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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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欺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金訴字第101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彭偉傑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湯明純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623 7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彭偉傑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伍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未扣案「陳啟勝」印章壹個及如附表所示之物均沒收。　　事　實彭偉傑與通訊軟體Telegram暱稱「葵花寶典」、「son」（真實姓名、年籍不詳）所屬詐騙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三人以上共犯詐欺、洗錢的犯意聯絡，於民國113年7月22日起至113年7月30日13時 34分止，共同向黃淑媛詐取財物，行為分擔分別為：一、詐騙集團成員於民國113年4月23日，依序使用通訊軟體Line 暱稱「吳淡如」、「財富智囊團」、「張萬伊」向黃淑媛佯稱：可協助操作投資股票獲利云云，致黃淑媛陷於錯誤，同意交付款項進行投資。二、彭偉傑於113年7月22日，按照「葵花寶典」指示，向「son 」拿取現金新臺幣（下同）95萬元及偽造「陳啟勝」印章1 個，又自行列印「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現金提款收據、工作證各1張，再於113年7月22日13時42分（起訴書誤載時間），前往臺北市○○區○○○路0段0號11樓之1，假冒外務營業員，向黃淑媛出示現金提款收據、工作證而行使之，並將95萬元交付黃淑媛收受（即「出金」）後，在現金提款收據偽簽「陳啟勝」及蓋用「陳啟勝」印章各1次，足生損害於「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陳啟勝」。三、黃淑媛收受該95萬元後，誤認確實存在投資機會，另於113 年7月29日16時15分，在臺北市○○區○○○路0段0號11樓之1，經詐騙集團成員（自稱「林進哲」）出示工作證，及交付「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現金儲匯收據而行使之，黃淑媛再將 100萬元交付詐騙集團成員收受（即「入金」），而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本質及來源。　　理　由壹、證據能力：　　被告彭偉傑及辯護人並未爭執證據能力，審理過程中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貳、認定犯罪事實依據的證據與理由：　　被告於警詢、偵查、準備程序與審理對於犯罪事實坦承不諱（偵卷第6頁至第10頁背面、第54頁至第57頁、第87頁背面至第88頁背面；本院卷第40頁、第77頁），與告訴人黃淑媛於警詢、偵查證述大致相符（偵卷第11頁至第16頁背面、第 87頁正背面），並有對話記錄、現金提款收據、現金儲匯收據、工作證照片各1份在卷可證（偵卷第34頁至第35頁、第3 8頁背面），足以認為被告具任意性的自白與事實符合，應屬可信。因此，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可以明確認定，應該依法進行論罪科刑。叁、論罪科刑與沒收：一、新舊法比較：（一）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 2條第1項有明文規定。又新舊法比較時，應就罪刑有關事項，如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與其他法定加減原因等一切情形，綜合全部罪刑結果進行比較後整體適用，才能據以限定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並於該範圍為刑罰宣告（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489號判決意旨參照）。（二）洗錢部分：　　1.修正後洗錢防制法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洗錢罪自第1 4條第1項移至第19條第1項，並於後段明文規定，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有期徒刑部分的法定刑比修正前規定（7年以下有期徒刑）還輕。　　2.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自白減刑規定部分，修正後則於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雖然增加「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要件，但是被告自始坦承洗錢犯行，又不存在需要繳交的所得財物（詳如之後的說明），不論新法或是舊法，都可以減刑，並沒有有利或不利的問題。　　3.因此，依據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修正後規定有利於被告，應該適用修正後法律。　（三）詐欺犯罪部分：　　1.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並增設第47條減刑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2.由於刑法第339條之4為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所稱詐欺犯罪，又洗錢罪、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行使偽造私文書罪，按照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 款第3目規定，如果與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存在裁判上一罪關係的話，也是詐欺犯罪，被告一旦符合特定條件即可獲得減刑優惠，自然比較有利於被告，整體比較之下，應該適用113年8月2日以後的法律規範，也就是適用刑法、洗錢防制法論罪，再判斷是否援引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規定減刑。二、論罪法條：（一）刑法第212條所謂「特種文書」，是指操行證書、工作證書、畢業證書、成績單、服務證、差假證或是介紹工作的書函（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350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及詐騙集團成員使用的工作證，確實屬於「特種文書」。（二）被告行為所構成的犯罪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第216條、第212條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第33 9條之4第1項第2款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款、第19條第1項後段洗錢罪。（三）詐騙集團成員未經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同意，使用「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印文製作現金提款收據、現金儲匯收據，並指示被告簽署非自己的姓名（即「陳啟勝」），再由被告將偽造「陳啟勝」印章蓋在現金提款收據上面，一連串偽造印章、印文、署押的行為，屬於偽造私文書的階段行為，又偽造私文書、偽造特種文書的低度行為，應該分別被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的高度行為所吸收，都不再另外論罪。（四）詐騙集團成員（即「林進哲」）雖然在「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現金儲匯收據簽署「林進哲」及按捺指印各1次，可是向告訴人收取100萬元的人並未到案，不排除那個人就是「林進哲」本人或者是已經事先取得本人同意的可能性，所以法院認為這部分不成立偽造署押罪。（五）至於被告所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罪嫌，則應該由最先繫屬於法院的加重詐欺案件審理【即本院113年度金訴字第1906號，目前由臺灣高等法院審理中（本院卷第14頁、第55頁至第63頁）】，又本案起訴書核犯法條欄未記載該條文，即便犯罪事實提及「被告加入詐欺集團」等字句，應該只是客觀狀態的描述，可以認為檢察官並沒有起訴這部分罪名的主觀意思。三、被告與「葵花寶典」、「son」所屬詐騙集團成員彼此合作，各自擔任聯繫、施用詐術、出金、入金的工作，對於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詐欺告訴人及洗錢的行為，具有相互利用的共同犯意，並且各自分擔部分犯罪行為，而完成犯罪的目的，應依刑法第28條的規定，論以共同正犯。四、想像競合：　　被告按照指示，攜帶現金提款收據、工作證，抵達指定地點，向告訴人出示現金提款收據、工作證後交付95萬元，目的是取信告訴人，製造確實存在投資機會的假象；又詐騙集團成員（即「林進哲」），向告訴人出示現金儲匯收據、工作證，目的是為了向告訴人收取100萬元，都是詐欺犯罪的分工行為，更是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及來源的部分行為，具有行為階段的重疊關係，犯罪行為局部同一，可以認為被告及詐騙集團成員是以一行為同時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依照刑法第55條前段的規定，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　　　　　五、刑罰減輕事由：（一）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　　　1.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所規定的減刑事由，在沒有犯罪所得的情況下，並無所謂「自動繳交犯罪所得者」的問題，解釋上只要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自白，即可適用該規定。　　