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1874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巧雯 選任辯護人 高亦昀律師 上列被告因傷害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202 2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傷害罪，處有期徒刑參月。 　　事　實 一、乙○○為成年人，係址設臺南市○○區○○路0段000巷000號之「 臺南市私立仁仁森林幼兒園」（下稱本案幼兒園）之教保服務人員，具11年幼教工作執業經驗，與兒童周○佑（民國0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間係老師、幼童照護關係。乙○○於112年6月1日11時35分許至同日11時50分許止，在上址仁仁森林幼兒園2樓安徒生班教室內，因見周○○無故手持鉛筆1枝，刺其座位旁之地墊，一時怒意上湧，竟基於成年人故意對兒童傷害之犯意，徒手將周○○之右手按壓在地板上，並奪過周○○用以刺地墊之鉛筆，朝周○○右前臂上方刺數下，造成周○○因而受有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等傷害。嗣於同日18時20分許，周○○之母蔡○○前往本案幼兒園接周○○下課時，經乙○○告知周○○右前臂之傷勢，遂於離開本案幼兒園後詢問周○○原委，周○○方如實告以上情，蔡○靜遂於翌（2）日9時8分許帶周○○前往就醫並報警處理，始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周○○之母親蔡○○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報告暨 周○○之父周○○告訴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程序部分 　㈠按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除兒童及少 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以下簡稱兒少保障法）第69條第1項第3款或其他法律特別規定之情形外，不得揭露足以識別前項兒童及少年身分之資訊，兒少保障法第69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被害人周○○於案發時為未滿12歲之兒童，依上開規定即不得揭露其身分之資訊；而關於告訴人即周○佑之母蔡○○、周○○之父周○○之真實姓名，亦屬足以識別告訴人周○○身分之資訊，應一併保密，均不予揭露，合先敘明。 　㈡證據能力之判斷 　⒈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定有明文。查本判決所引用具有傳聞證據性質之資料，業經檢察官、被告乙○○（下稱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中，均明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71頁至第72頁），本院審酌各該證據作成時之客觀環境及條件，均無違法不當取證或明顯欠缺信用性之情形，作為證據使用皆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自有證據能力。 　⒉至其餘卷內所存、經引用之非供述證據，與本件待證事實均 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或有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形，亦經本院於審判期日合法踐行證據調查程序，由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互為辯論，業已保障當事人訴訟上之程序權，依同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解釋，本院均得採為證據。 