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猥褻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29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吳奕賢 選任辯護人 郭子誠律師 上列被告因強制猥褻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 第2376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犯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擾罪，共伍罪， 各處拘役參拾日，均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拘役如易科罰金， 罰金如易服勞役，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拘役壹佰 貳拾日，併科罰金新臺幣玖萬元，拘役如易科罰金，罰金如易服 勞役，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其他被訴部分無罪。 　　事　實 一、乙○○係址設臺南市○區○○街000號「○○國際芳香療法學院」（ 登記：○○國際企業社）○○店（下稱○○學院大○店）之負責人，代號BN000-H110030號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詳卷，下稱甲女）則為○○學院之實習員工，並擔任芳療師。詎乙○○竟意圖性騷擾，分別基於性騷擾之犯意，於110年2月至5月間，在○○學院○○店，乘甲女不及抗拒之際，徒手對甲女為拍打臀部、摟腰或觸摸大腿等騷擾行為，共計五次。嗣甲女不甘受辱，乃報警處理而查獲上情。 二、案經甲女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五分局報請臺灣臺南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證據能力： 　㈠本案檢察官所舉用以證明被告乙○○犯罪之各項證據，其中： 　　⒈證人林○汝、鄭○薰（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詳卷）於警詢中所 為之陳述，乃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所為之陳述，且查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5各項、款所列情形，依同法第159條第1項之規定，不得作為證據。 　　⒉卷附被告與甲女及其家屬通話紀錄文字檔一份，被告否認 其證據能力，而檢察官並未就該文字檔與錄音內容是否相符聲請勘驗，本院無從確認該通話紀錄文字檔之正確性，此等派生證據自不得作為證據。 　㈡其餘本判決所引用之各項供述證據，均未據被告爭執證據能 力，且迄至本案辯論終結，亦未就證據能力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供述證據作成當時，既非受違法詢問，亦無何影響被告或證人陳述任意性之不適當情況，所供、所證內容復與本案事實有相當之關聯性，亦無其他可信度明顯過低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第159條之5之規定，前揭被告及證人於警詢、偵查中所為之供、證內容均有證據能力。 　㈢至本判決引用之各項非供述證據，均非違背法定程序取得， 依同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 二、得心證之理由：　　 　㈠訊據被告矢口否認有何被訴性騷擾之犯行，而選任辯護人辯 護意旨則以：依告訴人所陳，可知告訴人係於離職當日，對被告表示可否改以拍手方式，以此而論，或告訴人事後或有對被告表達不願之意，然無論係告訴人自身或證人鄭○薰所證情節，均可知被告行為外觀所呈現者，乃一打鬧行為，而告訴人並未表示不適，故被告主觀上認為此係其與員工之互動方式，即便其行為確有不當，然主觀上應無性騷擾之犯意，請依法為無罪判決之諭知等語。 　㈡惟上開犯罪事實，業據告訴人甲女於偵查中具結證述在卷（ 偵卷第116至117頁），並於本院審理中到庭具結證稱：被告平日講話就會拍屁股，沒有其他人在時就會叫我坐他的腿上；拍屁股的頻率大概每一天見面幾乎都會，最後一次是110年5月16日離職當天，也就是疫情第三級警戒最嚴重的時後，被告也是拍屁股、摸腰，被告平常也會用摸我的腰、屁股的方式跟我打鬧，我會不舒服，甚至有一次直接抓他的手說我們改成拍手不要拍屁股，但他裝作沒聽到，另外他是老闆我也不敢說什麼；我之前都是用閃躲的方式，之後因為被告頻繁的拍，我才用手抓；又店內很多同仁都被被告拍過屁股或摟腰，我們儘量不讓其他同事與被告單獨相處，一起上班的話會互相照應等語（本院卷第177至178、183至185、191至192頁）；核與證人即○○學院○○店實習生林○汝於偵查中證稱：其於109年8、9月至同年11月在該店實習期間，曾見過被告拍告訴人屁股，且未經告訴人同意就摸告訴人頭髮，並見過告訴人閃躲等語（偵卷第80頁），以及證人即○○學員○○店員工鄭○薰於本院審理中證稱：其於109年3月至110年5、6月任職期間，多次見被告碰觸告訴人屁股、腰或者肩頸部位，此時雖看似打鬧，但可見告訴人想要離開，告訴人私下亦曾對其表示「不舒服」等語（本院卷第160至162頁）。參以被告於偵查中對證人林○汝所證情節稱：「林○汝說上開我對告訴人的行為，那是她與我的互動，我也有提出相處影片給貴署參考，我會打她們，她們也會打我，那應該叫做打鬧」等語（偵卷第81頁）。則綜合告訴人及證人林○汝、鄭○薰三人證詞及被告於偵查中上開陳述內容，可知被告確有對告訴人為拍打臀部、摟腰或觸摸大腿等肢體接觸行為。 　㈢被告雖辯稱其對告訴人所為僅屬「打鬧」，而辯護人亦以此 為由，認被告無性騷擾之犯意。然本案案發當時，被告為年近50歲之成年男性，且為事業負責人，顯然具有相當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且被告並未領有智能障礙之相關證明，其對不同性別間身體界線之理解，顯然不應較任何智識程度正常之成年男性為低。衡以被告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被告對於觸摸其他女性之臀部、腰部、大腿等私密部位，足以使人產生性的聯想，並且使人不快等情，顯無不知之理。又辯護意旨雖謂告訴人直至離職前始有拒絕之意思，言下之意似認被告在此之前被告不知其行為違反告訴人意願，然告訴人對於被告觸碰臀部、大腿、摟腰等舉動，均有閃躲之動作，此業據告訴人、證人林○汝、鄭○薰一致證述如上，被告既無視力障礙，對於眾人均可見之告訴人閃躲動作亦無視而不見之理。則被告既可知其行為足以使人產生性方面之聯想並使人不快，亦見告訴人對其觸碰臀部、大腿及摟腰之行為有閃躲動作，顯見該等行為已違反告訴人意願，被告明知上情，仍繼續為之，其有性騷擾之意圖及故意，甚為顯明。被告空言否認，不足採信。至被告於本院審理中改稱係持紙捲拍打，並非用手云云，與其先前自身陳述內容不符，顯係臨時杜撰，不足為有利之認定。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 　㈠被告行為後，性騷擾防治法全文於112年8月16日修正公布， 除第7條第2、3 項、第14至24、27條、第28條第2項及第30條自113年3月8日施行外，其餘條文自112年8月18日施行。