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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349號上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朱綵瑩選任辯護人謝宜庭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2年度易字第83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5511號；追加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續字第25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朱綵瑩自民國98年7月起至109年8月止，為告訴人東南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告訴人)之員工，負責告訴人接待韓國團來臺灣旅遊之業務，係為告訴人處理事務之人。詎其竟意圖為韓國TOUR WORLD旅行社（下稱本案韓國旅行社）之不法利益，並違背其任務，未經告訴人之同意或授權，即自103年1月起至104年12月止，擅自向本案韓國旅行社之負責人金容新表示可調降韓國團每人（103年為2 萬7,283人、104年為2萬1,978人）之團費美金30元，致告訴人短收該2年之團費，累計受有新臺幣（下同）4,589萬487 元（計算式：2萬7,283×30.37×30+2萬1,978×31.9×30＝4,589 萬487元，追加起訴書記載為4,598萬487元，顯屬誤算，應予更正）之損失。被告利用告訴人原則為75天之授信期時間差，並利用其負責與本案韓國旅行社對帳及指定該旅行社所匯款項沖帳日期之機會，致告訴人未曾發覺，遲至108年8月間始查覺有異而進行內部調查，然因朱綵瑩將責任推卸予本案韓國旅行社，並偽造金容新同意之還款協議（所涉行使偽造私文書罪部分，業經原審以112年度簡字第74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2月，共10罪，應執行有期徒刑6月；嗣檢察官不服提起上訴，經原審以112年度簡上字第112號判決駁回上訴確定），告訴人因此信以為真而並未進一步查明。嗣於109年3 月間因新冠肺炎疫情爆發，韓國團大量減少，本案韓國旅行社匯入之款項顯著降低，被告見事敗露無法再透過沖帳方式掩飾上情，於109年5月始向告訴人坦承上開擅自調降團費之行為。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同法第 342條第1項之背信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 項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上證明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依刑事訴訟「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又自另一角度言之，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Presum ption of Innocence），被告犯罪之事實，應由檢察官提出證據，此即學理所謂之提出證據責任（Burden of Producin g Evidence），並指出證明方法加以說服，以踐履其說服責任（Burden of Persuasion，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參照），使法院之心證達於超越合理懷疑（Beyond A Reasonabl e Doubt ）之確信程度，始能謂舉證成功，否則即應由檢察官蒙受不利之訴訟結果而諭知被告無罪，此乃檢察官於刑事訴訟個案中所負之危險負擔，即實質舉證之「結果責任」所當然。另外，被告否認犯罪，並不負任何證明責任，此即被告之不自證己罪特權（Privilege Against Self至Incrimin ation），被告僅於訴訟進行過程中，因檢察官之舉證，致被告將受不利益之判斷時，其為主張犯罪構成要件事實不存在而提出某項有利於己之事實時，始需就其主張提出或聲請法院調查證據，然僅以證明該有利事實可能存在，而動搖法院因檢察官之舉證對被告所形成之不利心證為已足，並無說服使法院確信該有利事實存在之必要。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告訴代理人張家豪律師之指訴、告訴代理人即告訴人法務人員李彥昇之指訴、證人即告訴人稽核課代理經理葉金香、告訴人入境事業部協理林芳如、告訴人入境旅行事業本部前協理林健興、告訴人負責韓國團內勤工作之員工蘇維莉、被告配偶蔣政龍等人之證述、本案韓國旅行社108年9月至109年2月之團費明細、付款明細、積欠明細、稽核應收帳款催收明細表、被告與告訴人之勞動契約書各1份、被告於109年5月28日前後撰寫之自白書2份、金容新於110年1月14日寄送予告訴人之電子郵件1份、被告與證人林芳如之對話紀錄、對話錄音檔案、譯文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3月30日勘驗筆錄各1份為其論據。四、訊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堅詞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伊當時的主管說要一起解決事情，他要伊寫這份自白，要給公司一個交代，讓上面的人知道我們有在努力解決這件事。所以寫這份自白書要給老闆。這份自白的內容不是真實的。因為主管說要一起解決的這件事，否則應收帳款就會都是伊的錯，況且，自白書寫了也不表示韓國沒有欠東南旅行社帳款這件事。伊沒有想到會用自白書告伊，林芳如跟伊交代的內容，伊就跟蘇維莉講，請她幫我寫，也沒有跟別人商量等語 (見本院卷第117至118頁)；被告之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被告係在主管即證人林健興、林芳如之要求下撰寫自白書，其所寫之自白書與客觀事實不符，只是當時公司處理應收帳款的權宜之計，被告未曾也無權調降團費，是應主管要求為了向主管部門及告訴人之負責人主張有積極解決之事由而提出，是林芳如要求被告配合公司指示，準備好資料讓公司告金容新，否則要向被告要求賠償4500萬元之損失作為威脅之內容，且報價單的價格是經過公司部門主管審核過的，公司提出一個團費價格，不能低於團費的最低範圍，本案亦無證據顯示告訴人因被告之行為受有財產損害，本件並無被告片面降價之情事，本案應由告訴人至韓國訴請韓國旅行社給付帳款等語(見本院卷第151至169、310頁)。經查：　㈠被告自98年7月起至109年8月止，為告訴人之員工，負責告訴人接待韓國團來臺灣旅遊之業務，係為告訴人處理事務之人；又被告前於108年9月間，因偽造金容新同意告訴人提出之還款協議，經原審於112年4月17日以112年度簡字第74號判決涉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共10罪，各處有期徒刑2月，應執行有期徒刑6月；嗣檢察官不服提起上訴，經原審於112年 10月31日以112年度簡上字第112號判決駁回上訴確定等事實，有被告與告訴人之勞動契約書1份（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5511號卷，下稱偵卷，卷一第293頁）、上開被告偽造之文書共10份（見偵卷卷一第27至41頁）、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見本院卷第87至88頁）在卷可稽，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證人林芳如於110年10月28日在本院110年度勞上字第94號民事案件證稱：「證人林健興要我陪同被告參加109年5月27日之告訴人董事會，說明為何積欠應收帳款4、5千萬，當下被告說這不是應收帳款，是2014、2015年被告自行降低團費，每人30元美金所產生的差額，當下董事會主席陳文祥執行副總非常生氣，被告為何自行降低團費，要被告不要胡說，就叫我、被告、林健興出去。