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701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黃建平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3年 度原訴字第7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303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本院審理範圍 　㈠按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 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是科刑事項已可不隨同其犯罪事實而單獨成為上訴之標的，且上訴人明示僅就科刑事項上訴時，第二審法院即不再就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為審查，而應以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作為論認原審量刑妥適與否的判斷基礎。 　㈡本件上訴人即被告黃建平（下稱被告）提起上訴，於本院陳 稱：僅針對原判決量刑、沒收部分提起上訴，不及於犯罪事實、罪名部分等情（見本院卷第281頁），且於刑事上訴狀中亦僅就量刑、沒收部分表明上訴之意旨及理由（見本院卷第47-53頁），是據前述說明，本院僅就上開上訴「刑」及「沒收」之部分進行審理，至於原審判決其餘部分，則非本院審查範圍，合先敘明。 二、本案據以審查量刑事項妥適與否之原審所認定之犯罪事實、 所犯罪名（所犯法條）部分，固均非本院審理範圍，惟本案既屬有罪判決，且科刑係以原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罪等為據，故就本案犯罪事實及所犯罪名（法條）部分，均引用第一審判決書之記載（詳如附件）。而： 　㈠洗錢防制法先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第16條第2項並於112 年6月16日生效，再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全文31條，除第6條及第11條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定之外，餘於113年8月2日生效，將修正前第14條之條次變更為第19條，修正後復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否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以上，區分不同刑度；然因修正前後洗錢防制法對於洗錢行為均設有處罰規定，為尊重上訴人程序主體地位暨所設定攻防範圍之意旨，則原判決有關罪名之認定，既非在本院審理範圍內，本院自無庸就被告所犯罪名部分之法律變更進行比較（然洗錢防制法有關自白減刑規定修正部分，因屬本院審理範圍，此部分之比較適用，詳後述）。 　㈡另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7月31日公布施行，自同年8 月2日生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3條增訂特殊加重詐欺取財罪，並明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5百萬元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千萬元以下罰金。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億以下罰金」，本件被告所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其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均未逾5百萬元，亦無新舊法比較問題，且為尊重被告程序主體地位暨所設定攻防範圍之意旨，則原判決有關罪名之認定，既非在本院審理範圍內，本院自無庸就被告所犯罪名部分之法律變更進行比較說明，核先敘明。 三、駁回上訴之理由 　㈠本院審理結果，認原審以被告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 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三人以上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一般洗錢罪，經審酌刑法第57條各款、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等輕罪之減刑量刑因子，就被告量處有期徒刑1年3月，併就沒收部分說明依據被告自承日薪1千元至1,500元計算，8日至少共取得犯罪所得8千元，應予沒收並追徵，其量刑及沒收之諭知並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原判決所載（詳如附件）。 　㈡被告上訴意旨略以：本案前黃建平有正常工作，然入監後， 家庭經濟均仰賴母親撿回收、父親每週數日工薪維生，尚須照顧姊姊的女兒、負擔弟弟學貸，扶養岳父及罹癌岳母，是請求輕判給與改過自新之機會。又劉亦均已證稱：薪水有時有給，有時候沒有給，黃建平在的那幾天剛好沒發薪水，故原審所量處之刑度過重，請從輕量刑，且不應為沒收之諭知云云。然： 　　1.按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之分配的正義，故法院對有罪 被告之科刑，應符合罪刑相當之原則，使輕重得宜，罰當其罪，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此所以刑法第57條明定科刑時應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所列10款事項以為科刑輕重之標準，俾使法院就個案之量刑，能斟酌至當。至於量刑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其量刑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刑度或有濫用權限情事，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75年台上字第7033號判例、103年度台上字第3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原審既於判決理由欄內詳予說明其量刑基礎，審酌被告之素行、本件犯罪情節、被害金額、被告於犯罪中之分工狀況、犯罪後態度、智識程度、家庭經濟與生活狀況等（詳如原判決理由欄肆），顯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事由，及相關之減刑因子，而被告迄今尚未與蔡瑞穎成立和解、調解、或賠償其損失，量刑因子並未變動，原審基於刑罰目的性之考量、刑事政策之取向以及行為人刑罰感應力之衡量等因素而為刑之量定，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未逾越法定刑度，亦無違背公平正義之精神，客觀上不生量刑明顯失出失入之裁量權濫用情形，核屬法院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難認有何不當而構成應撤銷之事由可言。 　　