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欺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1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何恭銘 選任辯護人 辛啟維律師 洪國鎮律師 劉家杭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290 8號)，嗣被告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以簡式審判程序之 旨，並聽取當事人意見後，本院合議庭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進行 簡式審判程序，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 臺幣玖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及理由 一、本案犯罪事實及證據，除事實部份更正如附表一所示，證據 部分增列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之自白(第126、142至143頁)外，餘均引用附件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 二、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而法律變更應就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原因與加减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除法定刑上下限範圍外，因適用法定加重減輕事由所形成之處斷刑上下限範圍、宣告刑之封鎖效力等，亦為有利與否之比較，且應以具體個案分別依照新舊法檢驗，以新舊法運用於該個案之具體結果，定其比較適用之結果，被告於如附件起訴書所示犯行後，先有洗錢防制法關於偵查、審判中自白減輕規定於民國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情形，後續另有增訂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修正洗錢防制法，均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嗣於113年8月2日施行生效情形，是需就新舊法比較，說明如次： 　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3條、第44條固然援用刑法第339條 之4規定，惟此2者要屬分則加重規定，即具有獨立罪名，本諸刑法第1條前段罪刑法定之旨，無從以之評價被告犯行，自毋庸新舊法比較，合先敘明。 　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 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此增訂之規定，所謂「詐欺犯罪」，依照同條例第2條第1項第1款第1目之規定，包含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此減輕規定乃本次新增之前所無，即上開增訂規定，經比較結果，對被告較為有利，自應適用增訂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斯符合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之旨。 　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 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第2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3項)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規定：「(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第2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又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關於偵查、審判自白規定，自被告111年5月間行為後，先係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原係規定「犯前二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下稱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以便區隔，而當時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仍同上)嗣000年0月00日生效施行規定為「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又嗣後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嗣於113年8月2日施行生效，移列至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之規定為「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審酌上開三者比較，以被告行為時之規定係僅需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規定，較諸000年0月00日生效施行需偵查「且」審判中自白，以及113年8月2日施行生效需偵查「且」審判中自白「且」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始得減輕情況下，顯見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最為寬鬆，而被告於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犯行，其賠償被害人逾自身犯罪所得，無繳交問題情形，是被告就一般洗錢罪部分，整體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則有期徒刑上限為7年，而適用最寬鬆之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有期徒刑上限為6年11月，又受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之宣告刑限制之有期徒刑上限7年(即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上限)，則有期徒刑上限為6年11月；又被告依起訴書所載犯行對應告訴人甲○○洗錢犯行未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應比較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有期徒刑上限為5年，後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輕其刑，則有期徒刑上限為4年11月，故被告所犯一般洗錢罪，應整體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較有利被告。 　⒋綜合上述條文修正前、後規定，綜合比較結果，被告應適用 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後段、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斯符刑法第2條第1項之規定，惟修正前後之一般洗錢罪在法定刑上，既均屬想像競合之輕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輕其刑規定，僅係量刑中審酌，先予敘明。 　㈡論罪： 　　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 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一般洗錢罪。 　㈢實質上一罪之接續犯： 　　被告於111年5月13日至16日間之接續侵害同一告訴人之犯行 ，具時空密接性，難以強行分割，應論以實質上一罪之接續犯。 　