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妨害性自主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509號 上 訴 人 AB000-A112124A （真實姓名年籍住址均詳卷）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 分院中華民國113年7月2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侵上訴字第37號 ，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1133、12701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經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AB000-A112124A有原判決 犯罪事實欄（下稱事實）所載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犯強制性交既、未遂各1罪刑、強制猥褻1罪刑，並定執行刑，及諭知於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驅逐出境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敘所憑之證據及論罪之理由，核其所為論斷，俱有卷內證據資料可以覆核。 三、按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與事實之認定，俱屬事實審法 院得裁量判斷之職權，此項職權之行使，倘未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又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之心證理由者，即不得任意指摘其為違法，據為提起第三審上訴之合法理由。原判決認定上訴人有前述犯行，係依憑上訴人坦承與告訴人A女（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曾為同居之男女朋友，嗣分手後，仍會回到同居處盥洗及拿取衣物，且於事實一、（一）與A女為性交行為、於事實一、（二）曾親吻A女，及於事實一、（三）有伸手戳A女之供述，並參酌證人即A女、C女及D男之證述，暨卷內A女之案發地點手繪圖、臺中市政府警察局清水分局安寧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案件證明單、刑案現場勘察報告、案發時社區監視器畫面截圖、第一審勘驗筆錄、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光田醫療社團法人光田綜合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下稱驗傷診斷書）、案發現場照片、A女驗傷照片等證據資料，相互參照剖析，敘明其取捨之理由。復對上訴人否認犯罪，辯解略如：事實一、（一）伊有問A女要不要作愛，A女原本說不要，伊準備離開時，A女又將伊拉回，主動為伊口交，雙方係合意性交；事實一、（二）係A女傳送簡訊同意伊返回同居處，當時伊想要作愛而開始親吻A女，但A女說不要，就沒有發生性行為，事後兩人還同床共眠；事實一、（三）是伊覺得A女不高興，就用手戳A女想要逗她開心，但A女還是非常生氣，提到伊有用TINDER交友軟體與其他女子作愛，才知道A女生氣的原因，所以就先行離開云云，如何均不足採信，或不足為有利上訴人之認定，亦依據卷內證據資料逐一指駁說明，此乃原審於踐行證據調查程序後，本諸合理性裁量而為前開證據評價之判斷，經核並未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亦無理由矛盾、不備之違法可言。 四、證人先後陳述稍有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究竟何者可採， 事實審法院非不可本於經驗法則，斟酌其他情形作合理之比較定其取捨；若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性侵害犯罪因具有隱密性，通常僅有被告及被害人雙方在場；被害人之陳述，固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須就其他方面調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而證人陳述之證言組合，其中轉述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經過者，因屬於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固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但依其陳述內容，如係以之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聽聞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並非用來證明其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間接證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該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當時目睹被害人之情況，其待證事實與證人之知覺間有關聯性，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 　　原判決因此載敘： 　1.A女針對上訴人所為前述犯行之基本事實，於偵查及第一審 所述前後並無重大差異，不能僅因部分細節描述稍有不符，即謂其指訴全無可信（見原判決第16頁）。