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5180號 上 訴 人 周家祥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3 年10月16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侵上訴字第47號，起訴案號：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緝字第1274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原審之辯護人得為被告之利益而上訴，刑事訴訟法第346條 前段定有明文。本件除上訴人周家祥提起上訴外，上訴人之原審指定辯護人葛孟靈律師，亦為上訴人之利益，以上訴人之名義具狀提起上訴，合先敘明。 二、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 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經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有原判決援引之第一審判決之事實（下稱事實欄）所載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對精神障礙之人犯強制猥褻罪刑（處有期徒刑3年2月）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 三、上訴意旨略稱：㈠告訴人即代號AW000-A112095（姓名詳卷， 下稱A女）患有癲癇症，自承所經歷之事時有遺忘，是否癲癇發作也不復記憶，且對於案發地點歷次陳述不一致，更於原審：「...在2月案發時其他房客鄰居都不在，被告就把我的褲子和內褲脫下來，對我實施性騷擾...」，與其先前陳述矛盾，亦與原判決認定「被告欲撫摸告訴人下體時，遭告訴人拒絕時始罷手」之被害經過不符，原判決未審酌上情，且無補強證據，即認定A女對於遭性侵經過之證述均屬一致，有判決理由不備及理由矛盾之違法。㈡原判決採信A女證稱「就直接抱上來、親吻，我來不及反抗」、「被告力道很大又是長輩，我沒有抵抗」、「因為他的力道很大，我也擔心拒絕後會吵架，所以沒有口頭拒絕，我也沒有回應的動作」等語，A女所稱「來不及反抗」是不及為性自主決定違反判斷之犯罪情狀「乘機」，原判決未予審酌亦未說明不採之理由，有理由不備之違法。㈢案發時間A女站在上訴人房門外走道，突然昏倒，上訴人欲扶起，房客林先生正好開門查看，上訴人請林先生幫忙扶A女，林先生未加理會，直接跨過A女身體往廁所走去，回來後亦跨過A女身體進房關門。案發地點約40餘坪，隔了7、8間雅房，擁擠而無隔音，於此環境上訴人欲對A女性侵，甚至施以暴力強制猥褻，是否合理等語。 四、按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與事實之認定，俱屬事實審法 院得裁量判斷之職權，此項職權之行使，倘未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又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之心證理由者，即不得任意指摘其為違法。原判決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對有精神障礙之A女犯強制猥褻犯行，已詳敘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認定理由。並對如何認定：上訴人於民國112年2月23日晚間7時許，在其承租臺北市○○區某處之房屋（下稱系爭房屋，地址詳卷）內房門口與A女聊天時，有徒手環抱A女身體、親吻A女嘴唇、以手觸摸A女胸部行為；上訴人知A女為有精神障礙之人；上訴人係以強暴手段違反A女意願而為上開行為；證人張○○於偵、審證述A女對其陳述遭性侵過程時，情緒激動、害怕、講話會發抖、也有哭泣之心理、生理真摯反應，可為A女證詞之補強；A女就案發地點陳述不一，應以所稱在上訴人房間門口為可採；上訴人否認犯罪之辯解：是A女主動親吻、環抱、不知A女有沒有癲癇、所為應屬性騷擾云云，不足採信，均依卷內資料予以指駁及說明。從形式上觀察，原判決並無任何違背法令之處。 五、性侵害犯罪被害人之陳述，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 仍須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之基礎。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該陳述本身以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而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又被害人遭受性侵害後所呈現之激動反應或陳述，經依被害人身體、精神狀態、事件性質、事件與陳述時間之間隔等各項情況，綜合判斷，如認確屬自發性而無虛假，此被害人案發後表徵之客觀事實，自可援為被害人陳述之補強證據。