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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22號原告曾忠雄訴訟代理人李隆文律師被告永潔國際開發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陳貫裕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 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將坐落苗栗縣○○鄉○○段○○○○○號土地上如附圖所示藍色位置範圍（面積八○點五四平方公尺）之廢棄物清除騰空。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按獨資商號與其主人屬一體（最高法院43年台上字第601號判決意旨參照），而依民事訴訟法第40條及41條之意旨，僅有自然人、法人、非法人團體有當事人能力，獨資商號不合上述法條之規定，應不認其有當事人能力，而應以該獨資商號主人為當事人，記載為「○○○（即○○商號）」（行政法院6 8年8月份庭長評事聯席會議決議參照），是獨資之商號，雖依行政法令而得以商號名稱對外營業，惟該商號為出資經營者之替代，其權利義務之主體仍屬出資經營者，非謂該商號得為權利義務之主體，亦即該商號負責人以獨資商號名義所為交易上之一切行為，均為該商號負責人之行為，獨資商號之負責人即為權利義務之主體（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90年度上字第465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獨資經營商號之個人，如因商業業務涉訟，仍得以其個人名義起訴或被訴。查原告前以友福行之名義，與被告簽訂商品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見本院卷第31至31頁）及向訴外人邱菊妹承租苗栗縣○○鄉○○段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見本院卷第23至26頁），而友福行為原告一人獨自出資經營之事業體，有商業登記抄本存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59至168頁），依上說明，友福行所為一切交易之行為，與原告所為無異，是原告以自己名義起訴尚非法所不許，先予敘明。二、按因侵權行為涉訟者，得由行為地之法院管轄；被告住所、不動產所在地、侵權行為地或其他據以定管轄法院之地，跨連或散在數法院管轄區域內者，各該法院俱有管轄權；同一訴訟，數法院有管轄權者，原告得任向其中一法院起訴，民事訴訟法第15條第1項、第21條、第22條分別定有明文。本件被告之營業所及其法定代理人之住所雖均不在本院管轄區域內，惟本件原告主張被告之侵權行為地即遭傾倒、堆置廢棄物土地係位在苗栗縣三灣鄉境內，即侵權行為地在本院管轄區域內，是依前開規定，本院自有管轄權，併予敘明。三、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3款定有明文。本件原告依系爭契約第5條之約定及民法第227條第2項、第184條第1 項、同條第2項、第213條、第179條之規定起訴請求：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330,000元，及自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將坐落於苗栗縣○○鄉○○段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內之廢棄物清除（見本院卷第13頁）；嗣原告依廢棄物占用位置、面積之測量結果而變更聲明，並依系爭契約第2、5條之約定及民法第184條第1項、同條第2項、第213條之規定請求而聲明：被告應將坐落於苗栗縣○○鄉○○段00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上如苗栗縣頭份地政事務所民國113年11月15 日土地複丈成果圖（下稱附圖）所示面積80.54平方公尺之廢棄物清除騰空（見本院卷第265頁），原告上開訴之變更，核屬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揆諸前開規定，應予准許。四、本件被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方面一、原告主張：原告於107年7月22日向邱菊妹承租系爭土地，為有權占有使用該土地之人，並於107年間與被告簽訂系爭契約，約定由被告提供水泥製品或建築材料副材料予原告使用，系爭契約第2條約定被告生產之產品規格，若與規定不符時，原告有權退還於被告，被告不得異議，暨同契約第5條約定如被告運送有害或與約定規格不符之產品，被原告查獲，將立即依法處理，並賠償後續處理費用等情，被告依約應提供合於前揭約定及合法不會造成環境污染之產品。詎被告於107年12月起至108年1月間，未經原告同意在系爭土地傾倒、堆置電弧爐煉鋼氧化碴產品等有害事業廢棄物之太空包（下稱系爭廢棄物），占用系爭土地如附圖所示位置、面積 80.54平方公尺、測體為黑色土堆之藍色標示使用範圍（下稱系爭範圍），系爭廢棄物為不符系爭契約所約定之水泥製品、建築材料，且被告迄未清除系爭廢棄物，造成原告不能利用土地之損害，原告自得依系爭契約第2、5條之約定及民法第227條第2項之規定，將系爭廢棄物退還被告，被告應清除在系爭土地上之系爭廢棄物；又被告在系爭土地傾倒有害之系爭廢棄物，故意不法侵害原告就系爭土地之使用收益權，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同條第2項、第213條規定將系爭廢棄物清除並回復系爭土地為無堆置有害廢棄物之原狀。