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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未遂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上訴字第2933號上訴人即被告吳冠賢選任辯護人吳國輝律師郭瑋峻律師陳鄭權律師上訴人即被告吳俊龍指定辯護人余昇峯律師（義辯律師）上訴人即被告許民義選任辯護人江宜蔚律師（法扶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等因強盜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0 年度訴字第957號，中華民國112年4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391、9892、1435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吳冠賢、吳俊龍部分撤銷。吳冠賢、吳俊龍共同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各處有期徒刑玖月。其他上訴駁回。犯罪事實一、緣吳冠賢（綽號「木哥」）、吳俊龍因與周廷章宿有怨隙，吳冠賢、陳鏈淙（綽號「坦克」）與陳鏈淙之妻蔡瓊慧於民國109年11月21日上午8、9時許，在桃園市○○區（下稱○○區） ○○○街22巷某址賭場遇見周廷章，吳冠賢當場與周廷章起衝突，欲將周廷章帶離該處，乃打電話聯絡許民義、吳俊龍前來，並要許民義尋覓其他處所，吳冠賢、吳俊龍、許民義與陳鏈淙、蔡瓊慧（陳鏈淙、蔡瓊慧共同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遂共同基於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聯絡，吳冠賢、陳鏈淙將周廷章拉至賭場門口，推入某不詳車牌號碼白色自用小客車內，吳冠賢、陳鏈淙坐在該車後座包夾周廷章（另李思寧〈綽號「李安安」，未據起訴〉則坐在副駕駛座），由蔡瓊慧駕駛該車前往位在桃園市○○區（下稱○○區）某址之貨櫃屋，許民義、吳俊龍則分乘其他車輛（以上共3台小客車）前往上開貨櫃屋會合，以此非法方法剝奪周廷章之行動自由。眾人抵達上開貨櫃屋內後，吳冠賢先持酒瓶、玻璃菸灰缸敲打周廷章之頭頸、背部（傷害部分未據告訴），許民義則在旁嗆聲：「做人失敗，怎對朋友這樣」等語，吳俊龍站在門口，防止周廷章逃跑，吳冠賢等人要求周廷章向親友籌錢，以償付周廷章先前因向吳俊龍借用車輛被開罰單的罰款，吳俊龍、吳冠賢復於當日晚間8、9時許，駕車搭載周廷章返回○○區某址，經周廷章表示其當日無法籌得、隔天會籌出款項，始將周廷章釋放。周廷章於翌（22 ）日即轉帳新臺幣（下同）2萬元至吳冠賢所指定帳戶。二、案經臺北市政府警察局松山分局移送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證據能力：本判決下列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所為之陳述（含書面供述），檢察官、被告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本案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證明力亦無明顯過低之情形，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連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均得作為證據。至非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被告亦均不爭執證據能力，且均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自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及理由：訊據被告吳冠賢、許民義矢口否認有何犯行，被告吳冠賢辯稱：先前周廷章關8個月出來，身上沒有錢，他叫中壢某大哥想要跟我要錢，後來在龜山周廷章女友弄的賭場被警察查獲，第二天他們跑回去拿他們的東西，周廷章的女友有賣一些仿的衣服及其他東西，全部都被偷走，偷走的人現在都已經被判刑，周廷章就是因為這一點，叫吳俊龍作假證，說是我偷他女朋友的東西，吳俊龍不願意做假證，才告訴我，當時我聽了很氣憤才會去找周廷章。本案起因是因為周廷章誣賴我，我只有拿煙灰缸打周廷章，我會跟周廷章和解是因為打了他的頭；被告許民義辯稱：吳冠賢打電話給我說他要跟人家談事情，那時候我跟周廷章還不認識，問我有沒地方讓他們談事情、講話，我說我問看看，結果我聯絡大園的朋友，確實的地址不清楚，後來我們就去貨櫃屋那裡聊天，吳冠賢他們開兩台車，我自己開一台車。到了貨櫃屋那邊，周廷章跟吳冠賢在談事情，我跟我朋友在貨櫃屋旁邊的地方聊天，有聽到吳冠賢、周廷章在談事情，不高興在大小聲，我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吳冠賢和周廷章在拉扯，當下沒有看到有人打周廷章，我有請他們小聲一點，我說有什麼事情好好說，這是我朋友的地方，很單純就是這樣，我要離開時也沒有注意到周廷章有沒有受傷云云。被告吳俊龍於本院審理時經傳未到，據其於原審之陳述，矢口否認有何犯行，辯稱：當天是吳冠賢打電話給我，要我對質，說周廷章要跟吳冠賢拿錢的事情，我才去賭場的。到貨櫃屋後，我人在外面，我不知道，因為那是吳冠賢跟周廷章的事情，吳冠賢說不要讓我聽到，因為我是小的，我在貨櫃屋外面，大約在門口附近，我確實是站在門口，我沒有阻止周廷章逃跑，他們在裡面處理事情是他們的事情。那天是晚上離開，是坐我的車，我車上有坐周廷章跟吳冠賢云云。經查：㈠事實欄所示之犯罪事實，業據證人周廷章於偵訊中證稱：109 年11月21日那天，我在○○區○○○街00巷朋友家看人抓豆子賭博，後來我睡著了，突然吳冠賢就把我叫醒，問我說我是不是要找人打他和要錢，因為我執行出來之後，聽說吳冠賢找人去我和女友租的房子，把那裡要做網拍的衣服等貨物都搬光了，我找人要約吳冠賢出來問這件事情，吳冠賢說，如果他沒有修理我，他就不用出來混了，接著他就叫我出來，並跟一個叫「坦克」的人把我拉上車，吳俊龍、許民義及坦克他老婆也在場，時間應該是早上8、9點左右，我被拉上車的那台車是坦克的老婆開車，副駕駛座我忘記是誰了，但有坐人，我在後座，坦克在我左邊，吳冠賢在我右邊，總共3台車的樣子，從賭場那裡出發，他們把我載到○○區某貨櫃屋內，在那裡我被吳冠賢毆打，他拿玻璃酒瓶敲打我頭、頸部、背部，陳鏈淙、蔡瓊慧也都有打我，有拿東西打，應該是棍棒類的，許民義沒有打我，就是在那邊嘲弄我、嗆聲，說我做人失敗、人模人樣怎麼這樣對朋友等語，吳俊龍也在場，我從早上8、9點被他們帶走，一直到晚上差不多8、9點時才開車載我回中壢，叫我打電話去借錢，我答應隔天會籌出，才被放走，隔天我轉帳2萬元到吳冠賢給我的帳號等語；於原審審理時證稱：那時被他們從賭場帶走，他要求我跟著他們走，好像說我欠吳俊龍錢，他要跟我要，坐他們的車子離開。