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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行債務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裁定 112年度重上字第712號聲請人即被上訴人合作金庫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衍茂訴訟代理人楊曉邦律師李錦樹律師甯維翰律師張堂俊律師上列聲請人因與相對人即上訴人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等間履行債務等事件，對於中華民國113年10月29日本院112年度重上字第 712號判決，聲請更正錯誤，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聲請駁回。　　理　由一、聲請意旨略以：本院判決書第19頁第⑹點、第29頁第㈧點既認定上訴人黃明堂、歐兆賢應與㈠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 至4所示合計新臺幣（下同）5264萬6980元本息；㈡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所示合計1億4735萬3020元本息；㈢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三編號1至7所示合計9065萬7535 元本息，卻漏未在主文第二項中諭知，應屬漏未表示之顯然錯誤，依民事訴訟法第232條第1項規定，聲請裁定更正等語。二、按判決或裁定須有誤寫、誤算或其他類此之顯然錯誤，法院始得依聲請或依職權以裁定更正，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32條第1項前段、第239條之規定自明。所稱顯然錯誤，乃指判決或裁定所表示者與法院本來之意思顯然不符者而言（最高法院110年度台抗字第588號裁定參照）。是倘判決中所表示者與法院本來之意思並無不符之情事，當事人自不得聲請法院以裁定更正之。三、經查，本院判決書第30頁第六項第14至23行已載明：「被上訴人（即聲請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第188條第1項前段、第28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請求㈠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合計5264萬6980元本息。㈡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所示合計1億4735萬3020元本息。㈢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三編號1至7所示合計9065萬7535元本息。…為有理由」，而原審判決就被上訴人上開相同範圍之請求，已於原審判決主文第五項、第六項、第七項為諭知，自無庸重新諭知，本院判決書第31頁第六項第6至8行亦有載明：「原判決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福懋公司等人（除王博民外）敗訴之判決，並無不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並於本院判決主文第四項記載：「其餘上訴均駁回」，依上開說明，並無判決所表示意思與法院意思不符之誤寫、誤算或其他類此之顯然錯誤情事。聲請人主張本院判決主文漏未諭知㈠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合計5264萬6980元本息。㈡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所示合計1億47 35萬3020元本息。㈢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三編號1至7所示合計9065萬7535元本息，聲請更正云云，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據上論結，本件聲請為無理由，爰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3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傅中樂　　　　　　　　　　　　　　　法　官　廖慧如　　　　　　　　　　　　　　　法　官　黃欣怡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裁定，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並應繳納抗告費新臺幣１千元。但對於本件判決已合法上訴者，則本裁定不得抗告。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3　　日　　　　　　　　　　　　　　　書記官　卓雅婷

2024-12-23

TPHV-112-重上-712-20241223-2

金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金字第40號原告臺灣中小企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謙浩訴訟代理人邱雅文律師黃郁炘律師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兼法定代理人楊文虎王音之被告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楊昌衡楊宇晨被告潤琦實業有限公司兼法定代理人陸敬瀛被告頤兆實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黃慧光被告林奕如莊淑芬訴訟代理人黃柏彰律師被告莊雁鈞吳靜宜施娟娟沈珍芙張家珊訴訟代理人陳君漢律師卓素芬律師複代理人陳玫瑰律師被告陳佳寧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王文淵訴訟代理人陳錦隆律師陳維鈞律師黃雪鳳律師被告黃明堂歐兆賢訴訟代理人杜英達律師複代理人謝啟明律師被告王憲璋訴訟代理人朱俊銘律師魏妁瑩律師被告謝春發訴訟代理人李漢中律師葉曉宜律師被告星榮物流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無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李宜珊上列三被告共同訴訟代理人陳建勳律師林靜怡律師被告楊文海沈秉誼訴訟代理人李之聖律師被告王振賢楊宇晨共同訴訟代理人林威伯律師複代理人吳艾侖律師陳珮瑜律師被告黃呈熹訴訟代理人孫紹浩律師被告蕭炯桂訴訟代理人吳榮達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一一三年七月二十二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應在所管理之蕭良政（身分證統一編號：Ｚ○○○○○○○○○號，民國一一０年一月六日死亡）遺產範圍內，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連帶給付原告美金壹仟萬元，及自民國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二、就第一項所命給付，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應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負連帶給付責任。三、就第一項所命給付，被告星榮物流有限公司應與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負連帶給付責任。四、上開第一項至第三項所命給付，如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五、被告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肆億零貳佰陸拾柒萬肆仟陸佰玖拾柒元，及自民國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六、就第五項所命給付，被告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應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負連帶給付責任。七、上開第五項、第六項所命給付，如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八、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玖仟玖佰玖拾玖萬肆仟捌佰貳拾肆元，及自民國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九、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應在所管理之蕭良政遺產範圍內，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連帶給付原告美金伍佰萬元，及自民國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十、就第八項及第九項所命給付，被告潤琦實業有限公司應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負連帶給付責任。十一、就第九項所命給付，被告星榮物流有限公司應與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負連帶給付責任。十二、上開第八項及第十項所命給付，如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上開第九項至第十一項所命給付，如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十三、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應在所管理之蕭良政遺產範圍內，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連帶給付原告美金貳佰萬元，及自民國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十四、就第十三項所命給付，被告頤兆實業有限公司應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負連帶給付責任。十五、就第十三項所命給付，被告星榮物流有限公司應與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負連帶給付責任。十六、上開第十三項至第十五項所命給付，如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十七、原告其餘之訴駁回。十八、訴訟費用由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在所管理之蕭良政遺產範圍內，與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潤琦實業有限公司、頤兆實業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連帶負擔百分之四十九，餘由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潤琦實業有限公司連帶負擔。十九、本判決第一項至第三項於原告以新臺幣貳仟捌佰捌拾伍萬元為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貳億捌仟捌佰伍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二十、本判決第五項及第六項於原告以新臺幣肆仟零貳拾陸萬捌仟元為被告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肆億零貳佰陸拾柒萬伍仟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二一、本判決第八項至第十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貳仟肆佰肆拾貳萬伍仟元為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潤琦實業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潤琦實業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貳億肆仟肆佰貳拾肆萬伍仟元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二二、本判決第十三項至第十五項於原告以新臺幣伍佰柒拾柒萬元為被告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頤兆實業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陳士綱律師即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頤兆實業有限公司、星榮物流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伍仟柒佰柒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二三、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按對於無訴訟能力人為訴訟行為，因其無法定代理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不能行代理權，恐致久延而受損害者，得聲請受訴法院之審判長，選任特別代理人；特別代理人於法定代理人或本人承當訴訟以前，代理當事人為一切訴訟行為，但不得為捨棄、認諾、撤回或和解；當事人死亡者，訴訟程序在有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或其他依法令應續行訴訟之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當事人喪失訴訟能力或法定代理人死亡或其代理權消滅者，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理人或取得訴訟能力之本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第一百六十八條、第一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及第一百七十條至前條之規定，於有訴訟代理人時不適用之，但法院得酌量情形，裁定停止其訴訟程序，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一條第一項、第四項、第一百六十八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百七十三條定有明文。（一）原告之法定代理人黃博怡於起訴後之民國一一０年四月二十八日代理權消滅，業經新任法定代理人林謙浩於同年十二月十三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附民卷第三五九頁）；林謙浩嗣於本院審理中之一一二年六月十六日代理權消滅，業經新任法定代理人劉佩真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卷㈢第四０三、四０四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二）被告蕭良政於起訴後之一一０年一月六日死亡（見附民卷第二八三頁戶籍資料），繼承人並均拋棄繼承，經本院家事法庭於一一０年十月十八日以一一０年度司繼字第一二五四號民事裁定選任陳士綱律師為遺產管理人，並經陳士綱律師於同年十二月二日聲明承受訴訟（見附民卷第三五三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三）被告星榮物流有限公司（下稱星榮物流公司）之唯一股東兼董事於起訴後死亡，已無法定代理人，經原告聲請選任特別代理人，本院刑事庭業於一一０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以一０九年度重附民字第八０號裁定選任吳秀菊律師為星榮物流公司在本件之特別代理人（見附民卷第三九一至三九四頁）。茲星榮物流公司經本院民事庭於一一一年二月二十五日以一一０年度司字第二０七號民事裁定選派林慶皇律師為清算人，並經林慶皇律師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應為承當之誤，見卷㈠第三七三頁），林慶皇律師嗣於一一二年一月三十一日經本院民事庭以一一二年度司字第三號裁定解任（見卷㈢第六三五、六三六頁、卷㈣第二八一、二八二頁），星榮物流公司現已無法定代理人。惟星榮物流公司前已（由林慶皇律師代理）委任訴訟代理人（見卷㈠第七五頁），訴訟程序不當然停止，本院爰續進行。二、解散之公司除因合併、分割或破產而解散外，應行清算；公司經中央主管機關撤銷或廢止登記者，準用前三條之規定；無限公司之清算，以全體股東為清算人，但本法或章程另有規定或經股東決議，另選清算人者，不在此限；除前項規定外，有限公司變更章程、合併、解散及清算，準用無限公司有關之規定；股份有限公司之清算，以董事為清算人，但本法或章程另有規定或股東會另選清算人時，不在此限，公司法第二十四條、第二十六條之一、第七十九條、第一百一十三條第二項、第三百二十二條第一項亦有明定。（一）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潤寅公司）於起訴前之一０九年五月五日經臺北市商業處命令解散，於一一一年一月十三日經臺北市政府廢止公司登記，應行清算，潤寅公司股東會並未選任清算人，公司章程亦無規定，應以全體董事即被告楊文虎、王音之為清算人（見卷㈠第一二九至一四二頁），即以楊文虎、王音之為潤寅公司之法定代理人。（二）被告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易京揚公司）於起訴前之一０九年五月五日經臺北市商業處命令解散，於一一一年一月十三日經臺北市政府廢止公司登記，應行清算，易京揚公司股東並未選任清算人，公司章程亦無規定，應以全體股東即楊昌衡、被告楊宇晨為清算人（見卷㈠第一四三至一五三頁），即以楊昌衡、楊宇晨為易京揚公司之法定代理人。（三）被告潤琦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潤琦公司）於起訴前之一０九年五月五日經臺北市商業處命令解散，於一一一年一月十三日經臺北市政府廢止公司登記，應行清算，潤琦公司股東並未選任清算人，公司章程亦無規定，應以全體股東即被告陸敬瀛為清算人（見卷㈠第一五五至一六八頁），即以陸敬瀛為潤琦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四）被告頤兆實業有限公司（下稱頤兆公司）於起訴後之一一０年五月五日經臺北市商業處命令解散，應行清算，頤兆公司股東並未選任清算人，公司章程亦無規定，應以全體股東即黃慧光為清算人（見卷㈠第一六九至一七七頁），即續以黃慧光為頤兆公司之法定代理人。三、被告楊文虎、易京揚公司、林奕如、莊淑芬、莊雁鈞、吳靜宜、施娟娟、陳佳寧經合法通知，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三百八十六條各款所列情事，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為判決，合先敘明。貳、實體方面一、原告部分：（一）訴之聲明：　　１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最後送達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２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原告起訴主張：　　１被告楊文虎、王音之為夫妻，共同經營被告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下合稱「潤寅集團」），為「潤寅集團」實際負責人，另在賽席爾、薩摩亞、貝里斯等地設立 BALKRISHNA INDUSTRIES LIMITED、　　　JCT LIMITED、CENTURY ENKA LIMITED等紙上公司（下合稱海外紙上公司），用以向銀行申請不實之外銷貸款；被告陸敬瀛為潤琦公司之登記負責人，將公司大小章均交付王音之、供王音之向銀行申請不實之貸款，並收取報酬協助對保；被告林奕如（CANDY）為楊文虎、王音之之秘書，綜管「潤寅集團」大小事務，並負責聯繫買方照會人員、製作不實申請貸款文件向銀行申請貸款；被告莊淑芬為「潤寅集團」之出納人員，負責資金調度及銀行照會；被告莊雁鈞（九十九年七月至一０七年十二月）、吳靜宜（一０八年一至五月）為「潤寅集團」之會計，負責統整憑證、發票及不實財務報表；被告施娟娟、陳佳寧、沈珍芙（PEARL）、張家珊（JOYCE）均為「潤寅集團」之職員，其中施娟娟、陳佳寧負責協助王音之製作（契約、發票、請款單等）不實文件向銀行申請貸款，沈珍芙、張家珊負責傳遞、編製不實櫃號供林奕如製作不實文件向銀行申請貸款；被告黃明堂於九十七年七月一日起至一０六年六月二十二日期間為被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福懋興業公司）董事，一０七年起至一０八年十月二十日期間為專案顧問，被告謝春發於九十八年起至一０六年二月期間為福懋興業公司簾布事業部經理，被告歐兆賢為資材處原料採購組課長，被告王憲璋一０五年間起為福懋興業公司經理室高級專員，兼福懋興業公司完全控制、設在越南之福懋同奈責任有限公司（FORMOSA TAFFETA DONG NAI COMPA NY LIMITED，下稱越南福懋公司）簾布事業部駐地經理；蕭良政（已歿，由陳士綱律師任遺產管理人）為被告星榮物流公司之負責人，被告楊文海為楊文虎胞兄兼星榮物流公司業務經理，被告李宜珊、沈秉誼均為星榮物流公司職員，其中沈秉誼一０六年底前任蕭良政特助。　　２自一０三年一月間起至一０八年五月間止期間，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莊淑芬、莊雁鈞、吳靜宜、施娟娟、陳佳寧基於共同對原告詐欺取財、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由楊文虎、王音之指示林奕如在施娟娟、陳佳寧協助下偽造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買賣合約（SALES CONTRACT）、統一發票、（送貨單、收貨單、簽收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運送通知書、運送單、裝箱單等）出貨單據、請款單，莊雁鈞、吳靜宜彙整不實發票並製作不實財務報表，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曾佯以廠商名義還款，用以表示「潤寅集團」銷售貨物予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或海外紙上公司等，及「潤寅集團」財務狀況良好之假象，再由楊文虎、王音之或林奕如利用前述不實文件，併同借據、動撥申請書、出口託收申請書、保險證明書等文件，以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或頤兆公司之名義，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國外應收帳款承購Ｄ／Ａ（即DOCUMENT AGAINST ACCEPTANCE縮寫，指出口方開具匯票連同貨運單據委託銀行託收，進口方在匯票承兌後即可領單提貨，待匯票到期日後付清貨款）或外銷放款Ｏ／Ａ（即OPEN ACCOUNT縮寫，指買賣交易到期時，由買方直接付款），致原告人員陷於錯誤，同意核貸共新臺幣九十億六千零五十三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及美金六千六百三十六萬二千元款項予「潤寅集團」（潤寅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四千一百三十四萬元、美金三千五百三十二萬三千元；易京揚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八十一億八千一百七十九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潤琦公司貸得新臺幣八億二千七百四十萬元、美金二千二百四十萬三千元；頤兆公司部分貸得美金八百六十三萬六千元），迄今仍有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未能獲償（未償項目、數額詳如附表所示）。　　