二、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有於上開時間，發現被害人周○○持鉛筆刺 地墊，亦不否認有取走被害人所持鉛筆等情，惟否認有何傷害被害人之行為，先辯稱：我沒有傷害被害人，當時我只有握住被害人的手，制止被害人持鉛筆刺地墊的行為，並請被害人冷靜，我是後來才發現被害人的右前臂有傷，被害人跟我說是媽媽沒有幫他剪指甲等語；復辯稱：我當時是有拿鉛筆在空氣劃1下作為示範，我不確定是劃哪裡或劃哪隻手，也不確定鉛筆有無接觸到被害人的手，可能是在被害人手臂位置，但是被害人並未因此受傷，被害人右前臂的傷口也不是我造成的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如被害人已持鉛筆反覆戳地墊，筆芯應已十分頓挫，倘被告有持上開鉛筆戳刺被害人手部，力道應屬相當大，應會造成深層的孔洞型傷口並殘留石墨痕跡，不會如照片所示係呈現弧形或線型傷口；且若被告係持頓挫之鉛筆戳刺被害人手臂，被害人勢必因疼痛難以忍受，而有大哭或大叫之反應，惟本案並未如此；又本案前經函詢為被害人診治之急診醫師曹鈞涵醫師，亦無法明確確定被害人傷口成因，被害人所受傷勢亦有可能係被告控制被害人時抓傷被害人，或被害人自己以指甲造成，是否確為鉛筆戳傷，實有疑義等語。經查： 　㈠被告為成年人，係本案幼兒園之教保服務人員，具11年幼教 工作執業經驗，與被害人間係老師、幼童照護關係。被告於112年6月1日11時35分許至同日11時50分許止，在本案幼兒園2樓安徒生班教室內，因見被害人無故手持鉛筆刺其座位旁之地墊，遂取走被害人刺地墊的鉛筆，並持鉛筆往被害人右前臂做比劃至少1下之動作，嗣被害人於翌（2）日9時8分許經送醫後，診斷有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之傷勢等情，為被告所不否認，核與證人即被害人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見警卷第7頁至第10頁、偵卷第133頁至第136頁）、證人即告訴人蔡○○於警詢及偵查中之指述（見警卷第11頁至第13頁、偵卷第13頁至第18頁、第117頁至第119頁、第133頁至第136頁）、證人即告訴人周○○於偵查中之指述（見偵卷第13頁至第18頁、第117頁至第119頁、第133頁至第136頁）大致相符，並有臺南市安南醫院診斷證明書1份（見警卷第15頁）、案發現場監視器錄影翻拍畫面照片1份（見警卷第17頁至第23頁）、臺南市立安南醫院112年8月24日安院醫事字第1120005226號函文暨所附被害人就診病歷影本1份（見偵卷第29頁至第43頁）、臺南市立安南醫院112年11月7日安院醫事字第1120006661號函文暨所附被害人傷勢照片與醫師回覆內容1份（見偵卷第63頁至第64頁）、臺南市政府教育局112年12月14日南市教特(一)字第1121660306號函文暨所附之本案幼兒園教保服務人員違法事件調查報告、會議記錄及裁處書共1份（見偵卷第71頁、第75頁至第86頁、第90頁至第92頁、第95頁至第96頁）、臺南市立安南醫院112年12月28日安院社字第1120007980號函文暨所附被害人於本院就醫之兒虐通報相關資料1份（見偵卷第99頁第103頁）、被害人右前臂傷勢照片1份（見偵卷第137頁至第143頁）、臺南市政府教育局113年5月20日南市教特(一)字第1130726775號函文暨所附之被害人及被告訪談錄音檔、現場4名幼生資料共1份（見偵卷第163頁、偵卷後牛皮紙袋內光碟共2片）、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勘驗筆錄1份（見偵卷第163頁）在卷可查，上開事實，自均堪先予認定。 　㈡被告確有於案發時、地，持鉛筆戳刺被害人右前臂數下，造 成被害人受有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等傷勢 　⒈經查，於案發後，臺南市政府教育局有派員至本案幼兒園進 行調查，並訪談在場之學生共4名。其中證人A生表示案發地點是積木區，當時被害人用鉛筆戳墊子，後來被害人有哭，因為被告拿鉛筆戳被害人的手，被害人的手想離開，但被告用手抓住被害人，不讓被害人離開等語，經到場之委員請證人A生示範被告當時之動作，證人A生即手持鉛筆做出連續戳手的動作。證人B生則表示，因為被害人拿鉛筆戳地墊，被告就走去被害人的位置，被告有搶被害人的筆；伊和被害人不是好朋友等語。證人C生則稱當時被害人拿鉛筆戳積木區的板子，戳一個洞一個洞，被告就跟被害人說要告訴家長，被害人就哭了，伊有看到被害人手紅紅的，不知道被害人如何受傷的，但伊有聽到被害人在哭，哭很久；被害人會欺負別人，被害人不乖伊會跟老師講等語。證人D生則稱被害人的座位在積木區，因為被害人會弄別人就天天坐在那裏，當時被告走過去看被害人在做什麼，就看到被害人拿鉛筆戳地墊，被告就去處理被害人，並向被害人稱：「你喜歡刺地墊，那你喜歡被刺嗎？」被害人就說：「不喜歡。」伊有看到被告握著被害人的手，握很緊，被害人拿不開，也有看到被告拿鉛筆輕碰被害人的手等語（見偵卷第79頁）。