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原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而修正後同條項則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二條第二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比較修正前後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規定，修正後刪除選科之罰金刑，僅能併科，且增列利用權勢加重其刑之規定，對本案被告並非有利，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適用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規定。 　㈡是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 擾罪，被告前後五次性騷擾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 四、量刑： 　　審酌被告身為事業負責人，竟未謹守男女份際，於職場違反 告訴人意願任意觸摸其臀部、大腿、腰部等部位，且於告訴人多次閃躲拒絕之情況下，仍明知故犯，惡性非輕；又被告犯後仍矢口否認犯行，辯稱打鬧云云，毫無悔意，犯後態度不佳；兼衡其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諭知拘役如易科罰金、罰金如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另審酌被告犯罪時及犯罪後態度所反應之人格特性、罪數、罪質、犯罪期間、各罪之具體情節、各罪所侵害法益之不可回復性，以及各罪間之關聯性；兼衡刑罰經濟及恤刑之目的，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所示，並諭知拘役如易科罰金、罰金如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貳、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乙○○基於強制猥褻之犯意，於109年1月 中旬至2月初某日21時許，在○○學院○○店芳療室，以對甲女指導「身體客製按摩服務」為由，按摩甲女之下半身，並於過程中未經甲女之同意，掀開甲女下半身圍住之大毛巾並徒手碰觸甲女之臀部、大腿內側、胸部及下體等處，經甲女伸手將其推開後仍未停手，以此方式對甲女實施猥褻行為。因認被告另涉有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亦即須有補強證據資以擔保其陳述之真實性，自不得僅以告訴人之陳述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所謂補強證據，係指除該陳述本身之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且該必要之補強證據，須與構成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之證據，非僅增強告訴人指訴內容之憑信性。是告訴人前後供述是否相符、指述是否堅決、有無攀誣他人之可能，其與被告間之交往背景、有無重大恩怨糾葛等情，僅足作為判斷告訴人供述是否有瑕疵之參考，因仍屬告訴人陳述之範疇，尚不足資為其所述犯罪事實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575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上開強制猥褻罪嫌，係以被告之供述、 告訴人之指述、證人林○汝、鄭○薰之證詞、卷存商業登記基本資料、性騷擾事件申訴書、臺南市政府社會局就本案所為性騷擾再申訴案決議書，以及告訴人所提出其與被告間通話錄音及通話文字檔，為其論據。訊據被告固坦承有單獨對甲女為按摩指導，且甲女曾有一次忘記穿內褲，全身赤裸等情，然仍否認有何被訴強制猥褻犯行，辯稱：並無公訴意旨所指強制猥褻犯行等語。 四、查公訴意旨所舉用以證明被告涉有強制猥褻犯行之證據，其 中關於卷存商業登記基本資料、性騷擾事件申訴書、臺南市政府社會局就本案所為性騷擾再申訴案決議書，均與被訴強制猥褻犯行無關，而告訴人所提出其與被告間通話文字檔，被告否認證據能力，不能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之依據。況，上述文字檔內容，亦無任何被告自承被訴強制猥褻行為之對話，是亦無勘驗錄音光碟以進一步確認內容之必要。至證人林○汝於警詢及偵查中、證人鄭○薰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固均證稱多次親見被告對甲女為碰觸臀部等性騷擾行為，然就上開被訴強制猥褻犯行而言，證人林○汝、鄭○薰均未在場親見，其二人關於性騷擾部分之證詞充其量僅與被告之品行相關，仍與被訴強制猥褻之犯罪事實無涉，是無從據為告訴人證詞之補強。 五、告訴人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雖明確指述被告確有公訴意旨 所指強制猥褻犯行，本院綜合全案卷證資料，亦未見告訴人指述有何瑕疵，然補強證據既為最高法院相關判決意旨明確要求，則於全案確實無任何補強證據之情況下，即無從僅憑告訴人單一指述，逕認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強制猥褻犯行。況，依告訴人證詞內容，於被告對告訴人進行按摩教學時，確實有告訴人忘記穿內褲而全身赤裸，由被告為告訴人按摩，然並未發生告訴人所指強制猥褻行為之狀況（本院卷第186頁），此與被告之辯解相符（本院卷第48、206、208、211至212頁），則告訴人全裸接受被告按摩指導之次數既非單一，且其中亦有不構成強制猥褻之情形，是亦無從以被告坦承曾在告訴人全裸之情況下為告訴人按摩之供述，做為告訴人證詞之補強。 六、綜上所述，本案並無任何積極證據足以補強告訴人指述之犯 罪事實，參照前引最高法院判決意旨，爰依法就此部分為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 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信勇提起公訴，檢察官李政賢、甲○○到庭執行職 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9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孫淑玉 　　　　　　　　　　　　　　　　　　　法　官 李俊彬 　　　　　　　　　　　　　　　　　　　法　官 周紹武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 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卓博鈞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9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 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 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 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