為此，爰依系爭契約第2、5條之約定及民法第184條第1項、同條第2項、第213條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如變更後之聲明。二、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明或陳述。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查原告主張其承租系爭土地後，經被告以傾倒、堆置系爭廢棄物在系爭土地上，占用系爭土地如附圖所示系爭範圍，系爭廢棄物為不符合處理許可文件規範而屬未處理完成之有害廢棄物，致原告受有損害等情，業據原告提出系爭契約、土地租賃契約、苗栗縣政府環境保護局109年9月16日環廢字第 1090059528號函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08年度偵字第3 3479號不起訴處分書、營業人銷售額與稅額申報書、租金繳納紀錄、存證信函、正順環保有限公司預估清理廢棄物費用之報價單、系爭土地登記謄本、現場照片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3至57、71、215至221、237至243頁），復有環境部環境管理署113年8月14日環管中字第1137122981號函附系爭廢棄物之督察紀錄、苗栗縣政府環境保護局113年8月16日環廢字第1130046948號函所附系爭廢棄物相關調查資料附卷可考（見本院卷第97至139頁），且經本院履勘系爭土地屬實，亦有本院勘驗筆錄、現況照片、地籍圖套繪正射攝影圖、苗栗縣頭份地政事務所114年2月5日頭地二字第1140000549號函及附圖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223至233、253至255頁）。而被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任何書狀答辯以供斟酌，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3項前段準用第 1項規定應視同自認，堪認原告主張上開事實為真實。　㈡依系爭契約第2條約定「產品所需規格須依約定甲方（即原告）需求另訂之，乙方（即被告）生產之產品規格，若與規定不符時，甲方有權退還與乙方，乙方不得異議」、第5條約定「如乙方運送有害或與約定規格不符之產品，被甲方查獲，將立即依法處理，並賠償後續處理費用」等語，有系爭契約存卷可參（見本院卷第30至31頁）。被告向原告所提出之產品，為不符合處理許可文件規範而屬未處理完成之有害廢棄物，即屬系爭契約所載不符約定規格之有害產品，則原告主張依約退還系爭廢棄物，被告應依前揭約定將系爭土地上之系爭廢棄物清除、騰空，自屬有據，應予准許。四、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契約第2、5條之約定，請求被告將坐落於系爭土地如附圖所示面積80.54平方公尺之系爭廢棄物清除騰空，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於原告另以選擇合併之關係，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同條第2項、第213條、第179 條之規定，為同一聲明之請求，即毋庸再為審酌，併此敘明。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賴映岑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趙千淳附圖：苗栗縣頭份地政事務所民國113年11月15日土地複丈成果圖

2025-03-31

MLDV-113-訴-322-20250331-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所有權移轉登記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195號上訴人邱泫鑫訴訟代理人陳麗玲陳昭琦律師被上訴人廖家緯訴訟代理人吳志南律師複代理人蕭凱元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13年6月27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2年度重訴字第117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壹拾萬元，及自民國一百十二年九月八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其餘上訴駁回。第一審、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一，餘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本件上訴人主張：伊與訴外人王祥展於民國108年間共同以新臺幣（下同）1,050萬元向訴外人陳顯堂購買坐落彰化縣○ ○鎮○○段00○00○00○00○00地號土地（下合稱系爭土地），由伊出資300萬元，餘款由王祥展負責，約定權利範圍各1/2，惟因伊與王祥展均信用不佳，故將系爭土地借名登記在王祥展友人劉秝安之子即被上訴人名下。伊出資之300萬元係向友人借貨後以現金交付予王祥展，且從伊與王祥展合資經營之鑫松鴻工程有限公司（下稱鑫松鴻公司）帳務資料中記載代書費、契稅、購地利息、介紹費等費用，及劉秝安交付用以給付陳顯堂買賣價金之200萬元支票影本、地政士聯絡電話、系爭土地地籍謄本、系爭土地過戶明細及相關收據等情，再參以伊與王祥展、劉秝安間之LINE對話記錄（詳不爭執事項㈨、㈩），可見伊確有出資購買系爭土地。