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305號 上 訴 人 李侑璇 訴訟代理人 楊聖文律師 洪弼欣律師 謝凱傑律師 被 上 訴人 魏辛澐 訴訟代理人 陳頂新律師 複 代 理人 陳相懿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3年1月12日本院 臺中簡易庭112年度中簡字第1761號第一審簡易判決提起上訴， 本院於114年1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新臺幣10萬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 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之裁判（除確定部分外）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及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被上訴人與訴外人黃竣蔚於民國111年3 月24日結婚，黃竣蔚與上訴人因同在軍中任職而認識，上訴人明知黃竣蔚為有配偶之人，竟於112年1月1日趁被上訴人出國期間，在被上訴人與黃竣蔚同住之房屋臥室內，將內衣脫去且著黃竣蔚之衣服，與黃竣蔚同床共枕，侵害被上訴人之配偶權情節重大，致被上訴人精神上有相當之痛苦，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精神慰撫金新臺幣（下同）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等語。 二、上訴人則以：上訴人雖與黃竣蔚同任軍職，但平時互動往來 不多，僅知悉黃竣蔚與被上訴人交往許久，不知2人已結婚並為結婚登記，主觀上並無侵害被上訴人配偶權之故意或過失。上訴人固在黃竣蔚發布「黃竣蔚與被上訴人已交往10年，日後將持續男女朋友關係」貼文下「按讚」，惟該貼文並未記載被上訴人與黃竣蔚登記結婚之信息，且依上訴人平常使用社群軟體之習慣，「按讚」並不代表已實際閱讀貼文內容，難認上訴人已知悉黃竣蔚係有配偶之人。上訴人曾多次向黃竣蔚詢問是否已婚，均為黃峻蔚否認，上訴人於112年1月1日始受黃竣蔚之邀同遊跨年，尚有黃竣蔚之友人同行，並非單獨出遊，當晚借住黃竣蔚父母住家過夜，被上訴人兄姐突然質問黃竣蔚後，上訴人始知黃竣蔚已與被上訴人結婚。嗣後黃竣蔚以影響軍職為由，要求上訴人於通話中依黃竣蔚之指示向被上訴人表示「知道黃竣蔚已婚」，實係配合黃竣蔚所要求，與事實不符。嗣黃竣蔚在面對上訴人質疑時，亦稱「OKOK沒關係，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在法庭上面跟…對阿，就我有刻意隱瞞這樣」、「對阿，如果我跟你講我已經結婚了，那你就不會跟我出來一起跨年了，這是我不對的地方…」、「我就盡量，把傷害壓到最小，不要影響到你，我自己扛就好，我希望是這樣，因為本來就是我不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我的疏忽了，沒有跟你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是要去面對處理，價錢的話，我就是賠到脫褲，一定承擔的拉…」、「這本來就是我要承擔的事情，我不會去說甚麼，至少還是要有點肩膀把這件事扛下來，總不可能推給你，這樣很不負責任…」等語，足證上訴人自始至終均不知黃竣蔚已婚。另被上訴人提出當日上訴人與黃竣蔚同住一室之影片中，僅見臥房內部狀況，上訴人當時背對鏡頭坐在床角衣衫整齊，尚難證明上訴人有侵害被上訴人配偶權之行為等語置辯。 三、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10萬元及自112年12月19日起 加計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駁回被上訴人其餘請求，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原審之訴駁回。