①國內應收帳款融資部分：　　⑴楊文虎、王音之指示林奕如製作不實之銷售合約、統一發票、簽收單據，施娟娟、陳佳寧協助林奕如製作不實文件，另由王音之在施娟娟協助製作之不實發票上，蓋用偽造之福懋興業公司等公司印文；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曾以廠商名義還款，用以掩飾不實交易。　　⑵黃明堂、歐兆賢、謝春發基於與楊文虎、王音之共同對原告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擔任「潤寅集團」與福懋興業公司間不實交易之銀行照會窗口。　　⓵黃明堂、謝春發配合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原告南京東路分行經理、襄理、行員之訪廠，說明與易京揚公司間交易情形，並受原告債權轉讓通知及內容之告知。　　⓶歐兆賢受黃明堂指示，於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分別收受原告寄發、內容略為「臺灣企銀與易京揚公司簽訂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自九十九年六月一日交貨發票日起‧‧‧易京揚對貴公司所發生之所有應收帳款債權將全數轉讓本行」之存證信函及「現金貨款匯入帳戶登記申請卡」，於同年七月二十七日向原告人員稱知悉貨款將匯入原告帳戶；復於一００年四月一日、一０一年二月二十三日、十月五日、一０二年三月十六日、一０三年三月十二日、一０四年三月十八日、一０六年三月三十日分別收受原告通知因與易京揚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而受讓易京揚公司對福懋興業公司應收帳款債權之存證信函。　　⓷歐兆賢於一０四年七月六日收受原告寄發、內容略為「臺灣企銀與潤琦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自一０四年七月三日交貨發票日起‧‧‧潤琦公司對貴公司所發生之所有應收帳款債權將全數轉讓與本行」之存證信函，於同年月九日向原告人員稱知悉貨款將匯入原告帳戶；黃明堂於一０四年七月七日接待原告南京東路分行經理、襄理、行員，並說明與潤琦公司間交易情形；歐兆賢於一０五年三月十四日、一０六年三月三十日分別收受原告通知因與潤琦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而受讓潤琦公司對福懋興業公司應收帳款債權之存證信函。　　⓸謝春發於一０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至一０三年四月十四日、四月二十一日至九月五日、九月二十六日至十月十六日、十月二十四日至十一月十三日、十一月二十五日至一０四年三月十二日、四月七日至十一月十八日、十二月八日至一０五年四月十二日、四月二十八日至十月二十一日、十月三十一日至一０六年一月六日、一０四年七月十四日至一０五年六月二十七日、七月十四日至一０六年一月四日期間，受原告人員電話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時，不實回覆確認。謝春發退休後，改由歐兆賢於一０六年二月九日至一０七年十月二十三日、一０六年四月十三日至一０七年九月五日期間，受原告人員電話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時，不實回覆確認。　　②國外應收帳款承購部分：　　⑴「潤寅集團」、星榮物流公司部分：楊文虎、王音之指示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偽造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等）買賣合約，並由林奕如查詢各大航運公司船期後，偽造航運公司不實櫃號，開立不實統一發票（COMMERCIAL INVOICE），暨製作不實之裝箱單（PACKING LIST）、匯票（DRAFT）、（送貨簽收單、送貨單、收貨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簽收單、送貨簽收單、運送通知書、運送單等）出貨單據與請款單，沈珍芙、張家珊於一０五年中至一０八年三月間，協助編造或傳遞不實櫃號，由林奕如將載有不實船名（VESSEL）、航次（VOYAGE）、櫃號（CONTAINER NO.）、毛重（GROSS WEIGHT）以及開船日（ON BOARD DATE）、材積（MEASUREMENT）等提單資料之 EXCEL電子檔案，以電子郵件寄送予星榮物流公司員工李宜珊（一０三至一０六年間）、沈秉誼（一０七年起）、副本予蕭良政，蕭良政、楊文海、李宜珊（SANDY）、沈秉誼基於共同對原告詐欺取財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接續犯意聯絡，蕭良政先自一０二年六月間起提供空白海運提單予「潤寅集團」利用，一０三年一月間起並指示李宜珊、沈秉誼配合直接將林奕如所提供之不實資料套印在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BILL OF LADING），再由楊文海或不知情第三人送回予「潤寅集團」林奕如，由王音之或林奕如偽簽「SUSAN」、「AMY」、「CHRIS」英文簽名，用以表示「潤寅集團」有向越南福懋公司、海外紙上公司銷貨假象；另於原告人員電話確認「潤寅集團」物流提單之真實性時，配合回覆確認；王音之、楊文虎、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曾以廠商名義或委請境外人士協助還款，用以掩飾不實交易。　　⑵越南福懋公司部分：歐兆賢、王憲璋基於與楊文虎、王音之共同對原告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擔任「潤寅集團」與福懋興業公司間不實交易之銀行照會窗口；歐兆賢並在不實銷售合約上簽名，製造「潤寅集團」銷貨予越南福懋公司之假象；王憲璋於一０六年二月九日配合王音之收受寄送至越南福懋公司、內容為「潤寅公司將自一０六年一月十五日起之發票應收帳款，轉讓與臺灣企銀」之（債權讓與通知）INTRODUCTORY LETTER，於同年十月十六日再配合收受寄送至越南福懋公司、內容為「潤琦公司將自一０六年九月二十六日起之發票應受帳款讓與臺灣企銀」之IN TRODUCTORY LETTER；歐兆賢受黃明堂指示，於一０六年二月十日至十三日、八月二十四日至一０七年三月八日、一０六年十月十六日至一０七年八月七日、一０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期間，受原告人員以電子郵件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時，不實回覆「YES」、「OK」或讀取而未為反對等。　　３被告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基於湮滅、隱匿關係他人刑事被告案件重要證據之犯意聯絡，於一０八年六月三日由王振賢指示楊宇晨至「潤寅集團」辦公室，由黃呈熹宣布公司結束經營、指示員工打包物品，並將百餘箱物品委由不知情之人載送至回收場銷毀，另偕同資訊人員將公司所有電腦重置、銷毀電腦資料後，將其中二台電腦主機帶回事務所藏匿，將剩餘十餘台電腦主機併同重要文件四箱，交由蕭炯桂運送至所經營之店內藏匿，蕭炯桂後陸續將電腦交付或變賣予不知情之人；王振賢後指示蕭炯桂將所保管之部分文件銷毀，蕭炯桂後為免查緝，將所保管之其中二箱文件搬運至黃呈熹之事務所內藏匿，黃呈熹後又將其中一箱送至他處藏匿。　　４楊文虎、王音之為掩飾、隱匿犯罪所得財物，與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共同基於洗錢犯意聯絡，於一０八年四月至六月間，以顧問費、律師費名義移轉六百五十萬元予黃呈熹；由林奕如於一０八年六月三日陪同楊宇晨至各金融行庫將「潤寅集團」帳戶內新臺幣六十一萬八千三百元提領，轉帳匯款共新臺幣二百萬元入自己之帳戶、新臺幣九十萬二千元入蕭炯桂之帳戶。楊文虎、王音之另將以犯罪所得購置並借名登記楊宇晨名下之南投縣○○市○○ 路○○○號房屋及基地，移轉予不知情之第三人，用以抵償楊宇晨一千二百萬元之借款債務及二千萬元票據債務；楊宇晨另於一０八年六月十日將犯罪所得六百萬元存入不知情者承租之銀行保險箱；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之行為致原告所損害難以追償　　５被告均因前述對原告之共同不法行為，經鈞院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或臺灣高等法院（下稱高院）一一０年度金上重訴字第八號、最高法院一一０年度台上字第五九七八號刑事判決有罪確定，爰依民法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項、第一百八十五條第一項、第一百八十八第一項、第二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一、二項規定，請求被告連帶就尚未清償部分（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如數賠償，並支付自書狀繕本最後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利息。二、被告部分：（一）被告潤寅公司、楊文虎、王音之部分　　　（其中被告楊文虎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庭，前曾到庭聲明陳述如下）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２被告潤寅公司、楊文虎、王音之以「潤寅集團」確有真實營運，自九十二年間開始與福懋興業公司往來，後往來數量、金額漸增，雙方原約定以總進口數量為發票單位，後變更為以貨櫃為付款單位，但原告表示不宜更換發票，故福懋興業公司會有付款與進口總量不符情事，而由「潤寅集團」以福懋興業公司名義還款，並非詐欺；「潤寅集團」與原告往來多年並準時清償債務，非自始即基於詐欺之意思貸款，「潤寅集團」營運有資金周轉需求，而向金融機構借新還舊，但遭遇伊朗加重經濟制裁，致自伊朗匯入兆豐商業銀行、原告之「潤寅集團」貨款遭退回、造成資金缺口，渠等為免借款到期未還「潤寅集團」無法營運，將造成更多人受害，方運用刑事判決認定之方法，繼續向原告等金融機構借款，以爭取時間俟伊朗貨款得以到位，補足資金缺口，由未償貸款餘額可見「潤寅集團」長年來確有致力經營並還款；王音之、楊文虎對於會計毫無所悉，均以高額報酬聘僱專業會計人員辦理，無製作不實財務報表欺瞞原告之行為，國內外應收帳款到期時代為付款，為原告人員所明知；原告是否照會、與福懋興業公司或越南福懋公司等如何照會，非王音之、楊文虎所知悉；原告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資為抗辯。（二）被告潤琦公司、陸敬瀛部分　　　到庭但未表示意見。（三）被告莊淑芬部分　　　（被告莊淑芬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庭，前曾到庭聲明陳述如下）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莊淑芬否認有任何原告所指共同侵權行為等語置辯。（四）被告施娟娟部分　　　（被告施娟娟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庭，前曾到庭聲明陳述如下）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施娟娟以原告並未陳明並舉證施娟娟主觀故意過失及客觀具體侵權行為，以及施娟娟所製作之何份空白統一發票表格、文件用以申辦何筆貸款，與原告之損害有何相當因果關係；施娟娟為基層員工，依王音之、林奕如指示以Ａ４紙張列印空白統一發票表格等文件，所印製之文件尚無任何效力，亦不知悉用途，實際作成及行使不實文件者為王音之、林奕如等人，未參與照會，未製作不實財務報表，未協助星榮物流公司製作不實提單，與福懋興業公司間僅有真正之國內送貨、寄送統一發票業務處理，未獲取任何不法利益，原告所受損害與施娟娟無關；原告未就「潤寅集團」財務狀況、營運狀況、帳列款項、銷貨情形及全體銀行借貸情形為查證評估，對「潤寅集團」還款情形、來源未查核、無掌握，未確認交易真實性，內控、作業程序有缺失，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置辯。（五）被告沈珍芙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沈珍芙否認有傳遞不實櫃號行為，櫃號係由張家珊應林奕如要求編製後，以電子郵件傳送予林奕如，沈珍芙僅為副本收受者，沈珍芙僅傳遞「林奕如要求張家珊提供櫃號」之訊息，甚且不知張家珊所提供櫃號為不實編製，對於「潤寅集團」詐貸行為一無所知，且原告亦未陳明並舉證所謂「傳達櫃號」行為與原告所受損害間之相當因果關係；沈珍芙係一０三年四月一日至一０八年六月三日受僱頤兆公司，工作地點在臺北市八德路一段，與位在臺北市信義路四段之「潤寅集團」核心辦公室不同，主要業務為不動產租賃、伊朗地區塑膠出口貿易，主要配合廠商為臺灣塑膠工業股份有限公司，與銀行毫無接觸；依張家珊刑事供述，最初係林奕如透過沈珍芙將記載櫃號之檔案交予張家珊檢查，再經由沈珍芙轉交回林奕如（沈珍芙否認），後由林奕如將記載櫃號之檔案直接交予張家珊，張家珊檢查完畢後直接以電子郵件寄交林奕如，副本予沈珍芙，一０七年四月後，張家珊覓得一人撰寫程式編製櫃號（前四碼英文，後七碼數字，其中最末碼為檢查碼），遂由張家珊逕將編製完成之櫃號交付林奕如，未經沈珍芙，原告所受損害與沈珍芙無關，刑事判決亦未具體認定沈珍芙之行為與原告所受損害有關；原告內部員工劉麗雪配合「潤寅集團」辦理國內外應受帳款融資，對於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置辯。（六）被告張家珊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張家珊以原告應具體說明並舉證證明張家珊確有所指共同侵權行為，及行為與損害間之因果關係，張家珊所製作櫃號是否使用在附表所示貸款之申請文件中有可疑等語置辯。（七）被告福懋興業公司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福懋興業公司以原告並未敘明並舉證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四人有何侵權行為，該等行為與職務有何相關，以及與原告所為放貸、所受損害間因果關係；其中黃明堂亦非福懋興業公司之負責人，且於一０六年六月二十三日卸任董事職；歐兆賢並未配合「潤寅集團」在不實銷售合約上簽名，不實銷售合約上歐兆賢之簽名為王音之、林奕如所偽造；謝春發亦於一０六年三月一日退休；至王憲璋於一０五年七月十七日調派越南福懋公司後，已與福懋興業公司無關；福懋興業公司與越南福懋公司為不同公司，附表編號㉔至、至項均與福懋興業公司無關；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均為黃明堂卸任、謝春發退休後、一０八年一至五月間所撥貸，未經照會，且距離九十九年至一０六年三月間之訪廠、存證信函、銀行照會等已有二年至九年之久，難認與損害有因果關係，自不得依民法第二十八條、第一百八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請求福懋興業公司負責；歐兆賢就附表編號㉔至㊼項讀取照會電子郵件係一０八年六月五日，晚於撥貸，屬貸後照會，足見照會並非原告融資審查要件，況照會並非執行福懋興業公司職務行為；另依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專案檢查報告，原告就「潤寅集團」之國內外應收帳款授信，於徵審核貸、撥貸審查及貸後管理作業，有未有效建立或未確實執行內部控制制度，致無法控制授信風險之重大缺失（ ❶常董會對案件之審核過程及決議結果有顯欠妥適情形，❷ 對財團法人聯合徵信中心查詢資訊之評估分析，未能分析授信戶財務指標或經營績效不如同業之原因，以評估授信戶營運狀況、產業競爭情形及對債權影響，對授信戶帳列年度外銷營收遠高於進出口資料所揭海關出口實績，未確實評估分析合理性，❸未評估分析授信戶應收帳款增加原因、集中度、到期日分布及收款帳齡，不利授信風險控管，❹對授信關係戶銷售對象過於集中單一廠商，未確實查證授信戶是否為主要銷售對象年報所載之主要進貨對象， ❺未考量授信戶收款天期及營業週期因素，核予妥適授信額度，❻對授信戶提供之表格揭示主要銷售產品銷售比重不一致，未盡一步查證了解原因，未請客戶簽章確認，❼ 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撥款作業，對授信戶提供相關文件顯示異常情形未確實審查，❽辦理國際應收帳款承購撥款作業，對相關貿易文件所示異常情形未審慎查證，❾授信戶經會計師簽證之財務報告，未查證瞭解部分財務數據與徵審時授信戶自編財務報表出現重大差異之原因），且原告自承行員劉麗雪協助「潤寅集團」為虛偽照會，王音之亦稱原告人員清楚實際匯款者為「潤寅集團」員工，原告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資為抗辯。（八）被告黃明堂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２被告黃明堂以自八十一年間起在福懋興業公司任職至一０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退休，一０三年一月二日起至一０六年底任顧問兼管理總部副總經理，一０七年起至一０八年十月二十日期間免兼經理、僅任專案顧問，原告本件請求賠償之損害期間為一０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起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止，且均無照會，黃明堂僅於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接待原告訪廠，後即無任何接觸聯繫，當時交易情形均為真實，自無庸負責，況原告諸多照會係核貸之後所為，足見照會與損害無因果關係等語置辯。（九）被告歐兆賢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歐兆賢以照會、存證信函並非放貸必要條件或程序、是否屬銀行徵信、核貸或撥款審查程序，原告並未陳明並舉證照會行為、收受存證信函而未回覆，如何使原告人員陷於錯誤，及歐兆賢收受信函時知悉該信函屬徵信審查程序，亦未陳明並舉證若干授信係因歐兆賢收受信函而核准放貸，本件原告請求賠償範圍，附表編號㊽至項部分，原告人員並非照會歐兆賢，與歐兆賢無涉，編號㉔至㊼項部分，歐兆賢僅於一０七年六月五日讀取電子郵件，但原告核貸時間為一０七年十二月至一０八年五月間，相隔半年以上，難認有因果關係等語置辯。（十）被告王憲璋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王憲璋以原告並未敘明並舉證王憲璋部分之侵權行為構成要件事實為何，且王憲璋收受原告關於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INTRODUCTORY LETTER，僅係因郵件之收件對象記載「FORMOSA TAFFETA DONG NAI CO.,LTD. ACCOUNTING DEPT.」，經越南福懋公司財會部門收受拆封後，見內中文記載之收件人為王憲璋，始轉交王憲璋，該行為不具違法性，王憲璋並不知情，亦未配合照會、未就「潤寅集團」財務狀況為任何表示，不構成侵權行為，原告亦未主張並舉證何部分損害與王憲璋收件行為有因果關係，況債權讓與通知並不生債權讓與之效力，原告之損害與通知無因果關係等語置辯。（）被告謝春發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謝春發以本件原告主張之損害均係於謝春發退休後產生，與謝春發無涉，原告所稱電話照會，其中五十五筆謝春發當時不在境內，其中八筆適為入出境當日，謝春發均不在福懋興業公司之辦公室，且原告劉麗雪業因配合「潤寅集團」犯罪行為犯特別背信罪，足見劉麗雪所為電話照會紀錄內容不實；至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接待原告人員訪廠僅係依黃明堂指示陪同，當場亦未發言，一０四年七月七日接待原告訪廠距離本件損害發生逾二年，照會則由歐兆賢負責；另原告員工劉麗雪既配合「潤寅集團」人員詐貸，原告指揮監督員工顯有疏失，對於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置辯。（）被告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陳士綱律師、李宜珊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陳士綱律師、李宜珊固不否認蕭良政受王音之請託，依「潤寅集團」人員以電子郵件提供之資料，列印不實之海運提單予「潤寅集團」人員，但以原告並未陳明並舉證蕭良政、李宜珊何行為合於侵權行為之構成要件及與損害間之相當因果關係，原告審核是否放款及金額若干之標的為虛偽合約、發票金額，與有無提單毫無關連，原告未指明何筆貸款為李宜珊承辦、印製提供者，李宜珊亦非星榮物流公司員工，蕭良政不知悉「潤寅集團」以不實提單向何金融行庫貸款若干數額，並無犯意聯絡、故意過失，李宜珊之業務為進口相關事務，與海外三角貿易、出口貿易無涉，係偶然依蕭良政之指示印製提單，對於提單用途一無所悉，且未經署押之提單對外尚不生簽發效力，提供未簽發提單應不構成侵權行為，提供未經簽發之提單亦不具執行職務外觀，無由令星榮物流公司負責；原告從未對星榮物流公司為任何照會、確認，而「潤寅集團」所提供之星榮物流公司提單上署押，並非星榮物流公司人員，原告如有審查即可發現為偽造，原告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資為抗辯。（）被告楊文海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楊文海以雖掛名潤寅公司監察人，實際並未參與「潤寅集團」之營運，自船務公司離職後，進入另一公司擔任海運進口業務員，故協助製作或傳送提單並非楊文海之業務，且依刑事判決認定之事實，楊文海僅係自星榮物流公司處收取未經簽署之提單送回至「潤寅集團」交予林奕如，提單既未經簽署，自難指為不實、不必然成為偽造之有價證券，亦不必然用以向原告詐貸，況楊文海亦曾經送交真實提單，至收取之每張二千元處理費，係星榮物流公司製作提單之費用，實際亦僅四萬四千元；楊文海迄至一０八年三月間經蕭良政告知，始知悉星榮物流公司協助「潤寅集團」套印未簽名之出口副提單，並未參與不實提單之製作及詐貸行為等語置辯。（）被告沈秉誼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沈秉誼以原告並未敘明並舉證沈秉誼部分侵權行為構成要件事實為何，沈秉誼於一０六年間即已離職，原告本件損害與沈秉誼無涉，沈秉誼無庸就離職後他人製作之不實提單負責，且沈秉誼為基層員工，依負責人蕭良政指示辦理，不知所套印之提單內容不實，沈秉誼對於不實提單經「潤寅集團」持向原告貸款，並無侵權行為之故意過失等語置辯。