詎被上訴人事後拒絕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2返還予伊，更於111年3月4日以系爭土地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3,120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向聯邦商業銀行借款，損及伊權益，違反兩造於109年9月 18日簽立之產權議定協議書（下稱109年協議書）第1、3條約定，伊可依109年協議書第5條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懲罰性違約金20萬元。爰以起訴狀繕本送達被上訴人為終止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並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10 9年協議書第5條之約定，求為命被上訴人將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移轉登記予伊，並給付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二、被上訴人則以：伊於108年間經訴外人吳增雄介紹與陳顯堂委任之代理人余隆昆接洽買賣系爭土地事宜，嗣於108年10 月2日與陳顯堂簽立土地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土地買賣契約），約定買賣價金為4,000萬元，扣除清理費用後，實際支付金額為1,050萬元。伊陸續於108年10月3日、10月31日、11月7日給付200萬元、500萬元、350萬元，合計1050萬元予陳顯堂，陳顯堂即將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伊，故系爭土地係由伊單獨出資購買，且伊未曾與上訴人就系爭土地有借名登記關係存在，亦未委任王祥展與上訴人成立借名登記契約。兩造另就共同處理清運、整理及開發系爭土地等事宜，約定分攤費用並平分利潤，因此簽立109年協議書，109 年協議書第1條約定由上訴人取得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 /2，係屬誤載，非兩造原先協議內容。又上訴人事後表示願以4,000萬元價格購買系爭土地，兩造再於111年4月8日簽立土地買賣約定書（下稱111年約定書），亦足推論系爭土地為伊單獨所有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請求，上訴人提起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將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移轉登記予上訴人。㈢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原審卷第427-430頁、本院卷第359頁，並依判決格式修正或刪減文句）：　㈠鑫松鴻公司於108年9月6日設立登記，最後核准變更日期為11 2年12月4日，所營事業為「起重工程、室內裝潢、廢棄物清除、資源回收、廢棄物處理」等；代表人為王祥展，董監事資料為董事王祥展，出資額100萬元。　㈡上訴人與王祥展於108年間有若干合作項目，其2人曾經規劃合作開發系爭土地。　㈢上訴人於被上訴人與陳顯堂簽訂系爭土地買賣契約後，曾經向王祥展借款500萬元，之後還款及利息都是交給王祥展。　㈣吳增雄自余隆昆處得知陳顯堂有意出售系爭土地，遂將前開訊息告知上訴人，經上訴人介紹王祥展與吳增雄認識。上訴人、吳增雄、王祥展、余隆昆4人曾經前往參觀系爭土地現場。　㈤被上訴人與陳顯堂於108年10月2日簽署系爭土地買賣契約，約定被上訴人承買系爭土地，買賣價金為4,000萬元，扣除清理費用後，實際應支付金額為1,050萬元。另於系爭土地買賣契約書第6條載明當時買賣標的堆放石灰及汙泥，經彰化縣環保局裁處，迄今尚未清除處理廢棄物，其清理費用2, 950萬元充作買賣價金一部等語（見原審卷第107-130頁）。被上訴人陸續於108年10月3日、10月31日、11月7日給付200 萬元、500萬元、350萬元，合計1050萬元予陳顯堂（見原審卷第131至138頁、本院卷第337-345頁）。陳顯堂於108年11 月6日以買賣為原因將系爭土地所有權（權利範圍全部）移轉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　㈥被上訴人取得系爭土地所有權之登記名義後，於108年11月13 日以系爭土地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2,400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向彰化縣二林鎮農會（下稱二林農會）借款（見他字卷第7頁），實際借款金額2,000萬元，後再於111年3月4日向聯邦銀行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3,120萬元借款。　㈦吳增雄仲介及處理系爭土地買賣事宜，自王祥展處收取佣金4 8萬元及測驗報告費8萬元（見原審卷第207、334頁）。　㈧兩造於109年9月18日簽署由吳增雄所撰擬之109年協議書，並經上訴人、王祥展及劉秝安代理被上訴人用印，吳增雄、鄧明坤為見證人（見原審卷第37頁、第187頁）。　㈨王祥展於110年6月7日以通訊軟體LINE向上訴人表示：「有到繳款日期了！你這個月會處理嗎？劉小姐是會在意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見原審卷第189頁）。　