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害自由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361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文輝 楊智遠 黃文宗 陳諄瑋 上列被告因妨害自由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 359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黃文輝共同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處有期徒刑5月，如易科罰 金，以新臺幣1千元折算1日。 楊智遠、黃文宗、陳諄瑋共同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各處有期 徒刑4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1千元折算1日。 犯罪事實 一、黃文輝因不滿郭曉柔積欠其債務未還，竟與楊智遠、黃文宗 及陳諄瑋（下稱黃文輝等4人）共同基於剝奪他人行動自由 之犯意聯絡，先由黃文輝以電話與郭曉柔約定於民國112年5 月30日17時在新北市○○區○○○路000巷00弄00號見面。嗣黃文 輝於同日17時19分，駕駛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車至 上處，黃文宗、楊智遠待郭曉柔坐於該車後座後，即分別坐 於該車左右後座，使郭曉柔坐於其2人之間無法下車，黃文 輝並於陳諄瑋坐上副駕駛座後，駕駛該車附載渠等前往新北 市八里區某處砂石場。其等抵達砂石場後，黃文輝於現場向 郭曉柔催討債務，然因郭曉柔無力清償，黃文輝等4人遂再 要求郭曉柔上車，並於同日21時7分，駕車返回郭曉柔斯時 居住之雅閣汽車旅館(址設：新北市○○區○○○街000○0號)，郭 曉柔尋求雅閣汽車旅館主任陳俊宏代為清償債務未果，黃文 輝即指示楊智遠、黃文宗隨同陳俊宏至郭曉柔居住之房間， 拿取郭曉柔之永豐商業銀行、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存摺及 三星手機3支，黃文輝等4人即再度要求郭曉柔上車載往他處 ，而共同以此方式剝奪郭曉柔之行動自由。嗣警員獲報與郭 曉柔電話聯繫後，黃文輝始駕車前往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 分局大有派出所，並將上開郭曉柔所有之存摺及手機交予員 警扣押而查悉上情。 二、案經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分局報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證據能力： 檢察官、被告黃文輝、楊智遠、黃文宗、陳諄瑋4人均未爭 執，依刑事裁判書類簡化原則，不予說明。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黃文輝等4人固均不爭執有於上揭時、地駕車載被害人郭 曉柔前往新北市八里區某處砂石場，及在上揭汽車旅館前與 被害人商討如何清償債務，及取走被害人帳戶資料、手機後 ，復將被害人載往他處，直至警員要求後才將被害人載往警 局等客觀事實，惟其4人均矢口否認有何剝奪他人行動自由 之犯行。其4人分別辯稱如下: 　⒈黃文輝辯稱：當初我好意借錢給被害人，當天我剛好要外出 做事，被害人約我，我才順路過去找被害人，並不是與其他 人準備好要修理被害人，而且都是被害人說要去哪裡，我們 才載她去那裡，我們沒有控制她的行動自由；況且警察打電 話給我們，我們也馬上去警局，我們完全沒有想要恐嚇或對 她怎樣的意思等語。 　⒉楊智遠辯稱：當時是被害人叫我幫她收她的的提款卡、存摺 ，而且被害人還沒入監執行時比我還壯，不見得她會怕我等 語。另其於警詢時辯稱：我們沒有強押被害人，當時是先載 她去八里，之後再載她去社子找她姑姑等語。 　⒊黃文宗辯稱：如果被害人有受到暴力脅迫，途中遇到警察時 ，她就可以求救，但她沒有求救，表示我們沒有脅迫她什麼 的等語。 　⒋陳諄瑋辯稱：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強迫她的意思，黃文輝也 是因為要載我們到砂石場工作，才載我們去砂石場，沒有人 要跟她拿存摺，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去汽車旅館等語。 　