2.被告於警詢、偵查供稱：我沒有拿到任何報酬等語（偵卷第10頁、第55頁至第56頁、第88頁），可以認為被告實際上並未取得犯罪所得，又被告於偵查、審理自白犯罪，依據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被告的處罰。（二）量刑審酌部分：　　1.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　　⑴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所規定的減刑事由，行為人實際上沒有所得的情況下，並無所謂「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的問題，解釋上只要行為人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自白，一樣可以適用該規定。　　⑵被告於偵查、審理自白洗錢罪，又被告實際上並未取得任何財物（即無所得），確實符合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的減刑規定。　　2.又被告所犯洗錢罪、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行使偽造私文書罪，按照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款第3目規定，因為與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存在裁判上一罪關係，也是詐欺犯罪，一樣可以適用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　　3.不論是洗錢罪，或是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行使偽造私文書罪，都是輕罪，想像競合後形同不存在，法院只需要在量刑的時候，加以考慮被告自白犯行的情況即可（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853號判決意旨參照）。　六、量刑：（一）審酌被告的身體四肢健全，卻不思考如何藉由自己的能力，透過正當途徑獲取財物，竟然與詐騙集團成員分工合作，使用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的方法進行詐騙計畫，騙取告訴人的金錢，詐騙集團成員取得的財物更已經形成金流斷點，行為非常值得譴責，幸好被告始終坦承犯行（自白洗錢罪、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犯後態度良好，對於司法資源有一定程度的節省。（二）一併考量被告沒有被法院判刑確定的前科，素行良好，沒有證據顯示被告是具有決策權的角色，也不是詐騙集團的核心成員，實際上沒有獲得任何報酬，以及被告於準備程序說自己大學肄業的智識程度，從事超商兼職工作，月收入約1萬5,000元，與母親、妹妹同住，要扶養母親的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分擔「出金」的部分詐欺取財行為，告訴人的損害是100萬元，但不是被告取走，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並賠償損害等一切因素，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罰金部分如果易服勞役的話，應該如何進行折算的標準。七、沒收的說明：（一）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有明文的規定。又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的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固然規定，犯詐欺犯罪，其供犯罪所用之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如果該規定與刑法第219條規定「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發生沒收競合的情況，則可以認為行為人是特別以「偽造印章、印文或署押」作為詐欺犯罪的手段，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 條第1項只是廣泛性針對犯罪工具沒收所設一般規定，刑法第219條屬於特別規定，應該優先適用。（二）應沒收的物品：　　1.未扣案「陳啟勝」印章1個，為詐騙集團成員偽造的印章，並且作為被告偽造私文書使用，應該根據刑法第219條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　　2.未扣案如附表所示之物，為被告及詐騙集團成員實行詐欺犯罪的工具，屬於犯罪所用之物，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規定，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　　3.以上物品的不法性主要是未經本人同意製作印章，或者是紙張上的不實內容，並非物品本身的價值，如果宣告追徵的話，將欠缺刑法上的重要性，所以沒有必要依據刑法第 38條第4項規定一併宣告追徵價額（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意旨）。（三）未扣案「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現金提款收據、現金儲匯收據（即附表編號1、3）上「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印文各1個，及「陳啟勝」簽名、印文各1個，原本應該依據刑法第219條規定宣告沒收，但因為收據本體可以完整地被法院宣告沒收，上面的簽名、印文已經被包含在內，也不能繼續存在，不需要再特別針對該簽名、印文進行沒收宣告。（四）洗錢標的部分：　　1.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的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該規定的立法理由並明確指明，為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犯罪客體），因為不屬於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的不合理現象，才會增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的字句。　　2.被告與詐騙集團成員共同洗錢的犯罪客體（即詐騙集團成員向告訴人收取的100萬元），全部被詐騙集團成員取走，下落不明，並未被查獲，即便存在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 1項規定，也無法在本案將被告共同洗錢的財物宣告沒收。肆、不另為無罪部分：一、檢察官其他起訴部分：（一）告訴人受詐騙後，同意交付款項投資，詐騙集團成員即派人至臺北市○○區○○○路0段0號11樓之1，向告訴人出示「鑫尚揚投資有限公司」現金儲匯收據及工作證而行使之，並收取以下款項：時間金額備註 113年6月27日13時21分 50萬元詐騙集團成員自稱「謝閎宇」。 113年7月3日14時59分 100萬元詐騙集團成員自稱「陳聖諺」。 113年7月10日10時35分 150萬元詐騙集團成員自稱「陳聖諺」。 113年8月6日13時14分 300萬元詐騙集團成員自稱「陳偉漢」。（二）因此認為被告涉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行使偽造私文書、第216條、第212條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第339條之4第1 項第2款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 款、第19條第1項後段洗錢等罪嫌。二、認定犯罪事實，應該依據證據，如果無法發現相當證據，或是證據不能夠證明，自然不可以用推測或者擬制的方法，當作裁判的基礎。而且檢察官對於起訴的犯罪事實，負有提出證據及說服的實質舉證責任，如果檢察官提出的證據，無法積極證明被告有罪，或者檢察官指出的證明方法，不能說服法院而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必須達到通常一般人都沒有合理懷疑的程度），在無罪推定原則的要求下，就應該判決被告為無罪。三、法院的判斷：（一）告訴人確實有以上交付款項的行為，因此損失600萬元，經過告訴人於警詢證述詳細（偵卷第13頁正背面），並有現金儲匯收據、工作證照片各1份在卷可證（偵卷第38頁背面至第39頁），這部分的事實可以先被確認清楚，並無爭議。（二）113年7月22日以前欠缺被告與詐騙集團成員共同詐欺告訴人的事證：　　1.被告雖然於113年6月24日加入「葵花寶典」、「son」所屬詐騙集團後開始擔任俗稱「車手」的取款工作（偵卷第 55頁、第88頁），但是依照告訴人的描述，告訴人於113 年6月27日、113年7月3日、113年7月10日交付款項的對象，並不是被告本人（偵卷第15頁正背面）。　　2.再考量被告並非詐騙集團的核心成員，也不是詐騙機房中負責向告訴人行騙的人，被告出面與告訴人接觸以前，被告根本不知道詐騙集團成員向誰施行詐術，也就是被告開始與詐騙集團成員建立犯意聯絡，共同向告訴人詐欺取財的時間點，應該是被告接獲指示，將95萬元交付給告訴人收受的日期（即113年7月22日），該日以前的詐騙集團成員取款行為，在沒有證據顯示告訴人一開始被詐欺的時候，被告就與詐騙集團成員存在犯意聯絡的情況下，無法要求被告共同負責。（三）113年7月30日13時34分以後，被告與詐騙集團成員並無犯意聯絡：　　1.被告於113年7月30日13時34分，因為向其他被害人取款失敗，遭到警方逮捕，並且隔日即被羈押在法務部○○○○○○○○ ，有逮捕通知、入出監資料各1份在卷可證（本院卷第14 頁至第15頁、第53頁），又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被告能持續與外界溝通、聯繫，可以認為被告在人身自由被拘束的情況下，已經無法再與詐騙集團成員存在犯意聯絡，所以被告與詐騙集團成員共同詐欺告訴人的最後時間點應該就是「113年7月30日13時34分」。　　2.詐騙集團成員在被告被羈押的時候，再次派人於113年8月 6日13時14分，向告訴人收取300萬元部分，因為被告與詐騙集團成員不存在任何的犯意聯絡，即不能要求被告負責。四、綜合以上的說明，檢察官對於以上告訴人損害600萬元的起訴，經過法院逐一審查之後，認為仍然存在合理懷疑，無法證明被告犯罪，應該判決被告為無罪，但是如果成立犯罪的話，將會與法院認定有罪的部分具有「接續犯」的實質上一罪關係（目的、被害人及罪名都相同），因此只需要在判決理由中交代即可。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詩詩、李思慧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冠穎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景宜　　　　　　　　　　　　　　　　　　　法　官　王麗芳　　　　　　　　　　　　　　　　　　法　官　陳柏榮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童泊鈞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罪）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212條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偽造變造或登載不實之文書罪）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偵卷第38頁背面）：編號名稱備註 1 113年7月22日現金提款收據1張被告使用 2 「陳啟勝」工作證1張被告使用 3 113年7月29日現金儲匯收據1張「林進哲」使用 4 「林進哲」工作證1張「林進哲」使用