㈩劉秝安於109年12月9日以通訊軟體Line向上訴人表示：「邱先生你是擔心我不繳這個貸款嗎？」、「我兒子的名字不是隨便給你們用來去隨便用的」、「你可以不要繳貸款你也可以不要匯給我，自然有處理的方法」（見原審卷第185頁）。　上訴人與王祥展於111年3月27日就系爭土地衍生之糾紛及鑫松鴻公司、二人間債務進行協商及彙算，結果如被證7之對帳單所示。上訴人與王祥展當場協議由上訴人以4,000萬元價格承買系爭土地全部，並由上訴人及王祥展於對帳單上簽名，陳麗玲、謝育全、張傳華、吳增雄等人簽名見證（見原審卷第285頁）。　兩造及王祥展於111年4月8日簽署111年約定書，更正被證7對帳單上約定土地買賣契約之條件，約定系爭土地全部由上訴人承買，並經上訴人用印，及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簽名，由張傳華、陳麗玲、謝育全、吳增雄等人見證（見原審卷第13 9頁）。　上訴人就111年約定書原給付50萬元訂金，惟未給付剩餘之買賣價金。該50萬元訂金業經被上訴人退回予上訴人，兩造均同意111年約定書業已解除。　被上訴人於111年5、6月間委由正順環保有限公司就進行整地及清運，支出費用2,075,420元、300,000元（見原審卷第14 1頁）。然系爭土地上廢棄物尚未清運完畢。　系爭土地目前由被上訴人管理及使用收益。　上訴人於112年間以系爭土地係其與王祥展共同出資購買，僅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被上訴人擅自以系爭土地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向聯邦商業銀行借款致生損害於其乙事，提出背信罪之刑事告訴，經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字第4389號為不起訴處分（見原審卷第143-146頁）。上訴人不服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檢察署臺中檢察分署檢察官 112年度上聲議字第1667號處分書駁回再議（見原審卷第147 -149頁）。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無理由：　　　⒈按主張有借名委任關係存在事實之原告，於被告未自認下，須就此項利己事實證明至使法院就其存在達到確信之程度，始可謂已盡其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之舉證行為責任（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637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查上訴人原於起訴時主張：因伊與王祥展均有信用瑕疵，故雙方覓得王祥展友人之子即被上訴人，以借名登記之方式於108年10月6日將系爭土地所有權人登記為被上訴人等語（見原審卷第11頁），復於本院主張：於10 8年8、9月間，地點在苗栗，是伊與被上訴人代理人王祥展見面，口頭約定成立借名登記契約等語（見本院卷第31 7頁），則上訴人先稱其與王祥展共同覓得被上訴人為借名登記契約之出名人，又改稱係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成立借名登記契約，前後說詞顯非一致，且不論何種說法，均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辯稱：系爭土地為伊獨資購買等語，則揆諸前揭判決意旨，自應由上訴人就其有出資30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及王祥展以被上訴人代理人身分同意擔任系爭土地借名登記契約之出名人等節，負舉證之責。　　⒉本件上訴人首應證明者，乃其為系爭土地之實質所有人，亦即其有出資向原地主陳顯堂購買系爭土地乙節。然上訴人於原審先主張：伊出資300餘萬元，餘款由王祥展負責，因伊信用不良，無法使用銀行帳戶支付此筆款項，故由伊與王祥展協議，由伊與王祥展合資成立之鑫松鴻公司之獲利給付，再由被上訴人出面給付予陳顯堂等語（見原審卷第11、159頁），又改稱：伊是鑫松鴻公司股東，會有做細砂買賣的來源，伊自已做細砂買賣賺到的，這300萬跟鑫松鴻公司本身沒有關係等語（見原審卷第420頁），再於本院改稱：系爭土地出資300萬元之來源確係向友人借貸後交付王祥展等語（見本院卷第57頁），上訴人對於其資金來源之版本多達3種，如確有出資，何致於此？且證人王祥展於原審證稱：系爭土地係被上訴人全額購買等語（見原審卷第342頁），並未證述其有與上訴人共同出資情事，上訴人復又未能提出係向何人借款之相關說明及證據（見本院卷第57頁），實難單憑上訴人空言其有出資 300萬元，即得認定上訴人為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 之實質所有人。況以系爭土地實際買賣價金1,050萬元而言，上訴人主張其出資300萬元即可購得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2云云，亦非合理。是以，上訴人主張其有出資300萬元向原地主陳顯堂購買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2云云，未據其具體舉證，顯無可採。　　⒊上訴人雖提出109年協議書，以該協議書第1條記載「坐落彰化縣○○鎮○○段00○00○00○00○00地號等5筆土地，面積共4 ,026.37平方公尺，所有權登記於甲方（即被上訴人，下同）名義，雙方議定，甲方同意乙方（即上訴人）取得所有權持分二分之一」（見原審卷第37頁），做為兩造間就系爭土地有借名登記關係之依據。