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268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隆鈞 選任辯護人 李惠暄律師 王世品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 2年度金訴字第1268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026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撤銷。 林隆鈞所犯共同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捌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 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理　由 一、本院審理之範圍 　㈠按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 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本案僅上訴人即被告林隆鈞（下稱被告）提起上訴，檢察官並未上訴，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明示僅就原判決科刑部分提起上訴，對於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均不上訴等語（本院卷第76、104頁），是依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本案上訴效力僅及於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其他關於犯罪事實、罪名、沒收部分，自非被告上訴範圍，而不在本院審理範圍，惟本院就科刑審理之依據，均引用原判決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合先敘明。 　㈡被告經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所犯法條部分，固均非本院審 理範圍。惟本案既屬有罪判決，且科刑係以犯罪事實及論罪等為據，故本院就科刑部分之認定，係以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實、所犯法條為依據。至於被告經原審認定所犯共同洗錢罪部分，雖因洗錢防制法於民國113年7月31日經修正公布，自同年8月2日起施行，將修正前第14條之條次變更為修正後第19條，新法復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否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以上，區分不同刑度；然因新舊法對於洗錢行為均設有處罰規定，且原判決有關罪名之認定，非在本院審理範圍，則本院自無庸就被告所犯罪名部分之新舊法進行比較，附此敘明（至洗錢防制法有關自白減刑規定部分，因屬本院審理範圍，此部分之新舊法比較適用，詳後述）。 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原審量刑過重，請求從輕量刑，已與告 訴人林秀蓁（下稱告訴人）和解，被告無前科，希望給予緩刑等語（見本院卷第27、75、103頁）。 三、本案刑之加重減輕事由說明 　㈠本案是否審酌累犯 　⒈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均應由檢察官主 張並具體指出證明之方法後，經法院踐行調查、辯論程序，方得作為論以累犯及是否加重其刑之裁判基礎（最高法院刑事大法庭110年度台上大字第5660號裁定、113年度台上字第380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已改採「改良式當事人進行主義」，為避免抵觸無罪推定之憲法原則及違反檢察官實質舉證責任之規定，法院依職權調查證據，允應居於補充性之地位，亦即限於當事人主導之證據調查完畢後，待證事實未臻明白仍有待澄清，尤其在被告未獲實質辯護時（如無辯護人或辯護人未盡職責），始得斟酌具體個案之情形，主動依職權調查。又符合刑罰加重要件之事實，乃不利於被告，檢察官本負有對此主張並舉證之職責，如檢察官未主張或舉證，法院自不得越俎代庖，馴致逾越公平法院之分際。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均應由檢察官主張並具體指出證明之方法後，經法院踐行調查、辯論程序，方得作為論以累犯及是否加重其刑之裁判基礎，乃本院統一之見解。從而被告是否構成累犯，首應由檢察官於起訴書內加以記載，或至遲於審判期日檢察官陳述起訴要旨時以言詞或書面主張，另就有關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亦應由檢察官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632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依本件卷內資料，檢察官於起訴書中並未主張被告本件所 為構成累犯，亦未就有關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指出證明之方法（見本院卷第8頁）；且檢察官於原審準備程序中，依法陳述起訴要旨、陳述證明被告有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之各項證據及其待證事實、聲請調查其他證據時，未為相關之主張及舉證（見金訴卷第31至36頁），並僅於原審審判程序期日就是否主張構成累犯之情事稱：「無」等語（見金訴卷第63頁）；後經被告提起上訴，檢察官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陳述證明被告有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之各項證據及其待證事實、聲請調查其他證據時，復未為相關之主張及舉證（見本院卷第74至79頁），另經原審及本院提示被告之前案紀錄表及詢問：「對於卷附科刑資料之證據能力及證明力，有何意見？」