2025-03-25

PCDM-114-金訴-101-20250325-1

易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竊盜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939號 113年度易字第1143號公訴人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賴宏昇選任辯護人許凱翔律師李進建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分別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8331號、113年度調院偵續字第5號），本院合併判決如下：　　主　文賴宏昇犯毀損他人物品罪，處罰金新臺幣一萬元；又犯強制罪，處拘役四十日；罰金如易服勞役、拘役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一千元折算一日。　　犯罪事實及理由壹、本院根據被告之供述、附件所示之證據資料，認定以下犯罪事實：一、【毀損案】賴宏昇與李芳安是鄰居關係，但分屬不同社區，因賴宏昇屢將自家機車停放在李芳安住處前方、A區社區住戶共有之公共道路，妨礙李芳安住家車輛進出，李芳安因而在上開共有土地與賴宏昇住家騎樓側邊交界處的地面上，放置白鐵管4支、紅磚頭3塊（下稱系爭物品）作為界祉，欲防止賴宏昇隨意停車，賴宏昇竟於民國112年9月23日晚間6時5 分許，基於毀損之犯意，撿起上開白鐵管、紅磚頭，並將紅磚頭丟往社區旁的農田，且騎乘機車，將白鐵管載往社區附近農田丟棄。二、【強制案】李芳安經過A區社區全數共6戶住戶同意，於112 年10月8日下午2時3分許，在前揭與賴宏昇住家騎樓側邊之社區交界處架設圍欄，賴宏昇見狀，竟基於強制之犯意，上前警告李芳安，並徒手將李芳安已經在地面上施工完成的鐵條軌道拉起，阻止李芳安繼續施工，而以此強暴方式，妨害李芳安依其自由意志行使土地所有權人之權利。貳、被告之辯解與辯護人之辯護意旨一、被告辯稱：　㈠【毀損案】部分：我不知道系爭物品是告訴人的，我為了要保護家人，才將系爭物品移除，因為白鐵管會傷到人，所以我才把白鐵管載到比較遠的地方丟棄，告訴人提出本案告訴後，我先將磚頭尋回，後來又去找到白鐵管，但不知道這些白鐵管是不是我當初丟掉的等語。　㈡【強制案】部分：告訴人當時要架設圍籬，但會影響我的日常生活進出，所以我才徒手將鐵條軌道從地上拉起來，試圖阻止告訴人等語。二、辯護人之辯護意旨：　㈠【毀損案】部分：被告雖然將系爭物品丟往田地，但之後已經尋回，並未達毀棄損害之程度，且系爭物品會造成往來通行的危險，亦符合正當防衛或緊急避難之規定，應屬不罰等語。　㈡【強制案】部分：告訴人當時施工的土地，在建商出售房地的時候，已經約定給被告所屬社區住戶通行使用，告訴人為了妨害被告自由進出，才會架設圍籬，本案是告訴人濫用權利等語。參、本案爭執與不爭執事實如下（不爭執事實，有附件所示之證據資料可以佐證）：一、【毀損案】　㈠不爭執事實編號事實 1 被告與告訴人是鄰居關係，但分屬不同社區 2 被告於上開時間、地點取走系爭物品，並將紅磚頭丟往社區旁的農田，且騎乘機車將白鐵管載往社區附近農田丟棄 3 被告於112年10月23日將丟棄於田裡的3塊磚頭撿回（此時告訴人已經提出告訴） 4 被告於113年2月23日將4根鐵管撿回　㈡爭點編號爭點 1 被告將系爭物品丟往田裡，客觀上是否符合毀損罪之構成要件？被告主觀上是否具有毀損之犯罪故意？ 2 本案是否有正當防衛、緊急避難之適用？ 3 本案是否成立檢察官起訴之竊盜罪？此與本案認定之毀損罪是否在同一事實範圍內，能否變更起訴法條？二、【強制案】　㈠不爭執事實編號事實 1 告訴人經過其社區全數共6戶住戶同意，於112年10月8日下午2時3分許，在其社區共有土地與被告住家騎樓側邊之社區交界處架設圍欄 2 告訴人先架設地上軌道的底座，再去設立鐵條，告訴人設置到一半，被告動手拉地上的鐵條軌道（見113偵8331卷第42頁之照片） 3 告訴人報警處理，且不理會被告繼續施工，被告並未阻止，警方到場後，告訴人仍繼續施工（見113偵8331卷第43頁之照片） 4 告訴人最後施工完成如同113偵8331卷第41頁之照片　㈡爭點編號爭點 1 關於強制罪部分，被告是否妨害告訴人行使權利？手段與目的的可非難性審查標準為何？是否具備實質違法性？ 2 檢察官另起訴被告構成毀損罪，而遭被告拉起之鐵條軌道是否已經達到毀棄、損害？致令不堪用的程度？肆、爭點之判斷一、【毀損案】　㈠刑法第354條之毀損器物罪之客觀構成要件，包含：「毀棄」、「損壞」及「致令不堪用」。所謂「毀棄」，係指以銷毀、滅除、拋棄等方法，使物的本體全部喪失其效用及價值，即根本毀滅物之存在；所謂「損壞」則指損傷、破壞物體，使物之外形、本體發生重大變化，使其效用全部或一部喪失之意；所稱「致令不堪用」，則指行為人以毀棄、損壞原物形式以外之其他方法，雖未毀損原物，然業使其物之一部或全部喪失其效用。　㈡被告雖然辯稱其並不知道系爭物品為告訴人所放置，但根據證人即告訴人、證人即與被告同社區之住戶許育銘於本院審理時之證詞，可以認定以下之基礎事實（告訴人的立場雖然與被告不同，但其所證述的上開內容，有附件所示之證據資料可以佐證，而證人許育銘與本案並無任何利害關係，自無偽證之必要，上開證詞應屬可信）：　⒈被告為社區B區住戶，告訴人為社區A區住戶，雖然分屬不同社區，但道路相通，社區A～D的住戶，可以自由從社區北端（A區旁）、社區南端（B、C區旁）進出。　⒉被告曾將機車停放到A區前方道路（為A區住戶共有，僅供全社區出入使用），造成告訴人出入不便，告訴人因而將系爭物品置放於A區住戶共有土地與賴宏昇住家騎樓側邊之社區交界處的地面上，但遭被告取走丟棄。　⒊告訴人發現系爭物品遭被告丟棄後，曾要求被告返還，但被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歸還，之後才陸續歸還，但告訴人無法確認被告所歸還的白鐵管，是否就是遭被告之前丟棄的白鐵管。　　由此可見，被告與告訴人因為停車問題爭執已久，從告訴人當時擺設的位置、方式看來（見113偵8331卷第83頁照片），明顯就是針對被告，被告上開辯解，實難採信，而被告發現系爭物品後，並非將之移開、置放在現場附近，而是直接將磚頭丟往社區旁的田地，並將白鐵管載離現場，丟棄在社區附近的田地，明顯就是要以「拋棄」的方法，阻止告訴人設置區隔物，並讓告訴人無法繼續使用系爭物品，符合刑法第354條之毀損器物罪「毀棄」的構成要件，被告明知此情仍執意為之，主觀上亦有毀損之犯罪故意，雖然被告事後試圖尋回，但已在告訴人提出本案告訴之後，並無法據此認定被告於本案行為當時並無毀損之犯罪故意。　㈢辯護人雖然主張本案有正當防衛、緊急避難之適用，但本案在客觀上並沒有存在「正當防衛情狀」、「緊急危難」等狀態，充其量只是一堆物品置放在地面上，自與上開阻卻違法事由之客觀要件不合。　㈣檢察官雖然認為被告上開所為，係犯刑法第320條第1項之竊盜罪，但系爭物品價值不高，被告取走後將之丟棄，並非積極變賣、使用，難認其主觀上有「據為己有」之意，欠缺不法所有意圖，自難論以竊盜罪。　㈤關於能否變更起訴法條之爭點（是否在同一事實範圍內）：　⒈本院審理時，表明本案亦有可能構成毀損罪，且列為爭點，並曉諭雙方就此一併加以辯論，此部分的爭點在於：毀損是否在檢察官起訴的犯罪事實範圍內，如果在同一犯罪事實的範圍內，則允許變更起訴法條，反之，則屬新的訴訟標的，應由檢察官另行起訴。　⒉如何判斷「公訴事實同一性」，目前最高法院多數見解，採取「基本社會事實同一」（例如：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80號判決、111年度台上字第4139號判決），何謂「基本社會事實同一」，涉及法律解釋，對此，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790號判決，提供下級審法院具體審查標準，本院整理如下：項目內容犯罪事實之定義/機能此時所指之起訴犯罪事實，係指檢察官選擇符合犯罪構成要件之事實，通常包括其組成之行為人、時間、場所、對象、方法、因果等基本要素，以此界定起訴範圍，並使法院據以確定審理對象，並使被告知悉係因何犯罪事實被提起公訴而為防禦之準備，始為完備。起訴範圍認定過於狹隘反而可能不利於被告惟鑑於訴訟程序屬於動態之進程，真相往往須隨訴訟活動而浮現，起訴範圍認定倘若過狹，將使被告受有二重應訴之風險，亦不利訴訟經濟，是以如依調查結果所呈現之被告犯罪事實，與起訴事實並非全然一致，而其基本社會事實相同，法院仍得在不妨害起訴事實同一之範圍內，於兼顧被告防禦權後，本於職權之行使而正確認定事實、適用法律。基本社會事實之定義此所稱「基本社會事實」，係指起訴事實中去除法律評價之歷史事實而言，則基本社會事實相同，即為構成犯罪事實之基本部分，於社會通念上可認為同一者。判斷基本社會事實之方法/舉例惟為符控訴原則，其判斷仍應先考慮起訴罪名構成要件及罪質之異同，再自時間、場所之接近程度、行為之重合性、被害人或客體之同一性等，依具體個案認定。倘所評價之犯罪事實彼此間具有不能併存之擇一關係時，不致混淆為其他事實，例如行為人於同一時地對同一人之身體侵害事件，所評價之傷害、重傷害、殺人未遂罪等事實，除有特殊事由外，原則上即可認為具有同一性關係。　⒊以本案而言，本院認為「竊盜」、「毀損」，都在公訴事實同一性的範圍之內，主要理由如下：　⑴本案不論是「竊盜」或「毀損」，客觀事實均相同，僅被告主觀上是否有不法所有意圖的差異，兩者的歷史事實並無顯著差異。　⑵從被告防禦權的影響來看，由於客觀事實都相同，是否具有竊盜或毀損之犯罪故意的爭執，並不會對被告的防禦權產生嚴重影響，一旦不容許變更起訴法條，重新起訴反而讓被告必須再次應訴，未必有利於被告。　⑶本案不論是竊盜或毀損，在客觀上並不兩立，無法同時併存，兩者具有擇一關係。　⑷本院綜合考量上開情狀，認為兩者在公訴事實同一性的範圍之內，自應依法變更起訴法條。　㈥從而，此部分之事證明確。二、【強制案】　㈠刑法第304條第1項強制罪之不法構成要件為：「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除了行為手段限定於：強暴、脅迫外，亦有行為結果；「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的要求。　