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洗錢防制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137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分署檢察官許月雲 被 告 黃心怡 選任辯護人 黃均熙律師 陳羿蓁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13年7月19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金上訴字 第272號，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4916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得上訴（即被訴犯幫助一般洗錢罪）部分： 一、本件原判決以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黃心怡依其一般社會生活 之通常經驗，可以預見將金融帳戶提供予他人，可能遭詐欺集團使用作為詐欺取財並隱匿犯罪所得之工具。仍基於幫助他人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1年10月26日晚上某時許，在屏東縣○○市○○街○段000巷00號住處內，以通訊軟體LINE，提供其胞弟黃心達（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名下之「台新商業銀行帳戶」之網路銀行帳號及密碼，給予自稱「林浩哲」之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嗣該詐欺集團所屬成員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向陳尚霖施用詐術，致陳尚霖陷於錯誤，將款項匯入前揭帳戶。旋遭詐欺集團成員轉匯至其他帳戶，而隱匿犯罪所得。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原判決漏載法條）等語。惟經審理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有上開公訴意旨所指之幫助一般洗錢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無罪，已載敘其取捨論斷所憑之依據及理由。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被告於行為時具相當之智識及社會經驗，對於提供黃心達「台新商業銀行帳戶」網路銀行帳戶號碼及密碼，將遭用於犯罪，有所預見。被告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林浩哲」雖以夫妻相稱，但係網路上萍水相逢，於現實生活無交集，並無信賴基礎。且黃心達及被告之母彭淑秋曾拒絕提供前揭帳戶資料予「林浩哲」，難謂「林浩哲」有令人合理信賴之正當理由。且依「林浩哲」所言，其本有公司會計名下帳戶可供收取貨款，無需被告另提供帳戶之必要。被告所辯設定約定轉帳帳戶之目的等節，有悖事理，不能採信。被告對於提供前揭帳戶資料用以犯罪亦在所不惜，堪認有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原判決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其採證認事有違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等語。 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為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所明定。因此，檢察官對於起 訴之犯罪事實，應負實質之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 　　，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 實審法院復已就其心證上理由予以闡述，敘明其如何無從為有罪之確信，因而為無罪之判決，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 　　原判決就公訴意旨所指幫助洗錢犯行，經綜合調查證據所得 及全案辯論意旨，認為檢察官所舉之證據尚不足以證明被告有被訴犯行，已詳為說明：依被告與「林浩哲」間之LINE對話紀錄，自111年9月13日起，被告與「林浩哲」以交往為前提，幾乎每日溫馨送暖、甜言蜜語，並以夫妻相稱，且歷經相處冷淡、言歸於好等轉折，顯見被告所辯，其因「林浩哲」不斷以甜言蜜語使其相信，其因信賴對方而提供前揭帳戶等情，並非全然無據。再者，黃心達於警詢、偵查、第一審審理時，均一致證稱：「林浩哲」會噓寒問暖及於全家人，且與被告已論及婚嫁。他關於與被告結婚之事，很有誠意，才會放心將帳戶借給他。我收到銀行警示簡訊後，銀行人員叫我們去報警，「林浩哲」也說要報警，之後再打給「林浩哲」，結果都沒有接，才知道遇到詐欺集團；彭淑敏於偵查、第一審審理中，明確證稱：「林浩哲」跟我女兒網戀了一陣子，他很誠懇，常常對我們都噓寒問暖。他開口借用帳戶，說要跟我女兒結婚、買房子等等，被他感動才同意。後來黃心達收到銀行通知警示帳戶。報警後，與「林浩哲」聯絡，結果他一直沒接電話，才知道遇到詐欺集團各等語，其等之證詞具高度一致性，且自其等交付前揭帳戶及密碼至報警等過程觀之，得見被告與家人間的支持及情感真摯流露，亦與被告與「林浩哲」之LINE對話紀錄所示情節相符，且此與實務上常見基於不確定故意而交付帳戶及密碼之情形，顯然有別，足以排除其等迴護被告之可能，而得佐證被告前揭因信任「林浩哲」而交付帳戶之辯解，信而有徵。堪認被告及其全家人因被「林浩哲」之話術所感動，並對其深信不疑，方才同意提供前揭帳戶及密碼等旨。其所為論斷說明，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尚屬無違。又「林浩哲」係與被告交往，被告與其論及婚嫁，而提供前揭帳戶及密碼，與一般為求金錢利益而交付帳戶之情形，尚有不同。再者，依黃心達與彭淑敏一致證稱，拒絕提供前揭帳戶及密碼予「林浩哲」，係因被告與「林浩哲」剛交往不久，尚未熟識之故，並非懷疑「林浩哲」係詐欺集團成員，尚難因此為被告不利之認定。況現今社會交友模式多元，利用網路交友及遠距交友，所在多有，彼此間是否具信賴關係，應依個案具體情形而定，尚非可一概而論。被告與「林浩哲」交往，論及婚嫁，且被告家人亦有接觸，原判決因認不能證明被告提供前揭帳戶資料，有幫助「林浩哲」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尚屬合於事理常情，不能任意指為違法。檢察官上訴意旨，泛指：原判決採證認事違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等語，尚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四、綜上，檢察官此部分上訴意旨，係就原判決明白論敘說明之 事項，任憑己見，而為不同之評價，任意指為違法，洵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檢察官此部分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程式，應予以駁回。 貳、不得上訴（即被訴犯幫助詐欺罪）部分： 一、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各款所規定之案件，經第二審判決 者，除第二審法院係撤銷第一審法院所為無罪、免訴、不受理或管轄錯誤之判決，並諭知有罪之判決，被告或得為被告利益上訴之人得提起上訴外，其餘均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 　　，為該條項所明定。 二、被告被訴涉犯刑法第30條、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 部分，核屬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5款（修正前第4款）所定經第二審判決者，不得上訴第三審法院之案件。既經第二審判決維持第一審關於此部分之無罪判決，駁回檢察官在第二審之上訴，且無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但書所定情形，依前述說明，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檢察官猶就此部分提起上訴，其此部分之上訴為不合法，應併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 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 李錦樑 法　官 周政達 法　官 洪于智 法　官 林婷立 法　官 蘇素娥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君憲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