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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違反國家安全法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國訴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分署檢察官 被 告 周滿芝 選任辯護人 馬興平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國家安全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起訴案號 ：113年度偵字第3號、113年度選偵字第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周滿芝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周滿芝（下稱被告）原為大陸地區人民 ，於民國93年2月19日入境臺灣與臺灣人民鄭友福結婚，以 陸配身分取得中華民國身分證。其原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 願者協會」成員，該會係中共民政部登記在案之社團法人團 體，推動「中國愛國主義」思想，內容包括「統一思想，統 一認識」等主題，復於104年為臺灣政黨「中國愛國黨」（ 現已廢止）籌組人員，嗣後105年成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 關懷協會」，並擔任理事長，復又擔任「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理事長，另於105年加入大陸地區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 ，負責部門為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臺灣發起工作組。被 告知中共與我國長期武力對峙，依陸海空軍刑法為中華民國之 敵人，且人民不得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竟意圖危害國家安全 及社會安定，基於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共同配合中 共統戰部、國台辦高層及旗下組織接觸、拉攏、吸收我國在 臺陸配、新住民及新住民二代等特定身分以發展組織，滲透 我國基層民眾，為求達成「支持兩岸一中、實現中國一統」 、「反對分裂言行、支持和平統一」等有利中國統一臺灣（即 消滅中華民國）之思想及言論，並降低我國陸配、新住民、新 住民二代等基層民眾對中共之提防，由國台辦、統戰部及所 管地區省、市台辦及省、市統戰部資助組織發展，以達對臺統 戰、滲透、情蒐、介選及發展組織等目的。被告先於105年1 月8日向高雄市政府社會局申請登記成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 關懷協會」，並於106年某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 」理事長身分加入中共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擔任中國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台灣發起工作組成員，並受中共國務院民政 部登記在案及中共省級統戰部主管之社團法人團體「陝西省愛 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執行長 暨會長崔國衛吸收，在崔國衛指示下，於106年8月27日與「 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南部工作組尹濤共同在臺發起及 籌備成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作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 願者協會」、「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在臺灣的分會； 被告隨後於106間赴陸持個人所撰寫之「統一戰線工作委員 會成員簡歷表」及「中國夢」等文書，前往中國湖南省會見統 戰部部長黃蘭香，向中共官方尋求資助、贊助在臺發展組織 ，進行「一代一線（青年一代、基層一線）」、「弘揚大陸特 色社會主義文化」等對臺統戰工作；被告復於107年5月29日至 6月15日間赴陸面會崔國衛，並簽署「中華海峽兩岸（民間） 愛國促統宣言」，合議利用「高雄市新住民關懷協會」組織 名義，在臺接受大陸地區之政府及所屬組織、機構等指示進行 「一國兩制」、「支持一國兩制，實踐祖國統一」等對臺統戰 工作，以利在臺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被告再於108年5月25 日成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並擔任該總會理事長一職， 並延續前開統戰工作之理念，明知李凱弘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 願者協會」執行會長，仍在李凱弘指示下成立「台灣新住民關 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續行利用「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名義對台進行統戰及發展組織工作；且被告明知中共係 主張採取非和平手段危害我國主權並與我國武力對峙之境外 敵對勢力，而上開組織為該境外敵對勢力之所屬組織，而李凱 弘為該組織所派遣之人，被告仍依照李凱弘指示並配合在臺 執行統戰、發展組織及介選事項（被告因介選違反反滲透法 罪嫌部分，另經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現由 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審理中），目標在於保中、愛臺、反獨及 支持推崇「九二共識」之政黨候選人。被告為大陸地區發展 組織相關犯行詳述如後： ㈠、被告基於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05年1月8日向高雄 市政府社會局申請登記成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 後，於105年5月24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向中 共新化縣台辦領導尋求將新化在台辦事處設其協會；再於106 年4月23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理事長身分， 在該協會（會址：高雄市○鎮區○○街00巷00號，即被告之住 所）與尹濤（中華兩岸民間文化經貿交流發展協會理事長） 、郭永聰等人，利用視訊方式接受「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 協會會長」崔國衛之視訊工作指示「維護社會安定，促進民 族團結，實現祖國統一」；另由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臺 灣發起人工作組主任蘇華推動，被告與尹濤、陳郝（屏東市 彼岸花關懷協會總幹事）在舉行「統一思想、統一認識」座 談會。 ㈡、被告接續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為利赴陸拜會崔國衛向 渠爭取在臺發展組織之資金，被告先行在臺以「高雄市新住 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製作106年6月5日高心關字第1060006 005號公文，來向湖南省政府對台事務辦公室、湖南省統戰 部、湖南省婦女聯合會等，提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 周滿芝理事長一行訂於2017年6月拜訪洽談鄉情友好互動事 宜，以響應習近平總書記、俞正聲主席講話精神，推動「一 代一線」兩岸互動新民心工程；隨後被告即於106年6月6日 至23日期間赴陸，並於該區間赴大陸陝西省西安市「中國愛 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會址（與「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 」同址）拜會崔國衛，接受崔國衛之「祖國統一」工作指示 。 ㈢、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在崔國衛指示下，於1 06年8月27日在臺成立「中國愛國黨」，由尹濤擔任該黨總 裁兼黨主席，該黨展望為「祖國之統一、中國之富強、民族 之興盛而奮起！」，並利用該黨在臺吸收黨員，並以「降低 反對黨（民進黨）之票源」、「支持理念一致之友黨勝選」 、「推出本黨候選人」等方式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中國 愛國黨」工作重點如次： 　⒈舉辦「聯合台灣愛國愛家姊妹參與愛國行動」、「舉辦愛國 愛家同心活動」等活動；舉辦全國性大會、區域性活動、小 組活動，由各區小組長推動黨員吸收、結合至同愛國之外圍 朋友、並灌輸愛國愛家理念，並由小組長作為黨務推動之最 重要推手，必須經過社會上負面性說詞給予直接之駁斥，並 收集問題及作為回饋中心。 　⒉黨務發展展望、參政重點策略有「降低反對黨之票源」、「 支持理念一致之友黨勝選」、「推出本黨候選人」。 ㈣、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06年9月12日至106 年10月6日間赴陸，該赴陸期間某日被告持個人所撰寫之「 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成員簡歷表」（電腦檔案修改日期：201 7/3/28）及「中國夢」（電腦檔案修改日期：2017/4/1）等 文書，前往中國湖南省會見時任統戰部部長黃蘭香，而以高雄 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理事長之身分加入大陸統戰組織，並以 該協會之身分及組織，依照大陸統戰部之指示從事統戰工作 並發展組織，其中在「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成員簡歷表」中 ，填寫「部門：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台灣發起工作組」 ，「工作單位/職務：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理事長」 ；另「中國夢」文件中載明：「我們心向祖國統一、團結愛 國，以成立愛國主義工作小組、大力宣揚九二共識、促進祖 國統一為宗旨，希望祖國娘家領導的鼓勵和關心，使我們能 成為兩岸統一的標兵」等對臺統戰工作，被告赴陸會見黃蘭 香之目的，即為向中共官方尋求資助、贊助在臺發展組織。 ㈤、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07年5月29日至6月1 5日間赴陸面會崔國衛，並簽署「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 促統宣言」，合議利用「高雄市新住民關懷協會」組織名義 ，在臺接受大陸地區之政府及所屬組織、機構或其派遣之人 之指示進行「一國兩制」、「支持一國兩制，實踐祖國統一」 等對臺統戰工作，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該促統宣言中總 目標為：第一、支持兩岸一中、實現中國一統，第二、反對 分裂言行、支持和平統一，第三、擬定共同發起並組建「中 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總部分別設在陝西西安和臺灣， 促進海峽兩岸的和平統一。 ㈥、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再於108年5月25日成立 「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會址：高雄市○○區○○○路000號） ，並擔任該總會理事長一職，並延續前開統戰工作之理念。被 告明知大陸人士李凱弘為「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執行會 長，李凱弘具有大陸官方身分，且知悉「中國愛國主義志願 者協會」任務為「維護社會穩定、促進民族團結、實現國家 統一」，周滿芝仍利用「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名義接續以 往崔國衛對臺之統戰工作指示，及在李凱弘指示下於108年5 月30日成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同 （30）日並頒定「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駐大陸各地辦事機 構管理辦法」、「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 條例」，將該會之宗旨為「堅守"九二"共識，維護大中國之 團結 統一並力促國家實現和平統一，以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 復興為宗旨」，以「發展和促進海峽兩岸經貿合作為工作主要 抓手和突破口」、「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發展壯大愛國促 統隊伍」、「攜手各方、聯合各界推動國家統一，促使台灣 早日回歸祖國懷抱」等手段，達到中國對臺統一之目的；另 當（30）日亦有「關於同意設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 區工作委員會的批復」，指示同意任命李凱弘擔任該委員會 主席職務，並同意「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設在中國大陸陝 西省西安市；而被告明知中共係主張採取非和平手段危害我 國主權並與我國武力對峙之境外敵對勢力，而上開組織為該 境外敵對勢力之所屬組織，而李凱弘為該組織所派遣之人，仍 依照李凱弘指示並配合在台執行統戰、發展組織、甚或介選（ 另由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事項，目標在於 保中、愛台、反獨及支持推崇「九二共識」之政黨候選人。 ㈦、被告接續為大陸發展組織之犯意，與李凱弘再於112年4月間 共同安排將在臺舉辦以「為推動國家實現完全統一」為宗旨 之「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並由李凱弘在大陸發函 向中共湖南省臺灣事務辦公室、湖南省人民政府臺灣工作辦 公室提出申請資助，且被告亦利用112年3月5日召開「台灣 新住民關懷總會第二屆第一次籌備會議」時，提出舉辦該非 文化遺產討論，以執行李凱弘交辦之統戰活動，而為大陸地 區發展組織，惟前開活動計畫因資金未到位而中止；另自周 滿芝與「台灣新住民總會大陸委員會主席李凱弘」的微信對 話中，「台灣新住民總會大陸委員會主席李凱弘」於112年4 月19日上午02:02:30稱：「前幾天北京來檢查工作呢，我們 忙的是抽不開身」、同（19）日上午02:17:38稱：「正在給 台辦和統戰部發傳真，這裡信號不好，一會兒再打給你」、 同（19）日上午03:19:07稱：「昨天和孫總把情況聊好了， 那個項目可以進台灣，其他事項正在進行中」、同（19）日 上午03:13:09稱：「你不懂這邊的工作情況，啥事他們都要 層層審核呢」、同（19）日上午03:19:27稱：「剛是給統戰 部發文協調別的事情呢」，李凱弘多次明示自己具有大陸官 方身分。周滿芝與李凱弘規劃在臺舉辦之「中華非物質文化 遺產博覽會」活動重點如下： 　⒈活動訂於112年5月5日至12月31日期間，以「台灣新住民關懷 總會」名義主辦；「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工作委員會」 、「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實踐研究院」、「高雄市新住民姐 妹關懷協會」擔任執行單位；指導單位為中國統戰部及臺辦 、文化旅遊部門機關，在臺灣高雄漢神巨蛋百貨、美麗島捷 運站市集、新光三越彩虹市集、夢時代百貨等地區舉辦「中 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及相關活動。 　⒉該活動目的係「為踐行中央提出的對臺工作總方略，推動文 化統戰和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從而進一步增強臺灣 民眾的國家認同感、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落實習近平總書 記倡導的兩岸一家親思想」、「讓臺灣民眾清楚和明白海峽 兩岸原本就是一家」、「通過一系列扎實的工作，堅決阻止 分裂、遏制臺獨」、「為推動國家實現完全統一」為宗旨之 統戰工作。 　⒊計畫博覽會後將展品交由周滿芝「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統 一收藏及供做周滿芝在臺常態性舉辦「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 交流推廣文化活動」等統戰活動運用，門票亦可作為該會運 作資助，以完成中共統戰部門、臺灣事務工作部門之文化促 統目標。　　 ㈧、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12年7月27日在LIN E群組「侯友宜新住民後援會」中表示將連結臺中、雲林、 南投、臺東、花蓮、宜蘭、基隆、臺北、桃園各地新住民理 事長包括「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臺灣 海南民間交流總會」等8個社團，支持特定總統候選人侯友 宜；並於112年10月15日邀集「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幹部 及會員在該會辦公處所安排面晤國民黨總統候選人侯友宜之 胞兄侯明鋒，手持宣傳品表態支持侯友宜；及於112年11月1 5日在手機內所設LINE群組「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 關懷協會」、「社團法人：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中廣傳當 （15）日聯合新聞網-要聞標題為「藍白合成局！達成6點共 識-周六公布結果」之網路頁面（http://udn.com/news/sto ry/123307/0000000），要求會員支持侯柯配，顯見李凱弘 、周滿芝意圖在臺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組織於113年 二合一選舉支持特定總統候選人侯友宜（被告涉嫌以其發展 之組織進而為反滲透法犯行部分，經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提起公訴），並藉此發展、壯大被告前開為大陸地區所 發展之組織。 ㈨、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12年8月1日，向李 凱弘尋求總統大選指示，被告以微信傳送經濟日報刊登的「 攜手拚經濟遠離戰爭」新聞截圖給李凱弘，並詢問李凱弘「 主席-你問北京的回復的建議」，李凱弘於回覆被告「北京 的回覆是不干預具體事項」，被告回覆「不干預-要支持啊! 」；次（2）日被告再將經濟日報刊登的「攜手拚經濟遠離戰 爭」新聞截圖與相關連結傳給「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常務 理事張艷君，指示張艷君協助架設網路媒體平台，以擴大其 組織影響力（後因遭同協會幹部反對未果）。 ㈩、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除受指示積極支持總 統候選人外，亦以其組織支持促統之立法委員候選人，其中 先於112年9月25日接受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勞動黨高雄市第 8選區（前鎮、小港、旗津）候選人湛秀英聘請為競選總部 顧問；並於112年10月24日的「湛秀英參選記者說明會」以 組織理事長身分公開支持湛秀英，為湛秀英演講、站臺及亮 相造勢，並表示「民進黨只要是姊妹要成立社團，他們一看 就是核准，把我們所有新住民都分散掉了，目前團結起來也 是很困難你知道嗎」、「真的很感謝你代表勞動黨出來選， 立委這一席」、「為國民黨所做出的付出跟貢獻，我們不求 任何的回報，我們都是無義務去支持」等語；續於112年11 月7日於LINE群組「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 」、11月9日於LINE群組「社團法人：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 」、11月28日於LINE群組「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 協會第三屆理監事群組」請新住民關懷協會會眾及其他友人 支持高雄市立委第8選區候選人湛秀英，並招攬該會會員參 加12月9日湛秀英競選總部成立大會（被告以其發展之組織 進而為反滲透法犯行，另由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 公訴），意圖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組織於113年二合 一選舉支持特定區域立委候選人湛秀英，並藉此發展、壯大 被告前開為大陸地區所發展之組織。因認被告涉犯國家安全 法第7條第1項前段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罪嫌。 二、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又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6 1條第1項、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 認定不利於被告之證據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 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 有利之證據；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無相當之證 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得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 裁判之基礎。