被上訴人則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被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未據聲明不服，業已確定，不予贅述。 四、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㈠被上訴人與黃竣蔚於111年3月24日結婚，現仍在婚姻關係中 。 　㈡上訴人與黃竣蔚於112年1月1日獨處在臺中市○○區○○街000○0 號房屋之被上訴人與黃竣蔚臥室，被上訴人將內衣脫去且著黃竣蔚之衣服，與黃竣蔚同床共枕，被上訴人委其胞兄及胞姊於翌日凌晨前往查看，目睹上訴人將內衣脫去改著黃竣蔚之衣服，面牆背坐在床沿，黃竣蔚站在床旁，當日黃竣蔚詢問上訴人是否知悉其已婚，上訴人表示知道。 五、本件爭點： 　㈠上訴人與黃竣蔚同床共枕時是否知悉黃竣蔚已婚？ 　㈡上訴人所為是否該當侵害被上訴人配偶權？ 六、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訴人否認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應屬可採： 　1.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次按侵權行為以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為成立要件，故主張對造應負侵權行為責任者，應就對造之故意或過失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267號判決參照）。被上訴人提出錄影光碟及對話譯文，上訴人於被上訴人胞兄及胞姊到場目睹上訴人與黃竣蔚同處一室時，經黃竣蔚詢問上訴人是否知悉其已婚，上訴人表示知道，足認被上訴人就上訴人於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乙節，已為相當之證明。 　2.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若 　　一方就其主張之事實已提出適當之證明，他造欲否認其主張 　　者，即不得不提出相當之反證，此為舉證責任分配之原則。 　　反證之目的，不在證明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僅在辯駁本證 　　，因此反證無需使法院對事實之非真實得到確信程度，僅須 　　達到對待證事實之真實性發生動搖即足。苟所提反證足以動 　　搖法院原已認為真正事實之心證，本證證明之事實即回復至 　　真偽不明之狀態，此際主張該事實存在之一方自應再為舉證 　　，否則該待證事實尚難認為真正。 　3.上訴人抗辯當時不知黃竣蔚已婚，事後黃竣蔚要求其向通話 中之被上訴人表示知道黃竣蔚已婚，其過於緊張且害怕影響軍職，故依黃竣蔚指示答覆知道等語，並提出其與黃竣蔚於112年1月2日事發當晚對話錄音光碟及譯文及於同年月20日對話錄音光碟及譯文為證（見原審卷第117-121、205-211頁）。112年1月2日錄音譯文記載：「李（上訴人、下同）：如果鬧到部隊都知道就很大的影響了，女方那邊的表態是什麼？…黃（黃竣蔚、下同）：證據的部分，她只有妳的動態、那天晚上的錄影錄音。李：錄音？錄甚麼音？黃：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有錄音，問妳說妳知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那個了？李：可是那時候是你叫我說知道的。黃：OKOK沒關係，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在法庭上面跟…對阿，就我有刻意隱瞞這樣。…李：你一開始沒有講你們已經結婚了，這件事情就已經踏錯步了。黃：對阿，我知道阿，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反應會是到哪邊，所以我就…歐。李：我的反應會到哪邊？事實歸事實，該講就該講。黃：對阿，如果我跟你講我已經結婚了，那你就不會跟我出來一起跨年了。