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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位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金

福建高等法院金門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5號上訴人徐翊崧（原名徐金平）訴訟代理人郭緯中律師古健琳律師被上訴人財團法人汽車交通事故特別補償基金法定代理人陳彥良訴訟代理人包澤杰上列當事人間代位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2月16日褔建金門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76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11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本件被上訴人之法代代理人於繫屬本院後變更為陳彥良，其檢附法人登記證書影本具狀聲明承受訴訟，經核並無不合，應予准許。二、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民國111年2月24日凌晨4時9分許，飲酒後已達不能安全駕駛動力交通工具之程度，仍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Ａ車)搭載訴外人黃宇泓，於同日4時47分許，沿台中市○○區○○路0段○○里○○○○○○路段00 0號對面時，疏未注意車前狀況，致追撞同向前方由訴外人林諺群駕駛之車牌號碼軍0-00000號軍用車(下稱Ｂ車)，造成黃宇泓當場死亡。Ａ車於事故發生時並未投保強制汽車責任保險（下稱強制險)，訴外人即被害人黃宇泓之父黃志華、母楊曉菁已依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規定，向Ｂ車投保之富邦產物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富邦公司）領得強制險死亡給付新台幣（下同）200萬元，該公司並依同法第36條之規定，向伊請求分擔1/2即100萬元，伊已給付完畢，依法得代位行使請求權人對於上訴人之損害賠償請求權等情，爰依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第42條第2項、侵權行為(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91條之2）之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100萬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三、上訴人則以：伊非交通事故發生當時Ａ車之駕駛人，且黃志華請求之喪葬費部分項目重複計算或有欠缺必要情形，其與楊曉菁請求之扶養費均未扣除事故發生後至退休前之中間利息，慰撫金部分則具專屬性，不適於代位請求，且其請求金額過高。況被害人黃宇泓明知伊有飲酒，仍將Ａ車交伊駕駛並且搭乘，亦應負50％與有過失責任等語，資為抗辯。四、本院之判斷　㈠上訴人為Ａ車肇事時之駕駛者，對被害人黃宇泓死亡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⒈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前揭時、地，於飲用酒類後駕駛Ａ車搭載被害人黃宇泓，因疏未注意車前狀況，自後追撞同向前方訴外人林諺群駕駛之Ｂ車，造成黃宇泓因重度顱腦破裂損傷、肢體重度創傷併中樞神經性休克而當場死亡之事實，有所提相驗屍體證明書、警製道路交通事故當事人登記聯單、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及初步分析研判表為證。上訴人對於被害人黃宇泓因本件交通事故當場死亡，亦無爭執。　⒉上訴人於刑事審理時供承其自111年2月23日晚間11時許起，在台中市○○區○○○街00號「ALTA Nightclub」，與黃宇泓一起飲酒，已達不能安全駕駛動力交通工具之程度後，仍於翌日（24日）凌晨4時9分許，駕駛Ａ車搭載黃宇泓（乘坐副駕駛座）從台中市西屯區朝馬停車場離開；當天在夜店喝的酒讓伊斷片失去意識等詞(刑事一審卷第391、392頁)；檢察官偵訊時亦供稱：「（問：隔天凌晨你們離開時是誰開車的？）我不知道。已經喝茫了。」(刑事偵查卷第12頁)；本案交通事故發生後，Ａ車車身翻滾數圈，已嚴重受損變形，上訴人與黃宇泓均彈飛至車外，足見撞擊前車力道極猛，顯係高速行駛情況下肇事；而事故發生後上訴人受有腦部外傷併腦震盪等傷害，經送醫急救後，於同日5時19分許抽血檢驗，結果血液中酒精濃度高達0.1597％（即159.7mg/dl），顯已逾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所規定血液中酒精濃度達 0.03％以上者，不得駕車之標準；另經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黃宇泓血液中酒精濃度為0.117％(即117mg/dl）；上訴人因此為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以113年度交上訴字第 65號刑事判決，依不能安全駕駛動力交通工具因而致人於死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6月等情，復有該刑事判決（本院卷第325- 340頁）及刑事偵審卷（電子卷證）暨所附仁愛醫療財團法人檢驗報告單、法務部法醫研究所毒物化學鑑定書各1份〔刑事相驗卷(下稱相字卷)第23、265頁〕可資為證。　⒊上訴人雖否認其為肇事時Ａ車之駕駛人，抗辯車禍發生後，伊並無碰擊方向盤而受方向盤傷，反觀被害人胸腹部之傷勢，則係因碰撞方向盤成傷等語，並提出蕭開平等著「交通事故型態傷與法醫鑑識應用」論文、仁愛醫療財團法人診斷證明書及台灣台中地方檢察署(法醫師屈保慶)檢驗報告書影本為證。惟查：　⑴上訴人與黃宇泓在前開夜店共飲出來後，於4時9分許從朝馬停車場離開時，係由上訴人駕駛Ａ車搭載黃宇泓，為其於刑事審理承認無訛，並有該停車場監視錄影畫面翻拍照片21張為證(相字卷第175-182、203-207頁)。刑事一審法院(台灣台中地方法院)勘驗Ａ車當日車行黎明路2段往聖王街方向之路口監視器錄影檔結果，於畫面時間4時29分至33分許期間，均未見Ａ車駕駛座側門開啟，也未見有人從該車下車，有勘驗筆錄可參(刑事一審卷第87-88頁)。又上訴人事發當日穿著藍色牛仔外套(白色衣領)，內搭黑白橫條紋服飾；黃宇泓則穿著深色單色長袖上衣等情，為證人林諺群、羅惟騰分別於刑事偵、審時證述明確(相字卷第174、260頁、刑事一審卷第242頁)，並有朝馬停車場監視器影像擷圖可稽（相字卷第203-207頁)。而由Ａ車行經台中市西屯區黎明路與市政路口之監視器影像擷圖(同上卷第191頁)，可見該車駕駛座之車窗呈開啟狀態，駕駛者衣著顏色呈現同案發時上訴人穿著之淺色，而非黃宇泓之深色，足見上訴人酒後駕駛Ａ車搭載黃宇泓離去，於車輛行經黎明路與市政路口時，仍由上訴人駕駛甚明。依上開監視期畫面擷圖所示，顯無於事故發生前，上訴人曾與被害人黃宇泓交換駕駛之情事，上訴人更無法具體說明何時何地換由黃宇泓駕駛。參以上訴人駕車起駛時間為當日凌晨4時9分許，車禍事故發時間則為同日凌晨4 時47分許，行車時間並非甚長，且兩人均呈飲酒過量狀態，衡諸一般常情，實無於中途換由黃宇泓駕駛之可能。　⑵刑事一審法院囑託屈保慶法醫師依本案事故發生過程、上訴人與被害人黃宇泓所受傷勢等情狀，鑑定事故發生時，Ａ車駕駛者為何人，其鑑定意見略以：「二、…。本件車輛駕駛座及副駕駛座的前側安全氣囊皆有爆開(見相字卷第60至63 頁照片)，以方向盤型態來判斷是否為駕駛者通常無法直接適用。本案相驗時檢視被害人(見相字卷第143至159頁)胸部未見方向盤形狀的型態傷，頸胸腰部亦未見安全帶形狀的型態傷，胸部有重度創傷，胸骨及多處肋骨骨折，胸廓變形及胸腔臟器損傷出血，胸部創傷以右胸相對嚴重，右胸廓骨折可見明顯坍塌變形。被害人頭面頸部有重度顱骨破裂損傷，顏面骨折變形及撕裂傷，頸椎損傷鬆動，頭部研判有受車輛翻覆時之擠壓傷害已明顯骨折變形，右側頭面頸部有相對較多之擦傷及撕裂傷。被害人下肢雙膝及雙大腿局部擦傷，未見被證1（見交訴卷[指刑事一審卷]第118頁）資料(指上訴人所提蕭開平等著「交通事故型態傷與法醫鑑識應用」論文 )中所描述駕駛者常見的下肢骨折等情形。被證1（見交訴字卷第119頁第5行）資料描述：無論有無安全氣囊，前座乘客傷勢常可比駕駛嚴重，其主要原因是駕駛者相對於乘客更能掌握路況及行車狀態，當交通事故發生時，也比較能提早或有機會採取更多的自身防護動作。綜合研判本案相驗未發現被害人黃宇泓有積極的傷勢足以判斷其為駕駛者。三、本案因車輛有翻覆且駕駛者及乘客人員彈出車外，資料顯示此狀況致命率達7成以上且傷勢常呈多樣性(見交訴字卷第118頁被證1資料)，若車輛有連續翻滾，則駕駛者與乘客可能造成換位關係(見交訴字卷第119頁被證1資料)，是以本案件使用傷勢型態進行乘坐位置研判為輔助證據，須配合其他偵查資料與證據進一步確認。」等語，有台灣台中地檢察署111年1 2月15日中檢永竹111偵18560字第1119140248號函檢附之法醫鑑定意見1份可參(刑事一審卷第171-174頁)。　⑶綜上可見，上訴人駕駛Ａ車搭載黃宇泓從停車場離開迄事故發生止，並無任何事證顯示渠2人有交換駕駛情形，相驗法醫師屈保慶綜合其相驗時檢視所見被害人傷勢，並參酌前揭蕭開平等著論文資料，暨肇事後Ａ車駕駛座及副駕駛座前側安全氣囊皆有爆開，方向盤型態傷來判斷是否為駕駛者通常無法直接適用；且無論有無安全氣囊，前座乘客傷勢常可比駕駛嚴重，主要原因是駕駛者相對於乘客更能掌握路況及行車狀態，當交通事故發生時，比較能提早或有機會採取更多的自身防護動作；本案因車輛有翻覆且駕駛者及乘客人員彈出車外，此狀況致命率高達7成且傷勢常呈多樣性，若車輛連續翻滾，駕駛者與乘客可能造成換位關係等情，亦認未發現被害人黃宇泓有積極傷勢證據足以判斷其為駕駛者。上訴人以肇事後其胸腹部無傷，被害人黃宇泓則胸腹部有受傷，抗辯車禍當時Ａ車非由其駕駛，委無可採。　⒋據此，上訴人於飲酒後血液中酒精濃度達0.1597％，已達不能安全駕駛程度，猶駕駛Ａ車搭載被害人黃宇泓，並疏未注意車前狀況，致高速追撞前方車輛而肇事，造成被害人當場死亡等情，堪認屬實。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應依民法第191條之2本文規定，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即屬有據。　㈡被上訴人在分擔補償金額範圍內，代位行使請求權人之損害賠償請求權，請求上訴人給付100萬元，為有理由。　⒈被上訴人主張Ａ車於本件事故發生時未投保強制險，黃宇泓之父黃志華、母楊曉菁向Ｂ車投保之富邦公司領得強制險死亡給付200萬元，富邦公司請求被上訴人分擔其1/2即100萬元，被上訴人已給付完畢等事實，有所提強制險資訊查詢回覆結果、產險公司與特別補償基金攤賠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第 36條第1項第3款賠案明細表、黃宇泓等戶籍謄本、繼承系統表、富邦公司理賠資料等影本為證，上訴人對此部分事實亦無爭執。　⒉按同一汽車交通事故牽涉數汽車時，事故汽車部分為被保險汽車，部分為第40條第1項所定之汽車者，請求權人得請求各應負給付義務之保險人與特別補償基金連帶為保險給付或補償。前項保險人間或保險人與特別補償基金間，按其所應給付或補償之事故汽車數量比例，負分擔之責。汽車交通事故發生時，請求權人因事故汽車為未保險汽車，未能依本法規定向保險人請求保險給付者，得於本法規定之保險金額範圍內，向特別補償基金請求補償。特別補償基金依第40條規定所為之補償，視為損害賠償義務人損害賠償金額之一部分；損害賠償義務人受賠償請求時，得扣除之。特別補償基金於給付補償金額後，得代位行使請求權人對於損害賠償義務人之請求權。但其所得請求之數額，以補償金額為限。此觀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第36條第1項第3款、第2項、第40條第1 項第2款、第42條第1項、第2項規定甚明。被上訴人在給付富邦公司前開應分擔之補償金額100萬元後，依法於該給付金額範圍內，自得代位行使請求權人對於上訴人之損害賠償請求權，向上訴人求償。　⒊又不法侵害他人致死者，被害人之父、母，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94條定有明文。被害人黃宇泓因本件交通事故死亡，其父黃志華、母楊曉菁已於刑事訴訟程序附帶提起民事訴訟，各請求上訴人賠償慰撫金200萬元(其餘關於殯葬費、扶養費用之請求略)，有上訴人所提刑事附帶民事起訴狀影本為證(本院卷第221-239頁) 。按非財產上損害即精神慰撫金之量定，應斟酌雙方身分、地位、智識程度、經濟狀況、侵害行為之情節及被害人受侵害權利之性質、程度、身心痛苦程度等關係定之。被害人黃宇泓為黃志華、楊曉菁之次子，學歷二、三專畢業，未婚( 相字卷第89頁個人基本資料)，因本件車禍事故驟死於非命，得年僅23歲，其受父母辛苦養育以至成年，竟突遭橫禍，其父母中年喪子，精神上受有極大痛苦，甚為顯然。而上訴人學歷高中畢業，職業工，家庭經濟狀況小康，未婚(同上卷第165頁)，111年度薪資所得合計48萬餘元，名下自小客車1部，無不動產；黃志華名下不動產數筆、自小客車1部， 111年度薪資所得合計85萬餘元；楊曉菁名下無不動產、汽車2部、股票投資2筆，111年度各類所得合計23萬多元等情，有稅務資訊連結作業查詢結果在卷可參（本院卷第251-29 6頁)。審酌上訴人與黃志華、楊曉菁之身分、地位、經濟能力、上訴人過失行為之態樣、行為後態度暨黃志華與楊曉菁因此所受精神上打擊之程度等一切情狀，認其2人各請求賠償慰撫金200萬元，並無過高情形，均屬相當。　⒋另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額，或免除之，民法第217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所稱被害人包括間接被害人在內，倘直接被害人對於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與有過失者，亦有過失相抵規定之適用(最高法院73年台再字第182 號判例意旨參照)。又所謂被害人與有過失，係指被害人苟能注意其善良管理人之注意(能注意而不注意)，即得避免其損害之發生或擴大，竟不注意之謂。本件交通事故被害人黃宇泓雖為Ａ車之乘客，但該車原為黃宇泓之前老闆所有，說要賣給黃宇泓，但一直沒有過戶，為其母楊曉菁於偵查中陳明(相字卷第109-111頁)，上訴人抗辯Ａ車乃由黃宇泓提供其駕駛，應屬無誤。而黃宇泓自111年2月23日晚間 11時許起至翌日凌晨4時許，與上訴人在夜店共飲，肇事後黃宇泓之血液中酒精濃度達0.117％，業如前述。則黃宇泓依其與上訴人共飲之親身經歷，對於上訴人已達酒醉而不能安全駕駛之程度，倘仍駕駛汽車極易發生交通事故，自知之甚稔，竟仍將Ａ車交給上訴人駕駛並搭乘之，終至發生憾事，就本件損害之發生或擴大，顯未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被害人之父母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係間接被害人基於侵權行為規定而發生之權利，自應負擔直接被害人之過失，自有過失相抵法則之適用。本院審酌雙方原因力之強弱及過失之輕重，認被害人黃宇泓與上訴人過失程度分別為20％、80％，故減輕上訴人賠償金額20％，即黃志華、楊曉菁得請求賠償之慰撫金各為160萬元。　⒌上訴人雖抗辯慰撫金具有專屬性，不適宜代位請求云云。查非財產上之損害賠償請求權，固具有專屬性，不得讓與或繼承，但以金錢賠償之請求權已依契約承諾，或已起訴者，不在此限(參民法第195條第2項)。被害人之父母黃志華、楊曉菁既已對上訴人起訴請求賠償慰撫金，被上訴人代位行使渠等此項損害賠償請求權，於法即無不合。從而，被上訴人在給付補償金額後，代位請求上訴人賠償100萬元，於法即屬正當。至於黃志華、楊曉菁其他殯葬費、扶養費用之請求項目，因不影響被上訴人代位求償金額，無詳為審究必要，附此敘明。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第42條第2項、民法第191條之2規定，代位請求上訴人賠償100萬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112年11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於法有據，應予准許。原審未調查認定被上訴人所代位行請求權之損害項目及其金額，即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並准供擔保為假執行之宣告，其理由雖有不備，但結論並無不合，仍應維持。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請求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審酌於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不予贅詞論列。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 2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民事庭審判長法　官　李文賢　　　　　　　　　　　　　　　法　官　許志龍　　　　　　　　　　　　　　　法　官　陳瑞水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書記官　李麗鳳

