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剩餘財產分配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家上字第154號 上 訴 人即 附帶被上訴人 甲○○ 訴 訟代理 人 邱柏青律師 王君育律師 被 上訴 人即 附 帶上訴 人 乙○ 訴 訟代理 人 李錦臺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夫妻剩餘財產分配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12年12月29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111年度家財訴字 第46號），提起上訴，被上訴人為附帶上訴，本院於113年12月2 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逾新臺幣柒拾壹萬伍仟元及自民國一一 一年七月十五日起算利息部分，暨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並訴訟 費用（確定部分除外）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上訴人其餘上訴及被上訴人附帶上訴均駁回。 第一審（確定部分除外）、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四分 之一，餘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下稱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 106年間在日本認識交往並同居，返臺後自108年10月起在上訴人所有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7樓之1房屋（下稱系爭房屋）同居，於110年7月7日登記結婚，於111年7月14日（下稱基準日）經法院調解成立離婚。伊自108年8月2日起至110年7月5日止，計匯款新臺幣（下同）233萬4,700元至上訴人之中國信託銀行帳戶（下稱中信帳戶）及合作金庫銀行（下稱合庫銀行）帳戶（下稱合庫帳戶），其中223萬4,011元（下稱系爭款項）係委託上訴人管理之購屋基金，惟上訴人未將之用於購屋，且兩造已離婚，伊以112年7月26日言詞辯論意旨狀送達向上訴人為終止委託關係之意思表示，上訴人應返還系爭款項。又兩造未約定夫妻財產制，應適用法定財產制，伊於基準日無剩餘財產，上訴人之剩餘財產為143萬元，伊得請求上訴人給付剩餘財產差額二分之一即71萬5,000元等情。爰依民法第179條、第1030條之1第1項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294萬9,011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被上訴人於本院不再主張依民法1058條請求（見本院卷第150頁），非本院審理範圍】。 二、上訴人則以：兩造未成立委託管理財產契約，系爭款項係被 上訴人清償伊之借款（含伊代被上訴人墊付之款項）。又伊係以婚前財產及婚後受贈與之財產購買「○○○○○○」預售屋（下稱系爭預售屋），系爭預售屋在基準日之價值143萬元，依法不列入伊之婚後財產。倘認被上訴人對伊有不當得利債權，伊對被上訴人有借款債權214萬2,245元，爰以該借款債權與被上訴人本件債權互為抵銷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上訴人一部勝訴、一部敗訴之判決，即判命上訴人應 給付被上訴人221萬5,000元（不當得利150萬元、剩餘財產差額分配71萬5,000元）本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另駁回被上訴人其餘請求。兩造各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一部附帶上訴。上訴人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被上訴人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被上訴人後開第㈡項之訴部分廢棄。㈡上訴人應再給付被上訴人41萬3,75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5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上訴人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被上訴人就原審判決敗訴未為附帶上訴部分，不另贅述）。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167頁）： 　㈠兩造於106年在日本認識交往並同居，自108年10月起在系爭 房屋同居，於110年7月7日結婚，111年7月14日經法院調解成立離婚。 　