自證人A生、B生、C生、D生之證述觀之，其等均非與被害人關係緊密之朋友，亦未見與被告有何怨隙，尚難認有迴護被害人以誣陷被告之動機；且綜觀上開4名證人即在場學生所述，均大致相符，可知案發當日，確係因被害人在積木區持鉛筆戳地墊，被告始前往處理，並奪過被害人手中之鉛筆，復持鉛筆接觸被害人之手部，後續被害人有哭泣之情形，其中證人A生甚且稱見到被告拿鉛筆反覆戳刺被害人的手，被害人的手想離開，但遭被告用手抓住之情形。 　⒉次觀被害人於警詢時證稱，於案發當日11時40分許，在本案 幼兒園安徒生教室，伊持鉛筆刺地墊，被告遂以一手壓住伊的手，另一手持鉛筆刺伊的手，被告把伊的右手壓很緊，伊拔不出來，刺的過程很痛，刺完後就不會痛了，當天放學時伊母親來接伊，發現伊手臂上的傷，被告就跟伊母親說伊有刺地墊，手上的傷可能是抓伊的時候受傷的，後來伊回家數傷口發現是9下等語（見警卷第7頁至第8頁）；復於偵訊時證稱，伊記得案發時是伊用鉛筆戳地墊，被告就把伊的手壓在地板上，然後用鉛筆戳伊被壓在地上的手，伊會痛也有受傷，被告這樣做是因為伊戳地墊，戳地墊是不對的事情等語（見偵卷第134頁）；而證人即告訴人蔡○○於警、偵訊時均證稱確有於案發當日接被害人放學後，聽聞被害人陳述上開案發經過等語（見警卷第12頁、偵卷第14頁至第15頁），堪認證人即被害人前後所述均屬一致，復與前開4名學生之證述亦均大致相符，且就被告有於奪過被害人手中鉛筆後，持鉛筆戳刺被害人手臂數下乙情，被害人所述與前開A生所述亦高度相符，堪認被告於案發當日，確因見及被害人持鉛筆戳地墊，而奪過被害人手中鉛筆，復有持鉛筆朝被害人手臂戳刺數下之舉。 　⒊再觀被害人傷勢之照片，所受傷勢均集中在右前臂處，有多 處傷口寬度甚細，且呈直線狀，非呈弧狀之情形，有被害人右前臂傷勢照片1份（見偵卷第137頁至第143頁）在卷可查，堪認係有較細或具尖銳端之外物密集戳、刺或劃過被害人右前臂所造成；且經函詢為被害人處理右前臂傷口之急診醫師，亦函覆稱經診視被害人傷勢後，疑似為刺傷之傷口，會診兒科醫師後，傷口看起來是刺傷等語，有臺南市立安南醫院112年11月7日安院醫事字第1120006661號函文暨所附被害人傷勢照片與醫師回覆內容1份（見偵卷第63頁至第64頁），而與前開被害人、證人A生所述被告有以鉛筆尖端戳刺被害人右前臂等語不謀而合，堪認確係因被告持鉛筆朝被害人右前臂戳刺數下，造成被害人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等傷害。 　⒋又參以證人即告訴人蔡○○於警詢及偵訊時證稱，伊去接被害 人放學時，被告告知伊被害人右手受傷之情事，並向伊解釋，被害人案發當日中午用鉛筆刺地墊，被告向被害人稱要把刺地墊的照片傳給伊看，被害人就發脾氣，差點踹到被告，被告也有閃開，可能是在搶筆的過程抓傷被害人，或是同學弄的，但並不清楚傷口實際上如何造成，被告並稱發現傷口時有幫被害人擦藥，詢問被害人傷是怎麼來的，被害人當時回答「媽媽沒有幫我剪指甲還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等語（見警卷第11頁至第12頁、偵卷第14頁），被告亦於本院準備及審理程序均供稱，伊有問被害人手上的傷是怎麼了，被害人便稱是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伊就誤以為是被害人自己造成的抓痕，所以當天告訴人蔡○○來接被害人時，伊就跟告訴人蔡○○說被害人右前臂傷勢，並告知告訴人蔡○○伊有詢問被害人，被害人說是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等語（見本院卷第48頁、第151頁），堪認被告於案發當日放學時，確有告知告訴人蔡○○，伊有詢問被害人手部之傷勢，且經詢問被害人，被害人稱係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等語。然被害人之傷勢不僅有多處，亦有部分呈極細直線狀之情形，業據認定如前，實難認係被害人會不畏痛楚、反覆在自己的皮膚上造成外傷，且上開傷勢均係以指甲造成；縱被害人確曾有上開陳述，被害人實僅表示「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並未稱係自行以指甲摳弄所致，上開傷勢亦可能係其他原因所致。被告既具長達11年之幼教經驗，對於在校發現幼童身上出現不明、多數傷痕，自應詳加詢問，避免幼童可能之不當舉止或排除校園內潛在危險，豈可能單憑被害人所述「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便立即採信並未進一步詳加詢問。且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雖稱，伊之前也常看到被害人身上有瘀青或眼睛紅紅的、貼OK繃等情形，這些傷勢就有可能是被害人自己造成的等語，並提出被告與告訴人蔡○○之LINE對話紀錄擷圖1份（見本院卷第125頁至第132頁），佐證被告先前確曾多次以LINE傳訊息詢問告訴人蔡○○，確認被害人身上之瘀青、眼睛旁紅點等傷勢均係被害人在家中造成之情。