（）被告王振賢、楊宇晨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王振賢、楊宇晨以原告之訴關於王振賢、楊宇晨部分為不合法，王振賢、楊宇晨亦否認有洗錢故意及犯行，且洗錢、滅證行為與原告所受損害無相當因果關係，楊宇晨僅為易京揚公司掛名股東，並未參與營運，匯交蕭炯桂之金錢係依王音之要求償還積欠之水果價款，其中來自原告僅九十萬二千元，匯交黃呈熹之款項經多次層轉，楊宇晨無法預見、知悉來源，王振賢則非「潤寅集團」人員，楊宇晨購買興建南投房地資金亦與原告無關等語置辯。（）被告黃呈熹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黃呈熹以原告之訴關於黃呈熹部分並不合法，且黃呈熹所收受之一千二百六十二萬七千二百六十六元報酬，其中六百萬七千二百六十六元部分業經刑事判決認定非犯罪所得確定，剩餘六百六十二萬元亦非「潤寅集團」犯罪所得，縱依刑事判決之認定，其中六百五十萬元源自原告，但經五次層層轉匯方匯入黃呈熹帳戶，黃呈熹仍無從知悉為犯罪所得而無洗錢之主觀犯意，況縱黃呈熹有洗錢犯行，仍與原告所受損害間無因果關係等語置辯。（）被告蕭炯桂部分　　１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　　２被告蕭炯桂以原告之訴關於蕭炯桂部分並不合法，蕭炯桂並不知悉「潤寅集團」之詐貸行為，原告應陳明並舉證蕭炯桂之偽證或洗錢行為與原告之損害間有何因果關係，且王音之給付蕭炯桂之金錢數額僅九十萬二千元等語置辯。（）被告易京揚公司、頤兆公司、林奕如、莊雁鈞、吳靜宜、陳佳寧經合法通知，無正當理由未到庭，亦未提出書狀為任何聲明或陳述。三、原告主張各被告之身分、職務及相互間關係，以及均因前開所載對原告之共同不法行為，經本院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或臺灣高等法院一一０年度金上重訴字第八號、最高法院一一０年度台上字第五九七八號刑事判決有罪確定之事實，業據引用刑事卷附證據資料為證，核屬相符，且為到庭被告所不爭執，被告易京揚公司、頤兆公司、林奕如、莊雁鈞、吳靜宜、陳佳寧經合法通知，無正當理由未到庭，亦未提出書狀為任何聲明或陳述，依民事訴訟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三項前段，視同自認，原告前開主張應堪信為真實。　　但原告主張被告應連帶賠償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部分，則為除易京揚公司、頤兆公司、林奕如、莊雁鈞、吳靜宜、陳佳寧以外之被告否認，並以前詞答辯。四、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法人對於其董事或其他有代表權之人因執行職務所加於他人之損害，與該行為人連帶負賠償之責任；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由僱用人與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公司負責人對於公司業務之執行，如有違反法令致他人受有損害時，對他人應與公司負連帶賠償之責，民法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項、第一百八十五條第一項、第二十八條、第一百八十八條第一項前段、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定有明文。而損害賠償之債，以有損害之發生及有責任原因之事實，並二者之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成立要件，故原告所主張損害賠償之債，如不合於此項成立要件者，即難謂有損害賠償請求權存在；所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認為在一般情形下，有此環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均可發生同一之結果者，則該條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行為與結果即有相當之困果關係。反之，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同一條件存在，而依客觀之審查，認為不必皆發生此結果者，則該條件與結果並不相當，不過為偶然之事實而已，其行為與結果間即無相當因果關係，不能僅以行為人就其行為有故意過失，即認該行為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侵權行為之債，固以有侵權之行為及損害之發生，並二者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其成立要件（即「責任成立之相當因果關係」），惟相當因果關係乃由「條件關係」及「相當性」所構成，必先肯定「條件關係」後，再判斷該條件之「相當性」，始得謂有相當因果關係，該「相當性」之審認，必以行為人之行為所造成之客觀存在事實，為觀察之基礎，並就此客觀存在事實，依吾人智識經驗判斷，通常均有發生同樣損害結果之可能者，始足稱之；若侵權之行為與損害之發生間，僅止於「條件關係」或「事實上因果關係」，而不具「相當性」者，仍難謂該行為有「責任成立之相當因果關係」，或為被害人所生損害之共同原因；民事共同侵權行為，須各行為人之行為合併主要侵權行為後，同為損害發生之原因，且各行為與損害結果間有相當因果關係，最高法院三十年渝上字第十八號、四十八年台上字第四八一號、九十年度台上字第七七二號、九十二年度台上字第一五九三號、九十五年度台上字第四四九、一七二三號、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二０三二號、九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一六二七號、九十八年度台上字第六七三、一九五三號、一０一年度台上字第四四三號、一０四年度台上字第一九九四號迭著有裁判闡釋甚明。原告請求被告連帶給付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本息，係以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陸敬瀛、莊淑芬、莊雁鈞、吳靜宜、施娟娟、沈珍芙、張家珊、陳佳寧於一０三年一月至一０八年五月期間，故意共同不法利用「潤寅集團」（即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以製作不實文件（含不實買賣合約、統一發票、出貨單據、請款單、財務報表、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楊文海、李宜珊、沈秉誼製作提供之不實海運提單），佐以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任職之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人員配合訪廠、不實照會，及佯以廠商名義、境外還款方式，向原告詐取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及國外應收帳款承購，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事後則為滅證、洗錢行為，致該公司貸與「潤寅集團」之款項迄今尚有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未能清償為論據，到庭被告則以前詞置辯，茲就兩造爭執之點分述如下：（一）楊文虎、王音之不否認共同基於「以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買賣合約、統一發票、（送貨單、收貨單、簽收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運送通知書、運送單等）出貨單據、請款單、不實財務報表，用以表示『潤寅集團』銷售貨物予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或海外紙上公司等，及『潤寅集團』財務狀況良好之假象，向原告借款供『潤寅集團』借新還舊、資金周轉之用」意思，指示林奕如、在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之協助下，製作前述不實文件（關於潤琦公司部分係利用陸敬瀛所提供之潤琦公司大小章，莊雁鈞、吳靜宜負責彙整不實發票及製作不實財務報表）及佯以廠商名義還款，向原告提出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國外應收帳款承購，渠等並均因前述行為共同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第一項詐欺銀行且犯罪獲取之財物達一億元以上之罪，經法院判處有罪確定，前已述及，則渠等指示林奕如製作不實外銷文件，縱起因為伊朗遭受加重經濟制裁，自伊朗匯入兆豐商業銀行、臺灣中小企業銀行之「潤寅集團」貨款遭退回、造成資金缺口，為免借款到期未還「潤寅集團」無法營運將造成更多人受害，方以此方式爭取時間俟伊朗貨款得以到位、補足資金缺口，且由渠等利用「潤寅集團」向各金融機構借用款項合計高達新臺幣三百九十六億四千五百四十三萬二千九百五十二元、美金二億四千八百二十五萬七千四百三十九元、日圓六億六千一百九十六萬二千元，向原告借用款項合計為九十億六千零五十三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及美金六千六百三十六萬二千元（潤寅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四千一百三十四萬元、美金三千五百三十二萬三千元；易京揚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八十一億八千一百七十九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潤琦公司貸得新臺幣八億二千七百四十萬元、美金二千二百四十萬三千元；頤兆公司部分貸得美金八百六十三萬六千元），但案發後未償總餘額為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未償項目、數額詳如附表所示），亦即楊文虎、王音之所經營之「潤寅集團」業已清償以不實文件向金融機構貸得款項新臺幣部分近百分之九四‧五，美金部分約百分之七四‧五，絕大部分以不實文件貸得之款項已經清償，確有相當程度之還款行為；但楊文虎、王音之所辯，僅涉及渠等共同不法以不實文件向原告貸款、致原告等金融機構陷於錯誤貸與款項行為之「動機」，無解渠等明知依「潤寅集團」斯時實際情狀，如無該等不實文件即無法向原告等金融機構借款，原告倘知悉附表借款之佐證文件為不實，將不會貸與款項或承購債權，含原告在內之金融機構亦確受不實文件矇騙，誤認「潤寅集團」有向不實文件所示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海外紙上公司銷貨，且財務狀況良好，因而貸與「潤寅集團」金錢（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國外應收帳款債權；又財務報表具延續性，前所提出之公司財務報表直接關係銀行對於公司後續放款之評估，此為週知之事，尚不因莊雁鈞任職期間多在附表所示貸款撥付前（除附表編號㉔至㉖項外），即得脫免就後續損害之責任；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之行為係共同故意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詐欺銀行且犯罪獲取之財物達新臺幣一億元以上之罪，屬民法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項前段故意不法侵害原告之權利，應依同法第一百八十五條第一項規定，就原告所受損害（其中陸敬瀛以潤琦公司名義之未償貸款美金五百萬元、新臺幣一億零二百四十六萬元為限），連帶負賠償之責。（二）莊淑芬雖否認有原告所指共同侵權行為，施娟娟雖稱未陳明並舉證施娟娟主觀故意過失及客觀具體侵權行為，以及施娟娟所製作之何份空白統一發票表格、文件用以申辦何筆貸款，與原告之損害有何相當因果關係等語，然：莊淑芬對於本院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刑事判決認定其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莊雁鈞、吳靜宜、施娟娟、陳佳寧基於對原告等銀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佯以廠商名義還款，使原告等銀行誤信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海外紙上公司之交易還款正常，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第一項之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物達一億元以上罪，業在高院刑事案件審理中表示認罪，此經本院職權調閱前述卷宗審認屬實；施娟娟亦就刑事案件認定其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陳佳寧基於對銀行詐欺取財、以不正方法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結果、偽造有價證券、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協助林奕如偽造不實買賣合約、開立不實統一發票、出貨單據、請款單等文件，並曾佯以廠商名義還款，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第一項之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物達一億元以上罪、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五款之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以不正方法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結果罪、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第一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刑法第二百一十六條、第二百一十條、第二百一十五條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行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在高院刑事案件審理中表示認罪，此亦經本院職權調閱前述卷宗審認屬實；莊淑芬、施娟娟自不得任意翻異前所供述，改稱不知悉協助林奕如製作之不實買賣合約、統一發票、出貨單據、請款單之目的、用途為何，或不知悉佯以廠商名義還款之用意為何；參諸附表所示未償債務全數皆由楊文虎、王音之以「潤寅集團」名義提出不實文件（買賣合約、發票、出貨單據、請款單）等據以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而該等不實文件係楊文虎、王音之指示林奕如經施娟娟、陳佳寧之協助製作，尚不能以施娟娟協助製作階段該等不實文件尚未完全完成，即認施娟娟之行為與原告所受損害間無因果關係，渠等此節所辯，亦無可採。（三）「潤寅集團」即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部分　　　楊文虎、王音之為「潤寅集團」實際負責人，陸敬瀛為潤琦公司之負責人，前已述及，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既分別基於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負責人身分，以不實文件利用各該公司名義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致原告陷於錯誤分別准予核貸，計至本件言詞辯論終結時止尚有如附表所示債權未獲清償，依民法第二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潤寅公司應就附表編號㉔至㊼項所示共美金一千萬元之債務，與楊文虎、王音之連帶負賠償之責，易京揚公司應就附表編號①至㉓項所示共新臺幣四億零二百六十七萬四千六百九十七元債務，與楊文虎、王音之連帶負賠償之責，潤琦公司應就附表編號㊽至項所示共美金五百萬元債務及編號至項所示共新臺幣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四千八百二十四元債務，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連帶負賠償之責，頤兆公司應就附表編號至項所示共美金二百萬元債務，與楊文虎、王音之連帶負賠償之責。（四）張家珊、沈珍芙部分　　１原告主張張家珊、沈珍芙編製、傳遞不實之貨櫃號碼（即C INTAINER NO.，簡稱櫃號）供林奕如製作不實之裝箱單及提供予星榮物流公司製作不實之提單，固據引用刑事案件卷附證據資料為憑，惟綜合刑事案件調查結果，林奕如依楊文虎、王音之指示，為將「潤寅集團」不實之國外應收帳款售予原告等銀行，乃製作不實之海運裝箱單、提單，原自行編製填載櫃號，但因不了解櫃號編製規則（前四碼英文，後七碼數字，其中最末碼為檢查碼）而發生錯誤，自一０五年中起，遂指示張家珊檢查或編製，經張家珊檢查或編製後之櫃號，部分經由沈珍芙傳遞予林奕如，部分由張家珊直接傳遞予林奕如；張家珊既負責檢查或編製櫃號，對於「潤寅集團」並無實際裝填、利用貨櫃運送貨物至國外，林奕如取得該等不實櫃號目的在製作不實文件（裝箱單、提單）、用以欺瞞詐騙原告等銀行自難諉為不知；惟自一０七年四月間起，張家珊覓得一人撰寫程式編製櫃號提供予林奕如使用，張家珊已無庸再編製或檢查不實櫃號，沈珍芙亦無庸再傳遞櫃號。　　２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為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潤寅集團」所提供予原告之不實文件不含裝箱單、提單，無含括櫃號之文件，自與張家珊、沈珍芙之行為無涉；至附表編號㉔至、至項國外應收帳款承購部分，「潤寅集團」（附表編號㉔至㊼項為潤寅公司、㊽至項為潤琦公司、至項為頤兆公司）向原告辦理國外應收帳款承購之際，所提出之不實文件固含括載有自行編製櫃號之裝箱單、提單，但附表編號㉔至、至項國外應收帳款之撥款日期發生於○○○ 年○○月○○日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期間，是段期間「潤寅集團」所提供予原告、載有自行編製櫃號之裝箱單、提單，其上自行編製之櫃號均係林奕如自行套用程式產生，非由張家珊編製，更無庸經沈珍芙傳遞，該等損害之發生，與張家珊、沈珍芙前編製櫃號、傳遞櫃號之行為間，顯乏因果關係，尤無相當因果關係，原告請求張家珊、沈珍芙就附表所示損害，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或「潤寅集團」連帶負賠償之責，難認有據。（五）福懋興業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部分　　１黃明堂僅曾任職福懋興業公司，與原告、「潤寅集團」間附表編號㉔至、至項之國外應收帳款承購及損害顯然無涉，自無由令其負責；黃明堂於一０六年六月二十三日卸任福懋興業公司董事職，一０三年一月二日起至一０六年底任福懋興業公司顧問兼管理總部副總經理，一０七年起至一０八年十月二十日期間免兼經理、僅任專案顧問，並非福懋興業公司負責人；黃明堂固於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接待原告訪廠，但斯時易京揚公司與福懋興業公司間交易為真正、正常（蓋「潤寅集團」提供不實之交易文件予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始自一０三年間），其後黃明堂即未再就「潤寅集團」與原告間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有任何接觸往來，自亦難認黃明堂應就原告與「潤寅集團」間如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及損害負責。　　２歐兆賢部分　　①並無證據足認歐兆賢在「潤寅集團」所製作之不實文件上代表越南福懋公司簽名，不實買賣合約上越南福懋公司簽名、印文，均係王音之或林奕如所偽造，已經刑事案件調查審認明確。另歐兆賢任職福懋興業公司，未曾任職楊文虎、王音之設立之海外紙上公司CENTURY ENKA LIMITED，自與附表編號至項所示應收帳款承購或損害無涉。　　②歐兆賢於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分別收受原告寄發、內容略為「臺灣企銀與易京揚公司簽訂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自九十九年六月一日交貨發票日起‧‧‧易京揚對貴公司所發生之所有應收帳款債權將全數轉讓本行」之存證信函及「現金貨款匯入帳戶登記申請卡」，於同年七月二十七日向原告人員稱知悉貨款將匯入原告帳戶，於一００年四月一日、一０一年二月二十三日、十月五日、一０二年三月十六日分別收受原告通知因與易京揚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而受讓易京揚公司對福懋興業公司應收帳款債權之存證信函，但是段期間易京揚公司與福懋興業公司間交易為真正、正常，前曾提及，歐兆賢是段期間之行為難謂有何違法性；至歐兆賢一０三年三月十二日、一０四年三月十八日、一０六年三月三十日持續收受原告通知因與易京揚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而受讓易京揚公司對福懋興業公司應收帳款債權之存證信函，及於一０六年二月九日至一０七年十月二十三日、一０六年四月十三日至一０七年九月五日期間，受原告人員電話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惟是段期間易京揚公司對於福懋興業公司是否全然無應收帳款債權存在，已非無疑，歐兆賢並未積極回應確認應收帳款之存在，僅被動收受存證信函或受電話照會，而歐兆賢對原告亦不負有代為查證、確認所受讓債權存否之法律上或契約上義務，況附表所示原告與易京揚公司間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均發生於○○○年○月○○ 日至五月二十九日期間，與前述存證信函、電話照會相距至少四個月至二年三月之久，難認歐兆賢就附表編號①至㉓項原告與易京揚公司間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及損害負責。　　③歐兆賢於一０四年七月六日收受原告寄發、內容略為「臺灣企銀與潤琦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自一０四年七月三日交貨發票日起‧‧‧潤琦公司對貴公司所發生之所有應收帳款債權將全數轉讓與本行」之存證信函，於同年月九日向原告人員稱知悉貨款將匯入原告帳戶，於一０五年三月十四日、一０六年三月三十日分別收受原告通知因與潤琦公司訂立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契約，而受讓潤琦公司對福懋興業公司應收帳款債權之存證信函；惟是段期間潤琦公司對於福懋興業公司是否全然無應收帳款債權存在，已非無疑，歐兆賢並未積極回應確認確有應收帳款存在，僅被動收受存證信函，而歐兆賢對原告亦不負有代為查證、確認所受讓債權存否之法律上或契約上義務，已如前載，況附表所示原告與潤琦公司間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均發生於○○○年○月○○日至三月二十七日期間，與前述存證信函相距近一年十月至二年之久，難認歐兆賢就附表編號至 項原告與潤琦公司間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及損害負責。　　