叫違規 　 員警：嘿，24小時都一樣，都違規 11.（04:49:31）擷取照片編號7 　 乙○○辱罵員警「菲律賓雜種」 12.（04:49:31-04:49:34） 　 乙○○：我告訴你，你就是菲律賓雜種，我告訴你 　 員警：來，你在講什麼？ 　 乙○○：我就是說你是菲律賓雜種 　 員警：你再講 13.（04:49:35-04:49:49）擷取照片編號8 　 員警壓制乙○○後，呼叫支援 14.（04:50:02-04:50:31） 　 員警：你剛說誰是菲律賓雜種？ 　 乙○○：你 　 員警：蛤？ 　 乙○○：我說你 　 員警：你現在是現行犯（拿出手銬），妨害公務現行犯 　 乙○○：沒關係員警：不要動齁（將乙○○上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