被告雖然要解釋，但是老闆很生氣，不聽我們解釋。...（證人方才陳述被告自行降價，是如何知悉？）自白書寫的。（告訴人有無向本案韓國旅行社確認當時價格為何？）事後就沒有聯繫上金容新，我們請被告聯繫金容新，但被告說金容新都不在，無法聯繫。（4,50 0萬元部分，於操作過程，是否都有確認單？）是。（若都有確認單，為何告訴人不知道價格為何？）告訴人有問被告，但被告答不出來。（本案韓國旅行社積欠4,500萬元團費，是否因確認單上之團費登載金額與本案韓國旅行社實際應給付的團費金額不符？）是。本案韓國旅行社該給付告訴人多少團費，是由被告製作。本案韓國旅行社會先有確認單，出團後會有月報表，報表會記載本案韓國旅行社應給付金額，告訴人會傳給本案韓國旅行社確認，但被告有無向本案韓國旅行社確認不知道。依告訴人內部文件記載之應收帳款，本案韓國旅行社尚積欠4,500萬元。（本案韓國旅行社積欠之4,500萬元，告訴人有無向本案韓國旅行社催討？）告訴人希望被告先釐清這是應收的團費或被告自行降價，所以當時有向被告配偶蔣政龍說明若4,500萬元收回，會返還被告3 00多萬。（就被告有無向韓國旅行社自行降價的事實，有無向韓國旅行社確認？）沒有，因沒有找到金容新」等語（見偵卷卷三第99至103頁）；嗣於111年4月13日在偵查中證稱：「（是到了被告之自白書才知道這件事情嗎？）是。（擅自降價這件事情是被告自己講出來的嗎？）是，被告在自白書裡自己講出來的，之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只是覺得應收帳款沒有收回來而已」等語（見偵卷卷三第627頁）；證人林健興於111年11月10日在偵查中亦證稱：「（你在應訊時稱109年5月間，被告找林芳如及你，被告告知是他自己降價給韓國團，是否如此？）是，5月當時新冠肺炎已經開始，韓國團沒辦法進來台灣，當時我對完帳發現還是有4, 000多萬沒繳，也沒有新的款項可以付，告訴人每個月都有檢討欠款的會議，而我們因為是被檢討的對象，5月份告訴人開董事會，被告在開董事會前一天主動找我，告訴我所有款項並不是金容新欠的，是被告自己把團費降價，4,500萬都是降價的差額，不是應收帳款，我一聽傻眼，就告訴被告明天要開董事會請她自己向老闆說明，董事會當天被告就把她告訴我的事，告訴董事長，重點就是沒有應收帳款，金容新也沒有欠公司錢，當時被告沒說是從何時開始降價，是後來在自白書上寫的，在告訴人董事會當天提出來給上面看。被告說降團費是怕客人被搶走」等語（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續字第259號卷，下稱偵續卷，第341至343頁）。稽之上開證人林芳如、林健興之證述，可知其等對於被告有調降團費行為之認知，均係來自被告所撰寫之自白書及被告在告訴人董事會上之自白，且被告及證人林芳如、林健興因本案韓國行社之欠款而成為告訴人檢討之對象。　㈢然而，依被告於109年5月28日前後所撰寫自白書內容略以：「韓國的金老闆便再三向我提出降價的要求，希望四天三夜標準系列團的收費能降為每人30美金，我在幾經思量後，自行獨斷的答應他的要求。我當時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讓韓團業務能夠持續下去，因為不降價就接不到團。但因為我的疏忽，在填製每團報表時，沒有將調降的團費真實顯示出來，造成業務帳面上的應收團費帳款，高於我實際向韓國金老闆收取的團費帳款。以致造成103至104年間，累積約4,50 0萬元的虧損金額。雖然每個月部門主官都會督促我向韓國金老闆催收團費帳款，但每次我都是自行偽造Tour World的公司印章和金老闆的簽名，應付、欺瞞部門主管的稽核」等語（見偵卷卷一第47頁），似可認被告曾自承有調降團費之舉，惟依告訴代理人李彥昇於調詢中明確表示：「我曾於10 9年8月17日代表告訴人檢舉被告擅自於103年至104年將韓國旅行團費降價涉嫌背信一事，但經過告訴人內部對帳後發現實際上並沒有降價的事情...（你前述告訴人發現並無圑費降價一事，詳情為何？）因為被告針對其每月跟每年度的出團紀錄都會製作彙整表（即偵卷卷一第23至25頁所示者），告訴人出納依照被告製作的彙整表核對告訴人之外幣帳戶後發現，外幣匯款及應收帳款金額與告訴人外幣帳戶收入金額及ERP系統列印出來的『稽核應收帳款明細表』月加總金額相同，因此103年及104年本案韓國旅行社並沒有欠告訴人團費款項，直到告訴人在108年8月間才發現從同年3月起，對本案韓國旅行社的應收帳款才開始大量累積，所以告訴人認為並沒有降價的事情，是被告為了持續讓韓國旅遊團來臺而編撰的說法。（告訴人對本案韓國旅行社迄今累積之應收帳款係多少？）107年11月迄今之累積應收款項，也就是欠告訴人的團費（包含小費）加總是美元154萬9,514元。（告訴人是否曾向金容新確認103年至104年間有無降價及出具還款計畫書一事？）沒有，因為告訴人認為沒有降價的事情，所以毋須向金容新確認...」等語（見偵卷卷一第71至72頁）；嗣告訴代理人張家豪律師於110年10月12日偵查中亦表示：「之前關於降價的部分就不再主張，因為這個部分告訴人有查核過...」等語（見偵卷卷三第7頁），則既然告訴人在知悉被告上開撰寫之自白書內容後，復經告訴人歷經逾1年之查核，已核對被告製作之彙整表、告訴人之外幣帳戶與應收帳款明細表之款項均相符，因而確認本案顯無調降團費一事。且證人林芳如、林健興均為被告之主管，衡情被告身為下屬，在面對告訴人之檢討及主管之要求，縱使未達於強暴或脅迫之程度，被告為維持生計，而有違心之舉，尚非不能想像，依被告於調詢時陳稱：「證人林芳如在109年5月的時候再次向我表示，本案韓國旅行社的欠款還是太高，便質疑我是不是之前有擅自降價，我只向她表示金容新在103年間有向我表示告訴人開的團費太高，是否可以每人調降美元30元，但我當時並沒有答應金容新，所以我並沒有擅自降價，但林芳如可能誤解我的意思，認為是我自己答應金容新調降價格的，便要求我製作自白書，再幫我向告訴人主管表達我已經承認錯誤，希望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我當時認為這樣是一個好的解決方式」等語即明（見偵卷卷一第18頁），又被告上開所述，核與被告與證人林芳如之對話紀錄、對話錄音檔案、譯文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3月 30日勘驗筆錄各1份等件（見偵卷卷三第239至251、257至32 5、355頁）之內容，主要係證人林芳如向被告說明：告訴人告不成金容新會轉向被告，被告要保護自己、認真處理等詞大致相符，從而，詳參上開自白書出現之緣由，堪認被告之辯護人辯稱被告係在主管之要求下撰寫自白書，足認被告前揭自白之真意已有瑕疵而與實情不符，其未有起訴書所載之調降團費行為等節，所辯尚非虛妄。　㈣告訴代理人張家豪律師嗣後雖再以金容新於110年1月14日寄送予告訴人之電子郵件1份（見偵卷卷三第175至177頁），主張其內容與上開被告自白書所示者相符，因而認定被告有調降團費之行為云云（見原審卷卷二第48頁）。然查，金容新寄送電子郵件予告訴人之時間係110年1月14日，亦早於告訴代理人上開於同年2月5日調詢中及同年10月12日於偵查中主張之「已查核過無降價一事」之時點，堪認告訴人於110 年1月14日收受電子郵件後，即得以知悉金容新之立場並進行相應之處理及查證，故告訴人既經查核後，已認定並無降價一事，則告訴人在未能提出任何帳目紀錄或交易明細，亦未比對其外幣帳戶與前開被告製作之彙整表，並明確指出金額有何異常之處等事證，以證明告訴人之應收帳款與實收帳款不符，或告訴人之查核結果有誤等情形，凡此諸節，俱與一般常情相違，故其主張是否屬實，客觀上顯屬有疑，甚連告訴人主張其受損金額之計算，係完全自被告上開自白書所估算而得，並非告訴人有提出任何帳目等文件以佐證其主張，自難信實。