④歐兆賢於一０六年二月十日至十三日、八月二十四日至一０七年三月八日、一０六年十月十六日至一０七年八月七日、一０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期間，受原告人員以電子郵件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時，不實回覆「YES」、「OK」或讀取而未為反對等，然附表編號㊽至 項部分，原告人員並非照會歐兆賢，仍無由令其負責，至編號㉔至㊼項部分，歐兆賢係於一０八年六月五日讀取電子郵件（歐兆賢誤認為一０七年六月五日），斯時原告就該等應收帳款款項均已撥付，足見屬貸後照會，與損害之發生已無因果關係，況歐兆賢僅被動讀取電子郵件，並未積極回覆確認應收帳款之存在，歐兆賢對原告亦不負有代為查證、確認所受讓債權存否之法律上或契約上義務，迭已提及，本院認仍無從命歐兆賢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項所示損害負責。　　３王憲璋固於一０六年二月九日收受原告寄送至越南福懋公司、內容為「潤寅公司將自一０六年一月十五日起之發票應收帳款轉讓與臺灣企銀」之INTRODUCTORY LETTER（債權讓與通知），同年十月十六日再收受寄送至越南福懋公司、內容為「潤琦公司將自一０六年九月二十六日起之發票應受帳款讓與臺灣企銀」之INTRODUCTORY LETTER，王憲璋收受原告寄發之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INTRODUCTORY L ETTER，僅係因郵件之收件對象記載「FORMOSA TAFFETA D ONG NAI CO.,LTD. ACCOUNTING DEPT.」，經越南福懋公司財會部門收受拆封後，見內中文記載之收件人為王憲璋而轉交王憲璋，王憲璋並未積極回覆確認應收帳款之存在，且該等信函性質為債權讓與通知，而斯時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對於越南福懋公司是否全然無應收帳款債權存在，亦非無疑，況王憲璋對原告亦不負有代為查證、確認所受讓債權存否之法律上或契約上義務，附表編號①至㉓、至 、至項所示應收帳款與越南福懋公司無涉，編號㉔至㊼、㊽至項應收帳款承購發生於○○○年○○月○○日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期間，距前述債權讓與通知並有近一年三月至二年三月之久，難認有因果關係存在，本院認尚無從僅以王憲璋曾於一０六年二月九日、十月十六日收受原告之債權讓與通知，即令其就原告如附表所示之損害負責。　　４謝春發僅曾任職福懋興業公司，與原告、「潤寅集團」間附表編號㉔至、至項之國外應收帳款承購及損害顯然無涉，自無由令其負責；謝春發於一０六年二月間退休，固於九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接待原告訪廠，但斯時易京揚公司與福懋興業公司間交易為真正、正常（蓋「潤寅集團」提供不實之交易文件予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始自一０三年間），是次行為難謂有何不法性；謝春發於一０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至一０三年四月十四日、四月二十一日至九月五日、九月二十六日至十月十六日、十月二十四日至十一月十三日、十一月二十五日至一０四年三月十二日、四月七日至十一月十八日、十二月八日至一０五年四月十二日、四月二十八日至十月二十一日、十月三十一日至一０六年一月六日、一０四年七月十四日至一０五年六月二十七日、七月十四日至一０六年一月四日期間，受原告人員電話照會不實發票及應收帳款，然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原告與「潤寅集團」間應收帳款及損害均發生於一０八年一月至五月間，距前述電話照會達二年至二年四月之久，仍難認有因果關係存在，況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原告與「潤寅集團」間應收帳款俱未經原告人員照會，且原告負責照會之員工劉麗雪在刑事案件中坦認後並未實際照會廠商，參諸前述電話照會日期，其中五十五筆謝春發斯時不在境內，其中八筆適為入出境之當日，謝春發均不在福懋興業公司辦公室，堪認劉麗雪所製作之電話照會紀錄難謂實在，本院認仍無從令謝春發就原告如附表所示之損害負責。　　５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既無庸就原告如附表所示之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及所受損害負責，原告依民法第二十八條、第一百八十八條第一項前段、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請求福懋興業公司與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連帶負責，亦非有據。（六）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部分　　１附表編號①至㉓、至項為國內應收帳款融資，與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不實提單無涉，自無由令渠等就原告如附表編①至㉓、至項所示之損害負責。　　２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陳士綱律師固不否認刑事判決認定之事實，即蕭良政受王音之請託，依「潤寅集團」人員以電子郵件提供之資料，列印不實之海運提單提供予「潤寅集團」人員，但以蕭良政並未在該等提單上簽名，該等提單尚未發生效力，蕭良政亦不知悉「潤寅集團」以不實提單向何金融行庫貸款若干數額，並無犯意聯絡、故意過失，原告並未舉證國外應收帳款承購金額與蕭良政所提供之不實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間有因果關係，原告從未對星榮物流公司為任何照會、確認，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云云，經查：　　①蕭良政於案發後之一０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經法務部調查局北部地區機動工作站詢問時，在有辯護人律師在場陪同下，即已坦認其應同為社團法人（扶輪社）會員楊文虎之配偶王音之請託，提供假提單，以便「潤寅集團」利用金融機構之信用額度為資金周轉，其與王音之商議由「潤寅集團」林奕如提供提單內容，以電子郵件寄送至其所經營之星榮物流公司指定員工電子郵件信箱及其之電子郵件信箱，由其指示員工列印後，送往「潤寅集團」，由「潤寅集團」自行在提單上簽章（見金字卷第三三三至至三三五頁），於同年十二月十七日在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訊問中，在有辯護人律師在場陪同下，對於檢察官訊以：「就你自一０二年起，提供潤寅公司假提單向銀行申貸，涉及銀行法詐貸及偽造有價證券等罪，是否認罪？」，答稱「我承認」（見金字卷第三四八頁），於一０九年一月十日在本院刑事庭公開準備程序中，在辯護人律師陪同下，對於法官訊以：「對於檢察官起訴你涉犯之罪名有何意見？是否承認犯罪？」，答稱：「我承認檢察官所起訴之全部犯罪事實，時間、地點及方式如同檢察官起訴書所載」（見金字卷第三四九至三五一頁）。　　②蕭良政既迭次在有辯護人在場情形下，向調查人員、檢察官、法官坦承與王音之議定，基於共同對銀行詐欺取財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接續犯意聯絡，指示員工配合，直接將林奕如所提供之不實資料套印在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再送回予「潤寅集團」林奕如，用以表示「潤寅集團」有向提單上海外紙上公司銷貨假象，以便「潤寅集團」向銀行貸款，蕭良政並因而經本院刑事庭判決有罪確定，前曾提及，蕭良政不唯顯有授權「潤寅集團」人員自行在其指示星榮物流公司員工配合列印提供之不實提單上簽章並利用該等提單，且知悉「潤寅集團」係利用其所配合提供之不實提單，向金融機構貸款，堪以認定。　　③至蕭良政是否明確知悉「潤寅集團」以其所提供之何紙不實單據，向何金融機構貸款，所貸得之款項若干，甚或貸款條件為何，要非所問，蓋共同侵權行為，在故意之情形，以有意思聯絡、行為分擔為已足，各行為人對於其他共同行為人為何人、有若干人，各自所分擔之具體工作項目、內容為何，甚或受害人為何人，並不以均明瞭為必要，例如：電話詐騙集團除知悉全部集團成員、負責工作、被害人及詐取金額之首腦外，其餘成員或僅以不法手段取得被害人個資，或僅以電話聯繫被害人，或僅偽造檢、警、稅務、健保或其他行政機關、（水、電、瓦斯、電話、線上購物平台等）公司行號之證件、文件，或僅出面向被害人收取金錢，甚或僅以自動櫃員機取款，或提供帳戶供集團收取被害人匯交之款項使用，如該成員所參與之行為與特定被害人之受騙結果相關，該成員即應負共同侵權行為人之責，不問該成員是否知悉首腦或其他成員為何人、是否參與其他行為。　　④又由蕭良政於一０九年四月十五日在本院刑事庭審理中所述，王音之為請求蕭良政配合提供海運提單，不僅需一再向蕭良政說明理由，楊文虎、王音之於一０七年間蕭良政表示將來不願繼續配合後，除反覆拜託外，王音之甚且哭泣下跪央求（見金字卷第三四０頁），而「潤寅集團」向原告申請國外應收帳款承購，倘無庸提供海運提單為佐憑（僅係假設），楊文虎、王音之又何需大費周章請託蕭良政利用所經營之星榮物流公司配合提供？況金融機構對於授信客戶之信用額度，並非授信客戶得任意動用，應依雙方間授信契據之約定，而原告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 項國外應收帳款承購，除審核信用額度外，並審查擔保、匯票、本票、保險證明、信用狀等，蕭良政所提供之不實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為「潤寅集團」向原告申請如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國外應收帳款承購之重要佐證文件，已足認定。　　⑤則蕭良政遺產管理人陳士綱律師在本院審理中翻異蕭良政之供述，改稱蕭良政指示星榮物流公司員工依林奕如提供內容列印之海運提單，未有簽章而無效力，或蕭良政不知悉「潤寅集團」以不實提單向何金融行庫貸款若干數額，並無犯意聯絡、故意過失，及原告所受損害（即因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而撥付予「潤寅集團」之金錢）與蕭良政所提供之不實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無因果關係，委無可採，蕭良政應就原告如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共美金一千七百萬元之損害，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美金五百萬元部分）、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連帶負責。　　３蕭良政為星榮物流公司負責人，並係基於星榮物流公司負責人身分，提供不實之星榮物流公司海運提單予「潤寅集團」用以向原告等銀行融資，計至本件言詞辯論終結時止尚有如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共美金一千七百萬元之債權未獲清償，此經本院審認如前，依民法第二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星榮物流公司應就前述損害與蕭良政連帶負責。　　４沈秉誼在星榮物流公司任職期間至一０六年底，此經沈秉誼陳明在卷，且為原告所不爭執，而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 至項所示原告與「潤寅集團」間國外應收帳款承購款項之撥付時間為一０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期間，顯非在沈秉誼任職期間，沈秉誼與附表所示之損害間無因果關係，尤無相當因果關係，自亦無由令沈秉誼就未經其參與、承辦、協助製作之不實提單所致損害負責。　　５李宜珊自一０七年間起依蕭良政之指示將「潤寅集團」提供之船名、航次、櫃號、毛重、開船日、材積等提單資料之 EXCEL電子檔案內資訊，套印在未經簽署之提單中，由蕭良政提供予「潤寅集團」王音之、林奕如利用；而李宜珊對於本院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刑事判決認定其與蕭良政、王音之、王文海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對銀行詐欺取財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依蕭良政之指示協助製作偽造之海運提單交予「潤寅集團」，俾利「潤寅集團」併同其他不實文件持向原告等銀行申辦國外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第一項之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物達一億元以上罪，並未上訴表示不服，縱李宜珊斯時非任職星榮物流公司，製作提單亦非其業務，仍不得在本院審理中任意翻異前所供述，改稱不知悉所套印、製作之未經簽署提單目的、用途為何；然依刑事判決認定之事實，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協助「潤寅集團」製作之未簽署提單，並非均由沈秉誼（一０三年至一０六年）、李宜珊（一０七年至一０八年五月）協助製作、套印，部分係林奕如逕使用蕭良政於一０二年六月間所提供之PDF檔案列印、製作不實提單，此情即未經李宜珊協助製作、套印，而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共四十六紙提單，究有若干紙係李宜珊協助製作、套印尚有未明，各該提單是否李宜珊協助製作，關乎李宜珊與是筆應收帳款承購有無因果關係、應否就是筆應收帳款承購及損害負責，原告既未能舉證證明該四十六紙提單均為李宜珊協助套印、製作，本院認尚無從逕命李宜珊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共美金一千七百萬元之損害，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美金五百萬元部分）、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蕭良政連帶負賠償之責。　　６楊文海對於本院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刑事判決認定其與蕭良政、王音之、李宜珊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對銀行詐欺取財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將沈秉誼或李宜珊依蕭良政指示協助製作偽造之海運提單交予「潤寅集團」林奕如，俾利「潤寅集團」併同其他不實文件持向原告等銀行申辦國外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之三第一項之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物達一億元以上罪，在高院刑事案件審理中表示認罪，已經本院職權調閱前述卷宗審認無訛，縱製作或傳送提單非楊文海之業務，仍不得任意翻異前所供述，改稱不知悉蕭良政協助「潤寅集團」製作不實提單及所送交「潤寅集團」之未簽署提單目的、用途為何；惟依刑事判決認定之事實，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李宜珊協助「潤寅集團」套印、製作之未簽署提單，並非均交付楊文海送交「潤寅集團」林奕如，部分係逕委請不知情之計程車司機運送，林奕如並持續逕自套用蕭良政提供之PDF檔案、自行製作不實海運提單，此情即無由楊文海轉送之必要，而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共四十六紙提單，究有若干紙係蕭良政（經李宜珊協助製作）、由楊文海送交林奕如者尚屬不明，各該提單是否楊文海轉交予林奕如，關乎楊文海與是筆應收帳款承購有無因果關係、應否就是筆應收帳款承購及損害負責，原告既未能舉證證明該四十六紙提單均為星榮物流公司人員套印、製作、經楊文海轉交予林奕如，本院認亦無從逕命楊文海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共美金一千七百萬元之損害，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美金五百萬元部分）、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蕭良政連帶負賠償之責。（七）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部分　　　原告所指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四人之行為要皆發生於附表所示原告依與「潤寅集團」間應收帳款融資或承購契約撥付款項「之後」，與附表所示損害之發生間顯無因果關係，尤無相當因果關係，至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之滅證、洗錢行為是否造成原告附表所示「未償數額」以外之損害，既非本件原告請求之範圍，要非所問；則原告請求王振賢、楊宇晨、黃呈熹、蕭炯桂四人就附表「未償數額」欄所示損害，與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莊淑芬、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潤寅集團」或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遺產管理人陳士綱律師）等人連帶負賠償之責，仍非有據。（八）與有過失部分　　１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額，或免除之，民法第二百一十七條第一項固有明定。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規定之目的在謀求加害人與被害人間之公平，倘受害人於事故之發生亦有過失時，由加害人負全部賠償責任，未免失諸過酷，是以賦與法院得減輕其賠償金額或免除之職權，惟所謂被害人與有過失，須被害人之行為助成損害之發生或擴大，就結果之發生為共同原因之一，行為與結果有相當因果關係，始足當之，倘被害人之行為與結果之發生並無相當因果關係，尚不能僅以其有過失，即認有過失相抵原則之適用，最高法院九十二年度台上字第四三一號、九十五年度台上字第一九三二、二四六三號、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一一六九、二六七二號著有裁判可資參照。　　２被告雖辯稱原告就本件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然查：　　①本件係楊文虎、王音之利用「潤寅集團」至遲自九十九年間起即與原告長期交易往來，熟悉原告之國內外應收帳款融資、承購程序，並奠定相當交易信賴，自一０三年一月間起至一０八年五月間止五年期間，由「潤寅集團」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指示員工林奕如在施娟娟、陳佳寧、張家珊、沈珍芙之協助下偽造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買賣合約、統一發票、（送貨單、收貨單、簽收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運送通知書、運送單、裝箱單等）出貨單據、請款單、海運提單，會計莊雁鈞、吳靜宜彙整不實發票並製作不實財務報表，國內應收帳款部分夥同福懋興業公司員工黃明堂、歐兆賢、謝春發配合照會、確認不實之交易帳款，國外應收帳款部分自行設立海外紙上公司為交易對象，夥同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李宜珊、沈秉誼製作、提供不實之海運提單，或夥同越南福懋公司員工歐兆賢、王憲璋配合照會、確認不實之交易帳款，以不實文件併同借據、動撥申請書、出口託收申請書、保險證明書等文件，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佯以廠商名義清償國內外之不實帳款，致原告人員陷於錯誤，陸續同意核貸共新臺幣九十億六千零五十三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及美金六千六百三十六萬二千元款項予「潤寅集團」（潤寅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四千一百三十四萬元、美金三千五百三十二萬三千元；易京揚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八十一億八千一百七十九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潤琦公司貸得新臺幣八億二千七百四十萬元、美金二千二百四十萬三千元；頤兆公司部分貸得美金八百六十三萬六千元），迄今仍有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未能獲償（未償項目、數額詳如附表所示），此經本院刑事庭一０九年度金重訴字第三、十五、十六號高院一一０年度金上重訴字第八號刑事案件調查審認詳明，前業載明。　　②亦即楊文虎、王音之不唯利用「潤寅集團」四公司名義及長久建立之商譽、信賴，在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配合下，指揮高達八名之高階、基層員工（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張家珊、沈珍芙、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依個別職務分工配合製作不實之（買賣合約、發票、出貨單據、請款單據、海運提單、財務報表）等文件，及製造廠商還款之假象，並設立海外紙上公司或夥同不實交易對象公司（福懋興業公司、越南福懋公司）之員工多人（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就國外應收帳款尚特意夥同星榮物流公司人員（蕭良政、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協助提供不實之海運提單，手段縝密細膩周全，所製作之不實財務報表甚且足以欺瞞具審計專業智識智能之簽證會計師。