㈣共同正犯： 　　被告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暱稱「江家豪」、「亞馬遜電商國 際貿易有限公司」、「蔡雅靜」之詐欺集團成員間，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㈤想像競合： 　　核被告所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 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一般洗錢罪，具有局部同一性，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 　㈥刑之減輕 　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降低處斷刑範圍) 　　按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 ，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定有明文。又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之要件已經滿足時，仍應達成「『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斯符合上開規定，經審酌文義，既載明「如有犯罪所得」，當指被告若有獲取不法報酬而言，倘有，則繳交之，即應認為合於上開規定，且參酌司法院公布之立法理由，顯係兼含使訴訟程序儘早確定、使行為人自白認罪、使詐欺被害人取回財產損害、開啟自新之路的「寬嚴併濟」措施，可知案件訴訟程序儘早確定、開啟被告自新之路亦係重要考量，而「如有犯罪所得」倘若係僅指「被害人該次受損之全部金額」，則因該次受損金額實則僅有1筆款項(設若為10萬元)，而依常見犯罪模式，多係車手、收水直至更上層成員往上層轉，係後端之後手可支配該10萬元款項，較末端之車手則係經手地位，倘解為「被害人該次受損之全部金額」之結果，將使經濟寬裕之犯罪者(多為詐欺集團之較上層之成員、金主等)較有可能適用，亦將肇生罪質重者(較上層)較可憑之減輕、罪質輕者(較末端)難以適用情況，顯與舉重(罪質較高者)明輕(罪質較低者)法理相違，殊非立法之旨；況且審酌該條立法，實與刑法第59條不同，無庸強制宣告低於減輕前之最低刑罰範圍，又舉例而言，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之法定刑下限係有期徒刑1年，倘若僅有刑法第59條單一減輕事由以降低處斷刑範圍，則宣告之刑，僅可低於有期徒刑1年(否則自始毋庸以刑法第59條減輕之)，即處斷刑範圍在刑法第66條前段、刑法第67條規定下，若係刑法第59條減輕之，會有更進一步的應低於原先法定刑限制；惟若相同之罪，在僅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之單一減輕事由，縱宣告刑為有期徒刑1年仍符合處斷刑範圍，顯見此種立法應係有意以「寬嚴併濟」方式，為達成立法理由所揭示上開目的下，賦予法院相當程度之量刑裁量權限，更符偵查且審判中歷次自白對訴訟經濟的強化，俾使罪責相當原則能加以實踐，是本院認被告若符合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則就「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之「犯罪所得」應指被告參與犯行所得之不法報酬，在其有自動繳交公庫，或與之相當之還與被害人情事，即仍應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之適用，當憑之降低處斷刑範圍，其餘僅係依照個案情節，在量刑時於處斷刑範圍中就刑度為裁量，俾符合罪責相當原則。本此，被告自偵查及審判中自白(偵卷第27頁、本院卷第126、143頁)，又被告坦承起訴書所示犯行，此3日間，每日約數千元之犯罪所得，但此3日累計尚未達萬元等語(見本院卷第144頁)，但嗣後被告賠償告訴人共10萬元而獲得原諒，有調解筆錄(見本院卷第155至156頁)、被告賠償告訴人款項Line對話紀錄(見本院卷第163頁)、告訴人電話紀錄(見本院卷第168頁)，顯見被告支付告訴人之賠償金，已逾犯罪所得，尚無自動繳交犯罪所得問題，應得依上開規定減輕其刑。 　⒉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量刑中審酌) 　　被告因偵查、審判中均自白，因賠償而無繳交犯罪所得問題 如前述，故其所整體適用係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應有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規定適用，惟該減輕事由對應之一般洗錢罪，係想像競合中之輕罪，非論處之罪，而無從更改處斷刑範圍，但仍係量刑中審酌事由。 　⒊被告另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更為減輕部分，本院考量被告 之犯行及依上開減輕事由，所量處之刑，當符罪責相當原則，無何個案上法重情輕問題，故不依刑法第59條規定再為減輕。 　⒋本此，被告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減輕其刑) 事由；另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之減輕事由，當於量刑中審酌。 　㈦量刑審酌：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年，不思依循 正途獲取穩定經濟收入，竟參與本案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遮蔽金流犯行，侵害他人財產法益又創造檢警對不法金流追查之困難，價值觀念顯有偏差，所為殊值非難，復考量被告所負責之分工，尚非幕後主導犯罪之人；再審酌被告偵查與審判中坦承犯行之態度，並且確實跟告訴人達成調解，並且實際賠償告訴人，獲得告訴人原諒如前述，並考量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損害程度、前科素行，以及其自述教育程度、婚姻、工作、家庭與經濟狀況(見本院卷第142頁)，並參與捐血、民防公益活動(見本院卷第147至149頁)，兼考量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減輕規定，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而就有宣告併科罰金之部份，併諭知罰金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 三、未宣告沒收之說明： 　㈠被告行為後，增訂修正洗錢防制法如上述，而就沒收之規定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又沒收乃刑法所定刑罰及保安處分以外之法律效果，具有獨立性，且應適用裁判時法，乃刑法第2條第2項所明文，故本案關於沒收部分，一律均適用修正後上開規定，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合先敘明。 　㈡經查，被告如起訴書所示層轉遮蔽告訴人之受詐騙之贓款， 業已層轉至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支配之其他帳戶中，是上開洗錢之財物非在被告實際掌控，不具所有權或事實上處分權，如依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對被告沒收全部隱匿去向之金額，當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 　㈢又被告坦承其因起訴書之犯行，此3日間，每日約數千元之犯 罪所得，但此3日累計尚未達萬元等語(見本院卷第144頁)，惟嗣後被告賠償告訴人共10萬元而獲得原諒同前述，又無證據顯示被告於本案犯行，有逾10萬元犯罪所得，故未以刑法第38條之1第1、3項沒收、追徵，併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 段、第310條之2、第454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徐慶衡提起公訴，檢察官王宥棠、丙○○、張永政到 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4 　 日 　　　　　　　　　刑事第十二庭　法　官　方星淵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 勿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 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賴柏仲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4　　日 附表一： 編號 更正前 更正後 所在欄位與行數 1 作為第2層帳戶以收款使用 作為第2層帳戶以收款使用，並於臺中逢甲夜市某套房內負責層轉上開帳戶內贓款之分工 起訴書犯罪事實一第24行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 科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 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