況金容新面對告訴人提出須返還高達4,589萬4 87元之債務，而有否認推託之情，實屬人性使然。是以，本院自難以告訴人再執查核前已存在之證據為相反之主張，率爾認定被告有調降團費之行為。　㈤證人林芳如於109年11月10日調詢中之證述：「（你前述被告每個月都必須整理每團的應收團費總額及細目，製作成報表給公司的會計人員，詳情為何？）就我所知，一開始被告在每一團結團後都必須製作報表給告訴人的主管核章確認，確認無誤後就交由告訴人之會計人員陳妍伶(已於109年3月15 日離職)審核，審核完後就會交由告訴人總公司之會計人員審核，最後就交給出納人員歸檔，但這些團費都是採月結75 天的方式結尾款，被告每個月會整理應收帳款給金容新對帳，確認款項無誤後金容新會簽名回傳確認金額，並在75天內匯款，舉例來說，被告在9月30日製表對帳之後，金容新會在12月15日前將款項匯入告訴人設於兆豐銀行的外幣帳戶內。...（你前述被告自白『...在103、104年期間，未經部門主同意的情況下，將韓國團的團費降價美元30元，才會導致最終出現4,500多萬元的應收帳款…』該段期間的結帳確認書如何記載？）本公司人員在事發後，有查看當時的確認書，上面並沒有記載有降價的情形，也就是說結帳確認書上所載的金額，與應收帳款的金額是符合的」等語（見偵卷卷一第 97至101頁）；嗣於111年4月13日偵查中證稱：「（告訴人當時想要停掉韓國團，被告想要繼續接，被告個人有什麽好處？）我不知道。（告訴人當初找被告進來是不是因為他會韓文？）是，因為被告會韓文也會中文。（韓國團停掉是否可能會影響被告的工作？）對告訴人來講是不會，因為被告會中文，如果沒有做韓國團，我們會安排被告做其他的工作，也不會影響被告的待遇。（繼續接韓國團被告會繼續拿到類似小費之類的利益嗎？）小費收回來是團費之一，要繳進團裡，也不會是被告個人的利益。（繼續接韓國團會跟被告的年終獎金、業績獎金有關係嗎？）我們的業績是入境部，一整個部門來計算，所以不會直接影響被告個人的獎金」等語（見偵卷卷三第629頁）。另證人蘇雅莉之證述：　　證人蘇維莉於本院110年度勞上字第94號民事案件中證稱：「旅行團最後的確認單，會記載人數及飯店等級、每個人的團費，是由韓國旅行社最終確認後，會傳送至內部ERP系統，被告再列印出來。旅遊行程及內容都是韓國決定，價格一開始雙方就會說好並制定某個等級就是某個價格，除非有特殊要求，價格才會有增減。每個團體出團後都會有報表，報表上會附上確認單，每份報表上都有主管簽名或蓋章」等語（見偵卷卷三第92至96頁）；嗣後亦於111年4月13日偵查中證稱：「（被告有跟妳提過她想要繼續接韓國團的原因？）對被告沒有直接利益，但是考慮到韓國團牽涉到的人數很多，因為導遊有70幾位，停接韓國團對這些導遊的未來有影響。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被告沒有特別跟我說，我認為停下來的話會影響很多人的生計」等語（見偵卷卷三第629頁）。又證人李彥昇之證述：證人李彥昇於110年10月12日偵查中證稱：「被告是韓國華僑，告訴人這邊沒有查到被告跟金容新有特殊關係」等語（見偵卷卷三第9頁）。互核上開證人等人之證述，可知告訴人經營韓國旅行團與否，對於被告個人而言，並無直接利害衝突，且依照告訴人之流程，旅行團於出團後均有報表，須經告訴人相關員工審核，足認被告抗辯團費也並非由其1人即可調降，其未有調降團費之舉等語，堪予採信。況擅自調降團費之舉，將導致告訴人之營收下降，反可能影響被告之工作，是觀諸本案全卷證據資料，實無法想像被告在未能獲得任何利益之情形，有何擅自調降團費之動機，洵此益徵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抗辯，為有理由。　㈥另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雖請求傳喚證人金容新以證明被告有上開調降團費之情事云云。然查，證人金容新為加拿大籍，自113年9月9日即出境我國迄今未入境等節，有入出境資訊連結作業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81頁)，且其業經本院傳喚2次俱未到庭，客觀上已無法進行調查。此外，告訴代理人李彥昇於調詢中甚至業已明確表示：「我曾於109年8月17 日代表告訴人檢舉被告擅自於103年至104年將韓國旅行團費降價涉嫌背信一事，但經過告訴人內部對帳後發現實際上並沒有降價的事情...，告訴人出納依照被告製作的彙整表核對告訴人之外幣帳戶後發現，外幣匯款及應收帳款金額與告訴人外幣帳戶收入金額及ERP系統列印出來的『稽核應收帳款明細表』月加總金額相同，因此103年及104年本案韓國旅行社並沒有欠告訴人團費款項等節，已據本院說明如前，顯無被告調降團費之情事，至於被告書寫之自白書業據其陳稱：係林芳如可能誤解我的意思，認為是我自己答應金容新調降價格的，便要求我製作自白書，再幫我向告訴人主管表達我已經承認錯誤，希望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我當時認為這樣是一個好的解決方式等語（見偵卷卷一第18頁），互核與被告及證人林芳如之對話紀錄、對話錄音檔案、譯文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3月30日勘驗筆錄各1份等件大致相符（見偵卷卷三第239至251、257至325、355頁），足認本案係證人林芳如向被告說明：告訴人告不成金容新會轉向被告，被告要保護自己、認真處理等詞亦屬一致，徵諸前揭說明，被告究有無調降團費之權限及動機，尚非無疑；且告訴人不僅未提出任何帳目等文件以佐證其主張，迄今復未能提出告訴人相關之應收帳款與實收帳款不符之帳目紀錄或交易明細等節，參酌本案前開相關卷證資料，本案事實已甚明確，自無再傳喚證人金容新之必要。　㈦又本案固有韓國旅行社108年9月至109年2月之團費明細、付款明細、積欠明細、稽核應收帳款催收明細表、被告與告訴人之勞動契約書各1份等文件（見偵卷卷一第135至137、293 、295至313頁、偵卷卷二第11至15頁），然上開文件均係告訴人自108年至109年間之相關帳務明細，僅得以證明告訴人自108年至109年間之帳務情形，實無法據以反推本案公訴意旨所指「103年至104年間」被告有無擅自降價之行為，自難資為對被告不利之認定。此外，本院110年度勞上字第94號民事判決雖認定被告有調降團費之行為，然衡以民事訴訟要求證據優勢即可認定屬實，但刑事訴訟要求超越合理壞疑的確信才能認定犯罪事實，兩者要求之證明門檻，迥然不同，況維護司法權之完整，實現憲法第80條所揭櫫之法官依法獨立審判精神，則為司法獨立之核心事項，故他案之裁判，亦不能拘束本院之獨立審判，附此敘明。五、對上訴意旨不採之理由：　㈠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1.被告於案發後，東窗事發之時，已書立自白書，對告訴人公司坦承所有犯行，綜觀該自白書之內容，已詳細記載被告擅自降價的緣由、降價的系列團名稱、每人降價的金額、發生的時間。再經告訴人公司核對被告於2015年未經告訴人公司同意降價，造成公司之損失為21,032,946元，計算結果與被告自白書內容相符，參以證人林芳如於另案中證稱：入境部主管林健興要我陪同被告去參加董事會，說明為何積欠應收帳款4、5千萬，當下被告說這不是應收帳款，是2014、2015 年自行降低團費，每人30元美金所產生的差額，當下主席陳文祥執行副總非常生氣，被告為何自行降低團費，要被告不要胡說，就叫我、林健興、被告出去。...開完董事會後，因老闆不聽解釋，被告問我怎麼辦，我就請其自己寫一份自白書等語，足徵自白書該內容並非被告倉促為之，而是反覆推敲以後，並徵詢多人意見後所為。至於擅自降價後托盤而出，一般人皆會忐忑，且「被告擅自降價」乙事，依經驗法則，不僅使被告於告訴人公司中無法「維持生計」，反而恐遭民刑事之追究。　