另依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對 於起訴之犯罪事實，仍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 ，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 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 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國家安全法第7條第1項前段為大陸地區 發展組織罪嫌，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張艷君之供（證）述 、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及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百 度百科資料、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法人登記證書、微 信公眾號資訊、107年1月30日新聞報導（李凱弘參與開會資 料及照片）、財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組織架構 圖及法人登記資料、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內政部登記資料、 關於申請成立新化在台辦事處的請示函、106年4月23日「愛 國協會臺灣工作組開展【統一思想統一認識】」座談會新聞 報導、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於2017年6月5日發函予中 共湖南省政府對台事務辦公室（按：下列證據中檢察官於起 訴書以西元紀年者，均仍依起訴書以原紀年方式表示，不另 轉換為民國）、湖南省統戰部、湖南省婦女聯合會之函文（ 公文文號：統戰部高心關字第160006005號函）、「中國愛 國黨統一展望文宣」、106年8月28日「中國愛國黨正式成立 戮力成為台灣新住民參政之政黨」新聞報導、統一戰線工作 委員會成員簡歷表、中共湖南省委統戰部網頁黃蘭香部長資 料、「中國夢」檔案列印資料--致黃部長蘭香同志信件、「 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宣言」（起草人：陝西省愛國主 義志願者協會崔國衛）、「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 宣言2018.6-陝西省愛國主義者協會」新聞、107年6月21日 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交流活動在西安舉行併發布 《促統宣言》新聞、108年5月30日所頒布標題為「台灣新住民 關懷總會」--關於同意設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 作委員會的批復、機構宗旨、總任務、主要任務、工作條例 、駐大陸各地機構管理辦法等資料、2023/2/16至2023/2/23 被告與李凱弘微信對話、臺灣新住民關懷總會112/3/5會議 紀錄、2023/4/19及2023/8/1周滿芝與「台灣新住民總會大 陸委員會主席李凱弘」之微信對話、手機翻拍及「中華非物 質文化遺產博覽會」相關資料、2023/07/27周滿芝於LINE群 組「侯友宜新住民後援會」內對話手機翻拍、2023/10/15周 滿芝手機內與侯明鋒之合照翻拍、2023/11/15周滿芝於LINE 群組「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社團法 人：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之手機翻拍、周滿芝與「小君」 （張艷君）芝LINE對話資料、周滿芝與賀勤之LIME對話還原 資料、2023年9月25日聘任顧問聘書、2023年10月25日「陸 配湛秀英代表勞動黨參選--主張兩岸一家親」新聞、周滿芝 出席湛秀英記者會發言影片光碟、逐字譯文稿、湛秀英微信 公眾號擷圖、周滿芝與「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 協會」、「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第三屆理事 監事」群組LINE對話擷圖、2023年（起訴書誤載為2112年， 應予更正）12月9日湛秀英總部成立大會照片、112年12月5 日扣案之周滿芝札記㈠、㈡、記事本、2023年8月2日「總統大 選四腳督誰能為台灣帶來和平？郭台銘最受台灣新住民支持 」報導等件，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有公訴意旨所指成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 懷協會並擔任理事長、與尹濤等人以視訊與崔國衛開會、發 函、赴陸、成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並擔任理事長、以LINE 或微信通信軟體收受或發送上述訊息、支持勞動黨立法委員 候選人湛秀英等事實，惟堅決否認有何發展組織之犯行，辯 稱：我都是為來臺灣之新住民服務，沒有危害國家安全或社 會安定之意圖等語。經查： ㈠、被告原為大陸地區人民，於93年2月19日入境與台灣人民結婚 ，後取得中華民國身分證；其於105年1月8日向高雄市政府 社會局申請登記成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並於 105年5月24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向中共新化 縣台辦領導尋求將新化在臺辦事處設置於其協會；於106年8 月27日與尹濤共同成立「中國愛國黨」；於108年5月25日成 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並擔任理事長，預計在臺舉辦「 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曾支持總統候選人侯友宜、 立法委員候選人湛秀英，暨有公訴意旨所認與崔國衛、李凱 弘開會或聯繫、發函、赴陸等事實，有財團法人高雄市新住 民姐妹關懷協會組織架構圖及法人登記資料、台灣新住民關 懷總會內政部登記資料、關於申請成立新化在台辦事處的請 示函、106年4月23日「愛國協會臺灣工作組開展【統一思想 統一認識】」座談會新聞報導、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 於2017年6月5日發函予中共湖南省政府對台事務辦公室、湖 南省統戰部、湖南省婦女聯合會之函文（公文文號：統戰部 高心關字第160006005號函）、「中國愛國黨統一展望文宣 」、「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宣言」（起草人：陝西省 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崔國衛）、「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 國促統宣言2018.6-陝西省愛國主義者協會」新聞、107年6 月21日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交流活動在西安舉行 併發布《促統宣言》新聞、108年5月30日所頒布標題為「台灣 新住民關懷總會」--關於同意設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 地區工作委員會的批復、機構宗旨、總任務、主要任務、工 作條例、駐大陸各地機構管理辦法等資料、2023/2/16至202 3/2/23被告與李凱弘微信對話、臺灣新住民關懷總會112/3/ 5會議紀錄、2023/4/19及2023/8/1周滿芝與「台灣新住民總 會大陸委員會主席李凱弘」之微信對話、手機翻拍及「中華 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相關資料、2023/07/27周滿芝於LI NE群組「侯友宜新住民後援會」內對話手機翻拍、2023/10/ 15周滿芝手機內與侯明鋒之合照翻拍、2023/11/15周滿芝於 LINE群組「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社 團法人：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之手機翻拍、周滿芝與「小 君」（張艷君）芝LINE對話資料、周滿芝與賀勤之LIME對話 還原資料、2023年9月25日聘任顧問聘書、2023年10月25日 「陸配湛秀英代表勞動黨參選--主張兩岸一家親」新聞、周 滿芝出席湛秀英記者會發言影片光碟、逐字譯文稿、湛秀英 微信公眾號擷圖、周滿芝與「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 關懷協會」、「社團法人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第三屆 理事監事」群組LINE對話擷圖、2023年12月9日湛秀英總部 成立大會照片、112年12月5日扣案之周滿芝札記㈠、㈡、記事 本、2023年8月2日「總統大選四腳督誰能為台灣帶來和平？ 郭台銘最受台灣新住民支持」等可資證明，並為被告所坦認 ，上開事實堪予認定。 ㈡、按任何人不得為外國、大陸地區、香港、澳門、境外敵對勢 力或其所設立或實質控制之各類組織、機構、團體或其派遣 之人為下列行為：一、發起、資助、主持、操縱、指揮或發 展組織；意圖危害國家安全或社會安定，為大陸地區違反第 2條第1款規定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000 萬元以上1億元以下罰金；為大陸地區以外違反第2條第1款 規定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00 萬元以下罰金」，國家安全法第2條第1款、第7條第1項定有 明文。就本件被告被訴國家安全法第7條第1項之罪，係為何 組織、機構、團體或派遣之人發展組織乙節，業經檢察官表 明：被告為大陸地區所設立或實質控制之「陝西省愛國主義 志願者協會」及「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發展組織（見 本院卷一第386頁）。就「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及 「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是否為大陸地區政府所設立或 實質控制之組織、機構或團體，檢察官固以百度百科資料（ 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1至3頁、第5至9頁）、「陝西省愛國主 義志願者協會」法人登記證（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35頁）、 微信公眾號資訊（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36至43頁）及107年1 月30日新聞報導（見偵3卷第37至40頁），認「陝西省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屬於陝西省民政廳、宣傳部審查批復，由 省及相關部門（民政、宣傳及統戰等部門）聯合主管；「中 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則遵照「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 會」之理念及宗旨任務為維護社會穩定、促進民族團結及實 現國家統一，且「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發起人為崔 國衛、「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之執行會長為李凱弘等 情，並提出國家安全局函文（為一般公務機密，置於彌封袋 內）為證，惟經本院就「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及「 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之性質函詢法務部調查局，經法 務部調查局函復以：「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及「中 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均為大陸民政部門登記的「社會團 體」法人組織，屬於地方民間組織，主要從事「傳播中國愛 國思想理念、宣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維護社會穩定、促 進民族團結、實現國家統一」等統戰理念與工作，目前查無 大陸官方對其實質控制或相關連事證，此有法務部調查局11 3年10月16日調陸貳字第11300570780號函（見本院卷一第42 1頁）可參，是被告下述與「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 、「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或崔國衛、李凱弘合作、開 會、聯繫等行為，能否認為係「大陸地區所成立或實質控制 之組織、機構或團體」之往來，已非無疑。 ㈢、再按國家安全法之「發展組織」行為，係包含為外國或大陸 地區行政、軍事、黨務或其他公務機關或其設立、指定機構 或委託之民間團體提供機會，提供該機關、機構或團體之人 員接觸、拉攏、吸收新的對象，以期該新對象能夠同意該組 織之設立目的。所稱「發展組織」，指組織中之成員為該組 織之成立目的，對外接觸、招攬、吸收新的成員，以擴大組 織中可用人力資源而言，不以有刺探公務秘密等行為為其前 提要件。若該被招攬之成員同意而與該組織具備共同目的， 則上開組織之發展行為即屬既遂；反之，若該被招攬之成員 未同意該組織之目的，該組織之發展行為則屬未遂（最高法 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08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申言之，「 發展組織」此一構成要件應如何界定，有可能產生不確定之 結果，惟參加組織常為個人價值觀之具體實踐，如將所有可 能維持組織存續或擴大組織規模之行為（例如捐款、自行加 入組織、參與組織之活動）均視為發展組織之客觀行為，除 使構成要件失其明確性，亦過度限制人民之自由，是國家安 全法之「發展組織」，應以使組織開始接觸、招攬、吸收新 成員之時點為著手之時點，在此之前之行為應仍屬預備。細 究公訴意旨所指被告涉嫌發展組織之行為，應認均不構成發 展組織（未遂），理由如下： 　⒈就被告於105年5月24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向中 共新化縣台辦領導尋求將新化在台辦事處設其協會，及於106 年4月23日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理事長身分， 在該協會與尹濤、郭永聰等人與崔國衛開會，以及由中國愛 國主義志願者協會臺灣發起人工作組主任蘇華推動，與尹濤 、陳郝舉行「統一思想、統一認識」座談會等節： 　⑴被告雖有向大陸地區新化縣臺辦爭取將新化在臺辦事處設置 於其所成立之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然依扣案「關於 申請成立新化在台辦事處的請示」文件1份（選偵39卷十之 一第27頁）內容，此應僅涉及新化在臺辦事處之地點，並非 已有何為新化縣在台辦事處接觸、招攬、吸收新成員之事實 ，至多僅能認被告欲藉由與新化在臺辦事處之合署辦公或合 作，以擴大自己或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之影響力，難 認為已屬發展組織行為著手。況如被告已係替大陸地區發展 組織，是否還須向大陸地區之新化縣臺辦爭取將在臺辦公室 設置於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是以此遽認被告有發展 組織之犯行，應尚屬無據。 　⑵就被告與崔國衛開會及與尹濤、陳郝舉行「統一思想，統一 認識」座談會，檢察官雖提出106年4月23日標題為「愛國協 會台灣工作組開展【統一思想統一認識】座談會」新聞報導1 則（選偵39卷十之一第31至33頁），證人尹濤亦於本院審理 中證稱：106年4月23日有跟郭永聰、被告一起用視訊的方式 與崔國衛交談，這次的目的是覺得兩岸好像有個互動（本院 卷第201、202頁），然檢察官既認定被告係與尹濤、郭永聰 接受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會長崔國衛之指示，且依檢 察官所提之上開新聞報導，亦僅提及雙方以「維護社會穩定 ，促進民族團結，實現祖國統一」為宗旨，「號召更多的人 們熱愛祖國，熱愛台灣，關愛下一代，維護婦女權益，為兩 岸最基層老百姓謀取最大的社會大紅利和政策福利」，縱認 被告與崔國衛有以該視訊之方式交換意見，亦難認被告當日 有何著手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接觸、招攬、吸收新 成員之事實。尤被告與尹濤、陳郝舉行內容如何之座談會， 均屬被告所享有集會之自由，當不因被告等人舉行之座談會 討論內容與大陸地區執政者所持之政治主張相同，即認被告 之行為已屬違法。 　⒉就被告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製作106年6月5 日高心關字第1060006005號公文，向湖南省政府對台事務辦 公室、湖南省統戰部、湖南省婦女聯合會等，提出高雄市新 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周滿芝理事長一行訂於106年6月拜訪，及 隨後被告於106年6月6日至23日期間赴陸，並於該區間赴大 陸陝西省西安市「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會址與崔國衛 會面等情： 　⑴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係合法成立之社團法人，以關 懷兩岸婦女家庭生活並輔導學習技能，協助就業以及加強兩 岸婦女間之交流為宗旨，此有法人登記資料可參（見偵3卷 第43頁），被告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名義製作之文 書對象縱為大陸地區之黨政機關（構），僅能證明其個人有 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之名義與大陸地區之黨政機關 （構）聯繫、互動之意，與發展組織之要件顯然不同。 　⑵再者，關於被告赴陸時與崔國衛見面之事實，公訴意旨既認 為崔國衛即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之會長，且被告係 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發展組織，則被告拜會崔國衛 至多僅係接受組織內部之指示，並不涉及有何著手替組織對 外接觸、招攬、吸收新成員之事實。 　⒊就公訴意旨指被告在崔國衛指示下，成立「中國愛國黨」， 由尹濤擔任該黨總裁兼黨主席，利用該黨在臺吸收黨員，並 以「降低反對黨（民進黨）之票源」、「支持理念一致之友 黨勝選」、「推出本黨候選人」等方式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 部分： 　　被告雖自承有與尹濤共同成立中國愛國黨之事實，然辯稱： 中國愛國黨成立之後，我跟籌備處意見不合就退出了（見選 偵39卷七第23頁），證人尹濤於本院審理中亦證稱：中國愛 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我是發起人，我沒有找被告一起發起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被告沒有參加該協會；我有創立中國愛國 黨，有找過被告擔任中國愛國黨的發起人，但被告不具備政 黨發起人的資格，發起人必須拿到身分證10年。後面我跟被 告起矛盾，因為餐費我有欠錢，我們有一個姊妹用信用卡去 刷了以後，時間到了必須還，我到處找人能不能幫忙墊，第 二個姊妹墊了以後，就一直追我還錢，結果在立案證書拿下 來之後，我跟被告理念還是不同（見本院卷二第193至195頁 ），是被告究竟有無實際參與中國愛國黨成立後之活動，實 屬難以證明。而成立政黨，屬於結社自由之一環，政黨欲實 踐其目標，壯大自身或同盟政黨之力量，與對立之政黨競爭 、與同盟或理念相近之政黨合作或推出本黨之候選人，均屬 常採取之策略（至於政黨之組織及運作是否合法，另受政黨 法等相關法規之規範，乃屬當然），檢察官僅以中國愛國黨 之目標在降低反對黨之票源、支持友黨及推出本黨候選人， 即認被告有發展組織之犯行，似屬速斷。 　⒋就檢察官所指被告於106年9月12日至106年10月6日間赴陸，該 赴陸期間持個人所撰寫之「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成員簡歷表 」及「中國夢」等文書，前往中國湖南省會見時任統戰部部長 黃蘭香，而以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理事長之身分加入大 陸統戰組織，並以該協會之身分及組織，依照大陸統戰部之指 示從事統戰工作並發展組織部分： 　⑴被告雖以其不會操作電腦，辯稱該「中國夢」及「統一戰線 工作委員會成員簡歷表」檔案並非其所製作，然「中國夢」 文件之開頭（「我是湖南省樓底市新化縣周滿芝」）即表明 被告之身分，且該簡歷表內詳細記載被告自求學至結婚、就 業之經歷，亦有被告之父母姓名、連絡電話、證件號碼、地 址等個人資料，此有該「中國夢」文書（見偵3卷第95、96 頁）及簡歷表可參（偵3卷第88、89頁），該等檔案如非被 告本人或委請他人製作，當無可能會以被告之身分書寫，亦 無法填載被告之前開個人資料，是被告辯稱該文書係尹濤幫 其繕打、填寫一事，縱屬事實，亦僅是係被告親自繕寫或委 由他人登打之別，實不生何影響。 　⑵然就被告持該簡歷表及「中國夢」等文書赴陸及欲會晤湖南 省統戰部部長黃蘭香是否即屬發展組織，被告始終供稱因自 己層級太低，未能如願會晤黃蘭香，遍查卷內亦無證據證明 被告確有與黃蘭香會面之事實。而被告擔任高雄市新住民姐 妹關懷協會之理事長，所服務對象以大陸地區因婚姻而來臺 之新住民女性為主，已如前述，被告有與大陸地區之政府機 關或人員聯繫之需，尚非不能想像之事。而以該「中國夢」 之文書之內容（見偵3卷第95、96頁），其一開始即載有「 黃部長蘭香同志」，足認該文書係有預計送達之特定對象。 其中除被告之自我介紹、說明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之 工作內容外，重點應係在爭取活動經費，此觀之「因我們的 資源有限，無法提供更多經常性活動經費，希望祖國娘家領 導能大力支持及重視，提供最大資助」等語即明，性質上應 與尋求贊助相仿。而該「黃蘭香」既係「中共湖南省統一戰 線工作委員會」之領導人（見偵3卷第91頁），則被告欲尋 求贊助，因而迎合黃蘭香之立場，亦符常情，故辯護人辯稱 被告此舉僅係呼口號之性質，尚非不足採信。況被告欲向黃 蘭香表達自己如何之政治立場，屬於被告之言論自由，以被 告係於大陸地區成長之經歷（參前開簡歷表），若其關於兩 岸關係之政治傾向為支持統一多於支持獨立，應亦無可厚非 ，檢察官亦未具體載明所認被告「依照大陸統戰部之指示從 事統戰工作並發展組織」（起訴書第5頁㈣之第8行）所指為 何，是被告此部分之行為仍與前揭所認之著手發展組織之構 成要件行為有別。更有甚者，如被告確實係為大陸地區設立 或實質控制之「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或「中國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發展組織，其與大陸地區之政府應有一定 之管道可聯繫，亦應受有一定之資金挹注，被告何須另為尋 求贊助，自行想方設法請求與湖南省統戰部人士會面？是公 訴意旨以此認被告有發展組織之犯行，當屬誤會。 　⒌就公訴意旨認被告於107年5月29日至6月15日間赴陸面會崔國衛 ，並簽署「中華海峽兩岸（民間）愛國促統宣言」（下稱促 統宣言），合議利用「高雄市新住民關懷協會」組織名義， 在臺接受大陸地區之政府及所屬組織、機構或其派遣之人之 指示進行「一國兩制」、「支持一國兩制，實踐祖國統一」等 對臺統戰工作，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部分： 　　檢察官固指前開促統宣言中總目標為：「支持兩岸一中、實 現中國一統」、「反對分裂言行、支持和平統一」及「擬定 共同發起並組建『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總部分別設在 陝西西安和臺灣」，然被告簽署該等宣言之行為，至多僅係 被告或高雄市新住民關懷協會表示認同該促統宣言中之政治 立場，被告自身或以高雄市新住民關懷協會究竟有何發展組 織之具體行為，仍未為檢察官所指明；至於檢察官提出該次 活動之相關新聞，亦僅能佐證被告確有簽署崔國衛所起草之 該份「促統宣言」。另就被告有簽署上開促統宣言後，是否 有設立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於臺灣之分部或相關組織， 證人尹濤於本院審理中明確證稱：臺灣成立的中國愛國主義 志願者協會我是發起人，我沒有找被告一起發起，被告沒有 參加該協會（見本院卷二第192、193頁），是亦無法認定被 告除簽署上開促統宣言外，已有實際對外著手發展組織之犯 行。 　