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772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俊廷 陳冠瑋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等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 年度審金訴字第1329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26日第一審判決（起 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9701號、113年度 偵字第6469號、第6470號），提起上訴，本院裁定進行簡式審判 程序，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林俊廷刑及應執行刑部分均撤銷。 前開撤銷部分，林俊廷各處附表本院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 期徒刑壹年肆月。 其餘上訴駁回（即陳冠瑋部分）。 　　事實及理由 一、審理範圍： 　　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 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有明文規定。原判決就原判決附表一編號1、4至7部分，認被告林俊廷均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洗錢罪（共5罪），就原判決附表一編號2部分，認被告林俊廷犯參與犯罪組織罪、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洗錢罪，就原判決附表一編號1至7部分，認被告陳冠瑋均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洗錢罪（共7罪），皆從一重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被告2人所犯上開各罪並應分論併罰，被告2人均不服原判決提起上訴，明示主張原判決量刑過重，上訴範圍不及於原判決其他部分（參本院卷第192頁）；檢察官就原判決論罪科刑及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則皆未提起上訴，是本院審理範圍僅限於原判決所處之刑及定應執行刑，不及於原判決所認定犯罪事實、所犯之罪、沒收及不另為不受理諭知等部分，先予敘明。 二、被告林俊廷上訴理由略以：被告自警詢起即坦承全部犯行， 已與告訴人李翊華達成調解，欲再與其他告訴人和解，被告之報酬甚微，請求從輕量刑等語。被告陳冠瑋上訴理由則略以：被告自警詢起即坦承全部犯行，被告係屬本件詐欺取財犯罪中之底層，請求從輕量刑以符比例原則云云。 三、刑之加重減輕： 　㈠洗錢防制法之比較新舊法： 　　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 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 項定有明文。查被告2人於為本件犯行後，洗錢防制法已修正並於民國113年7月31日公布，除該法第6條、第11條規定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另定外，其餘條文均自同年8月2日生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下同）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而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則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本件被告2人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所犯洗錢罪之法定刑原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最低法定本刑為有期徒刑2月），併科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則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千萬元以下罰金」。再被告2人於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原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嗣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自同年8月2日生效，將上開規定移列為第23條第3項，並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可見洗錢防制法關於自白減輕其刑之適用範圍，係由「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修正為「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且「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顯係將減輕其刑之規定嚴格化，限縮其適用之範圍，應以被告2人行為時即113年8月2日修正生效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較為有利。經比較新舊法之結果，適用行為時即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規定對被告2人較為有利。 　㈡被告2人於偵查、原審審理及本院審理中，均就全部洗錢犯行 為自白，皆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雖被告2人所為本件犯行各應從重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但仍應於量刑時一併考量之。 　㈢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規定「犯第3條、第6條之1之 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被告林俊廷於偵查中即坦認參與本件詐欺集團，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亦皆坦認本件參與犯罪組織犯行，符合上開減刑要件，雖被告林俊廷所為本件犯行應從重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但仍應於量刑時一併考量之。 　