（問：你是因為他們要求你要上車並且拉著你、架著你才上車的是嗎？）是。當天在貨櫃屋我有被打，被幾個人打沒有印象，只確定有吳冠賢，打我的工具我記不太清楚，好像有拿東西，因為我當時都是低著頭沒看到，我偵訊時稱我從早上8、9點被帶走，一直到差不多晚上8、9點才離去是事實。我欠吳俊龍錢是罰單的錢等語綦詳（他字第7603號卷二第35至37頁，原審訴字第957號卷四第279至283、293至294 頁），並有周廷章之傷勢照片附卷可佐（他字第7603號卷二第11至15頁）。㈡參酌同案被告陳鏈淙於偵訊時稱：我於109年11月21日是跟一個叫「木哥」吳冠賢的人一起去○○○街「丢豆子」，巧遇跟木哥有糾紛的人即「什麼章的（指周廷章）」，因為是在人家的場子，木哥不希望在別人那邊跟什麼章的有爭執，就把什麼章的帶去其他地方，木哥是問那個什麼章的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談，對方也同意，去的也是木哥他朋友的地方，是在桃園的貨櫃屋，不記得確切在哪裡，什麼章的跟我、我老婆、木哥是搭我老婆蔡瓊慧開的車子，副駕駛座還有一個女生，我跟吳冠賢一起坐在後座，那個什麼章的坐在我們中間。木哥他朋友的地方是個貨櫃屋，我記得是在桃園，但不記得確切在哪裡，他們講到後來有爭執，木哥就動手打那個什麼章的，我記得木哥有拿大酒瓶敲那個什麼章的背一下，…我記得的是當天木哥拿大酒瓶打他，…我在的時候是看到很大的大酒瓶等語；於原審陳稱：我跟蔡瓊慧有跟周廷章同車，他有被我們限制自由，當天我跟蔡瓊慧是載吳冠賢去賭場，原本要去賭博，剛好遇到周廷章，之前有聽吳冠賢講他跟周廷章有糾紛，他們在現場有講話也有拉扯，蔡瓊慧也在賭場裡面，吳冠賢跟周廷章在現場吵的時候，吳冠賢就跟許民義通電話說要有個地方講事情，後來許民義就來現場，帶我們過去，許民義自己有開車，他車上有他的朋友，我不知道有幾個人，我的車上有5人，蔡瓊慧坐駕駛座，副駕駛座是一個女生叫李安安，我坐在駕駛座後面，周廷章坐中間，吳冠賢坐後座最右邊。上車之後前往許民義說的地點，…吳冠賢跟李安安有動手打周廷章，吳冠賢有拿酒瓶打周廷章的背部等語（偵緝字第1560號卷第161至163頁，原審訴字第1299號卷第75至76頁），及同案被告蔡瓊慧於原審陳稱：我到貨櫃屋時，我有看到吳冠賢敲周廷章的頭，後來我有看到李思寧拿甩棍打周廷章身體各個地方等語（原審訴字第957號卷二第189頁），足見證人周廷章前揭證稱：被他們從賭場帶走等語，確具可信性無訛，其當天係遭被告吳冠賢等人剝奪行動自由，至同日晚間8、9時許始被載到○○區釋放，至無疑問。㈢被告吳冠賢雖以前詞置辯，惟查：其於警詢時供稱：周廷章當時剛出獄，我聽吳俊龍說周廷章在入獄前跟渠女友在龜山租了一間房子，但因出獄後房子內的物品都不見了，周廷章就要吳俊龍誣賴是我將屋內財務取走，並欲向我要錢，吳俊龍告知我後，我覺得很憤慨，在得知周廷章在前述地點後，我就去找他，在現場就跟他打起來了，小慧見狀即致電許民義前來，許民義過來後，因為現場狹小且人很多，所以我請周廷章跟我們另移他處將事情講清楚，後來轉至○○區，因他向我坦承是誣賴我的，所以我一時氣憤拿煙灰缸打他，而李安安持棍棒打他等語（他字第7603號卷二第237頁）；於偵訊中供稱：吳俊龍跟我說，周廷章之前在龜山有租一間房子，後來東西被人搬走，周廷章就要吳俊龍說是我偷的，並錄音起來要找我拿錢，我聽到後，吳俊龍跟我說周廷章在○○○ 街，我就去找周廷章，問他為何誣賴我，我們講一講就吵起來、互毆，因當時○○○街那邊有7、8個人，房子又小，連我們這麼多人，太擠了，許民義來的時候，就問他有沒有地方可以談，許民義就帶我們去大園的貨櫃屋。我們在貨櫃屋那邊就講起來了，講一講我就氣憤，我當時就拿煙灰缸往周廷章的肩膀砸過去，後來有一個叫李安安的聽到周廷章這樣講，又拿木棍往周廷章身上打等語（他字第7603號卷四第46頁）；於原審供稱：我請許民義帶我們去那個貨櫃屋，後來我拿菸灰缸往周廷章頭上砸下去，我跟周廷章在談的時候，許民義有時候會進去房間，有時候會出來到我旁邊，我有拿玻璃菸灰缸敲周廷章（原審訴字第657號卷二第184、189頁）。被告吳冠賢與周廷章在桃園市○○區○○○街賭場時，雙方既已有衝突，則周廷章嗣後一同乘車至○○區之貨櫃屋，無非是被告吳冠賢等人仗恃人多逼令其同往，其非出於己願，甚為明確，何況周廷章在貨櫃屋又遭被告吳冠賢恣意毆打，更徵周廷章當時身心受迫、人地生疏且勢單力孤，其處境無意思自由可言，被告吳冠賢否認共同剝奪周廷章之行動自由，並不可採。㈢被告吳俊龍雖以前詞置辯，然查：其於偵訊中供稱：109年11 月21日，「木哥」吳冠賢打電話叫我去○○區○○○街00巷賭場對質，看周廷章有沒有說過要找木哥拿錢，我當下就去了，周廷章也當場承認他有講過這句話，後來因為那是別人的地方，周廷章就坐木哥的車離開，是坦克或坦克的老婆開車的，車上是木哥、周廷章、坦克和坦克的老婆，我不確定有沒有其他人，他們總共來了2臺車，加上我自己的車共3臺，我自己1人1車開過去，第3臺車是一個叫阿義的人開車，車上載2、3個小鬼，我們就去阿義的地方，是一個貨櫃屋等語（他字第7603號卷四第38頁）；於警詢時供稱：到了貨櫃屋我就在外面守候，吳冠賢叫我看門口，中途吳冠賢叫我進去對質等語（他字第7603號卷二第368頁）。被告吳俊龍從在桃園市○○區○○○街賭場起，即目睹周廷章陷於孤立無援、被剝奪行動自由之處境，嗣吳冠賢等人將周廷章押到○○區貨櫃屋，最後再由被告吳俊龍駕車，與吳冠賢一起將周廷章載到○○ 區後釋放，其間過程逾10小時，被告吳俊龍不但均在場，甚至站在貨櫃屋門口，參與分擔防止周廷章任意離去之行為。何況，周廷章當時在貨櫃屋被要求償還的債務，乃其與被告吳俊龍間之債務，有如前揭證人周廷章之證述，更徵被告吳俊龍就吳冠賢等人剝奪周廷章行動自由之犯行，彼此間有犯意聯絡及分為分擔甚明，自不因其非與周廷章同車前往貨櫃屋、未對周廷章施以暴力毆打，即謂其無共同剝奪周廷章行動自由之犯行，故其所辯要非可採。㈣被告許民義雖以前詞置辯，惟查，被告許民義接獲吳冠賢電話後，抵達上開賭場，其見周廷章已孤立無援、被剝奪行動自由，仍提供○○區貨櫃屋作為吳冠賢等人繼續限制周廷章行動自由之場所。正如同案被告陳鏈淙前揭偵訊中所述，吳冠賢是把周廷章「帶去」貨櫃屋（偵緝字第1560號卷第162頁）。