2.就被告之犯罪所得乙節，劉奕均已證稱：後面都有正常發 薪水給黃建平等語（見偵7303卷二第134頁），又與被告同期為監管、雜工之吳登亦，亦未曾表示有何期間未取得犯罪所得等情，是可認被告確實已有領得8日之報酬。被告上訴意旨以：未曾領得報酬云云，顯為事後卸責之詞，不可採信。 　㈢至被告行為後： 　　1.洗錢防制法先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第16條第2項，並 於112年6月16日生效，再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全文31條，除第6條及第11條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定之外，餘於113年8月2日生效。而被告行為時（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中間時（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後至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裁判時（即113年7月31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依行為時法規定，行為人僅需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即得減輕其刑；惟依中間時法規定及裁判時法規定，行為人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裁判時法復增訂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始符減刑規定。是經比較之結果，中間時法及裁判時法之規定未較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以被告行為時之規定最有利於被告，故應適用被告行為時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減刑。 　　2.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7月31日公布施行，自同年 8月2日生效，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規定：「一、詐欺犯罪：指下列各目之罪：㈠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則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而刑法第339條之4之加重詐欺取財罪，關於自白減刑部分，因刑法本身並無犯加重詐欺罪之自白減刑規定，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則係特別法新增分則性之減刑規定，乃新增原法律所無之減輕刑責規定，無須為新舊法之整體比較適用，倘被告具備該條例規定之減刑要件者，應逕予適用（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805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件被告所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為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所規定之詐欺犯罪，被告在偵查中、歷次審理中固均為自白，然被告本件之犯罪所得，迄辯論終結前，尚未繳回，亦未成就上開條文中「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或「扣押全部犯罪所得」之要件，自無適用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減輕其刑規定之餘地。 　　3.故原審就被告所為犯行雖未及完整比較上開洗錢防制法之 修正、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之制定，惟依前述，原審於適用法律、量刑因子中所據以裁量之規定，於結果並無不同，對判決不生影響，原判決適用行為時法科刑，而未比較適用，並不構成撤銷之原因（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70號判決意旨參照），附此敘明。 　㈣從而，被告提起上訴，仍執前開情詞為爭執，並對於原審量 刑、沒收之自由裁量權限之適法行使，持己見為不同之評價，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以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施柏均提起公訴，檢察官鄭堤升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江澤 　　　　　　　　　　　　　　　　　　　法　官　章曉文 　　　　　　　　　　　　　　　　　　　法　官　郭惠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蕭進忠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附件：（僅摘錄黃建平部分）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訴字第7號 　　　　　　　　　　　　　　　　　　　113年度訴字第200號 　　　　　　　　　　　　　　　　　　　113年度訴字第25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劉奕均 　　　　　　黃建平 　　　　　　洪瀅麒 選任辯護人　丁威中律師 被　　　告　吳登亦 　　　　　　温明珊 義務辯護人　李靜華律師 上列被告等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臺灣臺北地方檢 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303號、112年度偵字第7474號），並就其中 被告吳登亦部分追加起訴（臺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36470號、 113年度偵字第789號）及移送併辦（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 度偵字第65579號），被告等均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本 院合議庭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逕以簡式審判程序審理，判決如下 ： 　　主　　文 壹、劉奕均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壹萬貳仟元均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 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貳、黃建平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捌仟元均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 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參、洪瀅麒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緩刑伍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參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壹拾萬元。 