（本件未命張家珊、沈珍芙、福懋興業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連帶負賠償之責，係因原告未能舉證證明渠等之行為與原告「如附表所示之七十四筆損害」發生間有因果關係，尤無相當因果關係，非謂渠等就原告自一０三年間起除附表所示七十四筆外貸與或撥付予「潤寅集團」之國內外應收帳款融資、承購款項，非因「潤寅集團」員工張家珊、沈珍芙、福懋興業公司員工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星榮物流公司員工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不法行為所致）　　③參諸楊文虎、王音之利用「潤寅集團」之不實國內外應收帳款向金融機構融資期間長達五年之久，受騙金融行庫達十二間（除原告外，尚有興展【台灣】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元大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王道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合作金庫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華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玉山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兆豐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商業儲蓄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臺灣土地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詐得金額高達新臺幣三百九十六億四千五百四十三萬二千九百五十二元、美金二億四千八百二十五萬七千四百三十九元、日幣六億六千一百九十六萬二千元，以及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專案檢查報告明揭原告業就被告之財務狀況、與全體金融機構借貸往來情形向財團法人聯合徵信中心查詢資料等情，堪認原告已就「潤寅集團」之財務狀況、營運狀況、帳列款項、銷貨情形、與全體金融機構借貸情形為查證評估，縱曾就財團法人聯合徵信中心查詢資料深入分析「潤寅集團」財務指標或經營績效不如同業原因、評估分析「潤寅集團」帳列年度外銷營收高於進出口資料所揭海關出口實績之合理性、評估「潤寅集團」應收帳款增加原因及集中度、到期日分布暨收款帳齡等、查證「潤寅集團」是否為福懋興業公司年報所載主要進貨對象、查證「潤寅集團」主要銷售產品比重不一原因、審查「潤寅集團」國內應收帳款文件異常情形及國際應收帳款貿易文件所示異常情形、查證瞭解「潤寅集團」會計師簽證財報部分數據與自編財報出現重大差異原因，在楊文虎、王音之、「潤寅集團」員工、福懋興業公司人員、星榮物流公司人員前述全面共同之多方詐騙行為下，仍有相當可能與「潤寅集團」就如附表所示之國內外應收帳款成立融資或承購契約、撥付如附表所示之金錢，難認原告辦理「潤寅集團」國內外應收帳款融資、承購徵審過程之過失行為，與如附表所示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　　④既無證據足認原告辦理「潤寅集團」國內外應收帳款融資、承購徵審過程之疏失行為，與如附表所示之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被告指原告就如附表所示之損害與有過失，自非可採。　　３至原告之員工劉麗雪涉配合「潤寅集團」人員虛偽照會部分，為故意不法行為，為劉麗雪應否與被告連帶負賠償之責問題，難指為原告與有「過失」，無由適用民法第二百一十七條第一項規定減輕或免除被告賠償金額，爰不贅述，併此敘明。（九）綜上，自一０三年一月間起至一０八年五月間止五年期間，由「潤寅集團」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指示員工林奕如在施娟娟、陳佳寧、張家珊、沈珍芙之協助下偽造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買賣合約、統一發票、（送貨單、收貨單、簽收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運送通知書、運送單、裝箱單等）出貨單據、請款單、海運提單，會計莊雁鈞、吳靜宜彙整不實發票並製作不實財務報表，國內應收帳款部分夥同福懋興業公司員工黃明堂、歐兆賢、謝春發配合照會、確認不實之交易帳款，國外應收帳款部分自行設立海外紙上公司為交易對象，夥同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李宜珊、沈秉誼製作、提供不實之海運提單，或夥同越南福懋公司員工歐兆賢、王憲璋配合照會、確認不實之交易帳款，以不實文件併同借據、動撥申請書、出口託收申請書、保險證明書等文件，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佯以廠商名義清償國內外之不實帳款，致原告人員陷於錯誤，陸續同意核貸共新臺幣九十億六千零五十三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及美金六千六百三十六萬二千元款項予「潤寅集團」（潤寅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四千一百三十四萬元、美金三千五百三十二萬三千元；易京揚公司部分貸得新臺幣八十一億八千一百七十九萬八千二百三十七元；潤琦公司貸得新臺幣八億二千七百四十萬元、美金二千二百四十萬三千元；頤兆公司部分貸得美金八百六十三萬六千元），迄今仍有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未能獲償（未償項目、數額詳如附表所示），惟原告未能舉證證明如附表所示七十四筆迄未受償融資、承購款項之撥付及所受損害，與「潤寅集團」員工張家珊、沈珍芙、福懋興業公司人員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星榮物流公司員工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王音之胞弟王振賢、楊文虎及王音之之女楊宇晨、律師黃呈熹、水果商行負責人蕭炯桂之行為間有因果關係；原告依首揭規定請求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下合稱「潤寅集團」八人）就附表所示損害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蕭良政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國外應收帳款部分損害與「潤寅集團」八人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陸敬瀛就附表編號㊽至項潤琦公司部分損害與「潤寅集團」八人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分別就附表編號㉔至㊼項、①至㉓項、㊽至項、至項所示損害，分別與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星榮物流公司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 至項所示國外應收帳款部分損害與負責人蕭良政連帶負賠償之責，應屬有據。（十）數人負同一債務，明示對於債權人各負全部給付之責任者，為連帶債務；無前項之明示時，連帶債務之成立，以法律有規定者為限，民法第二百七十二條已有明文，是連帶債務之成立，以當事人明示或法律明文為限。「潤寅集團」八人固應依民法第一百八十五條規定負連帶責任，「潤寅集團」各公司固應就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以公司負責人身分所為侵權行為，星榮物流公司就負責人蕭良政以公司負責人身分所為侵權行為，依民法第二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分別與負責人連帶負責，但前述公司與個別負責人以外之共同侵權行為人間，依法不負連帶給付責任，應為不真正連帶債務，如其中一人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責任。五、次按遺產繼承人，除配偶外，依左列順序定之：㈠直系血親卑親屬；㈡父母；㈢兄弟姊妹；㈣祖父母；繼承，因被繼承人死亡而開始；繼承人自繼承開始時，除本法另有規定外，承受被繼承人財產上之一切權利、義務，但權利、義務專屬於被繼承人本身者，不在此限；繼承人對於被繼承人之債務，以因繼承所得遺產為限，負清償責任；繼承人得拋棄其繼承權；繼承之拋棄，溯及於繼承開始時發生效力；繼承開始時，繼承人之有無不明者，由親屬會議於一個月內選定遺產管理人，並將繼承開始及選定遺產管理人之事由，向法院報明；遺產管理人之職務如左：㈣清償債權或交付遺贈物，民法第一千一百三十八條、第一千一百四十七條、第一千一百四十八條、一千一百七十四條第一項、第一千一百七十五條、第一千一百七十七條、第一千一百七十九條第一項第四款亦有明定。蕭良政於一一０年一月六日死亡，蕭良政死亡時無配偶，亦無直系血親卑親屬，而其父母蕭達禮、蕭陳秀、兄弟姊妹蕭堯政、蕭紀騰、蕭舜政、蕭麗娟均已拋棄繼承，經本院家事庭以一一０年度司繼字第六八七號准許備查（參見金字卷第十五、二九至四九頁），成為無人繼承狀態，嗣經本院家事庭於一一０年十月十八日以一一０年度司繼字第一二五四號裁定選任陳士綱律師為遺產管理人，前曾提及，是陳士綱律師僅為蕭良政之遺產管理人，尚非共同侵權行為人，陳士綱律師自僅就所管理之蕭良政遺產範圍內，就蕭良政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行為負責。六、末按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五；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民法第二百零三條、第二百二十九條第二項、第二百三十三條第一項前段規定甚明。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債係金錢之債，且給付無確定期限，侵權行為人應自受催告（含起訴送達訴狀）之日起負遲延之責。是原告併請求被告就新臺幣、美金損害賠償之債，分別計付自訴狀繕本最後送達被告之翌日即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參見附民卷第五五頁公告）起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亦非無憑。七、綜上所述，一０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起至一０八年五月二十九日止期間，「潤寅集團」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指示員工林奕如在施娟娟、陳佳寧之協助下偽造不實之（銷售合約、購買合約）買賣合約、統一發票、（送貨單、收貨單、簽收單、到貨通知書、送貨通知書、運送通知書、運送單、裝箱單等）出貨單據、請款單、海運提單，會計莊雁鈞、吳靜宜彙整不實發票並製作不實財務報表，國外應收帳款部分自行設立海外紙上公司為交易對象，夥同星榮物流公司蕭良政製作、提供不實之海運提單，以不實文件併同借據、動撥申請書、出口託收申請書、保險證明書等文件，向原告辦理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或國外應收帳款承購，莊淑芬、莊雁鈞、施娟娟、陳佳寧並佯以廠商名義清償國內外之不實帳款，致原告人員陷於錯誤，同意核貸詳如附表所示共七十四筆、金額為新臺幣五億零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五百二十一元及美金一千七百萬元之款項，惟原告未能舉證證明如附表所示七十四筆迄未受償融資、承購款項之撥付及所受損害，與「潤寅集團」員工張家珊、沈珍芙、福懋興業公司人員黃明堂、歐兆賢、王憲璋、謝春發、星榮物流公司員工沈秉誼、李宜珊、楊文海、王音之胞弟王振賢、楊文虎及王音之之女楊宇晨、律師黃呈熹、水果商行負責人蕭炯桂之行為間有因果關係，又蕭良政業於一一０年一月六日死亡，經法院裁定選任陳士綱律師為遺產管理人，從而，原告依民法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項前段、第一百八十五條、第二十八條、公司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規定，請求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雁鈞、吳靜宜、莊淑芬等「潤寅集團」八人就附表所示損害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陳士綱律師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國外應收帳款部分損害，在所管理之蕭良政遺產範圍內，與「潤寅集團」八人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陸敬瀛就附表編號㊽至項潤琦公司部分損害與「潤寅集團」八人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潤琦公司、頤兆公司分別就附表編號㉔至㊼項、①至㉓項、㊽至項、至項所示損害，分別與負責人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限潤琦公司部分）連帶負賠償之責，請求星榮物流公司就附表編號㉔至㊼、㊽至、至項所示國外應收帳款部分損害與陳士綱律師連帶負賠償之責，及均支付自一０九年十二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各該公司與負責人以外之被告間，為不真正連帶債務，任一被告為給付，其餘被告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責任，洵屬有據，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不應准許，爰予駁回。原告及部分被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就原告勝訴部分，核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爰併駁回之。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　　據上論斷，本件原告之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項前段、第七十九條、第八十五條、第三百九十條第二項、第三百九十二條第二項，判決如主文。（本件因遇颱風遞延一日判決）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洪文慧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書記官　王緯騏附表：原告主張之損害詳目編號 ◎ 融資公司發票開立對象發票號碼星榮物流提單號碼撥款日期貸款金額（新臺幣）未償數額（新臺幣） ① 1649 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 ------------ 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 KY 00000000 　無 108.01.16 20,430,000 　4,089,787 ② 1651 KY 00000000 108.01.30 20,670,000 18,473,922 ③ 1652 KY 00000000 108.01.30 20,000,000 17,875,106 ④ 1653 KY 00000000 108.02.15 20,760,000 18,595,961 ⑤ 1654 KY 00000000 108.02.15 20,000,000 17,915,185 ⑥ 1655 KY 00000000 108.02.23 20,100,000 17,983,278 ⑦ 1656 KY 00000000 108.03.08 20,660,000 18,526,847 ⑧ 1657 MV 00000000 108.03.08 20,000,000 17,934,994 ⑨ 1658 MV 00000000 108.03.15 20,000,000 17,915,185 ⑩ 1659 MV 00000000 108.03.15 20,690,000 18,533,259 ⑪ 1660 MV 00000000 108.03.22 20,580,000 18,415,479 ⑫ 1661 MV 00000000 108.03.26 20,250,000 18,109,366 ⑬ 1662 MV 00000000 108.03.27 20,560,000 18,383,849 ⑭ 1663 MV 00000000 108.04.16 20,100,000 18,002,076 ⑮ 1664 MV 00000000 108.04.16 20,000,000 17,912,513 ⑯ 1665 MV 00000000 108.04.29 20,380,000 18,217,455 ⑰ 1666 MV 00000000 108.04.29 20,000,000 17,877,777 ⑱ 1667 MV 00000000 108.05.20 20,500,000 18,349,371 ⑲ 1668 PS 00000000 108.05.20 20,900,000 18,707,408 ⑳ 1669 PS 00000000 108.05.22 20,000,000 17,896,481 ㉑ 1670 PS 00000000 108.05.22 19,150,000 17,135,881 ㉒ 1671 PS 00000000 108.05.27 20,170,000 18,035,128 ㉓ 1672 PS 00000000 108.05.29 19,900,000 17,788,389 小　　　　　　計 465,800,000 402,674,697 編號 ◎ 帳款出售公司發票開立對象發票號碼星榮物流提單號碼撥款日期貸款金額（美金）未償數額（美金）㉔ 1735 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 FORMOSA TAFFETA DONG NAI COMPANY LIMITED 越南福懋同奈責任有限公司 STR- 0000-00M QDOHCM 0000000 107.12.20 　　263,000 　　263,000 ㉕ 1736 STR- 0000-00N QDOHCM 0000000 107.12.26 　　347,000 　　347,000 ㉖ 1737 STR- 0000-00O QDOHCM 18139 107.12.26 　　310,000 　　310,000 ㉗ 1738 STR- 0000-00P QDOHCM 0000000 108.01.10 　　427,000 　　427,000 ㉘ 1739 STR- 0000-00Q QDOHCM 0000000 108.01.24 　　430,000 　　430,000 ㉙ 1740 STR- 0000-00A QDOHCM 00000000 108.01.31 　　433,000 　　433,000 ㉚ 1741 STR- 0000-00B QDOHCM 00000000 108.02.14 　　414,000 　　414,000 ㉛ 1742 STR- 0000-00C QDOHCM 00000000 108.02.20 　　377,000 　　377,000 ㉜ 1743 STR- 0000-00D QDOHCM 00000000 108.04.18 　　429,000 　　429,000 ㉝ 1744 STR- 0000-00E QDOHCM 00000000 108.04.25 　　431,000 　　431,000 ㉞ 1745 STR- 0000-00F QDOHCM 00000000 108.05.16 　　467,000 　　467,000 ㉟ 1746 STR- 0000-00G QDOHCM 00000000 108.05.16 　　463,000 　　463,000 ㊱ 1747 STR- 0000-00H QDOHCM 00000000 108.05.16 　　474,000 　　474,000 ㊲ 1748 STR- 0000-00I QDOHCM 00000000 108.05.16 　　463,000 　　463,000 ㊳ 1749 STR- 0000-00J QDOHCM 00000000 108.05.27 　　466,000 　　466,000 ㊴ 1750 STR- 0000-00K QDOHCM 00000000 108.05.27 　　462,000 　　462,000 ㊵ 1751 STR- 0000-00A SHAHCM 0000000 108.05.16 　　427,000 　　427,000 ㊶ 1752 STR- 0000-00B SHAHCM 0000000 108.05.16 　　424,000 　　424,000 ㊷ 1753 STR- 0000-00C SHAHCM 0000000 108.05.16 　　418,000 　　418,000 ㊸ 1754 STR- 0000-00D SHAHCM 0000000 108.05.16 　　420,000 　　420,000 ㊹ 1755 STR- 0000-00E SHAHCM 0000000 108.05.16 　　421,000 　　421,000 ㊺ 1756 STR- 0000-00F SHAHCM 0000000 108.05.27 　　418,000 　　418,000 ㊻ 1757 STR- 0000-00G SHAHCM 0000000 108.05.27 　　425,000 　　425,000 ㊼ 1758 STR- 0000-00H SHAHCM 0000000 108.05.29 　　391,000 　　391,000 　　　　　　　計 10,000,000 10,000,000 編號 ◎ 帳款出售公司發票開立對象發票號碼星榮物流提單號碼撥款日期貸款金額（美金）未償數額（美金）㊽ 1823 潤琦實業有限公司 ------------ FORMOSA TAFFETA DONG NAI COMPANY LIMITED 越南福懋同奈責任有限公司 BTR- 0000-00A QDOHCM 019022 108.01.25 　　250,000 　　250,000 ㊾ 1824 BTR- 0000-00B QDOHCM00 00000A01 108.01.30 　　335,000 　　335,000 ㊿ 1825 BTR- 0000-00E QDOHCM00 00000A01 108.03.19 　　350,000 　　350,000  1826 BTR- 0000-00A SHAHCM 00000000A01 108.02.14 　　340,000 　　340,000  1827 BTR- 0000-00B SHAHCM 00000000A01 108.02.18 　　343,000 　　343,000  1828 BTR- 0000-00C QDOHCM0000000A01 108.02.25 　　347,000 　　347,000  1829 BTR- 0000-00C SHAHCM 00000000A02 108.03.07 　　345,000 　　345,000  1830 BTR- 0000-00D QDOHCM0000000A01 108.03.14 　　341,000 　　341,000  1831 BTR- 0000-00D SHAHCM 00000000A01 108.03.18 　　253,000 　　253,000  1832 BTR- 0000-00F QDOHCM0000000A01 108.03.19 　　255,000 　　255,000  1833 BTR- 0000-00E SHAHCM 00000000 108.03.28 　　330,000 　　330,000  1834 BTR- 0000-00F SHAHCM 00000000 108.04.11 　　333,000 　　333,000  1835 BTR- 0000-00G QDOHCM0000000A01 108.04.18 　　348,000 　　348,000  1836 BTR- 0000-00G SHAHCM 00000000 108.04.18 　　338,000 　　338,000  1837 BTR- 0000-00H SHAHCM 00000000 108.04.18 　　206,000 　　　206,000  1838 BTR- 0000-00I SHAHCM 00000000 108.04.25 　　286,000 　　　286,000 小　　　　　　計　5,000,000 　5,000,000 編號 ◎ 融資公司發票開立對象發票號碼星榮物流提單號碼撥款日期貸款金額（新臺幣）未償數額（新臺幣）  1905 潤琦實業有限公司 ------------ 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 KY 00000000 　無 108.01.16 20,470,000 18,004,824  1906 KY 00000000 108.02.01 20,500,000 20,500,000  1907 KY 00000000 108.02.18 20,490,000 20,490,000  1908 KY 00000000 108.03.07 20,470,000 20,470,000  1909 MV 00000000 108.03.27 20,530,000 20,530,000 小　　　　　　計 102,460,000 99,994,824 編號 ◎ 帳款出售公司發票開立對象發票號碼星榮物流提單號碼撥款日期貸款金額（美金）未償數額（美金）  1931 頤兆實業有限公司 ------------ CENTURY ENKA LIMITED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2.18 　　352,000 　　352,000 　  1932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2.27 　　324,000 　　324,000  1933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3.08 　　336,000 　　336,000  1934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3.13 　　336,000 　　336,000  1935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3.20 　　336,000 　　336,000  1936 LTR0000000-0 SHAINA 0000000 108.04.25 　　316,000 　　316,000 小　　　　　　計　2,000,000 　2,000,000 總　　　　　　計（新臺幣） 568,260,000 （美金） 17,000,000 （新臺幣） 502,669,521 （美金） 17,000,000 ◎表刑事一審判決附表甲之編號