被告許民義不但提供貨櫃屋場所，自己也前往該貨櫃屋，時間長達數小時，即使其自稱當天下午4、5時許就離開貨櫃屋（原審訴字第957號卷二第190頁），但其就吳冠賢等人剝奪周廷章行動自由之犯行，彼此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亦可肯定，其所辯亦不足取。㈤綜上，被告吳冠賢、吳俊龍、許民義前揭所辯均不足採，事證明確，其等犯行均堪以認定。二、論罪與刑之加重：㈠核被告吳冠賢、吳俊龍、許民義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02條第 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㈡公訴意旨雖指：被告吳冠賢、吳俊龍、許民義等人於前開時地向周廷章借端催討債務，周廷章當場表明資力不足，被告吳冠賢等人見周廷章態度不佳，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共同基於攜帶兇器及結夥三人以上強盜之犯意聯絡，要求周廷章還款，逼迫周廷章向親友籌錢，周廷章為求脫身，勉為同意匯款，始於109年11月21日晚間8、9時間被載返回○○區，於翌（22）日轉帳2萬元至吳冠賢所指定帳戶。被告等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0條第1項結夥三人以上、攜帶兇器強盜罪嫌，被告等於強盜過程中，毆打周廷章成傷之行為及妨害周廷章離去之行為，係被告等於強盜過程中，施強暴行為之當然結果，為強盜行為所吸收，均不另論傷害、妨害行動自由罪（起訴書第 5、13頁）。惟查： ⒈證人周廷章於109年11月30日警詢時即稱：我於109年11月21 日在桃園市○○區○○○街00巷朋友住處抓豆子時，吳冠賢、吳俊龍、綽號坦克之人、坦克老婆及許民義來找我，我們就因為之前車子罰單債務的問題我就跟吳冠賢吵架。（問：車子罰單是何債務？）是吳俊龍先開口借1台車給我使用，車子罰單有3萬多，那台車子又是懸掛偽造車牌被拖吊，所以要繳清才能領車，結果他就把罰單及偽造文書的罰金算在我頭上，我就說不能全部算在我頭上，他就跟吳冠賢說，所以吳冠賢就找人來把我押走毆打等語（他字第7603號卷二第283 至284頁），是依其警詢所述，其與被告吳俊龍之間爭論的款項，包括「吳俊龍借1台車給我使用，車子罰單3萬多」，及「吳俊龍因懸掛偽造車牌遭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月之易科罰金9萬元」（即原審法院109年度壢簡字第732號吳俊龍偽造文書案件），其認為「不能全部算在我頭上」。 ⒉證人周廷章於原審審理時到庭，其證述之初即稱：那時被他們從賭場帶走，他要求我跟著他們走，好像說我欠吳俊龍錢，他要跟我要。（問：你有欠吳俊龍錢嗎？欠多少錢？）我忘記多少錢了，那時候是有答應說要拿給他姊姊。（問：你欠他錢是什麼原因？）因為罰單的事情。我（於案發翌日）轉帳2萬元到吳冠賢給的帳戶，是因為我還欠吳俊龍錢，這個是要還給吳俊龍的錢（原審訴字第957號卷四第281、283 至284頁）。嗣檢察官詰問其關於偽造車牌易科罰金9萬元之事，其雖又表示「他說我欠他這個錢，這是他說的，我只有欠他罰鍰，這個9萬不關我的事」、「他當時是說我欠他錢」、「他是說9萬元的一半就是4萬5」（原審訴字第957號卷四第289頁），但其後來仍是表示：我不願意付4萬5，隔天我就認為說我有欠他2萬元，我才還他。（問：2萬元是什麼錢？）我是欠吳俊龍罰單的錢（原審訴字第957號卷四第294 頁），則關於公訴意旨所指周廷章於109年11月22日所為匯款2萬元，有可能是因周廷章於警詢所稱「吳俊龍借1台車給我使用，車子罰單3萬多」（周廷章於原審證稱「那時候是有答應說要拿給他姊姊」），而為之匯款，據此，被告吳俊龍等人所取得之2萬元，是否如公訴意旨所指具不法所有意圖，即存在疑問，罪證既然有疑，難認被告吳俊龍等人於本案行為時確具不法所有意圖，關此部分應不得遽對被告吳俊龍等人論以結夥三人以上、攜帶兇器強盜罪。 ⒊裁判上或實質上一罪案件，檢察官就犯罪事實一部起訴者，依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定，其效力及於全部，受訴法院基於審判不可分原則，對於未經起訴之其餘事實，應一併審判，此為犯罪事實之一部擴張；同理，檢察官所起訴之全部事實，經法院審理結果認為一部不能證明犯罪時，僅於判決理由內說明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毋庸於主文內為無罪之宣示，此為犯罪事實之一部縮減。本件被告吳冠賢、吳俊龍、許民義所為均係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有如前述，此為犯罪事實之一部縮減，就公訴意旨所指被告等涉犯之刑法第330條第1項結夥三人以上、攜帶兇器強盜罪嫌，依上理由，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㈢被告吳冠賢、吳俊龍、許民義與陳鏈淙、蔡瓊慧就上開犯行，彼此間有犯意聯絡及行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㈣被告吳冠賢前因施用毒品案件，經原審法院108年度審訴字第 1596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6月、6月、2月、2月，應執行有期徒刑10月確定，於109年2月5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其於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故意再犯本件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依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審酌被告前開構成累犯之前科為罪質不同之施用毒品罪，且係易科罰金執行完畢，尚無確切事證足認其於本案有何特別之重大惡性，或對刑罰之反應力薄弱等教化上之特殊原因，是綜觀全案情節，對比本案罪名之法定刑，其罪刑應屬相當，無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其刑之必要，於量刑時依刑法第57條規定，於法定刑內再予斟酌即可。三、撤銷原判決之理由及量刑審酌事由（被告吳冠賢、吳俊龍）：㈠原審以被告吳冠賢、吳俊龍犯強盜罪，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依卷內事證，尚無法證明被告吳冠賢、吳俊龍於本案行為時確具不法所有意圖，應認其2人所為係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業如前述，原判決認其2人所為係犯強盜罪，尚有未合。