2024-12-11

KMHV-113-上易-5-20241211-1

易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263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陳錦麟選任辯護人古健琳律師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7831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戊○○共同犯乘機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貳拾壹萬參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戊○○為新北市○○區○○路00號2樓「康禾地政士事務所」（下稱康禾事務所）之地政士。丙○○、壬○○、甲○○（丙○○、壬○○ 業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07年度上易字第728號判決判處罪刑確定；甲○○業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05年度上易字50號判決判處罪刑確定）及辛○○於民國102年6月19日至同年8月2日間之某日，一同前往「康禾事務所」委請戊○○辦理辛○○男友甲○○向丙○○貸款並設定抵押權相關事宜，然因辛○○與其兄己○○、馮自強於101年4月20日因繼承而共同取得坐落於臺北市○○區○○ 段0○段00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為4分之1）及其上256建號建物（門牌號碼為臺北市○○區○○路0段00巷0號2樓）之所有權（以下合稱本案房地）為公同共有無法辦理抵押權設定，丙 ○○轉而向甲○○提議改以出售本案房地之方式向其借款。甲○○ 依丙○○指示，於102年8月2日帶同辛○○、己○○一同前往「康禾事務所」辦理本案房地出售事宜，由丙○○、辛○○、己○○進入戊○○之辦公室，甲○○、壬○○則在外等候，戊○○基於地政士之專業及與辛○○、己○○接觸之過程，知悉辛○○、己○○為精神障礙、辨識能力不足之人，惟為賺取相關辦理費用，竟與丙 ○○、壬○○、甲○○共同利用辛○○、己○○均因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能力受到影響，致其等辨識能力均顯有不足，無法對外界事務為合理分析與利害判斷，於未向辛○○、己○○ 明確說明該次簽署者即為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亦未清楚分析該買賣契約所載買賣條件利弊得失之情形下，誘騙辛○○、己○○在以低於市價（是時本案房地之市價約為新臺幣【下同】600萬元）之450萬元出售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上簽名、用印，以表示同意將本案房地出售予丙○○，並告知對於未能到場之公同共有人馮自強之優先承買權將以存證信函方式通知，若馮自強無優先承購意願再依法使之收取價金或提存。二、戊○○於辦理本案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過程中，因甲○○前於 100年7月間向呂清忠借款，為供擔保而由辛○○與甲○○共同簽發面額48萬元、到期日為101年1月15日之本票1紙，甲○○屆期無力清償債務，呂清忠遂向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聲請本票准許強制執行裁定獲准後，持該裁定聲請對本案房地查封，經臺北地院於102年8月16日查封本案房地，辛○○即以本身有精神障礙事由，提起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而戊○○或經甲○○、辛○○告知，或經調閱地籍謄本查悉本案房地遭查封，無法順利辦理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然依其地政士專業，知悉辛○○以精神障礙為由，上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應獲勝訴，為求塗銷本案房地之查封登記，戊○○與丙○○商談後，由其至法院閱覽卷宗了解詳情，並協助處理法院撤封，並將此等費用歸由辛○○支付。經其核費後，丙○○於102年8月30日匯款180萬元至戊○○指定由第三人洪鳳蓁所申設之永豐銀行華江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洪鳳蓁帳戶），供戊○○領取並提存馮自強未主張優先承購而應受領之買賣價金135萬9,273元、繳納土地增值稅、契稅等規費共23萬385元及委請戊○○辦理本案房地買賣事宜之委託費用共21萬3,000元（包含法院閱卷3,000元及協助法院撤封5,000元）等。嗣上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訴訟進行中，經臺北地院委託醫院鑑定辛○○之精神狀態後，認定辛○○ 簽發上開本票時，因其罹患之精神分裂症與憂鬱症之相關症狀，致其不能辨識其意思表示之效果，故簽發本票時之意思表示無效，而於102年9月26日以101年度店簡字第1263號簡易判決判定本票債權不存在，本案房地之查封登記並於102 年10月29日塗銷。戊○○即於102年11月7日至臺北市古亭地政事務所送件辦理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經該地政事務所於102年11月8日登記完成，丙○○即以上開方式取得本案房地。三、丙○○以本案房地向新北市板橋區農會（下稱板橋區農會）設定最高限額抵押借款350萬元，戊○○與甲○○、丙○○、辛○○、壬○○等人於102年12月19日，至址設新北市○○區○○路000號之板橋區農會社後辦事處，由戊○○先代丙○○匯款270萬元至辛○ ○所申設之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帳戶（帳號0000000000000號）後，旋代辛○○填寫取款條自其上開板橋農會帳戶先後提領 32萬3,042元、1,000元（戊○○於辛○○開戶時代為存入之金額）、237萬6,958元，其中152萬1,000元供清償甲○○積欠丙○○ 之債務，並全數取回如附表所示之本票，戊○○則取得其餘委託費用2,658元（計算式：213,000－210,342＝2,658）、辛○○ 為委託其取回前開馮自強應受領之提存款項所支付之委託費用10萬元（嗣已返還辛○○）及用於清償甲○○另向戊○○借得之 20萬元債務。四、案經辛○○訴由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刑事被告對於證人之對質詰問權，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訴訟權，不容任意剝奪。為確保被告對證人行使反對詰問權，證人於審判中，應依法定程序，到場具結陳述，並就其指述被告不利之事項，接受被告之反對詰問，其陳述始得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判斷依據。例外的情形，僅在被告未行使詰問權之不利益經由法院採取衡平之措施，其防禦權業經程序上獲得充分保障時，始容許援用未經被告詰問之證詞，採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據。而被告之防禦權是否已獲程序保障，亦即有無「詰問權之容許例外」情形，應審查：㈠事實審法院為促成證人到庭接受詰問，是否已盡傳喚、拘提證人到庭之義務；㈡未能予被告對為不利指述之證人行使反對詰問權，是否非肇因於可歸責於國家機關之事由所造成(例如證人逃亡或死亡)；㈢被告雖不能行使詰問，惟法院已踐行現行之法定調查程序，給予被告充分辯明之防禦機會，以補償其不利益；㈣系爭未經對質詰問之不利證詞，不得據以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唯一證據或主要證據，仍應有其他補強證據佐證該不利證述之真實性。在符合上揭要件時，被告雖未行使對不利證人之詰問權，應認合於「詰問權之容許例外」，法院採用該未經被告詰問之證言，即不得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985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戊○○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中雖聲請傳喚證人甲○○、壬○○到庭詰問，然證人甲○○、壬○○分別於111年4月25日、112年5月7日死亡，有其等之戶籍資料查詢結果在卷可佐（見本院易263 卷第143、153頁），自無從再傳喚其等到庭接受對質詰問，然依上揭說明，被告戊○○無法對證人甲○○、壬○○對質詰問，並非可歸責於國家機關之事由造成，而合於前揭容許例外之情形，本院亦非僅以其等之證述為唯一或主要證據，是證人甲○○、壬○○於審判外之陳述雖未經被告戊○○及辯護人對質詰問，仍得採為論罪之依據，合先敘明。二、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同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查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各項證據方法之證據能力，被告戊 ○○、辯護人已於本院審理中，明示同意作為證據使用（見本院易263卷第35頁），本院審酌該等言詞陳述及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5之規定，自得作為證據。又所引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均有關聯性，且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戊○○固坦承曾於上開時間，辦理將辛○○、己○○等人名下之本案房地所有權移轉與丙○○之契約撰擬、稅費繳納、款項提存、移轉登記相關事宜，因此取得報酬21萬3,000元之事實不諱，惟否認有何共同乘機詐欺之犯行，辯稱：辛○○ 、己○○之應對、回答均與常人無異，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有精神障礙之情形，也未曾透過閱卷知悉辛○○曾以精神障礙作為訴訟抗辯，我僅係單純辦理房屋過戶，並未與丙○○等人共同乘機詐欺取財等語。辯護人則為其辯護稱：公訴意旨雖認本案房地之交易價格過低，然影響交易價格之原因多端，且基於契約自由係由買賣雙方當事人自行洽商、決定，被告僅係代理申請房地產過戶事項之地政士，不可能逕行介入影響雙方交易價格；告訴人辛○○、被害人己○○雖罹患思覺失調症，然告訴人辛○○自述曾從事地攤、串珠生意，且依證人乙○○ 、庚○○之證述、詹豐吉律師之陳述及戶政事務所人員同意核發印鑑證明等情可知，其等之社交應對能力實與常人無異，被告戊○○既非精神科專業醫師，自不能僅因辛○○、己○○罹有上開疾病，即認被告戊○○利用其等辨識力有所不足而誘騙其等出售本案房地；證人甲○○固於前案審理時證稱該案被告丙 ○○、壬○○早於102年6月19日即知悉辛○○、己○○等人之身心狀況，惟依甲○○之證述可知其係於本案房地簽署買賣契約時才認識己○○，前後非無矛盾，實不得逕以其證述認定被告戊○○ 知悉辛○○、己○○有身心障礙之情；況被告戊○○為辛○○、丙○○ 代撰買賣附買回不動產契約書後，復協助委請乙○○律師於簽署時到場見證，倘被告戊○○知悉辛○○之辨識能力有所欠缺，大可安排其等逕行簽署，並無必要再委請律師在場見證，被告戊○○曾提醒辛○○把錢收好，不要被騙一事，亦據證人辛○○ 證稱屬實，均足徵被告戊○○對辛○○欠缺辨識能力乙節並不知情，本件依檢察官提出之事證不足認定被告戊○○犯罪，應為其無罪之諭知。二、經查：　㈠告訴人辛○○、被害人己○○與其等之兄馮自強於101年4月20日因繼承而共同取得本案房地之所有權，後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於102年8月2日，在被告戊○○位於康禾事務所之辦公室內，在以450萬元價款出售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上之立契約書人-賣方欄位簽名，以表示同意將本案房地出售予另案被告丙○○，經被告戊○○送件後，另案被告丙○○於同年11月8日取得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登記；另案被告丙○○先於同年8月30日匯款180萬元至被告戊○○指定之洪鳳蓁帳戶，供被告戊○○提存馮自強應受領之買賣價金135萬9,273元，並繳納土地增值稅、契稅等規費共23萬385元，其餘21萬342元則作為支付被告戊○○之委託代辦費用，後再於同年12月9日以本案房地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於同年12月16日辦理登記）向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貸款350萬元，嗣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於同年月18日將350萬元核撥、匯入另案被告丙○○帳戶後，另案被告丙○○、壬○○2人即與另案被告甲○○、被告戊○○及告訴人辛○○等人相約於同年月19日一同前往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由被告戊○○陪同申設辛○○帳戶並填寫　　取款憑條，先自上開丙○○帳戶匯款270萬元至辛○○帳戶，再自辛○○帳戶分別提領32萬3042元、1,000元（即戊○○為告訴人辛○○開戶所存入之金額）及237萬6,958元等節，業據被告戊○○於偵訊、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均坦承不諱（見偵卷一第112至115 、132至134、137至138頁、第160頁至第162頁背面；偵卷二第44至45、47至51頁；偵卷三第83至85頁；另案高院卷二卷三第98至102頁；另案高院卷一第289至292頁；他卷一第417 頁；本院易263卷第30至34、458至468頁），核與證人丙○○ 於本院審理中（見本院易263卷第307至328頁）、證人甲○○ 於本院另案審理中（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140至186頁）、證人即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承辦櫃員王馨珮於另案偵查中（見偵卷一第132至134頁）證述之內容相符，復有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康禾事務所費用單、不動產登記費用明細表、土地登記申請書、臺北市稅捐稽徵處土地增值稅繳款書及契稅繳款書、土地所有權買賣移轉契約書、建築改良物所有權買賣移轉契約、臺北地院102年度存字第2086號提存書暨附件價金分配計算書、國庫存款收款書、新北市板橋區農會103年1 1月21日板農（信社後）字第1030004602號函暨存款憑條、取款憑條、洪鳳蓁帳戶存摺封面及內頁影本、新北市板橋區農會103年12月22日板農（信社後）字第1030005047號函暨大額通貨交易申請表影本、臺北市古亭地政事務所105年7月 13日北市古地籍字第10531205000號函暨本案房地之登記謄本、異動索引、新北市板橋區農會105年7月12日板農（信社後）字第1050003587號函暨上開丙○○、辛○○帳戶之開戶基本資料、歷史交易明細、被告丙○○於102年12月9日所填寫之借款申請書各1份附卷可稽（見偵卷一第34頁至第39頁背面、第45頁至第51頁背面、第108頁至第110頁、第120頁至第123 頁、第128頁至第129頁、第156頁至第157頁；本院易879卷一第71頁至第81頁、第83頁至第88頁），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㈡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確因精神障礙而致其等辨識能力均顯有不足：　⒈辛○○因罹患精神分裂症（即思覺失調症），依序於97年2月、 98年2月、99年5月、101年4月、102年3月、103年3月、104 年9月、105年6月鑑定身心障礙等級，為輕度、輕度、中度、中度、重度、中度、中度、中度，另被害人己○○同因罹患精神分裂症（即思覺失調症），先後於94年3月、102年9月經鑑定身心障礙等級為中度、重度，此有其等之身心障礙者鑑定表、身心障礙鑑定報告、身心障礙手冊、身心障礙證明等在卷可參（見本院易879卷卷一第106至142頁），除顯見辛○○之精神障礙程度，隨時間推移未見減緩，甚或有日漸嚴重之情，且告訴人辛○○、被害人己○○2人就本案經另案被告甲○○引介與另案被告壬○○、丙○○認識，進而與另案被告丙○○ 就本案房地簽定買賣契約之際（約102年8月間），其等精神障礙等級均達重度等級。　