且A女於驗傷時所呈多處傷勢，亦與其所陳遭上訴人張口咬及俗稱「種草莓」等吻痕一致，並非係A女配合不動之狀態遭上訴人親吻所遺留（見原判決第17頁）。 　2.C女、D男均證述A女於民國112年3月2日即報案前向其等描述 遭上訴人性侵經過時，確有明顯之生氣憤怒，失控大哭等情緒反應，此等見聞被害人於案發後情緒反應之證述，與單純轉述被害人自陳之被害經過不同，仍得採為關於A女證述之補強證據。況依C女、D男所述，於112年2月28日連假結束後，確有聽聞自A女住處傳來之爭吵聲與大聲尖叫，亦得佐證A女證詞之真實性。再依專業醫師看診及社工人員觀察結果，A女確顯示出畏懼、哭泣、擔心受怕難以入眠之身心症狀，亦得間接證明A女指訴之真實性（見原判決第19至21頁）。 　3.性侵害犯罪之被害人，如何自我保護，並無固定模式，而「 熟識者性侵」之被害人尚會顧及自己與加害人之關係，因而多選擇靜默，甚至持續與加害人互動，亦與「陌生者性侵」之被害人，一般會於事後立即求援，截然不同。參以A女隻身來臺求學，且與上訴人間曾為男女朋友，又考量其年紀尚輕，恐因顧及其等過去之情感依賴，不忍上訴人遽受刑事處罰而影響其未來發展，以致不知應如何應對較為周全，故而於第一次遭受強制性交後選擇靜默以對，甚且持續與上訴人有所互動，尚稱合理，不能僅因此即固著於完美性侵被害人之迷思，率然指摘A女所為證言皆屬虛妄。而A女雖未將住處上鎖阻止上訴人進屋，惟衡諸上訴人與A女仍共同分擔住處租金，又係分手不久，兩人未及協調如何分居，亦難認有違事理。縱然A女於112年2月27日凌晨6點01分許（即事實一、㈠犯行後），曾經傳送簡訊同意上訴人進入同居處，因A女於該日係準備出發前往高雄拜訪C女，亦祗是表達其即將至外地遠行，並無從證明A女有何期待上訴人留在同居處與其碰面的意思，仍不能謂A女之指訴不實（見原判決第21至24頁）。 　4.A女於第一審審理時曾表明原諒上訴人之意，且為上訴人求 處較輕之刑，已足彰顯A女並無刻意構陷他人之不良動機。且觀諸A女及C女所述之報案經過，係因案發後在C女勸慰之下，A女始前往醫院驗傷，並非係因A女質問上訴人使用TINDER交友軟體而報警，不能認A女係因遭上訴人背叛，才會提出告訴以圖報復（見原判決第25、26頁）。 　5.則A女所需顧慮之個人情感、上訴人事後反應及其等未來發 展等情尚屬錯綜複雜，其縱然仍選擇與上訴人保有曖昧、連繫等情狀而非完全斷絕往來，甚至嘗試原諒彼此過去所為而重修舊好，然此應係不同行為主體在面臨感情抉擇下之個別考量，無從憑此謂A女所述性侵情節不實或合理化上訴人先前未經確認A女意願所生之性行為等旨（見原判決第28頁）。上情核係原審於衡情度理後採證認事職權之行使，於法並無不合。 　　上訴人之上訴意旨仍略稱：A女所留傷勢係「種草莓」所留 ，並無齒痕，並非A女所主張之「啃咬」；且原判決以上訴人片段陳述來補強A女之證述，亦屬穿鑿附會；又忽視A女證詞有種種矛盾，不合邏輯之處，更與其他證據不符；C女及D男證述A女之情緒反應，應係A女得知上訴人有出軌對象所致，其2人所聽聞之吵架聲，亦可能係出於A女對上訴人之傷心憤怒；社工人員訪視報告，均係轉述A女陳述，難作為補強證據；而C女之諸多證詞可證A女有報復動機，其對A女所言已不再確信，反係上訴人供述前後一致，因此指摘原判決有隱匿重要證據、判決理由矛盾、不備之違誤云云。惟核之卷內資料，A女所指遭上訴人「咬」背、胸部及臀部等處，與上訴人所稱之「種草莓」，均屬以口施力之動作，而驗傷診斷書僅載述其傷口部位，並未判斷其成因，已不能謂A女之指訴不實，且上訴人既以口對A女身體皮膚施力成傷，無論A女如何表達其受傷經過，純屬個人感受，均無礙其傷害行為之成立，上訴意旨仍係徒持己意，未依憑卷證，置原判決已明白論斷之事項於不顧，猶執陳詞，重為事實爭執；或就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憑主觀妄為指摘，均難謂已符合首揭法定之第三審上訴要件。 五、綜合前旨及其餘上訴意旨，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 原判決有何違背法令之情形，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應認上訴人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1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林勤純 法　官 劉興浪 法　官 黃斯偉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 蔡廣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盧翊筑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5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