本件被告吳冠賢、吳俊龍上訴執前詞否認犯行，其2人所辯並不足採，業經本院指駁如前，其2 人上訴固無理由，然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仍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吳冠賢、吳俊龍部分予以撤銷改判。㈡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吳冠賢、吳俊龍不思以理性方式解決問題，恣意剝奪被害人周廷章之行動自由，甚至在剝奪周廷章行動自由期間加以毆打，所為嚴重影響社會治安，惡性非輕。兼衡其2人之素行、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復考量其2人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情節，被告吳冠賢於本案犯行較吳俊龍更居於主導地位，惟其案發後有與周廷章於110年3月18日成立和解，賠償周廷章30萬元，此有和解書影本及周廷章之陳述在卷可參（偵字第9892號卷三第53頁，原審訴字第957號卷四第295至296頁），及被告吳冠賢、吳俊龍均否認犯行之犯罪後態度等一切情狀，各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四、上訴駁回之理由（被告許民義）：原審以被告許民義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事證明確，審酌其恣意剝奪被害人周廷章之行動自由，兼衡其行為時之年紀、素行、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復考量其行為造成周廷章行動自由受侵害之程度、所生社會秩序之危害，及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參與剝奪周廷章行動自由之情節、犯罪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4月，如易科罰金，以1,000元折算1日，經核其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被告許民義上訴仍執前詞否認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犯行，惟其所辯並不足採，業經本院指駁如前，是其上訴指摘原判決違誤，並無理由，應予駁回。參、被告吳俊龍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爰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71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倍提起公訴，檢察官鍾曉亞、王正皓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張惠立法　官廖怡貞法　官戴嘉清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高建華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一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0-15

TPHM-112-上訴-2933-20241015-3

侵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罪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侵訴字第74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甲○○ 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王暐凱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罪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28321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甲○○犯乘機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參年捌月。犯罪事實一、甲○○與代號丁之男子（民國00年0月生，真實年籍姓名詳卷，下稱丁）同為址設桃園市桃園區之○○中學（學校名稱及地址詳卷）之同學。甲○○知悉丁為智能障礙者，語言理解表達、人際互動能力較一般人低弱，且反應較為遲鈍、緩慢，並對性知識觀念不全，性自主判斷能力明顯弱於常人，竟於民國111年12月26日20時10分許，基於乘機性交之犯意，以贈送餅乾予丁之言詞，誘使丁至上開中學浴廁後，利用丁因精神障礙及心智缺陷而不知抗拒之情形，以手撫摸丁之生殖器後，又口含丁生殖器，以此方式對丁為性交行為1 次。二、案經○○中學函送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由壹、證據能力：　　查本判決所引用以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公訴人、被告甲○○及辯護人均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55 頁），且迄至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公訴人、被告甲○○及辯護人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作成時，並無違法或不當之情況，又均無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應有證據能力；另本判決引用其餘依憑判斷之非供述證據，亦無證據證明係違反法定程序所取得，或其他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且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關聯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否認有何乘機性交犯行，辯稱：我雖然有撫摸丁生殖器，並對丁為口交行為，但我有得到丁同意才為上開行為，我是用我撫摸丁生殖器、幫丁口交後，願意給丁餅乾作為交換條件，丁也同意云云。