⒉再者，上揭精神鑑定中，告訴人辛○○於102年3月26日至臺北市立萬芳醫院（下稱萬芳醫院）進行鑑定，經精神專科醫師鑑定結果，認其患有精神分裂症，就注意力功能部份。導致其有嚴重程度症狀困擾，難以對環境之目標依據需求警覺或專注，在社會、職業、學校或生活等多方面都難以獨立維持功能，且在一般日常生活及學業、工作等多方面之活動有嚴重適應困難，另就活動參與與環境因素之困難程度百分比，關於認知、與他人相處、社會參與、工作與學習等領域，各為25%、30%、27%、28%，遠低於一般人，而已達重度精神障礙之程度，而經核發重度身心障礙證明。另被害人己○○則於 102年9月27日至國防醫學院三軍總醫院北投分院進行精神鑑定，經精神專科醫師鑑定結果認其亦患有精神分裂症，就注意力功能部份。導致其有中度程度症狀困擾，對社會、職業或學校功能方面有負面影響，產生中度持續適應困難（如無朋友、無法保有工作，成就明顯落後於一般中下基本水平）；記憶功能部分亦有顯著記憶困難、明顯持續適應困難；且在一般日常生活及學業、工作等多方面之活動有明顯持續適應困難，另就活動參與與環境因素之困難程度百分比，關於認知、社會參與、工作與學習等領域，各為10%、8%、14%，除亦遠低於一般人，而已達重度精神障礙之程度，亦經核發重度身心障礙證明，且其困難程度更較告訴人辛○○為高。又告訴人辛○○於簽署本案房地買賣契約前，向臺北地院新店簡易庭對案外人呂清忠提起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事件，經法院囑託醫療財團法人徐元智先生醫藥基金會亞東紀念醫院（下稱亞東醫院）於102年7月2日鑑定告訴人辛○○之精神狀態，該院依照過往病史、鑑定會談內容與心理測驗結果綜合判斷，認告訴人辛○○因罹患精神分裂症與憂鬱症之相關症狀，致其不能辨識其意思表示之效果；且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對另案被告甲○○提出乘機詐欺取財罪，經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105年度上易字第50號案件審理時，亦囑託萬芳醫院鑑定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之精神狀態，該院綜合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之過去生活病史、疾病史及心理測驗，其中心理測驗結果，告訴人辛○○之語文智商分數88(百分等級為21) ，作業智商分數為82(百分等級為13)，全量表智商分數為84 (百分等級為14)，參照相仿年齡組別，告訴人辛○○智力表現屬正常範疇之中下水準，另在工作記憶(專注力與算術能力) 相對較弱，其語文理解、知覺組織、處理速度均屬中等水準；被害人己○○部分，全量表智商84 ，但語文智商(VIQ=94) 與作業智商(PIQ=76)達顯著差異，發生頻率7.7%。指數分數中，處理速度顯著落後語文理解、工作記憶與知覺組織；發生頻率各為0.5%、2.8%、1.9%，發生頻率極低達臨床需關注程度。細部能力表現差異大。語文理解100，屬中等程度，其擷取事物間抽象概念、基本語文常識表現尚可，符合同齡水準。知覺組織88，屬中下程度，覺察環境中重要線索表現尚可，拆解與重組能力、問題解決能力顯著落後同齡水準，工作記憶87，屬中下程度，機械性聽覺記憶廣度表現尚可，但需要維持注意力時，顯著有困難。處理速度57，屬輕度不足程度，在時間要求下的多工任務，簿記速度顯著落後同齡水準相當多，亦為其内在弱項。並認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因長期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功能受到影響，進而致其意思表示、受意思表示或辨識其意思表示效果之能力顯有不足；以及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另於105年8月4 日經臺北地院以105年度輔宣字第16號民事裁定宣告均為受輔助宣告之人（理由略以：經法院於鑑定人即臺北市立萬芳醫院委託財團法人臺北醫學大學盧孟良醫師面前訊問辛○○、己○○，並勘驗心神狀況，復參酌該院提出精神鑑定報告書，認為：己○○因長期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功能受到影響；辛○○雖意識清楚、配合度良好、專注力中等，情緒平穩，表情平淡，惟亦因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功能受到影響。其等2人均為意思表示、受意思表示及辨識其意思表示之能力顯有不足，有為輔助宣告之必要）等節，亦有臺北市文山區公所105年11月2日北市文社字第10531923300 號函暨所附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之身心障礙者鑑定表及身心障礙鑑定報告、臺北地院105年度輔宣字第16號民事裁定、亞東醫院102年7月2日精神鑑定報告書、萬芳醫院105年 7月14日萬院精字第1050005893號函暨所附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之精神鑑定報告書各1份在卷可參（見本院易879卷卷一第104頁至第142頁；卷二第281頁至第282頁、店簡卷一第6頁至第8頁；另案高院卷一第244頁至第248頁），足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長期處於精神障礙狀態，且於本件案發期間，確均因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能力受到影響，致其等辨識能力均顯有不足，而有無法對外界事務為合理分析與利害判斷之情形甚明。　㈢本院基於下列理由，認被告戊○○知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均有上揭辨識能力不足之情事：　　　　　⒈證人即另案被告甲○○於另案審理時證稱：我在外面有向好幾家當鋪借錢，並跟被告壬○○小額借款；大約於102年6月19日之前一段時間，我帶告訴人辛○○去內湖新民路「紅炮」檳榔攤那邊認識壬○○，那時候壬○○跟辛○○見過1、2次面，壬○○當時就知道辛○○有精神問題，因為壬○○有問我，我說辛○○講話談吐就是這樣；後來因為我說想債務整合，壬○○就說要介紹被告丙○○幫我整合，方式就是丙○○先借錢讓我還債，但丙○○ 說依照我的債務數目，需找人幫我作保才會借款，所以我於 102年6月19日帶辛○○去土城裕民路向丙○○借錢，當時壬○○也在場，丙○○則是第1次見到辛○○；丙○○及壬○○都有問辛○○好像有點身心障礙，我說辛○○是殘障，有領殘障手冊，辛○○當時也坐在旁邊；後來辛○○說他哥哥己○○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我才知道己○○也有精神方面的問題；102年8月2日簽約時，被告丙○○則是第1次與己○○見面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 162至165、176至179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辛○○於另案審理時證稱：我認識丙○○之前就已經認識壬○○了，甲○○有載我到1個檳榔攤去借錢，我就有見過壬○○；甲○○又帶我去跟丙○ ○借錢，我才認識丙○○，借錢當天（即102年6月19日）甲○○ 有跟丙○○說我有精神方面問題，有去看醫生，丙○○及壬○○好像都知道我有精神方面問題，之後壬○○有幫丙○○開車到我舉廣告牌的工作地點找我；我與己○○去地政士戊○○那邊簽約當天（即102年8月2日），丙○○有說己○○怎麼看起來傻傻的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204至209頁）大致相符。另證人即被害人己○○於另案審理時亦具結證稱：我有在康禾事務所見過丙○○，當天丙○○沒有跟我講話，我也沒有跟丙○○說話，我去那邊1句話都沒說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211、217 頁）。由上可知另案被告甲○○於102年6月19日與告訴人辛○○ 一同前往向另案被告丙○○借款之前，另案被告壬○○即曾與告訴人辛○○見過面，相處之後知悉告訴人辛○○有精神障礙，嗣於102年6月19日借款當日，另案被告壬○○、丙○○亦均向另案被告甲○○詢問告訴人辛○○之精神狀況，此際另案被告甲○○即已據實對被告壬○○、丙○○2人告以告訴人辛○○有精神方面問題且領有身心障礙手冊之事，其後壬○○、丙○○更私下前往告訴人辛○○之工作地點與之接觸；又另案被告丙○○於102年8月 2日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簽立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而初見被害人己○○之時，因被害人己○○當日未與另案被告丙○○或其他在場之人有任何交談，表現與一般不動產出賣人甚或常人相較顯然有異，另案被告丙○○即詢問告訴人辛○○ 為何被害人己○○看起來「傻傻的」，因而知悉被害人己○○亦有精神障礙等節，甚為明確。且另案被告甲○○、丙○○、壬○○ 利用告訴人辛○○、被害人己○○辨識能力不足，誘騙其等簽立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並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由另案被告丙○○取得本案房地所有權而犯乘機詐欺取財罪之犯罪事實，分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05年度上易字第50號、107年度上易字第728號判決有罪確定在案，有各該案件判決書在卷可佐，足認另案被告丙○○、壬○○確均因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之外表、談吐、與人互動情形而察覺其等有精神狀況，而被告戊○○除於上開簽立契約時同在現場見聞外，其亦於偵訊、另案審理及本案準備程序時均稱：當時有覺得辛○○、己○○ 講話比較慢等語（見偵卷一第113頁背面；另案高院卷二卷三第98、100頁；本院易263卷第31頁），足認被告戊○○於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接觸之過程中，確有察覺其等有與常人相異之處。　⒉證人即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為告訴人辛○○辦理開戶事宜之承辦人員王馨珮於偵訊時具結證稱：「（問：你為何會對辛○○ 有印象？）開戶當天天氣沒有很冷，但是辛○○圍一個大圍巾，從外表來判斷，因為他比較沈默」等語（見偵卷一第132 頁背面）；另證人即被告丙○○最初委託辦理本案房地相關登記事宜之地政士助理庚○○，於偵查時具結證述：「（問：去辦的那個女的（指告訴人辛○○）是不是不太講話？）她應該也有講話，但是比較少講話，我只是感覺到她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伶俐，正常來講如果這是她自己的東西，她應該會多問一些問題」等語（見偵卷三第46至47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說她（即告訴人辛○○）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伶俐，是說我感覺她是天真的，因為她就一直笑；當時去我們辦公室詢問的有3個人，是1男2女還是2男1女我不記得，只記得有1個女生，就是我說她很天真的那位女生等語（見本院易263卷第350、351頁），可見於辛○○當日未多說話之情形下，證人庚○○仍然可以感覺出其有與一般前往詢問交易事宜之人更為「天真」、「不聰明伶俐」之情，並使其對此留下印象。是以，初與告訴人辛○○接觸、相處之人，仍能察覺告訴人辛○○ 對於事物認知異於常人，表達能力亦不及於一般人，遑論數次與告訴人辛○○接觸、談話之被告戊○○。又為告訴人辛○○、被害人己○○辦理監護宣告之詹豐吉律師則於該案中陳稱：二名當事人都有來我事務所簽委任狀，我親自見過他們，雖然殘障手冊註明殘障等級為重度，但是一切交談都沒有問題，只是想法比較奇怪等語，有臺北地院公務電話紀錄在卷可參（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94頁），足見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縱可簡單與人互動，然於更進一步瞭解時仍有想法怪異之情，而本案既為涉及土地法第34條之1共有人優先承買權之房地移轉案件，被告戊○○當有必要向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仔細詢問房地及各該共有人之狀況以決定後續如何辦理，於此過程中其當能發覺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對事物之認知與常人有異，更足見被告戊○○就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辨識能力不足一事確可察知。　⒊告訴人辛○○於簽署本案房地買賣契約前，向臺北地院新店簡易庭對證人呂清忠提起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而該事件源於另案被告甲○○於100年7月5日向證人呂清忠借款，並與告訴人辛○○共同簽發面額為48萬元、到期日為101年1月5日之本票1紙供作擔保，因另案被告甲○○無力償款債務，證人呂清忠遂持該本票，於101年10月3日向臺北地院聲請裁定准予強制執行；告訴人辛○○於101年11月16日檢附其於99年5月 31日經鑑定而核發之中度精神障礙之身心障礙手冊向臺北地院提起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臺北地院101年度店簡字第1263號），經法律扶助基金會指派之訴訟代理人向臺北地院聲請將告訴人辛○○送請鑑定，鑑定告訴人辛○○於簽發該本票時，有無因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不能為意思表示或受意思表示、抑或不能辨識其意思表示之效果，故簽發本票時之意思表示無效，經亞東醫院於102年7月2日鑑定告訴人辛○○之精神狀態，該院依照過往病史、鑑定會談內容與心理測驗結果綜合判斷，認告訴人辛○○因罹患精神分裂症與憂鬱症之相關症狀，致其不能辨識其意思表示之效果，臺北地院即於102年9月26日以101年度店簡字第1263號簡易判決判定本票債權不存在，此情有上開臺北地院101年度店簡字第1 263號簡易判決判定本票債權不存在卷宗併卷可參。而被告戊○○於上述承辦本案房地移轉登記過程中，基於地政士之專業及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接觸、交談之過程，亦能察覺知悉其等對於事物認知異於常人，表達能力亦不及於一般人，已如前述。再者，參諸被告戊○○為另案被告丙○○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所訂定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原約定被告丙○○應分別於契約成立時、102年8月5日、102年9月20日，各支付60萬元、20萬元、150萬元，尾款則為登記完成後支付220萬元（見偵卷一第35頁背面至第36頁），惟被告戊○ ○著手辦理本案房地買賣、所有權移轉登記事宜後，或經甲○ ○、辛○○告知上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相關情節，或經調閱地籍謄本查悉本案房地於102年8月16日遭查封，而無法順利辦理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然依其地政士專業，知悉辛○○以精神障礙為由，上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應獲勝訴，本案房地之查封登記將塗銷，且告訴人辛○○經鑑定確有意思表示無效情事，本案房地查封登記始於102年10月23 日塗銷，故與丙○○商談後，由其至法院閱覽卷宗了解詳情，並協助處理法院撤封，並將此等費用歸由告訴人辛○○支付，此情觀諸卷附臺北市古亭地政事務所異動索引表及由地政士戊○○所提出之康禾事務所費用單，其上明確登載委託費用包含「法院閱卷3千元」、「協助處理法院撤封5千元」即明（見偵卷一第30至32、34頁）。