這是我不對的地方…李：我懂阿，你處理是你的部分，我的部分我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黃：我會跟他說我刻意隱瞞你，那天說知道是我示意給你的，賠償談得攏就不上法院…李：你爸媽該不會不知道你結婚了？黃：我爸知道，我媽不知道，因為我爸有收到戶政的通知。李：難怪那時候你說你幫他繳健保費，我就問你沒有血緣關係為甚麼可以繳，你那時候也不說。黃：對不起。李：我就想說現在是法律改了嗎？我怎麼沒想到…」。112年1月20日對話錄音光碟及譯文記載：「李：…因為我不知道你結婚，我多少次問過你有沒有結婚，你都說沒有，結果到頭來你卻叫我甚麼都不要說。還叫我說謊。黃：我沒叫你說謊，只是說只講部份而已，好，我今天沒有要害你，我也跟他道歉，說不要不要，說了他講了會害到我…李：我的角色，就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結婚，在法律上我任何行為都沒有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一點，還是他認定我知道你們結婚？而且我還是不是問過你，為甚麼會幫他繳費用。黃：對對對。李：我說為甚麼沒有血親關係你還能幫他繳費，你還跟我說你有你的辦法，對吧。黃：好，事情就這樣…」。依上開上訴人與黃竣蔚間對話內容，黃竣蔚承認當場是伊要上訴人表示知悉伊已婚，且先前刻意對於上訴人隱瞞伊已婚之事實，表示如果告知上訴人伊已婚，上訴人就不會跟伊出來跨年等語，則上訴人抗辯其於行為時不知黃竣蔚已婚，係事發後因緊張及害怕影響軍職，故依黃竣蔚指示表示知道黃峻蔚已婚等語，自非無據。又依前開對話內容，上訴人稱：「難怪那時候你說你幫他繳健保費，我就問你沒有血緣關係為甚麼可以繳，你那時候也不說」，黃竣蔚稱：「對不起」，上訴人稱：「而且我還是不是問過你，為甚麼會幫他繳費用」，黃竣蔚稱：「對對對」，上訴人稱：「我說為甚麼沒有血親關係你還能幫他繳費，你還跟我說你有你的辦法，對吧」，黃竣蔚稱：「好…」，可見上訴人聽聞黃竣蔚告知伊有幫被上訴人繳付健保費，因覺有異曾詢問黃竣蔚緣由，黃竣蔚故意隱瞞其已婚而得代繳被上訴人健保費之情，且上訴人於前開對話中質問黃竣蔚「我多少次問過你有沒有結婚，你都說沒有」，黃竣蔚於對話中均不否認，參互以觀，可見黃竣蔚確有故意隱瞞其已婚之事實。再者，被上訴人陳稱其與黃竣蔚於111年3月24日結婚，黃竣蔚有請婚假，至112年1月1日發生本件踰矩行為止，尚未辦理結婚宴客，其僅購買10盒喜餅供黃竣蔚發給單位同仁等語，上訴人陳稱其於110年8月即調離黃竣蔚所在單位等語，上訴人抗辯其不知黃竣蔚有發喜餅有請婚假，不知黃竣蔚已婚，自非事理所無。上訴人所提其與黃竣蔚事後對話錄音光碟及譯文，與卷內其他訴訟資料勾稽結果，足以動搖被上訴人提出錄影光碟及對話譯文，用以證明上訴人於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事實之真實性，則上訴人於行為時是否確已知悉黃竣蔚已婚尚有可疑，揆之首揭說明，應由被上訴人就上訴人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再為舉證。 　4.被上訴人另提出黃竣蔚於111年4月2日在臉書貼文「這中間 經歷很多、當偶像劇在演、今年我們也有新身分（後有鑽戒、愛心圖像）、妳退伍了要開始新的人生、這次換我在你身後支持妳、一起牽著手走下去」，下方附有黃竣蔚與被上訴人合照相片，上訴人在貼文下方點讚，有該臉書截圖畫面可參（見原審卷第33-35頁）。黃竣蔚上開貼文內容，並未直接明白宣告其與被上訴人結婚訊息，雖鑽戒、愛心圖像及一起牽著手走下去等語，隱含雙方準備結婚或以結婚之可能，然查，證人黃竣蔚雖進步證稱：在跨年之前1週，在沙鹿早餐店吃早餐，有告知上訴人其已登記結婚，112年1月2日錄音內容「你一開始沒有講你們已經結婚了，這件事情就已經踏錯步」、「對阿，如果我跟你講我已經結婚了，那你就不會跟我一起出來一起跨年了。這是我不對的地方」，是在錄音前先用LINE講好的錄音內容不屬實等語（見原審卷第177-178頁）。惟證人黃竣蔚證稱其在跨年前有告知上訴人其已登記結婚，顯與上訴人與黃竣蔚於112年1月2日及同年月20日對話內容不合，黃竣蔚此節證述是否真正，已非無疑。