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2208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明輝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 法院112年度審訴字第2865號，中華民國113年1月24日第一審判 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22574號、第 2281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未宣告沒收部分撤銷。 上開撤銷部分，未扣案之洗錢財物新臺幣肆佰參拾玖萬貳仟玖佰 陸拾參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 其價額。 其他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本院審理範圍 　　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 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明文。查上訴人即檢察官於上訴書及本院審理時明示僅就沒收部分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21、22、86、178、303頁）；復觀諸被告林明輝（下稱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明示僅就原判決之量刑部分一部上訴（見本院卷第303頁），故本院僅就原判決關於刑及沒收部分進行審理，檢察官及被告未表明上訴之其他部分則不屬本院審判範圍，合先敘明。 二、上訴意旨 　㈠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告訴人陳素雲、劉建利（下除個別提 及外，合稱告訴人2人）遭詐騙之新臺幣(下同)810萬元匯入被告申辦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北新分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經詐欺集團成員陸續提領後，本案帳戶尚存439萬3,563元，該餘款為被告幫助犯一般洗錢罪，幫助掩飾、隱匿並收受、取得之財產上利益，自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又被告雖將本案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密碼、網路銀行帳號密碼資訊交付詐騙集團成員，然被告為本案帳戶之所有權人，難認完全無管領及支配力，而得宣告沒收等語。 　㈡被告上訴意旨略以：被告犯後坦承犯行，且前無詐欺或洗錢 等前案紀錄，當時是為了應徵工作，才把本案帳戶資料交給他人。原審量刑過重，請審酌上情，從輕量刑等語。 三、本院之判斷 　㈠原判決基於本案犯罪事實之認定，論被告係犯刑法第30條第1 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且係以一行為觸犯上開2罪，依想像競合犯從一重之幫助洗錢罪處斷。本院依上開犯罪事實及法律適用，對於被告量刑部分為審理，先予敘明。 　㈡關於刑之加重、減輕事由　　 　⒈不應依累犯規定加重其刑　　　 　　被告前①因施用毒品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5年度審 訴字第847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7月、3月，並經本院以106年度上訴字第38號、最高法院以106年度台上字第1105號判決駁回上訴確定，嗣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6年度聲字第1577號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8月確定；②因施用毒品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6年度審訴字第378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11月確定；③因施用毒品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6年度審訴字第599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9月確定，上開②、③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7年度聲字第340號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7月確定，與上開①案件接續執行後，於民國108年5月13日因縮短刑期假釋出監付保護管束，嗣於108年6 月26日保護管束期滿未經撤銷視為執行完畢等情，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其於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故意再犯本件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依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所示，法院應區分行為人所犯情節，裁量是否依刑法第47條第1項之累犯規定加重本刑，以避免因一律加重最低本刑，致生行為人所受刑罰超過其所應負擔之罪責，其人身自由因此遭受過苛之侵害，而不符憲法罪刑相當原則及比例原則。本院衡酌被告行為之不法內涵與罪責程度，考量被告雖有前案紀錄，然構成累犯之罪名與本案罪質不同，且犯罪手段、動機顯屬有別，於其所犯罪名之法定刑度範圍內，審酌各項量刑事由後，已足以充分評價被告所應負擔罪責，認被告尚無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最低本刑之必要，爰裁量不予加重其刑。 　⒉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關於偵查、審判中自白減輕其刑之 規定，先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同月16日生效，後於113年7月31日又再次修正公布，同年8月2日生效施行。