⒍另就起訴書所認被告於108年5月25日成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並擔任該總會理事長，延續前開統戰工作之理念，明知大 陸人士李凱弘為「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執行會長，具有 大陸官方身分，且知悉「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任務為 「維護社會穩定、促進民族團結、實現國家統一」，仍利用 「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名義接續以往崔國衛對臺之統戰工 作指示，及在李凱弘指示下於108年5月30日成立「台灣新住民 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頒定「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駐大陸各地辦事機構管理辦法」、「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條例」，並以「關於同意設立台灣新 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的批復」，指示同意任命 李凱弘擔任該委員會主席職務，並同意「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設在中國大陸陝西省西安市等節： 　⑴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固為被告於108年5月25日成立，並由被 告擔任理事長，此有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內政部登記資料可 參（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11頁），然成立社團本為被告所享 有之結社自由所保障，以扣案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會議紀 錄（偵3卷第175至186頁），該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討論之 議題除協會之會務外，多為辦理新二代與大陸二代交流、姊 妹回娘家、文化交流、相互銷售農特產品等，難認與政治有 何直接之關係。 　⑵又觀之扣案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總 任務」、「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主要任務 」及「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條例」（見 偵3卷第131至139頁），該「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台灣新住 民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總任務」即載明其目標在「關懷 台灣籍的在大陸的企業及企業家、工作和生活在大陸的台灣 新住民」；「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主要 任務」第1點為「履行總會在大陸地區的職能和任務」；「 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條例」第2點規定「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 大陸工作委員會是總會在中國大陸轄區的派駐機關」，均足 認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係台灣新住民關 懷協會在大陸地區設置之派駐機關，卷內之「關於同事設立 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的批覆」（偵3卷 第128、129頁）亦係由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同意設立該總會 之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並同意任命李凱弘擔任大陸地區工 作委員會主席，核與被告及李凱弘以微信通訊軟體聯繫時， 李凱弘向被告索取其委任狀（見偵3卷第155頁），及被告回 傳委任李凱弘擔任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 主席之委任狀（見偵3卷第173頁）等證據相符，是該委任狀 之目的，應係讓李凱弘於大陸地區得以使用台灣新住民關懷 總會之名義為一定之行為，是被告辯稱：我有答應讓李凱弘 擔任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的主席，因為 我們有一些姊妹出了事情，必須去聯繫這些姊妹的家人，比 如有一個廣西姊妹在臺灣自殺，父母要來台灣處理後事，就 是由李凱弘聯繫（見本院卷二第51頁）等節，尚非不足採信 。而以該大陸地區工作委員會係李凱弘於大陸地區負責，李 凱弘所得以接觸之對象，應以大陸地區人民居多，如何認為 此事實為被告得以替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或中國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吸收、招攬新成員，實屬難以想像之事，自 難以此認被告有何著手發展組織之行為。 　⒎就公訴意旨認被告接續為大陸發展組織之犯意，與李凱弘再 於112年4月間共同安排將在臺舉辦「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 覽會」，由李凱弘向中共湖南省臺灣事務辦公室、湖南省人 民政府臺灣工作辦公室提出申請資助，且被告亦利用112年3 月5日召開「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第二屆第一次籌備會議」 時，提出舉辦該非文化遺產討論，以執行李凱弘交辦之統戰 活動，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惟前開活動計畫因資金未到 位而中止部分： 　⑴檢察官固提出被告與李凱弘使用微信軟體之對話（見偵3卷第 211至215頁）及第一屆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國台灣地區及 亞太地區弘揚推廣計畫方案（見偵3卷第205至209頁），證 明被告確有與李凱弘討論於112年5月5日至12月31日期間， 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名義主辦，由「台灣新住民關懷 總會大陸工作委員會」、「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實踐研究院 」及「高雄市新住民姐妹關懷協會」擔任執行單位，指導單 位為中國統戰部及臺辦、文化旅遊部門機關，而在臺灣高雄 漢神巨蛋百貨、美麗島捷運站市集、新光三越彩虹市集、夢 時代百貨等地區舉辦「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及相關 活動，並由李凱弘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工作委員會 」名義發函向大陸地區政府單位爭取經費之事實，然以上開 計畫方案內容，該「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之性質， 僅係民間文學、傳統音樂、傳統舞蹈、傳統戲劇、曲藝、傳 統體育、遊藝與雜技、傳統美術、傳統技藝、傳統醫藥等靜 態文物之展覽，且被告亦提出其於112年3月2日至112年4月1 2日間傳送「湘繡研究所所長」之聯絡人資料、針繡工藝品 之圖片予李凱弘，李凱弘則傳送「新化台辦張主任也聯繫好 了，他們具體組織展品」、「今天已經通知湯主任那裡組織 展品」、「新化縣台辦要組織的展品及照片還正在整理中」 等內容之訊息，以及陸續傳送檔名為「木刻版畫」、「儺戲 」、「新化木雕」、「瑤族服飾」之檔案、標題為「梅山武 術亮相2021年婁底市第四屆鄉村（社區）文化藝術節」之影 片及「寶雞優秀剪紙作品展暨2023迎新春民俗剪紙展開幕」 等內容予被告之微信對話紀錄（本院卷第至259至297頁）作 為佐證，是該等文物之展出，單純為文化之交流，與國家安 全法所稱之發展組織無涉，且檢察官亦認該活動計畫因欠缺 資金而中止，更難認被告已有著手為組織吸收新成員之事實 。 　⑵至於依上開計畫方案，李凱弘爭取經費時所提出之資料雖指 該活動目的係「為踐行中央提出的對臺工作總方略，推動文 化統戰和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從而進一步增強臺灣 民眾的國家認同感、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落實習近平總書 記倡導的兩岸一家親思想」、「讓臺灣民眾清楚和明白海峽 兩岸原本就是一家」、「通過一系列扎實的工作，堅決阻止 分裂、遏制臺獨」、「為推動國家實現完全統一」為宗旨之 統戰工作，並宣稱計畫博覽會後將展品交由台灣新住民關懷 總會統一收藏及供做在臺常態性舉辦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交 流推廣文化活動等統戰活動運用，門票亦可作為該會運作資 助，以完成中共統戰部門、臺灣事務工作部門之文化促統目 標，然該等文書應係李凱弘欲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大陸工 作委員會之名義尋求大陸地區相關單位贊助經費時所提出， 尚難僅以此遽認舉辦此種文物展出得以達到提倡特定政治主 張之目的，而認舉辦此文物展已屬發展組織之行為，乃屬當 然。 　⒏就檢察官所指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表示支 持特定總統候選人部分： 　⑴檢察官認被告介選而違反反滲透法之部分，另由臺灣橋頭地 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不在本件起訴範圍內，此經檢察 官於起訴書內記載明確（如起訴書第3頁第6行起、第7頁23 行起、第9頁最後1行起、第11頁第3行起），並經檢察官當 庭表示本案與臺灣橋頭地方法院之案件並非一罪（見本院卷 二第205、206頁），本院審理後亦認為該部分與本案起訴部 分並無一罪之關係，是該部分之事實即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內 ，合先敘明。 　⑵民主社會中，允許多元之政治理念相互競爭，而相互競爭後 ，即由公民本於自己之價值觀從中選擇，故選舉實為公民權 實踐過程中至為重要之制度，以合法之方式支持合法參選之 候選人，無論該候選人之政治立場為何，均當無從構成「發 展組織」罪。是檢察官以被告藉由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於 113年選舉中支持推崇「九二共識」之總統候選人，並於LIN E之群組內表達將連結各地新住民理事長、社團支持總統候 選人侯友宜，與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幹部及會員與總統候選 人侯友宜之胞兄會面並表態支持侯友宜，及於LINE群組傳送 標題為「藍白合成局！達成6點共識-周六公布結果」之網路 頁面連結等各節，均僅係被告對於自己所支持之總統候選人 支持及宣傳之行為，與選舉期間常見工商團體或同鄉會等公 開表示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之情形相仿，至多僅係被告以 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之名義支持特定候選人，有無所謂公器 私用之問題（縱有，亦應回歸對於社團管理處理，與刑事不 法無關），客觀上均與發展組織之構成要件無涉，自難以此 入被告於罪。檢察官以被告上開支持特定總統候選人之行為 ，認被告成立發展組織罪，與前開判決所揭「發展組織」之 定義不符，自難以此即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⒐就檢察官所指被告基於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於112年 8月1日向李凱弘尋求總統大選指示，及於112年8月2日將經 濟日報刊登的「攜手拚經濟遠離戰爭」新聞截圖與相關連結 傳給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常務理事張艷君，指示張艷君協助 架設網路媒體平台，以擴大其組織影響力部分（按：被告涉 嫌與徐少東以不實民調委託經濟日報記者李福忠撰寫新聞部 分，另為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不在本案審理範 圍）： 　⑴查被告固有於112年8月4日傳送訊息予李凱弘，要求李凱弘問 「北京」的回覆的建議（見偵3卷第257頁），而依一般常情 ，亦認「北京」應係指大陸地區之中央政府或與中央政府有 關之人員、機構、組織，然李凱弘隨即回答「北京的回覆是 不干預具體事項」，反係被告又回稱「不干預-要支持啊」 （見偵3卷第257頁），是不能證明被告有收到何來自大陸地 區政府對於選舉之具體指示、安排或要求，遑論被告有依大 陸地區政府之指示、安排或要求為發展組織之行為。 　⑵而證人即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常務理事張艷君於偵查中即證 稱：我本身自己創業，也受到媒體報導，我覺得是一個很好 的行銷，如果我們總會有自己的媒體，就可以幫忙姊妹作曝 光報導，希望替臺灣新住民發聲，希望在臺灣生活的新住民 有比較好的生活，看到好的一面也可以鼓勵大家，也希望讓 在大陸的親人知道我們在臺灣的生活過得很好（選偵1卷第4 61、462頁），而現今一般民眾甚是習慣藉由網路媒體獲取 資訊，故有網路媒體之平台，確實得以增加台灣新住民關懷 總會之能見度，進而尋求更多支持，以被告擔任台灣新住民 關懷總會理事長之立場，自是希望能增加台灣新住民關懷總 會之影響力，從而獲取更多資源或話語權，堪認證人張艷君 所證述與被告討論架設網路媒體平台之原因與常情相符，應 足採信。又證人張艷君於調詢時亦證稱：我向我網路媒體經 營的老師，協助購買網域虛擬主機架設網頁，當時原本打算 使用「新力傳媒」作為新住民新力量的主題，全部完成後原 本要上架，但因總會另一位常務理事吳萍反對，所以之後就 沒有使用該名稱，也沒有繼續經營電子媒體…吳萍表示自己 身為警政時報特助，總會沒有能力經營網路平台，所以反對 ，目前該平台已賣給臺灣友人徐世諭，供他經營電子媒體… 我前述協助被告架設網路媒體平台，並未發表過任何文章， 當時我提供網站連結給被告，僅有「新力傳媒」的LOGO即空 白版面供被告確認格式（見選偵1卷第441至443頁），檢察 官亦認該架設網路媒體平台之是因遭協會幹部反對未果，是 難認被告已有利用該網路媒體平台著手何發展組織之犯行。 　⒑就檢察官所指被告接續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犯意，其組織 支持「促統」之立法委員候選人，擔任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 勞動黨高雄市第8選區（前鎮、小港、旗津）候選人湛秀英 聘請為競選總部顧問，並於112年10月24日「湛秀英參選記 者說明會」以組織理事長身分公開支持湛秀英，為湛秀英演 講、站臺及亮相造勢，及續於不同之LINE群組請其他友人支 持高雄市立委第8選區候選人湛秀英，招攬該會會員參加12 月9日湛秀英競選總部成立大會部分： 　　證人湛秀英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我在112年的10幾年前就認 識被告，這次選舉是我主動去拜訪被告，我當天排了好幾個 行程，被告是其中一個，會主動去拜訪被告是因為新住民關 懷總會，被告是理事長，我們在選舉的過程都會去做一些地 方人士的拜會，我的競選經費是勞動黨黨部提供的，被告沒 有贊助我，因為被告是我們的總會理事長，我有聘任被告為 我的競選顧問，地方上我們覺得需要請他們幫忙協助的，都 有顧問證書，我們算是禮貌性的拜會，告訴他們我要出來選 舉，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們有一些需要幫忙也可以互相協助 ，我自己本身就是大陸嫁過來臺灣的等情明確（見本院卷第 182至185、189頁），而以檢察官所提出湛秀英競選總部成 立大會照片（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127至129頁）、被告於記 者會發言影片譯文（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115至117頁）、湛 秀英之微信頁面（見選偵39卷十之一第118、119頁），即與 一般之競選活動中邀集親友或地方人士到場以拉抬聲勢之習 慣相似。而被告既以台灣新住民關懷總會理事長之身分受邀 到場，且與湛秀英均為原籍大陸地區因婚姻來臺之新住民， 被告致詞時呼籲新住民支持湛秀英，實與常情、常理相符， 亦無何發展組織之犯罪可言。檢察官以被告身穿台灣新住民 關懷總會之背心，以該總會理事長之身分參加湛秀英參選記者 會，即認足以證明被告有為大陸地區發展組織之事實，當屬 無據。 ㈣、至辯護人聲請函詢內政部、中央選舉委員會部分（本院卷一 第331、332頁），與待證事項無關，爰不予以調查。另因被 告之行為尚未到達「著手」發展組織之階段，被告主觀上出 於如何之意圖為上開行為，均不影響是否成罪之認定，即不 另就被告之意圖為何加以論述，附此敘明。 五、綜上所述，依檢察官所舉之證據，無法證明「陝西省愛國主 義志願者協會」或「中國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為大陸地區 政府所設立或實質控制之組織、機構或團體，且無法認定被 告具體對外為「陝西省愛國主義志願者協會」或「中國愛國 主義志願者協會」接觸、招攬、吸收何成員之事實，檢察官 亦未認定被告有何收受直接或間接來自大陸地區資金之事實 ，故就被告被訴發展組織罪嫌，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 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即屬不能證明被告 犯罪，揆諸前開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俊宏提起公訴，檢察官陳俊宏、鍾岳璁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唐照明 　　　　　　　　　　　　　　　　　　　法　官　林家聖 　　　　　　　　　　　　　　　　　　　法　官　蔡書瑜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書記官　黃瀚陞

2025-03-11

KSHM-113-國訴-2-20250311-2

選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陳宗佐 選任辯護人 宋明政律師 葉婉玉律師 被 告 黃崑光 陳振琦 黃玉英 上 三 人 選任辯護人 邵允亮律師 上列被告因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3年度選偵字第10號、第30號）及移送併辦（113年度選偵字第 53號、第90號、第9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均無罪。 　　理　由 壹、公訴意旨略以： 一、緣於民國113年1月13日舉行之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 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下稱二合一大選），係由中央 選舉委員會於112年9月12日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於 112年11月7日發布立法委員選舉公告，而立法委員選舉包含 區域選出立法委員、以及全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選出立 法委員（下簡稱不分區立委），不分區立委選舉部分，係依 政黨名單投票選舉之（下稱政黨票），其席次依政黨得票率 計算。於全國性大選期間，各政黨及總統候選人之對中立場 為何，向來為長期面臨兩岸問題之台灣人民決定政黨票、總 統票行使之重要考量因素。而黨政合一之大陸地區本於堅決 反對台獨之立場，對臺灣政黨及總統候選人有明顯好惡（反 民進黨偏國民黨），上開兩岸互動情形均為臺灣民情所熟知 ，尚無混淆之可能。另大陸地區長期與我國武力對峙，始終 主張不排除採取非和平手段危害我國主權，屬反滲透法第2 條第1項所定「境外敵對勢力」，其政府及所屬組織、機構 或其派遣之人即本案之「大陸北京市石景山區人民政府台灣 事務辦公室（下稱石景山區台辦）」，依反滲透法第2條第1 項第1款規定屬「滲透來源」。 二、被告陳宗佐為高雄市前金區長生里里長，雖知任何政黨或候 選人均不得提供旅遊招待、免費餐會、送禮等賄賂影響選舉 投票動向，卻仍受滲透來源石景山區台辦主任高竹、台辦副 主任兼統戰部長石娟之資助、委託，而與石景山區委常委錢 行、石景山區台辦主任高竹、石景山區台辦副主任兼統戰部 長石娟、石景山區台辦丁科長及不詳台辦人員共同基於行賄 有投票權人就政黨票、總統票之一定行使及不行使之犯意聯 絡，由被告陳宗佐負責以臺灣里長為主要邀約對象，以僅需 自付新臺幣（下同）1萬7,500元即可赴北京旅遊六天五夜之 語，招攬如附表所示31人，於112年9月17日至同年月22日至 北京接受石景山區台辦落地招待之不正利益（下稱北京團） ，落地招待內容包含：北京萬商花園酒店住宿5晚、北京著 名景點如長城、故宮等旅遊行程及全程餐飲（含歡迎晚宴、 便宜坊烤鴨、京港台三地慶中秋視頻連線活動、送別晚宴等 ）。被告陳宗佐並與石景山區委常委錢行、石景山區台辦主 任高竹、石景山區台辦副主任兼統戰部長石娟、石景山區台 辦丁科長、北京市台辦副主任李勁松及不詳台辦人員，於行 程餐聚時對有投票權之團員宣傳「兩岸一家親」、「多多交 流」之政治理念，暗指團員就政黨票、總統票應為一定之行 使、不行使，亦即勿投民進黨及其推薦之總統候選人賴清德 、投給較有助於「兩岸一家親」之國民黨及其總統候選人。 被告陳宗佐則透過代定團員國泰航空高雄北京來回機票而向 京城旅行社從中抽取每人1,000元之佣金，共計獲利3萬1,00 0元。 三、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等具備高雄市前金區之里長身 份者，亦為本次二合一大選之投票權人，至遲於上開北京團 返台，甚有媒體報導落地招待團涉及賄選後，與被告陳宗佐 應均能明確認知大陸落地招待團係大陸地區行賄臺灣地區有 投票權人就政黨票、總統票為一定行使、不行使之手段，仍 於莊俊雄（本院另行審理）與大陸地區官方聯繫而邀稱「里 長可接受免費招待至廈門旅遊5天」時，明知不應收受大陸 官方為影響臺灣選民投票意願之不正利益，卻貪圖赴陸落地 招待之不正利益，基於收受賄賂而約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不 行使之犯意，自付交通費6,000元參加於112年12月5日至同 年月9日由大陸地區廈門市翔安區人民政府台港澳事務辦公 室（下稱翔安區台辦）落地招待之廈門旅遊團（下稱廈門團 ），落地招待內容包含：翔鷺國際大酒店、成旅晶贊酒店各 2晚住宿、廈門著名景點行程費用及全程餐飲等，並與翔安 區台辦人員鐘世祿及不詳台辦人員餐聚時對有投票權之團員 宣傳「兩岸一家親」之政治理念，暗指團員就政黨票、總統 票應為一定之行使、不行使，亦即勿投民進黨及其推薦總統 候選人賴清德、投給較有助於「兩岸一家親」之國民黨及其 推薦總統候選人侯友宜。 四、因認被告陳宗佐就上開公訴意旨二所示（即北京團部分）， 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總統副總統選舉罷 免法第86條第1項及反滲透法第7條，受滲透來源資助犯投票 行賄罪嫌；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就上開公 訴意旨三所示（即廈門團部分），均涉犯刑法第143條第1項 投票受賄罪嫌。 