另案被告丙○○遂未依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約定付款方式給付價款，而以經被告戊○○計算後，本案房地買賣價金為450萬元，馮自強原可得款150萬元，扣除土地增值稅、契稅、印花稅、提存費、代書費之應分攤費用後，應提存費用135萬9,273元，加計由告訴人辛○○、己○○ 應負擔之規費（即土地增值稅、契稅、印花稅、提存費等） 23萬385元、委辦費用（包含代書費、法院閱卷3,000元及協助法院撤封5,000元等）21萬3,000元，合計180萬2,658元，於同年8月30日匯款180萬元至洪鳳蓁帳戶，供被告戊○○領取並提存辛○○、己○○之兄馮自強未主張優先承購而應受領之買賣價金135萬9,273元、繳納土地增值稅、契稅等規費共23萬 385元及委請戊○○辦理本案房地買賣事宜之委託費用共21萬3 ,000元（包含法院閱卷3千元及協助法院撤封5千元）等（上開費用合計180萬2,658元）。基此，顯見被告戊○○於受另案被告丙○○委任，辦理本案房地自簽約至過戶之過程中，除自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互動過程中知悉其等為精神障礙、辨識能力不足之人，更因配合告訴人辛○○以精神障礙為由，所提出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之訴訟進程，與同案被告丙 ○○商討、修改支付本案房地價金支付方式甚明，是依本案房地此部分交易過程，亦堪認被告戊○○對告訴人辛○○之辨識能力不足一事，當有認識。　⒋被告戊○○就辦理本案房地移轉登記，共收取21萬3,000元之委任費用，有不動產登記費用明細表在卷可佐（見偵卷一第34 頁），且為被告戊○○所坦認不諱（見本院易263卷第465頁），堪以認定。而依其於本院審理時陳稱：因為執行（土地法）第34條之1即多數決處分案件會有不同意戶出售，通案來說不同意戶事後都會來告包括地政士在內的關係人，民、刑事上的風險相對較高，所以不會像一般的買賣過戶一樣只收 2、3萬元等語，可知本案房地移轉登記費用確較其辦理一般移轉登記案件之收費高出7至10倍，且所收取之報酬中絕大部分並非代為處理土地法第34條之1相關事項付出勞務所收取之相對應給付，反係純粹額外收取之獲利，實難認合理。況被告戊○○於本案房地移轉過程中係同時受買、賣雙方之委任，此據被告戊○○於本院審理陳述明確（見本院易263卷第4 50頁），且與卷附不動產賣賣契約之記載相符（見他卷一第 22頁），惟本案房地移轉案件之高額委任費用竟全部由賣方即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單獨負擔，買方即另案被告丙○○ 則無需支付分文，已有顯然失衡之情，然依被告戊○○於本院審理時所述，告訴人辛○○對上開款項數額及分配竟未曾質疑即全盤接受（見本院易263卷第466、467頁），甚至同意支付原應由買受人為納稅義務人之契稅，顯非一般智慮正常之人會產生之反應。況查，被告戊○○陳稱其亦向告訴人辛○○收取取回提存金費用10萬元等語（見本院易263卷第486頁；另案高院卷一第290頁），然上開提存款項依法既為馮自強所得領取，被告戊○○竟另向告訴人辛○○收取高達10萬元之不合理費用，由其代為領回提存款，此再再顯現告訴人辛○○因精神障礙，辨識能力均顯有不足，任由被告戊○○予取予求，收取各項不合理款項，且被告戊○○亦知悉馮自強因精神障礙而無從知悉提存意義，遑論至提存所領回提存款，故向告訴人辛○○收費辦理領回馮自強之提存款。而被告戊○○原既表明受告訴人辛○○委任至提存所領回屬於馮自強之提存款，顯然應係由告訴人辛○○持有馮自強之包含印章等之相關身分證明，始得為之，而告訴人辛○○既為一精神障礙之人，若非被告戊 ○○告知應代馮自強領取存證信函，再由其代為領回提存款，告訴人辛○○實無從知悉辦理細節。故告訴人辛○○事後以被告戊○○教唆其竊取上開寄送予馮自強之通知優先承購權得依法主張權利之存證信函，並偽刻馮自強之印章用印於存證信函收件回執後交付予被告戊○○等節，向檢察官提出被告戊○○涉犯教唆竊盜罪嫌，難謂無據，縱因檢察官以該案僅有辛○○之單一供述、無法提出竊取信件相關積極證據以佐其說、歷次偵查訊問均表達可以自己接受訊問暨被告戊○○辯稱告訴人辛 ○○外觀及意思表示與常人無異等節，認定被告戊○○犯罪嫌疑不足，而為不起訴處分（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24121號不起訴處分書參照），仍無從排除本院認定被告戊○○於辦理本案房地自簽約至過戶之過程中，確實知悉告訴人辛○○為精神障礙之人事實，且更足證被告戊○○知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有精神障礙，並於辦理本案房地移轉登記過程中利用上開情狀乘機詐欺取財，至為明確。　⒌綜合上述，被告戊○○於本案房地移轉過程中，就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有精神障礙及辨識能力不足之情，確有所悉，其辯稱不知道其等辨識能力有所欠缺等語，與客觀事證不符，尚不足採。　㈣再按刑法第341條之罪，係指行為人未施用詐術手段，僅單純地利用相對人智慮不充分之情狀，使之為財物處分行為而引發損失之情形，亦即利用被害人意思能力薄弱，對事務不能為合理之分析與利害之判斷時，使之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或得財產上之利益而言（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2821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共同正犯之成立，祇須具有犯意之聯絡，行為之分擔，既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共同正犯間，非僅就其自己實行之行為負其責任，並在犯意聯絡之範圍內，對於他共同正犯所實行之行為，亦應共同負責；又共同正犯不限於事前有協議，即僅於行為當時有共同犯意之聯絡者亦屬之，且表示之方法，不以明示通謀為必要，即相互間有默示之合致亦無不可（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2517號判決參照）。經查：　⒈另案被告甲○○因先前向當鋪借款而積欠大筆債務，經由另案被告壬○○之介紹而向另案被告丙○○借款周轉，並於102年6月 19日與告訴人辛○○初次向另案被告丙○○借款時，即因被告壬 ○○詢問而向另案被告壬○○、丙○○告以告訴人辛○○與其兄己○○ 、馮自強等3人共同繼承本案房地一事，被告壬○○、丙○○即向另案被告甲○○表示需請告訴人辛○○簽立如附表編號1所示之本票作為借款擔保，並於數日後均向另案被告甲○○提議及催促盡快誘使告訴人辛○○以本案房地設定抵押向被告丙○○貸款，並曾私下前往告訴人辛○○工作地點對其佯稱「妳要幫忙甲○○還債，不然他會被砍」等語，另案被告丙○○另曾主動遊說告訴人辛○○應以本案房地貸款為另案被告甲○○還債，經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商議，同意得以本案房地向另案被告丙○○借款，被告壬○○、丙○○即與另案被告甲○○、告訴人辛○○ 相約先前往某代書事務所辦理貸款，此次雖未辦成貸款，然被告丙○○業已取得並保管告訴人辛○○之印鑑，嗣後被告壬○○ 、丙○○再與另案被告甲○○及告訴人辛○○一同前往康禾事務所委請被告戊○○辦理貸款事宜，然因被告戊○○表示本案房地因屬公同共有，無法辦理貸款，另案被告丙○○即向另案被告甲 ○○提議改以簽立買賣契約之方式向其借款，並於102年8月2 日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在被告戊○○之辦公室內簽署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再依照另案被告丙○○之指示，另案被告壬○○、丙○○、甲○○及告訴人辛○○等人於同年12月19日一同前往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提領尾款，此時告訴人辛○○係在被告丙○○及地政士戊○○之陪同下提領款項（即前述之270 萬元、1,000元、32萬3042元），扣除另案被告甲○○於該段期間內（即102年9月5日至同年12月16日）陸續向被告丙○○ 借款共152萬1,000元之債務予以清償後，告訴人辛○○僅取得 32萬多元（即32萬3042元）現金，另案被告丙○○則將如附表所示即另案被告甲○○向其借款所交付供擔保之本票全數返還另案被告甲○○等節，業經證人甲○○先後於偵查、另案審理時分別供稱及證述明確（見偵卷一第84頁背面至第86頁；另案高院卷一第116頁背面至第117頁、第300頁、第301頁；本院易879卷卷二第160至161、167至175、179至185頁），核與證人辛○○於另案審理時證稱：丙○○有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一定要幫甲○○還債，也有多次打給我說一定要幫甲○○處理債務，不然甲○○在外面會被殺掉，後來丙○○打電話叫我跟己○○去戊○○的事務所簽一些文件，之後丙○○於102年12月9日匯款到我的帳戶，我都沒有領，都是戊○○去領的，最後我只拿到32 萬3042元，己○○則沒有拿到錢，我不清楚其他的錢是誰拿走，我是要幫甲○○還債，但不清楚要還多少債務，如附表編號 1、6所示的本票是我為擔保甲○○在外面的欠款而簽立等語（見另案高院卷一第117頁背面至第119頁、第298頁至第299頁背面），及於另案審理時所證稱：我知道甲○○帶我去跟丙○○ 借錢，我才認識丙○○，之後壬○○有開車載丙○○去我舉廣告牌的地方找我，甲○○要我把持有房子3分之1的產權帶在身上，我有帶產權到馮小姐開的律師事務所（應係指上開證人庚○○ 所任職之代書事務所）那邊給丙○○看，我記得本件房地是以 450萬元賣掉，但我只拿到丙○○給的32萬多元，我只知道丙○ ○說要拿本案房地去貸款，一直要我哥哥的產權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199、203、204至206頁）。亦即告訴人辛○ ○確有與另案被告甲○○向另案被告丙○○借款，被告壬○○、丙○ ○亦曾前往告訴人辛○○之工作地點與之接觸，且告訴人辛○○ 有將其持有本案房地持分之產權證明交予另案被告丙○○閱覽，另案被告丙○○即對告訴人辛○○遊說以本案房地為另案被告甲○○還債處理債務問題，否則另案被告甲○○會被殺掉等語，告訴人辛○○雖應允以本案房地設定抵押向被告丙○○貸款，然並未同意出售本案房地予被告丙○○，亦不知悉其與被害人己 ○○於102年8月2日所簽署之文件即為出售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等節大致相吻合，並有另案被告甲○○於偵查中提出如附表編號1至7所示之本票可佐（見偵卷一第66-1頁證物袋內），且與被告戊○○於偵訊時證稱：我記得在結案前幾天丙 ○○給我一疊本票，跟我說交屋之後記得讓辛○○他們簽收，據我所知，一開始是甲○○、辛○○他們透過壬○○向丙○○借錢，為了還甲○○外面的負債，後來辛○○他們賣房子也是為了甲○○的負債；交屋後辛○○有拿一些本票的影印本問我說這樣債務還在不在，我說本票影本都已經打叉了，應該已經還清了等語相符（見偵卷二第44頁背面、第49頁），足認證人甲○○上開所為之證述內容尚非虛妄，甚為可信，被告戊○○嗣於偵查中雖改稱其交還之本票係開立與丙○○作為先行給付180萬元之擔保云云，而為與證人丙○○一致之陳述，然被告戊○○所述前後不符，已難認可採，況如附表編號1所示本票發票日期為1 02年6月19日，顯然早於本案房地買賣契約締約時間，況若依被告戊○○所證情節，應當係由本案房地之出賣人簽署本票作為擔保，惟如附表編號2至5、7所示之本票發票人均為非本案房地交易當事人之甲○○，自無理由由其開立本票擔保本案房地交易之履行，從而，被告戊○○、證人丙○○所述實與客觀卷證不符，自非可採。　⒉證人辛○○於另案審理時證稱：伊不是要將本案房地賣給丙○○ ，一開始只是要設定抵押借貸，後來丙○○打電話叫伊跟己○○ 去戊○○的事務所簽一些文件，伊與己○○一直以為是借貸，簽約時丙○○、戊○○在場，壬○○、甲○○不在，簽約前甲○○、丙○○ 及戊○○都沒有跟伊解釋要簽什麼約，簽約時也沒有說要賣房子，也沒有說要以買賣契約的方式為甲○○作保，伊不知道為何會變成買賣，伊也不知道為何己○○會同意簽約，房屋買賣的價額不是伊與己○○議定的，伊不清楚是何人議定的等語（見另案高院卷一第117頁背面至第119頁、第298頁至第299頁背面）；證人即被害人己○○於臺北地院104年度訴字第3513 號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民事事件及臺灣高等法院另案審理時亦證稱：本案房地不動產買賣契約書是伊簽名，但伊不知道簽的是買賣契約，伊沒有要賣房子，只是辛○○要借錢，伊幫辛○○借錢，伊與辛○○都不知道要賣本案房地，都以為是簽借錢的單據，伊沒有拿到錢，簽約前都沒有人跟伊說明簽的是什麼契約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112頁至第113頁；另案高院卷一第120頁），嗣於另案審理時亦證稱：伊於102 年8月2日沒有要賣房子，當天是辛○○叫伊去康禾事務所，戊 ○○就拿一些看不懂的紙叫伊與辛○○簽名，伊不想耽誤人家時間，叫伊簽名伊就簽名，伊後來才知道本案房地賣掉了，伊沒有拿到任何錢等語（見本院易879卷卷二第211至213頁），由此可知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均未應允出售本案房地，除不知其等於102年8月2日所簽署者即為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就該不動產買賣契約之約定內容即所生法律效果，亦無從為合理之分析與利害之判斷。　⒊再觀諸另案被告丙○○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於102年8月2 日就本案房地所簽立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見偵卷一第36頁至第39頁背面），約定買賣總價款450萬元，然另案被告丙○ ○於取得本案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後，於同年12月以本案房地向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申辦抵押貸款，經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進行不動產調查，核估市價則為606萬3,500元，有板橋區農會不動產調查報告書在卷可參（見另案高院卷卷一第30 3頁），足徵本案房地買賣價款顯然偏低，且相關稅費及代辦費用，如土地增值稅、契稅、登記規費、印花稅、地政士過戶代辦費、權利塗銷登記代辦費、地政士代辦實價登錄等費用，均約定全數由乙方（賣方）即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及案外人馮自強負擔，並均自上開買賣總價款中扣除，衡情具有一般智識及判斷能力之人自無可能簽署上開買賣條件對賣方而言極為不利之房屋買賣契約，更可見被告戊○○與另案被告丙○○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始會將不利益全部歸由告訴人辛○○、被害人己○○負擔。　