然自上開對話紀錄亦可知，於本案發生前，倘被告在被害人身上發現傷勢，均會告知家長，並詳加詢問造成傷口之原因，本次卻未見被告有相類之舉；況在場證人即本案幼兒園老師葉佩汾亦於警詢時表示，先前並未在被害人身上看過不正常的傷口等語（見警卷第48頁），被告亦於本院審理時，自承先前並未在被害人身上發現類似傷勢等語（見本院卷第153頁），益徵被害人該次傷勢與過往相較實不尋常，被告本應詳加詢問被害人係何時、在何處、以何方式造成本案傷勢等細節，或拍攝照片傳送予被害人之家長以進一步確認，豈會於本次發現被害人右前臂有多處傷勢時，僅憑被害人一句「媽媽沒有幫忙剪指甲」之模稜兩可說法，即全盤接受，並以此說法告知家長，反而可徵被告實已明知被害人右前臂傷勢之由來，卻企圖以被害人自己之說法，掩蓋上開傷勢係被告持鉛筆戳刺所造成之實。被告確有於案發時、地，持鉛筆戳刺被害人右前臂數下，造成被害人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等傷害乙節，堪以認定。 　㈢被告及辯護人其他答辯不可採之理由 　⒈被告雖辯稱伊於案發後有拿鉛筆戳自己的手，試試看是否會 有類似的傷痕，但都是圓圓的，不是一條一條的，所以伊一直以為這是抓傷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如被害人已持鉛筆反覆戳地墊，筆芯應已十分頓挫，倘被告有持上開鉛筆戳刺被害人手部，力道應屬相當大，而造成深層的孔洞型傷口並殘留石墨痕跡，不會如照片所示係呈現弧形或線型傷口等語。然既被告係持鉛筆戳刺被害人手臂，造成傷口，被害人勢必感到疼痛，自不可能將手臂放置在地上任憑被告戳刺，且成年人與幼童之力量十分懸殊，在被害人手臂遭被告壓制在地之情況下，縱被害人掙扎亦難以掙脫，僅能微幅貼地移動，即可能導致傷勢呈現弧狀、線狀之情形，未必會呈孔洞狀。而被告於警詢及偵訊時，均供稱伊於案發當日中午午休時，有幫被害人擦藥等語（見警卷第4頁、偵卷第16頁），證人即告訴人蔡○○亦於偵訊時證稱，伊案發當天去接被害人時，被告說案發當日下午有幫被害人擦藥等語（見偵卷第14頁），堪認被告於事發後，即已對被害人右前臂傷口做處理並擦藥，極可能於照護傷口之過程中，使石墨痕跡遭洗去，而未在傷口上殘留明顯之黑色部分；再者，照片受限於光線、畫質、沖洗品質等因素影響，縱傷口上仍有較淡之石墨痕跡，亦未必能呈現在照片上，難認被告及辯護人前開所辯為有理由。 　⒉辯護人復為被告辯護稱，被告向來均十分關心被害人，被告 並無傷害被害人之動機，且本案幼兒園內其他家長亦對被告均十分肯定，被告並非素行不良之老師等語。然縱被告並非素行不良之老師，平時亦會關心被害人，亦無從認被告即不會因一時情緒失控，即有傷害被害人之舉，辯護人上開辯護自無足採。 　⒊辯護人又為被告辯護稱，如被告係持頓挫之鉛筆戳刺被害人 手臂，被害人勢必因疼痛難以忍受而有大哭或大叫之反應，惟本案並未如此，應可認被告並未持鉛筆戳刺被害人等語。然本案發生時，確有其他在場之學生聽聞被害人於案發後哭泣，且哭很久等情，業如前述；且在場證人即本案幼兒園老師葉佩汾亦於警詢時表示，當天伊有聽到被害人的哭聲等語（見警卷第48頁），應非如辯護人所述，被害人於案發時並未有哭泣之舉，辯護人上開所辯，亦難憑採。 　⒋辯護人再為被告辯護稱，本案前經函詢為被害人診治之急診 醫師曹鈞涵醫師關於本案傷勢之情形，醫師函覆稱疑似刺傷，但無法確定是鉛筆；嗣再度函詢，則稱無法確定為抓傷，既然連專業外科醫師亦無法明確確定被害人傷口成因，則被害人所受傷勢亦有可能係被告控制被害人時抓傷被害人所致，或被害人自己以指甲造成，是被害人所受傷勢是否為鉛筆戳傷，實有疑義等語。而上開函覆，固有臺南市立安南醫院112年11月7日安院醫事字第1120006661號函文暨所附被害人傷勢照片與醫師回覆內容1份（見偵卷第63頁至第64頁）、臺南市安南醫院安院醫事字第1130007310號函文1份（見本院卷第111頁至第113頁）在卷可查，然綜觀上開函覆，醫師實係認傷口經目視可能為刺傷，僅係無法確認是否鉛筆所造成；嗣經本院函詢是否可能為指甲抓傷或劃傷，始函覆無法確定為抓傷等語，反而可認醫師係判斷被害人之傷勢可能為刺傷，而無法判斷是否為被告所辯之指甲抓傷或劃傷，實難憑上開函覆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㈣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罪 科刑。 