貳、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證據，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 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 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 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 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 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 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 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 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 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參、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 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 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 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 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 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上開對 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 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 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 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 使。又因收受賄賂之有投票權人，刑法第143條亦設有投票 受賄罪之處罰規定，二者乃必要共犯中之對向犯，以彼此之 間相互對立之意思，業經合致而成立犯罪（最高法院98年度 台上字第4860號判決要旨亦可資參照）。 肆、公訴意旨認被告陳宗佐涉犯投票行賄等罪嫌；被告陳宗佐、 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涉犯投票受賄罪嫌，係以被告陳宗 佐於偵查中之供述、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於偵查中 之供述及證詞、證人即北京團之參團人員黃千豪、蔡凉專、 謝明致、周憲威、廖淳雅、廖瑞安、簡旭貞、許世揚、林子 齡、鍾宛真、陳秀美、莊恒睦、莊真桑、吳勝祐、李月華、 林榮智於偵查中之證述、證人即廈門團領隊胡麗珠於調詢時 之陳述、證人即廈門團之參團人員顏炳豪於偵查中之證述、 證人即廈門團之參團人員許榮城、王茂清、侯玉花、林麗雪 、王劉素月、陳蔡根針、姜玟秀、秦世明、林麟坤、林秀鳳 、舒永健、葉子瑛、戴雙喜、王茂樹、顏平坤、朱碧霞、王 麗玲、曾志明、黃玉華、黃富娣、顏炳峰、黃文生於調詢時 之陳述、中共中央臺灣辦公室、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新聞 稿「國台辦：希望臺灣地區選舉結果有助推動兩岸關係重回 正軌」、新聞「國台辦：大陸願在反對台獨基礎上與臺灣任 何政黨合作」、新聞「侯友宜不滿被抹紅『中共支持』開嗆 柯文哲回擊：國台辦沒點頭台商敢替你募款？」、新聞報導 「共話基層治理 融洽同胞情誼--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走進 石景山考察交流」、新聞報導「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走進石 景山區考察交流」、新聞報導「中國招攬臺灣基層里長　參 訪2024大選將至 統戰團恐變成『賄選團』」、新聞報導「賴 清德：以為九二共識、兩岸一家親能得到和平是自欺欺人」 、新聞報導「會習談啥？蕭美琴：若兩岸一家親、應多同理 心」、新聞報導「柯p來了/為何會有『兩岸一家親』這句話？ 柯文哲曝真相：背後交換的。」、中天專訪「若勝選會延續 『兩岸一家親』？柯文哲：不要一開始擺出去中化。」、新聞 「當『台獨說』的賴清德碰上『兩岸一家親』的柯文哲」、「大 陸對台『兩岸一家親』統戰作為效應」文章、高雄基層交流參 訪石景山區台辦2023年9月工作手冊、北京市台辦副主任李 勁松、石景山區委常委錢行、石景山區台辦主任高竹、石景 山區台辦副主任兼統戰部長石娟等人照片、北京團與石景山 區台辦官員之合照、京城旅行社旅客收費明細表2份、京城 旅行社之旅客名單表、北京萬商花園美居酒店住宿5晚查詢 結果、筷子禮品照片、翻拍被告陳宗佐、陳秀美、莊真桑、 林榮智手機對話記錄、112年9月17日航班及112年9月22日航 班艙單各1份、參訪團員名單與入出境比對表、被告陳宗佐 與台灣中國旅行社莊俊雄、黃千豪、黃玉英、蔡凉專、許世 揚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截圖、通訊軟體Line「1205歡樂 金門行」群組對話紀錄截圖、台灣中國旅行社收款單（被告 陳宗佐、黃玉英、黃崑光部分）、廈門基層社區交流參訪旅 遊五日簡章、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之里長 內政部網路搜尋頁面、廈門團餐敘合照、被告陳宗佐與顏炳 豪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截圖、莊俊雄手機通訊軟體翻拍 照片、廈門團團員繳交費收據影本、廈門基層社區交流參訪 旅遊5日行程表及名單1份、廈門團人員名單及入出境資料、 中選會委員會議討論通過第16任總統、副總統與第11屆立法 委員選舉投票日期及工作進行程序表等件為其主要論據。 伍、經查： 一、北京團部分（被告陳宗佐被訴投票行賄等罪嫌） 　　訊據被告陳宗佐固坦承其於112年5月間因王懋昌邀請前往北 京石景山區（下稱石景山區）旅遊，結識石景山區台辦主任 高竹、石景山區副主任兼統戰部長石娟等人，嗣受高竹、石 娟邀請其組團前往石景山區旅遊後，邀集如附表所示之31人 組成本案北京團，於112年9月17日至同年月22日共同前往石 景山區，各該團員均支付1萬7,500元之團費，期間曾參觀著 名景點如長城、故宮等旅遊行程，且在北京萬商花園酒店住 宿5晚，並在京港台三地慶中秋視頻連線活動、晚宴時，石 景山區台辦人員曾出席致詞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受滲透來 源之指示委託及資助而對有投票權人行賄等犯行，辯稱：北 京團這種兩岸交流團已行之有年，我邀約北京團是單純想去 玩，大陸舉辦這類活動是希望能促進兩岸交流，互相認識， 讓彼此更瞭解民生、建設等，北京團期間沒有批評臺灣政局 、政治生態，也沒有要求團員約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 使，亦無談到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等語。辯護人為被告陳 宗佐辯以：被告陳宗佐於112年9月間率團前往石景山區接受 落地招待，與隔年（即113年）1月之選舉活動相隔甚久，應 無從逕以推認接受大陸落地招待即與介入選舉有關，且北京 團成員亦稱係因團費便宜而參加去玩，被告陳宗佐於行程中 未提及選舉，亦未要求投票予何政黨或候選人乙事，檢察官 未證明被告陳宗佐有交付賄賂及約定為一定投票權行使或不 行使之行為。況兩岸一家親這類政治語言及口號，與要求在 選舉中支持國民黨的總統候選人，此二事差距太大，請考量 上情為被告陳宗佐無罪之諭知等語。經查： 　㈠被告陳宗佐為高雄市前金區長生里里長，邀集如附表所示之3 1人（含被告陳宗佐則為32人）組成本案北京團，於112年9 月17日至同年月22日共同前往北京市石景山區，各該團員均 支付1萬7,500元之團費（其中被告陳宗佐之母陳蔡根針支付 1萬7,000元團費），期間曾參觀著名景點如長城、故宮等旅 遊行程，且在北京萬商花園酒店住宿5晚，並在京港台三地 慶中秋視頻連線活動、晚宴時，石景山區台辦人員曾出席致 詞等情，為被告陳宗佐不爭執在卷（本院卷第398頁），核 與證人即北京團之參團人員蔡凉專、周憲威、廖淳雅、廖瑞 安、簡旭貞、許世揚、林子齡、鍾宛真、陳秀美、莊恒睦、 莊真桑、吳勝祐、李月華、林榮智於偵查中之證述、證人黃 千豪、謝明致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選他卷一第315 至331、369至375、379至391、417至424、427至441、459至 462、465至473、489至494、499至506、519至522頁、選他 卷二第5至26、45至51、55至66、93至102、105至114、131 至136、141至153、167至170、173至187、203至207、255至 263、345至350、367至370、407至411、419至424、431至43 2頁、調查卷第19至24、31至36、43至47、55至60、67至72 頁、本院卷第413至433頁）情節相符，並有高雄基層交流參 訪石景山區台辦2023年9月工作手冊、北京團與石景山區台 辦官員之合照、京城旅行社旅客名單、收費明細表、112年9 月17日航班及112年9月22日航班艙單各1份、參訪團員名單 與入出境比對表、内政部全球資訊網-中文網-村里長（調查 卷第99至142、143至147、159至165頁、選他卷一第402至41 0頁）等件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被告陳宗佐邀集如附表所示之人組成本案北京團，主觀上是 否有投票行賄之犯意，及本案北京團成員是否認知此旅遊參 訪與總統副總統或立委選舉有關，並為選舉時約定為行使或 不行使投票權之對價關係之認定： 　⒈參諸證人黃千豪（附表編號26）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稱： 我純粹想去旅行，對於北京團團費到底是便宜還是貴沒有概 念，繳團費的時候不知道有什麼優惠，團費其中有1,000元 是作為購買伴手禮之用，被告陳宗佐說要買臺灣的鳳梨酥跟 茶葉；北京團有去參觀頤和園、首鋼圓、長城居庸關等地點 ，馬路邊也都有很多「兩岸一家親」的大招牌，每到一個觀 光景點都會有一位陸籍人士陪著我們在當地參訪，但我不清 楚這些陸籍人士是哪個單位的人，另外有兩個晚上吃桌菜時 ，有陸籍人士一起用餐，應該是石景山區台辦人員，吃飯前 都會有一位台辦的長官上台致詞，有提到「兩岸一家親」、 「歡迎以後再來交流」等；行程中沒有聊到臺灣選舉及政治 議題，那時「柯侯配或侯柯配」還沒確定，也沒有明示或暗 示要支持或不支持哪個候選人、政黨；我認為大陸辦理這類 旅遊是為了廣告有與我國進行交流等語（選他卷一第315至3 31、369至375頁、本院卷第426至432頁）。 　⒉證人謝明致（附表編號21）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稱：北京 團是被告陳宗佐於112年5月從北京回來後，因對方曾於106 年來我們社區參訪，被告陳宗佐便詢問是否有意願到大陸參 訪；我之前亦曾以里長身分到大陸進行兩岸參訪，印象中是 陳水扁執政時期到蘇州、馬英九執政時期到張家界，該等參 訪都是由陸方提供落地招待，我只需要支付機票錢即可，但 為了回禮都會買臺灣名產前往當地致贈大陸官員，本次參加 北京團也是如此，機票加上致贈禮物的行政費用1,000元， 共計1萬7,500元，我們把其中1,000元行政費用交由被告陳 宗佐去處理，我知道有買茶葉及鳳梨酥，社區交流時也有致 贈，我記得行程中有一餐吃不太好，也可以拿行政費用來加 菜；被告陳宗佐或黃崑光有跟我提到是落地招待，但目的是 希望和臺灣多交流，若沒有落地招待很多人可能沒興趣前往 交流，對方如果來臺灣，我們一樣也會招待對方；出團前團 員有共識到大陸不談選舉、政治，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也沒 有提到臺灣政治或選舉議題，也沒有說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 候選人或政黨；我的認知北京團是以社區基層參訪交流及觀 光旅遊為主，我只是去參觀社區等語（選他卷二第5至26、4 5至51頁、本院卷第413至426頁）。 　⒊證人蔡凉專（附表編號23）於偵查中證稱：被告陳宗佐邀約 去北京市石景山參觀社區跟對方交流，我做功課後覺得石景 山風景不錯，價格1萬7,500元還可以，才回覆被告陳宗佐願 意參加北京團。我是單純去玩，且有支付1萬7,500元，我不 覺得有特別被招待；且旅遊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 到政黨輪替、選舉議題，被告陳宗佐亦無講到要支持或不支 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我不認為有受指示要支持特定候選人 等語（選他卷一第379至391、417至421、423至424頁）。 　⒋證人周憲威（附表編號12）於偵查中證稱：我母親黃富娣是 被告陳宗佐的鄰長，我因此知悉有北京團，我及我配偶鍾宛 真單純想去旅遊，我跟鍾宛真的團費都是由黃富娣支付，我 不知道她怎麼支付，行程中有導遊對各旅遊景點作介紹，也 有去社區觀摩交流；112年9月17日、21日晚宴及活動，石景 山區陸方人員有上台致詞，內容是一些客套話，有提到兩岸 一家親；但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 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 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選他卷 一第427至441、459至462頁）。 　⒌證人鍾宛真（附表編號13）於偵查中證稱：我婆婆黃富娣問 我要不要參加北京團，我便答應，我不曉得北京團是自付機 票，食宿由大陸方支付之方式；行前若知道有大陸官方接待 及落地招待，我不會參加：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 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 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 論等語（選他卷二第173至187、203至207頁）。 　⒍證人廖淳雅（附表編號9）於偵查中證稱：我弟弟廖瑞安跟被 告陳宗佐是軍中學長及學弟關係，廖瑞安想帶我母親陳素蘭 至北京旅遊，問我要不要陪同照顧我母親，我時間許可便答 應同去，每人團費是1萬7,500元，我認為團費包括機票、住 宿、餐費、交通費、小費等，我不知道大陸官方有出錢，當 下我不覺得有招待，我一直覺得是民間社區交流，以為像一 般里長提供的國內旅遊行程一樣；若行前知道是大陸官方接 待及落地招待，我不會參加；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 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 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 言論等語（選他卷一第465至473、489至494頁）。 　⒎證人廖瑞安（附表編號7）於偵查中證稱：我曾參與兩岸交流 的穗台論壇，因此覺得交流經驗不錯，主動詢問被告陳宗佐 有無大陸交流團可參加，之後邀請我母親陳素蘭、姐姐廖淳 雅一起參加，被告陳宗佐只有提到全部費用是1萬7,500元， 沒有詳細說包含何種項目，也沒有提到落地招待，我參加北 京團是要去旅遊，認為大陸舉辦這類活動是要表達經濟發展 成果；若知道北京團是大陸官方落地招待當然不會參加：北 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 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 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等語（選他卷一第499 至506、519至522頁）。 　⒏證人簡旭貞（附表編號29）於偵查中證稱：我與我男友林榮 智一起報名，團費雖滿便宜的，但我以為是購物團行程，我 只是去吃吃喝喝，我感覺很像參訪團，我到大陸才知道被告 陳宗佐也是里長，我原以為被告陳宗佐是導遊；旅途期間大 陸人士多少都會提到兩岸一家親、都是一家人這些話，我們 聽到也不會覺得意外，112年9月21日晚上的活動大陸的官員 有上台說一些歡迎的話，但我忘記詳細內容，沒仔細在聽， 我認為大陸舉辦這類活動就是要交流；若行前知道有大陸官 方接待及落地招待，我不會參加：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 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 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 黨之言論等語（選他卷二第55至66、93至102頁）。 　⒐證人林榮智（附表編號28）於偵查中證稱：我朋友黃靜怡說 她爸爸黃崑光有名額可以去北京玩，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 我當時看到行程有萬里長城等地，認為是我一生必去的地方 ，就允諾參加，我一開始不清楚主辦單位是誰，到北京後才 知道是北京市石景山區官方人員，不曉得在北京的食宿行程 是由當地招待，我以為這個參訪團是前金區對石景山區官方 的交流；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 、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 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調查卷第 79至85頁、選他卷二第439至443頁）。 　⒑證人許世揚（附表編號10）於偵查中證稱：被告陳宗佐說有 一個北京石景山區交流團，我沒有去過北京，便答應參加， 團費包含機票及行政費用共1萬7,500元，我不清楚主辦單位 是石景山區台辦，但高雄市前金區跟北京市石景山區是姊妹 區，之前就有互訪，於互訪時提供落地招待是正常的，就我 的認知這是一個姊妹區的互訪團，邀請前金區里長也很正常 ，至於石景山區派什麼人、隸屬什麼單位我不清楚，我就是 跟團出遊；我一開始設想就是姊妹區民間交流，但若擺明是 台辦主辦，有政治色彩，我就考慮不參加：北京團期間大陸 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 「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 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選他卷二第105至114、131至136頁 )。 　⒒證人吳勝祐（附表編號11）於偵查中證稱：是我乾爹許世揚 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北京玩，我覺得滿便宜的就參加了，我付 了團費費用包含機票、住宿、餐食、景點門票、交通等，我 覺得是正常旅遊，房間也有放人民幣5元、10元在枕頭下； 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 「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 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調查卷第67至72頁 、選他卷二第407至411頁）。 　⒓證人林子齡（附表編號22）於偵查中證稱：我是受被告陳宗 佐邀約參加北京團，我認為這是大陸想讓我們看他們的都市 發展進步，晚宴當天只有提到兩岸一家親及疫情對大陸的整 體影響，聊天內容主要都是寒暄話題，問我們參訪心得，我 不知道團費是包含哪些支出，也沒有注意到團費有無合乎市 場行情，如果知道北京團是落地招待還是會參加，因為我就 是抱著跟團去走走看看的心態參訪；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 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 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 政黨之言論等語（選他卷二第141至153、167至170頁）。 　⒔證人陳秀美（附表編號17）於偵查中證稱：是受陳振琦邀請 參加北京團，陳振琦說是文化交流，也有說團費1萬7,500元 是機票費用，我有看到工作手冊上印有石景區台辦字眼，但 我不清楚「台辦」是什麼意思，我就是跟著里長去玩，團費 算便宜，陳振琦有說吃住大陸會招待，但我不知道為何要招 待，我是想說難得友人邀就去，但我行前若知道北京團有大 陸官方出面接待，且由大陸官方落地招待我不會參加，我會 怕回不來臺灣，怕被關起來，怕被設計被騙；宴席上有聽到 兩岸一家親等語，但我沒有仔細聽；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 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 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 政黨之言論等語（調查卷第31至36頁、選他卷二第255至263 頁）。 　⒕證人莊恒睦（附表編號16）於偵查中證稱：是陳振琦邀約我 姐姐莊真桑參加北京團，莊真桑再找我跟我配偶陳秀美，陳 振琦常辦自強活動，我們會去參加；我不知道北京團是落地 招待，是陳振琦說只要繳1萬7,500元就可以出去玩，我不知 道北京團是誰主辦的，抵達北京後才拿到工作手冊，大陸官 方人員有出現在幾個景點，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跟 他們講過話，旅遊期間有幾次吃飯時大陸官方人員有來自我 介紹，但我沒注意聽，只對石娟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其他人 都記不起來了，我沒跟他們聊什麼天；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 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 侯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 或政黨之言論，我也不會因為參加北京團就被影響投票取向 等語（調查卷第19至24頁、選他卷二第345至350頁）。 　⒖證人莊真桑（附表編號18）於偵查中證稱：我是受陳振琦邀 約參加北京團，我和我弟弟莊恒睦、弟媳陳秀美、妹妹李月 華一起報名，因為平常就會一起出遊，也會參加草江里自強 活動才會一起去北京玩，我只知道跟里長出去玩，不清楚大 陸主辦單位是誰；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台辦人員沒有提及 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配或侯柯配」議題 ，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等語（ 調查卷第43至47頁、選他卷二第367至370頁）。 　⒗證人李月華（附表編號19）於偵查中證稱：我姐姐莊真桑受 陳振琦邀請參加北京團，因為我沒去過北京，所以答應與莊 真桑、莊恒睦、陳秀美一同前往北京旅遊，我是在抵達北京 第一天時才知道有台辦人員一起吃飯，我不知道由台辦招待 ，我以為我繳的費用包含所有支出；北京團期間大陸官方或 台辦人員沒有提及政黨輪替、選舉、「九二共識」、「柯侯 配或侯柯配」議題，亦無提及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 政黨之言論等語（調查卷第55至60頁、選他卷二第419至424 頁）。 　⒘觀諸前開證人參與北京團行程之證述情節，可見團員多認為 團費尚屬合理，或不清楚北京團之行情，而證稱團費較為低 廉者，則係認該團為北京市石景山區與高雄市前金區之社區 交流團或參訪團，縱有證稱知悉團費僅為機票費用，食宿部 分為落地招待者，亦稱不知北京團食宿部分為大陸官方出資 招待，誤認為民間交流補助或互相招待。至檢察官提出北京 萬商花園美居酒店住宿5晚之費用為1萬5,911元（入住人數 為2人），以佐本案北京團之團費低於市價之情，然其查詢 之住宿日期為（112年）12月24日至同月29日，與本案時間 不同，又上開費用為每晚可入住2人之標準房價格，而非每 人需負擔之住宿費用，且住宿價格受市場需求、是否接近假 期、訂房管道及平台等因素而有波動，自難憑此逕認本案北 京團團費有明顯遠低於市價之情。再者，旅遊團費價格高低 ，與旅遊住宿、餐飲品質之優劣相關，且涉及個人主觀價值 判斷，而參與北京團之團員尚需繳納一定團費，並有團員證 稱每人團費其中1,000元係交由被告陳宗佐購買臺灣名產作 為伴手禮攜帶前往北京市石景山區用以作為社區交流互相贈 與之禮品，而被告陳宗佐確自京城旅行社以「機票佣金」名 義取得3萬1,000元等情，此有京城旅行社旅客收費明細表（ 調查卷第147頁）可佐，業據被告陳宗佐供承在卷（選他卷 一第54、132頁、本院卷第112頁），足見本案北京團參團需 支付1萬7,500元，並非全額免費，並有從臺灣備有禮品預供 贈與陸方人員之用。