部分，檢察官均僅稱：「沒有意見」等語（見金訴卷第63頁；本院卷第105頁），足見檢察官始終未就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有所主張、舉證，依前開最高法院刑事大法庭裁定及判決之意旨，本院自不得逕依職權調查相關證據，並據而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就此，被告是否構成累犯及應否加重其刑之事項部分，爰不予以審酌，僅於依刑法第57條規定為刑之量定時綜合判斷之。 　㈡洗錢防制法有關自白減刑之新舊法比較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本件被告行為（即民國111年11月13日）後，洗錢防制法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第16條規定，自同年月16日起生效施行；復於113年7月31日經修正公布變更條次為第23條，自同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行為時法（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中間時法（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後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裁判時法（即113年7月31日修正後第23條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依行為時規定，行為人僅需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即得減輕其刑；惟依中間時規定及裁判時規定，行為人均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裁判時法復增訂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始符減刑規定。本件經比較之結果，中間時及裁判時之規定未較有利於行為人。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 四、撤銷改判之理由 　　原審認被告犯罪事證明確而予科刑，固非無見。惟被告上訴 後，已於本院審理時坦承共同洗錢犯行，且與告訴人達成和解（見本院卷第88頁），原審未及審酌上情，致未考量被告與告訴人已達成和解，容有未恰。是被告上訴請求從輕量刑部分，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科刑部分予以撤銷改判。至被告上訴請求從輕量刑及所提事證部分，自應由本院重新審酌量定。 五、量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將其所申辦之銀行帳戶 資料提供予他人使用，並配合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交本案詐欺集團，以此方式共同從事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行，危害財產交易安全與社會經濟秩序，被告所為實屬不該。惟本院為達公平量刑及罪刑相當之目的，仍需審酌：⑴本件告訴人所受損害程度，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已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並已有履行部分和解金額（見本院卷第118頁），法益侵害有部分回復，結果不法程度有所降低；⑵本件被告與其他共犯間關係，被告提供帳戶、協助提款並將款項交付他人之參與、貢獻程度高，犯罪手段係運用虛擬貨幣，藉以規避偵查機關查緝，雖屬巧妙，但此一手段並非被告主動謀劃、策動，而係被告聽從其他共犯指示所為；⑶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及所違反之義務與一般行為人之動機、目的及所違反之義務程度無異，均係製造犯罪金流斷點、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來源及去向，增加偵查機關查緝難度；⑷復於前開劃定之責任刑範圍內，審酌一般預防及復歸社會之特別預防因素，被告至本院審判程序時始承認犯行，參酌被告前案素行，且其於本院準備、審理期間均未有任何妨害法庭秩序之情事，是其態度尚可之情形明確；並兼衡被告於本院審理程序自陳：其所受教育程度為高中畢業，目前從事水電監工，月薪6萬多元，要扶養父母親跟年約6歲、1歲6個月之2名小孩，尚有銀行卡債協商等語（見本院卷第106頁）所示之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考量本件偵查機關並無違法偵查之情形等一切情狀，基於規範責任論之非難可能性的程度高低及罪刑相當原則，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如易服勞役部分，諭知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折算標準，以資警惕、切勿再犯。 六、未予緩刑宣告之說明　 　　至被告固以於本院準備及審理時坦承犯行，已與告訴人達成 和解，請求給予緩刑宣告等語如前。惟緩刑為法院刑罰權之運用，仍須合於刑法第74條所定之法定條件。查被告於本案犯行前，曾因犯竊盜罪，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9年度簡字第400號判決處有期徒刑3月，並於109年4月30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參（見本院卷第35頁），可知被告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者，且於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再犯本案共同洗錢罪等情，已與刑法第74條第1項緩刑規定之內容未合，礙難准允為緩刑之宣告。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吳育增提起公訴，檢察官劉俊良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二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　謝靜慧 　　　　　　　　　　　　　　　　　　　法　官　汪怡君 　　　　　　　　　　　　　　　　　　　法　官　吳志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劉晏瑄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