㈡強制罪的保護法益為：意思決定與意思活動的自由，該罪的可罰基礎在於：行為人透過強暴、脅迫的行為，妨害了被害人自由意志，被迫進行特定行為，或不為特定行為。由於立法者已經列舉「強暴」、「脅迫」的行為手段，基於罪刑法定，並無類推適用的餘地，強暴的概念，包含對人強暴與對物強暴，典型性的強暴，為對人施加物理力（對「人」強暴），這裡較無爭議，但對「物」強暴的成罪範圍，在解釋上爭議頗大，廣泛性的承認對物強暴，將使強暴的概念「精神化」，失去強制罪構成要件限定處罰的功能，有違構成要件明確性的要求。　㈢對此，本院認為，對物強暴應該結合強制罪的保護法益出發，以是否會達到妨害意思決定或意思活動為準，也就是：行為人透過物理性的舉動，足以讓被害人心生恐懼（心理強制），達侵害其自由意志的效果，且行為本身，也具備讓人恐懼的危險性，單純的心理強制（例如：敲擊物品製造聲響），無法認為是強制罪的強暴行為。　㈣以本案而言，告訴人當時在自己共有的土地上施工，被告直接將告訴人施作在地面上鐵條軌道拉起，阻止告訴人繼續施工，已經侵害告訴人基於土地所有權人地位，如何使用土地的意思決定與形成自由，被告於拉起鐵條軌道時，告訴人就在現場施工，可以立即感受到對物強暴的強制力，讓告訴人被迫暫時停止施工，且在排除干擾後，必須重新施工，依據上開說明，本案符合強制罪的強暴概念。　㈤關於手段與目的的可非難性審查，被告只有通行上開土地的權利，告訴人設置圍欄，並不會造成被告車輛通行的重大困難，仍可自由進出，被告並無任何法律上的理由主張自己的權利受到侵害，本案應具有實質違法性。　㈥至於檢察官認為，被告將圍欄底座鋼材折損，另涉犯刑法第3 54條之毀損罪，但根據告訴人所述，被告將上開鋼材拉起後，告訴人仍然繼續施工，最後亦完成圍欄的施作，可見該鋼材雖有凹折，但並未達到「毀棄」、「損害」的程度，主要效用亦未喪失，依據上開說明，難以構成毀損罪。　㈦從而，此部分之事證明確伍、論罪科刑一、核被告如犯罪事實所示所為，係犯刑法第354條之毀損他人物品罪。檢察官認為被告此部分所為，係犯刑法第320條之竊盜罪，容有誤會，因兩者基本社會事實同一，應依法變更起訴法條（已如前述）。二、核被告如犯罪事實所示所為，係犯刑法第304條第1項之強制罪。檢察官認為被告此部分所為，另涉犯刑法第354條之毀損罪，亦有誤會，本應為無罪諭知，因公訴人認為此與上開有罪部分，具有想像競合犯之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諭知。三、被告所犯上開二罪，犯意不同、行為有別，應分別論罪科刑。四、本院審酌卷內全部量刑事實，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且諭知易服勞役、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主要量刑理由如下：　㈠被告年逾40歲，已有相當之社會生活經驗，竟不思理性解決與告訴人之間的停車糾紛，貿然將系爭物品丟棄，讓告訴人無法繼續使用，漠視告訴人的財產權，且又當著告訴人的面，將告訴人設置在地上的鐵條軌道拉起，妨害告訴人施工，告訴人並無忍受的義務，但本院考量被告毀損之物品財產價值不高，拉起鐵條軌道後，沒有其他強暴行為，告訴人之後也順利完成圍欄，基於行為罪責，構成刑罰上限，分經判處罰金刑、拘役刑，已經可以充分反應不法內涵。　㈡被告坦承客觀犯行，但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過錯，無法作為大幅度之減輕量刑因子。　㈢被告並未與告訴人和解，難認其於犯罪後積極彌補損害。　㈣檢察官、告訴人請求本院依法量刑之意見。　㈤被告自述：我的學歷是碩士，已婚，育有2個未成年的小孩，目前與太太、小孩同住，在工廠做工等語之家庭生活與經濟狀況。　㈥被告及其辯護人均表示，如果認定有罪，請從輕量刑之意見。　　陸、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如主文。柒、本案經檢察官黃淑媛、吳皓偉分別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嘉宏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0　　日　　　　　　　　　刑事第四庭法　官　陳德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判決如有不服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者，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陳孟君附件（證據資料）編號證據名稱 1 （供述證據）證人即告訴人李芳安、證人許育銘於本院審理中之證述 2 （113易939-非供述證據）蒐證照片、監視器畫面翻拍照片、畫面擷圖、員林基督教醫院診斷書、鑑界通知聯、地籍圖謄本、巴黎威風道路使用公告、現場照片、公寓大廈管理組織報備證明、彰化縣大村鄉公所112年4月26日彰大鄉建字第1120006453號函土地所有權狀、協議書、受（處）理案件證明單、通訊軟體對話擷圖、平面圖、平面圖（證人李芳安標示） 3 （113易1143-非供述證據）監視器畫面擷圖、車輛詳細資料報表、告訴人提出之監視器擷圖等蒐證資料、平面圖、現場照片、被告提出之112年10月23日磚塊拾回歸還證明、對話紀錄擷圖、傳票照片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04條第1項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354條毀棄、損壞前二條以外之他人之物或致令不堪用，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萬5千元以下罰金。

2024-12-30

CHDM-113-易-1143-20241230-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妨害秩序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962號上訴人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簡正守選任辯護人黃妘晞律師林健群律師被告許育齊高明揚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妨害秩序等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113年度訴字第84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980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簡正守有罪部分撤銷。簡正守共同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下手實施強暴，因而致生交通往來之危險，處有期徒刑拾月。其他上訴駁回(即許育齊、高明揚無罪部分)。　　事　實一、簡正守與楊修誠（所涉共同妨害秩序等案件，經原審通緝在案）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綽號「阿易」成年男子（起訴書記載為「阿一」，下稱「阿易」），均明知彰化縣○○鄉○○路0 段000號前道路（南北雙向各1車道）係公共場所，且道路為公眾通行之用，於道路上聚集三人以上實施強暴行為，將造成公眾恐懼不安，危害社會安寧秩序及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詎為找出綽號「小隻」之人，共同基於聚集三人以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下手實施強暴以及毀損他人物品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2年9月21日下午3時58分，由楊修誠（時著白衣藍短褲）駕駛車號0000-00號銀色馬自達自小客車（下稱乙1車）搭載「阿易」（時著黑衣藍長褲），先在彰化縣○○鄉○○路0段000號前之往南方向（即朝永靖方向 )道路，逆向駛至陳書豪駕駛之車號000-0000號白色豐田ALT IS自小客車（下稱甲1車，車主為陳思偉）左側，逼迫並碰撞陳書豪車輛後，使之停在車道，以此方式強行阻擋甲1車前進，妨害陳書豪通行之權利，甲1車之前保險桿左側及葉子板因此刮擦，簡正守（時著黑衣黑褲）隨即駕駛車號0000 -00號銀色豐田VIOS自小客車（下稱乙2車）擋在陳書豪車輛後方，因此占用南向全部路面及部分北向車道，致該處僅能由北向車道通行，其等攔下甲1車後，楊修誠及手持足供為兇器使用球棒1支之「阿易」先後下車，由楊修誠與在駕駛座上之陳書豪交涉，因無結果，楊修誠遂取過「阿易」手上之球棒，砸破陳書豪車輛之左後車窗玻璃、後擋風玻璃、右後車窗玻璃、右照後鏡，並打凹車頂板金，簡正守亦拿取楊修誠車上之另一球棒，接續揮擊陳書豪車輛之左後車窗及車頂，足以生損害於陳思偉；上開攔車、砸車過程因佔據車道，造成南向車輛需逆向行駛對向車道，雙向來車回堵，致生交通往來之危險，嗣因被現場回堵車輛嗚按喇叭，楊修誠、簡正守、「阿易」方於同日下午4時1分許，先後暫時駕車離開現場。二、案經陳書豪、陳思偉訴由彰化縣警察局溪湖分局報告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有罪部分（即被告簡正守部分）一、被告於第二審經合法傳喚，無正當之理由不到庭者，得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71條定有明文。查上訴人即被告簡正守(下稱被告簡正守)經本院合法傳喚，有本院送達證書、戶役政資訊網站查詢-個人戶籍料、臺灣高等法院前案案件異動查證作業（本院卷第159、177、191、203、 225頁）在卷可稽，其無正當理由，於113年11月8日、11月2 6日審判期日未到庭，本院自得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二、上訴審理範圍：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2項定有明文；且依立法理由所示，前揭但書所稱「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並不以在主文內諭知者為限，即第一審判決就有關係之部分於理由內說明不另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之諭知者，亦屬之。本案僅被告簡正守就其有罪部分提起上訴，檢察官並未對被告簡正守上訴，故本院此部分審理範圍，僅限於原審判決被告簡守有罪部分，至原審就被告簡正守被訴於112年9月21日下午 4時1分許駕車駛離現場後，再於同日下午4時5分許返回現場，與同案被告楊修誠等人接續妨害秩序行為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即原判決理由欄貳部分），依上開說明，非本院審理範圍，合先敘明。