2024-11-01

TPDV-111-金-40-20241101-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

履行債務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上字第712號上訴人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王文淵訴訟代理人張嘉真律師陳誌泓律師黃正欣律師上訴人黃明堂　　　　　　　　　　　視同上訴人王博民訴訟代理人郭維翰律師曾莉晴律師視同上訴人歐兆賢　　　　　　　　　　　訴訟代理人杜英達律師複代理人陳怡秀律師謝啓明律師視同上訴人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楊文虎王音之　　　　　　　　　　　視同上訴人潤琦實業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陸敬瀛　　　　　　　　　　　視同上訴人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吳靜宜莊淑芬莊雁鈞被上訴人合作金庫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衍茂訴訟代理人楊曉邦律師複代理人翁呈瑋律師訴訟代理人李錦樹律師甯維翰律師張堂俊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履行債務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4 月20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8年度重訴字第101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9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一、原判決主文第五項、第六項、第七項關於：㈠命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潤琦實業有限公司、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連帶」逾下開第二項部分。㈡命王博民給付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二、上開廢棄㈠部分：　1.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應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連帶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伍仟貳佰陸拾肆萬陸仟玖佰捌拾元及如附表二編號1至4「利息計算日」欄所示之利息。　2.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應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連帶給付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壹億肆仟柒佰參拾伍萬參仟零貳拾元及如附表二編號5至14 「利息計算日」欄所示之利息。　3.潤琦實業有限公司應與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連帶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玖仟零陸拾伍萬柒仟伍佰參拾伍元及如附表三「利息計算日」欄所示之利息。　4.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應與黃明堂、歐兆賢連帶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貳億元及如附表二「利息計算日」欄所示之利息、新臺幣玖仟零陸拾伍萬柒仟伍佰參拾伍元及如附表三「利息計算日」欄所示之利息。　5.上開所命相同給付部分，如任一人已為給付，其他人於相同給付範圍內，免給付責任。三、上開廢棄㈡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四、其餘上訴均駁回。五、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第二審訴訟費用，由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歐兆賢、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連帶負擔百分之十八，由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連帶負擔百分之五十一，由潤琦實業有限公司、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連帶負擔百分之三十一。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一、上訴人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福懋公司）及黃明堂以非基於其等個人關係之理由，對原判決不利部分（詳如附表一所示）提起上訴，形式上有利於未提起上訴之連帶債務人即原審共同被告王博民、歐兆賢、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潤寅公司）、潤琦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潤琦公司）、楊文虎、王音之（上2人合稱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陳佳寧、吳靜宜、莊淑芬、莊雁鈞（上5人下合稱林奕如等5人，分稱各以姓名），應列為視同上訴人，合先說明。二、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下合稱潤寅集團）經主管機關命令解散，業已廢止登記，復未選任清算人，依公司法第322條第1 項規定股份有限公司應以董事為清算人，同法第79條規定有限公司應由全體股東為法定清算人，而潤寅公司之全體董事即楊文虎等2人，潤琦公司之唯一股東即陸敬瀛，有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函、工商登記公示資料查詢結果可稽（本院卷二第289至292、297頁），被上訴人聲明潤寅公司應由法定清算人楊文虎等2人，潤琦公司應由法定清算人陸敬瀛承受訴訟，亦經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表示無意見（本院卷二第299至301頁，卷三第33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三、次按當事人不得於二審提出新攻擊防禦方法，但對於在第一審已提出之攻擊防禦方法為補充者；如不許其提出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7條第1項第3款、第6款定有明文。查福懋公司於原審已抗辯被上訴人所受損害應與其自潤寅公司、潤琦公司獲取之利息、管理費為損益相抵乙節（原審卷八第19頁、卷九第183至185頁），並非新攻擊防禦方法。至福懋公司於第二審抗辯被上訴人內部人員配合詐貸，與有過失乙節（本院卷六第184頁），在原審僅辯稱被上訴人所受損害與其或黃明堂等人之行為並無因果關係（原審卷九第168、259頁），核屬新攻擊防禦方法，因此攸關福懋公司等15人得否減輕賠償責任，如不許其提出，實有顯失公平，依上開規定，應准予提出。　四、施娟娟及林奕如等5人經合法通知，無正當理由，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進行辯論，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被上訴人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事項一、被上訴人主張：　㈠楊文虎等2人係潤寅集團之實質負責人，陸敬瀛為潤琦公司之登記負責人，施娟娟及林奕如等5人則為潤寅集團員工。黃明堂擔任福懋公司董事、副總經理（下簡稱副總）及專案顧問，歐兆賢則為福懋公司資材處原料採購組課長，王博民為福懋公司簾布經理室產銷組代理課長。　㈡楊文虎等2人自民國105年底起、108年初起，分別以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名義向伊申辦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業務，擬讓售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不實交易所生應收帳款債權之方式，向伊申請預支價金週轉（下稱應收帳款融資），其等分工如下：楊文虎等2人先指示林奕如製作申辦應收帳款融資所需契約書、統一發票、簽收單、請款單等不實文件；施娟娟、陳佳寧則協助林奕如製作上開不實文件，並在不實契約書上蓋用偽刻之福懋公司印章及偽造歐兆賢簽名，用以表示潤寅集團有向福懋公司銷貨之假象；莊雁鈞（任職期間迄至107 年12月止）、吳靜宜（任職期間自108年1月起至同年5月止）負責製作潤寅集團虛偽不實財報；陸敬瀛則代表潤琦公司與伊簽約對保，致伊誤認潤寅集團申請貸款所提文件為真；莊淑芬、施娟娟則佯裝福懋公司名義償還應收帳款融資，藉以製造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間交易貨款還款正常之假象。又伊受理應收帳款融資業務申請及各筆融資撥款前，均會向買方即福懋公司進行訪廠及照會交易存否，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為配合潤寅集團詐貸，由黃明堂指示歐兆賢、王博民於伊訪廠時負責接待，及指示歐兆賢擔任照會窗口，負責收受伊寄發之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及回覆伊詢問有關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應收帳款交易內容之照會電子郵件，致伊誤信各應收帳款交易真實存在。　㈢伊因而陷於錯誤，先後於106年1月19日、12月5日、107年1月 19日及11月29日與潤寅公司，於108年5月2日與潤琦公司簽署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合約書（下稱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及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同意書（下稱應收帳款融資同意書），嗣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先後分筆將其等對福懋公司之應收帳款債權全數讓與伊，伊復以存證信函將此債權讓與事實通知福懋公司，另以照會電子郵件與福懋公司歐兆賢確認如附表二、三所列應收帳款債權確實存在後，陸續撥款至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在伊雙連分行開設0000-000-000000號備償帳戶（下稱系爭備償帳戶）內。詎福懋公司自108年5月10日起否認與潤寅集團間有如附表二、三「請款發票編號」欄所示交易存在，且不再清償應收帳款，伊始知上情而受有如附表二、三「請求賠償金額」欄所示損害。潤寅公司、潤琦公司所屬人員即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福懋公司所屬人員即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係共同侵權行為人，違反銀行法第125條之3第1項規定之保護他人法令，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及第2項、第185條第1項規定應負連帶賠償責任；復依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035 號判決意旨，福懋公司、潤寅公司及潤琦公司與楊文虎等人亦為共同侵權行為人；又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依公司法第23 條第2項、民法第28條規定與其董事、實質負責人楊文虎等2 人及登記負責人陸敬瀛，福懋公司依同規定應與其董事及副總黃明堂負連帶賠償責任；另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依民法第 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與其受僱人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福懋公司依同規定應與其受僱人歐兆賢、王博民、黃明堂負連帶賠償責任。　㈣求為判命⑴潤寅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公司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至4合計新臺幣（下同）5264萬 6980元本息。⑵潤寅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公司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合計1億4735萬3020 元本息。⑶潤琦公司、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及福懋公司應連帶賠償如附表三編號1至7合計9065萬7535 元本息之判決。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就原審判決駁回其先位之訴部分，未聲明不服，及原判決主文第一、三項判命潤寅公司與楊文虎等2人連帶給付，第二、四項判命潤琦公司與陸敬瀛、楊文虎等2人連帶給付暨該部分假執行宣告部分，未據其等聲明不服，均不在本院審理範圍，下不贅述。）二、上訴人分別以下列情詞置辯：　㈠福懋公司部分：依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作成之被上訴人辦理潤寅集團關聯戶授信專案檢查報告（下稱系爭檢查報告）顯示被上訴人明知潤寅集團債信不佳，卻違反授信規範違規核貸，復依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檢察官109年度偵字第22059號、111年度偵字第1329 號、111年度偵字第33859號（下稱北檢第22059號等偵案）起訴書，顯示被上訴人前董事長廖燦昌受王音之請託，指示被上訴人雙連分行經理陳秀貞、員工莊雅萍等人配合潤寅集團詐貸，其等明知潤寅集團所提不實文件上之歐兆賢簽名及伊公司印文均係潤寅公司偽造，亦明知潤寅集團佯裝伊公司名義償還貨款至系爭備償帳戶，卻虛偽向華南銀行民生分行查證伊清償記錄，或僅由歐兆賢語焉不詳回覆照會電子郵件，卻從未向伊公司財會人員照會確認交易存否。況被上訴人撥貸過程，從未接觸過黃明堂，被上訴人殊無可能因黃明堂、歐兆賢之行為而陷於錯誤，王博民僅於106年1月16日被上訴人訪廠時在場，被上訴人於106年1月間同意融資撥款予潤寅集團之款項皆已受償，並無損害，或與有過失。另伊未從事應收帳款融資照會行為，亦未何透過組織活動造成被上訴人損害，自無法人侵權行為之適用。又黃明堂僅就其個人犯罪行為自白犯罪，黃明堂於如附表二、三「撥款日」欄所載撥款期間即107年11月30日起至108年5月10日止（下稱系爭撥款期間），並未擔任伊公司董事或副總，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8條第1項、公司法第23條規定，請求伊與黃明堂負連帶賠償責任，為無理由；被上訴人自潤寅公司收取利息及管理費共2233萬7501元，自潤琦公司收取管理費45萬0284元，應與其主張損害為損益相抵，倘被上訴人請求有據，依民法第 229條第2項規定應自起訴狀繕本最後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等語。　㈡黃明堂部分：伊於系爭撥款期間，並未擔任福懋公司董事或經理，本院110年度金上重訴字第8號刑事判決（下稱本院第 8號刑事判決）固認定伊配合潤寅集團，以潤寅公司、潤琦公司與福懋公司間虛偽交易，於106年1月起至108年5月止，向被上訴人詐貸11億6735萬3020元，尚未清償款項合計2億9 065萬7535元，僅認定是一個詐欺銀行罪，並未針對伊於如附表二、三所列各筆撥款之侵權行為、損害及因果關係為具體認定，仍應由被上訴人負舉證責任，況被上訴人係前董事長廖燦昌決策施壓指示員工配合潤寅集團，其自始知悉潤寅集團對福懋公司應收帳款之貨款債權為虛偽，仍持續放貸，方造成2億9065萬7535元之呆帳損失，被上訴人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應減輕或免除伊賠償責任。㈢王博民部分：伊僅曾於106年1月16日接待被上訴人人員訪廠，被上訴人並未舉證伊有何詐術或違反銀行法第125條之3具體行為，致其為如附表二、三所示撥款。被上訴人係向歐兆賢照會確認發票所載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交易存在而同意撥款如附表二、三「預支價金數額」欄所示款項，此與上開接待行為相距約2年，不具因果關係。況依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僅認定伊涉及該刑事判決如附表甲編號1999至2004貸款部分，且被上訴人就此部分貸款業已受償，核無損害，並未認定伊有涉犯詐貸如附表二、三所示撥款，是被上訴人主張伊應負連帶賠償責任，為無理由。㈣歐兆賢部分：被上訴人係引用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之認定為其依據，惟上開刑事判決認定不拘束本件損害賠償之認定。又本件係因被上訴人前董事長廖燦昌及內部員工受王音之請託後，而配合潤寅集團核貸，被上訴人員工莊雅萍負責於撥款前以電子郵件向伊照會聯繫，惟被上訴人多次在伊回覆「OK 」、「正確」、「YES」之同日旋即撥貸，倘非被上訴人早已決定核貸，豈會如此迅速，被上訴人所受損害與向伊照會行為無涉，況伊係依照黃明堂指示充任被上訴人貸前照會之人，並非福懋公司負責此項業務之人，被上訴人事前、事後均未詳查，難認無過失，被上訴人對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與有過失，另被上訴人自106年間分別自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各收取2233萬7501元之利息暨管理費、45萬0284元之管理費，應自受損金額中扣除等語。㈤潤寅公司兼法定代理人王音之部分：伊未基於不法所有意圖進行詐貸，向被上訴人申請應收帳款融資，原按計劃及營收進行還款，卻遇伊朗經濟制裁，導致一時間周轉困難，伊積欠被上訴人債務是事實，目前無力還款，希望有機會可清償等語。㈥潤寅公司兼法定代理人楊文虎、潤琦公司兼法定代理人陸敬瀛部分：對原審判決並無不服。㈦施娟娟部分：伊係潤寅集團員工，主要工作係負責伊朗、土耳其、巴基斯坦之押匯文件，不負責國內應收帳款業務，伊未參與製作不實空白發票等文件及財務報表，伊於系爭刑事案件審理時認罪，係基於訴訟經濟之考量，被上訴人所引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之認定，不拘束本件損害賠償之認定。本件係王音之、楊文虎及林奕如主導以潤寅集團名義以不實應收帳款發票向被上訴人詐貸，縱伊有依林奕如指示執行職務，難認伊就詐貸有認識或預見，伊行為與被上訴人主張損害間無因果關係。另被上訴人因自身控管機制不彰，致損害發生，與有過失等語。㈧林奕如等5人均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以言詞或書狀為任何聲明或陳述。　　三、原審為被上訴人一部勝、敗之判決，福懋公司等15人就原判決不利部分提起上訴。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潤寅公司兼法定代理人王音之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對其等不利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施娟娟於準備程序之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對其不利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黃明堂、歐兆賢涉嫌共同以潤寅集團對福懋公司之不實國內應收帳款融資方式，詐欺取得被上訴人撥款如附表二、三「預支價金數額」欄之款項，共同犯銀行法第125條之3第1項詐欺銀行且犯罪獲取財物達1億元以上之罪，經臺北地檢署檢察官108年度偵字第17828號等起訴書提起公訴、追加起訴及併案審理（下稱北檢第17828號等），業經臺北地院109年度金重訴字第3號、第15號、第16號刑事判決、本院110年度金上重訴字第8號刑事判決有罪及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978號、11 1年度台上字第716號刑事判決駁回上訴確定等情，有上開起訴書、刑事判決書在卷可稽（原審卷二第386至681頁，原審卷四第21至937頁，本院卷附件1、附件2，本院卷二第89至1 47頁，下稱系爭刑事案件），並經調閱上開案卷無誤，合先敘明。