辯護意旨則為：依勘驗筆錄內容，顯示被告在替丁口交時，丁並無反抗或抗拒，更自己主動將上衣拉起，足認並無違反丁之意願。又被告為上述行為時，並不知悉丁為中度智能障礙者，且丁亦理解口交之意思，在○○中學也曾聊到色色的東西，並表示父親曾帶其到按摩店，足認丁雖有中度智能障礙，但對於性行為之意義並非完全不能理解或毫無所悉，應無達到無法決定是否為性行為之程度，故本件丁應無不知抗拒之情，被告係得到丁之同意始為撫摸丁生殖器、幫丁口交行為等語，替被告置辯。經查：　㈠丁為中度智能障礙者，而案發時被告與丁同為○○中學之同學，且於案發時、地被告確有以手撫摸丁之生殖器後，又口含丁生殖器，以此方式對丁為性交行為1次等事實，業據被告供承不諱，核與證人丁、龔家梁分別於○○中學談話記錄中之證述、審理中證述；○○中學教師己○○於審理中之證述相符，並有被告之收容人基本資料卡、學生施以懲罰通知書、監視器畫面截圖、丁之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收容人基本資料卡、丁之苗栗縣特殊教育學生鑑定證明、性侵害案件通報表、本院勘驗筆錄等證據在卷可考，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丁於案發時有不知抗拒性交之情形，且此情為被告所知悉，卻利用丁不知抗拒之情況下對丁為本案犯行，有下列證據可佐：　　⒈丁為中度智能障礙之人，有丁之苗栗縣特殊教育學生鑑定證明可佐，丁並非僅為輕度智能障礙，參之身兼丁 ○○中學導師及被告之教師，而得同時觀察被告、丁生活情形之己○ ○於審理中結證稱：丁在學校特教檢定中有中度智能障礙情形，主要是認知及言語表達，我跟他接觸的過程中，別人講話他無法聽懂，在語言表達上會跳來跳去，一開始不會直接回答問題，需要比較多的引導；據我所知學校有些中度智能障礙，學校老師會把這個同學的特殊狀況先跟班上同學講，讓他們注意相處要注意的情況，避免發生衝突或危險。我認為在我認識被告前被告就知道丁有這個狀況，因為學生進來時，教導員為了讓新生更適應班級，會告知班上學生新生有甚麼狀況，希望班上幹部不要特別刁難這個學生，其他學生在旁邊也會聽到類似消息。如果是身心障礙或特殊生，教導員會統一跟班上同學與幹部講，以便跟後來加入的丁好好相處等語，核與庚○○於審理中證稱：丁有中度身心障礙的事大家都知道，老師有講，老師沒有當下講，但是有人聽到老師有講，我記得老師也有講到但不是當天，我是聽別人講等語（見本院卷第100、102頁）相符，且被告於偵查中亦自承：我之前知道丁有手冊，我以為他跟我是一樣的，但我不知道他有中度智能障礙，我只大概知道他有身心障礙，復於審理中供稱：我知道丁跟他人溝通時候比較難知道別人在說甚麼，丁也無法完整表達他的意思等語（見本院卷第281頁），可證被告在丁甫於111年11月22日加入與被告同在之第三生活區後，經由○○中學教導員之新生介紹流程，已然知悉丁確有相當程度之智能障礙，被告並曾與丁相處、溝通，故知悉與丁溝通時丁可能較難理解他人語意，也無法完整表達自己意思。此外，參酌身兼證人及鑑定人之專業人士丙○○戊○於審理中證稱：丁的認知理解或表達或遇到事情的反應能力都蠻薄弱，例如在表達部分，他的回應都比較簡短，丁的內心狀況是欠缺表達能力，也比較沒有表達意願等語，再稽以丁於本院交互詰問過程中，確實顯示丁理解能力較薄弱，言談表達亦不順暢，例如丁對於檢察官之詢問不能掌握而需請檢察官再詢問一次（見本院卷第296 頁）、辯護人問題較為複雜而需改以較簡單之用語詢問（見本院卷第299頁），且丁對於問題之回答均較為簡短，多以諸如「知道、不知道、沒有」等2、3字回答，無法完整陳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可見確實僅需與丁相處甚短時間，一有溝通，即可察覺丁確為心智缺陷之人。綜上，可證被告於本案發生時，對於丁為智能障礙之心智缺陷者，從而語言理解表達、人際互動能力較一般人低弱，且反應較為遲鈍、緩慢，故而對於性自主理解能力及判斷能力亦顯較常人低下乙節，當知之甚明。故被告辯稱：我不知道丁當時為智能障礙者云云，顯非可採。　⒉丁於審理中證稱：案發當天被告拿餅乾騙說要給我，我才去廁所，他說要「給我舒服」，但我不理解被告「給我舒服」的意思，被告找我去廁所時我不知道去廁所要做什麼，我是進到廁所才知道被告要在裡面口交，要做碰我身體的事情，我到浴廁後被告沒有對我說什麼，就直接脫我褲子，我不記得為何我會把衣服往上拉，被告用手和嘴巴碰到我生殖器時，沒有先問過我是否可以用手摸我的生殖器或以口含我的生殖器，我沒有同意被告這樣做。我會去廁所的原因是因為被告答應要給我餅乾我才跟他一起去，但被告沒有說等一下到浴室要做何事等語。參以庚○○於審理中證稱：丁不太瞭解這種東西（按：指口交），丁屬於比較聽話，乖乖的人，我叫丁幫忙洗碗，他有時不會說好，他對點頭或說不要洗，但是後面都會洗、丁會依照命令他或要求他的人做事，會給他一些獎勵，例如他當下沒有錢、沒有吃的東西，會給他吃的東西等語。暨己○○於審理中證稱：就我觀察，丁對於如果對方是班上幹部，比較有權勢的，丁就會聽從對方命令，被告對丁而言是比較資深的。曾經有幹部球滾到比較遠的地方，叫丁去撿，丁就真的過去撿，沒有印象丁會對幹部或比較資深如被告的人邀請有拒絕的情況等語。另丙○○戊○於審理中證稱：丁本身比較不會表達自己的感受，他在工作時想喝水，如果沒有人主動問他要不要喝，他就不會去，如果人家要他做他不願意或不想做的事情，他也不會主動表達不要或不願意等語。及被告於審理中供稱：我找丁到浴室前，沒有清楚明確跟丁說要去浴室做何事，丁只知道要去浴室，他去之前不知道我會脫他褲子和接觸他生殖器，我沒有明確得到丁同意等語（見本院卷第312頁）。由上開證人、鑑定人證述及被告供述綜合以觀，可知被告對於學校內較資深或身為幹部之人之命令或要求，幾均會按命或要求行事，而未曾經觀察到有拒絕情形，且丁即便內心有不願意做或不想做之事，其亦不會主動表達不要或不願意，而會順從對方，再佐以丁於本案中待前往浴廁前時，被告並無向丁表示要到浴廁之目的，亦未曾向丁表示到浴廁後會發生被告撫摸丁生殖器，替丁口交等情事，而僅以口頭向丁表示「去浴廁就給你餅乾」之代價，並告以丁其不理解意思之「讓你舒服」等語，誘使丁至浴廁後對丁為本案犯行，足證被告確係利用丁對於學校內資深者之要求均不會主動拒絕，而會選擇順從之性格特徵，利用丁因欲獲得被告承諾給予之餅乾至浴廁，突遭被告撫摸生殖器、口交而不解其意，不知如何抗拒之情形下，對丁為本件犯行。從而，被告向丁表示給予丁餅乾，請其至浴廁之時，既根本未曾向丁表示至浴廁之目的，其後會發生口交等事，則被告辯稱：事前我答應給丁餅乾，丁就同意讓我口交云云，亦非事實。　