被上訴人就此則辯稱：伊在取得系爭土地後，因系爭土地尚需要進行整地工程，伊經王祥展、訴外人吳增雄介紹認識上訴人，兩造遂同意就系爭土地共同整地及開發，並約定系爭土地所需之整地費用包括整地費、清運費、人事管理費、雇工費用由兩造共同支出，未來系爭土地若有取得利潤，則由兩造共同平分，兩造遂簽立109年協議書，然第1條卻錯誤記載將系爭土地由上訴人取得所有權應有部分1/2，與兩造間約定真意完全不符等語（見原審卷第100-101頁）。經查：　　　⑴109年協議書第1條雖記載系爭土地所有權登記於被上訴人名義，倘係如此，則被上訴人應僅為出名登記之人，怎會有權利同意上訴人取得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 2，是該條款記載前後矛盾，即應探詢兩造簽約當時之真意。　　　⑵據證人吳增雄即109年協議書之見證人於原審證稱：當初上訴人打電話給伊，他說他要寫一份產權議定協議書，後來伊跟他說協議要雙方同意伊才幫忙寫，伊跟他說不知道王祥展的意見怎麼幫他寫，後來上訴人說他已經跟王祥展講過了，就是要這樣寫，後來就按照上訴人的意思寫，簽署109年協議書之前，伊沒有跟被上訴人、王祥展或劉秝安確認過他們的意思等語（見原審卷第330 、332頁），足見109年協議書係上訴人以其個人之意委由證人吳增雄撰寫，非兩造共同為之，則109年協議書第1條是否為兩造之真意，即值推敲。　　　⑶證人王祥展於原審證稱：109年協議書簽立時有伊、劉秝安、吳增雄、上訴人的同學鄧明坤、上訴人，約在苗栗地方法院對面的全家便利商店，109年協議書是上訴人及吳增雄拿出來的，在談的時候，這張就已經準備好的，談的內容是伊與上訴人一起去開發系爭土地，如果有利潤，願意跟上訴人共享，該日是上訴人約伊與吳增雄到便利商店談，他怕以後這個利潤不分給他，所以要寫下來，之前就有答應過如果處理好後，利潤要分上訴人一半，伊簽約時有大致看一下，沒看清第1條有點失誤等語（見原審卷339-340、341-342頁）；證人劉秝安於原審證稱：是在苗栗全家便利商店簽立109年協議書，當時有上訴人、王祥展、吳增雄、伊及一個叫阿明的，伊用被上訴人的印章蓋在109年協議書上，當天因為王祥展及上訴人要幫伊開發這塊土地，當時說共同開發後有利潤，伊願意跟王祥展及上訴人分享利潤，伊把王祥展的利潤算在伊這邊，伊當時沒有看109年協議書第1條，伊知道這是很大的錯誤，但當時說是共同開發，所伊願意利潤共享，伊真的沒有看到第1條，所以才會簽111 年約定書等語（見原審卷第347-348頁）。觀諸證人王祥展、劉秝安均證稱當日係約定將系爭土地開發利潤1/ 2給上訴人，且參以109年協議書第2條約定系爭土地之各項稅捐、改良費等一切費用由兩造各負擔1/2；第3條約定糸爭土地之管理、改良、設定擔保等行為由兩造議定，處分行為須經他方同意，不得擅自出售，則倘被上訴人僅係系爭土地出名登記之人，卻要負擔開發系爭土地之各項費用1/2，且上訴人要管理、處分系爭土地仍要得被上訴人同意，顯與出名人無實際管理、處分權限之法理不符，足徵證人王祥展、劉秝安前開證述為真，兩造簽立109年協議書之真意僅係確認系爭土地由兩造共同開發，上訴人可分得利潤1/2等情，非如上訴人所述系爭土地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其有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權利云云。被上訴人辯稱：109年協議書第1條記載有誤，非兩造真意等語，應堪採信，是109 年協議書第1條之記載，尚難為上訴人有利之認定。　　⒋上訴人主張：劉秝安影印一張由被上訴人擔任負責人之群創保全有限公司所簽發金額200萬元支票影本（見原審卷第165頁）給伊存底，作為被上訴人已支付系爭土地頭期款之證明，劉秝安又交付辦理系爭土地過戶之地政士聯絡電話及系爭土地地籍謄本、地政士辦理系爭土地過戶明細表及相關收據（見原審卷第167-183頁），可見伊確有出資，劉秝安才會交付上開文件云云。然查，劉秝安於原審證稱：上開支票是伊開立的，是當初跟陳顯堂買系爭土地時斡旋的，伊忘記有無給上訴人，時間太久；地政士的資料是伊給上訴人的，應該是上訴人要以4,000萬元買系爭土地的時候，伊把地政士的電話給上訴人；地籍謄本、土地過戶明細表及相關收據影本，伊有給王祥展，不確定是否為伊給上訴人的，伊只是付錢給這個代書而已，不覺得收據很重要等語（見原審卷第351-352頁），是除地政士電話外，劉秝安均不記得是否有將上開資料交付予上訴人，即無證據可認除地政士電話以外資料係劉秝安交付予上訴人；況兩造間曾協議合作開發系爭土地，業如前述，又曾於111年4月8月簽立111年約定書（見原審卷第139頁），約定由上訴人以4,000萬元向被上訴人購買系爭土地，則上訴人亦有可能因此而取得上開資料，自無從單以上訴人有上開資料影本即可推認上訴人有出資購買系爭土地。　　⒌上訴人另主張：劉秝安於LINE中向伊陳述「邱先生是你是擔心我不繳這個貸款嗎？」、「我兒子的名字不是隨便給你們用來去隨便用的」、「你可以不要繳貸款，你也可以不要匯給我，自然有處理的方法」，及王祥展於LINE中對伊稱「有到繳款日期了！你這個月會處理嗎？劉小姐是會在意的，你自己看著辦吧！」，故伊有繳納購買系爭土地的貸款，可證被上訴人僅為系爭土地之出名人等語。查劉秝安、王祥展固有於LINE通訊軟體中與上訴人為上開對話（見原審卷第185、189頁），惟劉秝安於原審證稱：這是因伊要繳系爭土地的利息錢，就跟上訴人拿上訴人向王祥展借貸利息錢來給付系爭土地的利息錢，那時伊的意思是伊要拿去繳被上訴人貸款的利息錢，因為系爭土地是由被上訴人擔任借款人，上訴人使被上訴人資金週轉不成，會導致被上訴人信用瑕疵。伊用系爭土地貸款，將500萬元借給王祥展，王祥展再借給上訴人，利息一分半，伊貸款是要給他們開發的，但上訴人卻拿去私人還款用了等語（見原審卷第350、353頁），復參以上訴人曾經向王祥展借款500萬元，及被上訴人以系爭土地為擔保向二林農會借貸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㈢、㈥），且上訴人未能舉證證明其有出資30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而有負擔二林農會貸款之必要，是證人劉秝安所稱上開對話係因其以上訴人向王祥展借貸利息繳付以系爭土地為擔保向銀行借款之利息而衍生，堪以採信。