復觀以本案北京團照片，參團人員持印 有「北京石景山台灣基層交流參訪團」之旗幟合照，並據石 景山區台辦發布之文章，記載北京團之交流活動圍繞社區治 理、社區建設、社區服務等方面，通過現場參觀，分享成功 案例和治理經驗等語，有標題「共话基层治理 融洽同胞情 谊-高雄基层交流参访团走进石景山考察交流」文章暨照片 （調查卷第153至156頁）可佐，及北京團第2天至第4天行程 均有社區文化交流等行程，有日程安排表（調查卷第103頁 ）為憑，再酌以兩岸交流活動頻繁，互有補助參訪行程時有 所聞，是認本案北京團團員主觀上認為本次為旅遊或社區參 訪、交流行程，且自己繳付之團費已包含所有當地食宿、機 票、景點門票及交通等費用，或行前未充分認知北京團行程 涉有大陸官方色彩或大陸官方資金補助，實非毫無可能。 　⒙再者，本案北京團出發時間為112年9月17日，與113年1月13 日舉行之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 員選舉時間，尚隔近4月之久。復參以上開證人之證述，除 有部分團員係受被告陳宗佐邀請外，尚有其他團員係由其他 里長邀集，或由親友彼此邀約引伴參加，亦有不認識被告陳 宗佐者，此與被告陳宗佐於本院審理中之供述相符（本院卷 第111頁）；且上揭證人均一致證稱：被告陳宗佐及大陸官 方或台辦人員於北京團之邀集及行程期間，對北京團之團員 並未提及與總統、立委二合一選舉之事（蓋此時立委選舉尚 未公告），亦未要求其等需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 其等對於台辦人員在宴會或活動中所為之辭令口號，並未留 意致詞內容，亦無認為有受指示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 政黨。則本案北京團之團員主觀上究否具有此次旅遊食宿部 分係大陸官方落地招待？其招待目的是否專與總統或立法委 員之選舉有關？及參與本案北京團是否需為「投票權之一定 行使或不行使」等認知，均尚非無疑，難認本案北京團之團 員就參團受招待乙事暨受招待與該次總統及立法委員選舉投 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間存有對價關係等節主觀上均有所 認識。 　⒚從而，本案被告陳宗佐雖有邀集附表所示之人組成北京團， 且行程中有大陸台辦人員出席活動或餐宴及上台致詞稱「兩 岸一家親」、「多多交流」等語，及本案北京團旅遊期間、 之後有大陸、臺灣媒體發布文章或報導等情，並經檢察官提 出數篇大陸、臺灣媒體新聞報導、北京團與石景山區台辦官 員合照佐證（選他卷一第402至405、605至612頁、調查卷第 149至157頁、選他卷二第213至227、233至252頁），惟無法 佐證被告陳宗佐邀請附表所示之人參加北京團確係基於投票 行賄之目的，況被告陳宗佐邀集附表所示之人抵達北京市石 景山區後，亦無一同宣傳或提及此次行程與臺灣選舉有關內 容，已如前述，是縱大陸台辦人員於餐會或活動期間偶有稱 「兩岸一家親」或「多多交流」等言詞，並與北京團團員有 手持「兩岸一家親」標語之合照，暨於北京團期間及之後有 大陸官方或臺灣新聞媒體發布北京團相關行程內容、報導等 ，應屬北京團交流行程中之一部，且參團團員亦難認已認知 參團受招待與總統副總統及立委選舉投票權行使或不行使間 具對價關係乙節，復經析述如前，況被告陳宗佐始終否認有 何投票行賄之犯行，實難僅因被告陳宗佐邀集北京團即逕推 認被告陳宗佐主觀上具有行求、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等投票 權行使或不行使之行賄犯意。另被告陳宗佐邀集附表所示之 人參加北京團，並覓得京城旅行社代辦處理機票等費用，行 前每人收費1萬7,500元，嗣由京城旅行社以每人1,000元之 「機票佣金」名義退還共計3萬1,000元予被告陳宗佐，經被 告陳宗佐用以作為購買伴手禮之用，業如前述，且該帳款係 於北京團出發前結清，復由北京團員繳付費用中支出，有京 城旅行社旅客收費明細表（調查卷第147頁）可佐，是依卷 內事證亦無從認定此部分款項為大陸官方指示被告陳宗佐受 託帶團至北京市所給予之佣金，難遽認被告陳宗佐所為與本 次總統副總統選舉相關而有前揭犯罪所得，併予敘明。 　㈢綜上，以檢察官所提出之相關事證，尚不足以證明被告陳宗 佐有以提供本次北京團之大陸食宿招待，約使有投票權人即 附表所示之人行使或不行使投票權之行為，遑論進而以被告 陳宗佐邀集附表所示之人至北京市旅遊，遽認被告陳宗佐以 旅遊食宿費為不正利益交付賄賂而涉犯投票行賄罪；又既不 構成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 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投票行賄罪，則縱然客觀上旅遊食宿確 可能由北京市石景山區台辦落地招待，仍無反滲透法第7條 規定加重其刑之適用，附此敘明。 二、廈門團部分（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被訴投 票受賄罪嫌） 　　訊據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固均坦承其等於 112年12月5日至同年月9日前往大陸地區廈門市，並有支付6 ,000元，期間有參觀廈門著名景點，並入住翔鷺國際大酒店 、成旅晶贊酒店各2晚住宿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投票受賄 之犯行，被告陳宗佐辯稱：廈門團是受台灣中國旅行社之莊 俊雄邀約，莊俊雄本來說里長可免費參加廈門團，但我覺得 時間敏感，故仍跟參團之里民同樣繳6,000元團費給台灣中 國旅行社，從團費推算應為落地招待，但落地招待、兩岸交 流已經行之有年，陸方人員也沒有談到政治，我只是單純想 去玩，沒有認知到這樣落地招待的行為可能是要買票等語； 被告黃崑光辯稱：廈門團是受台灣中國旅行社之莊俊雄邀約 ，原本說里長可免費參加，後來我交資料時，莊俊雄說里長 也要收6,000元，我就繳交6,000元，團費確實有比較便宜， 但我的認知是旅行社給里長的福利，因為我們平常會讓旅行 社辦理一日遊、二日遊的活動，我直到抵達廈門當天中午吃 飯時看到有廈門市翔安區的鐘姓人員出現，我才知道可能是 落地招待，但廈門團期間沒有政治宣傳，亦無提及選舉事宜 ，我沒有感受到指示我不要投票給民進黨等語；被告陳振琦 辯稱：廈門團是受台灣中國旅行社之莊俊雄的邀約，莊俊雄 本來說里長可免費參加，我一開始認為是台灣中國旅行社要 招待，但因接近選舉時機敏感，所以覺得付6,000元團費比 較安心，我不知道廈門團的經費來源，也不知道廈門團期間 有大陸官方人員出席，廈門團期間沒有講到兩岸一家親及選 舉議題等語；被告黃玉英辯稱：廈門團是被告陳宗佐拜託我 參加，因為我可以跟被告陳宗佐母親住同房幫忙照顧，我一 開始有看到里長免費，但我很倉促把廈門看成澳門，以為去 澳門不用錢，後來聯絡後知道是去廈門，我是最後一個參加 的，就跟著繳交團費6,000元，我沒有認知廈門團是落地招 待行程，廈門團期間也沒有大陸官方人員講選舉或政治話題 等語。辯護人為被告陳宗佐辯以：被告陳宗佐當時掛名擔任 賴清德競選團隊之副會長，且大家在那個階段都知道誰會當 選，縱大陸想要影響也無法介入，且廈門團雖與選舉日期接 近，但被告陳宗佐身為基層人員之里長，較之大選結果，其 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否當選里長，又本件無證據可證被告陳宗 佐於廈門團期間有約定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不能 因參加廈門團之時間敏感就認為一定與選舉有關等語；共同 辯護人為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辯以：廈門團期間並 無任何人要求有投票權之團員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或 政黨，亦無證據可證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有許以投 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本件客觀上既無投票行賄行為， 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自無成立投票受賄罪之可能， 且被告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參加廈門團均有支付團費， 其等認為是支付對價參加旅遊，主觀上亦無投票受賄之故意 等語，經查： 　㈠被告陳宗佐為高雄市前金區長生里里長；被告黃崑光為前金 區文東里里長；被告陳振琦為前金區草江里里長；被告黃玉 英為前金區社東里里長，渠等於112年12月5日至同年月9日 前往大陸地區廈門市，並均有支付6,000元費用，期間有參 觀廈門著名景點，並入住翔鷺國際大酒店、成旅晶贊酒店各 2晚住宿等情，為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不 爭執在卷（本院卷第169、398頁），並有台灣中國旅行社收 款單（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部分）、廈門 基層社區交流參訪旅遊五日簡章暨行程表、邀請訊息、名冊 、里長內政部網路搜尋頁面、廈門五日團入出境查詢（選他 卷一第203至206頁、併二警二卷第247頁、併二警一卷2-2第 311、313至315、325至326頁、調查卷第159至163頁）等件 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參諸證人即喬安旅行社負責人蘇惠美於偵查中證稱：廈門團 是喬安旅行社受廈門建發旅行社（下稱建發旅行社）委託辦 理的業務，透過建發旅行社之戴曉輝聯繫表示廈門市翔安社 區有5天4夜的社區交流團，希望幫忙邀約里長等人去大陸交 流，費用全部由大陸方支付，但要求參加者要有里長身分， 以1個里長帶5個里民比例赴陸，由喬安旅行社先代墊機票費 用，成團後建發旅行社再匯款至我的個人帳戶；因我沒有里 長路線，所以請莊俊雄幫我招攬里長，我出於公司營運利潤 考量，向莊俊雄表示里長免費，但同行的人每人要收3,000 元，莊俊雄要收多少我沒干涉，但莊俊雄在找人過程中有跟 我說每人收取6,000元，我實際上只有收取非里長之團員每 人3,000元之費用部分，沒有收到里長繳交的錢等語（選訴 偵卷一第191至209頁）；及證人即台灣中國旅行社高雄分公 司之經理莊俊雄於偵查中證稱：受蘇惠美之委託招募有里長 身分的人赴廈門旅遊，蘇惠美說大陸官方對里長不收費，里 長之親友則需繳納3,000元，每位里長可以帶3位親友，但我 對外宣傳單是寫里長免費，里長之親友每人6,000元，多收 的部分是旅行社的利潤：後來因新聞播報落地招待被檢調約 談一事，所以廈門團參團的里長表示要比照親友繳交6,000 元費用等語（選訴偵卷一第123至133頁、併二選偵二卷第85 至88頁、併警一卷2-1第67至72頁），核與廈門參訪之邀請 訊息內容、被告陳宗佐與莊俊雄、黃千豪之通訊軟體LINE對 話紀錄（選他卷一第97至107、204頁）相符。可見本案廈門 團係由蘇惠美與建發旅行社聯繫後，再透過莊俊雄邀請里長 參團，且莊俊雄自始即在廈門參訪行程邀請訊息中記載非里 長之人每人團費6,000元，又上揭邀請訊息記載費用包含「 高雄-廈門來回交通（小三通）、全程住宿、餐食、旅遊平 安險200萬意外＋10萬醫療、領隊、導遊服務小費」等內容（ 選他卷一第204頁），是經莊俊雄轉述及推銷而受邀參加廈 門團之人，認該廈門團非里長之一般人參團之所有費用即為 6,000元，而無從知悉廈門團所有費用實應為大陸官方全額 支付及招待，且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亦均 否認知悉上情。再者，觀諸本案廈門團之行程表（選他卷一 第203頁）與前開北京團之工作手冊（調查卷第99至122頁） ，北京團之工作手冊封面載有「石景山區台辦」等字眼，而 廈門團則未記載有何大陸官方單位參與其中，從而被告陳宗 佐、黃崑光、陳振琦起初圖以莊俊雄所述之里長免費旅遊機 會，及被告陳宗佐供稱從廈門團之費用推知該團可能為落地 招待（選他卷一第52至53頁），惟其等嗣因廈門團出團與選 舉時間接近而認時機敏感，故向莊俊雄表示自願支付團費6, 000元，而被告黃玉英經告知後亦同付團費6,000元，渠等依 前開邀請訊息上所載金額支付與非里長之團員同額之費用， 是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主觀上究否對於赴 廈門旅遊相關費用全部為大陸官方支付，或知悉廈門團之團 費有明顯低於市場行情而全部旅費或食宿部分受大陸官方招 待之情形，且進而認知此次廈門團之旅遊費用由大陸官方招 待係與總統或立法委員之選舉有關，亦即此廈門團之少支出 之旅費部分即為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時需為投票權一定行使 之不正利益等情，均屬有疑。 　㈢依證人即廈門團領隊胡麗珠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稱：廈門 團抵達時沒有台辦人員接機，全程由當地導遊接待，但在11 2年12月6日中午用餐時，有當地官員1女2男到餐廳陪我們用 餐，有逐桌敬酒，但對方沒有自我介紹，不知道是不是大陸 台辦人員，廈門團出團前、後，及上開中午用餐時間沒有人 提及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等語（選訴偵卷一第135至142頁 、本院卷第381至382〈另案審理筆錄〉、408至411頁），核與 證人即同為廈門團團員蕭筧瑛、朱碧霞、黃富娣、許榮城、 侯玉花、林麗雪、王劉素月、陳蔡根針、姜玟秀、秦世明、 林麟坤、王茂樹、王茂清、顏平坤、王麗玲、曾志明、黃玉 華、林秀鳳、舒永健、葉子瑛、戴雙喜、黃文生、顏炳峰於 調詢時之證述（併二警一卷2-2第15至19、27至31、37至41 、45至49、55至59、65至71、89至93、99至104、109至113 、125至129、135至143、147至154、161至167、191至197、 201至206、211至214、219至222、229至233、247至251頁、 併二警二卷第209至217、239至245頁、併二選偵一卷第63至 71頁）情節大致相符，依前開證人之證述，可見廈門團出團 前、行程期間及結束後，上揭廈門團領隊、團員並無聽聞大 陸官方有人提及要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等與選舉相關議題 。至證人胡麗珠固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稱：廈門團在112 年12月6日中午用餐時，有大陸當地官員逐桌敬酒，並提及 「兩案一家親」等語（選訴偵卷一第138頁、本院卷第381至 382、408至409頁），惟上揭同為廈門團之成員均證稱大陸 官方人員無提及「兩岸一家親」等語，與證人胡麗珠前開證 述未符，且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亦皆否認 席間有聽聞「兩岸一家親」等語，是廈門團期間前述用餐究 有無大陸官方人員敘及「兩岸一家親」等語，並進而以上開 辭令作為約使其等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行為，均 非無疑。從而，依卷內事證尚不足認定被告陳宗佐、黃崑光 、陳振琦、黃玉英有於廈門團期間曾經大陸官方人員或他人 約使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之行為。 　㈣至檢察官固提出數篇落地招待團遭調查之新聞報導及有關兩 岸政治立場之文章、被告陳宗佐與顏炳豪之通訊軟體LINE對 話等證據，以佐參團之里長有認知廈門團涉及賄選情事等節 ，惟大陸以多種方法對我國為文化、政治及認知等宣傳，亦 包括以招待赴陸旅遊方式，是大陸邀約臺灣人民低價旅遊或 補助旅費之原因多端，且被告陳宗佐、黃崑光稱其等於112 年前均曾有參加赴陸落地招待團之前例（選他卷一第54、13 5至136、154頁、本院卷第509至511頁），縱認被告陳宗佐 以團費推測為落地招待，仍尚難僅以招待部分或全額旅費即 一概而論其目的係為介入臺灣總統副總統及立委選舉，而對 有投票權人約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檢察官所提之 上揭證據雖可知廈門團出團前已有新聞播報其他赴陸落地招 待團遭調查，及被告陳宗佐與顏炳豪有討論相關新聞報導等 節，然以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嗣考量因廈門團出團 時間與選舉時間相近而認時機敏感，故向莊俊雄表示願繳付 與其他廈門團非里長之團員之同額費用，且有實際繳交廈門 團團費，而被告黃玉英亦同繳納上開費用，業如前述。是已 難認其等前已知悉廈門團實係大陸官方全額招待，況被告陳 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復支付與其他團員同額之旅 費，尚難憑此即推認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 主觀上確係基於收受不正利益，及「約使行使或不行使其等 投票權」之犯意而參加廈門團，併予敘明。 　㈤綜上，雖本案廈門團出團時間（112年12月5日）距113年1月1 3日舉行之總統副總統及立法委員二合一之選舉時間，相隔 僅1個餘月而時機敏感，然檢察官所提出之相關事證，尚不 足以證明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對於參加廈 門團即為大陸官方全額招待而與總統或立法委員之選舉有關 ，進而具有收受此不正利益約使其等行使或不行使投票權之 主觀犯意等情，自難對渠等以刑法第143條投票受賄罪嫌相 繩。 陸、綜上所述，本案檢察官所指被告陳宗佐就公訴意旨二所示（ 即北京團部分）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總 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及反滲透法第7條，受滲透 來源資助犯投票行賄罪嫌；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 黃玉英就公訴意旨三所示（即廈門團部分）均涉犯刑法第14 3條第1項投票受賄罪嫌，舉證容有未足，所為訴訟上之證明 ，尚未達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陳宗 佐、黃崑光、陳振琦、黃玉英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之程度， 揆諸首開說明，自應為其等無罪之諭知。 柒、末查，本件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53號、第9 0號、第92號移送併辦關於被告陳宗佐、黃崑光、陳振琦、 黃玉英部分，與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相同，非屬裁判上或 實質上一罪關係，則本件起訴部分雖經本院為無罪之諭知， 惟此等併辦部分既與起訴部分屬事實上同一案件，自不因本 案判決無罪而有退併辦之問題，即毋庸再予退回，附此敘明 。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許怡萍提起公訴及移送併辦，檢察官李侑姿移送併 辦，檢察官朱秋菊、尤彥傑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李貞瑩 　　　　　　　　　　　　　　　　　　　法　官　莊維澤 　　　　　　　　　　　　　　　　　　　法　官　陳薇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書記官　蔡佩珊 附表： 編號 姓名 1 黃崑光 2 阮金五 3 黃靜怡 4 林俊良 5 盧順志 6 陳偵芸 7 廖瑞安 8 陳素蘭 9 廖淳雅 10 許世揚 11 吳勝祐 12 周憲威 13 鍾宛真 14 陳振琦 15 姜玟秀 16 莊恒睦 17 陳秀美 18 莊真桑 19 李月華 20 陳一銘 21 謝明致 22 林子齡 23 蔡凉專 24 楊子弘 25 王俐媫 26 黃千豪 27 林瑞惠 28 林榮智 29 簡旭貞 30 黃玉英 31 陳蔡根針 卷宗目錄對照表 編號 卷宗名稱 簡稱 1 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高市肅字第11368502510號 調查卷 2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他字第118號卷一 選他卷一 3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他字第118號卷二 選他卷二 4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10號 選訴偵卷一 5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30號 選訴偵卷二 6 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高市警苓分偵字第11370034400號卷一 併案警卷一 7 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高市警苓分偵字第11370034400號卷二 併案警卷二 8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53號 併案選偵卷 9 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高市肅字第11368526840號刑案偵查卷2-1宗 併二警一卷2-1 10 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高市肅字第11368526840號刑案偵查卷2-2宗 併二警一卷2-2 11 高雄市政府警察局楠梓分局高市警楠分偵字第11370979200號 併二警二卷 12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52號 併二選偵一卷 13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他字第112號 併二選偵二卷 14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他字第127號 併二選偵三卷 15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90號 併二偵一卷 16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92號 併二偵二卷 17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選訴字第2號 本院卷

2025-03-07

KSDM-113-選訴-2-20250307-1