又前開112年1月2日錄音時間為19時47分，在此之前黃竣蔚與上訴人間LINE對話紀錄根本沒有任何通話紀錄，有上訴人提出其與黃竣蔚間112年1月2日LINE通訊畫面在卷可佐（見原審卷第197-203頁），證人黃竣蔚證稱在錄音前先用LINE講好的錄音內容等語，應與事實不符。參以前開112年1月2日錄音時間長達28分17秒，對話內容先後語意連貫，並無突兀不合理情況，衡情並非事先套好對話；上訴人與黃竣蔚間112年1月20日對話內容，上訴人質問黃竣蔚「我多少次問過你有沒有結婚，你都說沒有」，黃竣蔚於對話中均不否認，顯然黃竣蔚有刻意隱瞞其已婚之事實，與前開112年1月2日錄音對話內容顯示上訴人不知黃竣蔚已婚情節相符；且前開上訴人與黃竣蔚間112年1月2日LINE通訊，上訴人稱「我很擔心，你叫我說：我知道你結婚，但實際上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成為她反過來處理我的主因…甚至在想到底要不要私訊他小號…跟她解釋我根本不知情」，黃竣蔚無反對表示（見原審卷第203頁），上訴人提出其與黃竣蔚間112年1月11日LINE通訊，黃竣蔚稱「對不起，我的不誠實讓你遇到這種事情…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上訴人稱「你有告訴她我不知道你結婚這件事嗎」，黃竣蔚稱「沒有」，上訴人稱「為何不說」，黃竣蔚稱「在挽回的過程，我盡量避免提到你…」，有該LINE通訊畫面在卷可佐（見本審卷第59-61頁），亦均與前開112年1月2日錄音對話內容顯示上訴人不知黃竣蔚已婚情節相符，證人黃竣蔚復證稱其與上訴人串通錄音僅112年1月2日錄音一次等語（見原審卷第180頁），則何以黃竣蔚與上訴人其他多次對話亦顯示上訴人不知黃竣蔚已婚？具見證人黃竣蔚證稱上訴人所提112年1月2日錄音內容係其與上訴人於錄音前套好故為不實陳述等語，與實情不合，不足採信。基此，尚難認為上訴人於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 　5.又被上訴人主張依現場錄影截圖照片，可見黃竣蔚桌上有女 性化妝鏡子、指甲油及粉色首飾盒，可證上訴人知悉黃竣蔚已婚等語，並提出照片為證（見本審卷第109-111頁）。惟依相片顯示，桌上有鏡子、瓶罐及粉色盒，不能憑認專供女性使用，更不能以此推認上訴人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 　6.被上訴人聲請向軍方調取上訴人職務及經歷，用以證明上訴 人擔任軍職人事，清楚軍眷繳納健保費規定，知悉黃竣蔚已婚事實等語。查，上訴人前係陸軍步兵第302旅步一營步二連中士班長，役別為領導常備士官，歷任職稱為學生、測量計算、副班長、班長、研究生、班長，有陸軍步兵第302旅113年8月28日陸十虎人字第1130121403號函附個人電子兵籍資料及桃園市後備指揮部113年10月17日後桃園管字第1130015966號函附退除官兵服務軍職經歷證明在卷可參（見本審卷第137-141、183-185頁）。另上訴人服役期間曾任職連隊人事業務，但未接觸軍眷繳納健保費事宜，且上訴人與黃竣蔚隸屬不同單位，有陸軍步兵第302旅113年10月30日陸十虎法字第1130151259號函附兵籍表在卷可參（見本審卷第199-203頁），無從證明上訴人擔任軍中人事經辦軍眷繳納健保費業務，而得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 　7.證人即被上訴人兄長魏睿成證稱：當天我請他們進去5分鐘 自己溝通，我不知道他們講什麼，等他們二人穿好衣服之後，有進去問上訴人是否知道黃竣蔚已婚，上訴人說知道，是我姐姐魏嘉伶問的，詢問上訴人是否知道黃竣蔚是否已婚，上訴人點頭說我知道等語（見本審卷第157頁），僅重覆證述被上訴人所提出錄影光碟及對話譯文顯示之當場情形，然參酌前述，上訴人表示知悉，乃受黃竣蔚之指示而為，不能確切證明上訴人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不能憑為被上訴人有利認定依據。 　8.被上訴人提出黃竣蔚臉書111年11月6日臉書發文「跟岳父ch ill一下」並附其與岳父合照（見本審卷第216頁），然此部分之貼為並無上訴人閱覽紀錄，不能證明上訴人知悉黃竣蔚已婚。