㈡經查，黃文輝於上開時間駕車至新北市三重區中正北路193巷 21弄43號等候被害人，被害人進入該車後座後，黃文宗、楊 智遠即分別上車坐於被害人左、右方，陳諄瑋隨後坐於副駕 駛座，黃文輝旋駕車前往新北市八里區某處砂石場與被害人 商討清償債務，然因被害人無力清償，黃文輝等4人遂駕車 返回被害人所居雅閣汽車旅館；又因該汽車旅館主任陳俊宏 無法代被害人清償債務，黃文輝即指示楊智遠、黃文宗隨同 陳俊宏至被害人居住之房間，拿取被害人所有之永豐商業銀 行、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存摺及手機3支等情，業據黃文 輝等4人於警詢、偵查中供承在卷(偵卷第9至10頁、第11至1 3頁、第14至16頁、第17至19頁、第63至64頁)，核與證人即 被害人郭曉柔於警詢之證述(偵卷第6至7頁)、證人陳俊宏於 警詢、偵查時及審理中之證述(偵卷第4頁、第56至57頁、本 院易卷第98至104頁)大致相符，並有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 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偵卷第20至22頁)、贓物認 領保管單(偵卷第24頁)、監視器錄影畫面截圖(偵卷第27至3 0頁)、扣案物品照片(偵卷第31頁)等在卷可稽，是此部分事 實，堪以認定。 ㈢證人即被害人於本院審理時雖證稱：我認識黃文輝等4人，案 發當天我要向黃文輝借錢，所以才坐上他的車，我當時有同 意跟黃文輝等人至砂石場，我忘了回到汽車旅館後有無請陳 俊宏報警，當時是我請黃文輝等人至我房間拿我的私人物品 、我在警局時沒有跟警員說我遭妨害自由，我有告訴員警這 是一場誤會等語(本院易卷第81至97頁)。 ㈣惟被害人於警詢時明確證稱：當天是黃文輝約我吃飯，他說 要開車來接我，我上車時只有黃文輝在車上，但我上車後， 其餘3名被告就跟著上車，我不認識其餘3名被告，指認表編 號2（即楊智遠）、編號3（即黃文宗）之男子一左一右限制 我自由，他們4人要我不要出聲，之後便開車離開，過程中 我無法逃跑，因為都被他們控制，我不清楚他們要載我去哪 裡，他們要我低著頭不要往外看。之後載我到一個砂石場， 下車後他們問我欠黃文輝的錢要如何處理，其中2人要我賣 帳戶給他們，我當下沒辦法拒絕他們，就表面上答應他們。 後來他們又載我回我住的旅館，我就打電話請陳俊宏出來， 我與陳俊宏交談過程中有告訴他，我會被帶走，並請陳俊宏 幫我報警。後來黃文輝把我押上車，陳俊宏有帶編號2、3之 男子至我房間拿我的證件、銀行存摺、提款卡等語(偵卷第6 至7頁反面)。審酌被害人於警詢之陳述，係員警於案發當晚 立即製作，被害人對於當晚案發情況之記憶當甚為清晰，不 致有記憶瑕疵之風險，復未深思熟慮其陳述之利害得失，即 無來自被告人情因素之影響，加以製作上開警詢筆錄之過程 中，員警並無任何強暴、脅迫、恐嚇、詐欺或其他不正方式 訊問取供之情形，堪認被害人於警詢時之陳述，確係出於任 意性。 ㈤再被害人警詢證述請證人陳俊宏報警一節，核與陳俊宏於警 詢時證述：被害人當晚請我到旅館外便利商店，當時有4名 男子與她一同過來，其中1名男子問我能否替被害人還錢， 我與該男子談話時，被害人示意要我幫忙報警，此時其中1 名男子便嚷嚷報什麼警，我在旁等他們討論完後，其中2名 男子便拿被害人的住房鑰匙進房拿東西等語（偵卷第4至5頁 ）；及於偵訊時證述：被害人在便利商店外要我幫忙處理她 與對方債務時，有要我幫忙報警等語；及於審理時證述：當 晚被害人打給我去便利商店外碰面，她問我可否借她錢還給 當時在場的男子，我沒有答應，之後她有請我報警，後來， 被害人同意在場的2名男子進她房間清她的私人物品，之後 被害人在半夜回來等語相符，據此，足認被害人當晚遭被告 4人載回汽車旅館後，確有請託陳俊宏報警至明。 ㈥衡以案發當時情節，若被害人未遭黃文輝等4人妨害自由，被 害人何以於警詢中指述伊僅認識黃文輝而不認識楊智遠、黃 文宗、陳諄瑋3人，又何以伊上車後，楊智遠、黃文宗、陳 諄瑋3人才陸續上車，黃文宗、楊智遠甚一左一右坐於被害 人身旁，控制被害人行動自由。再黃文輝若僅為向被害人催 討債務，有何必要邀集被害人不認識之楊智遠、黃文宗、陳 諄瑋，並大費周章將被害人載至砂石場而不於現場商議；又 何以被害人經黃文輝等4人載返汽車旅館商請陳俊宏代清償 債務未果後，即請託陳俊宏代為報警；又倘被害人之行動自 由未受黃文輝等4人控制，大可自行收拾隨身物品，而無由 黃文宗、楊智遠2人至伊房內取走銀行存摺及手機之理；再 黃文輝等人取得被害人之帳戶資料、手機，既已獲得一定程 度之清償保證，有何必要又將被害人載往他處，直至警方與 黃文輝聯繫後，才由黃文輝將被害人載至警局並返還上揭物 品予被害人。綜上疑處，可徵被害人於審理中之證詞顯與警 詢證述矛盾且有違常情，核屬迴護被告4人之詞，顯不足採 信，無從採為對被告4人有利之認定。 ㈦至被告4人雖以前詞置辯，惟黃文輝警詢所辯：當天中午與黃 文宗、陳諄瑋一起吃飯，所以他們2人在我去載被害人時就 在車上，後來載到被害人後，因為往台64線方向開，開著開 著就到八里云云，核與楊智遠警詢所辯：被害人要看海、所 以開車到八里云云；及與黃文宗、陳諄瑋警詢所辯：剛好要 到八里工作，所以將被害人載到那邊云云，相互歧異，且有 上揭㈥違反常情之處，均不足採。 ㈧綜上，被告4人所辯均屬事後卸責之詞，顯不足採信，本案事 證明確，被告4人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4人行為後，刑法第302條之1業於 112年5月31日經總統公布，同年6月2日起生效施行。