三、本案以下採為判決基礎之證據，其性質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而屬傳聞證據者，檢察官、被告簡正守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均表明同意作為證據（本院卷第130-132頁) ，另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簡正守及辯護人均未表示無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及取得之程序均無違法之處，依法均可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四、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簡正守固坦承其有於上開時、地駕駛乙2車跟隨楊修誠駕駛之乙1車，並停在告訴人陳書豪駕駛之甲1車後方，嗣且有下車持球棒揮打告訴人陳書豪車輛左後車窗玻璃等毀損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上開妨害秩序犯行，辯稱：我是看到楊修誠與陳書豪的車相撞，才停在陳書豪車的後面，後來我下車，楊修誠拿棒子給我，我就跟著砸車；本案是跟楊修誠要去彰化找人，經過案發現場時發生突發狀況，並不是要去找陳書豪所稱之「小隻」等語。辯護人並為之辯護略以：被告簡正守當時是跟楊修誠一起去找朋友，在半路發生突發狀況，並非為實施強暴脅迫之目的而聚集，僅因突然、偶發原因引發3人以上同時在現場施強暴脅迫；再整個過程歷時約3分鐘，時間短暫，現場僅被害人及被告簡正守受傷，並未波及他人，復無證據證明在場之其他公眾、往來車輛有見狀驚恐走避情況，且其等間之糾紛，亦在大貨車按喇叭後結束，客觀上並未達到危害社會安寧秩序的程度，自與刑法第 150 條第1項構成要件不符；另被告簡正守的行為是構成交通阻塞，並未致生公眾交通往來危險結果發生等語。經查：　㈠同案被告楊修誠（著白衣藍短褲）於112年9月21日下午3時58 分許，駕駛乙1車搭載「阿易」（著黑衣藍長褲），在彰化縣○○鄉○○路0段000號前往南方向，逆向行駛至告訴人陳書豪駕駛之甲1車左側超車，碰撞陳書豪車輛左前方後，甲1車之前保險桿左側及葉子板因此刮擦並停在車道，被告簡正守（著黑衣黑褲）隨即駕駛乙2車擋在陳書豪車輛後方，其3人攔下甲1車後，楊修誠及手持足供為兇器使用球棒1支之「阿易」先後下車，由楊修誠與在駕駛座之陳書豪交談，接著楊修誠自「阿易」手中接過球棒，砸破陳書豪車輛左後車窗玻璃、後擋風玻璃、右後車窗玻璃、右照後鏡，並打凹車頂板金，被告簡正守亦下車拿取楊修誠車上之另一球棒，揮擊陳書豪車輛左後車窗及車頂，上開攔車、砸車過程因佔據車道，造成南向車輛需逆向行駛對向車道，雙向來車回堵，嗣遭現場回堵車輛嗚按喇叭，楊修誠、被告簡正守、「阿易」始暫時於下午4時1分許駕車駛離現場等事實，業據被告簡正守供承或不爭執在卷，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楊修誠、證人陳書豪此部分於警詢、偵查及原審證述之情節相符，並有現場監視器翻拍照片、現場照片、搜索扣押照片、110 報案紀錄單、陳書豪彰化基督教醫療財團法人員林基督教醫院診斷書（警卷第55-79、117頁｝、彰化地檢公務電話紀錄表（陳書豪）、甲1車毀損照片、中部汽車股份有限公司溪湖服務廠估價單、陳思偉112 年12月17日委託書、車號查詢資料（偵卷第 25-33、71-73頁）在卷可稽，且經原審勘驗民宅監視器及行車紀錄器檔案，製有勘驗筆錄在卷可稽（原審卷第149-152 、201-208頁），此外，並有於楊修誠車上扣得之棒球棍2 支可資佐證，此部分事實可以認定。　㈡被告簡正守雖以前詞主張本案是經過案發現場發生突發狀況，不是要去找陳書豪所稱之「小隻」，辯護人並據此主張本案係偶然、突發狀況，非為實施強暴脅迫之目的而聚集，不符合刑法第150第1項之要件等語。然以，證人即告訴人陳書豪於警詢證稱：我當時一人駕駛甲1車沿○○路一段往南朝永靖方向直行，在到事發地點前與對方並沒有發生行車糾紛，是對方駕駛乙1車在事件發生地點（彰化縣○○鄉○○路0段000 號）突然逼車，碰撞我車左側車身，……對方甚至將車頭開到我車前，不讓我離開，有兩名男子下車，分別是對方駕駛座下車男子身穿白色上衣，副駕駛座下車男子身穿黑色上衣，我將車窗搖下問對方要做什麼，他們說他們是台北旭仁會的，要找一個人叫做小隻的人，叫我打電話給小隻，但我跟他說小隻我不知道是誰，……，他們手上都拿著棒球棍，叫我請小隻出來，不然我就死定了等語（警卷第20-21頁)，於偵查具結證稱：乙1車下來白衣男及黑衣男，我看到白衣男拿棒球棍，叫我交出小隻，叫我打電話給小隻等語（偵卷第39頁 )，於原審亦證稱：112年9月21日下午3點許，所開甲1車在彰化縣○○鄉○○路無緣無故被攔車，我不認識攔車的人，也不認識楊修誠、簡正守，攔車的人叫我交人來，李瑞騰（音譯），我不知道本名，綽號「小隻」，我跟「小隻」沒有什麼關係，也是朋友，不知道叫我交出「小隻」的原因等語（原審卷第266-267頁)，前後一致證稱其於案發前，與同案被告楊修誠、被告簡正守間並未有行車糾紛，係遭刻意逼車攔車，且被要求交出「小隻」之人，衡之陳書豪與楊修誠、被告簡正守前並不認識，雖有本案糾紛，並無刻意虛構此部分事實之必要，且經具結擔保其證言，所述應屬可信。且依卷附監視器影像照片及原審勘驗民宅監視器光碟0921民宅監視器檔案「ch02」結果，案發地點為南北雙向各1線之道路，告訴人陳書豪之自小客車本駕駛在南向順向車道上，楊修誠之自小客車逆向行駛在告訴人陳書豪車輛旁左側，並超越告訴人陳書豪車輛，終以車頭輕觸方式將告訴人陳書豪駕駛甲1 車攔停，楊修誠再下車與坐在車內之陳書豪交談，「阿易」則於下車時即拿取球棒，旋由楊修誠持以砸車，被告簡正守見楊修誠動手砸車後，亦開啟楊修誠車門拿取另1支球棒參與砸車，有原審勘驗筆錄及卷附監視器翻拍照片可參（原審卷第149-150、153-154頁；警卷第55-59頁)，核與證人陳書豪上開證述內容相符，亦顯見被告簡正守熟知楊修誠車內平時即備有球棒以供滋事之用，更可徵楊修誠將甲1車攔停，根本非因單純之交通事故，而係有其他預謀目的，益顯告訴人前開之指述可信，被告簡正守所辯本案是要去彰化找人過程中發生之突發車禍事故云云，顯非可採。況且，刑法第15 0條聚眾施強暴脅迫罪，原規定之構成要件「公然聚眾」部分，於109年1月15日修正為「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依其修正理由，聚眾騷亂之共同意思，不以起於聚集行為之初為必要，若初係為另犯他罪，或別有目的而無此意欲之合法和平聚集之群眾，於聚眾過程中，因遭鼓動或彼此自然形成激昂情緒，已趨於對外界存有強暴脅迫化，或已對欲施強暴脅迫之情狀有所認識或預見，復未有脫離該群眾，猶基於集團意識而繼續參與者，亦均認具備該主觀要件。且其等騷亂共同意思之形成，不論以明示通謀或相互間默示之合致，亦不論是否係事前鳩集約定，或因偶發事件臨時起意，其後仗勢該群眾結合之共同力，利用該已聚集或持續聚集之群眾型態，均可認有聚眾騷亂之犯意存在（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6191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則本案縱認確屬偶發事件臨時起意，亦不影響被告簡正守等人成罪，辯護意旨以本案係屬偶發事件而主張不符刑法第150 條第1項要件，顯有誤會。　㈢簡正守、同案被告楊修誠及「阿易」在上開道路聚集為上開行為，而該道路為一般車輛均可往來通行之公共設施，自屬公共場所；又被告簡正守等人均明知在上開車輛通行之道路逆向行駛阻擋陳書豪駕駛之甲1車後，以聚集三人以上共同持客觀上足以造成他人生命、身體危害之球棒兇器，並下手實施砸損甲1車之強暴、脅迫行為，將破壞該處之公共秩序及社會安寧，且可能造成用路人及一般民眾之恐慌不安，卻仍執意為之，足認其等客觀上已有妨害秩序之犯行，主觀上亦均具有妨害秩序之犯意，辯護意旨主張本案客觀上並未達到危害社會安寧秩序的程度，與事實不符，並無可採。　㈣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2款「因而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係具體危險犯，祇須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 3人以上，施強暴脅迫，並有於車輛往來之道路上追逐等行為，造成公眾或交通往來危險之狀態為已足，不以損壞、壅塞陸路等公眾往來之設備或發生實害結果為必要；而是否有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具體危險，委由事實審法院依社會一般之觀念，為客觀之判斷（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869 號判決意旨可參）。查被告簡正守、同案被告楊修誠及「阿易」3人於112年9月21日下午3時58分共同攔車、砸車時，已占用對向部分車道，所餘空間僅可供往來之小型車輛慢速輪流通過，南向車輛並需逆向行駛，嗣於下午4時0分47秒，後方某部大貨車到達時，已無法通過，南向車輛回堵3部，北向車輛亦須停車等待，楊修誠、「阿易」見狀，方於4時1分 6秒駛離，被告簡正守則於4時1分18秒駛離（告訴人陳書修之車輛仍停留該處），現場車輛方輪流通過等情，有現場監視器畫面及原審勘驗筆錄可憑（原審卷第150頁；警卷第59 頁），故被告簡正守、楊修誠及「阿易」等人之攔車、砸車過程，造成雙向車輛回堵於對向單一車道，足以導致後方車輛如未及時發現，即可能衍生追撞之風險，堪認上開情狀之暴力情緒、氛圍及衍生之攻擊狀態，已波及蔓延至周邊不特定之人、物，且肇致交通往來之風險，而生危害於社會秩序、公眾安寧，辯護人主張被告簡正守等人行為僅造成交通阻塞，未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危險，亦無可採。　㈤綜上所述，被告簡正守上開所辯均屬卸責之詞，無可採取，其上開毀損、加重聚眾強暴罪犯行，均事證明確，可以認定，應依法論科。五、論罪之理由　㈠核被告簡正守所為，係犯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款、第2款、第1項後段之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3人以上下手實施強暴，因而致生交通往來之危險罪及第354條之毀損罪。刑法第150條妨害秩序罪之構成要件已包括第304 條第1項強制罪、第305條恐嚇罪之要件，不再論強制罪及恐嚇罪，公訴意旨容有誤會。　㈡被告簡正守係以一行為觸犯上開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下手實施強暴，因而致生交通往來之危險罪及毀損罪，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較重之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下手實施強暴，因而致生交通往來之危險罪處斷。　