2.告訴人對被告民事請求償還本件旅費差價之不當得利民事訴訟，經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第1298號判決以上訴不合法為由駁回被告上訴確定。是上開民事判決所認定並確定之事實，雖無當然拘束獨立刑事訴訟之效力，然該民事判決認定事實，皆是本於直接審理原則，傳喚多位證人，固然刑事法院不受拘束，但在未調查其他任何證據，也未逐一說明不採納民事判決認定之理由，即以審判獨立為由，為不同認定，實難令人堪服，故原審判決認事用法實有違誤云云。　㈡本院之認定：　　1.告訴代理人李彥昇於調詢中明確表示：「經過告訴人內部對帳後發現實際上並沒有降價的事情...告訴人出納依照被告製作的彙整表核對告訴人之外幣帳戶後發現，外幣匯款及應收帳款金額與告訴人外幣帳戶收入金額及ERP系統列印出來的『稽核應收帳款明細表』月加總金額相同，因此103年及104 年本案韓國旅行社並沒有欠告訴人團費款項，直到告訴人在 108年8月間才發現從同年3月起，對本案韓國旅行社的應收帳款才開始大量累積，所以告訴人認為並沒有降價的事情，是被告為了持續讓韓國旅遊團來臺而編撰的說法。（告訴人是否曾向金容新確認103年至104年間有無降價及出具還款計畫書一事？）沒有，因為告訴人認為沒有降價的事情，所以毋須向金容新確認」等語（見偵卷卷一第71至72頁）；故告訴人在知悉被告上開撰寫之自白書內容後，復經告訴人歷經逾1年之查核，已核對被告製作之彙整表、告訴人之外幣帳戶與應收帳款明細表之款項均相符，因而確認本案顯無調降團費一事。被告於調詢時陳稱：「證人林芳如在109年5月的時候再次向我表示，本案韓國旅行社的欠款還是太高，便質疑我是不是之前有擅自降價，我只向她表示金容新在103年間有向我表示告訴人開的團費太高，是否可以每人調降美元 30元，但我當時並沒有答應金容新，所以我並沒有擅自降價，但林芳如……，認為是我自己答應金容新調降價格的，便要求我製作自白書，再幫我向告訴人主管表達我已經承認錯誤，希望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我當時認為這樣是一個好的解決方式」等語（見偵卷卷一第18頁），核與被告與證人林芳如之對話紀錄、對話錄音檔案、譯文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3月30日勘驗筆錄各1份等件（見偵卷卷三第239至251、257至325、355頁）之內容，主要係證人林芳如向被告說明：告訴人告不成金容新會轉向被告，被告要保護自己、認真處理等詞大致相符，另證人林芳如、林健興均為被告之主管，衡情被告身為下屬，在面對告訴人之檢討及主管之要求，縱使未達於強暴或脅迫之程度，被告為維持生計，而有違心之舉，尚非不能想像，故被告在主管之要求下撰寫自白書，足認被告前揭自白之真意已有瑕疵而與實情不符，自難單憑此一有瑕疵之自白書反推造成告訴人公司之損失，並因此遽認被告有詐欺得利或背信之犯嫌。　2.檢察官上訴意旨以民事判決認定事實係本於直接審理原則傳喚多位證人，刑事法院雖不受拘束，但在未調查其他任何證據，也未逐一說明不採納民事判決認定之理由云云。然查，刑事訴訟程序亦是本於直接審理原則，並依檢察官之舉證，就民事法院所傳喚證人等人之證詞及本案相關之證據認定是否到達無合理懷疑之高度有罪蓋然性程度，以決定被告是否構成犯罪。刑事判決理由亦是本於證據裁判原則對於全部之證據予以調查，並無漏未調查其他任何證據之情事，且刑事判決理由僅需針對本案之證據逐一檢視是否足以認定被告至有罪之高度蓋然性，本無需針對民事判決所認定之結果逐一說明不採納之理由。是以，倘依檢察官之上訴理由所指，則若民事判決與刑事判決之內容未盡一致，是否亦須要求民事法院之法官亦應對於刑事判決認定不同之結果，逐一於民事判決內說明不採納之理由？原審既已於判決理由內說明民事訴訟要求「證據優勢」即可認定屬實，惟刑事訴訟要求「超越合理壞疑」之高度有罪確信始能認定犯罪事實，兩者要求之證明門檻迥然不同，故他案之裁判，亦不能拘束本院之獨立審判。從而，檢察官上訴意旨猶以前詞置辯，容無足採。　3.準此以觀，本院經核檢察官之上訴意旨難認可採，自難認為有理由。六、綜上各情相互酌參，檢察官上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詐欺得利及背信罪嫌等節，本院經核無積極之證據證明，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作對被告有利之認定。依本院前開認定，對被告自無從以該罪相繩。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何檢察官所指前開犯行，揆諸前揭說明，被告犯罪應屬不能證明，原審因而對被告為無罪之諭知，經核並無違誤，自應予以維持。是檢察官上訴意旨經核並無理由，自應予以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宇青追加起訴，檢察官馬凱蕙提起上訴，檢察官王聖涵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嶽承　　　　　　　　　　　　　　　　　　　法　官　古瑞君　　　　　　　　　　　　　　　　　　　法　官　黃翰義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董佳貞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2024-12-31

TPHM-113-上易-1349-20241231-1

湖小

內湖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小額民事判決 113年度湖小字第1312號原告張卉柔被告陳韋伶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78,000元。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新臺幣1,000元由被告負擔新臺幣9,000元，及自本判決確定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利算之利息；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但如被告以新臺幣78,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理由要領一、本件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8第1項規定，除主文外，加記下列第2項之理由要領。二、兩造因川西旅遊網路揪團認識，原告加入被告旅遊團通訊軟 Line群組，嗣後被告因原告擅自於群組向其他群組成員拉群，逕將原告踢出群組，原告主張已匯款川西旅遊團團費78,0 00元予被告，既被告無故將原告踢出群組，自應返還78,000 元，並有原告匯款紀錄可憑（見本院卷第59、61頁）。而被告亦於本件言詞辯論庭期自陳有收受原告團費78,000元，雖被告抗辯該團費已匯款至上海東南旅行社，然原告係將團費匯款予被告，且被告並非經營旅行業務之相關公司，其將原告踢出群組，原告亦失去和被告直接聯絡之管道，且兩造並未正式契約書並約定若將相關團費付予大陸之相關旅行社則不能退費，縱有此約定亦應由被告將相關事證提前告知原告，被告既收受相關參加人所交付之金錢及掌握相關旅遊之資訊及與大陸地區訂約付費等資料，自應就此部分負擔相對之義務及責任，而兩造已終止旅遊契約，被告無法律上原因受有78,000元團費，自應返還其受有之價金予原告。三、從而，原告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為主張，請求被告返還78,0 00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內湖簡易庭　法　官　徐文瑞以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應記載上訴理由，表明關於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與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邱明慧