⒋是以，綜合證人甲○○、辛○○及己○○上開證述內容及相關卷證資料，應足認定另案被告甲○○與告訴人辛○○於102年6月19日，經由另案被告壬○○之介紹及陪同，初次前往向另案被告丙 ○○借款，另案被告壬○○、丙○○自該時起因另案被告甲○○之告知，即已知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及案外人馮自強因繼承而公同共有本案房地，且告訴人辛○○因精神障礙而持有身心障礙手冊，告訴人辛○○亦曾將其所持有本案房地持分之產權證明交予被告丙○○閱覽，另案被告壬○○、丙○○因而心生貪念，而與另案被告甲○○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犯意聯絡，由被告壬○○、丙○○向另案被告甲○○提議及催促誘使告訴人辛○○同意以本案房地向另案被告丙○○貸款，並私下前往告訴人辛○○工作地點與之接觸，再向告訴人辛○○佯稱必須以本案房地貸款幫忙另案被告甲○○處理債務，否則甲○○在外面會被殺掉等語，告訴人辛○○因而與被害人己○○商議後，僅同意以本案房地設定抵押向另案被告丙○○貸款，然經地政士戊 ○○告知本案房地為公同共有不得借貸後，另案被告丙○○竟轉而向另案被告甲○○提議改以簽立本案房地買賣契約之方式貸款，並透過另案被告甲○○聯絡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於10 2年8月2日前往康禾事務所，由另案被告丙○○及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進入被告戊○○之辦公室，另案被告壬○○、甲○○ 則在外等候，而另案被告丙○○、壬○○於該日初見被害人己○○ ，亦察覺其表現與常人有異，竟仍與另案被告甲○○承續先前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犯意聯絡，利用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均因罹患思覺失調症，導致部分認知能力受到影響，致其等辨識能力均顯有不足，無法對外界事務為合理分析與利害判斷，且在未向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明確說明該次所簽署者即為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亦未清楚分析該買賣契約所載買賣條件利弊得失之情形下，誘騙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簽立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甚且被告戊○○於接受另案被告丙○○委辦本案房地買賣登記之承辦過程中，於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接觸、談話之過程中，對於其等因身心障礙、罹患精神疾病，就事物認知及判斷有相當程度之困難，更了解本案房地前此因告訴人辛○○簽發本票經債權人訴請強制執行而遭查封、經告訴人辛○○檢具身心障礙手冊，以依其精神狀態不能辨識意思表示為由訴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而勝訴，本案房地查封經撤銷，其始得為被告丙○○辦理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於告知另案被告丙○○上情後，另案被告丙○○除未撼動前此與壬○○及另案被告甲○○之乘機詐欺取財犯意，更再被告戊○○均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乘機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利用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精神障礙、辨識能力不足，為本案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嗣果由另案被告丙○○取得本案房地之所有權等節，至為灼然。縱另案被告壬○○、甲○○未與被告戊○○有直接之犯意聯絡，惟本件犯行既在被告戊○○、另案被告丙○○、壬○○ 、甲○○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以達其等犯罪之目的者，本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而均屬共同正犯。　　㈤被告戊○○辯解不可採之理由：　⒈被告戊○○及辯護人固辯稱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於本案房地買賣締約至所有權移轉過程中，外在精神狀況均無異於常人之處，然查，告訴人辛○○自95年起即因罹患精神分裂、創傷性壓力症候群等症狀而多次入院治療；另被害人己○○亦自少年時期開始吸用強力膠成癮，嗣亦有酗酒、施用甲基安非他命等情，且自92年起，多次因精神異常而急診入院就醫或短期住院治療，此有告訴人辛○○、己○○之病歷資料在卷可參（見本院易879卷病歷卷三、四），顯見告訴人辛○○、被害人己○○長期均處於精神障礙狀態。再者，如前所述，告訴人辛○○因罹患精神分裂症（即思覺失調症），依序於97年2月、98年2月、99年5月、101年4月、102年3月、103年3月、10 4年9月、105年6月鑑定身心障礙等級，為輕度、輕度、中度、中度、重度、中度、中度、中度，另被害人己○○同因罹患精神分裂症（即思覺失調症），先後於94年3月、102年9月經鑑定身心障礙等級為中度、重度，顯見辛○○之精神障礙程度，未隨時間推移而見減緩，且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就本案經另案被告甲○○引介與另案被告壬○○、丙○○認識，進而與另案被告丙○○一同委託被告戊○○協助就本案房地簽定買賣契約之際（約102年8月間），其等精神障礙等級均達重度等級。而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各次接受精神障礙鑑定，係由精神專科醫師針對就身體功能及結構（包含整體心理社會功能、注意力功能、心理動作功能、高階認知功能等各項神經系統構造及精神、心智功能）、活動參與及環境因素（包含認知、四處走動、生活自理、與他人相處、居家活動工作與學習、社會參與、環境因子、動作活動領域）等為逐項鑑定並綜合判斷，依其精神專科醫師之專業，判定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確有精神障礙，且在認知、社會參與、工作與學習等領域，能力均遠低於一般人，而已達重度精神障礙之程度。再者，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係屬精神障礙，並非智能嚴重缺損之人，就相關生活自理、與他人相處上並無困難，被告戊○○及辯護人主張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人際交流能力無欠缺，被告戊○○無從以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外表知悉其等有精神障礙，自屬無據。又依卷附板橋農會不動產調查報告書（見另案高院卷二卷一第303頁）可知，板橋農會於案發時就本案房地之市價估值為606萬3,500元，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則以不到上開估值75％之450萬元（4,50 0,000÷6,063,500≒0.74）將本案房地出售與另案被告丙○○，顯低於上開市價，而依被告戊○○於另案審理中證稱：102年4 、5月時丙○○曾經跟我討論本件不動產是否可以買賣，當時丙○○有傳真謄本請我幫她分析產權問題，當時拿到資料後，我有去查市價及看產權內容，我告訴丙○○價格算實在，而產權因為是共有的關係需要做特別的處理；後來雙方來我事務所時，我有告知他們相關的處理程序，因為他們是共有的關係，馮自強沒有出面簽約，所以必須依據土地法第34條之1 辦理存證信函通知且提存的程序，我繕打並請他們確認契約內容後，有再針對契約的部分跟他們做一次解釋，當時我有發現己○○講話的速度比較慢，我有針對此部分跟他確認買賣契約的內容等語可知（見另案高院卷二卷三第98頁），被告戊○○於本件締約前即就本案房地市價估值與交易價格間有顯著落差一事早有所悉，復曾當面與告訴人辛○○、被害人己○○ 解釋關於土地法34條之1優先承買權程序辦理等事項，而知悉其等表達及理解能力未及於一般人，以被告戊○○擔任地政士之專業能力及經驗，依此客觀情狀實可知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確有因辨識能力不足，無法對外界事務為合理分析與利害判斷或為有利自己之主張。　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並非智能嚴重缺損之人，具有一定程度之表達及人際交流能力，且有經營社會生活以謀生之必要，故對於自行辦理文件申請事項、開戶、經營簡單生意等，並無窒礙之處，辯護人雖以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曾至戶政事務所辦理印鑑證明為由，主張其等辨識能力正常，證人周文川亦到庭證稱無從自告訴人辛○○外觀知悉其有精神障礙、說話很正常；證人王馨珮到庭證稱其為辛○○辦理開戶時，辛○○意思表示清楚正常且可針對問題回答等語，主張被告戊○○無法自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之外觀得悉其等有辨識能力不足之情形，然本案交易實提出之印鑑證明並未指定具體用途，有辛○○、己○○印鑑證明在卷可參（見本院易263卷第77、78頁），則戶政事務所承辦人員於辦理實除確認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是否有辦理印鑑證明之真意外，並不會就其等辦理印鑑證明之目的再為確認，辦理印鑑證明及至銀行開戶，與本件進行房地買賣之價格及交易細節決定，二者之法律權利義務不同，所需對於金錢觀念、利害關係應具備之辨識能力亦非相同，不得比附援引，辯護人此部分主張尚無從作為有利於被告戊○○之認定。　⒊被告戊○○於偵訊時固有辯稱其於102年12月19日當日僅取得約 30萬元，其餘款項均由告訴人辛○○自行取走云云，惟被告戊 ○○、另案被告甲○○、丙○○、壬○○及告訴人辛○○等人於102年1 2月19日一同前往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提領尾款時，由被告戊○○陪同告訴人辛○○開戶並墊支1,000元之開戶存款（存入時間為下午3時39分），再由其填寫存款憑條、取款憑條，先於當日下午3時58分將270萬元自丙○○帳戶匯入辛○○帳戶，旋於同日下午3時59分、4時整、4時1分先後自辛○○帳戶內提款32萬3042元、1,000元、237萬6,958元，此據被告戊○○於偵訊時陳述明確（見偵卷一第112頁背面），並有新北市板橋區農會103年11月21日板農（信社後）字第1030004602號函暨所附存款憑條、取款憑條存卷可佐（見偵卷一第120至1 23頁），可以推知辛○○開戶後本案房地買賣價金之存、提款項手續係由被告戊○○填寫取款條後一併辦理，方有可能各僅間隔1分鐘即陸續完成，由此可見本案房地買賣之尾款自買方帳戶流入賣方帳戶後再以現金提領之過程，實均係由被告戊○○執行，更彰顯告訴人辛○○並無完整之辨識能力，否則實無委託他人代為填寫取款憑條之必要。另就取款金額部分，被告戊○○於偵訊時固曾稱：32萬3,042元這筆是我代書的費用，237萬6,958元是辛○○領的，我只是幫他們寫取款條云云，然其就所稱領取部分之金額何以為32萬3,042元乙節，始終無法合理說明（見偵卷一第137頁至該頁背面），難認前開32萬3,042元之款項係由被告戊○○取得一事為可採。況被告戊○○於歷次接受訊（詢）問時對於其當日自告訴人辛○○帳戶領取之款項數額、原因等節，先後為包括①取得代書費用2 1萬3,000元（見偵卷一第112頁背面）、②取得32萬3,042元，其中包括代書費用及償還先前甲○○借款20萬元，至辛○○委託其提領本案房屋提存款之費用10萬元則係另行支付（見偵卷一第137頁至該頁背面）、③取得30餘萬元，主要包括償還先前甲○○借款20萬元及辛○○委託其提領本案房屋提存款之費用10萬元（見偵卷一第161頁背面；另案高院卷一第290頁）、④取得32萬3,042元，包括代書費用21萬3,000元、辛○○委託其提領本案房屋提存款之費用10萬元及辦理過之ㄧ些行政費用（見偵卷二第44頁）等多種不同陳述，可知被告戊○○處理本案房屋買賣之委託費用收取時點混亂，且數額與名目亦有無法合致之情形，難以逕採。證人辛○○證稱其當日僅取得上開提領之32萬3,042元，其餘款項除用於償還甲○○之欠款及支付，其餘部分流向不明等情，較為可採，被告戊○○辯稱其僅單純代辦地政事宜並收取報酬，未曾涉及其餘款項之金流及分配云云，無以採信。　⒋又告訴人辛○○、被害人己○○與另案被告丙○○就本案房地成立買賣後，又於102年12月19日與告訴人辛○○訂立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書（見偵卷一第40至43頁），被告戊○○證稱：係因辛○○、己○○表示惜售，所以一直拜託說要把本案房地買回去，這種情況我印象很深刻，因為一般賣方不會說要把房子買回去，100件會不會遇到1件等語（見偵卷一第205至2 09頁），惟證人戊○○既稱「100件會不會遇到1件」，如此特殊狀況，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何能了解，且本案房地之買賣價款支付約定，有上揭對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相對不利益之情狀，而被告丙○○與告訴人辛○○、己○○簽訂之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書，除約定價款為500萬元，且買回所生之一切稅捐及費用（代書費用、地政規費、過戶稅款等）仍約定全數歸由經濟弱勢之告訴人辛○○負擔，亦顯有不公平之情，不能僅以該契約之存在即認定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對本案房地買賣所涉利害關係即有全盤之了解，而無辨識能力不足之情形。至該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書雖經與被告戊○○同址辦公之乙○○律師見證，辯護人亦據證人乙 ○○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主張其認為告訴人辛○○外觀與常人無異、對於其問的問題都能夠做清楚的回答，並且清楚知道意思，因而未發覺其有精神障礙等語，惟證人乙○○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該份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並非其所擬定及繕打，其亦無從確認有無契約當事人就條文提出疑問，其係主觀上認為告訴人辛○○無精神狀況等語，而告訴人辛○○既辨識能力不足，當無從知悉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之法律上意義，更不知條款內容是否對其不公平而提出異議或有能力對證人乙○○表示有何不明瞭之處，是被告戊○○固有為丙○○與辛○○擬定買賣附買回條款不動產契約，該契約並經證人乙○○ 見證下簽立，甚而證人乙○○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有逐條向另案被告丙○○與告訴人辛○○告知契約內容，且當場無人有異議等語，亦無從排除被告戊○○知悉告訴人辛○○有精神障礙，且辨識能力不足之情。　⒌辯護人及被告戊○○固以被告戊○○前往閱覽之卷宗內並無告訴人辛○○精神抗辯相關文書為由，主張被告戊○○並不知悉告訴人辛○○、被害人己○○有精神障礙，然被告戊○○於與告訴人辛 ○○、被害人己○○接觸、互動期間，依其等之外在表現及締約過程，對其等具有精神障礙，無法為利害之判斷乙節已有認識，既如前述，縱使被告戊○○未直接自法院卷宗中閱得告訴人辛○○為精神抗辨或精神鑑定資料，亦無從為對被告戊○○有利之認定。　㈥綜上所述，被告戊○○與另案被告丙○○、壬○○、甲○○等人，確有利用告訴人辛○○、被害人己○○因精神障礙致辨識能力顯有不足之情形，誘騙其等簽立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並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而由另案被告丙○○取得本案房地所有權，被告戊○○則取得委託代辦費用21萬3,000元。被告戊○○與另案被告丙○○、壬○○、甲○○等人，各自分擔上開誘騙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犯罪事實之一部，並互為利用他人之行為，則揆諸上開說明，自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而為共同正犯，被告戊○○所辯均屬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是本案事證明確，被告戊○○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戊○○行為後，刑法第341條第1項有關乘機詐欺取財罪之規定，業於103年6月18日修正公布施行，並於同年月20日起生效，而修正前刑法第341條第1項原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乘未滿20歲人之知慮淺薄，或乘人精神障礙、心智缺陷而致其辨識能力顯有不足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使之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 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修正後該條項則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乘未滿18歲人之知慮淺薄，或乘人精神障礙、心智缺陷而致其辨識能力顯有不足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使之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經比較新舊法之結果，修正後該條項規定既已提高罰金刑之法定刑度，並未有利於被告戊○○，是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適用行為時之修正前刑法第341條第1項之乘機詐欺取財罪論處。　