張○○證述案發後A女不斷打電話找伊，A女陳述遭性侵害過程時，有前述情緒激動、害怕、講話會發抖、也有哭泣之心理、生理反應，此為張○○親身目睹聽聞A女之情況，其待證事實與張○○之知覺間有關連性，屬適格之補強證據，原審本於採證之職權，採納張○○上揭證言為A女證詞之補強證據，與證據法則並無違背。縱未同時說明A女與判決本旨不生影響之其他供述如何不足採，乃事實審法院本於判斷之職權，而為證據取捨之當然結果，無礙其犯罪事實之認定，仍非理由不備。上訴意旨㈠係對原審採證職權之適法行使，徒憑己意指為違法，並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六、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係以違反被害人之意願為犯罪 核心，除出於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方法外，尚包含「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所稱「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並不以使被害人達於不能抗拒之程度為必要，祇須所施用之具體方法，係違反被害人之意願，且在客觀上足以壓抑、妨害或干擾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者，即足當之。而同法第225條第2項之乘機猥褻罪，以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猥褻之行為為其犯罪構成要件。所謂「不能或不知抗拒」，係指被害人因上開精神障礙等情形，達於無法或難以清楚表達其性自主意願之程度，而處於無可抗拒之狀態而言。如僅係反應及理解能力較一般人為低，仍瞭解性行為（猥褻）之意義，而尚無不能或不知抗拒他人對其為性行為之情形者，即與上述罪名之要件不侔。原判決已說明依憑A女於偵審之證詞，上訴人未經A女同意而強行親吻、環抱與撫摸A女，至欲撫摸A女下體時遭A女拒絕始罷手，認上訴人係以強暴手段，違反A女意願而為上開行為。A女雖有精神障礙，但上訴人為行為時，A女並非達於無法或難以清楚表達其性自主意願程度而處於不能、不知抗拒之狀態，即與刑法乘機猥褻罪要件不合。原判決理由雖未載敘，但法則之適用並無不合。上訴意旨㈡執以指摘，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之理由不相適合。 七、上訴人提起第二審上訴，其上訴狀主張案發當時A女癲癇發 作昏倒，其扶A女起來時有碰到A女身體，當時其對門之承租人有目賭等語，因於原審113年5月15日準備期日聲請傳喚該名房客作證。原審查明該房客姓名林○○，傳喚應於113年6月4日、113年9月25日到庭，惟林○○屆期均未到場，上訴人及其原審辯護人即捨棄該部分證據調查聲請，有其第二審上訴理由狀、原審前開期日之準備、審判筆錄及公務電話查詢紀錄表可稽（見原審卷第29、31、89、92、103、259頁）。又A女於第一審證稱：「是，我本身領有身心障礙手冊，有癲癇病情，癲癇發作有時候會忘記很多事情，我只記得112年2月23日其他房客都不在，被告就觸碰我身體、親我、抱我、摸我肚子」、「（你方才稱癲癇發作時，你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你是在癲癇病情發作的情況之下遭被告親吻、擁抱，你應該不會記得被告有親吻、擁抱你，是否如此？）被告親我、抱我、摸我肚子的時候，我沒有癲癇發作」、「（你為何如此肯定？）因為我自己都知道這件事情」、「（你的意思是你在癲癇發作時，不會記得你當時做了何事或他人對你做何事，而你記得被告親你、抱你、摸你肚子，就代表你當下沒有癲癇發作，是否如此？）是」等語（見第一審卷第191、192頁），明確證稱案發當時其他房客都不在，其並無癲癇發作。則上訴人空言辯稱因A女癲癇發作昏倒，其上前扶起A女過程有身體碰觸行為云云，尚無可採。上訴意旨㈢無非執其個人主觀意見，就原判決已明白論斷之事項，再事爭執，核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八、綜合前旨及其餘上訴意旨，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 原判決有何違背法令之情形，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應認上訴人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林勤純 法　官 劉興浪 法　官 蔡廣昇 法　官 陳德民 法　官 黃斯偉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鄭淑丰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