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詐欺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153號 上 訴 人 黃堅 上列上訴人因加重詐欺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 華民國113年6月12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金上訴字第154、155 、156、157號，追加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 字第23254、35471號，112年度偵字第5132號，112年度蒞追字第 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 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 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 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 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 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 本件原判決維持第一審關於上訴人黃堅部分，依想像競合犯之例 ，從一重論處其犯：①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 同詐欺取財（下稱加重詐欺）罪刑（即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 五編號17部分，一行為觸犯參與犯罪組織罪、加重詐欺罪、一般 洗錢罪；處有期徒刑1年7月）；②加重詐欺共20罪刑（即附表五 編號1至16、18至21部分，俱一行為觸犯加重詐欺罪、一般洗錢 罪；處如各該編號所示之刑）；③均為沒收宣告及定應執行有期 徒刑3年10月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分別詳敘 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及證據取捨並認定事實之理由；所為論斷，均 有卷存證據資料可資覆按。 上訴人之上訴意旨略稱： 原審以共同被告張明輝（經第一審判處罪刑確定）所述，率認 上訴人有加入詐欺集團，雖以張明輝扣案手機內之對話紀錄截圖作為補強證據，然該對話紀錄業據上訴人於原審具狀聲請勘驗其前後文，以證明上訴人並非詐欺集團內負責收取銀行帳戶資料之人，此關係上訴人是否涉犯加重詐欺罪，原審未盡調查之能事，有證據調查職責未盡及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張明輝之供述係屬共同被告之自白，且其前後供述不一，而原 審既未調查上開對話紀錄截圖之前後文，自不得將該對話紀錄截圖作為其供述之補強證據，卷內復無積極證據可證明張明輝有將其自己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戶之金融資料交付予上訴人，原審僅以張明輝之供述，遽認上訴人有加重詐欺犯行，有違證據法則，併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上訴人客觀上雖有向張明輝收取包裹並放置在「冠霖」所指示 之地點，惟主觀上不知此包裹係供詐欺集團使用，並無與他人共同謀議加重詐欺之犯意，是就加重詐欺部分，依罪證有疑利於被告原則，應為上訴人無罪之諭知。而上開交付帳戶資料之行為，並非詐欺取財罪或一般洗錢罪之構成要件，亦無證據可認上訴人與詐欺集團之人有共同謀議，上訴人係以幫助他人為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之意思，參與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應論以幫助一般洗錢罪，原審未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上訴人之刑，有適用法律不當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等語。 惟查： 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如其判斷無 違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復已敘述其憑以判斷之心證理由，即不能任意指為違法。 ㈠原判決綜合卷內所有證據資料及調查證據之結果，於理由欄敘 明認定上訴人有原判決事實欄所載，與張明輝、通訊軟體臉書暱稱為「王崇偉」、綽號「冠霖」等詐欺集團成年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加重詐欺、洗錢之未必故意之犯意聯絡及參與詐欺犯罪組織未必故意之犯意，於民國111年4月間某日起，參與上開詐欺集團犯罪組織，從事收取及交付金融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之工作，而為：1.因王翊帆（另經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審理）於111年4月9日16時48分許，在高雄市大寮區，將其申辦之本案臺灣土地銀行、彰化商業銀行、高雄銀行等3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交予張明輝使用，張明輝旋於同年月10日某時許，在高雄市小港區，將之轉交上訴人，上訴人再依「冠霖」之人指示，將該王翊帆帳戶資料放置於指定場所交予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並交付張明輝報酬新臺幣（下同）3,000元。嗣附表一、三、四之被害人受詐欺集團詐欺而匯款至上開王翊帆本案3帳戶，旋遭不詳詐欺集團成員提領一空，以此掩飾、隱匿該集團之不法所得來源及去向。2.張明輝於111年5月間某日至同年月13日之間某時，在高雄市小港區，將自己申辦之本案國泰世華商業銀行、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等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交予上訴人，上訴人即將之依「冠霖」之人指示，放置於指定場所交予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並依「冠霖」之人指示交付張明輝報酬4,000元。嗣附表二所示之被害人受詐欺集團詐欺而匯款至上開張明輝本案2帳戶，旋遭不詳詐欺集團成員提領一空，以此掩飾、隱匿該集團之不法所得來源及去向等犯行之得心證理由。另對於上訴人否認犯行，辯稱：我並沒有參與詐欺犯罪集團及實施詐欺取財之主觀認知，參與犯罪組織及詐欺取財部分請判我無罪等語，如何認為均無足採等情，逐一予以指駁。 ㈡經核原判決之採證認事並無違反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亦無任 意推定犯罪事實、違背證據法則、調查職責未盡、判決理由不備、理由矛盾、不適用法則或適用法則不當之違誤。 ㈢再： ⒈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固規定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 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然此所謂之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佐證自白之犯罪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自白之真實性即已足；又得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自白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又刑事訴訟法第379條第10款固規定，依本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者，其判決當然違背法令。但應行調查之證據範圍，在同法並未定有明文，該項證據，自係指第二審審判中已存在之證據，且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認為應行調查者而言。原判決已說明如何依據上訴人之部分陳述、證人張明輝、附表一至四所示之告訴人、告訴代理人、劉人豪之證詞，佐以卷附轉帳截取畫面、對話紀錄、存簿封面及內頁明細、交易明細、王翊帆所有之本案臺灣土地銀行楠梓分行帳戶、彰化商業銀行岡山分行帳戶及高雄銀行帳戶相關資料、張明輝所有之本案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戶、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戶相關資料、張明輝扣案手機內分別與「王崇偉」、上訴人對話紀錄截圖、王翊帆提供之其分別與張明輝、「王崇偉」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與文字檔、搜索票、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監視器畫面截圖及扣案之張明輝手機2支等證據資料，交互參酌，因而認定上訴人有本件犯行，顯非單以共同被告張明輝之供述，作為認定上訴人本件犯罪之唯一證據，並無欠缺補強證據之情事，核與證據法則無違。且原判決就原審辯護人聲請勘驗張明輝持有之手機內對話截圖乙節，亦已說明如何認定扣案之張明輝之手機內，確有與暱稱小狗圖案之上訴人之對話紀錄，且該對話內容乃與本件交付帳戶資料、報酬等詐欺、洗錢之犯罪事實相關，是無再行勘驗張明輝之手機內對話截圖之必要等旨（見原判決第9頁）。原審認上訴人本件犯罪事證已明，未再贅為其他無益之調查，難謂有調查證據職責未盡之違誤。 ⒉共同正犯之成立，祇須具有犯意之聯絡、行為之分擔，既不問 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且共同正犯不限於事前有協議，即僅於行為當時有共同犯意之聯絡者亦屬之，且表示之方法，不以明示通謀為必要，即相互間有默示之合致亦無不可，必以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其所參與者又為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始為幫助犯。原判決就上訴人與張明輝、「王崇偉」、「冠霖」等詐欺集團成員間就原判決事實欄所載部分，如何分工參與本件犯罪構成要件行為，而足認具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等旨，均已詳論其依憑。所為論斷，於法並無不合。 ㈣上開上訴意旨所指各節，或係就無礙於事實認定之事項，或係 重執上訴人在原審辯解各詞及其個人主觀意見，就原審採證認事適法職權行使及原判決已明白論斷之事項，再為爭執，俱難認係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 上訴人之其他上訴意旨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 決有何違背法令之情形，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又依原判決之認定，上訴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加重詐欺罪，而無並犯同條項第1款、第3款或第4款之一，或在中華民國領域外以供詐欺犯罪所用之設備，對於中華民國領域內之人犯之等情形。再者，原判決既認上訴人無自首，且否認犯罪而無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等情形，應無上訴人行為後，於113年7月31日制定公布、同年8月2日施行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相關減免刑罰規定之適用，亦不生行為後法律變更之比較適用問題。至上訴人行為後，關於想像競合犯輕罪之一般洗錢罪部分，洗錢防制法雖亦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除第6條、第11條外，其餘修正條文均於同年8月2日生效施行，其中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移列為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然比較新舊法時，應就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視個案具體情況而為比較，依刑法第2條第1項從舊、從輕之適用法律原則，整體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就本案而言，上訴人所犯之一般洗錢罪，無論適用洗錢防制法修正前、後之規定，均因想像競合犯之故，仍應從較重之加重詐欺罪論處，且原判決已將其自白洗錢罪部分，依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納入量刑審酌，是原判決雖未及說明此部分之比較適用，於判決結果尚不生影響。 綜上，應認上訴人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林立華 法　官 王敏慧 法　官 莊松泉 法　官 陳如玲 法　官 李麗珠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李淳智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