⒊而據丁於偵查中證稱：被告找我去廁所，他把我褲子脫掉，就先幫我打手槍，後來口交，被告幫我打手槍和口交時我沒有抗拒，也沒有推開被告的舉動等語，足認丁於事實欄一所示時、地並未對被告出言「不要」或為任何反抗之舉，而係任由被告對其為猥褻、性交行為。但丁於同次偵查中，亦證稱：我沒有抗拒被告幫我打手槍和口交，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我沒有說不要、我不知道為何我會願意讓被告幫我打手槍及口交等語，於審理中則證稱：被告用手、嘴巴碰到我生殖器時，我沒有想法，我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害怕，我沒有同意被告碰或含我的生殖器，如果有人沒經過我同意就觸碰或含我的生殖器，突然對我這麼做，我不知道要如何反應等語，可證丁雖然對被告突然其來以手觸碰、口含生殖器之舉未有積極抗拒情事，然丁既對於被告上開舉動沒有想法、並未同意、如突遭受此舉將不知如何反應，足徵丁面對被告如事實欄一所示時、地撫摸其生殖器、口含生殖器等猥褻、性交行為時，未採取任何及時因應之原因，係因丁不知如何反應、亦不知如何拒絕被告，始會如此，此由本院勘驗筆錄顯示是被告主動將丁褲子脫下而非丁主動將褲子褪去，及庚○○於審理中證稱：我有聽到被告跟丁說「褲子拉下來」，被告有教丁姿勢、動作，但丁沒有講話，丁就照做等語，亦可得知實係丁對於遭他人對其為口交之性交行為、撫摸生殖器之猥褻行為，因未曾經歷過而完全陌生之狀態下，才會由被告以教導方式使丁聽令行事。準此，堪認丁對於並非出於本身真誠同意之性交行為之抗拒能力，顯然低於常人，亦足認丁因其心智缺陷之故，致其思考力及對外界事務之判斷力明顯不足，自我照顧能力亦較常人為弱，就被告對其所為非其所願之性交行為，更缺乏正確之判斷與即時因應之行為能力，是縱被告對之為事實欄一所示犯行時，丁未為積極反抗舉措或明確表示反對，亦不能解為此係出於丁真摯且積極之同意，蓋此實因丁本即欠缺保護自身身體性自主權及性自主意識之充分認識，欠缺完整、健全之性自主決定意思能力，故對被告所為上開犯行不知抗拒而致之，益見被告係於明知丁具心智缺陷之情形下，利用丁不知自保且不知抗拒之機會遂行犯行，至為明確。　⒋此外，己○○於審理中證稱：我在輔導丁的過程中，丁沒有主動聊到性方面的問題，我也沒有觀察到丁有喜歡男生或是這種傾向等語。庚○○於審理中亦證稱：班上沒有同性戀等語，佐之丁甫於111年11月22日加入與被告同在之第三生活區後，僅剛逾1個月，被告即對丁為本案犯行，則衡以丁並無喜歡男生之徵象，亦未曾主動向教師提及有關性方面之議題，又與被告間並非交誼親暱或互動甚深之相處關係，在毫無感情基礎之前提上，實難認為丁在上開情形下，會在對於與被告發生口交、遭被告撫摸生殖器等行為均有完整、無瑕疵之性自主同意狀態下，任由被告為本案行為。　㈢對辯護意旨不予採信之理由：　　⒈辯護意旨雖以：被告對丁為本案行為時，丁並無反抗或抗拒，更自己主動將上衣拉起，足認並無違反丁之意願等語。惟按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罪，係對於有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情形之男女，因其身心狀態有缺陷，就是否「合意」性交，欠缺完整之意思能力，所設之特別保護規定。倘行為人利用對方「性自主決定」之意思不健全，形式上似為同意，但實質上係乘其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仍屬乘機性交行為。經查，即便丁對於被告為本案行為時，有主動將上衣拉起，且未有積極反抗、抗拒之舉，然此僅足以證明被告對丁為本案犯行時，並非以強暴、脅迫等壓制被害人意願之方式，對丁為強制性交行為，然丁於被告為本案行為時，因其智能障礙之緣由，使其對於被告突如其來之猥褻、性交行為，因欠缺完整、健全之性自主決定意思能力遂不知如何抗拒等節，業據本院論述如上，故此部分辯護意旨即無從對被告為有利認定。　⒉辯護意旨另以：丁知悉口交之意思，在○○中學也曾聊到色色的東西，並表示父親曾帶其到按摩店，足認丁對於性行為之意義並非完全不能理解或毫無所悉，應無達到無法決定是否為性行為之程度等語。惟查，性交、撫摸生殖器等行為固有其生理上之意義，例如對男子為口交行為即指對該男子以口含其生殖器，「打手槍」則表示以手撫摸男子生殖器上下套弄之行為，惟性交、撫摸生殖器等行為亦有其社會意義，例如一般發生在基於一定感情基礎下，互有好感、兩情相悅下，發生後有可能會共組家庭，並有可能要對他方負有一定程度之社會、法律責任等，惟有在基於具有充分感情基礎，或是瞭解與他人發生性行為、撫摸生殖器等行為可能帶有之社會意義之基礎下，評估過後仍然真摯同意與他人發生性行為時，始足以評價認該人確有充分完足之性自主決定能力，並真摯同意與他人發生性行為。若被害人僅對性行為之生理意義或性行為、撫摸生殖器之俗稱如「口交」、「打手槍」乙名有所知悉，但並不充分理解與他人發生如「口交」、「打手槍」等行為，可能存在之社會意義下，猶遭他人利用被害人因智能障礙而對性行為社會意義瞭解淺薄之情形下，為性交、猥褻行為，自不能徒憑被害人對於性行為之自然、生理意義有一定瞭解之情，即跳躍式推論被害人確實對與他人發生性行為有完足、無瑕疵同意能力。經查，丁固於審理中經辯護人詢問時，證稱：我知道口交的意思是他人用嘴巴含住另一人的生殖器等語，惟丁於辯護人首先詢問關於「你可以理解打手槍和口交是甚麼意思」時，係先答稱「不知道」等語，故丁前後對於「口交」之意思如何既前後證述不一，其究竟是否知悉「口交」之意義乙節，已非無疑。況縱然丁知悉「口交」、「打手槍」等行為之生理意義，然其實無能力體會遭被告為「口交」、「打手槍」等行為之社會意義，例如可能會被同學認為其性向為喜歡男生、或被認為與被告可能有交往關係等情，是以被告之中度智能障礙生理狀況，併參丁並無喜歡男生跡象、並無主動提及性方面之事、並無與被告有特別情誼等節，堪認被告對於口交之性行為、遭他人撫摸生殖器等行為可能表彰之社會意義，認知薄弱，且自丁對於未能表達內心真實意願，猶屈就順應對方而為性行為之反應乙情，更可知丁亦未能理解違反真實意願之性行為對自身產生之後果及影響，丁顯無法正確評估後再決定是否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猥褻行為。故辯護意旨僅以被告能理解「口交」之意義，即謂被告對是否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有完整同意能力，尚嫌過於飛躍，無從對被告為有利認定。至所辯丁曾有聊色色東西，也跟父親去過按摩店等詞，丁於審理中證稱：我跟爸爸去按摩是肌肉很痠去按背或按手，不會碰到生殖器等語（見本院卷第306頁），已與庚○○於審理中所證內容不同，則丁是否有在學校中談及與性有關之事，已屬有疑。