肆、吳登亦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又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玖月；又幫助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陸萬元均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 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伍、温明珊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犯罪事實 一、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分別自民國111年 6至7月間起，各基於指揮犯罪組織、抑或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加入以真實身分不詳成年人「李志力」為首，且有林峻葳（所涉部分由本院另以113年度原訴字第7號判決在案）、曹哲文（由本院另以113年度原訴字第7號審理中）及其他真實身分不詳成年人3人以上所組成之詐騙集團（下稱本案詐騙集團），並承租西門大飯店（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號2樓）、欣欣時尚店松山站（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0巷00號8樓）、立建商務旅店（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作為轉帳水房，由劉奕均負責管理、指揮、聯絡上級，洪瀅麒、林峻葳、曹哲文、吳登亦與其妻温明珊擔任人頭帳戶監管者，負責監管、控制人頭帳戶提供者，並供給食物、日常生活用品；黃建平則招募、介紹吳登亦加入該集團；另由羅文熹提供其所申設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羅文熹的中信帳戶）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密碼作為人頭帳戶之用（羅文熹涉犯洗錢等罪，業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以111年度金訴字第2233號判處罪刑確定在案），並於上開旅館接受劉奕均等人之監管。渠等復共同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洗錢以掩飾及隱匿詐欺取財所得去向與所在之犯意聯絡，由該集團某不詳成員，於111年5月21日，以通訊軟體Line聯繫蔡瑞穎，邀約以慕斯達發商城交易虛擬通貨獲利云云，致蔡瑞穎陷於錯誤，而依指示，於111年7月11日14時26分，匯款新臺幣（下同）40萬元至羅文熹的中信帳戶內，旋遭該集團成員提領一空，以此方式掩飾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及去向。嗣蔡瑞穎察覺有異，報警處理，始循線查悉上情。 　　（略） 四、案經南投縣政府警察局竹山分局、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板橋分 局報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林建廷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里港分局報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下稱新北地檢署）呈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臺北地檢署偵查後追加起訴，王無憾、周進誌、黃睿鋒等訴由新竹市警察局報請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呈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核轉臺北地檢署偵查後追加起訴，新北地檢署檢察官移送併辦。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本件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所犯並 非死刑、無期徒刑、最輕本刑為3年以上有期徒刑之罪，亦非高等法院管轄第一審之案件，其於訊問時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本院告以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檢察官及被告之意見後，本院合議庭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進行簡式審判程序，是本案之證據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2規定，不受同法第159條第1項、第161條之2、第161條之3、第163條之1及第164條至第170條規定之限制，合先敘明。 二、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明定「訊問證人之筆 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是被告以外之人於警詢所為之陳述，依前揭規定，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罪名，即不具證據能力，不得採為判決基礎。準此，本判決下述關於被告參與犯罪組織部分所引用之證據，並不包括告訴人之警詢陳述，及共犯於警詢、偵查中檢察官訊問與本院程序中未依訊問證人程序所為之陳述。