五、茲就兩造協議簡化之爭點（本院卷四第86至88頁）及本院之判斷分述如下：　㈠被上訴人主張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及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共同以詐術致其誤信潤寅集團對福懋公司有基於買賣交易所生應收帳款之貨款債權存在，而同意貸款予潤寅集團，受有如附表二、三「請求賠償金額」欄所示損害等情，為潤寅公司兼法定代理人王音之、施娟娟及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福懋公司否認，並以上開情詞置辯。經查：　1.按民事上共同侵權行為與刑事上共同正犯，其構成要件並不完全相同，共同侵權行為人間不以有意思聯絡為必要，數人因故意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苟各行為人之行為，均為其所生損害之共同原因，即所謂行為關連共同，亦足成立共同侵權行為，依民法第185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各加害行為人對於被害人應負全部損害之連帶賠償責任。　2.被上訴人主張楊文虎等2人為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實質負責人，陸敬瀛係受楊文虎等2人委任擔任潤琦公司登記負責人，林奕如為楊文虎等2人之秘書，綜管潤寅集團大小事務，莊淑芬係潤寅集團出納，負責資金調度；莊雁鈞（任職期間迄至107年底止）及吳靜宜（任職期間自108年1月起至5月止）係潤寅集團前、後任會計；施娟娟及陳佳寧亦為潤寅集團職員；楊文虎、陸敬瀛等2人自105年底起、108年初起，明知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對福懋公司間並無基於買賣交易所生之應收帳款，先由楊文虎代表潤寅公司於106年12月5日、 107年1月19日、107年11月29日，陸敬瀛於108年5月2日代表潤琦公司與其簽立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及應收帳款融資同意書，由其於約定之預支價金額度、成數範圍內承受潤寅集團對福懋公司之應收帳款債權；楊文虎等2人復指示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製作不實之契約書、發票、簽收單、請款單等不實文件，以潤寅公司名義於107年11月30日、12月11日、12月20日、108年1月11日、1月21日、2月27日、3月22日、3月28日、4月17日、4月30日、5月7日及5月10日，以潤琦公司名義於108年5月6日向其提出應收帳款債權讓與明細/預支價金申請書（兼撥款憑證）；楊文虎等2人再指示莊雁鈞、吳靜宜製作不實財務報表經會計師查核後作為審核年度續貸使用等情，有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應收帳款融資同意書、應收帳款債權讓與明細/預支價金申請書（兼撥款憑證）、統一發票、送貨單（驗收單）、SALESCONTRACT在卷可稽（原審卷一第497至522、543至553、559至641、643至698頁）。復經潤寅、潤琦公司兼法定代理人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等人於本院所不爭執（見本院卷四第80至86、360至362頁之不爭執事項㈠、㈢、㈥、㈦、㈧所載），林奕如等5人對上開事實，已受本院相當期間之通知，自始未到庭或具狀爭執，且於系爭刑事案件審理時對於上開事項均自始承認犯罪，復有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可參，被上訴人此部分主張，自堪採信。　3.施娟娟固辯以其不負責國內應收帳款業務，亦未參與製作不實發票等文件，縱有依林奕如指示，亦對楊文虎等人以潤寅集團名義向被上訴人詐貸無認識或預見云云。然依林奕如於 108年10月30日在法務部調查局（下稱調查局）供述：施娟娟主要是負責銷貨給福懋公司，負責與福懋公司聯繫業務，包括送貨及請款等工作，因施娟娟的電腦能力比較強，伊製作應收帳款融資所需不實文件檔案格式，都是找施娟娟協助，為了向銀行申辦應收帳款融資，偽造不實發票，也是施娟娟協助製作等語（本院卷三第181、182頁），並於108年12 月20日臺北地檢署檢察官訊問時具結證述：施娟娟的部分就是用小畫家作成王音之要的空白發票，作假發票等語（本院卷三第201頁）。施娟娟於108年11月15日在調查局亦供述：伊有依照王音之、林奕如指示以小畫家協助修改空白發票等語（本院卷三第226、227頁），並於系爭刑事案件審理時，對於其自身涉犯銀行法第125條之3第1項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務達1億元以上、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偽造文書等罪嫌，自始均坦承犯行，經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宣告於判決確定後3年內向公庫支付70萬元之附條件緩刑宣告確定（見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第115、569頁），施娟娟已於111年3月4 日向公庫支付70萬元完畢，有臺北地檢署函覆可稽（本院卷二第325頁）。則施娟娟事後抗辯其未參與製作不實發票，未預見或認識王音之、林奕如等人以潤寅集團名義向被上訴人詐貸云云，並非可採。　4.被上訴人復主張王音之於106年1月16日陪同其雙連分行人員至福懋公司訪廠當時，黃明堂指示歐兆賢接待，雙連分行人員有告知將寄發債權轉讓存證信函，歐兆賢表示負責後續照會，嗣其收到潤寅集團以上述不實文件申請預支應收帳款之價金後，有陸續進行查證發票確有開立，及向交易對象之福懋公司照會，在收到歐兆賢回覆確認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交易存在之電子郵件後，才依序進行撥款，詳如附表二、三「照會債權回覆日期」、「撥款日」欄所載等語（本院卷六第327頁），有歐兆賢名片、被上訴人寄發債權讓與通知予福懋公司、潤寅集團之存證信函及回執、被上訴人按潤寅集團提供發票號碼查證結果、撥款之轉帳收入傳票、國內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電話照會紀錄表（下稱電話照會紀錄表）及歷次照會歐兆賢回覆交易存在之電子郵件在卷可證（原審卷二第364至372、688至728、730頁，原審卷一第531至533、5 55至557、559、563、564、569、575、581、587、593、599 　　、605、611、617、623、629、635、641、649、657、665、 673、681、689、697、715至763、765至767頁，本院卷三第 203頁，本院卷四第201至205頁，本院卷六第359至396頁），潤寅、潤琦公司兼法定代理人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對上情亦不爭執（本院卷四第80至 86、360至362頁之不爭執事項㈣、㈤、㈨、㈩）。而上開存證信函已明確記載潤寅集團債權讓與之範圍、期限等情；上開電子郵件內容則有逐一詳載向歐兆賢照會確認回覆之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交易合約期間、總金額、出貨品項、出貨日、金額、發票號碼等情，並寄送至歐兆賢在福懋公司使用之公務信箱或其私人信箱，歐兆賢明確回覆「OK」、「YES」或「確認」等語，表明確認照會內容所載交易存在，至被上訴人於收受照會電子郵件後何時撥貸，係依其與潤寅集團之約定辦理，歐兆賢以被上訴人收後其回覆照會電子郵件之同日即撥款，抗辯被上訴人早已同意撥貸，與其回覆照會電子郵件無因果關係云云，並非可取。　5.況先前被上訴人撥款予潤寅集團後，楊文虎等2人指示莊淑芬等人，以福懋公司及代理人名義自106年7月13日起至108 年5月9日止匯款至潤寅公司系爭備償帳戶內，用以清償潤寅集團應收帳款融資貸款之情事，而有福懋公司將貨款支付予潤寅集團之外觀，被上訴人向承辦上開匯款業務之華南銀行民生分行照會結果，該分行亦回覆匯款人即匯款單所載之福懋公司，有該帳戶存摺內頁及防制洗錢「國內應收帳款承購 /預約付款融資」金融同業照會表（下稱系爭金融同業照會表）可參（原審卷一第535至542頁，原審卷五第99至143頁，本院卷三第117至125頁）。楊文虎等2人指示莊淑芬等人佯以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系爭備償帳戶，用以製造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間正常還款之假象，有莊淑芬於108年12月19日在臺北地檢署檢察官訊問時供述其有依老闆指示以廠商名義還款等語（本院卷三第300頁），且為楊文虎等人所不爭執（本院卷四第80至86頁之不爭執事項），惟並無證據證明被上訴人知悉上情（詳後述），無從據此為不利被上訴人之認定。　6.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抗辯：潤寅集團係自行提供偽造歐兆賢簽名及福懋公司印文之不實文件向被上訴人申請應收帳款融資，歐兆賢僅依黃明堂指示接待及充任撥貸前照會之人，歐兆賢並非福懋公司負責此項業務之人且以語焉不詳回覆照會電子郵件，被上訴人從未向福懋公司財會人員確認，於撥貸過程，更未與黃明堂接觸，被上訴人無可能因歐兆賢、黃明堂之行為而陷於錯誤云云。然查：　⑴歐兆賢於108年10月9日在臺北地檢署檢察官訊問時，具結證稱：伊是採購主辦專員，上面有處長、經理、管理總部副總黃明堂，因這幾年總經理住院，黃明堂代理總經理，他的層級最高，有權限指揮每個階層的人，因伊對這個業務比較熟悉，黃明堂會直接指揮伊。潤寅公司一直供應福懋公司簾布事業部主要的原料公司，配合金額和數量很大，交貨也很順暢，伊知道潤寅公司跟銀行間借貸關係，這2、3年潤寅公司王音之會帶被上訴人等銀行人員到福懋公司拜訪伊，詢問有關福懋公司與潤寅公司的交易數量及交期準確性。銀行找伊的原因，是公司高層黃明堂副總授意，他跟潤寅公司王音之有默契，要伊跟銀行聊一聊，因王音之要開發票去跟銀行取得信任，才能貸款，銀行會先用郵件寄給伊，內容包括發票號及數量、金額，但沒請購編號，剛開始3、4封伊有向黃明堂報告，因黃明堂與潤寅公司關係密切，黃明堂口頭指示伊直接跟銀行回覆「確認」、「YES」、「OK」，之後銀行來的郵件，伊就沒向黃明堂逐一報告，這些發票內容，看起來是假造的，形式上是真的，但沒有寄給福懋公司，因正常流程，發票上每筆交易都要有福懋公司請購編號，但潤寅公司開給銀行再照會伊的發票沒有請購編號，而且每筆金額是上千萬，如果是正常交易，會分批交易，每筆大概1、2個貨櫃，每個貨櫃2、300萬元，發票金額應該頂多4、500萬，不會到1張發票上千萬，潤寅公司怕伊沒有回覆銀行作確認，王音之或林奕如會在銀行照會前，打電話要伊趕快回覆確認，不然銀行會沒錢給潤寅公司，之後潤寅公司會去還錢，黃明堂有指示伊趕快回覆銀行，黃明堂會叫王音之趕快還銀行錢，伊有與黃明堂、王音之、林奕如談論過不實照會的事情，有問過王音之為何借那麼多錢，這些都不是與福懋公司的交易，銀行寄發照會郵件，伊都有轉給林奕如等語（本院卷三第309至320頁）；復於108年12月27日在臺北地檢署檢察官訊問時具結證述：106年1月16日王音之陪同被上訴人陳秀貞經理等人至福懋公司拜會時，伊有負責接待，並依黃明堂授意指示負責照會及收受被上訴人寄發之潤寅公司、潤琦公司與福懋公司之應收帳款部分存證信函，一開始收存證信函時，有向黃明堂報告，形成慣例後，就放著不會逐一報告，一開始99年間只收到臺灣中小企業銀行的存證信函，到了106 年間，陸續增加許多銀行包含被上訴人、元大銀行等，黃明堂都知悉，因為都是黃明堂跟王音之談好後，存證信函才會寄給伊，106年因為電子郵件跟LINE照會比較頻繁，黃明堂有特別來交代，前面3、4次，伊有向黃明堂報告等語（本院卷三第334至336頁）。　⑵林奕如於108年10月14日在調查局供述：貸款銀行有向福懋公司照會交易的真實性，王音之要用潤寅集團申辦應收帳款融資，審查階段，部分銀行會要求訪廠，王音之會安排銀行人員前往位在雲林縣○○市的福懋公司拜訪，王音之會事先告知福懋公司的窗口，福懋公司前後的聯繫窗口有副總黃明堂、課長歐兆賢等人，銀行同意貸款撥款後，被上訴人是以電子郵件跟歐兆賢照會，潤寅集團以不實銷售予福懋公司之發票等交易資料向銀行貸款，黃明堂、歐兆賢等人都知道銀行向他們照會的交易發票是不真實的，因為他們有拿錢，黃明堂是居於幕後地位，指示歐兆賢等人配合協助潤寅集團通過銀行照會等語（本院卷二第32至34、38頁），核與歐兆賢上開證述相符。　⑶黃明堂、歐兆賢在臺北地檢署檢察官訊問時供述：對於黃明堂指示歐兆賢等人配合潤寅集團王音之接待銀行人員、收受存證信函、回覆照會，涉嫌犯罪部分均承認等語（本院卷三第305至307、309至336頁）；復於臺北地院及本院審理系爭刑事案件時，均對於北檢第17828號等起訴書貳、犯罪事實、一、詐貸銀行部分所載黃明堂、歐兆賢配合潤寅集團楊文虎等2人，於被上訴人人員訪廠、收受債權轉讓通知之信件及虛偽照會，以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之虛偽交易，致被上訴人陷於錯誤，詐得貸款部分等犯罪事實，均坦承犯罪，有筆錄、起訴書及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書可參（見原審卷六第9 1至99、103至109頁，原審卷二第398至420頁，本院卷附件1 第260至263頁）。足見黃明堂、歐兆賢均明知王音之係以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不實交易發票等文件，向被上訴人申請應收帳款融資貸款，在黃明堂授意指示歐兆賢負責接待被上訴人訪廠、收受被上訴人寄發之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回覆被上訴人於撥貸前之照會電子郵件，縱被上訴人未直接就上開事宜與黃明堂接觸，但黃明堂於106年間擔任福懋公司副總期間起，即已指示歐兆賢負責上開事宜，自是與王音之等人基於向被上訴人詐貸之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所為，不因被上訴人未直接與黃明堂接觸，或黃明堂事後未再擔任福懋公司副總，而解免黃明堂上開行為之責。雖歐兆賢並非福懋公司之財會人員，但其擔任資材處原料採購組課長（見本院卷四第80至86、360至362頁之不爭執事項㈡）熟悉採購業務，明知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真實交易開立發票會記載請購編號，惟其依副總黃明堂指示負責擔任照會窗口，明知被上訴人提出照會電子郵件記載之發票內容欠缺請購編號顯係不實交易，卻仍在黃明堂授意下，持續回覆「OK」、「YES」等確認交易存在之錯誤訊息予被上訴人，使被上訴人誤信發票所載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之交易存在而受有撥貸之損害。是黃明堂、歐兆賢、福懋公司抗辯被上訴人未與黃明堂接觸，歐兆賢回覆語焉不詳，其未因黃明堂、歐兆賢之行為而陷於錯誤云云，殊無可採。　⑷福懋公司復抗辯：被上訴人未依其內部頒訂授信規章輯要，其中第二章合作金庫辦理應收帳款融資作業要點、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國內應收帳款承購業務作業流程、99年5月14日合金總法金字第0990013635號函示、辦理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要領及98年5月7日金合總法金字第0980013031號函示等規範，於承辦潤寅集團應收帳款融資業務時，應取得完整交易單據，與買方進行電話照會以確定交易真實性，交易文件有瑕疵且瑕疵未結除前不應動撥，還款入帳情形有異狀應停止撥貸云云，固提出上開授信規章為佐（本院卷五第336至341、 343至369頁）。惟被上訴人承辦潤寅集團申請應收帳款融資業務，已於106年1月16日實地至福懋公司訪廠，而福懋公司乃上市公司，由副總黃明堂指示擔任採購組課長歐兆賢負責接待、收受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及照會事務後，於106年1 月19日與潤寅公司第一次簽署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原審卷一第475至484頁），同日以潤寅公司、福懋公司為收件人，寄發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業已合法送達（原審卷一第52 3至525頁，原審卷二第364頁），未見福懋公司出面否認與潤寅公司交易往來情事，嗣被上訴人多次與潤寅集團簽署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並將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寄送潤寅集團、福懋公司收受（原審卷一第485至522、526至533頁，原審卷二第366至372頁），因楊文虎等2人事前指示林奕如等人以潤寅集團名義提出不實之發票、送貨單（驗收單）、SA LESCONTRACT等文件申請撥貸，並由與王音之等人有犯意聯絡之黃明堂指示歐兆賢代福懋公司收受上開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後自行保存，致被上訴人未曾收受福懋公司否認之通知，然被上訴人於撥貸前，將發票之交易內容逐一以電子郵件再向歐兆賢照會確認交易存否及真實性，經歐兆賢確認無訛，並查核追蹤發票開立，惟遭楊文虎等2人在被上訴人撥貸後，復指示莊淑芬等人以福懋公司及代理人名義自106年7 月13日起至108年5月9日止匯款至系爭備償帳戶清償貸款，製造正常還款之假象所蒙蔽等情，俱見前述。被上訴人直至福懋公司未依約定期限將應付帳款匯至系爭備償帳戶，於10 8年5月27日、6月6日、6月10日、6月26日陸續催告福懋公司付款，福懋公司於108年7月1日始將其與潤寅集團間無發票所載交易乙事函覆被上訴人，有上開通知函件在卷可參（原審卷一第699至713頁），難認被上訴人承辦應收帳款融資業務有違反上開授信規範。　⑸至潤寅公司兼法定代理人王音之辯以其無詐貸之意圖云云，然王音之既指示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製作不實之契約書、發票、簽收單、請款單等不實文件用以向被上訴人申請應收帳款融資，復與知悉上情之黃明堂犯意聯絡，由黃明堂指示歐兆賢負責訪廠接待、收受債權讓與通知存證信函及回覆照會不實交易發票之電子郵件，致被上訴人誤信潤寅集團與福懋公司間交易存在，得以福懋公司還款能力清償貸款而同意撥款，自係基於不法所有意圖所為詐貸甚明，上開抗辯，顯非可採。　⑹承上，楊文虎等2人指示林奕如等人偽造歐兆賢簽名及福懋公司印文之不實文件後，再分別以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名義向被上訴人申請應收帳款融資，惟黃明堂、歐兆賢上開行為，與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係共同對被上訴人施以詐貸之行為分擔，與被上訴人所受如附表二、三之損害發生有共同原因而為共同侵權行為人，應堪認定。福懋公司執此抗辯歐兆賢、黃明堂所為，與被上訴人所受損害，無因果關係云云，並無可取。 7.被上訴人依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035號判決意旨，主張福懋公司、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亦為共同侵權行為人云云。惟上開判決係以民法關於侵權行為，於第184條定有一般性規定，依該條規定文義及立法說明，並未限於自然人始有適用；而法人，係以社員之結合或獨立財產為中心之組織團體，基於其目的，以組織從事活動，自得統合其構成員之意思與活動，為其自己之團體意思及行為。再者，現代社會工商興盛，科技發達，法人企業不乏經營規模龐大，構成員眾多，組織複雜，分工精細，且利用科技機器設備處理營運業務之情形，特定侵害結果之發生，常係統合諸多行為與機器設備共同作用之結果，並非特定自然人之單一行為所得致生，倘法人之侵權行為責任，均須藉由其代表機關或受僱人之侵權行為始得成立，不僅使其代表人或受僱人承擔甚重之對外責任，亦使被害人於請求賠償時，須特定、指明並證明該法人企業組織內部之加害人及其行為內容，並承擔特殊事故（如公害、職災、醫療事件等）無法確知加害人及其歸責事由之風險，於法人之代表人、受僱人之行為，不符民法第28 條、第188條規定要件時，縱該法人於損害之發生有其他歸責事由，仍得脫免賠償責任，於被害人之保護，殊屬不周。法人既藉由其組織活動，追求並獲取利益，復具分散風險之能力，自應自己負擔其組織活動所生之損害賠償責任，認其有適用民法第184條規定，負自己之侵權行為責任，俾符公平。可知上開判決意旨係指被害人在無法確知加害人及其歸責事由，無法指明法人之代表人、受僱人之行為，不符民法第28條、第188條要件時，導致法人於損害之發生有可歸責事由，卻脫免賠償責任，於被害人保護顯有不周，亦非公平，固有適用之必要。然在法人成員及積極作為明確情形下，避免將單一侵權行為事實依組織義務評價為法人之行為，同時又認定係成員之行為，兩者間成立共同侵權行為，致有重複評價問題，故在得確知加害人為法人之代表人、受僱人及其歸責事由時，仍應回歸民法第28條、第188條、公司法第2 3條第2項等規範，課予法人對其代表人、董事、受僱人行為負連帶賠償責任。從而，被上訴人既能指出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為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實質負責人、董事、受僱人，黃明堂、歐兆賢為福懋公司之受僱人，以及其等所為詐貸之侵權行為，依上開規定請求潤寅公司、潤琦公司、福懋公司各自對其實質負責人、董事或受僱人之侵權行為負連帶賠償責任，已足以保護其權益，自無執上開見解，認定福懋公司、潤寅公司、潤琦公司為共同侵權行為人之必要，附此敘明。　㈡被上訴人雖主張王博民亦有參與如附表二、三所示詐貸行為云云，惟王博民僅於106年1月16日受黃明堂指示負責接待被上訴人員工訪廠，而被上訴人於106年1月20日首次核貸撥款部分，業已清償完畢，至附表二、三均係於107年11月30日以後之撥貸，被上訴人並未提出其他證據證明王博民有共同參與此部分詐貸之行為，亦經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認定王博民未參與106年1月21日以後共同詐欺被上訴人之犯行，有判決書可稽（本院第8號刑事判決第607頁），被上訴人對此亦未爭執（本院卷四第80至86、360至362頁之不爭執事項）。是被上訴人主張王博民亦為共同侵權行為人云云，尚屬無據。　㈢次按公司法所稱公司負責人；在有限公司、股份有限公司為董事。又公司之非董事，而實質上執行董事業務或實質控制公司之人事、財務或業務經營而實質指揮董事執行業務者，與本法董事同負民事、刑事及行政罰之責任。公司法第8條第1項、第3項定有明文。再按公司負責人對於公司業務之執行，如有違反法令致他人受有損害時，對他人應與公司負連帶賠償之責；又法人對於其董事或其他有代表權之人因執行職務所加於他人之損害，與該行為人連帶負賠償之責任，公司法第23條第2項、民法第28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被上訴人主張黃明堂為福懋公司董事及副總，楊文虎等2人為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實質負責人，陸敬瀛為潤琦公司之登記負責人，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民法第28條規定，請求福懋公司就黃明堂；潤寅公司就楊文虎等2人；潤琦公司就楊文虎等2人及陸敬瀛之上開侵權行為，分別負連帶賠償責任。惟被上訴人主張其因黃明堂、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上開侵權行為而陷於錯誤撥付如附表二、三所示款項期間係發生在107年11月30日起至108年5月10日止，斯時黃明堂已於1 06年6月22日後卸任福懋公司董事職務，於106年12月31日後卸任副總職務，107年1月1日起至108年10月20日係擔任專案顧問，並非執行董事或副總職務，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之職務則未異動（見本院卷四第80至86、360至362頁之不爭執事項㈠、㈡）。