㈢被告簡正守與同案被告楊修誠、「阿易」就上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㈣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或其他危險物品犯刑法第150條第 1項之罪，或因而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者，得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刑法第150條第2項定有明文，上開規定，係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得裁量予以加重，成為另一獨立之罪名，屬於刑法分則加重性質，惟依上開法文為「得加重」，而非「加重」或「應加重」，法院對於行為人所犯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款、第1項之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下手實施強暴脅迫者，是否依同條第2項第1款規定加重其刑，有自由裁量之權（最高法院10 7年度台上字第3623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應依個案具體情狀，考量當時客觀環境、犯罪情節及危險影響程度、被告涉案程度等事項，綜合權衡考量是否有加重其刑之必要性。查被告簡正守本案所為固符合刑法第150條第2項第1、2款之加重要件，惟就本案行為過程觀察，被告簡正守等人在現場聚集之人數非多，上開棒球棍兇器並非被告簡正守直接攜帶，僅持以砸車，並未傷人，且經本院認定之衝突時間尚屬短暫，因群眾形成的暴力威脅情緒或氛圍所營造之攻擊狀態外溢作用有限，所致生之交通往來危險並非甚鉅，因認未加重前之法定刑應已足以評價被告簡正守本案犯行，裁量不予加重其刑。六、撤銷原判決之理由　㈠原審經審理結果，認被告簡正守犯行明確，就被告所犯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下手實施強暴罪，予以論科，固非無見。惟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或其他危險物品犯刑法第150條第1項之罪，或因而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者，得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刑法第150 條第2項定有明文。原審判決就被告是否適用上開規定加重其刑，完全未予論述，即有判決不適用法則、理由不備之違法，被告簡正守上訴猶以前詞否認犯罪，雖無可採，惟原判決此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即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簡正守有罪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簡正守以暴力方式，共同在交通要道上攔截告訴人陳書豪車輛，持球棒砸車，造成往來車輛回堵，致生交通往來危險，惡性不低，犯後僅坦認監視錄影呈現之砸車事實，否認有妨害秩序犯行，且未與告訴人陳書豪、陳思偉和解之犯後態度，以及告訴人陳思偉車輛損毀情節不輕，並兼衡被告簡正守於原審自述高中畢業之教育程度，未婚無子女，從事洗車場店長，月入約新臺幣3 至4萬元之家庭生活、經濟狀況（原審卷第285-286頁)，及其犯罪動機、目的、素行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以資儆懲。　㈢扣案供本案犯罪所用之球棒2支，係同案被告楊修誠所有，爰不於被告簡正守本案罪項下宣告沒收，併予敘明。　貳、無罪部分（即被告許育齊、高明揚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許育齊、高明揚及其他數名身分不詳男子，與同案被告簡正守、楊修誠、「阿易」共同基於妨害秩序之犯意聯絡，於楊修誠、「阿易」上開攔停告訴人陳書豪甲1車被迫停車之20秒內，由被告簡正守駕駛乙2車擋在甲1 車後方，被告高明揚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下稱乙3車）、不明男子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下稱乙4車，搭載灰衣男及綠衣男），均停在被告簡正守之乙2車後方。嗣於楊修誠及被告簡正守出手砸車後，被告許育齊隨後於同日下午4時1分駕駛車號000-0000號自小客車（下稱乙5車）抵達，惟此時甲1車及乙1-5車在現場造成交通阻塞，已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且遭某大貨車頻按喇叭，乙1-5車乃先駛離，告訴人陳書豪趁機撥打電話通知胞兄陳書修前來協助車輛送修，並告知來電詢問之友人傅仲毅其未赴約之原因。未料乙1、2車旋於4時5分許又返回，分別停在甲1車前後，楊修誠、簡正守下車不斷逼問陳書豪「小隻」之下落，乙4、乙5車（高明揚改乘該車）亦於4時8分許返回，許育齊、高明揚、灰衣男、綠衣男均下車圍觀助勢，並再度造成交通阻塞，後於同日4時19分許，陳書修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自用小貨車（下稱甲3車）抵達，見多人持棒球棍圍住告訴人陳書豪理論，為使自己及陳書豪平安脫身，自甲3車取出西瓜刀2支，其中1支交給陳書豪，陳書修、陳書豪即基於防衛之意思，揮砍西瓜刀以威嚇驅逐楊修誠等人，待楊修誠等人退散，始分別駕駛甲1車、甲3車，與同日 4時12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甲2車）至現場查看之傅仲毅一同駛離。因認被告許育齊、高明揚均涉犯刑法第150條第1項前段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之在場助勢罪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又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　　之諭知；而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號、30年上字第81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許育齊、高明揚涉犯前揭罪嫌，無非係以卷附監視器翻拍照片及被告許育齊、高明揚於案發當日之電話通聯紀錄與行車紀錄等為其主要之論據。四、訊據被告許育齊、高明揚固坦承其等有於上開時間各駕駛乙 5車、乙3車行經案發之砸車地點，惟均否認有何上開共同妨害秩序犯行，被告許育齊辯稱：我到現場時，已經看到被害人的車壞掉堵在路邊，車上有2個大洞，整個過程我都沒有看到；我有下車關心狀況是否須要報警處理，不久黃色上衣開貨車的男子(按即陳書修)朝白色上衣男子(即楊修誠)砍過來，砍完後黃色上衣男子追趕白色上衣男子，當下我請高明揚回來載我，我上車時楊修誠詢問我們是否可以搭載他們，我純粹是關心楊修誠、簡正守，但並不認識他們2人等語。被告高明揚則辯稱：我要去永靖，因為前方車子擋住車道，我的車沒有辦法過，我是案發後過好幾秒才到，純粹是路過那邊等語。經查：　㈠同案被告楊修誠攔下甲1車砸車前，被告高明揚有於同日下午 3時58分50秒駕駛乙3車到場，停在被告簡正守車後方約40公尺處之某工廠門口路旁，另於同日3時58分55秒，亦有不詳男子駕駛乙4車，搭載灰衣男及綠衣男到場，停在被告簡正守與被告高明揚間之車道上略微靠右，旋楊修誠與被告簡正守砸車後，楊修誠與「阿易」駕駛乙1車於同日下午4時1分6 秒離開後，被告高明揚駕之乙3車、不詳男子駕駛之乙4車亦與被告簡正守駕駛之乙2車於同日下午4時1分18秒陸續駛離現場，而被告許育齊駕駛之乙5車於上開車輛駛離後之同日下午4時1分36秒到達現場，但未停留隨即超過甲1車後駛離，嗣乙1車、乙2車於同日下午4時4分14秒再度自甲1車對向駛回現場，被告高明揚、許育齊有駕駛乙5車於同日下午4時 8分38秒再度回到現場，且於楊修誠遭告訴人之兄陳書修持西瓜刀驅趕後，許育齊有駕駛乙5車搭載楊修誠離開現場等情，均經被告高明揚、許育齊供承或不爭執在卷，核與證人楊修誠於原審此部分證述情節相符（原審卷第154頁)，並經原審勘驗民宅監視器光碟0921民宅監視器案檔案「ch02」明確，且有卷附監視器翻拍照片可稽，此部分事實可以認定。又依楊修誠、被告高明揚手機門號於112年9月21日之行動上網歷程，楊修誠、高明揚之移動軌跡均為同日凌晨零時許在臺北市○○區，往南行經桃園，在桃園市○○區停留至上午10時46分，又開始往南行至新竹、苗栗、臺中，約於同日下午2時40分許，在南投縣○○鎮，再於下午3時許，在彰化縣○○鄉，其2人有如附表一所示3次幾乎同一時間通聯基地台位置完全相同或相當接近之情形，足認楊修誠、被告高明揚2人於案發當日行蹤相近。另依楊修誠、被告許育齊使用之車輛於112年9月21日之車行紀錄可知，楊修誠、被告許育齊於本案案發前之同日下午3 時許，車行紀錄一致，其中如附表二所示楊修誠之編號1至3車行紀錄與被告許育齊之編號52至54車行紀錄，幾乎在同一時間通過同一路口，亦即楊修誠、被告許育齊在長達半小時之通行時間內行車路線一致，復參以被告高明揚、許育齊於楊修誠攔車後未久，先後駕乙3、乙5車至本案現場，事後又再同駕駛乙5 車返回現場，之後並有上開搭載楊修誠離開現場情事，足見被告高明揚、許育齊與楊修誠彼此認識，且當日是結伴而行，其2人上開所辯與楊修誠於案發前互不相識，當日係路過云云，顯非事實。　㈡然以，於案發當日下午3時59分28秒楊修誠開始動手砸甲1車前，被告高明揚駕駛之乙3車係停在距離被告簡正守駕駛之乙2車後方約40公尺處，且並未下車，已如前述，顯然被告高明揚於楊修誠、簡正守砸車時，距離該現場有相當之距離，另被告許育齊駕駛之乙5車，更是於楊修誠駕駛之乙1車、簡正守駕駛之乙2車及高明揚駕駛之乙3車駛離後之4時1分36 秒始抵達現場，則被告許育齊、高明揚縱均與楊修誠認識，且當日係結伴至案發現場，惟刑法第150條妨害秩序罪之要件既需「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脅迫」之客觀情狀存在，進而處罰「在場助勢」、「首謀」及實際「下手實施」之人，依前揭說明，被告高明揚於楊修誠、被告簡正守砸車時在較遠之處，並未下車，已難認有「在場助勢」情形，被告許育齊甚至係於楊修誠及簡正守砸車完畢且離開後才到場，亦未有任何停留，顯然未在場，自難以妨害秩序罪相繩，檢察官上訴徒以其等與楊修誠應係認識並相約至案發現場乙情，推認其等犯在場助勢罪嫌，仍乏其據。　㈢證人陳書豪於112年9月21日警詢雖證稱：過了大概5分鐘，對方四輛車又開回來，停在我車旁邊，我當時人已經下車，對方七個人手持棒球棍下車，對方還是一直在叫我叫小隻的出來，小隻的來現場才要放我離開等語（警卷第21頁)；於112 年12月7日偵查證稱：「（問：有幾個人下車？在做什麼？）不記得，但有好幾個人下車，通通圍過來叫我交人，這次沒有砸車。」、「（問：4時5分起，對方4部車又回來，至傅仲毅、陳書修抵達之間，你在做什麼？）他們叫我交人，如果不交人就別想走，會把我帶走，我當時很怕」等語(偵卷第39-40頁)；於112年12月15日警詢時證稱：之後對方再繞回來限制我人身自由，限制我到旁邊一個空地，一直逼我交人出來，不然要把我帶走等語（偵卷第76頁)；再於113年 5月29日原審證稱：「（檢察官問：楊修誠他們第一次把你攔下來之後有先離開現場，第二次回到現場的時候有再去車子旁邊跟你交談？）