㈣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5條第1項規定：「任何人之行為 或不行為，於發生當時依內國法及國際法均不成罪者，不為罪。刑罰不得重於犯罪時法律所規定。犯罪後之法律規定減科刑罰者，從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其第1句及第2句各規定罪刑法定原則與不利刑罰溯及適用禁止原則，第3句則揭櫫行為後有較輕刑罰與減免其刑規定之溯及適用原則。又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定有明文。而依該條例第2條第1項規定，所指詐欺犯罪本包括刑法第339條之4之加重詐欺罪，於該條例增定後，係新增法律原所無之減輕刑責規定，依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自以適用修正後之上開規定對被告2人較為有利。而關於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之立法理由，敘明：「為使犯本條例詐欺犯罪案件之刑事訴訟程序儘早確定，同時使詐欺被害人可以取回財產上所受損害，行為人自白認罪，並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應減輕其刑，以開啟其自新之路，爰於本條前段定明犯本條例詐欺犯罪之行為人，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犯罪，並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減輕其刑，透過寬嚴併濟之刑事政策，落實罪贓返還。」等語，其立法意旨含有使詐欺被害人得取回所受財產損害之目的。被告2人於偵查、原審審理及本院審理中，皆就所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為自白，而被告林俊廷坦認其本件所獲犯罪所得為2,500元（參偵79701卷第509至511頁），被告陳冠瑋則供承可自所提領被害人遭詐欺金額中抽取1.5％作為報酬（參偵79701卷第593頁），亦即本件其所獲犯罪所得應為3,379元（22萬5,300X1.5％＝3,379，小數點後略），被告林俊廷已向本院繳交上開金額之犯罪所得，有本院收據附卷可徵，業使告訴人有得就被告林俊廷所繳交犯罪所得取償之機會，自應認業符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得依該規定減輕其刑。至被告陳冠瑋迄今仍未繳交上開金額之犯罪所得，當不符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無從依該規定減輕其刑。 　㈤另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 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致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以為判斷。查被告2人所犯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之最輕法定刑為有期徒刑1年，被告2人非無工作能力，卻不擇正當途徑獲取所得，竟參與本件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使告訴人李詠淇等人受有相當之財產損害，就全部犯罪情節以觀，被告2人犯本案查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本院認並無何情輕法重過苛之憾，自無刑法第59條規定適用之餘地。 四、撤銷原判決改判之理由（被告林俊廷部分）： 　　原審認被告林俊廷犯行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 。惟於被告林俊廷行為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已制定公布，並自113年8月2日起施行，被告林俊廷並得依該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原判決未及審酌於此，以致未適用該規定減輕其刑，容有不當。被告林俊廷上訴請求從輕量刑，為有理由，原判決量刑有上開可議之處，即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就被告林俊廷刑之部分予以撤銷改判。又被告林俊廷定應執行刑部分因上開科刑經撤銷而失所附麗，亦應由本院一併撤銷。 五、量刑： 　　爰審酌被告林俊廷明知現今社會詐欺集團橫行，對被害人之 財產及社會秩序產生重大侵害，竟不思循正當管道賺取財物，貪圖私利而參與本案詐欺集團之犯罪組織，並擔任提款車手兼收水，依指示自行提領告訴人遭詐欺匯入之款項，或向曾祥凱收取所提領詐欺款項後，再轉交予陳冠瑋，以掩飾、隱匿犯罪所得去向，而參與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所為實有不該，足徵其法治觀念不足，惟所造成各告訴人之財產損失尚非甚鉅，且非屬該詐欺集團之主謀或主要獲利者，亦非處於核心或主導地位，念及其犯後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就上開犯行皆尚知坦認，並業繳交全部之犯罪所得，符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及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之減刑事由，雖與告訴人李翊華達成和解，而獲取諒解，但因履行期尚未屆至，仍未實際填補告訴人李翊華所受損失，復考量被告自陳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再衡酌其於入監前職業為工，家中有父母、姊姊、姪子、祖父及祖母，未婚，有1名未成年子女現由其母親照顧等家庭生活暨經濟狀況之一切情狀，各量處如附表本院主文欄之刑。至被告林俊廷所犯洗錢罪部分，審酌其因本件犯行獲取之報酬為2,500元，非屬鉅額犯罪所得，並業已向本院繳交，爰裁量不再併科輕罪之罰金刑，以符罪刑相當原則。併衡以被告林俊廷所犯之罪之外部界限，即最長刑度為附表編號1、5、6之有期徒刑11月，合併其執行刑之總和為有期徒刑5年2月，考量被告所犯各罪之時間密接，均係加入同一詐欺集團後密集所為，罪名、罪質、侵害法益及行為態樣皆相同，再衡酌所犯各罪之犯罪情節、所犯罪數及刑罰經濟原則等內部界限，為整體非難評價，爰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 六、駁回上訴之理由（被告陳冠瑋部分）： 　㈠犯罪乃行為人之不法有責行為，責任由來於不法行為之全部 ，且係刑罰之裁量基礎與上限，責任之程度，量化為刑罰之幅度，故與責任對應之刑罰，並非唯一之定點，而係具有寬嚴界限之一定區間，在責任範圍內具均衡對應關係之刑罰，存在數種不同刑罰及刑度選擇之空間。