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就犯罪事實欄一所載犯行，業據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 麒、吳登亦、温明珊於本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見本院113審原訴97卷第221、287頁，113原訴7卷第223至224、265至266、297至298頁），復有證人羅文熹、蔡瑞穎於警詢時之證述（見臺北地檢署112偵7303卷㈠第37至38、53至60、81至86頁）存卷可考，並有蔡瑞穎提出之匯款單據、通訊軟體LINE對話文字紀錄、存摺封面、網頁畫面擷圖、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111年10月3日中信銀字第111224839324978號函暨所檢附羅文熹的中信帳戶之基本資料、交易明細（見臺北地檢署112偵7303卷㈠第39至51、321至353、415至443、447至455頁）等件在卷可稽。堪信被告等之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資可採為認定事實之依據。 四、綜上，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等人本案犯行，均堪以認定，應 予依法論科。 參、論罪： 一、新舊法比較 　㈠被告等人行為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於112年5月24日修正公 布施行，並於同年月26日起生效，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原係規定：「犯第三條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則規定：「犯第三條、第六條之一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減輕其刑之規定，尚須被告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有適用，限縮自白減輕其刑之適用範圍，並無有利於行為人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應適用行為時之法律即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 　㈡被告等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業於112年6月14日 修正公布施行，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修正為「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減輕其刑之規定，尚須被告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有適用，限縮自白減輕其刑之適用範圍，並無有利於行為人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應適用行為時之法律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 　㈢又被告等行為後，刑法第339條之4固於112年5月31日修正公 布施行，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然該次修正僅係於第1項新增第4款之加重處罰事由，就被告等所涉本件犯行之法定刑度並未修正，且實質上並無法律效果及行為可罰性範圍之變更，自無新舊法比較之問題。 　㈣再者，被告等行為後，於112年5月24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月2 6日起生效施行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其第3條第2項原關於「犯第一項之罪者，應於刑之執行前，令入勞動場所，強制工作，其期間為三年。」之規定業經刪除，核與110年12月10日公布之司法院釋字第812號解釋宣告上開強制工作規定失其效力之意旨並無不合；至於第3條第1項規定則未修正。故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規定之修正，對本案被告等所犯組織犯罪之犯行並無影響，尚無有利或不利之情形，亦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 　㈤按比較新舊法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 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後，再適用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處斷，而不得一部割裂分別適用不同之新、舊法（最高法院24年上字第4634號、29年上字第964號判例意旨及最高法院95年度第8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參照）。則準此意旨，本案經綜上整體比較結果，概以修正前之規定有利於被告等人，應整體適用舊法之規定。 二、針對犯罪事實欄一： 　㈠關於犯罪組織部分之說明： 　　⒈按行為人以一參與詐欺犯罪組織，並分工加重詐欺行為， 同時觸犯參與犯罪組織罪及加重詐欺取財罪，雖其參與犯罪組織之時、地與加重詐欺取財之時、地，在自然意義上非完全一致，然二者仍有部分合致，且犯罪目的單一，依一般社會通念，認應評價為一罪方符合刑罰公平原則，應屬想像競合犯，如予數罪併罰，反有過度評價之疑，實與人民法律感情不相契合（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066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加重詐欺罪，係侵害個人財產法益之犯罪，其罪數之計算，核與參與犯罪組織罪之侵害社會法益有所不同，審酌現今詐欺集團之成員皆係為欺罔他人，騙取財物，方參與以詐術為目的之犯罪組織。倘若行為人於參與詐欺犯罪組織之行為繼續中，先後多次為加重詐欺之行為，因參與犯罪組織罪為繼續犯，犯罪一直繼續進行，直至犯罪組織解散，或其脫離犯罪組織時，其犯行始行終結。故該參與犯罪組織與其後之多次加重詐欺之行為皆有所重合，然因行為人僅為一參與犯罪組織行為，侵害一社會法益，屬單純一罪，應僅就「該案中」與參與犯罪組織罪時間較為密切之首次加重詐欺犯行論以參與犯罪組織罪及加重詐欺罪之想像競合犯，而其他之加重詐欺犯行，祗需單獨論罪科刑即可，無需再另論以參與犯罪組織罪，以避免重複評價。是如行為人於參與同一詐欺集團之多次加重詐欺行為，因部分犯行發覺在後或偵查階段之先後不同，肇致起訴後分由不同之法官審理，為裨益法院審理範圍明確、便於事實認定，即應以數案中「最先繫屬於法院之案件」為準，以「該案件」中之「首次」加重詐欺犯行與參與犯罪組織罪論以想像競合。縱該首次犯行非屬事實上之首次，亦因參與犯罪組織之繼續行為，已為該案中之首次犯行所包攝，該參與犯罪組織行為之評價已獲滿足，自不再重複於他次詐欺犯行中再次論罪，俾免於過度評價及悖於一事不再理原則。至於「另案」起訴之他次加重詐欺犯行，縱屬事實上之首次犯行，仍需單獨論以加重詐欺罪，以彰顯刑法對不同被害人財產保護之完整性，避免評價不足（參見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945號判決意旨）。 　　