被上訴人又舉上訴人提出其與黃峻蔚111年12月26日通訊畫面（見本審卷第217頁），上訴人稱「也要看活動吸不吸引我」，黃竣蔚稱「我不吸引你嗎」，上訴人稱「哈哈哈、不會只吃一頓早餐吧」，黃竣蔚稱「上禮拜是你有事不然怎會只有一頓早餐」，上訴人稱「不過我想看跨年煙火，可以帶我去嗎？長這麼大還沒真的在戶外看到跨年煙火，都只看電視裡的」，並主張上開對話有明顯性暗示言與內容，且係上訴人主動邀約黃竣蔚，故上訴人非不知悉黃竣蔚已婚等語。然依上訴人與黃竣蔚111年12月26日通訊畫面內容，係黃竣蔚主動向上訴人詢問跨年假期有無安排，因黃竣蔚無具體規劃，上訴人始提議到水湳中央公園看跨年煙火，綜觀雙方對話內容，如同一般年輕朋友社交往來，並無顯示有何異常交往或男女情愫，有該通訊畫面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145-152頁），不能證明上訴人知悉黃竣蔚已婚。 　9.再按當事人主張之事實，經他造於準備書狀內或言詞辯論時 或在受命法官、受託法官前自認者，無庸舉證，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定有明文。是以，自認為當事人對於他造主張不利於己之事實，於訴訟上承認其為真實之行為。至訴訟外所為承認之陳述，並非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規定之自認，充其量僅得做為證據斟酌之。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112年1月2日凌晨黃竣蔚當場詢問上訴人是否知悉其已婚時，表示知道，屬訴訟外自認，上訴人不得撤銷自認等語，並非可採。10.此外，被上訴人就上訴人於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並未再舉何證據證明，揆之首揭說明，即難認為其主張上訴人於行為時知悉黃竣蔚已婚之事實為真正。 ㈡上訴人所為不該當侵害被上訴人配偶權： 　1.上訴人於行為時既不知悉黃竣蔚與被上訴人結婚之事實，自 無侵害被上訴人配偶權之故意。又依前開112年1月20日對話內容，上訴人聽聞黃峻蔚告知伊有幫被上訴人繳付健保費，因覺有異曾詢問黃峻蔚緣由，黃峻蔚故意隱瞞其已婚而得代繳被上訴人健保費，且上訴人於前開對話中多次質問黃峻蔚，其前多次詢問黃峻蔚是否已婚，黃峻蔚均稱沒有，黃峻蔚於對話中均不否認，益見黃峻蔚確有故意隱瞞其已婚之事實。黃峻蔚既有刻意隱瞞已婚事實，上訴人復因不諳法規而未加以查察確認，難認有違反應注意之事項，上訴人因此不知黃峻蔚已婚而與其交往踰矩，不能認為上訴人有何過失。 　2.被上訴人既未舉證證明上訴人有何故意或過失侵害其基於配 　　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賠償精神慰撫金， 　　即屬無據。 七、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 段、第3項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此部分判命上訴人如數給付，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此部分之原判決，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7 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1　　日 　　　　　　　　　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許石慶 　　　　　　　　　　　　　　　　　　法　官　簡佩珺 　　　　　　　　　　　　　　　　　　法　官　熊祥雲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1　　日 　　　　　　　　　　　　　　　　　　書記官　林卉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