何況縱然丁有曾談到過與性有關之按摩相關事情，然此與丁是否基於無瑕疵之性自主決定權下，同意與被告發生性行為、遭被告撫摸生殖器等行為，亦無何關聯可言，尚不足對被告為有利認定。　㈣綜上，本件事證明確，被告所辯及辯護意旨均非可採，其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罪。被告對丁以手撫摸其生殖器為猥褻之低度行為，為其利用丁精神障礙及心智缺陷之機會為性交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丁為同學關係，然被告竟乘與丁往來過程中，察覺丁性自主判斷能力顯弱於常人，竟利用丁因中度智能障礙而呈不知抗拒之狀態，對丁為上述性交、猥褻犯行，侵害丁之性自主決定權，影響丁之身心健全發展，其所為實屬不當；復審酌被告犯後於偵查中承認犯行，於審理中則改口否認犯行，犯後態度無足對被告為最有利認定；再酌以被告迄未獲得丁之原諒，亦未賠償丁所受損害，故犯罪所生危害並無減輕；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無前科之素行，領有輕度身心障礙證明之身心狀況，於審理中自述高中肄業之教育程度、待業中、未結婚亦無小孩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乙○○提起公訴，檢察官劉倍、劉哲鯤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7 　　日刑事第十九庭審判長法官黃弘宇　　　　　　　　　法　官　高健祐　　　　　　　　　　　　　　　　　　　　　　　　　　　　　　　　　　　　法官林述亨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黃瓊儀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7 　　日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5條第1項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0-07

TYDM-112-侵訴-74-20241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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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名譽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127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黃鴻奇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454號，中華民國113年5月1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489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以不能證明被告黃鴻奇犯罪，對被告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經檢察官勘驗錄音確認被告確實有辱罵「幹你娘」、「王八蛋」等語，另參以告訴人之證詞，可知被告時常對鄰居辱罵，雙方嫌隙由來已久，本案犯發之際，被告既直呼告訴人之姓名，又能就所辱罵內容，與告訴人之個人社會地位、家庭環境及工作經驗產生具體且特定之連結，明顯具有指向性、針對性，告訴人旋即前往門口，雙方進而發生口角，縱被告在告訴人質疑後始改口稱：「王八蛋！我對天叫，可以了嗎，犯法了嗎」、「王八蛋！我對天叫！」等語，無礙於其先前對告訴人為侮辱行為之認定等語。三、經查：　㈠被告有於111年4月9日17時21分許，口出「王八蛋」等語，為被告所自承（111年度偵字第24890號卷第9、53頁），並經告訴人羅文政證述明確（111年度偵字第24890號卷第15頁），且有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勘驗錄音光碟紀錄可佐（ 111年度偵字第24890號卷第73頁），此部分事實堪以先行認定。　㈡被告辯稱：因為我被檢舉堆積廢棄物，我是站在我家門前說是哪個王八蛋亂檢舉，我不是針對告訴人等語。經查，告訴人於原審證稱：被告的房子在我斜對面，當時他是在我房子正對面罵等語（111年度易字第454號卷第34頁），並當庭繪製現場圖在卷（111年度易字第454號卷第35頁），告訴人所稱當時被告之位置（告訴人住家對面）與被告自承之位置（被告住家門口），依告訴人當庭繪製之現場圖觀之，二者間有數間房子之間隔，有相當之差距，參諸告訴人稱：我那時在家裡客廳看卷宗等語（111年度易字第454號卷第34頁），是告訴人對於被告為前揭言語時之位置是否明確知悉，本屬有疑，而告訴人之立場與被告相反，其陳述之證明力顯較一般證人之陳述為薄弱，不得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之唯一證據，本案復無其他證據足以佐證告訴人所稱被告為前揭言語時之位置為正確，故被告辯稱係於其自己住家門口為前揭言語乙情，尚非不足採信。以被告住處與告訴人住處之位置觀之，被告如係於自家門口為前揭言語，是否可認定被告所指之對象為告訴人，顯有疑義。　㈢告訴人雖稱：被告就是針對我，我也不知道為何他要針對我等語（111年度易字第454號卷第35頁），惟亦稱：他也有罵鄰長等語（111年度易字第454號卷第35頁），足認被告平時並非僅針對告訴人辱罵，亦有對他人辱罵之情形，而依檢察官之勘驗錄音光碟紀錄之內容（111年度偵字第24890號卷第 73頁），僅能確認被告有稱「王八蛋！我對天叫，可以了嗎，犯法了嗎」、「王八蛋！我對天叫！」，其餘部分均聲音吵雜而無法辨識，並無從自2人間之互動或言語脈絡中認定被告是在針對告訴人為前揭言語。　㈣檢察官上訴理由雖稱：本案犯發之際，被告直呼告訴人之姓名，辱罵內容又能與告訴人之個人社會地位、家庭環境及工作經驗產生具體且特定之連結等語，然本院審閱卷內資料，並未見有被告直呼告訴人姓名之相關證據，而前揭言語亦無從認定能與告訴人產生連結，是檢察官前揭上訴理由，難認有據。　㈤本院衡酌檢察官所舉前開證據，尚無法使本院形成被告確有檢察官所指公然侮辱犯行之有罪心證。原審審理結果，依法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其認事用法，均無違誤。