2024-12-31

NHEV-113-湖小-1312-20241231-1

民著訴

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

侵害著作權有關財產權爭議

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民著訴字第8號原告吳仁凱訴訟代理人賴元禧律師被告宏岳國際有限公司兼法定代理人黃偉傑上二人共同訴訟代理人鄭皓軒律師李臻雅律師被告時報資訊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王丰被告工商財經數位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陳國瑋上二人共同訴訟代理人陳肇英律師被告東南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李清松被告基隆市政府法定代理人謝國樑被告旅網國際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黃秀春被告東森新媒體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王令麟上四人共同訴訟代理人馬廷瑜律師上列當事人間侵害著作權有關財產權爭議事件，本院於民國113 年9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宏岳國際有限公司、黃偉傑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參拾萬元，及自民國112年11月1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宏岳國際有限公司、黃偉傑共同負擔百分之三十，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宏岳國際有限公司、黃偉傑以新臺幣參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甲、程序部分一、原告原以基隆市政府觀光及城市行銷處（下稱行銷處）為被告，嗣經被告基隆市政府提出行銷處為其內部單位，原告對其起訴，當事人不適格等語後（見本院卷第217至218頁），原告改以基隆市政府為被告，原告之更正，核屬當事人同一，於法並無不合，合先敘明。二、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甚礙被告之防禦及訴訟之終結，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2、3、7款定有明文。原告原起訴之聲明為：被告等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60萬元及遲延利息等語，嗣於訴訟中，將原起訴聲明變更為先位聲明並減縮請求給付金額為被告等應連帶給付100萬元及遲延利息，另追加備位聲明為「一、被告宏岳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宏岳公司）、黃偉傑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宏岳公司、東南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東南旅行社）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三、被告宏岳公司、基隆市政府、工商財經數位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工商公司）、東森新媒體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東森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四、被告宏岳公司、時報資訊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時報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五、被告宏岳公司、旅網國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旅網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六、本件第一、二、三、四、五項之聲明所為請求，於任一被告已為給付時，其餘被告於給付之範圍內，免給付之責任。七、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等語（見本院卷第 396至398頁）。查原告變更及追加聲明，係減縮其主張之給付金額，並據被告等之抗辯內容而追加不真正連帶之聲明，核其追加請求之基礎事實與原起訴聲明所主張之基礎事實相同，原提出之證據均得沿用，不影響雙方當事人實質攻擊防禦及訴訟之終結，符合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規定，應予准許。乙、實體部分一、原告主張略以：　㈠原告於民國107年9月4日上午5時許，操控空拍機拍攝基隆和平島阿拉寶灣秘境日出之攝影著作(下稱系爭圖片，如附件所示)，並於同日下午3時20分發佈於臉書個人貼文，為系爭圖片之著作權人。原告嗣於111年5月1日以Google平臺搜尋相關資料，發現各被告侵害原告之著作權即：⒈被告東南旅行社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在其「東南旅遊」網頁，進行商業行為；⒉被告基隆市政府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魅力基隆Facebook臉書粉絲頁；⒊被告時報公司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中時新聞網頁；⒋被告工商公司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工商時報網頁；⒌被告旅網公司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旅奇傳媒網頁；⒍被告東森公司未經原告合法授權，擅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ETtoday新聞雲網頁。上開侵害著作權行為，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劉欣宜就前開侵權事實予以公證，原告並寄發存證信函告知侵權事實與相關損害賠償事宜，惟上開被告皆表示系爭圖片係由被告宏岳公司所提供，該公司亦提出聲明表示對本件侵權事件願意負責。原告依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第3項、民法第185條第1項規定如先位聲明之連帶請求。如認被告等不負連帶責任，原告依被告抗辯內容，依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公司法第23條第2項、民法第28條為備位聲明第一項，依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第185條第1項規定，為備位聲明第二至五項之不真正連帶請求。　