國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國選上訴字第2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懋昌 指定辯護人 義務辯護人陳忠勝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不服臺灣 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國選訴字第1號，中華民國113年10月18日 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2 5號、113年度選偵字第59號、113年度選偵字第97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王懋昌（下稱被告）係中華兩岸活動交 流總會現任理事長、高雄市民宿協會活動組長，亦為炤榮旅 行社有限公司（登記負責人陳麗卿，址設高雄市○○區○○街00 號9樓之3）副總經理。另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選舉 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於民國113年1月13日舉行，中央選 舉委員會於112年9月12日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於11 2年11月7日發布立法委員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20日至同 年月24日受理總統、副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候選人登記之申 請，而立法委員選舉包含區域選出立法委員、以及全國不分 區及僑居國外國民選出立法委員（下簡稱不分區立委），不 分區立委選舉部分，係依政黨名單投票選舉之，其席次依政 黨得票率計算。被告明知大陸地區台辦等機構，於本次選舉 及向來之政治傾向，均係支持主張「兩岸一家親」、「兩岸 關係更好」之泛藍陣營，且附表所示之人均為本次總統、副 總統、立法委員選舉之選舉權人，而對於本屆總統、副總統 、立法委員之選舉具有投票權，仍基於受滲透來源資助、委 託、指示，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 權行使等犯意，於112年8月間以微信聯繫北京市東城區臺辦 主任張麗梅後，張麗梅即委託、指示被告按中方安排之各行 政區對口單位，即北京市東城區對口單位為高雄市岡山區、 鼓山區及鹽埕區，由被告邀集上開對口單位一定比例之里長 隨團參與陸方資助之落地招待團，且指派大陸對臺統戰外圍 單位「北京博納傳奇文化有限公司」負責人王娜作為執行聯 絡窗口後，被告再行邀集如附表所示之里長、里民等人參加 ，並將該名單提報，經前開單位審核確定符合大陸北京市臺 辦方面之落地招待規定後，被告遂於112年9月19日至9月25 日，以「高雄里長民眾北京東城參訪團」名義，偕同附表所 示里長、里民等共74名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待該團團員 抵達北京時，全程均為落地招待，即團員只需自行負擔機票 費用約新臺幣（下同）1萬9,500元至2萬1,400元，王娜及被 告並委由不知情之賓士旅行社（登記負責人吳淑蓉，址設臺 北市○○區○○路00號4、12樓）總經理彭士洪協助訂購機票及 代收機票費用，被告即可從機票費用中抽取每人約3,500元 至4,500元不等之機票價差利潤，落地至大陸地區後，即由 大陸地區臺辦人員接待並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食、宿、交通 、旅遊、參訪等全部行程費用，惟需接受臺辦人員安排參訪 社區基地及交流座談會等行程，渠等旋於112年9月20日上午 在東城區東花市街道參訪後舉辦京台交流座談會，出席之花 市棗苑社區黨委書記劉丹在座談會上先表達「蔡女士」沒有 讓兩岸交流互惠等語；又於同日晚間在北京市東城區天壇福 宴餐廳舉辦歡迎晚宴，大陸地區臺辦人員即北京市臺辦副主 任李勁松、北京市東城區臺辦主任張麗梅、東城區臺辦科長 王愛東、北京市臺辦綜合處長劉清等人均共同出席晚宴，席 間由被告向大陸地區臺辦人員介紹該團成員身分，北京市東 城區臺辦主任張麗梅上臺致詞表達「兩岸一家親」、「希望 兩岸同胞能夠互相學習、交流」等語，另北京市臺辦副主任 李勁松並多次向具有投票權之團員發表並宣傳：「希望台灣 選民自己好好選舉，將來能恢復兩岸交流，把關係變好」、 「早點恢復交流」等語，並詢問具有投票權之團員就台灣「 藍白合」議題之看法，而共同以此方式，以期該些參與旅遊 之投票權人為泛藍陣營之政黨及其總統候選人之一定投票權 行使，又該團行程共包括：住宿東直門智選假日酒店，參觀 東花市街道、鳥巢、水立方、天壇、故宮博物院、古北水鎮 、司馬台長城、頤和園、恭王府等景點，期間所有交通、景 點以及餐飲費用等，均由大陸地區政府支付費用招待，參加 團員僅支付每人約為1萬9,500元至2萬1,400元之費用，餘由 大陸地區政府資助招待而交付不正利益。因認被告涉犯總統 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之受 滲透來源資助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 權之行使、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 條第1項之受滲透來源資助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 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等罪嫌。 二、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 法；又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61 條第1 項、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 明文。而認定不利於被告之證據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 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 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無 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得以推測或擬制之方 法，以為裁判之基礎。另依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 項規定 ，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仍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 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 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 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92年台上 字第128 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係以被告調詢及偵查中之供 述、證人葛有力、張簡裕芳、彭士洪、林辛福、黃昭翔、洪 進成、林德松、張鵑、梁源泰、莊惠民、王家樑、張慈惠、 黃德財、鄭淑美、張玉琴、林秀英、陳情、張詠富、吳清炎 、吳淑釧、許美惠、姚貴華、林素女、盧本善、傅婌惠、王 美麗、陳麗卿調詢及偵查中之證述、中國兩岸交流新聞報導 暨翻拍頁面、國泰航空來回機票訂位紀錄、旅行業代收轉付 收據、被告及本次團員入出境紀錄、本次參訪團團員臉書網 蒐照片、參訪照片、天壇福宴餐廳歡迎晚宴照片、高雄里長 民眾北京東城參訪團活動手冊（內有團員名單、行程表等） 、行程安排表及坊間其他旅遊團廣告，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承認於112年9月19日至9月25日，偕同附表編號2至 74所示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旅遊及參訪，各該團員支付團 費1萬9,500元至2萬1,400元，期間曾參訪社區基地、交流座 談會，而在北京天壇福宴餐廳舉辦歡迎晚宴時，大陸地區臺 辦人員曾上臺致詞等情，然辯稱：本案純粹是民間交流，並 沿用我10多年來的交流模式。所有的團於組團前，及組團後 在通訊軟體群組內，或小港機場、北京機場，我都會嚴格要 求團員完全不談政治、不談選舉，不做雙方政府的批評，尤 其不准批評我們的總統，這部分只要問過我團員就很清楚。 我也沒有接受大陸金錢上的支援，我們純粹是社區、文化及 宗教交流等語。 五、經查： （一）被告為中華兩岸活動交流總會現任理事長、高雄市民宿協 會活動組長，案發時並為炤榮旅行社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112年8月間，先與北京市東城區臺辦主任張麗梅，達成舉 辦里長交流活動之共識，邀集附表所示里長，由各里長另 行邀集親友、里民後，於112年9月19日至9月25日，偕同 附表所示共74名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抵達大陸地區 後，行程包含參觀鳥巢、水立方、天壇、故宮博物院、古 北水鎮、司馬台長城、頤和園、恭王府等景點，及參加大 陸社區基地、交流座談會。112年9月20日晚間在北京天壇 福宴餐廳之歡迎晚宴，大陸地區臺辦人員李勁松、張麗梅 等人均有出席並上臺致詞。團員本次支出團費每人各約1 萬9,500元至2萬1,400元不等，被告委由賓士旅行社協助 訂購機票及代收機票費用，並從機票中賺取價差利潤等情 ，業據被告於調詢、偵查中及原審、本院審理時供承明確 ，並據證人葛有力、張簡裕芳、彭士洪、林辛福、黃昭翔 、洪進成、林德松、張鵑、梁源泰、莊惠民、王家樑、張 慈惠、黃德財、鄭淑美、張玉琴、林秀英、陳情、張詠富 、吳清炎、吳淑釧、許美惠、姚貴華、林素女、盧本善、 傅婌惠、王美麗、陳麗卿、何睿杰、王怡心於調詢及偵查 中證述綦詳，復有高雄里長民眾北京東城參訪團活動手冊 、指認照片、FB網蒐本案出團照片、本案參訪團歡迎晚宴 餐敘照片、東花市街道參訪交流照片暨網路新聞、北京東 城參訪網路新聞、本案參訪團團員基本資料、付款明細、 電子票據、機票訂購收據、雄獅旅行社開立之旅行業代收 轉付收據、班機行程名單、被告及本案參訪團員入出境紀 錄及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截圖在卷可佐，此部分事實固堪認 定。 （二）然本案團員並未認知赴大陸地區旅遊參訪機會之提供與總 統或立委選舉有關，亦未認知此旅遊參訪機會為選舉時須 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利益，從而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 識等情，均據其等證述如下： 1.證人葛有力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認知就是旅行團。餐敘過 程中沒有討論任何議題，主要就是歡迎我們去參訪社區，當時 才9月份，還不確定何人參選，再加上我長期都是比較支持綠 營，所以不會去跟大陸人士討論政治。餐敘上也沒有任何人討 論政治，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 民進黨等議題。我們與大陸人士的接觸只有在歡迎晚宴上有碰 面而已，其他行程我們都是自己走自己的，除了地陪外，沒有 任何大陸人士參與。我覺得本次團費沒有比較便宜，我認為費 用都與市場行情相當，因為現在市面上也都有1萬、2萬出頭的 北京行程。被告也沒有跟我說落地招待的事。被告講過很多次 ，不論是出團前或行程中，都不要談論政治，以避免不必要的 麻煩。就我的認知，當時還沒有開始選舉，也沒有選舉氛圍。 我們與大陸地區人員交流並不是為了落地招待的補助，會去參 訪純粹就是基於兩岸的長照及社區發展去交流，並不是要去接 受他們任何的統戰議題或政治問題等語（選他二卷第239頁至 第255頁、第277頁至第283頁）。 2.證人林德松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被告在行程前曾向我們強調 我們就是去玩的，不要講到政治的話題。餐會上沒有提到藍白 合，那時候應該也還沒發展這個議題，也沒有提及反對郭台銘 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在參訪、旅遊、交流過 程中，都沒有大陸臺辦或接待人員私下與我提到臺灣選舉事宜 。團費我是刷卡到被告提供的旅行社帳戶，我支付了我與同行 女友的團費及機票各1萬9,500元，共3萬9,000元。我不會覺得 團費低廉，因為沒有吃很好，之前6、7年還更便宜，才1萬5,0 00元。我聽過去大陸的團費也差不多是這樣。被告有跟我說類 似社區交流，沒有詳細說要做什麼交流，就是看一下他們長照 服務、老人院。其實是我們自己貪玩，因為6、7年沒有出去玩 了。被告沒有跟我們說有落地招待，他只有跟我們說團費多少 ，而且我們有出錢，為何說是落地招待，我並不知道對方有招 待我們。我從6、7年前要去中國，就會說不要提到政治問題， 而且團員裡藍、綠都有，怕會有爭執。在本次整個旅遊過程， 絕對沒有人明示或暗示我們本次選舉，要支持或不支持哪個候 選人、政黨。我整趟旅遊都沒有接受到任何有關選舉的事等語 （選他二卷第161頁至第170頁、第187頁至第192頁）。 3.證人黃昭翔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記得大陸臺辦餐敘聊天大 多是詢問我們基層里長工作內容、以前對大陸的觀感及目前對 大陸的印象，李勁松也有請我們團員陸續發言分享心得並一一 敬酒，最多只有聽到李勁松、張麗梅說希望可以多交流、兩岸 一家親等言論，但沒有提及臺灣的選舉、藍白合或政黨輪替等 議題，也沒有感受到大陸方面有營造支持特定陣營、候選人的 氣氛。我沒有私下跟大陸臺辦或官員聊天。在整個交流的過程 中，我沒有感受到大陸方面企圖影響選舉，我不覺得大陸官方 希望我們回臺後可以改變特定的選舉支持傾向。被告有叮囑我 們不要討論政治，說是純粹的交流，大陸方不會特別提政治， 我們也不要提。被告沒有跟我講落地招待的事等語（選他二卷 第87頁至第104頁、第119頁至第126頁）。 4.證人洪進成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對歡迎晚宴的場景完全沒 有印象，合照也沒有入鏡，我確定自己沒有參加晚宴，當時我 應該在酒店休息。我在參訪、旅遊、交流過程中，大多時間腸 胃不適，沒有與大陸人員私下聊天接觸，也沒有談論臺灣選舉 相關議題。被告不曾跟我提過因為里長參訪可享落地招待一事 ，實際上參訪團成員也不限里長身分才可參加。我的出發點純 粹是要出去玩。我沒有覺得本次團費不合理等語（選他二卷第 129頁至第138頁、第153頁至第158頁）。 5.證人林辛福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歡迎晚宴上沒有提及藍白合 、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他們只有說希望日後兩岸關 係更密切，交流更頻繁。在參訪、旅遊、交流過程中，都沒有 大陸臺辦或接待人員私下找我聊臺灣選舉議題。我不覺得團費 便宜，甚至還覺得1萬9,000元有點偏貴。被告沒有跟我說里長 同團才有落地招待，他有嚴格要求團員不要談到政治，在遊覽 車上就有向團員強調不可以談論政治，不管是批評國內政治或 是談論大陸政治都不可以等語（選他二卷第55頁至第70頁、第 79頁至第83頁）。 6.證人張簡裕芳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不確定大陸臺辦或官員 在餐敘聊天過程中，有無提到臺灣選舉相關議題，但我本人並 沒有聽到或參與此類討論，我也幾乎不會和大陸臺辦人員聊天 。我沒有聽到大陸人員提及選舉議題，也沒有印象有提及藍白 合、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被告沒 有提過落地招待，我沒有覺得本團費用有比一般旅行團便宜等 語（選他二卷第195頁至第208頁、第219頁至第223頁、第225 頁至第227頁、第403頁至第410頁）。 7.證人梁源泰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是民進黨籍總統候選人賴 清德及立委候選人邱議瑩聯合總部的後援會副會長。歡迎晚宴 上，我印象中都沒有提到有關臺灣選舉的內容，沒有提到有關 兩岸水果、兩岸一家親、九二共識、藍白合、反對郭台銘、政 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的內容。在北京參訪旅遊中，沒有大陸臺 辦表示關心臺灣選舉話題或任何關於希望政黨輪替的指示，我 從北京參訪旅遊回來後，沒有參與或動員選民支持非綠陣營特 定候選人的行為，但我有參與及動員社區志工參加賴清德及邱 議瑩的造勢活動及競選總部成立大會。本案我只知道要出去玩 而已。被告或陸方人士都沒有向團員暗示要支持或反對特定政 黨等語（選他一卷第147頁至第157頁、第171頁至第174頁）。 8.證人莊惠民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是單純想帶家人去北京旅 遊，並且看一下北京的發展，而且以我們繳交2萬元的團費， 吃、住都不是五星級，本來差不多就是2萬元團費的價格等級 。歡迎晚宴中，真的沒有大陸臺辦或官員談論選舉議題，更沒 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 題。被告沒有說有落地招待，也沒有暗示我們必須支持或反對 特定政黨等語（選他一卷第177頁至第185頁、第191頁至第194 頁）。 9.證人王家樑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是張簡裕芳邀我的，問我要 不要去北京，我們之前住同一社區所以認識。張簡裕芳跟我說 1萬9,500元就是旅遊團費，包含食宿交通。歡迎晚宴上都沒有 談到臺灣選舉相關話題。整趟旅遊我只有跟接待我們的男性導 遊說過幾次話，但都沒有提到臺灣選舉的話題，都是我向他詢 問關於後續的行程居多。我參加類似場合都是以觀光為目的， 後來我還參加11月11日至11月17日的湖北團，團費也是1萬9,5 00元。我不會覺得團費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等語（選他一卷第19 7頁至第209頁、第239頁至第243頁）。 10.證人張慈惠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約100年間加入民進黨， 成為民進黨黨員迄今。我於112年12月10日有受高雄市大樹區 新吉庄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梁源泰邀請，赴高雄市旗山體育 館參加總統選候人賴清德的選舉造勢活動；另我於112年12月 16日有看到立委候選人邱議瑩的宣傳車，主動赴高雄市大樹 區九大路的空地參加立委候選人邱議瑩的選舉造勢活動。本 案至北京參訪、旅遊、交流過程中，都沒有大陸臺辦或接待 人員私下跟我聊到臺灣選舉相關議題。印象中大陸人士致詞 大概只有2、3分鐘，時間很短，他們講什麼我也沒在聽。沒 有人提到任何政治或選舉議題，我對於政治言論相當敏感， 如果有提到我一定會記得。沒有人叫我們回臺灣宣傳大陸或 支持特定候選人等語（選他一卷第247頁至第252頁、第279頁 至第283頁）。 11.證人黃德財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跟太太鄭淑美是受鄭世 琦（我太太的大哥）邀請參加本次旅遊，鄭世琦應該是受葛 有力邀請。我沒有聽到歡迎晚宴有大陸臺辦或官員談論臺灣 選舉議題，都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 、下架民進黨等議題。在參訪、旅遊、交流過程中，也沒有 大陸臺辦或接待人員私下與我聊臺灣選舉相關議題。我就是 去旅遊的。沒有人跟我提到落地招待的事，也沒有人跟我講 團費會比較便宜。我報名前還有自己上網查詢價格，覺得價 格合理就報名，並未覺得特別便宜等語（選他一卷第287頁至 第294頁、第301頁至第303頁）。 12.證人鄭淑美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印象中歡迎晚宴沒有講 到任何選舉相關的話題，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銘參選 、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沒有大陸人士來找我私下 聊天。葛有力有向我表示這次北京旅遊是以參訪團名義去玩 ，要參加大陸方舉辦的1、2場社區觀摩及座談會，所以價格 比較便宜，但葛有力沒有提到落地招待。其實當初決定參加 時我們沒有想那麼多，葛有力之前也會約我們參加便宜的旅 遊行程等語（選他一卷第305頁至第312頁、第331頁至第333 頁）。 13.證人許美惠於調詢時證稱：是被告邀約我的，被告向我表示 橋頭地檢署榮譽觀護人協進會的成員劉玉華也有參加，問我 有無意願加入，我因為團費便宜，就答應參加。但被告有提 醒我們，該團成員政治立場有藍有綠，到大陸不要談政治。 歡迎晚宴沒有講到任何選舉相關的話題，沒有提及藍白合、 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被告沒有 說可享落地招待。大陸臺辦人員或接待人員也沒有私下跟我 談論臺灣選舉議題等語（選偵一卷第39頁至第46頁）。 14.證人王美麗於調詢時證稱：是我早餐店清潔工劉姓女同事邀 我參加本次旅遊，她沒有跟我說收費低廉或落地招待。歡迎 晚宴沒有講到任何選舉相關的話題，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 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大陸臺辦人員 或接待人員也沒有私下跟我談論臺灣選舉議題等語（選偵一 卷第195頁至第201頁）。 15.證人姚貴華於調詢時證稱：我是以我太太劉玉華在橋頭地檢 署擔任志工團眷屬的名義，參加本次北京旅遊的交流團，該 志工團的志工參加本次旅遊的人數約10多人。我們參加的目 的就是去玩。我跟被告、里長或社區幹部都不認識，這次參 訪是我太太幫我報名，說以橋頭地檢署志工團眷屬身分參加 ，團費比較便宜。我們的桌次是安排在餐廳的最後面，且沒 有大陸人員同桌，我不清楚坐主桌的大陸官員在餐敘聊天過 程中，有無關心臺灣選舉及談論相關議題。大陸臺辦人員或 接待人員並沒有私下跟我談論臺灣選舉議題等語（選偵一卷 第55頁至第62頁）。 16.證人傅婌惠於調詢時證稱：我榮民服務處的志工同事潘淑娟 給我一張旅行社的北京旅遊行程，上面有寫旅遊期間、行程 、團費約1萬9,000餘元等，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大陸玩，我就 和我姊姊傅凰珠一起參加本案旅遊。過程中沒有大陸人跟我 同桌，我也不清楚天壇福宴晚宴有無大陸人參與交流，沒有 大陸人來我們這桌致詞或敬酒，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大陸人參 與，我坐離主桌很遠。我沒有聽到有關兩岸關係或臺灣選情 相關話題。旅遊期間我都沒有跟任何大陸人接觸，也沒有聽 到有人談論臺灣政治議題，我們就只是去旅遊而已。潘淑娟 沒有強調收費低廉，也沒有說是以參訪名義出遊，我也不知 道有所謂落地招待。我認為我付的團費1萬9,000餘元就是包 含該次的所有開銷。我去韓國玩5天的團費也大概才1萬9,000 元，所以我認為我繳的是正常價格的團費，不覺得收費有比 較低廉。我根本不知道本次北京旅遊是所謂大陸參訪團等語 （選偵一卷第111頁至第119頁）。 17.證人張詠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胞妹張玉琴向我表示， 她的黃姓友人邀約她一起去北京旅遊7日，費用不到2萬元， 問我要不要一起跟團出去玩，因為我沒有去過北京，就同意 參加。我和我太太林秀英、張玉琴及張玉琴配偶林辛福一起 報名參加。歡迎晚宴上致詞我都沒有在聽，也沒有發言。我 是自己花錢出去玩，晚宴就吃我的晚飯，沒有在聽他們講什 麼。張玉琴沒有跟我說里長同行或落地招待，她是說可能是 因為旅遊淡季，所以團費會比較便宜。我不覺得人家有招待 我，我就是花我自己的錢去。全程沒有聽到討論選舉議題， 我們單純去玩等語（選他一卷第435頁至第446頁、第473頁至 第477頁）。 18.證人林秀英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是經由張玉琴邀約參加 ，她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行程表給我，我與先生張詠富一起 參團。我不太記得歡迎晚宴上臺辦官員說過什麼，我目的是 為了去旅遊，也都是跟先生、小姑張玉琴聊天，不會注意臺 辦官員說了什麼。我覺得本次團費跟促銷旅遊團價格相當， 並沒有低於市場行情。大陸臺辦或接待人員也沒有私下跟我 談論臺灣選舉議題。參加本次旅行團，我覺得對於我投票給 誰並沒有影響作用，我覺得無論哪個政黨執政，都跟我沒什 麼關係。我11月時也有參加被告舉辦的湖北旅遊行程，金額 好像2萬左右。我今年去上海也是1萬多元，我看土耳其的團 也是3萬多元而已，所以我覺得本案團費是一般行情，我們參 加的不是什麼高檔團，飯店也住的很一般等語（選他一卷第3 71頁至第381頁、第393頁至第395頁）。 19.證人林素女於調詢時證稱：我知道有大陸人在歡迎晚宴上臺 發言，但我在專心用餐，不知道他們發言的內容。歡迎晚宴 沒有講到任何選舉相關的話題，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 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我在參訪過程未曾 與大陸人交談過。我是受友人鍾宗鵬邀約參加此次交流團， 我之前就一直想去北京旅遊，經鍾宗鵬邀請後就跟我先生曹 俊容一起報名參加。邀約過程沒有強調收費低廉或可享落地 招待等語（選偵一卷第75頁至第80頁）。 20.證人吳清炎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被告在出團之前就有傳訊 息提醒大家，本次旅遊就是單純觀光，不要談論選舉及兩岸 議題。餐敘沒有講到任何選舉相關話題，沒有提及藍白合、 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我有查到 差不多的行程，價格也差不多，而且這次的食宿也沒有很好 ，所以我認為是符合一般大陸旅遊行情，另外我們坐纜車、 坐船、進頤和園內搭船都是我們自費。