㈡罪名：　　核被告戊○○所為，係犯修正前刑法第341條第1項之乘機詐欺取財罪。　㈢共同正犯：　　被告戊○○就前揭犯行與另案被告丙○○、壬○○、甲○○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被告戊○○等人利用不知情之板橋農會社後辦事處承辦人員辦理本案房地貸款事宜，為間接正犯。　㈣罪數：　　被告戊○○以一乘機詐欺取財行為，同時侵害告訴人辛○○、被害人己○○之財產法益，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乘機詐欺取財罪處斷。　㈤科刑審酌：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戊○○為地政士，應依法誠信執行業務，保障委任人之權益，竟不思以正當途徑取得財物，利用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精神障礙致其等辨識能力顯有不足之機，與另案被告丙○○共同誘騙告訴人辛○○、被害人己○○簽立本案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經被告戊○○辦理過戶而由另案被告丙○○取得本案房地之所有權，致使告訴人辛○○、被害人己○○頓失可長久安身立命之處，且長時間處於可能無家可歸之恐慌中，所為非是，應受相當之苛責；並考量被告戊○○犯後未坦承犯行，雖於本院審理時表示願意返還所收取之委任費用21萬3,000元，然告訴人辛○○無意收受（見本院易263卷第471頁），亦未與告訴人辛○○達成和解之犯後情形；及斟酌被告戊○○於本案中之犯罪分工、涉案情節、所得利益、素行（見本院易263卷第501、502頁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自陳教育程度為碩士畢業、從事地政士、經濟狀況小康、與妻子、2名子女同住、須扶養母親之智識程度、經濟及家庭生活狀況（見本院易263卷第469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四、沒收部分　㈠被告戊○○為本件犯行後，刑法有關沒收之規定業於104年12月 30日修正公布，並自105年7月1日起施行生效，依新修正刑法第2條第2項規定，關於沒收適用裁判時之規定，而無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於新法施行後，應一律適用新法之相關規定，合先敘明。又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新修正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　㈡刑事處罰而言，「連帶」本具有「連坐」之性質，而在民事上，連帶債務之成立，除當事人明示外，依民法第272條必須法律有規定者為限，關於不當得利者為多數人時，因不當得利發生之債，並無共同不當得利之觀念，亦無共同不當得利應連帶負返還責任之規定，則同時有多數人得利時，應各按其利得數額負責，並非須負連帶返還責任；至於在共同犯罪之情形，其所得財物應予沒收之時，並非共同侵權行為，而為類共同不當得利之返還，並無連帶責任之適用，且沒收以既剝奪人民之財產權為內容，係對於人民基本權所為之干預，自應受法律保留原則之限制；再共同犯罪行為人之組織分工及不法所得，未必相同，特別是集團性或重大經濟、貪污犯罪所得，彼此間犯罪所得之分配懸殊，其分配較少甚或未受分配之人，如仍應就全部犯罪所得負連帶沒收之責，超過其個人所得之剝奪，無異代替其他犯罪參與者承擔刑罰，顯失公平，如此則因共犯連帶沒收與罪刑相當原則相齟齬，故共同犯罪，其所得之沒收，應就各人分得之數為之，亦即依各共犯實際犯罪利得分別宣告沒收（最高法院104年8月11 日第13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參照），查被告戊○○就本案犯行所實際取得之委任費用21萬3,000元為其犯罪所得，雖未扣案，然亦未合法發還被害人，自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予以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提起公訴，檢察官余佳恩、藍巧玲、高智美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9　　日　　　　　　　　　刑事第五庭　　法　官　王筱維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昱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30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41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乘未滿十八歲人之知慮淺薄，或乘人精神障礙、心智缺陷而致其辨識能力顯有不足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使之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編號本票票號發票日期發票金額（新臺幣）發票人 1 TH0000000 102年6月19日 30萬元辛○○ 2 CH0000000 102年9月5日 60萬元甲○○ 3 CH558052 102年10月5日 15萬元甲○○ 4 CH558053 102年10月21日 10萬元甲○○ 5 CH558055 102年10月29日 10萬元甲○○ 6 CH558076 102年11月15日 9萬1,000元辛○○ 7 CH558081 102年12月16日 18萬元甲○○ 　　　　　　 ◎卷宗名稱及代號對照表：本院113年度易字第263號卷本院易263卷本院105年度易字第879號卷本院易879卷臺灣高等法院105年度上易字第50號卷另案高院卷一臺灣高等法院107年度上易字第728號卷另案高院卷二臺北地院新店簡易庭101年度店簡字第1263號卷店簡卷一 103年度偵字第21581號卷偵卷一 104年度偵字第3310號卷偵卷二 104年度偵續字第550號卷偵卷三 111年度他字第9759號卷他卷一

2024-11-29

PCDM-113-易-263-20241129-1

重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確認債權不存在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205號原告蔡章富訴訟代理人古健琳律師郭緯中律師被告晶芯光電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鄒政興訴訟代理人趙相文律師吳榮庭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債權不存在事件，於民國113年11月6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一、原告之訴駁回。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　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能以確認判決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240號判例參照）。經查，本件原告請求確認兩造間之債權不存在，此為被告所否認，是兩造就債權關係存在與否既有爭執，將影響被告是否仍有權利對原告主張債權，原告私法上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不安之狀態得以確認判決除去，揆諸上揭說明，原告自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其提起本件確認之訴，洵屬有據。貳、實體事項：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所經營之廣西邦鈺智控電子有限公司（下稱廣西邦鈺公司）迄民國102年9月30日止，積欠被告晶芯光電股份有限公司（原名億達薄膜股份有限公司）新臺幣（下同）1,150萬5,243元未清償（下稱系爭債權），原告於10 2年11月22日簽立償還協議書，承諾就系爭債權負連帶保證責任，並願以3年為期間每月平均攤還，嗣廣西邦鈺公司未依約償還債務，被告乃請求原告負連帶保證人之清償責任，惟系爭債權業經被告列為呆帳損失，足見被告已免除廣西邦鈺公司之清償責任，則主債務既已消滅，原告從屬於主債務之保證債務亦應隨同消滅。為此，提起本件確認債權不存在訴訟等語。並聲明：確認被告對於原告之1,150萬5,243元之債權不存在。二、被告則以：被告將系爭債權列呆帳係因商業會計法之會計處理方式，依營利事業所得稅查核準則第33條之1規定，日後呆帳還是可以回收改列為年度非營業收入，被告並未免除對廣西邦鈺公司或原告債務之意思表示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本院之判斷：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又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　　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　　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　　，或其所舉證尚有瑕疵，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次按債權人免除債務之事實，核屬權利消滅事實，應由主張權利消滅者負舉證責任。查本件原告主張被告有免除債務之事實，係就有利於己之權利消滅事實為主張，自應負舉證責任。　㈡按應收帳款、應收票據及各項欠款債權，有逾期二年，經催收後，未經收取本金或利息者，視為實際發生呆帳損失，並應於發生當年度沖抵備抵呆帳，營利事業所得稅查核準則第 94條第5款第2目定有明文。原告主張被告有免除廣西邦鈺公司債務之事實，固據提出被告公司109年及108年度財務報表暨會計師查核報告為證，並以該查核報告記載「廣西邦鈺以蔡章富董事投資本公司之股票抵償債務，本公司以每股淨值估算，評估備抵呆帳，惟最終仍應以實際出售股價為準，將無法收回之差額認列呆帳損失」等語，惟此係依營利事業所得稅查核準則第94條規定所為內部會計處理，廣西邦鈺公司積欠被告之債務在會計上雖已備抵呆帳，被告仍得追償，自不能認定被告有免除廣西邦鈺公司債務或拋棄債權之意。從而，原告主張系爭債權已因免除而不存在，要屬無據，原告既為系爭債權之連帶保證人，系爭債權未因免除而消滅，則原告請求確認其與被告間之1,150萬5,243元債權不存在，即非有據。四、綜上所述，原告請求確認被告對原告之1,150萬5,243元之債權不存在，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之證據，　　經本院審酌後，認為均與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一一論述，　　附此敘明。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李麗珍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8　　日　　　　　　　　　　　　　　　　書記官　張凱銘

2024-11-13

TYDV-113-重訴-205-20241113-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確認協議書無效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185號原告吳黎霞訴訟代理人趙友貿律師複代理人黃柏融律師被告黃謀全兼特別代理人黃芝妮被告黃秋娟黃美華共同訴訟代理人黃建復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協議書無效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 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一、按對於無訴訟能力人為訴訟行為，因其無法定代理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不能行代理權，恐致久延而受損害者，得聲請受訴法院之審判長，選任特別代理人，民事訴訟法第51條第1 項定有明文。被告黃謀全因腦血管及失智症而經醫師診斷無行為能力需要專人照顧，有天成醫院診斷證明書可參（見訴字卷第197頁），現為無訴訟能力之人，且無法定代理人，經本院依被告黃芝妮之聲請，以113年度聲字第220號裁定選任其為特別代理人，為被告黃謀全遂行訴訟權利，合先敘明。二、次按不變更訴訟標的，而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民事訴訟法第256條定有明文。原告起訴時聲明：確認兩造於民國108年8月26日簽立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無效，嗣於訴訟中變更為：確認系爭協議書第4、5條之法律關係不存在（見訴字卷第149頁），核乃更正其法律上之陳述，而非訴之變更，與前開規定相符，應予准許。三、另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且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42年台上字第1031號判例參照）。原告主張系爭協議書影響其能否繼承被告黃謀全之遺產，且被告黃秋娟、黃芝妮、黃美華（下稱被告黃秋娟等3人）僅需每月共同負擔被告黃謀全新臺幣（下同）1萬元扶養費用，不足額部分需由原告支付，導致原告法律上之地位確有不安之狀態，且此不安狀態得以本件確認訴訟予以除去，堪認原告提起本件訴訟係有確認利益。貳、實體部分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被告黃謀全為被告黃秋娟等3人之父親，原告為被告黃謀全之配偶，被告黃謀全罹患失智症，唯恐其意識不清無法自行管理處分名下財產，原告、被告黃秋娟等3人明知被告黃謀全之認知功能退化，其為意思表示、受意思表示或辨識意思能力不足之際，將其帶往律師事務所，並簽立系爭協議書，訂立其財產之處分與歸屬，及約定每個月被告黃秋娟等3人僅需支付合計1萬元予被告黃謀全，顯然低於每人每月生活費開銷，不利於被告黃謀全，故系爭協議書乃基於原告、被告黃秋娟等3人通謀虛偽之意思表示而共同簽立，且被告黃謀全係在意思能力不足下簽立，系爭協議書第4條「現黃謀全以其所有之資金假吳黎霞名義辦理定存之款項，應由吳黎霞解約，作為修繕新北市○○區○○路000巷0弄00號4樓房屋，修繕房屋後之結餘款項，若於日後不敷支應黃謀全、吳黎霞生活所需，為使黃謀全維持最佳之生活品質，黃秋娟、黃芝妮允諾於收受通知（即費用已不敷生活所需）後，會責由所有女兒按月共同支付新臺幣壹萬元予黃謀全以奉養父親。」、第5條「吳黎霞允諾黃謀全百年後，就新北市○○區○○路000巷 0弄00號4樓房屋不辦理繼承，而由黃謀全之女共同繼承；黃秋娟、黃芝妮、黃美華允諾黃謀全百年後，新北市○○區○○路 000巷0弄00號4樓房屋應由吳黎霞繼續居住至壽終，不得要求吳黎霞搬遷。」，依民法第87條第1項、第75條規定應屬無效，爰依民事訴訟法第247條規定請求確認系爭協議書第4 、5條之法律關係不存在等語。㈡並聲明：確認系爭協議書第4、5條之法律關係不存在。二、被告則以：　㈠否認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無為法律行為之能力，系爭協議書業經擬定之訴外人古健琳律師宣讀內容，並向兩造確認是否理解內容文義後，經兩造同意簽字簽認，且系爭協議書第5條涉及法律關係為被告黃謀全百年後之財產分配協議，該協議當事人為原告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與被告黃謀全之精神狀態無涉。