㈡並聲明：　　　　　　　⒈先位聲明　　　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東南旅行社、基隆市政府、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旅網公司、東森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 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⒉備位聲明　　　⑴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⑵被告宏岳公司、東南旅行社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 5計算之利息。　　　⑶被告宏岳公司、基隆市政府、工商公司、東森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⑷被告宏岳公司、時報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　　　⑸被告宏岳公司、旅網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　　　⑹本件第一、二、三、四、五項之聲明所為請求，於任一被告已為給付時，其餘被告於給付之範圍內，免給付之責任。　　　⑺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答辯略以：　　㈠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　　⒈原告曾對被告宏岳公司等人向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下稱基隆地檢署）提出著作權侵害刑事告訴，經檢察官不起訴處分確定，於偵查中證人即被告宏岳公司前員工莊夢如證述：其自公司電腦雲端資料夾內取得授權照片，系爭圖片亦包含在內，資料夾照片來源很多，不知道為什麼原告之系爭圖片會出現在授權資料夾內等語。被告宏岳公司係為展示基隆和平島之美，進而推廣當地休閒觀光產業，廣邀民眾與攝影工作者參與攝影，再將經參賽者或攝影師授權取得之攝影著作存放在公司雲端資料夾中，自會信任無侵害著作權情事。又我國對有著作權圖片無任何登記機制，在浩大雲端資料夾圖庫中，如要求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逐一查證是否侵害他人著作權，實屬過苛且難以執行，是應認被告二人無侵害著作權之故意或過失。　　⒉縱認被告具侵權之過失，然現今公司組織分工及業務經營，多所龐雜，皆採取分層負責執行，通常公司負責人對外代表公司，對營運細節，未必直接參與負責現場管理監督，因此，被告黃偉傑雖為公司負責人，但確未參與或執行各部門業務細部事項，遑論有何侵害系爭著作權之故意或過失。　　⒊被告宏岳公司雖提供系爭圖片給其餘被告使用，惟均係無償授權，非為營利使用，未曾獲有任何利益。另被告宏岳公司於111年5月9日接獲被告基隆市政府及被告東南旅行社通知其等收受原告之存證信函，得知系爭圖片有侵害原告著作權疑慮後，旋即於當日由當時員工莊夢如電話聯繫其餘被告立即下架。其後被告宏岳公司法務與其餘被告之法務部門確認系爭圖片已下架，並告知此事將由被告宏岳公司負全責。　　⒋考量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使用系爭圖片僅1張，且非將其作為商業販售，僅是為推廣基隆和平島之美，而無償提供其餘被告，未因本件侵權行為而直接獲得財產上利益，請法院減低原告主張之損害賠償額。　㈡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　　　⒈我國就著作權保護採創作主義，一般語文著作，無公示公信資料可供查詢，乃依據經營習慣及運作實際情形，接受委刊人切結保證提供圖文、影音等廣告內容，且系爭圖片非一望即知屬原告之著作。　　⒉被告之記者於111年2月20日採訪基隆市政府推動之「大航海文化路徑再現規畫設計及教育推廣計畫」，其中由藝術家探訪基隆和平島阿拉寶灣文化聚落，藉由海岸線美麗日出風景，共同打造臨近臺灣海洋之原民文化。上開報導由記者採訪所得資料撰寫而成，供同屬時報集團之被告等刊載，因報導之必要，有必要使用阿拉寶灣海岸線日出照片，由記者接觸基隆市政府行銷處，請其提供並授權使用之照片，該處提供包含系爭圖片在內之多幀照片，授權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刊登。依一般新聞媒體經驗，被告等信任政府機關所提供之攝影著作，不會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被告等主觀上認定系爭圖片係基隆市政府行銷處合法提供授權使用，並無侵害原告著作財產權之故意或過失。　　⒊系爭圖片經由網路媒體報導，被告等在報導必要範圍內，利用其報導過程中所接觸之著作，符合著作權法第49條豁免規定，無庸斟酌是否符合著作權法第65條第2項各款所定合理使用事項，縱未取得原告同意而引用，亦不構成著作財產權之侵害。　㈢被告東南旅行社、基隆市政府、旅網公司、東森公司：　　⒈被告東南旅行社使用系爭圖片確實係被告宏岳公司無償授權，有圖文授權書可證，足使被告東南旅行社充分信任所使用系爭圖片合法，主觀上無故意過失侵害原告之著作權，且衡諸常情令被告東南旅行社負高難度查核義務，無合理期待可能性。　　⒉被告基隆市政府雖未與被告宏岳公司簽訂圖文授權書，惟該公司出具聲明書表示：其發布之系爭圖片，係其提供予訴外人桔禾創意整合有限公司（下稱桔禾公司），再將系爭圖片轉提供基隆市政府行銷處使用等語，另本件經檢察官不起訴處分及駁回再議，足證被告基隆市政府經被告宏岳公司授權，而原告主張被告基隆市政府負查核義務，已逾著作無公示外觀之合理期待。　　⒊被告東森公司在ETtoday新聞雲網站，使用系爭圖片係源自於被告基隆市政府所提供，目的用以協助推廣文化發展及和平島公園觀光，顯具公益性，被告東森公司完全不知道系爭圖片之著作權有可能為原告，且於接到原告存證信函後，已立即將系爭圖片下架，可證被告東森公司無侵害原告著作權之故意或過失。　　⒋被告旅網公司在旅奇傳媒使用系爭圖片，係實際採訪被告基隆市政府行銷處處長曾姿雯及藝術家優席夫，關於基隆市和平島阿拉寶灣文化聚落，內容屬一般時事報導，採訪過程由被告基隆市政府提供系爭圖片，使報導完整供讀者閱覽，應認其社會公益性質。被告旅網公司與被告東森公司因報導關係而使用系爭圖片，應符合著作權法第49條報導得利用他人著作及第52條報導引用他人著作之豁免規定，不侵害原告之著作財產權。法院如認不符合上開豁免規定，本件亦可適用同法第65條合法利用他人著作合理使用之免責規定。　㈣均聲明：原告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第453至454頁）　㈠原告於107年9月4日拍攝基隆和平島阿拉寶灣秘境日出之攝　　影照片之著作權人（見甲證1、2，本院卷第37至45頁）。㈡原告寄發存證信函通知被告侵權及處理賠償事宜（見甲證4 　　，本院卷第95至105頁）。　　㈢原告以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違反著作權法規定為由，提出刑事告訴，經臺灣基隆地檢署於112年8月8日以112年度調院偵字第12號、112年度偵字第667號為不起訴處分（見被證1 ，本院卷第247至252頁），並經臺灣高等檢察署智慧財產檢察分署112年9月23日以112年度上聲議字第389號處分駁回再議聲請。㈣被告宏岳公司為介紹文化觀光、旅遊行程規劃及和平島公園　　相關報導，授權被告東南旅行公司報導單位無償使用相關圖　　片（見被證2，本院卷第253頁）。四、本件兩造所爭執之處，經協議簡化如下（見本院卷第454頁）：㈠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未經原告同意提供及使用系爭圖片，是否侵害原告之著作財產權？