被告從來沒有向我說 有落地招待優惠措施等語（選他一卷第481頁至第492頁、第5 25頁至第532頁）。 21.證人吳淑釧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就我認知，我們只是一般 旅遊團隊。歡迎晚宴我只記得當時臺上發言大都是談論炎黃 子孫，傳承中華文化，兩岸一家親等等，當時9月份離選舉還 很遠，並沒有提到政治或選舉的議題。沒有大陸人士私下來 找我聊天。被告沒有向我說有落地招待優惠措施。當時也沒 有特別想團費是否太低廉，想說因為9月多是開學，是旅遊淡 季等語（選他一卷第505頁至第513頁、第525頁至第532頁） 。 22.證人張鵑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被告是我國中同學，向我表 示要帶里長到大陸交流，剛好有名額，問我有沒有意願參加 ，因為我沒去過北京，就答應他。他跟我說1萬9,500元團費 包含機票、住宿、交通及三餐費用，並未提及有所謂落地招 待。歡迎晚宴上張麗梅有上臺，致詞內容大概是歡迎我們來 訪，表達兩岸一家親，希望兩岸同胞能夠互相學習、交流。 我沒有聽到大陸臺辦或官員在餐敘時有關心臺灣選舉或談論 選舉相關議題，沒有提及藍白合、反對郭台銘參選、政黨輪 替、下架民進黨等議題。我在行程中沒有跟任何大陸臺辦或 接待人員接觸。我認為團費1萬9,500元並沒有很便宜，因為 我疫情前常參加大陸旅遊，之前的旅遊團費都很便宜，現在 疫情開放後的團費，相較疫情之前貴了很多，但因為我沒有 去過北京，所以想說去走走看看等語（選他一卷第115頁至第 124頁、第141頁至第144頁）。 23.證人陳情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是張簡裕芳邀請我及我先生 王家樑參加。我沒有聽到大陸臺辦或官員在餐敘中談論臺灣 選舉相關議題，而且我當天的桌次在最後面，聽不太到致詞 內容。大陸臺辦或接待人員也沒有私下跟我談論臺灣選舉議 題。被告在出團前就有叮嚀我們，本次出團是單純旅遊，不 談政治。我從北京參訪返國後，並沒有參與支持特定候選人 的行為等語（選他一卷第399頁至第410頁、第429頁至第432 頁）。 24.證人盧本善於調詢時證稱：我認識被告，他是我中正理工學 院的學弟。當時是被告邀請，說有一個里長的北京參訪團， 詢問我是否有意願參加，由於我老家在北京，疫情期間都不 曾回去，所以想說回去看看。晚宴期間我都是與臺灣團員一 桌，因為被告耳提面命不要聊政治議題，所以都沒有聊到相 關話題，而大陸臺辦官員來敬酒的時候都是說一些歡迎詞， 並沒有聊選舉或政治議題等語（選偵一卷第91頁至第99頁） 。 25.證人張玉琴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先生林辛福幫我報名參 加，因為疫情的緣故，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國旅遊，所以才會 答應參加去北京的參訪團。歡迎晚宴我記得有聽到歡迎到大 陸交流、兩岸一家親這些話，但沒有提到臺灣選舉。座談交 流時，我只知道有臺辦的人員，但我不知道是誰，因為我是 去玩的，沒有注意聽到他們在講什麼。完全沒有大陸官員提 到要下架民進黨，大陸官員也沒有要求我支持特定政黨候選 人。我就是純粹去旅行，不會覺得團費低於市價，我有看過 廣告，大約也是這樣的價錢。我的認知這不是落地招待，我 們都有自己付錢等語（選他一卷第335頁至第343頁、第365頁 至第367頁）。 （三）觀諸前開證人證述，絕大多數團員未感本案團費明顯低廉 ，反證稱費用尚屬合理，與自己在網路上搜尋之其他行程 或自身過往旅遊經驗相當；甚或證稱感覺團費偏貴，因吃 、住品質未盡理想；而證稱團費確實有較便宜者，歸因亦 屬多端，如認出團期間係開學季、旅遊淡季或自認係以地 檢署志工團眷屬報名而獲優待，然縱觀各該證述內容均一 致稱未曾聽聞或知悉落地招待一事。由上開證述首先可知 旅遊住宿、餐飲品質之優劣，實涉及旅客個人主觀價值判 斷，本無從以部分甚或極少數團員之個人意見，遽認被告 本案提供顯低於市價之不正利益。而檢察官雖提出坊間其 他旅行團廣告資料，然所載旅遊日數、地點及行程規劃， 與本案均不盡相同，自難執此逕認本案團費有顯低於市價 之情。其次，被告未向團員提及本案有落地招待，更三令 五申本次純粹為旅遊交流行程，不涉政治，不得談論選舉 議題，團員亦基此認定本次出團純為旅遊參訪行程，自己 繳付之團費已包含機票、當地食、宿，至各該景點更自付 交通票券費用，並未認知其間牽涉陸方資金之補助；且僅 將晚宴致詞之臺辦人士發言理解為客套辭令，並未特別留 意、在乎致詞內容，本案團員不分政治立場均證稱未於旅 遊或參訪過程聽聞大陸人士提及臺灣選舉議題，證人梁源 泰、張慈惠更均證稱：於返國後依本有之政治傾向，前往 參與民進黨總統及立委候選人造勢活動等語，實可佐憑本 案有投票權之上開證人，主觀上欠缺對於赴大陸旅遊落地 後相關費用負擔及支付者係中國官方之認識。其等於受赴 大陸參訪之通知或要約時，亦未認知此次旅遊機會之提供 與總統或立法委員之選舉有關，且未認知此「旅遊機會提 供」為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時需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 利益，從而亦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識。再者，本案附表所 示團員，除少部分由被告親自邀請外，多透過親友告知而 呼朋引伴參加，不識被告者所在多有，多名團員偵查中經 告知本案性質可能是里長參訪團或落地招待，表達驚訝、 錯愕之意，亦足證本案旅遊欠缺與投票權之一定行使間之 對價關係存在。 （四）被告於組團前、參訪中及返臺後，均未有向各該團員表達 支持特定政黨候選人或企圖影響投票意向之舉，反經多名 不同政治立場之團員證稱被告叮囑全程不談政治等語。且 被告另於112年10月12日至同年月17日間，招攬張簡裕芳 、劉晉祥、陳文旗、周黃俊宇、侯景耀、丁艷芬、熊賢、 蔡清美、樊春才及郭蔚蘭等34人，以本案相同模式前往北 京市通州區旅遊參訪，參訪團成員每人支付約2萬元。該 次行為經檢察官以證人即團員熊賢、樊春才、郭蔚蘭、蔡 清美、丁艷芬、侯景耀、陳文旗、周黃俊宇於調詢中，及 證人張簡裕芳於偵查中均稱：旅遊期間並無提及選舉投票 或支持特定政黨、下架特定政黨、支持藍白合之言論等語 ，而證人熊賢、樊春才、蔡清美一致指證被告有交待團員 途中不要講到政治話題等情，而認尚無證據足以證明被告 有何與大陸地區臺辦人員共同宣傳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 ，或以招待旅遊之不正利益對有投票權人約其為一定投票 權行使，或接受陸方資助從事我國選舉活動等情事，其犯 罪嫌疑尚有不足，而為不起訴處分確定等節，有臺灣高雄 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3年度選偵字第83號不起訴處分書在 卷可佐。觀諸被告112年10月12日至同年月17日之出團行 為，其行為模式、情節均與本案相類，且行為時間較諸本 案更晚，更接近大選白熱化期間，然該案證人亦均證稱： 於旅遊期間並未提及任何關涉選舉之政治議題，被告亦提 醒團員不要提及政治話題等語，與本案證人證述之情節相 合，當可佐憑被告本案所辯並非子虛，是依本案案發時間 及卷附既存事證均難認被告有投票行賄之客觀行為或主觀 犯意，自無從以前開罪嫌相繩於被告。 （五）檢察官上訴意旨以被告自承對每位團員可賺2000元（起訴 書則認定係0000-0000元）價差與本案選舉有關云云。惟 查被告既為旅行社副總經理，其揪團賺取價差，乃商人本 質，並無任何證據證明被告對每位團員賺取2000元（或00 00-0000元）價差與本案選舉有關。 （六）檢察官上訴意旨又以本案因北京區台辦提供招待，團費較 一般市面上旅遊方案便宜15300元云云，惟就檢察官此部 分主張，原判決業已依證人葛有力等人之證述，認定「旅 遊住宿、餐飲品質之優劣，實涉及旅客個人主觀價值判斷 ，本無從以部分甚或極少數團員之個人意見，遽認被告本 案提供顯低於市價之不正利益。而檢察官雖提出坊間其他 旅行團廣告資料，然所載旅遊日數、地點及行程規劃，與 本案均不盡相同，自難執此逕認本案團費有顯低於市價之 情」，所為論述合於經驗論理法則，並無違誤。檢察官就 此乃又於上訴理由書中主張「證人葛有力等人就本案旅行 團價格未低於一般行情之證述不可採，原審就此尚有疑義 部分，法院應依職權傳喚相關證人到庭訊問並詳加調查」 、「原審未勘驗被告於調查局、地檢署偵訊光碟，查明被 告於偵查或審判陳述何者較可信」云云。然按「現代刑事 訴訟進步理念，認為唯有透過程序的正義，始能實現實體 的正義；缺乏程序正義，即無實體正義可言。我國刑事訴 訟法乃以法院、檢察官和被告形成訴訟結構的三面關係， 法院居於公平、客觀、中立、超然立場審判，後二者為當 事人（不含被害人及告訴人，但此二類人員之權益保障， 另見後述），檢察官負有實質舉證責任（第161 條），被 告受無罪推定保障（第154 條第1 項），審判以法庭活動 為中心（第159 條第1 項、第164 條至第170 條），訴訟 程序原則上由當事人主導（第161 條之2 第1 項、第2 項 、第163 條第1 項），法院僅補充性介入（第163 條第2 項），學理上稱為改良式當事人進行主義。於是：（一） 因檢察官作為國家機器，係公益之代表人，擁有廣大之社 會資源為其後盾、供其利用，自應盡其職責，蒐集被告犯 罪之證據，負責推翻被告無罪之推定，以證明被告確實犯 罪，學理上稱為實質舉證責任（包含說服責任），乃有別 於過去之形式舉證責任；至於被告，因通常不具有法律素 養，是賦予律師倚賴權，俾使具有專業能力之律師提供協 助，以有效對抗檢察官（控方），學理上稱為武器平等原 則。（二）法院之審判，必須堅持證據裁判主義（第154 條第2 項）及嚴格證明法則（第155 條第1 項、第2 項） ，檢察官之起訴，自不能草率，倘仍沿襲職權進行主義之 舊例，因「有合理之懷疑」，即行起訴，此後袖手旁觀， 冀賴法院補足、判罪，應認為不夠嚴謹、不合時宜；以量 化為喻，偵查檢察官之起訴門檻，不應祇有「多半是如此 」（百分之50、60），而應為「八、九不離十」（百分之 80，甚至更高）；至於公訴檢察官在公判庭上，則應接棒 ，負責說服法院達致「毫無合理懷疑」之程度（百分之百 ），使形成被告確實有罪之心證。從而，雖然案件在起訴 之後，檢察官對之不再有強制處分權，但非不得依憑職權 ，指揮司法警察，進行任意性之調查、蒐證，以反擊或削 弱被告及其辯護人（辯方）提出之反證證明力，而後在公 判庭上之法庭活動中，精準針對程序進行浮動中，所顯出 之各種有利、不利於己方之證據資料，展開互為攻擊、防 禦，斯亦直接審理主義、言詞審理主義之精義所在；倘竟 不翔實預作準備，無法說服法官，自應受類似於民事訴訟 敗訴之判決結果，以落實無罪推定原則，實現公平法院理 念，不生法院必須和檢察官聯手，主動「介入調查」不利 於被告之證據，否則將致被害人之權益不保、正義無從伸 張之問題，更無所謂法院有未盡查證職責之違法情形存在 。（三）至案內存在形式上不利於被告之證據，檢察官漏 未聲請調查，然如不調查顯有影響判決結果之虞，且有調 查之可能者，由法院曉諭檢察官為證據調查之聲請（第27 3 條第1 項第5 款），並藉由告訴人、被害人等之委任律 師閱卷權、在場權、陳述意見權（第271 條第2 項、第27 1條之1 第1 項、第2 項）等各保障規定，補強檢察官之 控訴功能；法院仍須確實依據卷內查得之各項直接、間接 證據資料，本於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論理法則而為正確 判斷（第155 條第1 項），以兼顧被害人權益及被告利益 ，盡其訴訟照料（第2 條第1 項）與澄清義務（第163 條 第2 項）。（四）91年2月修正之刑事訴訟法第163 條第2 項所定：「法院為發現真實，得依職權調查證據。但於 公平正義之維護或對被告之利益有重大關係事項，法院應 依職權調查之」。係法院補充性介入之法源依據，首段規 定之「得」，既屬當事人主導（第163 條第1 項）之例外 ，但書之「應」，更為其例外，解釋上當至為嚴格。鑑於 無罪推定已屬普世之價值，司法院諸多號解釋亦將之肯認 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人權，92年修正之刑事訴訟法乃正式 納入第154 條第1 項，98年復將含有此項原則之公民與政 治權利國際公約，立法成為具有「國內法之效力」，99年 之刑事妥速審判法並本此原則而作設計，其第6 條甚且明 定：「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 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 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法說服法院以形成被 告有罪之心證者，應貫徹無罪推定原則」。原提案委員說 明：法院毋庸為其他不利於被告證據之蒐集（經無異議通 過）等語，至此業已建構完成以該原則為中心之整體法律 秩序理念，立法旨趣甚為明確。上揭法院補充性介入之規 定，既在上述諸法律修正或制定之前，自應與時俱進，踵 步時代人權、法律思潮之演進，依合目的性解釋方法，限 縮其意涵，俾與整體法秩序理念相適合，況刑事妥速審判 法為刑事訴訟法之特別法，本院爰依該法條當時之立法說 明所載：『如何衡量公平正義之維護及其具體範圍，則委 諸司法實務運作及判例累積形成』之立法授權，並遵照上 開公約施行法第8 條剋期各政府機關於2 年之內，應檢討 、改進其相關法令之規定意旨，作成最新見解，認為該但 書規定，專以有利被告者為限，亦即以攸關被告利益重大 ，若不介入，恐於公平正義之維護有害者為其範圍，並不 及於被告不利之事項。良以在訴訟三面關係之架構下，角 色分明，本不容相為混淆，加以有前述法官曉諭、告訴人 等委任律師閱卷、在場、陳述意見等各配套措施，而具有 治安維護者與公益行政角色者（含保護被害人權益）之檢 察官，精密偵查、翔實蒐證、認真實行公訴，原為其責無 旁貸、無可迴避之職責，基於檢察一體和審判中變成當事 人一造所應承擔之任務、功能，豈可再冀求、依賴法院代 為調查不利於被告之證據，並謂法院若不此之為，即有未 盡職責之違法。易言之，法院實應固守不預設立場、不偏 亦不倚之公平法院角色、功能，絕不能再接棒或聯手而偏 向檢察官對付被告，否則如何與職權進行主義相區別，公 平法院復云何哉！然於實務運作時，仍應有其彈性，例如 被告無辯護人，或辯護能力明顯不足，而被訴犯罪或重罪 名能否成立，客觀上殊值存疑；或攸關訴訟經濟、法院量 刑職權裁量之公平正義者，斯時法院始有發動職權介入調 查之必要；反之，則否」（最高法院101 年度台上字第29 66號判決意旨參照）。是檢察官就不利被告之證據，本即 應負舉證責任聲請調查，原審就此未予調查，即難認有何 違法之處。且本院於準備及審理程序中均詢問檢察官：「 有何證據方法可提出? 」、「尚有何證據請求調查? 」， 檢察官皆答：「沒有」（見本院卷第175、234頁），檢察 官既未就上訴意旨所稱之待證事實聲請調查，揆諸上開最 高法院判決意旨，原審及本院均無依職權調查之必要。 （七）按是否該當於賄選之要件，應在不悖離國民之法律感情與 認知下，就社會一般生活經驗予以評價。於民主社會中， 人民基於言論自由之保障，除公務員等具有特殊身分人士 應嚴守其中立之立場外，任何人均得於競選期間，在各種 公開或不公開之場合發言支持某特定候選人。行為人發表 如「懇請賜票」、「務必投某人或政黨一票」等談話內容 ，主觀上是否有行賄之意思，又行為人與談話之對方或在 場聽聞該等言論之有投票權人，是否均已產生「約使為投 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之認知，自應審慎加以 認定，要非謂於競選期間，不問任何場合，凡有致贈或允 諾致贈相當價值物品(或利益)之舉，暨同時出現支持某特 定候選人（或政黨）之言論者，即可不問源由，一律以投 票行賄罪論擬（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6232號判決意旨 參照）。查依上開證人所述本案中國政府所屬台辦人員均 未談及選舉議題，僅談論兩岸應多交流、互相學習、兩岸 一家親等應對中國友善之言論，乃對方言論自由權之行使 ，審酌我國國民之法律感情及生活經驗之一般社會通念， 尚難認此種言論足以對本案團員之投票意願產生動搖或影 響。是以，本次出團縱如檢察官所指有落地招待、應對中 國友善等行銷中國言論之情事，但與約使有投票權人投票 支持非民進黨之政黨間，應不具有關聯性，自非屬不正利 益或賄賂。 （八）綜上，本案檢察官對於所指被告涉犯之總統副總統選舉罷 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及反 滲透法第7條第1項等罪嫌，舉證容有未足，所為訴訟上之 證明，尚未達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 告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之程度，揆諸首開說明，自應為被 告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六、原審因而以不能證明被告犯上述之罪，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核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 ，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麗琇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媛舒提起上訴，檢察官 黃莉琄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李璧君 　　　　　　　　　　　　　　　　　　　法　官　鍾佩真 　　　　　　　　　　　　　　　　　　　法　官　石家禎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被告不得上訴。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 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 院」。 本判決須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規定始得上訴。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 之審理，不適用之。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書記官　林家煜 附表： 編號 姓名 備註 1 王懋昌 中華兩岸活動交流協會理事長 2 葛有力 鹽埕區育仁里里長 (鹽埕區里長聯誼會主席) 3 林德松 鹽埕區河濱里里長 4 黃昭翔 鹽埕區新樂里里長 5 洪進成 鼓山區惠安里里長 6 林辛福 三民區本安里里長 7 張簡裕芳 鳳山區鎮東里里長 8 梁源泰 大樹區新吉庄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9 莊惠民 六合夜市發展促進會理事長 10 王家樑 鳳山區鎮東里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 11 張慈惠 大樹區新吉庄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 12 鄭世琦 鹽埕區志工 13 陳秀妹 鹽埕區志工 14 黃德財 鹽埕區志工 15 鄭淑美 鹽埕區志工 16 鍾亞夫 鹽埕區志工 17 萬騰 鹽埕區志工 18 朱淑惠 鼓山區志工 19 團氏芳枝 鼓山區志工 20 陳氏金草 鼓山區志工 21 翁少白 鼓山區志工 22 王淑鏗 鼓山區志工 23 許美惠 岡山區志工 24 林美薇 岡山區志工 25 劉美玉 岡山區志工 26 王美麗 岡山區志工 27 劉玉華 岡山區志工 28 姚貴華 岡山區志工 29 邱坤炎 岡山區志工 30 李建國 岡山區志工 31 張曉偉 岡山區志工 32 甯光宗 岡山區志工 33 林素華 苓雅區志工 34 傅凰珠 苓雅區志工 35 傅婌惠 苓雅區志工 36 邱鳳淇 苓雅區志工 37 黃瑞興 苓雅區志工 38 于欽智 苓雅區志工 39 王偉勳 苓雅區志工 40 張詠富 三民區志工 41 林秀英 三民區志工 42 鐘宗鵬 三民區志工 43 熊淑敏 三民區志工 44 曹俊容 三民區志工 45 林素女 三民區志工 46 吳清炎 三民區志工 47 吳淑釧 三民區志工 48 張鵑 三民區志工 49 陳情 鳳山區志工 50 吳志明 鳳山區志工 51 張蕙清 鳳山區志工 52 張蕙英 鳳山區志工 53 盧本善 鳳山區志工 54 朱寀慈 鳳山區志工 55 蔡鳳珠 鳳山區志工 56 潘神安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57 蔡月桂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58 陳美霞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59 陳承登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60 蔡石能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61 蔡吳玉英 新吉庄發展協會志工 62 翁武志 新興區志工 63 翁慧慧 新興區志工 64 李宛芝 新興區志工 65 黃垓翰 新興區志工 66 莊子樂 新興區志工 67 蘇媖媖 鹽埕區里民 68 梅玉娥 鹽埕區里民 69 潘淑娟 苓雅區里民 70 張玉琴 三民區里民 71 郭采寧 苓雅區里民 72 莊翁麗花 新興區里民 73 劉英華 岡山區顧問 74 許明義 鼓山區鄰長

2025-03-06

KSHM-113-國選上訴-2-20250306-1