三、論罪科刑之理由 　㈠查被告為本案行為時係成年人，被害人則為106年8月間出生 之兒童，於本案發生時年僅5歲多，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77條第1項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傷害罪，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 　㈡被告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在同一地點，持鉛筆戳刺被害人數 次，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身為本案幼兒園之教保 服務人員，應本其專業，盡責照護、教育本案幼兒園內之學生，竟因一時情緒失控，持鉛筆戳刺反抗能力甚微之被害人，所為實值非難，且事後先全盤否認有何持鉛筆戳刺被害人之舉，嗣又改辯稱僅係持鉛筆示範而輕戳1下，犯後態度亦難謂佳；惟念及被告於本院審理時稱願意一次給付賠償金新臺幣25萬元，尚非全無彌補之意，惟因與告訴人二人主張之賠償金數額仍有落差，致未能成立調解或和解乙節；並審酌被告係一時失控而有本案犯行，過去並非全無關心被害人之舉、被告以鉛筆戳刺之方式傷害被害人之手段、被害人因被告犯行受有右前臂多處開放性淺層小傷口傷勢等節；暨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所陳之教育程度、職業、收入、家庭經濟狀況、無前科之素行（因涉及個人隱私，故不揭露，詳見本院卷第156頁、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㈣又被告所犯之傷害罪，法定最重本刑原為有期徒刑5年，因有 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罪之情形而加重其刑，且係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故加重後其法定本刑已逾有期徒刑5年，無從依刑法第41條第1項前段規定易科罰金，附此敘明。 四、不予宣告沒收之說明 　　查未扣案鉛筆1枝，雖為供被告犯本案犯罪所用之物，本院 考量並無事證可證上開物品現仍存在，且上開物品取得容易，價值不高，復非違禁物，於日常生活中取得亦屬容易，刑法上之重要性低，既未據扣案，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併予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昆璋提起公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5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黃琴媛 　　　　　　　　　　　　　　　　　　　法　官　陳鈺雯 　　　　　　　　　　　　　　　　　　　法　官　謝　昱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 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周怡青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5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 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 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 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從其規定。 對於兒童及少年犯罪者，主管機關得獨立告訴。 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 下罰金。 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 ；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 卷目】 1.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南市警三偵字第1120369647號卷（ 警卷） 2.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20222號卷（偵卷） 3.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1874號卷（本院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