㈡被告東南旅行社、基隆市政府、時報公司、旅網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於其等各該網站或使用系爭圖片，是否具有故意或過失？㈢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旅網公司是否適用著作權法第49條、第52條豁免條款或第65條合理使用之規定？㈣原告請求被告等連帶或不真正連帶賠償侵害系爭圖片著作財　　產權損害，是否有理由？如侵害行為成立，被告應賠償金額　　為何？五、得心證之理由㈠被告宏岳公司侵害原告之著作財產權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著作財產權，負損害賠償責任，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是著作權侵害損害賠償責任，係採取過失責任，以行為人具有故意或過失為必要。次按因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而過失之有無，應以是否怠於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為斷，亦即以一般具有相當知識經驗且勤勉負責之人，在相同情況下是否能預見並避免或防止損害結果之發生為準，如行為人不為謹慎理性之人在相同情況下所應為之行為，即構成注意義務之違反而有過失（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352號民事判決、19年上字第2746號民事判決先例參照）。　　⒉原告主張被告宏岳公司未經其同意，擅自使用系爭圖片，係侵害其著作財產權等語。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辯稱：其係自公司雲端資料夾中選取圖片，該資料夾將參賽者或攝影師授權取得之攝影著作存放其中，不解為何系爭圖片未經授權，無侵害著作權故意過失云云。　　⒊查系爭圖片係原告於107年9月4日操控專業空拍機所拍攝，顯現太陽日出、雲層光影、海水、浪花、沿岸海邊與小丘景色，係透過原告個人選景及拍攝技巧，始能拍攝取得。被告宏岳公司前員工莊夢如於檢察官偵查時證述：其負責處理訴外人桔禾公司對基隆市政府推廣阿拉寶灣觀光專案，從電腦雲端資料夾內有已經取得授權照片，其即將上開資料夾連結傳送給桔禾公司承辦人，因為資料夾內照片有公司定期舉辦攝影比賽之照片，在比賽簡章上有載明公司可以使用參與比賽之攝影著作，另外資料夾內有公司付費請攝影師拍攝的照片，因照片來源很多，其不知道為什麼系爭圖片會出現在資料夾內等語，有基隆地檢署112年度調院偵字第12號不起訴處分書可稽（見本院卷一第247至2 52頁)。依證人所述可知，被告宏岳公司為推廣業務，備有供選取使用以推動各項活動照片之資料夾，該夾內之照片均經合法授權，本件系爭圖片亦為其中之一，但系爭圖片置入資料夾之初，並未確認有無取得著作財產權人即原告之同意或授權。又上開資料夾其他圖片是否均經授權，被告宏岳公司並未舉證，然以被告宏岳公司儲備各類圖片作為公司推廣各項活動之用，且各圖片係公開對外展示，則對於照片有無合法取得授權或同意，自須特別注意，而負有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被告宏岳公司將系爭圖片置入資料夾之初怠於確認系爭圖片有無取得授權，違反注意義務，自有過失。依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前段規定，其應對原告負損害賠償責任。㈡其餘被告未侵害原告著作財產權　　⒈原告主張被告東南旅行社、基隆市政府、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旅網公司及東森公司，均擅自以重製方法，將系爭圖片公開傳輸於各自之網頁，進行商業行為，侵害其著作財產權云云。　　⒉查系爭圖片先由被告宏岳公司授權被告東南旅行社，有圖文授權書可證（見乙證1，本院卷第333頁），其上記載「宏岳公司保證擁有授權標的之合法權利，或已取得權利人轉授權同意...，並不會使報導單位受到任何法律上之追訴，倘若報導單位日後遭第三人因侵害著作財產權而訴訟，宏岳公司應負相關法律責任。」等語，因之，被告東南旅行社主觀上認其取得系爭圖片之授權。　　⒊次查被告基隆市政府行銷處於111年2月19日因使用系爭圖片涉侵害原告之著作權，被告宏岳公司特為澄清，發布聲明書表示：「圖片為本公司提供給桔禾公司，再將圖片轉提供基隆市政府觀光及城市行銷處使用。..關於本案後續處置，由本公司負全部責任，與受提供單位（基隆市政府行銷處、桔禾公司及其他露出單位）無關。」等語（見甲證5，本院卷第107頁），由此而觀，被告基隆市政府使用系爭圖片係源自於被告宏岳公司提供。　　⒋復查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及旅網公司均為新聞媒體，其等陳述：會使用到系爭圖片，係為報導基隆市政府行銷處為推廣阿拉寶灣觀光風景，經由基隆市政府職員提供數幀包含系爭圖片之照片，而予以引用等情（見本院卷第388、460頁)。　　⒌原告雖稱被告東南旅行社將系爭圖片作為商業用途，被告基隆市政府為公家機關，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及旅網公司為專業媒體，彼等疏於查核，違反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而對於報導是否侵害原告著作權抱持無所謂態度，應對原告負連帶賠償責任等語，然本件侵權行為係源自被告宏岳公司建立資料庫時未注意系爭圖片是否授權，致職員自資料庫選取供被告等使用，隨後再由該公司無償授權被告東南旅行社、基隆市政府，並由被告基隆市政府再無償提供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及旅網公司，目的是為推廣阿拉寶灣風景觀光活動，嗣被告宏岳公司法定代理人即被告黃偉傑於發現有侵權行為情況，隨即出具聲明表示誤用原告之系爭圖片（見甲證5，本院卷第107頁），顯見被告黃偉傑原認為已取得系爭圖片之授權，其再無償授權予被告基隆市政府，難認其等係故意侵害原告之著作權；又系爭圖片未經登記或在系爭圖片上標示著作權人或版權，其餘被告相信被告宏岳公司或被告基隆市政府已取得授權，自不會懷疑系爭圖片來源，因之，難課以其等高度查核義務，亦難認其餘被告具侵害系爭圖片之過失行為，原告此部分主張，尚不可採。　㈢被告時報公司等報導引用系爭圖片依法豁免責任　　⒈按以廣播、攝影、錄影、新聞紙、網路或其他方法為時事報導者，在報導之必要範圍內，得利用其報導過程中所接觸之著作，著作權法第49條定有明文。立法理由略以：「二、按報導時事所接觸之層面極為廣泛，而於報導之過程中，極可能利用他人著作，於此情形，茍不設利用之免責規定，則時事報導極易動輒得咎，有礙大眾知之權利，當非著作權法保護住著作權之本旨。三、又本條所稱『所接觸之著作』，係指報導過程中，感官所得知覺存在之著作。例如新聞紙報導畫展時事，為使讀者瞭解展出內容，於是將展出現場之美術著作攝入照片，刊登新聞紙上；廣播電台或電視台報導歌唱比賽時事，為使聽眾或觀眾瞭解比賽情形，於是將比賽會場之音樂著作予以錄音，於廣播或電視中予以播送等，為確達報導之目的，對該等著作有允許利用之必要。」，因之，媒體在報導過程中，為使讀者瞭解報導內容，得將報導過程接觸到之他人著作予以引用，具免責效力，不構成著作權侵害。　⒉次按豁免規定與合理使用不同，豁免規定對於著作類別及專屬權種類設有限制，法院考量符合法律所定之構成要件者，即可豁免，無須再行斟酌其它合理使用之權衡要素。