該條規 定：「犯前條（第302條）第1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 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 、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亦即增訂之刑法第302條之1將符 合「三人以上犯之」條件之妨害自由罪提高法定刑度加重處 罰，使部分原應適用刑法第302條第1項論罪科刑之情形，於 刑法第302條之1增定後改依該條第1項論以較重之刑，並無 較有利於被告4人，是經新舊法比較之結果，應適用其4人行 為時之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規定論處。公訴意旨雖認被告4 人本案犯行係犯刑法第304條之強制罪嫌，惟二者基本社會 事實同一，且本院已當庭告知被告4人另涉犯刑法第302條第 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名，公訴檢察官並於論告時變更 起訴法條罪名為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易卷第116頁），無 礙被告4人防禦權之行使，基於檢察一體原則，本院自得就 公訴檢察官變更後之罪名及法條予以審究，而無庸變更起訴 法條（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567號刑事判決參考）， 併予敘明。 ㈡按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私行拘禁或以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 自由罪，係屬繼續犯之一種，行為人一經著手實行剝奪被害 人之行動自由時起，罪即成立，其完結乃繼續至妨害行為終 了即被害人回復其自由行動時為止，此期間均屬犯罪行為之 繼續進行（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341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被害人於回復自由以前，被告4人之犯罪行為仍在繼 續實行中，是其4人將被害人載至新北市八里區某處砂石場 ，返回雅閣汽車旅館後，復將之載往他處等舉動，乃屬犯罪 行為之繼續進行，僅論以繼續犯之一罪。 ㈢被告4人，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依刑法第28 條之規定，論以共同正犯。 ㈣審酌黃文輝不思以合法手段處理與被害人間之債務，竟夥同 楊智遠、黃文宗、陳諄瑋3人共同剝奪被害人之行動自由， 其等所為均應予非難；並考量黃文輝為主謀，楊智遠、黃文 宗、陳諄瑋3人於本案之分工，暨其等犯後均飾詞否認犯行 ，且均未與被害人成立和解或賠償損害；兼衡其4人犯罪之 動機、手段、所生危害，及其等於審理時自陳之個人科刑資 料(為避免過度揭露個人資料，詳見易卷第113頁)等一切情 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 標準，以資懲儆。 四、沒收部分: 　　黃文輝等4人因本案犯罪而取得之永豐商業銀行、中國信託 商業銀行帳戶存摺及手機3支等物，業經員警發還被害人， 有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 贓物認領保管單在卷可稽(偵卷第20至24頁)，是依刑法第38 條之1第5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雷金書提起公訴，檢察官黃明絹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 　　 刑事第十二庭 法 官 簡方毅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 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 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黃馨德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302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 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 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 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 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