㈡被上訴人自108年8月2日起至110年7月5日止匯款至上訴人之 中信帳戶及合庫帳戶，合計233萬4,700元。 　㈢兩造未約定夫妻財產制，應適用法定財產制，被上訴人在基 準日無剩餘財產，上訴人有剩餘財產即價值143萬元之系爭預售屋。 五、本院之判斷： 　㈠兩造未成立委託管理財產契約，被上訴人不得請求返還不當 得利： 　　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是負舉證責任之一方，應先就主張法律關係之要件事實提出證據證明，使法院就該要件事實得有真實之確信，始得謂已盡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040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主張不當得利請求權存在之當事人，對於不當得利請求權之成立，應負舉證責任，即應證明他方係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其受有損害。如受利益人係因給付而得利時，所謂無法律上之原因，係指給付欠缺給付之目的，應由主張該項不當得利請求權存在之當事人，負證明該給付欠缺給付目的之責任。又無法律上之原因屬消極事實，負舉證責任一方之舉證有困難時，不負舉證責任一方依民事訴訟法第195條第1項規定，雖有真實陳述義務，以利呈現紛爭事實之真象，惟尚非謂因此轉換舉證責任，由不負舉證責任一方就其有受領之法律上原因，負舉證之責（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508號判決意旨參照）。被上訴人主張其委託上訴人管理系爭款項，兩造成立委託管理財產契約，其終止委託管理，上訴人受領系爭款項為無法律上之原因等情，既為上訴人所否認，依上開說明，應由被上訴人就給付該款項欠缺給付目的，負舉證責任。 　　⒉經查： 　　　⑴被上訴人自承其委託上訴人管理財產，僅係兩造之口頭 約定，除匯款外，無證據證明委託管理之事實（見原審 卷二第12、13頁、本院卷第149、166、167、200頁）， 而匯款之原因多端，可能係為清償、借貸、贈與或其他 法律關係，尚難僅憑匯款之事實，即認兩造間成立委託 管理財產之契約。又被上訴人於原審陳稱：兩造交往同 住一起，上訴人沒有工作，只有伊有工作，伊領到薪水 ，通常會拿薪水的一半給上訴人，匯錢給上訴人是希望 上訴人妥善運用，一部分給上訴人做生活費，一部分存 起來當結婚基金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2頁、卷三第13頁 ），於本院主張系爭款項中之191萬3,750元是用來購買 兩造共有之房屋等語（見本院卷第250、396頁），可見 其匯款之目的，係供上訴人運用於生活費及結婚基金（ 含購屋基金），尚難認其與上訴人有委託管理財產之合 意。 　　　⑵被上訴人雖主張其匯予上訴人之233萬4,700元，扣除清 償借款6萬3,350元、代墊款10萬0,689元後，提供予上 訴人之生活費用為25萬6,761元，另191萬3,750元係委 託管理之購屋基金云云（見本院卷第392頁）。惟被上 訴人於本院自陳：兩造同居期間每月生活所需，水電、 天然氣及網路費為2,000至3,000元、伙食費最多為3萬 元等語（見本院卷第231頁），足見每月之基本生活費 至少3萬2,000元。又兩造自108年10月起同居，於110年 7月7日結婚，同居期間約21個月，同居期間之生活費至 少為67萬2,000元（下稱生活費，計算式：32,000×21＝6 72,000），參以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當時沒有工作，只 有其有工作等情，已如前述，堪認其匯款有負擔兩造生 活費用之意思，加計其自認之上訴人代墊款10萬0,689 元及向上訴人借款6萬3,500元（見原審卷二第105、107 頁、本院卷第391頁）共83萬6,189元（計算式：100,68 9＋63,500＋672,000＝836,189）。而被上訴人自108年8月 2日起至110年7月6日止，陸續以轉帳1萬元至4萬5,700 元方式至上訴人中信帳戶，金額合計83萬4,700元，有 卷附被上訴人之土地銀行帳戶、兆豐銀行帳戶、上訴人 之中信帳戶歷史交易明細足參（見原審卷一第29至53、 363至380頁、卷三第47至54頁），於110年7月5日一次 匯款150萬元至上訴人之合庫帳戶，有匯款申請書足參 （見原審卷一第55頁）。其同居期間之生活費核與被上 訴人轉至上開上訴人中信帳戶之款項相近，且依上訴人 提出之代墊費用明細所示，上訴人以中信帳戶支出兩造 同居期間之生活費或轉帳予被上訴人（見本院卷第369 至371頁），且中信帳戶於110年7月9日之存款餘額為7, 163元（見原審卷一第373頁），該款項於兩造結婚時幾 已用罄，此與被上訴人轉帳予上訴人作為生活費運用之 目的並無不符。