著作權法第49條係豁免規定，乃以新聞紙、網路等為時事報導者，在報導之必要範圍內，得利用其報導過程中所接觸之著作，並未規定於合理範圍內為之，得以阻卻違法，法院自無庸斟酌是否符合著作權法第65條第2項各款所定合理使用事項，以為判斷標準（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35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⒊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及旅網公司係為報導基隆和平島阿拉寶灣觀光景點，由基隆市政府提供系爭圖片以解說阿拉寶灣風景，而刊載於網頁上，此行為符合上開著作權法第49條所定接觸之著作，而豁免其等侵權責任。原告雖稱被告等非於報導過程以感官得知系爭圖片，而係另外下載云云，然上開立法理由明示係報導過程中利用他人著作，所稱感知自非以被告為主體所拍攝之著作始為該規定所涵蓋，應可包括原告已製作完成之著作，是原告之主張，尚不可採。　㈣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應連帶賠償　　⒈按侵害著作權之損害賠償，如被害人不易證明其實際損害　　　得請求法院依侵害情節，在1萬元以上100萬元以下酌定賠　　　償額；如損害行為屬故意且情節重大者，賠償額得增至50 　　　0萬元，著作權法第8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規定適用係在被害人不易證明其實際損害額時，始足當之。　　⒉被告宏岳公司將其未取得授權之系爭圖片，無償授權予被告東南旅行社及被告基隆市政府，並由後者再提供予被告時報公司、工商公司、東森公司及旅網公司在各網站公開傳輸，使系爭圖片不斷在網路或媒體上公開傳輸，所造成之損害額難以計算，是原告依上開規定聲請本院酌定，應屬有據。爰審酌被告宏岳公司建置照片資料庫時，疏於注意每張照片有無取得授權，具有過失，其再無償授權，造成系爭圖片多次重製，反覆公開傳輸等情狀，認被告宏岳公司應賠償原告30萬元，逾此範圍則屬過高。　　⒊又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 條第2項定有明文。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負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33條第1項、第203條所亦有明定。本件原告請求被告賠償之金額，並未定有給付期限，而本件起訴狀繕本係於112年11月16日送達於被告宏岳公司及被告黃偉傑，有本院送達證書在卷可參（本院卷第163頁）。原告請求被告公司應自112年11月17日給付法定遲延利息，即屬有據，應予准許。　　⒋另按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公司負責人對於公司業務之執行，如有違反法令致他人受損害時對他人應與公司負連帶之責。此一公司負責人對於第三人之責任，乃係基於法律之特別規定，與一般侵權行為之構成要件不同（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382號民事裁定參照)；又公司法第23條規定之所謂公司業務之執行，自係指公司負責人處理有關公司之事務，且必以公司負有賠償之責，始有公司負責人與公司負連帶賠償責任之可言（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 2749號民事判決參照）。本件被告黃偉傑為被告宏岳公司負責人，建置及監督管理公司之照片資料庫為其執行業務範圍，依上開規定及判決見解，原告得請求被告宏岳公司與被告黃偉傑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⒌末按訴之預備合併，必先位之訴無理由，法院始應就備位之訴為裁判；如先位之訴有理由，法院即無庸就備位之訴為裁判（最高法院94年度台簡上字第36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件原告於訴訟中，變更先位之訴請求被告等連帶賠償，並加備位之訴請求被告等不真正連帶賠償，因先位聲明一部有理由，依前揭判決，備位之訴即無庸裁判。六、綜上所述，被告宏岳公司未取得系爭圖片著作權人即原告之同意或授權，發布在被告黃偉傑個人臉書，並無償授權予其餘被告，侵害原告之著作權。原告依著作權法第88條第1項前段、第3項及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宏岳公司、黃偉傑連帶給付原告30萬元及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及備位聲明，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七、本判決主文第一項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應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宣告假執行，原告就此部分聲請假執行，僅促使本院發動職權，爰不另為准駁之諭知，被告聲請免予假執行部分，於法核無不合，茲酌定相當之擔保准許之。至原告其餘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因失所附麗，亦予駁回。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對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九、據上論結，原告之訴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2條、民事訴訟法第79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智慧財產第二庭法官　李維心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10條第1項但書、第5項所定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前開資格者，應另附具各該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上開規定（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　　　　　　　　　　　　　書記官　林佳蘋附註：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10條第1項、第5項智慧財產民事事件，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當事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當事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一、第一審民事訴訟事件，其訴訟標的金額或價額，逾民事訴訟法第四百六十六條所定得上訴第三審之數額。二、因專利權、電腦程式著作權、營業秘密涉訟之第一審民事訴訟事件。三、第二審民事訴訟事件。四、起訴前聲請證據保全、保全程序及前三款訴訟事件所生其他事件之聲請或抗告。五、前四款之再審事件。六、第三審法院之事件。七、其他司法院所定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事件。當事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當事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一項訴訟代理人。

2024-10-16

IPCV-113-民著訴-8-202410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