有，楊修誠走到車子外面跟我交談。」、「（檢察官問：你剛才說他們有叫你把「小隻」交出來，第二次他們來到你車子旁邊也有講這樣的話？）是。」、「（檢察官問：也有跟你說不交出來要怎麼樣？）有說人如果不交出來就要把我押走。」等語(原審卷第272頁)。惟依原審前開勘驗所見，楊修誠、簡正守攔車、砸車行為造成永靖鄉永坡路雙向車道回堵後駛離現場後，雖於同日下午4時4分 14秒、4時5分16秒先後再度回到現場，但已無繼續砸車之情事。又依原審於113年4月24日勘驗之「永坡路1段123、125 號」民宅監視器影像中16時26分42秒（與前述監視器時間並非一致，係楊修誠與被告簡正守砸車後再次回到現場後之紀錄）內容，楊修誠有出現在該民宅門口講電話，顯然在聯繫相關事宜，參以告訴人陳書豪於原審審理證稱：當日跟我對話的人只有楊修誠等語（原審卷第268頁），此外，依前揭「永坡路1段123、125號」民宅鏡頭「ch02」監視器影像，被告簡正守於砸車後，右手顯已受傷流血，反復往返於其座車與楊修誠之車輛，並於告訴人胞兄陳書修攜帶西瓜刀到場前之16時23分58秒許即由灰色上衣男子駕駛乙2車離開現場（原審卷第206頁勘驗筆錄），堪認楊修誠與被告簡正守於前開砸車行為後離開並再度回到現場時，客觀上並未見有再行施強暴行為之情事，且證人陳書豪上開所稱對方7個人手持棒球棍下車乙情，亦未於上開勘驗內容呈現，此部分記憶容有出入，是其此部分之指證已有瑕疵，且無其他質量俱足之補強證據可以證明，自難僅憑陳書豪此部分單一指訴，認定楊修誠、簡正守等人於同日下午4時4分14秒、4時5分16秒再度回到現場後，有公訴意旨所指之接續聚集三人以上在公共場所施強暴之行為，此部分亦經原審對被告簡正守不另為無罪之諭知確定（檢察官就此部分並未上訴），是上訴意旨執證人陳書豪上開證述內容，指摘原判決有認定事實之違誤，無法憑採。從而，被告許育齊、高明揚共乘之乙5車雖有跟隨楊修誠、被告簡正守再次回到現場，惟此時現場既已無「施強暴脅迫」之客觀情狀，被告許育齊、高明揚客觀上即無「在場助勢」之行為，與刑法第150條所規範之客觀要件不符，自亦無從認定被告高明揚、許育齊有此部分之在場助勢行為，應屬明確。　五、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與指出之證明方法，難使本院就被告高明揚、許育齊在公共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之在場助勢行為，形成毫無合理懷疑之確信，關於其等犯罪之證明，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原審因之為被告高明揚、許育齊無罪之諭知，尚無不合。檢察官上訴係對原審依職權所為之證據取捨以及心證裁量為不同之評價，並未另提出其他積極確切之證據可資據為不利被告高明揚、許育齊之認定，不足以動搖原判決之基礎，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淑媛偵查起訴，檢察官劉欣雅提起上訴，檢察官劉家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4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簡　源　希　　　　　　　　　　　　　　　　　法　官　楊　陵　萍　　　　　　　　　　　　　　　　　法　官　林　美　玲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被告簡正守部分，得上訴。被告許育齊、高明揚部分，僅檢察官得上訴，上訴理由並以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所規定之3款事項為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董　怡　湘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4　　日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150條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施強暴脅迫者，在場助勢之人，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0萬元以下罰金；首謀及下手實施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犯前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得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一、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攜帶兇器或其他危險物品犯之。二、因而致生公眾或交通往來之危險。中華民國刑法第354條毀棄、損壞前二條以外之他人之物或致令不堪用，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萬5千元以下罰金。

2024-12-24

TCHM-113-上訴-962-20241224-1

原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加重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上訴字第14號上訴人即被告施政男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林欣誼上訴人即被告尤瀞鎂上列上訴人等因加重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2年度原訴字第10號中華民國113年2月1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15960號，112年度偵字第179 6、4856、4857、485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施政男、尤瀞鎂宣告刑部分，撤銷。上開撤銷部分，施政男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尤瀞鎂處有期徒刑捌月。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及本院審理範圍：一、參諸修正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立法理由，宣告刑、數罪併罰所定之應執行刑、沒收，倘若符合該條項的規定，已得不隨同其犯罪事實，而單獨成為上訴之標的，且於上訴人明示僅就刑上訴時，第二審法院即不再就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為審查，而應以原審法院所認定之犯罪事實，作為論認原審宣告刑、執行刑及沒收妥適與否的判斷基礎。上訴人即被告尤瀞鎂、施政男（下稱被告尤瀞鎂、施政男）於本院言明僅就「量刑部分」提起上訴，並撤回除量刑部分以外之其他上訴，有本院準備程序筆錄、審判筆錄、撤回上訴書足憑（本院卷一第313、411-412、435頁)，依前述說明，本院僅就原審判決關於被告尤瀞鎂、施政男之量刑妥適與否進行審理，至於其他部分，則非本院審查範圍，先予指明。貳、上訴理由的論斷：一、被告施政男上訴意旨：　　被告施政男坦承犯行不諱，又與被害人江仕銀和解，犯後態度良好並真心悔悟，請從輕量刑等語。二、被告尤瀞鎂上訴意旨：　　被告尤瀞鎂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均坦承犯行不諱，又與被害人江仕銀以新臺幣（下同）10萬元和解並賠償完畢，且犯罪所得3萬974元已繳交，犯後態度良好並真心悔悟，請從輕量刑等語。　　三、新舊法比較：　㈠洗錢防制法新舊法比較：　　⒈按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4條業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 條原規定「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第3項）」修正後條次變更為第19條，並規定「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原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條次變更為第23條第 3項，並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⒉次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致發生新舊法比較適用者，除易刑處分係刑罰執行問題，及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因與罪刑無關，不必為綜合比較外，比較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宣告刑之限制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並予整體之適用，不能割裂而分別適用有利之條文。又主刑之重輕，依第33條規定之次序定之。同種之刑，以最高度之較長或較多者為重；最高度相等者，以最低度之較長或較多者為重。刑之重輕，以最重主刑為準，依前二項標準定之。刑法第35條第1項、第2項、第 3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以下稱「一般客觀判斷標準」）。　　⒊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係為與刑法第1條罪刑法定原則契合，無悖於法律禁止溯及既往之原則，採「從舊從輕」原則（立法理由參照）。亦即法律禁止溯及既往為罪刑法定原則之重要內涵之一，在法律變更時，依罪刑法定之不溯及既往，原毋庸為新舊法之比較，直接適用「行為時」之法律（即舊法），但立法者既已修訂法律而有利於被告，為保障被告之權利，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始例外的適用「行為後之法律」（即新法）。故關於「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而得例外採修正後新法的判斷標準，以充分保障被告權利之觀點而言，尚不能單純以「一般客觀判斷標準」為唯一考量因素，而應具體綜合被告所涵攝之犯罪事實量刑評價，與其他同類型案件量刑評價之基準有無差異，並衡酌實體及程序上之事項，加以判斷，避免形式上新法有利於被告，但實質上不利於被告，致未能充分保障被告權利，而與刑法第2條第1項之立法目的扞格（以下稱「具體客觀判斷標準」）。申言之，在整體適用之原則下，除形式上比較新舊法之法條法定刑度之差異外，亦應綜合實質審酌、論斷新舊法適用後，對被告所涵攝之法律效果差異而予以充分評價。經審酌上開一般客觀判斷標準、具體客觀判斷標準，在兼顧被告權利之保障下，具體綜合判斷採用舊法或新法。　　　