又被上訴人於結婚前2日之110年7月5日 匯款150萬元至上訴人合庫帳戶，該帳戶係清償系爭房 屋貸款專戶，款項匯入後已用於清償系爭房屋之貸款等 情，被上訴人並無爭執（見本院卷第165、346頁）；參 諸兩造於111年3月14日因購買預售屋問題發生肢體衝突 ，上訴人向原法院聲請保護令，被上訴人於該事件抗辯 ：上訴人之前買了一間一房之房屋（指系爭房屋）登記 在上訴人名下，伊有出資，前後匯了約350萬元，上訴 人後未經伊同意買了二房的預售屋（指系爭預售屋）， 伊希望登記在共同名下等語，有原法院111年度家護字 第839號民事通常保護令足參（見原審卷一第161至164 頁），益見被上訴人知悉該150萬元係匯至上訴人婚前 所購系爭房屋之貸款專戶，用於清償系爭房屋之貸款， 自無所稱委託上訴人管理財產可言。 　　　⑶綜上，上訴人將系爭款項運用於生活費及清償系爭房屋 之貸款，且於兩造結婚時即已運用完畢，被上訴人不能 舉證證明兩造間成立委託管理財產之契約，則被上訴人 主張已終止委託管理契約，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 訴人返還系爭款項，即屬無據。 　㈡被上訴人得請求分配剩餘財產差額二分之一71萬5,000元： 　　⒈按法定財產制關係消滅時，夫或妻現存之婚後財產，扣除 婚姻關係存續所負債務後，如有剩餘，其雙方剩餘財產之差額，應平均分配。但因繼承或其他無償取得之財產不在此限，為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所明定。 　　⒉兩造不爭執被上訴人在基準日無剩餘財產，上訴人有價值1 43萬元之系爭預售屋。上訴人雖抗辯系爭預售屋係其以婚後受贈與財產及婚前財產購買，依法不列入其婚後財產分配云云。惟查： 　　　⑴關於受贈與財產部分： 　　　　上訴人抗辯其母即訴外人丙○○、被上訴人之母即訴外人 丁○○（下各稱其名）各贈與其38萬元、20萬元，並以受 贈與財產支付系爭預售屋之部分買賣價金等情，固據其 提出中信帳戶歷史交易明細為據（見本院卷第187至194 頁）。然上訴人係於111年2月13日購買系爭預售屋（見 原審卷一第57至79頁），而丙○○、丁○○則分別於110年7 月9日、同年8月20日匯款38萬元、20萬元至上訴人之中 信帳戶（見本院卷第187、188頁），其中38萬元於匯入 後旋即於同日轉出20萬元（見本院卷第187頁），且該 帳戶自110年7月9日起至111年2月13日間，有120餘筆交 易（見本院卷第188至192頁），前開款項已經混同。上 訴人於111年2月7日、2月16日、2月17日以該帳戶之存 款支付預售屋款計50萬元（見本院卷192、193頁），無 從區別係以受贈與之財產支付。故上訴人抗辯以受贈與 財產支付系爭預售屋之買賣價金，即無可採。 　　　⑵關於婚前財產部分： 　　　　上訴人抗辯其以系爭房屋貸款支付系爭預售屋部分買賣 價金等情，雖提出其合庫銀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存 摺交易明細（見本院卷第181至185頁）及中信帳戶存款 交易明細為據（見本院卷第193頁）。惟上訴人自認其 係於111年2月15日以系爭房屋向合庫銀行申請增貸250 萬元，合庫銀行於同年3月15日撥款（見本院卷第170頁 ），而上訴人至同年2月18日止已繳付之預售屋款為164 萬元，有上訴人提出之預售屋繳款說明表可佐（見原審 卷一第205頁），故上訴人於同年3月15日前繳納之款項 ，均非以系爭房屋貸款支付，而同日支付之第1、2期工 程款24萬元，縱來自於系爭房屋之貸款，惟係上訴人於 婚後向銀行借貸之款項，並非上訴人之婚前財產。故上 訴人抗辯其以婚前財產購買系爭預售屋，亦無可取。 　　⒊綜上，兩造之剩餘財產差額為143萬元，被上訴人得請求 　　　上訴人給付剩餘財產差額二分之一即71萬5,000元，又兩 　　　造於111年7月14日調解離婚，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加計自 　　　同年月15日起算之法定延遲利息，即屬有據。 　㈢上訴人抵銷抗辯為無理由： ⒈按金錢消費借貸為要物契約，須當事人間互相表示借貸之 　　　意思一致，且貸與人將金錢交付借用人，始生效力。當事 　　　人主張金錢消費借貸契約存在，應就借貸意思表示合致及 　　　借款業已交付之事實，負舉證責任。 　　⒉上訴人抗辯其對上訴人有35萬4,663元借款及代墊款178萬 　　　元7,582元，均屬其對被上訴人之消費借貸債權（見本院 　　　卷第397頁），得主張抵銷等語。被上訴人除自認有借款6 　　　萬3,500元及10萬0,689元之代墊款外，其餘債權則予否認 　　　。經查： 　　　⑴兩造同居期間近4年，婚前即已如夫妻般共同生活，其 　　　　等於同居期間在經濟上互通有無，並非少見，上訴人於 　　　　兩造婚前同居期間或結婚後，縱令支出被上訴人個人相 　　　　關費用，苟無特別約定，難認係代被上訴人墊付，而對 　　　　被上訴人有消費借貸債權。又上訴人所列代墊款178萬 　　　　7,582元，包含兩造在日本、臺灣同居及婚後之費用： 　　　　①在日本同居期間： 　　　　　上訴人主張兩造在日本同居期間代被上訴人墊付兩造 　　　　　共同之花費及被上訴人個人之花費計16萬0,098元（ 　　　　　（見本院卷第370、371頁），固提出手寫帳紀錄本、 　　　　　租賃契約書、繳費單據為憑（見本院卷第218頁、原 　　　　　審卷一第613至646頁），然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查手 　　　　　寫紀錄本為上訴人自行製作，不能憑為兩造成立消費 　　　　　借貸之證明；又上訴人所持相關費用之單據，縱係其 　　　　　所支出，亦難認係代被上訴人墊付，而有其主張之借 　　　　　貸關係存在。 　　　　