至證人王祥展雖證稱： LINE對話就是當初該給付的沒有履約，上訴人也借錢，利息一分半也不給，有二筆，系爭土地去跟銀行借款的利息及私下向伊借款500萬元的利息，上訴人都沒有給，依109 年協議書，上訴人要負擔所有費用一半，到目前為止都是被上訴人負擔等語（見原審卷第345、346頁），足見證人王祥展主觀上認為劉秝安向二林農會借款利息係109年協議書中上訴人應分擔一半之費用，才會為上開之證述，此部分雖與證人劉秝安前開證述略有不同，惟此乃證人王祥展、劉秝安就上訴人應否負擔二林農會貸款利息之認知不同而已，尚難以此而認證人王祥展、劉秝安之證詞全屬不實，亦無從因此認定上訴人有出資30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併予敘明。　　⒍上訴人復以鑫松鴻公司108、109年財務相關資料，其內記載「0000000 000000代書費契稅」、「0000000 000000購地利息700*1.5*4(月)」、「0000000 00000購地利息吳律師」、「代書費田中過戶73000」、「介紹費吳律師48 萬測量報告8萬」、「田中」…等（見原審卷第229-269頁），主張：上開費用為鑫松鴻公司支付，且「0000000 00 000購地利息吳律師」是因為吳增雄借貸伊及王祥展50萬元，顯然該50萬元買賣價金並非被上訴人支付，而係由鑫松鴻公司支付，則系爭土地買賣價金1,050萬元，減去「0 000000 000000購地利息700*1.5*4(月)」王祥展對外借貸 700萬元，再減去前述50萬元，餘款300萬元即為伊所支付云云（見本院卷第59-60頁）。然查，據被上訴人提出匯款單3張、被上訴人第一銀行帳戶存摺存影本（見原審卷第133-137頁、本院卷第337-345頁），足見被上訴人於10 8年10月3日匯款200萬元，同年10月31日各匯款2,419,787 元、2,563,520、16,693元，同年11月7日各匯款200萬元、150萬元予陳顯堂，則被上訴人已提出出資購買系爭土地之相關證明，且證人王祥展證稱：系爭土地是被上訴人買的，伊有用鑫松鴻公司名義與上訴人合作開發系爭土地，所以鑫松鴻公司公帳因此與系爭土地有關等語（見原審卷第343頁），是縱上開鑫松鴻公司108、109年財務資料屬實，亦僅能認定鑫松鴻公司有支付上開費用，惟該等費用係因合作開發，還是為購買系爭土地而支付，上訴人並未能進一步舉證，且鑫松鴻公司支付費用亦與上訴人個人無關，尚難以此而認上訴人就系爭土地有出資；又系爭土地買賣價金1,050萬元減去前述700萬元及50萬元後所餘之 300萬元，為何可認為係上訴人所出資，亦乏上訴人具體舉證說明，自難以上開鑫松鴻公司108、109年財務資料，而推認兩造間有借名登記關係。至上訴人提出「田中貸款資金流向」之表格（見原審卷第271頁），主張係前述向二林農會貸款2000萬元之資金流向，惟此為被上訴人所否認（見本院卷第81頁），而該表並無任何署名，且無相關資料佐證，難信為真，是上訴人依據「田中貸款資金流向」所提出之主張（見本院卷第60-61頁），自無所憑，要難為上訴人有利之認定。　　⒎上訴人復稱：依111年約定書第3點記載內容，若非伊就系爭土地有1/2權利，為何要扣除二林農會貸款2,000萬元及清運費用200萬元，且若系爭土地全為被上訴人所有，那何須在111年約定書約定由王祥展清運云云。查被上訴人於111年4月8日由王祥展代理，與上訴人簽立111年約定書，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其中第3點記載：「土地市價同辦以新臺幣肆仟萬元計算，扣除貸款及清運費，利潤壹仟捌佰萬元，雙方各獲得1/2，即各取得玖佰萬元，扣除邱泫鑫前向鑫松鴻公司等借貸之所有債務，經對帳結算至簽約日止，雙方同意以柒佰參拾陸萬伍仟元計算，清償債務後，尚餘有壹佰陸拾參萬伍仟元。即邱泫鑫給付王祥展方38,365,000元（00000000-0000000=0000000 0）」（見原審卷第139頁），而據證人吳增雄於原審證稱：上訴人與王祥展約定系爭土地賣掉後，有利潤後一人一半，因為雙方這部分有糾葛，伊就建議找公正人士來解決問題，才簽被證7之對帳單，對帳單上買賣契約相關文字是伊寫的，上訴人50萬元訂金這次就付了，雙方之後才簽 111年約定書等語（見原審卷第335-336頁），證人王祥展於原審證稱：被證7對帳單與111年約定書是一樣的，就是 4,000萬元扣除2,000萬元被上訴人的成本，還有扣除200 萬元的清運費用，多出1,800萬元的利潤，伊要分上訴人9 00萬元，但上訴人欠伊780多萬元，扣除後上訴人買系爭土地要4,000萬元，伊要退他100多萬元，系爭土地所有權就是上訴人買的等語（見原審卷第346頁），復參以前述認定109年協議書約定兩造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各分得1/2 利潤等情，足見111年約定書第3點係在確認扣除上訴人依 109年協議書應得利潤及積欠王祥展債務後，應支付多少價金予被上訴人購買系爭土地，故扣除二林農會貸款2,00 0萬元及清運費用200萬元係為了計算所餘利潤，尚不得以此而認上訴人為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2之實質所有人；且倘上訴人為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之實質所有人，其只要以2,000萬元為計算基準去購買系爭土地另外應有部分1/2即可，何須以4,000萬元為計算基準購買系爭土地全部，由此反徵上訴人並非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2 之實質所有人。