⒋查本案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被告尤瀞鎂於偵審均自白犯行，且已繳交犯罪所得，符合新舊法自白減刑之規定；被告施政男於本院坦承犯行，符合舊法自白減刑之規定，但不符新法自白減刑規定。經比較新舊法，舊法所規定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為「7年」，比新法所規定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為「5年」較重；但關於是否因自白而得減輕其刑部分（量刑因子）：　　⑴被告尤瀞鎂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犯罪，且被告尤瀞鎂已繳回犯罪所得3萬974元，有原審扣押物品清單足憑（原審卷一第151頁），故此部分量刑因子，被告尤瀞鎂均符合新舊法自白減刑規定。是依舊法之有期徒刑法定刑為「2月以上7年以下」，自白減刑後，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而依新法之有期徒刑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因符合自白減刑，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3月以上4年11月以下」，因此舊法處斷刑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6年11月以下」，顯然比新法所規定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為「4年11以下」較重（易刑處分係刑罰執行問題，因與罪刑無關，不必為綜合比較）。準此，舊法不利於被告尤瀞鎂，揆諸上開說明，依刑法第2條第1 項但書規定，本案關於洗錢防制法之科刑應適用新法（即行為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　　⑵被告施政男僅於本院自白犯罪，故此部分量刑因子，被告施政男符合舊法自白減刑規定，然不符新法自白減刑之規定。是依舊法之有期徒刑法定刑為「2月以上7年以下」，自白減刑後，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而依新法之有期徒刑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因不符自白減刑，處斷刑範圍仍為有期徒刑「6月以上5 年以下」，因此舊法處斷刑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6年11 月以下」，顯然比新法所規定有期徒刑之最高度刑為「5 年以下」較重（易刑處分係刑罰執行問題，因與罪刑無關，不必為綜合比較）。準此，舊法不利於被告，揆諸上開說明，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本案關於洗錢防制法之科刑應適用新法（即行為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　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新舊法比較：　　　　被告尤瀞鎂行為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業於113年7月31 日制訂公布，除部分條文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另定外，其餘於同年0月0日生效之條文中，新設第47條「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之規定，並就該條所稱詐欺犯罪，於第2條第1款明定「詐欺犯罪：指下列各目之罪：㈠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㈡犯第43條或第44條之罪。㈢犯與前二目有裁判上一罪關係之其他犯罪」。而具有內國法效力之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5條第1項後段「犯罪後之法律規定減科刑罰者，從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之規定，亦規範較輕刑罰等減刑規定之溯及適用原則。從而廣義刑法之分則性規定中，關於其他刑罰法令（即特別刑法）之制定，若係有利被告之刑罰減輕或免除其刑原因暨規定者，於刑法本身無此規定且不相牴觸之範圍內，應予適用。故行為人犯刑法第 339條之4之罪，關於自白減刑部分，因刑法本身並無犯加重詐欺罪之自白減刑規定，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則係特別法新增分則性之減刑規定，尚非新舊法均有類似減刑規定，自無從比較，行為人若具備該條例規定之減刑要件者，應逕予適用。查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自白犯加重詐欺罪不諱，且已繳交犯罪所得（詳如前述）。是被告尤瀞鎂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　四、撤銷原判決量刑之理由：　㈠原審審理後，對被告施政男、尤瀞鎂所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分別酌情量處有期徒刑1年8月、1年2月，固非無見。惟查：被告施政男於本院審理期間，已與江仕銀以賠償8 萬元成立調解，並已給付113年7月至10月之分期款項，有本院調解筆錄、公務電話查詢紀錄表足憑（本院卷一第373-37 4頁，卷二第133頁)，原判決不及審酌，難認符合罪刑相當之原則，其所定之刑即有未當；被告尤瀞鎂行為後，依新修正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第47條，應依法減輕其刑，原審未及適用，容有未合。被告2人上訴指摘原判決量刑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此部分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審酌被告施政男、尤瀞鎂等2 人不思循正途獲取財物，加入詐欺集團負責提供人頭帳戶、車手、收水、取簿手等工作，與詐欺集團其他不詳成員分工合作，所為嚴重損害財產交易安全及社會經濟秩序，破壞人際間之信任關係，侵害被害人之財產法益，且製造金流斷點，造成執法機關不易查緝犯罪，徒增被害人求償及追索遭詐騙金額之困難度，危害社會治安與經濟金融秩序；並考量被告尤瀞鎂犯後始終坦承犯行，並與江仕銀成立調解，業已賠償10萬元，有調解筆錄及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存款憑證可憑( 原審卷三第161-162、245頁)，且已繳回犯罪所得3萬974元（原審卷一第151頁）之態度，符合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 9條第1項後段減刑規定；被告施政男犯後偵查、原審否認犯行，至本院坦承犯行，於本院審理期間，已與江仕銀以賠償 8萬元成立調解，並已給付113年7月至10月之分期款項，有本院調解筆錄、公務電話查詢紀錄表足憑（本院卷一第373- 374頁，卷二第133頁)之態度，符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 條第2項減刑規定，兼衡被告2人各別之前科素行（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參照），參與分工角色，所生實害情形，及被告2人於本院所述各自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本院卷二第79-80頁），分別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㈢關於是否宣告緩刑部分：　　按受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罰金之宣告，而得宣告緩刑者，以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或前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執行完畢或赦免後，5年以內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而認為以暫不執行為適當時，始得為之，刑法第74條規定甚明。且緩刑之宣告，除應具備刑法第74條第1 項所定之形式要件外，並須有可認為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始得為之。查，被告施政男雖未曾因犯罪而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宣告，被告尤瀞鎂雖曾因犯罪而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宣告，執行完畢後，5年未曾因故意犯罪而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宣告，有其2人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足憑。但其所為犯行，造成江仕銀之損失頗鉅，雖與江仕銀成立調解，賠償少量損失，且被告施政男於偵查、原審否認犯行，顯見犯後尚有法敵對意識，本院無從預測被告施政男是否因本案受到教訓，而無再犯之虞，難認被告有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自無從為緩刑宣告之諭知。另被告尤瀞鎂於本案犯行後，因犯妨害風化案件，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月確定，並於111年3月4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足憑，依上說明，其既曾因妨害風化案件受有期徒刑之宣告並執行完畢，自不得於本案宣告緩刑，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淑媛提起公訴，檢察官郭棋湧、郭靜文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7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簡　源　希　　　　　　　　　　　　　　　法　官　林　美　玲　　　　　　　　　　　　　　　法　官　楊　文　廣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翁　淑　婷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7 　　日

2024-11-07

TCHM-113-原上訴-14-202411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