法律授權事實審法院得視個案情節，在責任應報之限度下，兼衡應報、教育、保安等預防目的而為刑罰之裁量，俾平等原則下個案正義之實現，此乃審判之核心事項，不受其他個案之拘束。故事實審法院在法定刑度內裁量之宣告刑，倘其取向責任與預防之刑罰功能，符合刑罰規範體系及目的，於裁量權之行使無所逾越或濫用，即屬適法妥當，不得任意指摘為違法。原判決審酌現今社會詐欺事件層出不窮、手法日益翻新，政府及相關單位無不窮盡心力追查、防堵，大眾傳播媒體更屢屢報導民眾被詐欺，甚至畢生積蓄因此化為烏有之相關新聞，被告陳冠瑋不思依循正途獲取穩定經濟收入，竟貪圖己利而加入詐欺集團，所為嚴重損害財產之交易安全及社會經濟秩序，危害社會非淺，雖非直接聯繫詐騙各告訴人、被害人之人，然其擔任車手頭之工作，仍屬於詐欺集團不可或缺之角色，並使其他不法份子得以隱匿真實身分，減少遭查獲之風險，助長詐欺犯罪，殊值非難，兼衡被告陳冠瑋之素行、智識程度、於原審審理時自陳之家庭生活與經濟狀況、參與犯罪之程度、各告訴人或被害人所受損害情形、犯後坦承犯行，與告訴人李翊華達成調解（履行期尚未屆至）之犯後態度，且被告陳冠瑋所犯洗錢犯行部分，符合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減刑要件等一切情狀，就被告陳冠瑋所犯各罪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年2月、1年1月、1年1月、1年1月、1年1月、1年2月、1年2月，已詳就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形予以審酌說明，客觀上並無明顯濫用自由裁定權限或輕重失衡之情形。被告陳冠瑋參與本案之情節及所犯洗錢罪符合減刑要件等情，業經原判決予以審酌，且被告陳冠瑋係擔任車手頭，已屬詐欺集團中層之角色，自應量處較重之刑，於提起上訴後，被告陳冠瑋仍未繳交犯罪所得，無從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量刑因子並無有利於被告陳冠瑋之變更。原判決於審酌上情後，因而各量處前揭刑度，殊難認有何量刑失入或不當之違誤。 　㈡另執行刑之量定，係法院自由裁量之職權，倘其所酌定之執 行刑，並未違背刑法第51條各款規定所定之方法或範圍及刑事訴訟法第370條所規定之不利益變更禁止原則（即法律之外部性界限），亦無明顯違背公平、比例原則或整體法律秩序之理念（即法律之內部性界限）者，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或不當。原判決依刑法第53條、第51條第5款規定，就被告陳冠瑋所犯各罪中最長刑度即有期徒刑1年2月以上，合併其執行刑之總和有期徒刑7年10月以下，據此定其應執行之刑有期徒刑1年7月，經核並未逾越刑法第51條第5款所定法律之外部界限，亦未逾越內部界限。而考量被告陳冠瑋所犯之罪均為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洗錢罪，皆係侵害財產法益之犯罪，行為態樣相類，並係於參與同一詐欺集團後於密接時間內所為，責任非難重複程度較高，本院綜合上開一切情狀為整體評價，因認原判決所定之執行刑，已就被告陳冠瑋之刑期為適度之減輕，所量處之執行刑已屬低度，核與刑罰經濟、刑法定應執行刑之慎刑考量等法律規範目的均無違背，難認原判決有何違法或不當。被告陳冠瑋以原判決定應執行刑過重為由提起上訴，非屬有據，應予駁回。 　㈢綜上，被告陳冠瑋以原判決量刑不當為由提起上訴，均無理 由，應予駁回。 七、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7 3條之1、第299條第1項前段，作成本判決。 八、本案經檢察官阮卓群提起公訴，檢察官詹常輝於本院實行公 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2　　日 　　　　　　　　　刑事第十八庭　審判長法　官　侯廷昌 　　　　　　　　　　　　　　　　　　　法　官　黃紹紘 　　　　　　　　　　　　　　　　　　　法　官　陳柏宇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賴尚君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2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 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 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 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5 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 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 　　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 　　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 編號 原判決主文 本院主文 備註 １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 處有期徒刑拾壹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1 ２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 處有期徒刑拾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2 ３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 處有期徒刑玖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4 ４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 處有期徒刑拾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5 ５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 處有期徒刑拾壹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6 ６ 林俊廷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 處有期徒刑拾壹月。 原判決附表二編號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