②在臺同居及結婚期間： 　　　　　上訴人所列兩造在臺同居及結婚期間代墊之費用合計 　　　　　為162萬7,484元（見本院卷第369至371頁），被上訴 　　　　　人承認其中6萬3,500元之借款及10萬0,689元之代墊 　　　　　款，此部分業於前㈠⒉⑵中扣抵，其餘146萬3,295元 　　　　　（計算式：1,627,848－63,500－100,689＝1,463,29 　　　　　 5），核均屬日常生活之支出，其中同居期間之費用 　　　　　，縱部分為與被上訴人個人相關，惟兩造無特別約定 　　　　　 ，仍難認係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借款債權。又依上 　　　　　 訴人所列兩造結婚後支出之費用，均係生活上之消 　　　　　 費支出，縱部分屬被上訴人個人相關之費用（如牌 　　　　　 照稅、通行費、汔車維修費、車位租金等），仍屬 　　　　　 廣泛之家庭生活費用，依民法第1003條之1第1項規 　　　　　 定，除法律或契約另有約定外，應由夫妻各依其經 　　　　　 濟能力、家事勞動或其他情事分擔之。被上訴人在 　　　　　 兩造結婚後，於110年7月13日匯款50萬元至上訴人 　　　　　 之中信帳戶（見本院卷第187頁），且觀中信帳戶之 　　　　　 歷史交易明細可知，該帳戶作為支出房貸及日常消 　　　　　 費之用（見本院卷第187至194頁），該筆款項應足 　　　　　 付上訴人所列之婚後費用，縱有不足，由上訴人依 　　　　　 其經濟能力分擔，亦難認係上訴人代被上訴人所墊 　　　　　 付，上訴人主張對被上訴人消費借貸債權云云，為 　　　　　 無可採。 　　　⑵借款35萬4,663元部分： 　　　　上訴人雖提出其自行製作之借款明細表及繳費單據、LI NE對話截圖為證（見本院卷第209至212頁、原審卷二第 29至104、179至201頁），惟該等證據不能證明兩造有 借貸之合意，依前揭說明，難認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有借 款債權存在。 　 　　⒊綜上，上訴人主張以上開消費借貸債權與被上訴人之剩餘 　　　財產債權互為抵銷云云，洵屬無據。 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規定請求上訴 人給付71萬5,000元及自111年7月1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191萬3,750元本息，則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超過上開應准許部分，判決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50萬元及自111年5月21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將此部分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開應准許及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及附帶上訴意旨各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均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及附帶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附帶上訴 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7 　　日 　　　　　　　　　家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又菁 　　　　　　　　　　　　　　　法　官　徐淑芬 　　　　　　　　　　　　　　　法　官　吳素勤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甲○○不得上訴。 乙○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 ，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 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 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 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 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 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8 　　日 　　　　　　　　　　　　　　　書記官　林敬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