檢察官仍執前詞提起上訴，為無理由，業經本院說明如上，是本件檢察官上訴並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張羽忻提起公訴，檢察官劉倍提起上訴，檢察官王聖涵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 　　日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　官劉嶽承法　官黃翰義法　官王耀興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書記官蘇佳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4 　　日附件：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454號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黃鴻奇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 4890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黃鴻奇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黃鴻奇於民國000年0月0日下午5時21分許，在羅文政位於桃園市○○區○○街00號之住處前路邊，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朝羅文政住處方向辱罵「幹你娘」、「王八蛋」等語，足以貶損羅文政之人格。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 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嫌。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追訴為目的，其指訴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必被害人所述被害情形，無瑕疵可擊，且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始足據為有罪判決之基礎。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必須達於一般人均可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而無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始得據為被告有罪之認定，倘若犯罪事實之證明尚未達此一程度，仍有合理之懷疑存在，則應為被告有利之推定，仍不能遽為被告有罪之判斷。三、公訴人認被告黃鴻奇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供述、告訴人羅文政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檢察官勘驗筆錄、手繪現場圖等為憑。訊據被告固坦承有口出「幹你娘」、「王八蛋」等語，然堅詞否認有妨害名譽犯行，辯稱：我在家門口鬼吼鬼叫，告訴人在家裡面，不是站在門口，不在我面前，我沒有指名道姓等語。經查：㈠、被告於偵查中供稱：我有喊三字經與王八蛋等語（見偵卷，第53頁），檢察官勘驗告訴人所提供之光碟顯示：男子聲音稱「王八蛋！我對天叫，可以了嗎，犯法了嗎」、「王八蛋！我對天叫！」，有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勘驗筆錄在卷可證（見偵卷，第73頁），互核以觀，被告於000年0月0 日下午5時21分許，口出「幹你娘」、「王八蛋」等語乙節，洵堪認定。㈡、證人即告訴人羅文政於警詢中證稱：我於000年0月0日下午5 時21分於桃園市○○區○○街00號前被住在斜對面的被告公然侮辱，我被罵三字經與王八蛋等語（見偵卷，第15頁），於偵查中證稱：他在我家外門口的正對面，站著罵我我家死人、王八蛋、俗辣，被告是在罵我，他常常這樣子罵我，被告罵的事情都與我有關等語（見偵卷，第52頁），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我記得被告於000年0月0日下午5時罵了一些讓我心情難受的言語，我那時在家裡客廳看卷宗，被告就罵一些粗鄙及社會上難以接受的言語，被告當時跑到我住處正對面罵，被告就是針對我，我不知道被告為何針對我，被告有時候也會罵鄰長，鄰長就住附近隔壁幾間而已等語（見本院易字卷，第34至35頁），依告訴人歷次證述可知，告訴人當時係在住處客廳聽聞被告口出三字經與「王八蛋」等話語，被告並非在告訴人面前或與告訴人互動過程中口出前揭話語，身在住處客廳之告訴人豈能確定其為被告言語所指對象。其次，依告訴人證述可知，被告口出三字經或不雅語句時，根本未提及告訴人之姓名，本院依檢察官勘驗筆錄之記載，亦無法從言語脈絡中認定被告是在針對告訴人發言，不能排除被告僅在自言自語或在指告訴人以外之其他人，告訴人僅因其與被告存有素怨乙節，判定自身為被告上開話語所指對象，實屬臆測之詞，難以採信。㈢、綜上所述，被告雖出言上開不雅言語，然並未提及告訴人姓名，且依被告於案發當時之對話前後文以觀，無從推知被告係對何人發表言論，客觀上難認有貶低告訴人人格、名譽等情形，且告訴人聽聞被告話語之時不在被告面前或先前有與被告互動，難認被告主觀上確有侮辱告訴人之意，自無從以刑法公然侮辱罪相繩。　　　　四、綜上所述，就本案被告是否符合公然侮辱之客觀要件及主觀上是否存有公然侮辱犯意等節，均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公然侮辱犯行，揆諸首揭說明，此部分既屬不能證明犯罪，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羽忻提起公訴，檢察官劉倍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5 　　月　　10　　日刑事第十二庭法　官　張宏任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陳美靜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5 　　月　　10　　日

2024-10-03

TPHM-113-上易-1127-20241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