至被上訴人與王祥展或鑫松鴻公司就系爭土地內部資金關係為何，係被上訴人與王祥展或鑫松鴻公司間之債權債務關係，故王祥展依109年協議書第4條約定將上訴人與鑫松鴻公司債務計入利潤計算，及被上訴人同意系爭土地廢棄物由王祥展清運，均係被上訴人與王祥展、鑫松鴻公司內部權利義務分配之問題，實無從以此而認定上訴人有出資30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並與被上訴人成立借名登記關係。　　⒏上訴人另提出委託書（見原審卷第187頁），主張：以該委託書記載「茲就土地持分事宜，有確委託受託人王祥展代為處理」，系爭土地非被上訴人單獨所有，否則何須請王祥展處理土地持分事宜，且系爭土地過戶時，被上訴人僅為22歲且尚未當兵，怎有資力購買系爭土地云云。惟據證人劉秝安於原審證稱：因伊等有薪資所得，當時是伊等自己集資，伊媽媽賣了房子，有些款項集資是家裡的人集資給被上訴人去買的，被上訴人存摺都有資金流向，上開委託書是被上訴人簽給王祥展處理土地開發，就是為了處理 109年協議書的事情等語（見原審卷第347、352頁），且參以被上訴人前開提出之匯款紀錄，自不得徒以被上訴人年紀尚輕乙節，而謂被上訴人無資力購買系爭土地。又上開委託書縱記載「土地持分事宜」，惟此乃被上訴人與王祥展間內部授權之範圍，亦無從以此推論上訴人有出資30 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並與被上訴人成立借名登記關係。　　⒐上訴人又主張：購買系爭土地是伊與王祥展之決策，被上訴人自始自終並未參與，僅為購買系爭土地之出名人云云。查據證人吳增雄於原審證稱：伊有朋友姓余說系爭土地要賣，在一個聊天的場合，伊跟上訴人提到要不要買系爭土地，後來上訴人說他有朋友要買，就這樣談起來，後來上訴人就介紹王祥展來買，後來談成了。伊有帶王祥展及上訴人一起去看系爭土地，還有余隆昆，總共4人去看，後來有談成，是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來買的，買主是被上訴人等語（見原審卷第332頁），足見上訴人係介紹王祥展來購買系爭土地，並未向證人吳增雄表示要購買系爭土地，縱被上訴人並未出面洽談、簽約，依證人吳增雄之證詞，亦係因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簽約，參以上訴人未能提出其出資之證明，自不得徒以被上訴人未出面洽談、簽約，率而推認被上訴人為上訴人之出名登記人。再者，上訴人於本院主張係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與之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乙節，據前述證人證詞，至多僅能認定王祥展代理被上訴人簽立系爭土地買賣契約，無從憑此而認兩造間係經由王祥展代理而成立借名登記契約。至上訴人請求傳訊證人鍾年華，待證事實為鍾年華親耳聽聞王祥展稱兩造有借名登記關係（見本院卷第102頁），則鍾年華既未親自見聞被上訴人為與上訴人成立借名登記關係而授與代理權予王祥展等情，而王祥展是否有對外宣稱兩造間有借名登記關係，並非借名登記關係成立之要件，自無調查之必要。　　⒑按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須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特別要件，負舉證之責任。而此特別要件之具備，苟能證明間接事實並據此推認要件事實雖無不可，並不以直接證明者為限，惟此經證明之間接事實與要件事實間，須依經驗法則足以推認其因果關係存在者，始克當之。倘負舉證責任之一方所證明之間接事實，尚不足以推認要件事實，縱不負舉證責任之一方就其主張之事實不能證明或陳述不明、或其舉證猶有疵累，仍難認負舉證責任之一方已盡其舉證責任，自不得為其有利之認定（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1613號判決意旨參照）。從而，上訴人未能舉證證明其有出資30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且其所提之間接事實尚不足推認兩造間有成立借名登記關係，是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1/2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無理由。　㈡上訴人得依109年協議書第5條請求被上訴人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萬元：　　⒈兩造簽立109年協議書之真意為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如出售土地有獲利，兩造各分得利潤1/2等情，業如前述，且依1 09年協議書第2條約定系爭土地之各項稅捐、改良費等一切費用由兩造各負擔1/2；第3條約定系爭土地之管理、改良、設定擔保等行為由兩造議定，處分行為須經他方同意，不得擅自出售；第4條約定出售系爭土地分配利益前，上訴人應先清償前向被上訴人及鑫松鴻公司借貸之債務等節，堪認109年協議書應屬共同開發平分利潤之無名契約，且分配利潤前應先結算，故契約性質與合夥相似，非不得類推適用民法合夥之相關規定，兩造間109年協議書之法律關係一經清算完畢即告消滅。至被上訴人辯稱：109 年協議書第1條記載與當事人真意不符，兩造就109年協議書必要之點自始未達成任何共識，依民法第153條，契約應自始不成立云云，惟據證人吳增雄、王祥展、劉秝安之證詞（詳參前述㈠⒉），兩造已有合意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如出售土地有獲利，兩造各分得利潤1/2等情，故109年協議書第1條雖有誤載，仍不影響其他約定之效力，被上訴人所部分所辯，並無可採。　　