⒉經查，本案詐騙集團，係由真實身分不詳「李志力」等成 年人3人以上所組成，以施用詐術為其手段，且組成之目的即在向被害人詐取金錢，具有牟利性，該集團之分工，係由集團成員利用通訊軟體向被害人施以詐術，使被害人陷於錯誤，而將款項匯入第一層人頭帳戶內，繼而由該集團成員層轉至第二層、甚至第三層人頭帳戶以取得詐欺贓款，並要求人頭帳戶提供者留在旅館以利控管帳戶；而本案被告等加入該集團後，由被告劉奕均負責管理、指揮、聯絡上級，被告黃建平負責招募、甚而介紹被告吳登亦加入該集團，被告洪瀅麒、吳登亦與其妻温明珊則擔任人頭帳戶監管者，負責監管、控制人頭帳戶提供者，並供給食物、日常生活用品，是成員間互為分工達成該集團之犯罪目的，均經本院認定如前，足認該集團以從事詐欺取財及洗錢犯罪為目的，屬分工細密、計畫周詳之結構性組織，為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2條第1項所稱之犯罪組織，堪認被告劉奕均涉有指揮犯罪組織之犯行，被告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則涉有參與犯罪組織之犯行。 　　⒊次查：（略） 　　　⑵被告黃建平就參與本案詐騙集團犯罪組織之犯行，已屬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行為 ，惟未曾經過起訴或判決，則本案犯罪事實欄一所示犯 行，應係其加入該集團後遭起訴繫屬法院之第一件，依 前揭說明，就被告黃建平於犯罪事實欄一所示首次參與 加重詐欺取財之行為，當論以參與犯罪組織罪。 　　　　起訴書漏未論及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 與犯罪組織罪，容有未洽，然此部分基本社會事實既經 載明於起訴書，且經本院當庭告知被告該罪名，無礙其 訴訟防禦權之行使（見本院113原訴7卷第265至266、29 6至298頁），本院自得併予論斷如上。 　　(略） 　㈡準此，就犯罪事實欄一之法律適用： 　　（略） 　　⒉核被告黃建平就犯罪事實欄一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 例第3條第1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 　　（略） 　㈢共同正犯： 　　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等，就犯罪 事實欄一所涉上開加重詐欺、洗錢等罪，與所屬本案詐騙集團其他成員俱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 　㈣想像競合：（餘略） 　　⒉被告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等，於犯罪事實欄 一所載時地，以一行為涉犯上開參與犯罪組織、加重詐欺、洗錢等罪，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應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 六、另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 其本質即為共同犯罪，主文毋庸再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前再記載「共同」（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252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附此敘明。 　　（略） 肆、科刑： 一、刑之減輕事由： 　㈠針對犯罪事實欄一、二： 　　按想像競合犯之處斷刑，本質上係「刑之合併」。其所謂從 一重處斷，乃將想像競合犯組成之評價上數罪，合併為科刑一罪，其所對應之刑罰，亦合併其評價上數罪之數法定刑，而為一個處斷刑。易言之，想像競合犯侵害數法益者皆成立犯罪，論罪時必須輕、重罪併舉論述，同時宣告所犯各罪名，包括各罪有無加重、減免其刑之情形，亦應說明論列，量刑時併衡酌輕罪部分量刑事由，評價始為充足，然後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處斷」，非謂對於其餘各罪可置而不論。因此，法院決定處斷刑時，雖以其中最重罪名之法定刑，做為裁量之準據，惟於裁量其輕重時，仍應將輕罪合併評價在內，故對於被告於偵、審自白各犯行，是否適用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就所犯同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部分減輕其刑，若僅泛言被告已從一重之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罪處斷，無從適用前述規定減刑，則於法未合（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405號、第4408號判決同斯旨；另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402號判決則具體指明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但書及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適用；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81號判決則認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適用）。準此： 　　⒈就組織犯罪防制條例部分：　　 　　①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之罪，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 者，減輕其刑」，112年5月24日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定有明文；此所謂之「自白」，乃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供述之意，亦即祇須自白內容，具備基本犯罪構成要件之事實，即足當之。查被告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於本院審理時，就其等於本案犯罪事實欄一所示參與犯罪組織之犯行，均為認罪之表示，業如前揭；雖該等被告於偵查中，固未曾就其是否承認參與犯罪組織乙節受訊問，然依其等於警詢及偵查時之歷次供述，確已就其等各自或共同參與本案詐騙集團分工之客觀事實皆坦承無訛，堪認被告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就其參與犯罪組織之主要構成要件事實於偵查中均已自白，原應依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減輕其刑。惟被告等所犯參與犯罪組織罪係屬想像競合犯其中之輕罪，其等就本案犯罪事實欄一所示犯行，係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是就此部分想像競合輕罪得減刑部分，依上開說明，由本院於後述依刑法第57條量刑時，一併衡酌該部分減輕其刑事由。 　　