又系爭協議書簽立緣由，乃原告於000 年0月間未告知被告黃謀全之情形下，至地政事務所欲請被告黃謀全將系爭協議書所提不動產辦理夫妻贈與，然被告黃謀全並未同意而未簽名，被告黃謀全亦親自書寫異議書予地政事務所，避免原告於未經被告黃謀全同意下私自辦理移轉登記，原告見事跡敗露，擔心被告向其提起相關民刑事訴訟，遂與被告協議至古健琳律師事務所協商後簽立系爭協議書，原告本件主張並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　㈡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三、本院之判斷：　　原告主張系爭協議書乃在被告黃謀全無行為能力，以及其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下簽立，系爭協議書第4 、5條之法律關係不存在等語，被告固未否認被告黃謀全當時罹患輕微失智症，然就系爭協議書第4、5條之法律關係是否不存在乙節，則以前揭情詞置辯。是本件兩造爭執所在厥為：㈠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是否無行為能力？㈡原告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間是否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簽立系爭協議書？經查：　　　㈠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並非無行為能力：　⒈原告主張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無行為能力云云，雖聲請調閱被告黃謀全之病歷資料為佐，然輔大醫院112年7月 31日函覆表示：被告黃謀全於108年4月起至該院神經內科就診診斷為失智症，當時可做基本日常生活應答，依智能測量結果，仍有輕微失智，短期記憶障礙等情，有該函文在卷可參（見訴字卷93頁），可知被告黃謀全於108年8月26日簽立系爭協議書前4個月時，僅有輕微失智，雖有短期記憶障礙，但不影響基本日常生活，尚難遽認其已為無行為能力之人。　⒉原告雖稱依輔大醫院臨床失智症評量表，顯示被告黃謀全經檢查發現其記憶缺失已影響生活，且問題能力下降，時點在簽立系爭協議書前4個月左右，足徵被告黃謀全就系爭協議書之意思表示有所瑕疵云云。然被告黃謀全經前開檢查後，僅經診斷為「輕微」失智症，故被告黃謀全之記憶缺失、問題能力下降等情形，顯未達無行為能力之程度。此外，原告並未提出其他事證為佐，其主張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為無行為能力之人，系爭協議書第4、5條依民法第75條規定而不成立云云，自屬無據。　㈡原告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間並未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簽立系爭協議書：　　原告主張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為無行為能力人乙節，已經認屬不可採，其據此主張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明知被告黃謀全為無行為能力人，而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意思表示使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書乃通謀虛偽意思云云，自無可採。況系爭協議書乃在古健琳律師協助下所簽立，此為原告所不爭執（見訴字卷第70頁），且觀諸系爭協議書第4、5條約定，雖使原告無法繼承被告黃謀全之不動產，然被告黃秋娟等3人同意使原告居住至死亡時止，並同意原告使用被告黃謀全之存款支應生活所需，於不足時由被告黃秋娟等3人按月給付1萬元予被告黃謀全，就兩造之利益均有兼顧，難認有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之必要，故原告此部分主張，仍無可採。是以，原告主張系爭協議書乃其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簽立，其中第4、5條之法律關係依民法第87條第1項規定而不成立云云，為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被告黃謀全簽立系爭協議書時並非無行為能力，且原告與被告黃秋娟等3人間並未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簽立系爭協議書。從而，原告請求確認系爭協議書第4、5條法律關係不存在，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主張、陳述暨攻擊防禦方法與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與本件判決結果已不生影響，故不一一加予論述，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民事第四庭法　官　莊佩頴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書記官　李瑞芝

2024-10-17

PCDV-112-訴-1185-20241017-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給付懲罰性違約金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280號上訴人海心生醫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正中訴訟代理人郭緯中律師古健琳律師被上訴人亞奇生醫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李志強訴訟代理人林文凱律師鄭佾昕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懲罰性違約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12年9月22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3927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9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按當事人不得提出新攻擊或防禦方法。但如不許其提出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7條第1項第6款固有明定。上訴人於本院民事綜合辯論意旨狀始提出訴外人康麗達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康麗達公司）設址在○○市○○區○○路0號0 樓，與被上訴人同一營業處所，且康麗達公司法定代理人吳詩敏（下稱吳詩敏）以被上訴人名義，為其經辦退貨事宜，又吳詩敏即為代表被上訴人與美國原廠聯繫之「Annie」或「Annie Wu」，可見被上訴人提出康麗達公司退貨單，無非自導自演之嫌等情之新攻擊防禦方法（見本院卷第225頁），業經被上訴人表明不同意提出，且被上訴人所提上開退貨單、被上訴人與美國原廠之電子郵件早已存在於原審（見原審卷第249、289至317頁），康麗達公司公司登記資料亦得輕易於網上查詢得悉，上訴人迄未就有何顯失公平之處提出證據釋明（見本院卷第371頁），本院礙難准許其提出上開抗辯。貳、實體事項一、被上訴人部分：　㈠本訴部分主張：上訴人總代理美國Akalo品牌維他命貼片（下稱系爭產品），多次向伊陳稱系爭產品之成分、安全性及功效，業經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 tion，下稱美國FDA）審查、認證，與伊於民國111年2月23 日簽立經銷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由上訴人授權伊於臺港澳地區獨家銷售系爭產品，期間自110年9月1日起至113年8 月31日止。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約定，應出具系爭產品之品牌授權區域代理授權書、內容物成分資料、FDA 證明等附件資料。詎上訴人拒不提出，經伊於111年5月12日以律師函（下稱5月12日函）催告上訴人於15日內提出上開附件資料，上訴人仍未完整提出。伊遂於111年6月1日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終止契約等情。爰依系爭契約第10 條第2項約定、民法第250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應給付新臺幣（下同）100萬元，及自111年7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部分，不予贅述）。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㈡反訴部分則以：系爭契約第7條第2項約定已就「最低訂購數量」之標準及違反效果為特別規範，得排斥同契約第10條第 2項而優先適用，始符合系爭契約當事人真意及契約體系安排。況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後段雖約「每月訂貨數量不得低於5千片」，惟緊接著約「第一年如前六個月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片以上以及後六個月每月達10,000片以上」之條件，上訴人即另贈送每月訂購數量之10％之片數以為銷售獎勵，顯然兩造締約時真意，均認知到第1年前6個月因契約甫開始履行，伊未必有能力立即達到每月5,000片之銷量，方約定以此為獎勵條件，則上訴人單憑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後段之文義，逕認伊負有每月最低訂購數量5,000片之契約義務，顯非可採等語，資為抗辯。二、上訴人部分：　㈠本訴部分則以：系爭契約第11條第9款固約定以FDA證明為契約附件，惟系爭產品係維他命貼片，未含著色劑、禁用或限用之成分，且無藥物成分，不以取得美國FDA許可為上市販售要件，美國FDA亦不可能就系爭產品為核准上市證明，伊實無從提出，且兩造於111年3月30日會議中已談及FDA證明可以加州允許銷售聲明（Certificate of Free Sale，下稱 CFS聲明），並以111年5月25日律師函（下稱5月25日函），檢附系爭產品之品牌授權文件、成分資料、合於FDA、GMP規定文件、駐美國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簽證文件及CFS聲明等影本交予被上訴人，被上訴人卻仍指摘伊未依系爭契約第11 條第9項約定提供契約附件，實有誤會等語，資為抗辯。　㈡反訴部分主張：　　被上訴人於經銷期間未依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每月訂購逾5,000片之產品，且自111年1月起迄111年5月止，僅於111 年3月間訂購7,000片，顯與上開約定之保底訂購數量差距甚大，伊以111年5月30日翰中字第0000000000號律師函敦促被上訴人依約完成每月最低訂貨數量，被上訴人仍未履行且通知終止系爭契約，伊即以反訴起訴狀為終止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等情。爰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求為命被上訴人應給付100萬元，及自反訴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三、原審就本訴部分判命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00萬元本息，駁回其餘之訴；就反訴部分則判決上訴人全部敗訴。上訴人就敗訴部分全部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㈠本訴部分：⒈原判決不利上訴人部分廢棄。⒉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反訴部分：⒈原判決廢棄。⒉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00萬元，及自反訴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㈠上訴人違反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約定提出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FDA證明等附件之義務：　⒈按探求契約當事人之真意，應通觀契約全文，依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等作全盤之觀察，若契約文字，有辭句模糊，或文意模稜兩可時，固不得拘泥於所用之辭句，但解釋之際，並非必須捨辭句而他求，倘契約文字業已表示當事人真意，無須別事探求者，即不能反捨契約文字更為曲解（最高111年度台上字第2600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私文書之實質證據力，固由法院根據經驗法則，依自由心證判斷之。但如他造當事人對於私文書之形式證據力有所爭執，則依民事訴訟法第357條規定，自應由舉證人證明其真正。　⒉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約定：「九、本合約附件如下：㈠品牌授權甲方（即上訴人）區域代理授權書㈡甲方授權乙方（即被上訴人）區域銷售授權書㈢品牌授權亞太區總代理授權書㈣產品內容物成份資料㈤FDA證明」（見原審卷第27頁）。查系爭產品係由美國原廠授權上訴人於臺灣及港、澳地區總代理，兩造締訂系爭契約之目的乃係由上訴人授權被上訴人於上開地區經銷系爭產品，上訴人陳稱系爭產品有別於傳統口服方式攝取維他命，係以貼於皮膚上作為攝取營養元素之貼布技術產品（見原審卷第229至230頁、本院卷第133至134 頁），則系爭產品之授權文件、內容物成分資料、合格證明等，自係上訴人對系爭產品具有合法代理權限、授權資格，以及產品安全無危害人體之虞之佐證，俾供被上訴人作為是否簽約以取得經銷授權之商業評斷憑據，應堪認定。復觀兩造於簽立系爭契約前，被上訴人於110年5月9日聯繫上訴人提出相關文件時，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李志強（下稱李志強）稱：「明天開會重點：⒈產品相關資料：成分 FDA 專利教材 ⒉原公司相關資料：原始公司被授權公司被授權區域及相關證明可銷售區域 ⒊海心合股或合作產品價格廣告」，上訴人執行長張哲豪（Rico，下稱張哲豪）應允並覆以「好喔」；另於同年6月28日，張哲豪向李志強陳稱：「我在溝通其他事情，跟原廠追FDA中」、「我說FDA沒有合約不生效我們跟他們的合約也是這樣簽的」、「比照跟您的合約一樣」、「保護好我們雙方」；同年7月7日，李志強再向張哲豪表示：「需要文件：1、品牌授權書 2、產品內容物相關資料 3、FDA 4、出廠檢驗報告（SGS） 5、保險公司資料」，張哲豪則稱：「收到」等語，有上開2人間Line對話紀錄截圖可參（見原審卷第175至181頁），足認兩造於簽立系爭契約前之交涉過程中，被上訴人確有提及FDA證明為系爭契約所必須出具。甚者，兩造簽訂系爭契約前，上訴人曾於110年6月28日與訴外人煙台群英醫美有限公司簽訂同份授權經銷系爭產品之合作經銷合約書，該契約第9條附件內容亦有FDA證明之提供要求（見本院卷第249頁）。從而，被上訴人主張兩造經審慎討論後，始將系爭產品所須文件特別形諸於文字，並約明為系爭契約之附件，成為系爭契約之一部，上訴人自有提出上開附件之義務等情，應為可取。　⒊查上訴人經被上訴人5月12日函催後，以5月25日函檢附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第1至3款之「品牌授權甲方區域代理授權書」、「甲方授權乙方區域銷售授權書」、「品牌授權亞太地區總代理授權書」（見原審卷第38至42頁），為被上訴人所不爭（見原審卷第217頁）。另：　⑴關於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部分：　　　　查系爭產品乃兩種含有不同成分維他命B1、D3之貼布產品，此由系爭產品之中文標示觀之，一為Akalo維他命B1貼片，一為Akalo維他命D3貼片可徵。