因此，被上訴人主張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民法第28條規定請求福懋公司與黃明堂負連帶賠償責任，尚無理由；其請求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分別與楊文虎等2人、陸敬瀛負連帶賠償責任，則為有理由。　㈣被上訴人主張歐兆賢、黃明堂為福懋公司之受僱人，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為潤寅公司、潤琦公司之受僱人，不法侵害其權利，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福懋公司、潤寅公司、潤琦公司應與各自受僱人負連帶賠償責任等語，為福懋公司否認，並抗辯歐兆賢、黃明堂並非執行職務，而係個人犯罪行為，其無庸負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之僱用人連帶賠償責任云云。按民法第188條第1項所謂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不僅指受僱人因執行其所受命令，或委託之職務自體，或執行該職務所必要之行為，即濫用職務或利用職務上之機會及與執行職務之時間或處所有密切關係之行為，其在外形客觀上足認與執行職務有關，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即令其係為自己利益所為之違法行為，亦應包括在內（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787號判決要旨）；又僱用人藉使用受僱人而擴張其活動範圍，並享受其利益。就受僱人執行職務之範圍，或所執行者適法與否，恆非與其交易之第三人所能分辨，為保護交易之安全，如受僱人之行為在客觀上具備執行職務之外觀，而侵害第三人之權利時，僱用人應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規定與受僱人負連帶賠償責任（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89號、112年度台上字第611號判決要旨）。查，黃明堂於106年擔任福懋公司董事、副總期間，即指示授意擔任採購組課長之歐兆賢配合潤寅集團王音之接待被上訴人至福懋公司進行訪廠、收受存證信函、回覆照會，107年1月1日改任專案顧問後，並未變更指示，已見前述，歐兆賢一再收受被上訴人寄發債權讓與通知之存證信函，回覆被上訴人詢問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間交易存否之電子郵件，縱其等係為自己利益所為，惟上開行為具備執行職務之外觀，顯係利用職務機會所為侵權行為，亦屬執行職務之範疇。是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福懋公司應與黃明堂、歐兆賢，潤寅公司、潤琦公司應與施娟娟、林奕如等5人分別負連帶賠償責任，應屬可取。　㈤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等人再抗辯被上訴人於106年起自潤寅公司獲取利息1809萬2593元及管理費424萬4908元，合計2233萬7571元，自潤琦公司獲取管理費45萬0284元，均係基於潤寅公司、潤琦公司詐貸之同一事實獲取之利益，依民法第216條之1規定，應自如附表二、三「請求賠償金額」欄所示損害中扣除云云，為被上訴人否認。按因同一侵害原因事實，造成被害人受有損害，同時受有利益者，依民法第21 6條之1規定，應扣除所受利益。所謂因同一侵害原因事實，係指受利益與同一侵害事實之損害，具有相當因果關係而言，此因果關係是一種法律評價，非自然意義下之條件關係，其判斷基準，須符合法律規範意旨，且不能因損益相抵之援引，使加害人因而不當的免除其賠償責任，且利益與損害須具備一致性（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334號判決要旨參照）。查，福懋公司自陳被上訴人自潤寅公司收取之利息18 09萬2593元與如附表二所示撥款無關，係其他撥款所收取，自潤寅公司收取之管理費84萬9245元與如附表二所示撥款有關，其餘339萬5663元則係其他撥款所收取，自潤琦公司收取之管理費45萬284元與如附表三所示撥款有關（本院卷七第10頁），惟參酌潤寅公司與被上訴人簽立之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第3條承購價金：「一、甲（潤寅公司）乙（被上訴人）雙方同意，各筆應收帳款承購價金，為各應收帳款債權金額（含稅）於扣除甲方與相對人依雙方交易條件所認可之銷貨折讓或銷貨退回金額及其他相關費用後之金額。二、乙方俟收妥所承購之應收帳款後，再支付甲方；但甲方得經乙方同意，請求乙方提前支付部分價金（以下稱預支價金），甲方並應支付乙方自預支價金之日起至各該應收帳款收訖之日止（或至甲方償還預支價金之日止）的利息，預支價金利率悉依乙方有關規定計收，並訂於應收帳款承購暨同意書中。如有遲延時，自到期日起至清償日止，除應照原約定利率計付遲延利息外並加付違約金…」之約定（原審卷一第476、 477頁）。足見被上訴人與潤寅公司、潤琦公司間每筆應收帳款融資均係各自獨立，應按各該應收帳款債權金額，以及自提前預支價金之日起至應收帳款收訖之日止計付利息，而潤寅集團以上述詐術向被上訴人詐貸款項達11億餘元，僅餘如附表二、三所示撥款尚未清償，福懋公司自承被上訴人向潤寅公司收取利息1809萬2593元，均與如附表二所示撥款無關，而係其他撥款，顯見被上訴人收取上述利息，與本件侵權行為所受損害並非基於同一原因事實，自無損益相抵之適用。另參酌上述應收帳款融資合約書第8條：「…二、承購標的之承購管理費，按轉讓帳款金額乘以管理費率計收，並按轉讓帳款幣別計算，管理費費率詳載於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同意書上…。三、乙方出具與甲方之應收帳款承購暨融資同意書上應記載各該筆應收帳款債權應繳之管理費率。除另有約定外，應收帳款承購管理費應由甲方於轉讓債權時交付予乙方。」之約定，依被上訴人內部頒訂授信規章輯要之應收帳款承購業務問答篇「三、為何應收帳款承購業務的費用比銀行其他授信業務高？應收帳款承購業務提供的服務比傳統的授信業務多，如：提供帳務管理、帳款催收及提供買方信用擔保等功能，因此需收取應收帳管承購手續費，以反映銀行的風險與成本。」等內容。可知上述管理費係偽填補被上訴人受理應收帳款融資而進行徵信審查及貸後帳務管理，包含向買方寄發債權讓與通知、催收款項等作業，耗費之人力成本，而非被上訴人收取之利益，被上訴人向潤寅公司收取其他撥款之管理費339萬5663元、如附表二所示撥款之管理費84萬9245元、向潤琦公司收取如附表三所示撥款之管理費 45萬0284元，均非被上訴人基於同一侵權事實獲取之利益，自無損益相抵之適用。是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等人此部分抗辯，並非可採。　㈥另按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額或免除之；上開規定，於被害人之代理人或使用人與有過失者，準用之，民法第217條第1項、第3項固定有明文。惟所謂損害之發生，被害人與有過失者，須其過失行為亦係造成該損害發生之直接原因，始足當之（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2154號判決要旨參照）。福懋公司、黃明堂、歐兆賢、施娟娟等人抗辯被上訴人所受如附表二、三所示損害，係其前董事長廖燦昌、雙連分行經理陳秀貞、陳敏祥、莊雅萍等內部人員故意配合詐貸所致，對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應予減輕賠償責任云云，為被上訴人否認。經查：　1.福懋公司抗辯被上訴人當時法定代理人廖燦昌係受王音之請託，施壓被上訴人員工陳秀貞、陳敏祥、莊雅萍等人故意對潤寅集團放水撥貸云云，無非係以北檢第22059號偵案等起訴書為據，然對照上開起訴書所載各項犯罪事實，福懋公司自陳僅有犯罪事實一、㈤所載有關「107、108年申請動撥國內應收帳款承購部分」與本件損害賠償事件有關聯，惟臺北地檢署檢察官就此部分犯罪事實並未對廖燦昌、陳敏祥、陳秀貞提起公訴（本院卷一第341、352至354、405頁，本院卷五第433頁），是福懋公司據此主張廖燦昌、陳敏祥、陳秀貞就如附表二、三所示應收帳款融資涉有犯罪嫌疑，被上訴人與有過失云云，尚非可取。　2.依北檢第22059號偵案等起訴書一、㈤所載犯罪事實，係認被上訴人員工莊雅萍涉嫌於107年6月22日起至28日止某日，明知被上訴人新修正「國內應收帳款承購業務作業流程」規定，復於照會華南銀行民生分行之過程中，知悉福懋公司之應收帳款屆期時，係由潤寅集團員工以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系爭備償帳戶作為還款，屬虛偽交易之可能性極高，又於107 年6月28日後某日起，明知華南銀行民生分行已不接受其他銀行關於匯款人真實身分之照會，莊雅萍自107年8月17日至 108年4月10日，於系爭金融同業照會表之「研判惟無洗錢或資恐之疑慮」等欄位勾選「是」，並在「金融同業照會」欄位填載「0000-0000#000陳's」，或均勾選「是」，佯為已向華南銀行民生分行人員陳小姐或其他人員進行有關應收帳款之買方公司還款照會，而未向被上訴人陳報上情，涉犯背信及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嫌，提起公訴，目前尚在臺北地院112年度金重訴字第2號審理，並無廖燦昌受王音之請託而向莊雅萍施壓放水撥貸情事。　3.另據依莊雅萍於108年12月2日在臺北地檢署檢察官偵訊時供述：伊把潤寅公司送來的合約、送貨單、發票，將合約日期、金額、品項、出貨日、逐筆金額、發票號碼打在EMAIL上寄到給歐兆賢在福懋公司的信箱，請他確認交易是否屬實並回覆。歐兆賢收到信核對完就會用EMAIL回覆，他回覆「OK 」、「確認」後，伊就會認為真有這筆交易，伊與歐兆賢照會期間，沒有發現異狀，在還款時，也是福懋公司匯入，伊銀行端看到的匯款人就是福懋公司，伊收到匯入款後，還會打電話去匯入銀行照會匯款人是何人，照會銀行說匯款人是誰就是誰，故伊一直認為是福懋公司匯款，直到108年5月，發現有應收帳款到期未還款情事，伊與林奕如聯絡，伊的主管與王音之聯絡，王音之說因為中美貿易戰而遲延付款，伊與歐兆賢聯繫，也得到相同說法，潤寅公司於5月間透過銀行局申請展延清償，伊於108年6月3日還去潤寅公司拜訪，但隔天潤寅公司就沒人接電話，伊就跟總行通報等語（原審卷三第115、116頁），否認北檢第22059號偵案等起訴書所載之背信、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等犯行。　4.雖福懋公司執莊雅萍名片旁有註記：「希望不要亂打電話去匯款行照會福懋匯款，請加持讓莊's降心」（下稱系爭莊雅萍名片）等語為憑。惟系爭莊雅萍名片係調查局人員在林口淨慈寺查扣而來，依林奕如於109年7月24日在調查局供述：系爭莊雅萍名片旁之註記文字是伊書寫，因王音之前往淨慈寺祭拜時，會指示林奕如將申貸銀行承辦人、經理、襄理、副理、放款人員名片複印在A4紙上並在空白處簡單填寫潤寅集團項申貸行授信申請情況，若有某些行員舉動比較會影響潤寅集團額度的運作，就要特別註記，持往祭拜祈求等語（本院卷五第234頁）。是系爭莊雅萍名片旁之註記並非莊雅萍個人或被上訴人所為，自無法據此推知莊雅萍知悉潤寅集團偽以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系爭備償帳戶用以清償應收帳款融資。　5.林奕如固於109年7月24日在調查局陳述：大約在107年間，莊雅萍曾打電話到華南銀行民生分行去照會福懋公司匯款人一事，據伊所知，莊雅萍向華南銀行民生分行照會後，有打電話向王音之或莊淑芬表示「這個匯款是你們自己匯的」，之後王音之就到被上訴人雙連分行直接找經理江惠芳說明，伊不知道王音之怎麼談，之後貸款都順利通過（本院卷五第241、238頁）。莊淑芬於109年7月24日在調查局亦供稱：莊雅萍應該知道潤寅集團以買方公司福懋公司名義匯款，這是林奕如跟伊講，因為被上訴人雙連分行後來有新規定，如果買方公司還款到備償帳戶，承辦人要打電話照會匯款銀行，確認買方公司的匯款代理人為何，莊雅萍詢問就發現潤寅集團員工是買方公司匯款代理人，發生此事後，伊還是繼續依王音之指示以買方公司名義匯款至備償帳戶等語（本院卷六第87、88頁），可知莊淑芬係聽聞林奕如所為上開供述，已屬傳聞證據。另據華南銀行民生分行副理王昭庭證述：華南銀行民生分行的隔壁就是台塑集團，福懋公司是台塑集團之一，是本分行的大客戶，有提供專門的櫃臺人員承辦台塑集團業務，伊記得莊雅萍於107年6月28日曾來照會，是因本分行員工張勝杰來向伊報告，說他行人員電話照會該筆匯款交易是否為福懋公司的貨款，伊告知本分行所有櫃臺人員，華南銀行民生分行不接受他行對交易對手貨款的照會，因為華南銀行只負責依照指示匯款，客戶的匯款資料必須保密，當時照會人員只詢問該筆款項是否為福懋公司的貨款，本分行無法確認該筆交易是否為福懋公司的貨款，不負責證明交易的真實性，他行照會人員並沒有詢問辦理匯款的人是否為福懋公司人員，照理講，銀行人員應該詢問交易對象，而不是詢問匯款銀行，說實在，不管他是要詢問是否係福懋公司的貨款，抑或是辦理匯款的人是否是福懋公司人員，本分行基於客戶隱私，不可能回答等語（本院卷五第402至404頁）。華南銀行民生分行櫃員陳怡雅於109年8月7日在調查局證述：伊於106至107年7月間在華南銀行民生分行分機000，福懋公司是本分行的客戶，伊承辦業務中，只知道福懋公司有來匯款，伊印象中有個莊小姐電話來照會福懋公司匯款，伊回覆要她自己看匯款單上寫什麼，而且國內匯款根本不需要照會，伊不記得她照會幾次，大概有2、3次，伊有聽過本分行副理透過襄理宣達，不接受貨款照會電話等語（本院卷五第244至247頁）。足見莊雅萍固有向華南銀行民生分行照會匯至系爭備償帳戶之福懋公司匯款，是否係福懋公司的貨款，但華南銀行民生分行基於保護客戶隱私，並未告知，而林奕如、莊淑芬上開供述，與王昭庭、陳怡雅證述明顯出入，復無其他證據可資佐證，並無可採。再觀諸莊雅萍於系爭金融同業照會表，照會日期107年6月28日至107年11月26日之「已依洗錢防制辦理」欄記載「自己看匯款人（不予回應）」、「不予回應」，及「研判為無洗錢或資恐之疑慮」欄記載「查詢匯款資料」（本院卷三第117至125頁），依王昭庭、陳怡雅上開證述可知莊雅萍無從透過金融同業照會管道得知匯款內容是否為福懋公司支付貨款及辦理匯款之代理人是否為福懋公司人員等情，縱莊雅萍在照會日期108年1月9日起至108年5月9日止之相同欄位均記載「是」，或記載向陳怡雅及照會次數，與陳怡雅所述有出入，亦無法推知莊雅萍早已知悉潤寅集團偽以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系爭備償帳戶。承上，福懋公司抗辯被上訴人前董事長廖燦昌、雙連分行經理陳秀貞、陳敏祥、員工莊雅萍等內部人員故意配合潤寅集團詐貸，被上訴人對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云云，並非可取。　6.福懋公司另援引金管會出具之系爭檢查報告認定被上訴人辦理潤寅、潤琦公司應收帳款承購等授信之徵信、審查、撥貸及貸後管理有欠妥事項，金管會亦於108年10月17日以被上訴人辦理潤寅集團關聯戶存匯相關作業，未落實確認客戶身分程序及帳戶或交易的持續監控作業，核有違反洗錢防制法第7條第1項規定，依洗錢防制法第7條第5項規定，核處50萬元罰鍰（下稱系爭處分），被上訴人於108年度年報「公司治理報告」說明系爭處分所示缺失均已改善（原審卷二第682至683頁，原審卷三第89至98頁，原審卷五第251至259頁），抗辯被上訴人承作潤寅集團本件應收帳款融資貸款與有過失云云。惟系爭檢查報告及系爭處分係認定被上訴人辦理潤寅集團關聯戶「存匯作業」，即潤琦公司在被上訴人延平分行辦理匯款至該公司元大銀行帳戶時，匯款人填具第三人「大宇紡織公司」，因而認定被上訴人未落實確認客戶身分程序，與福懋公司所屬人員及潤寅集團所屬人員以虛偽交易、虛偽照會向被上訴人詐貸本件應收帳款融資無涉；又本件應收帳款融資貸款係屬自償性貸款，還款來源為福懋公司，與非自償性貸款，須特別側重借款人本身財產不同，因此，被上訴人於徵信時，評估本件最終還款來源為福懋公司，而福懋公司為台塑集團關係企業，亦為國內上市公司，已考量潤寅集團之信用風險及還款來源確實性，且金管會並未認定被上訴人承作本件應收帳款融資有徵信、授信或撥貸審查作業有疏失而處以罰鍰情事。是福懋公司等人執此抗辯被上訴人與有過失，尚非可採。　㈦按因回復原狀而應給付金錢者，自損害發生時起，加給利息，民法第213條第2項定有明文。上開規定所謂因回復原狀而應給付金錢者，例如侵害者為金錢，則應返還金錢，如所侵害者為取得利益之物，則於返還原物外，更應給付金錢抵償其所得利益始克回復原狀（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1257號判決要旨參照）。查，被上訴人受侵害者為金錢，依上開規定，回復原狀即應返還金錢，則被上訴人請求自如附表二、三所示「撥款日」之日即受損害日起，加計法定遲延利息，核屬有據，至福懋公司抗辯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算，則非可取。　㈧從而，被上訴人主張於107年11月30日起至108年5月10日止，受楊文虎、王音之、陸敬瀛、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任職至107年年底），吳靜宜（任職自108年 1月起至5月止）、黃明堂、歐兆賢共同施以詐術，陷於錯誤而撥貸，分別受有如附表二、三「請求賠償金額」欄所示損害，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請求⑴ 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歐兆賢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合計52 64萬6980元本息。⑵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所示合計1億4735萬3020元本息。⑶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連帶給付如附表三編號1至7所示合計9065萬 7535元本息；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民法第28條、第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潤寅公司應就上開⑴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應就上開⑵ 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潤琦公司應就上開⑶與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分別負連帶賠償責任，請求福懋公司應就上開⑴、⑵、⑶與黃明堂、歐兆賢負連帶賠償責任，因上開給付義務人係本於各別之發生原因，對被上訴人各負給付義務，故上開給付義務人中一人為給付，他給付義務人於相同給付範圍內，同免其責任而負不真正連帶給付義務，為有理由；逾上開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不應准許。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 項、第188條第1項前段、第28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請求㈠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1至4 所示合計5264萬6980元本息。㈡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二編號5至14所示合計1億4735萬3020元本息。㈢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應連帶給付如附表三編號1至7 所示合計9065萬7535元本息。㈣潤寅公司應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就上開㈠所示本息；應與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就上開㈡所示本息分別負連帶賠償責任。㈤潤琦公司應與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就上開㈢所示本息負連帶賠償責任。㈥請求福懋公司應與黃明堂、歐兆賢就上開㈠、㈡、㈢所示本息負連帶賠償責任。上開相同給付部分，其中一人為給付，其他人於給付範圍內，同免其責任，為有理由；逾上開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即命福懋公司分別應與潤寅公司、潤琦公司暨其所屬人員「連帶」部分，潤寅公司、潤琦公司分別應與黃明堂、歐兆賢「連帶」部分，暨命王博民給付部分），尚有未洽，上訴意旨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二至三項所示。原判決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福懋公司等人（除王博民外）敗訴之判決，並無不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七、末按各當事人一部勝訴、一部敗訴者，其訴訟費用，由法院酌量情形，命兩造以比例分擔或命一造負擔，民事訴訟法第 79條規定可參。查被上訴人請求王博民給付附表二、三所示本息部分，固受敗訴判決，惟相同給付仍由其他上訴人分別負連帶或不真正連帶責任，故本件訴訟費用仍應由上訴人（除王博民外）負擔為宜，爰諭知如主文第五項所示。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第85條第2項、第46 3條、第3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傅中樂法官廖慧如　　　　　　　　　　　　　　　法官黃欣怡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書記官卓雅婷附表一：上訴範圍原判決主文主文內容第五項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5264萬6980元，及如附表4編號1至4所示之利息。第六項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億4735萬3020元，及如附表4編號5至14所示之利息。第七項被告潤琦實業有限公司、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應連帶賠償原告9065萬7535元，及如附表5所示之利息。第項本判決第五項於原告以1754萬8993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如以5264萬698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第項本判決第六項於原告以4911萬7673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莊雁鈞、黃明堂、王博民、歐兆賢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如以1億4735萬302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第項本判決第七項於原告以3021萬9178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潤琦實業有限公司、陸敬瀛、楊文虎、王音之、林奕如、施娟娟、陳佳寧、莊淑芬、吳靜宜、黃明堂、歐兆賢、王博民及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如以9065萬7535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2024-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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