②又被告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分別於本案犯罪 事實欄一所示時、地，擔任招募或人頭帳戶監管者，且造成本案告訴人之財產上損失，難認參與情節輕微，當無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但書規定減輕其刑（依刑罰封鎖作用，自不得免除其刑）之適用，併此敘明。 　⒉就洗錢防制法部分： 　　查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就其等於 本案犯罪事實欄一所示一般洗錢犯行，均於本院審理時自白，原應依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惟被告等所犯一般洗錢罪係屬想像競合犯其中之輕罪，其等就本案犯罪事實欄一所示犯行，係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是就此部分想像競合輕罪得減刑部分，依上開說明，由本院於後述依刑法第57條量刑時，一併衡酌該部分減輕其刑事由。 　　（略） 二、量刑： 　㈠科刑： 　⒈爰審酌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正值 青壯，卻不思正當管道賺取財富，為圖金錢利益，竟加入本案詐騙集團，受「李志力」之指示，從事詐欺、洗錢犯罪之部分任務等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分工角色，造成告訴人即被害人等之財產損失，且嚴重破壞金融交易秩序，實屬不該；又觀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5人犯後均坦承犯行，雖皆表示有意願與告訴人洽商和解或賠償事宜，然本案犯罪事實欄一、二、三分別涉及的被害人蔡瑞穎、林建廷、王無憾、周進誌、黃睿鋒經本院通知均未到庭、亦未曾以電話或書狀表示意見，故被告等人目前尚未能與本案被害人達成和解共識，參以公訴人當庭表示之意見，並考量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之智識程度與生活狀況【劉奕均自述國中畢業，入監前曾從事餐飲業、現另案在監，無需扶養之人；黃建平自述國中肄業，入監前曾從事鷹架工作、現另案在監，需扶養家人；洪瀅麒自述高職肄業，曾從事志願役、目前從事鐵工，需扶養家人；吳登亦自述高中肄業，曾從事餐飲業、現以送瓦斯為業，需扶養家人；温明珊自述高中畢業，現從事服務業，無需扶養之人。（見本院113原訴7卷第319至320頁筆錄）】，暨被害人等各自所受損失金額等一切情狀，爰就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本案所犯，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略） 伍、沒收：　　　　 一、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之罪，其所移轉、變更、掩飾、隱匿 、收受、取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沒收之；犯第15條之罪，其所收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亦同，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定有明文。惟因洗錢行為之標的是否限於行為人者始得宣告沒收，法無明文，是倘法條未規定「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時，自仍以屬於被告所有者為限，始應予沒收。經查： 　㈠就犯罪事實一所示被害人蔡瑞穎受騙後匯入人頭帳戶（即羅 文熹的中信帳戶）之款項，卷內尚乏積極證據可佐證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有何實際抽得或事實上管領分得之金額，當難遽對其加以宣告沒收或追徵。 　　（略） 二、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 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分別為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所明定。被告劉奕均、黃建平、洪瀅麒、吳登亦、温明珊於本院審理時均一概否認就本案有取得任何報酬（見本院113原訴7卷第320至321頁）。經查： 　㈠就被告劉奕均、黃建平部分： 　　針對本案犯罪事實欄一，衡諸被告劉奕均於112年5月22日警 詢時陳稱：每天領日薪1,500至2,000元，是「李志力」會發給我…老闆還沒撥餐費下來的時候，其他人如果先代墊，我就會先轉帳給代墊的人，我再向老闆請款…黃建平雖曾說沒拿到錢就退出，但後面就有正常發薪水給他等語（見112偵7303卷㈡第133至137頁）；被告黃建平於警詢時陳稱：我當時正在做易服勞役、社會勞動，劉奕均問我有工作要不要做，說日薪1,000元至1,500元…我主要就去幫忙買便當、送飯居多等語（見112偵7303卷㈠第143至146頁）；再稽以本案犯罪事實欄一之人頭帳戶羅文熹於警詢中陳稱其受限制在旅館的期間，是111年7月8日至同年月15日為止（共8日），則依據較有利於各被告之計算方式，堪認被告劉奕均取得之報酬為12,000元（1,500×8＝12,000）、被告黃建平取得之報酬為8,000元（1,000×8＝8,000），均核屬其本案犯罪所得，雖未扣案，仍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 段（依裁判書簡化原則僅記載程序性法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臺北地檢署檢察官施柏均偵查起訴、檢察官郭宣佑、陳鴻 濤追加起訴，新北地檢署檢察官黃偉移送併辦，檢察官陳慧玲到 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28　　日 　　　　　　　　　刑事第十四庭法　官　歐陽儀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 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 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六月以上五年 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 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洗錢防制法第2條 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 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 ，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 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 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 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 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