參諸產品外包裝所載中文標示之內容，Akalo維他命B1貼片之全成分內容為「Organic V itamin B1（50mg）adhesive & propylene glycol（209.1m g）」、Akalo維他命D3貼片之全成分內容為「Organic Vita min D3（5000iu）adhesive& propylene glycol（200.1mg ）」，則其等內容物成分、含量明顯不同（見原審卷第229 至230頁）。然比對上訴人所提出之英文成分資料證明，不僅文件來源不明，甚兩產品之活性成分及非活性成分、含量、百分比例，竟全然一致，僅將產品名稱由B1改為D3（見原審卷第43至44頁）。衡諸兩產品為不同維他命成分之貼片，且中文標示成分比例亦不相同，然英文版之產品資料表內容竟全屬相同，僅產品名稱不同矣，則該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是否有虛偽之虞，已非無疑。況該文件亦未載明經認證機關就產品內容物成分為真實之驗證資訊。是上訴人所提出之產品成分標示文件，難堪認為真實。　⑵關於FDA證明部分：　①上訴人辯稱系爭產品為化妝品，未含著色劑、禁用或限用之成分，且非屬藥物，故美國FDA不會就系爭產品為核准上市之認證，該FDA證明不能作為系爭契約之附件云云。惟觀諸上開李志強與張哲豪2人間之對話內容，上訴人確有多次應允系爭產品有FDA證明可提供。且由上訴人於5月25日函並附有其於110年5月23日向美國FDA申請參加自願化妝品註冊計畫登錄備查（Voluntary Cosmetic Registration Program ，下稱VCRP）之「確認申請通知信」（見原審卷第45頁），足見上訴人早於斯時即知悉系爭產品非屬藥物，而係歸類於化妝品類，無從取得美國FDA註冊或認證，卻對被上訴人隻字未提，仍將之納入系爭契約應提出之附件，則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方辯稱FDA證明不能作為系爭契約之附件云云（見本院卷第370頁），顯非可取。　②上訴人另辯稱兩造於111年3月30日會議中，已合意以Akalo美國原廠提供之文件即CFS聲明更替FDA證明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細繹張哲豪於該會議中稱：「這一點，這個點（指雙方合約附件FDA證明）要不要改成FDA證明或加州什麼商務部是……」，李志強則稱：「沒關係，你現在合約不要隨便動，你就發一個函」等語，有111年3月30日會議逐字譯文可參（見原審卷第273頁），被上訴人無任何同意更改系爭契約附件內容之表示，尚無從憑此證明被上訴人有明確同意以CF S聲明更替FDA證明之情。況審之上訴人提出之CFS聲明（見原審卷第48至59頁），文件上之公司名稱、營業地址、公司負責人或負責申請自由銷售證明人員之姓名均遭隱匿，CFS 證明之編號、公證書編號及駐美國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之證明文件編號亦均遭刪除，實難確認該等文件為真正，遑論可作為確保系爭產品屬可合法銷售之證明文件。　　③另上訴人所提之「FDA GMP Compliance」文件，亦非兩造約明之FDA證明文件。上訴人執此辯以系爭產品通過FDA認證符合GMP即優良製造規範之工廠生產云云，惟該文件上方關於工廠、製造商名稱皆被塗抹無法辨識（見原審卷第46頁），無任何美國FDA出具之機關或經認證真正之資訊，無從查證系爭產品之生產過程、品質及功效，亦難確認該文件真實性。　⑶上訴人再抗辯系爭產品之工廠、製造商名稱、生產過程等資訊，俱為美國原廠之營業秘密，其僅為系爭產品之總代理，而非系爭產品之製造商，被上訴人要求各該文件資訊，須透過美國原廠始能取得，美國原廠不欲揭露資訊，其無法取得美國原廠之營業秘密再透露予被上訴人，被上訴人欲剌探美國原廠之營業秘密，實非其所能配合云云（見原審卷第261 頁、本院卷第217頁）。然查，上訴人所出具系爭產品之中文標示上，註明產地美國，標示「製造商：Justo Labs LLC 」，且詳載位在紐約之地址（見原審卷第229、230頁），既已揭露製造商之資訊於系爭產品之中文公開標示上，實難認此等為上訴人所抗辯之營業秘密。何況，上訴人既同意提供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第4、5款所示附件，而未於簽約時先行約明排除廠商機密資訊，或約定相關文件得以遮蔽、隱匿主要資訊之方式，自難於簽約後，執其與美國原廠之代表Pa ul間之對話內容（見原審卷第323頁），以美國原廠不同意揭露營業秘密為由，拒絕履行上開約款。是上訴人上揭所辯，核非可取。上訴人另辯被上訴人透過其居中協調於111年2 月15日與美國原廠簽訂系爭產品之OEM契約，被上訴人未取得FDA證明前，仍於同年2月8日向其訂購系爭產品，顯見系爭產品有無FDA證明，非被上訴人所著重之點云云（見本院卷第221頁），基於債之相對，不影響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應履行提供上開附件之義務。　⒋是以，上訴人經被上訴人催告履行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約定所提出文件，除授權文件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外，迄今仍無法提出該項所列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FDA證明等附件文件，而有違反上開約定，應堪認定。　　　㈡被上訴人得依民法第250條規定、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上訴人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0萬元本息：　⒈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二、任一方違反本合約任一約款時，未違約方得以書面定15日以上之期限通知違約方改善，屆期不改善或改善不完全者，違約之一方應賠償他方懲罰性違約金100萬元，他方亦得對違約之一方主張終止本合約，並請求賠償因違約而受之損害。」（見原審卷第27頁）。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違反系爭契約第11條第9項約定，未提出系爭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FDA證明等附件文件，經其定15日期限通知上訴人改善，上訴人仍未改善，已如前述，則被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上訴人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0萬元本息，即為可取。　⒉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為民法第252條所明定，此規定乃賦與法院得依兩造所提出之事證資料，斟酌社會經濟狀況並平衡兩造利益而為妥適裁量、判斷之權限，非因此排除債務人就違約金過高之利己事實，依辯論主義所應負之主張及舉證責任。是以違約金之約定，既為當事人契約自由、私法自治原則之體現，雙方於訂約時，應已盱衡自己履約之意願、經濟能力、對方違約時自己所受損害之程度等主、客觀因素，本諸自由意識及平等地位而為自主決定，除非債務人主張並舉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而顯失公平，法院得基於法律之規定，審酌該約定金額是否確有過高情事及應予如何核減至相當數額，以實現社會正義外，當事人均應同受該違約金約定之拘束，法院亦應予以尊重，始符契約約定之本旨（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2230號判決意旨參照）。　⑴兩造不爭執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所指違約金之性質為懲罰性違約金（見原審卷第256頁）。懲罰性違約金係以強制債務履行為目的，確保債權效力之強制罰，是約定之懲罰性違約金是否過高，當非以債權人所受損害為唯一審定標準，尤應參酌債務人違約之情狀以斷之。　⑵上訴人固辯以其僅為系爭產品之臺港澳地區總代理，非製造商，就系爭產品相關資訊之取得，均仰賴美國原廠提供，且關於製造商、工廠資訊是否屬美國原廠之商業機密，亦非其所能決定，倘認其未能提出FDA證明或揭露系爭產品之工廠、製造商名稱、生產過程等資訊，而構成違約事由，其實已盡力透過美國原廠取得相關文件，雖依美國原廠之指示，遮蔽美國原廠指定之商業機密（即製造商、工廠資訊），其違約情節非重，應酌減違約金為20萬元始為適當（見原審卷第 381頁）。然查：　①被上訴人分別於111年2月8日、5月9日向上訴人訂購B1、D3貼片，共計1萬9,665片、金額高達133萬9,875元，卻因上訴人違約無法提出上開系爭產品所約定之產品內容物成分資料、 FDA證明等附件，供被上訴人安心販售，而遭被上訴人下游經銷商翰昌興業有限公司、康麗達公司陸續退回系爭產品50 0片、4,300片貼片，被上訴人並以原價120元買回等情，有被上訴人提出之退貨申請單、訂購發票、下游廠商退貨單、存貨單可參（見原審卷第247、249、355至361頁）。另觀被上訴人於111年5月11日以電子郵件向美國原廠表示：「它們是兩個不同的合同。請理解，在簽訂亞洲合同之前，我們是您的港澳台市場獨家經銷商。我們要求的文件列在與海心簽訂的合同中。我們的客戶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們無法按照我們的承諾向它們提供Akalo實驗室報告、FDA認證和工廠信息等。這讓他們懷疑我們的產品是否像我們說的那樣有效。我們失去了他們的信任。我們的經銷商很沮喪，因為我們總是告訴它們文件很快就會到來，但是已經過了10個月，我們仍然無法兌現我們的承諾。他們自2021年7月以來一直要求提供這些信息。我們將向海心發送一封正式信函，要求提供這些文件」等語（見本院卷第223、225頁中文譯文，英文郵件原文見原審卷第289至291頁），亦見被上訴人確自110年即多次要求上訴人依約提供FDA證明等文件，被上訴人因系爭產品欠缺該等文件，遭下游廠商對安全性提出質疑而不信任，應堪屬實。　②又兩造不爭執系爭契約業已終止（見原審卷第255頁）。被上訴人系爭產品內部滯銷存貨共計5,845片（見原審卷第361頁），其依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以每片75元向上訴人購買，依同條第4項約定，得以零售單價每片300元賣出（見原審卷第25、26頁），則其因上訴人上開違約事由，致可能未能取得共計131萬5,125元之利益〈計算式：（300－75）元×5, 845片＝1,315,125元〉，並衡諸私法自治之精神，上訴人並非處於經濟磋商弱勢之一方，既本於平等地位簽立契約，本應於訂立系爭契約時，衡量其所能提供相關文件之履約程度，審慎評估與選擇，及其違約程度、被上訴人所受之損失，以社會一般經濟狀況，尚難認兩造所約定之違約金有過高之虞，即應尊重兩造契約約定。是上訴人未能舉證該違約金約定過高而顯失公平之情，則其辯以該違約金過高，應予酌減云云，洵非可取。　㈢上訴人反訴主張被上訴人違反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依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違約金100萬元本息，並非有理：　⒈按解釋契約應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作全盤之觀察，以為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面或擷取書據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最高法院11 2年度台上字第26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依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乙方於本合約期間內，保證第一年度保底訂購量為12.5萬片，第二年保證訂貨數量為15 萬片。第三年保證訂貨數量為16萬5千片，每片以75（未稅）元計算之，前開所約定每年期間之總數量應於本合約各年度當年內完成，且每月訂貨數量不得少於5千片，第一年如前六個月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片以上以及後六個月每月達10 ,000片以上，甲方同意另外贈送當月訂購數量之10％%之片數以為銷售獎勵」。另於同條第2項約定：「如乙方未依前條之約定於當年度完成保底訂購數量，視同乙方違約，乙方需無條件賠償甲方（即被告）100萬元之違約金。」是依系爭契約整體目的及體系架構通盤觀察，系爭契約第7條第2項，相較於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為一般違約態樣之約定，乃針對「最低承銷量」之違約態樣所為之特殊約定，即兩造就被上訴人如未達保證最低訂購量之違反效果，免除上訴人須以書面通知一定期限改善始得終止契約，而得逕行請求違約金。兩造於111年年2月23日簽立系爭契約，系爭契約已於同年 6月間終止，則年度既尚未終了，被上訴人尚未達系爭契約第7條第2項約定年度保底訂購數量之違約要件，應堪認定。　　　　⒊上訴人固主張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每月訂貨數量不得少於5千片」亦屬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中之違約約款，被上訴人未完成每月最低訂購貨數量部分，其仍得每月視情狀催告履行，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云云。惟查，系爭第7條第1項約定每年保底訂購量逐年提高，雖有約定每月訂貨數量不得低於5,000片，然亦約定獎勵條件為「第一年如前六個月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片以上以及後六個月每月達10,000片以上」，上訴人同意另外贈送被上訴人當月訂購數量之10％之片數以為銷售獎勵之約定。觀以上開約定文字可知，「第一年如前六個月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片以上」、「後六個月每月達10,000片以上」皆為達成銷售獎勵必要條件，則「第一年如前六個月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 片以上」應僅為假設性要件，並非必然第一年可達，否則逕約定獎勵條件為「後六個月達到10,000片以上」即可，足認每月訂貨數量不得低於5,000片之約定僅為訓示性之建議。從而，被上訴人於111年2月23日締約後之前6個月內，並未每月訂貨數量達5,000片（見原審卷第347、348頁），然此至多僅無法對上訴人請求銷售獎勵，上訴人尚難憑此主張被上訴人未符合每月最低訂購貨數量限制，遽認被上訴人違約而得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賠償懲罰性違約金。是上訴人反訴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懲罰性違約金100萬元本息，即非可取。　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本訴依民法第250條規定、系爭契約第1 0條第2項約定，請求上訴人給付100萬元，及自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7月22日（送達證書見原審卷第85、40 4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另上訴人反訴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00萬元，及自反訴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從而，原審就本訴部分判命上訴人給付100萬元本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就反訴部分駁回上訴人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經核均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周美雲法官王廷法官汪曉君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　　　　　　　　　　　　　書記官戴伯勳

2024-10-08

TPHV-113-上-280-20241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