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下稱行為時法)，112年6月14日修正後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下稱中間時法)，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則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下稱現行法)，經綜合比較上開行為時法、中間法、現行法可知，立法者持續限縮自白減輕其刑之適用規定，中間時法及現行法都必須要行為人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且現行法增列「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條件，始符減刑規定，相較於行為時法均為嚴格，是中間時法及現行法之規定，均未較有利於被告，自應適用行為時法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查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就其所犯本案洗錢罪部分均自白犯罪（見偵22574卷第516頁、原審卷第88頁、本院卷第303、305頁），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 　⒊被告以幫助之意思，參與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為幫助犯， 依刑法第30條第2項之規定，依正犯之刑減輕之，並依刑法第70條規定遞減其刑。 四、關於刑上訴部分之判斷 　㈠按法院對於被告為刑罰裁量時，必須以行為人之罪責為依據 ，而選擇與罪責程度相當之刑罰種類，並確定與罪責程度相稱之刑度。縱使基於目的性之考量，認定有犯罪預防之必要，而必須加重裁量時，亦僅得在罪責相當性之範圍內加重，不宜單純為強調刑罰之威嚇功能，而從重超越罪責程度為裁判，務求「罪刑相當」。且在同一犯罪事實與情節，如別無其他加重或減輕之原因，下級審量定之刑，亦無過重或失輕之不當情形，則上級審法院對下級審法院之職權行使，原則上應予尊重（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2446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原審以被告犯行明確，並審酌被告將金融帳戶資料交予他人 供詐欺犯罪使用，使告訴人2人遭受財物損失，並使不法之徒藉此輕易於詐騙後取得財物，致檢警難以追緝，影響社會秩序之安定甚鉅，殊無足取，惟考量被告犯後坦承犯行，已與告訴人劉建利調解成立，然尚未與告訴人陳素雲達成和解，兼衡其素行、職業、教育程度、家庭經濟與生活狀況，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程度、告訴人等所受損害程度等一切情狀，於法定刑度內，予以量定，客觀上並無明顯濫用自由裁量權限或輕重失衡之情形，復已將被告上訴意旨所陳之犯後態度、動機、情節、和解狀況等事由考量在內，核無逾越法定刑度，或濫用自由裁量權限之違法或不當之情事。且於本院審理期間，前述量刑之考量因素亦無實質變動，自難認原判決就該犯罪所處之宣告刑及定應執行之刑，有何被告所指量刑過重之情事。本院綜合以上各情，認原審所處之宣告刑尚稱允當，被告指摘原審量刑過重，請求從輕量刑，實非可採。 　㈢綜上，被告以前詞提起上訴，並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關於犯罪所得沒收部分之判斷 ㈠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刑法第2條第2項、第11條分別定有明文。是有關沒收應逕行適用裁判時之法律，無庸為新舊法之比較適用。次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洗錢防制法關於沒收之規定，固為刑法關於沒收之特別規定，應優先適用，至若上開特別沒收規定所未規範之補充規定，諸如追徵價額、例外得不宣告、酌減沒收或追徵等情形，洗錢防制法並無明文規定，仍應適用刑法總則相關規定。 　㈡觀諸本案中國信託銀行帳戶交易明細，可知告訴人2人受騙匯 款共計810萬元（計算式：150萬元＋150萬元＋150萬元＋150萬元＋150萬元＋55萬元＋5萬元＝810萬元）至本案帳戶後旋遭該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提領或轉匯，然於本案帳戶內尚餘439萬3,563元未及提領而尚留存於該帳戶內，有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在卷可憑（見偵22815卷第25至47頁），經扣除被告行為前之原有餘額600元後，本案帳戶內未遭提領之439萬2,963元，因該帳戶屬被告所有，仍在被告掌控中，且未扣案，應依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但書、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另就已遭提領部分，因非歸被告所有，亦未為被告所管領支配，倘依上開規定宣告沒收，容有過苛之虞，故不予宣告沒收。至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稱：本案帳戶裡的錢是我的工程商業所得云云，然並未舉證以實其說，僅空言指稱本案帳戶內之款項是其所有之工程款等語，實屬無據，自無可採。 　㈢原審僅敘明本案無從依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 ）規定宣告沒收之理由，未及審酌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義務沒收規定，容有未洽。檢察官提起上訴，據此指摘原判決關於沒收部分不當，就前述439萬2,963元部分，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此範圍之沒收部分予以撤銷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檢察官其他沒收之上訴部分（600元），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8條、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鄭東峯提起公訴，檢察官林珮菁提起上訴，檢察官 黃錦秋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6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柏泓 　　　　　　　　　　　　　　　　　　　法　官　葉乃瑋 　　　　　　　　　　　　　　　　　　　法　官　錢衍蓁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筱惠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6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 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 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