⒉證人吳增雄於原審證稱：上訴人與王祥展約定系爭土地賣掉後，有利潤後一人一半，因為雙方這部分有糾葛，伊就建議找公正人士來解決問題，才簽被證7之對帳單，對帳單上買賣契約相關文字是伊寫的，上訴人50萬元訂金這次就付了，雙方之後才簽111年約定書等語（見原審卷第335 -336頁），參以被證7對帳單之記載，左上方記載系爭土地售價4,000萬元，扣除成本即二林農會貸款2,000萬元及清運費用200萬元，利潤為1,800萬元，兩造各分別900萬元，右上方記載上訴人與鑫松鴻公司間債務為7,865,000 元（見原審卷第285頁），足見兩造已於111年3月7日就10 9年協議書進行結算，而記載於被證7對帳單上。兩造復據對帳單之記載，於111年4月8日簽立111年約定書，其中第 3點記載「土地市價同辦以新臺幣肆仟萬元計算，扣除貸款及清運費，利潤壹仟捌佰萬元，雙方各獲得1/2，即各取得玖佰萬元，扣除邱泫鑫前向鑫松鴻公司等借貸之所有債務，經對帳結算至簽約日止，雙方同意以柒佰參拾陸萬伍仟元計算，清償債務後，尚餘有壹佰陸拾參萬伍仟元。即邱泫鑫給付王祥展方38,365,000元（00000000-0000000 =00000000）」（見原審卷第139頁），亦即上訴人獲得利潤扣除對鑫松鴻公司所負債務後為1,635,000元，是兩造就109年協議書之法律關係已清算完畢。　　⒊按違約罰性質之違約金，於有違約情事時其請求權即已發生，不因其後契約之解除而謂並無違約情事，自無因契約解除而隨同消滅之理（最高法院61年台上字第2922號民事判決先例參照）。據此，109年協議書之法律關係雖因清算而消滅，惟被上訴人於清算完畢前若有違約之事實，上訴人非不得依109年協議書第5條向被上訴人請求懲罰性違約金。經查，109年協議書第3條約定系爭土地設定擔保應經兩造議定，且第5條約定：「甲乙雙方確保上項承諾，任何一方違反本契約所列各條情形之一，應付他方懲罰性違約金壹拾萬元」（見原審卷第37頁），而被上訴人自承於111年3月4日向聯邦銀行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3,120萬元前，並未告知上訴人（見本院卷第376頁），顯於清算前即違反109年協議書第3條之約定，縱109年協議書已於111 年3月7日清算完畢，被上訴人仍得依109年協議書第5條向被上訴人請求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萬元。至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違反109年協議書第1條、第3條之約定，違反兩條應各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萬元，共20萬元云云，然109 年協議書第5條約定「任何一方違反本契約所列各條情形之一，應付他方懲罰性違約金壹拾萬元」，係指違反109 年協議書任何1條即可請求懲罰性違約金10萬元，其最高上限即為10萬元，並非違反1條即須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 萬元，上訴人此部分主張實無可採，是其請求逾10萬元部分為無理由。　　⒋被上訴人另辯稱：就系爭土地之歸屬，111年約定書已變更為上訴人購買系爭土地全部，應認契約給付已發生重要部分之變更，與債之更改要件相符，故簽立111年約定書時已消滅109年協議書所約定之債之關係，上訴人不得向伊主張懲罰性違約金及損害賠償云云。然109年協議書係兩造約定共同開發平分利潤之無名契約，而111年約定書係結清109年協議書之成本、利潤與債務後，上訴人要以38, 365,000元購買系爭土地之買賣契約，兩者立約目的明顯不同，顯無以後約取代前約之意，故無債之更改之問題，況被上訴人違約事由係發生在109年協議書契約關係消滅之前，自不影響上訴人之懲罰性違約金請求權，被上訴人前開所辯實無可採。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109年協議書第5條之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9月 8日（送達證書見原審卷第97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上訴人逾此範圍之請求，於法無據，應予駁回。上開應准許之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合，上訴人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為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至於上訴人之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並無違誤，原判決此部分應予以維持，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之上訴。又上訴人勝訴部分，未逾150萬元，被上訴人不得上訴三審，無庸宣告假執行，原審駁回上訴人此部分假執行之聲請，理由雖有不同，結論則無二致，原判決此部分應予維持。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黃裕仁　　　　　　　　　　　　　　　　　　法　官李慧瑜　　　　　　　　　　　　　　　　　　法　官蔡建興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李欣憲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2025-02-26

TCHV-113-重上-195-202502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