選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1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鐘賢 選任辯護人 林宜儒律師 蔡桓文律師 上列被告因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王鐘賢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王鐘賢曾任高雄市三民區河堤社區發展 協會理事長、高雄市中華兩岸關係發展促進會負責人、高雄 市三民區社區聯合發展協會負責人，現為高雄市三民區河堤 商圈發展協會負責人、亦為鴻樺旅行社有限公司（統一編號 ：00000000、登記負責人：王瓊敏、登記地址：高雄市○○區 ○○路00000號）實際負責人，另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 統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於民國113年1月13日舉行， 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2年9月12日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 、於112年11月7日發布立法委員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20 日至同年月24日受理總統、副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候選人登 記之申請，而立法委員選舉包含區域選出立法委員、以及全 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選出立法委員（下簡稱不分區立委 ），不分區立委選舉部分，係依政黨名單投票選舉之，其席 次依政黨得票率計算。被告明知大陸地區台辦等機構，於本 次選舉及向來之政治主張，均係支持主張「兩岸一家親」、 「反台獨」、「兩岸關係更好」之泛藍陣營，且附表所示之 人均為本次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選舉之選舉權人，而對 於本屆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之選舉具有投票權，仍基於 受滲透來源資助、委託、指示，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 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行使等犯意，先接受中國大陸地區政 府之委託、指示及資助，並按照中方安排之各行政區對口單 位，於112年5月間聯繫其所在之高雄市三民區對口單位，即 北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後，薛紅旋指示該陸方資助之落 地招待團，必須要有一定比例之里長隨團，且指派豐台區台 辦處長盧明豐及大陸對臺統戰外圍單位「北京北北高兩地文 化交流有限公司」負責人駱德義（起訴書誤載為駱明義，應 予更正）及綽號「小高」之人作為執行聯絡窗口後，被告再 行邀集如附表所示之里長、里民等人參加，並將該名單提報 後，經前開單位審核確定符合大陸北京市臺辦方面之落地招 待規定後，被告遂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以「高雄基 層交流參訪團」名義，偕同附表所示之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 京，待該團團員抵達北京時，全程均為落地招待，即團員只 需自行負擔機票費用新臺幣（下同）1萬8,000元，並交由被 告代為收取，被告即可從中抽取每人約1,000多元不等之利 潤。落地至大陸地區後，由大陸地區台辦人員接待並由大陸 地區政府資助食、宿、交通、旅遊、參訪等全部行程費用， 惟需接受台辦人員安排參訪社區基地及交流座談會等行程， 行程中會有大陸地區台辦人員即北京市台辦主任李勁松、北 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豐台區台辦處長盧明豐、台辦人 員吳伯緯等人分開或共同陪同，渠等又於112年7月11日在北 京便宜坊烤鴨店方庄店舉辦晚宴或其他各晚晚宴及交流座談 會之際，多次向具有投票權之團員發表並宣傳：「兩岸一家 親」、「兩岸同文同種」、「要恢復交流」等語，或在席間 有人稱：「下架民進黨」、「換人做看看」及批評民進黨政 府時，予以附和，被告亦在席間提及「藍白合」等議題，而 共同以此方式以期該些參與旅遊之投票權人為一定之投票權 行使，又該團行程共包括：住宿中成天壇假日酒店5晚，參 觀頤和園（後更改之行程）、天壇、居庸關長城、延慶奧林 匹克園區、永定河盧溝橋、金中都水關遺址、天安門廣場（ 後增加之行程）等景點，期間所有交通、景點以及餐飲費用 等，均由大陸地區台辦機構支付費用招待，參加團員僅支付 每人約為1萬8,000元之費用，餘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招待而 交付不正利益。因認被告涉犯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 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之受滲透來源資助對有投票權 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公職人員選舉 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之受滲透來源資 助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等 罪嫌。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證據，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 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 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 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 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 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 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 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 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 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 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 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 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 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 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上開對 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 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 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 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 使。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係以被告於調詢及偵查中之 自白、證人王懋昌、王瓊敏、林世華、張雲翔、李仁祥、王 明文、蔡文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人劉錦芳、莊聰昭、尤健 仁、王富煌、詹榮福、張瑛珍、沈秀娟、張秋珍、歐錦泉、 陳勝隆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微信對話紀錄及臉書翻拍照 片、中國評論通訊社新聞及所附照片翻拍頁面、入出境名單 、國泰航空機票訂位紀錄、團員在便宜坊前合照、宴席間照 片、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之工作手冊（內有團員名單、行程 表等）、鴻樺旅行社金融帳戶交易資料及外匯資料影本，為 主要論據。 五、㈠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偕同附表所 示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旅遊及參訪，各該團員支付團費約 1萬8,000元，期間曾參訪社區基地、交流座談會。在北京便 宜坊烤鴨店方庄店舉辦歡迎晚宴時，大陸地區臺辦人員曾致 詞並提及兩岸一家親、盼恢復交流等語等節，然堅詞否認上 開犯嫌，辯稱：本案純粹是民間交流、社區參訪交流，並沿 用我過去的交流模式。我沒有以「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的 名義招募本案團員，我跟團員說1萬8,000元就是全包，沒有 說是落地招待。我沒有跟大陸拿錢，也沒有做危害國安的事 。本案出團期間總統候選人尚未明朗，團員也有不少民進黨 支持者，一起出團純粹基於各自的需求和考量，我不覺得臺 灣人會因為本次出遊就改變原本的投票意向，且臺辦人員並 未在飲宴間公開提及本次總統選舉議題等語。㈡辯護人蔡桓 文律師為被告辯以：⒈本案交流參訪團已行之有年，於臺灣 未舉辦任何中央或地方層級選舉之年份，被告亦曾以本案模 式帶團前往中國，本次參訪也都是以社區為單位，並係針對 環保跟資源回收之特定議題，足見本案為例行性民間參訪， 與選舉無涉，不應以113年存在選舉即反推112年7月之參訪 與選舉活動有關。⒉案發當時除民進黨有較明確之擬參選人 外，國民黨、民眾黨均尚無明確參選人，也無法排除無黨籍 之獨立參選人，本案出團時既無明確總統候選人，自不能逕 將之與總統選舉聯結。⒊本次參訪團員全未證稱被要求或指 示為特定投票行為，單一團員或曾證稱聽聞其他團員提及「 下架民進黨」一語，然此為政治性言論，依大法官歷年來解 釋所揭櫫之層級化保護意旨，本應受到最高度之保障，相關 限制亦須受到最嚴格之檢視，不因人民發表此類言論所在地 不同而有異。再者，「下架民進黨」與「國民黨不倒，臺灣 不會好」均屬所謂政治性言論，「兩岸一家親」亦為政治性 標語或口號，其表彰之意涵或許見仁見智，然若謂提及此等 言論即該當選罷法或反滲透法之構成要件，恐生民主危機。 ⒋居住遷徙自由為憲法保障之基本人權，本案絕大多數團員 均認知係自費出國旅遊，並未認知係受到招待或補助，遑論 意識到公訴意旨所指招待與投票權行使之關聯性，則該等旅 遊行為自無違反選罷法或反滲透等語。㈢辯護人林宜儒律師 則為被告辯以：⒈就團費1萬8,000元是否便宜，牽涉個人主 觀想法及感受；縱認較便宜，經營旅遊業者利用各類合作機 制，降低或吸收成本，實屬普遍，如此在市場上方能更具競 爭優勢，不能逕將之解為所謂招待或不正利益。⒉本案至法 院接受交互詰問的所有證人均證述，在整個旅遊期間沒有人 提到總統選舉要投給誰或不投給誰，甚至當時候選人的名單 都還沒有公布。⒊本次出團至中國社區參訪，過程中縱提及 「兩岸一家親」之言論，亦與「臺日友好」一語相類，均屬 表達友好之詞，無涉投票意向及政治目的。且團員各自於席 間之言論，屬其等受言論自由及思想自由保障之範疇，亦非 被告得以控制。本案並無證據證明被告違反選罷法及反滲透 法等罪嫌，期能還被告清白，為被告無罪之判決等語。 六、基礎事實 　　被告曾任高雄市三民區河堤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高雄市中 華兩岸關係發展促進會負責人、高雄市三民區社區聯合發展 協會負責人，現為高雄市三民區河堤商圈發展協會負責人、 亦為鴻樺旅行社有限公司實際負責人。112年5月間，先與北 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達成舉辦里長交流活動之共識， 邀集附表所示里長、里民後，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 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抵達大陸地區後，行程包含參觀天壇、 居庸關長城、延慶奧林匹克園區、永定河盧溝橋、金中都水 關遺址、天安門廣場等景點，及參加大陸社區基地、交流座 談會。112年7月11日晚間在北京便宜坊烤鴨店方庄店之歡迎 晚宴或其他各晚晚宴，北京市台辦主任李勁松、北京市豐台 區台辦主任薛紅等人均有出席並上臺致詞。團員本次支出團 費每人各約1萬8,000元，由被告代收，並賺取機票價差利潤 ，每人約1,000元等情，業據被告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 理時供承明確，並據證人王懋昌、王瓊敏、林世華、張雲翔 、李仁祥、王明文、蔡文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人劉錦芳、 莊聰昭、尤健仁、王富煌、詹榮福、張瑛珍、沈秀娟、張秋 珍、歐錦泉、陳勝隆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甚詳，復有經濟部 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鴻樺旅行社收支紀錄、出團名 單、接待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日程安排、中國評論通訊社相 關報導、國泰航空機票訂位紀錄、被告入出境紀錄、法務部 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 押物品收據、團員臉書照片截圖、團員在便宜坊前之合照、 在便宜坊用餐之照片、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工作手冊翻拍照 片、「7/11北京6天」LINE群組對話紀錄截圖、被告與薛紅 微信對話紀錄截圖在卷可佐，此部分事實固堪認定。 七、本院之判斷 　㈠被告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 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是縱被告曾於偵查中自 白，仍須調查並提出其他足以補強該自白之證據，而不得在 無相關補強證據之情況下，單憑被告一度之認罪表示，而置 被告其餘辯解於不顧或逕論被告於罪。而本案團員並未認知 赴大陸地區旅遊參訪機會之提供與總統或立委選舉有關，亦 未認知此旅遊參訪機會為選舉時須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 利益，從而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識等情，均據其等證述如下 ： 　⒈證人於沈秀娟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應先生王明文的邀約 參加本案旅行團，單純去北京旅遊，不知道是參訪團。大致 上都有按照旅遊行程走，中間有參加大陸小社區垃圾分類交 流座談會，我不知道參加垃圾分類交流座談會目的為何。薛 虹等臺辦人員沒有跟我坐同桌，宴席間也沒有討論到臺灣選 舉相關話題，或要求我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營候選人。依照 我之前參加過的中國旅遊團，我不覺得本次團費很便宜等語 （選偵一卷第199頁至第204頁、第215頁至第219頁）。 　⒉證人王明文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是在出 團前幾周，因為還缺4位團員，才臨時打電話給我，請我幫 忙找人參加，說要組團去北京旅遊，團費只要1萬8,000元， 因為我沒去過北京，所以我就另外找我太太沈秀娟、友人尤 健仁、李讚泓一起去。我們只是純粹去旅遊，也有自己繳費 。被告並未提及本團有落地招待，也沒說團員選擇標準或提 及需要3位以上里長參加。全程除了參觀景點，還有幾場交 流座談，都是交流民宿、交通、環境衛生、中醫、長照等議 題。餐敘期間參加的大陸人有大致說希望能多多交流、和平 相處、兩岸一家親等客套話，全程我都沒有聽到統獨、九二 共識、下架民進黨、藍白合、不投郭台銘、支持泛藍聯盟等 選舉議題，當時距離選舉也還很久。我不在乎團費價格，如 果有適當的價格我就會參加，我是很隨緣的人，朋友也喜歡 約我去玩，我有參加過價格更低或免錢的團，本案我是抱著 出去玩的心態，沒有被拉攏的感覺等語（選偵二卷第131頁 至第150頁、第161頁至第166頁、選訴卷第339頁至第347頁 ）。 　⒊證人詹榮福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因為我太太張瑛珍沒去過 北京，所以跟被告報名參加本次活動，我們都有支付團費1 萬8,000元，我們純粹出去玩。我並不覺得本次團費便宜， 我之前參加雄獅去北京的團，只需要繳交1萬5,000元，住宿 還是五星級的，比本案出團的住宿品質還好。我們參加的座 談會都是在談垃圾分類，沒有談到選舉議題，也沒有說希望 團員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營，當時也不知道誰要選總統。我 本身是民進黨黨員，不認為本次出團活動內容會影響中間選 民投票意願等語（選偵一卷第149頁至第154頁、第169頁至 第171頁）。 　⒋證人張瑛珍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一位社區發展協會的志工 邀約我前往北京旅遊，說還有名額，我之前也有參加過他們 舉辦的活動，詢問我先生詹榮福後，就一起參加，我們有繳 團費共3萬6,000元，這種交流團過去也有，本來就比較便宜 。行程主要是參觀一些景點，如長城、遺址，還有社區交流 介紹垃圾分類。吃飯時有介紹菜色、故事等話題，就聊天， 沒有談到選舉議題，也沒有說希望團員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 營候選人，當時離選舉還很遠等語（選偵一卷第177頁至第1 83頁、第191頁至第195頁）。 　⒌證人劉錦芳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目前退休在家並擔任志 工，受朋友張瑛珍邀約參訪北京，說是環保行程，我有繳交 近2萬元的團費。行程有參觀故宮、長城等地，及參加交流 座談，都是講環保，在講如何處理垃圾。晚宴時大陸臺辦人 員完全沒有討論藍白合等臺灣選舉議題，或希望團員回臺後 支持非綠陣營候選人。本案我不覺得有特別便宜，因為我最 近想去的江南團，8天才1萬5,000多元等語（選偵二卷第85 頁至第90頁、第119頁至第126頁）。 　⒍證人李仁祥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我總共跟被告一起 到中國北京2次，一次是108年，另一次就是這次，我都是抱 持旅遊心態前往，我不知道被告如何挑選本案團員。我有繳 1萬8,000元團費，108年那次費用也大概這樣。活動包含去 參觀景點和社區交流座談，純粹討論環境衛生、中醫、長照 等議題。晚宴時沒有人提到總統立委選舉要投給誰或支持誰 ，被告也從未跟我說之後選舉要支持誰，我沒有想過北京官 方有想用本次參訪讓我們回臺投票或不投票給特定人或政黨 。臺辦人員不會說下架民進黨這種話，頂多說兩岸一家親、 希望交流更密切。我們團員酒酣耳熱之際，可能自己私下會 閒聊些臺灣民生及各種議題，但就純粹團員間的閒聊。當時 總統候選人選還沒本浮出檯面，我們也不知道誰要選等語（ 選偵一卷第95頁至第101頁、選偵二卷第201頁至第207頁、 選訴卷第326頁至第339頁）。 　⒎證人蔡文和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本案跟團出 國是為了旅遊，相關手續由被告辦理，被告只跟我說團費1 萬8,000元，沒跟我說團費包含哪些項目。我也不知道團員 組成有特別招攬里長，我只知道是社區發展協會成員，要去 社區交流。我並不清楚往返臺灣與北京的機票費用，只是因 為覺得價格不算高、我花得起，自己退休後也想多到一些地 方旅遊，我現在身體毛病很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辦法 走了，所以可以出去走走我就去。我是抵達大陸後，才知道 臺辦人員與我們同桌用餐，但我認為我出來玩就是要盡興， 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臺辦人員的行為。晚宴時我坐在薛紅、 李仁祥、被告等人對面，印象中沒有聽到我們這桌有人談到 選舉相關議題或「下架民進黨」一語。行程有參觀長城等景 點和社區座談交流，討論環保、中醫相關議題。我上次出國 已經10年前了，當時去泰國5天團費約2萬餘元，所以北京6 天費用1萬8,000元，我認為只是相對便宜，沒有到不合理的 程度，我確實不知道有所謂落地招待等語（選偵二卷第209 頁至第227頁、第237頁至第241頁、選訴卷第266頁至第275 頁）。 　⒏證人歐錦泉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本次是以社區交流的名義 前往，有繳1萬8,000元費用，行程包含參觀萬里長城、冬季 奧運村等景點，及到社區參訪，主要介紹社區建設。晚宴時 有提到兩岸一家親，但真的沒有印象有聽到藍白合等臺灣選 舉話題，「下架民進黨」這麼尖銳的用語，如果我有聽到會 有印象，但我沒有。被告或陸方人士也沒有在其他場合表明 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參訪回來後也沒有人叫我協助 拉票或支持特定人等語（選偵一卷第239頁至第246頁、第26 3頁至第266頁）。 　⒐證人莊聰昭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是受社區發展協會副總 幹事陳勝隆邀約去玩的，有繳團費1萬8,000元，陳勝隆叫我 缴多少，我就缴多少，我就純粹出去玩。本次行程都沒有提 及臺灣選舉等事項。晚宴餐敘時，臺辦人員也沒有說過希望 團員回臺後，在投票時支持非綠陣營的候選人。全程我跟陸 方人士只有交流大樓環保議題等語（選偵二卷第45頁至第50 頁、第119頁至第126頁）。 　⒑證人王富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聽朋友張瑛珍說河堤社 區發展協會有舉辦此北京旅遊行程，就和我妻子劉錦芳一同 參加。我有繳團費1萬8,000元，跟我太太各刷各的費用。被 告沒有跟我說團費包含哪些部分，我去過北京，價格差不多 是這樣。晚宴時臺辦人員沒有談論藍白合等臺灣選舉話題， 也沒有說過希望團員回台後，在投票時支持非綠陣營的候選 人，沒有人批評政府或說要下架民進黨。我們就是出去玩， 為何要聊政治？投票選擇是我自己決定，舆本案活動無關， 且這是半年前參加的活動，跟選舉沒什麼關係，本案活動是 去參訪他們社區環保跟資源回收等語（選偵一卷第127頁至 第133頁、第143頁至第146頁）。 　⒒證人尤健仁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三民區安吉里里長王明文 是我大學學長，我去他辦公室泡茶聊天時，他問我要不要去 北京旅行，說是社區參訪，參訪內容是垃圾分類及處理。團 費1萬8,000元，依我認知是包含所有費用，也不覺得有特別 便宜。疫情前我有參加退休員警舉辦去金門和廈門的活動， 一般民眾都可參加，共去5天，費用15,000元左右。晚宴上 沒有談論到臺灣選舉議題，也沒人跟我們說總統要選誰，我 就是去旅遊的等語（選偵一卷第53頁至第59頁、第71頁至第 75頁）。 　⒓證人陳勝隆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因為擔任河堤社區發展 協會志工而認識被告，他於112年5月間詢問我是否要去大陸 北京旅遊，我沒有去過北京，也覺得團費便宜，就報名參加 ，並邀請我們大樓的前主委莊聰昭一同前往。我長期擔任河 堤社區發展協會的志工，工作表現良好，被告是肯定我在協 會的貢獻，才會在有便宜赴陸旅遊的機會，邀請我一同前往 。我有繳1萬8,000元團費，包含這幾天的食宿與交通費，旅 遊期間不需要再另外繳費。本案前往大陸交流期間，國民黨 與民眾黨還沒確定正式參選人，大陸方面也沒有藍白合的討 論，在公開飲宴及交流會上都沒有提到臺灣選舉議題。我沒 有聽到任何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的話，我也不會受到影 響，怎麼可以用錢買收我們，本次活動沒有任何政治因素等 語（選偵一卷第269至276頁、第285至288頁）。 　⒔證人張秋珍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本案是朋友李仁祥邀我一 起去旅遊，我認知就是去旅遊。團費繳了約2萬多元，用信 用卡刷卡，我沒有覺得團費便宜，頂多就不貴，我也沒去過 北京，不清楚一般團費價格。旅遊過程中有跟一個社區做交 流，主要是針對社區發展等經驗分享。那時才7月份，根本 沒有在講藍白合等選舉話題，吃飯期間也沒有聽到其他團員 說要下架民進黨，我單純是去旅遊的等語（選偵一卷第223 頁至第229頁、第231頁至第235頁）。 　㈡觀諸前開證人證述，絕大多數團員未感本案團費明顯低廉， 反證稱費用尚屬合理，與自身過往旅遊經驗相當；而證稱團 費確實有較便宜者，歸因亦屬多端，如自認係在河堤社區發 展協會，工作表現良好而獲優待，且縱觀各該證述內容均一 致稱未曾聽聞或知悉落地招待一事。由上開證述首先可知旅 遊住宿、餐飲品質之優劣，實涉及旅客個人主觀價值判斷， 本無從以部分甚或極少數團員之個人意見，遽認被告本案提 供顯低於市價之不正利益。 　㈢其次，被告未向團員提及本案有落地招待，就本案實際行程 內容觀之，係至各地景點觀光及社區環保議題交流，團員因 認本次出團純為旅遊參訪行程，自己繳付之團費已包含機票 、當地食、宿；並僅將晚宴致詞之臺辦人士發言理解為客套 辭令，並未特別留意、在乎致詞內容。本案團員不分政治立 場均證稱：本次旅遊期間與選舉相隔尚遠，各政黨候選人尚 未全然明朗，未於旅遊或參訪過程聽聞大陸人士提及臺灣選 舉議題，被告返臺後，亦未於任何場合要求其等支持或不支 持特定候選人等語。綜合前揭證人證述情節，足見被告於組 團前、參訪中及返臺後，均未有向各該團員表達支持或不支 持特定政黨候選人，或企圖影響投票意向之舉，而本案參訪 團員主觀上亦欠缺對於赴大陸旅遊落地後相關費用負擔利益 之名目及支付者之認識。其等於受赴大陸參訪之通知或要約 時，既未認知此次旅遊機會之提供與總統或立法委員之選舉 有關，且未認知此「旅遊機會提供」為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 時需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利益，自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 識。佐以本案附表所示團員，除少部分由被告親自邀請外， 多透過親友告知而呼朋引伴參加，不識被告者所在多有，多 名團員偵查中經告知本案性質可能是里長參訪團或落地招待 ，表達驚訝、錯愕之意，亦足證本案旅遊欠缺與投票權之一 定行使間之對價關係存在。　 　㈣至公訴意旨所述陸方人士於晚宴上提及「兩岸一家親」等言 論一節，然此等訴諸於文化歷史或族群脈絡之標語，縱於非 選舉期間之平常時日，亦可聽聞，甚且金門酒廠所出產之兩 岸通水紀念酒酒標上亦寫有「兩岸一家親」、「共飲一江水 」等字，是該詞彙業經不同人別、群體廣泛運用至各類情境 及脈絡，尚無從以此推論本案有期約為一定投票權行使之情 。另證人李仁祥雖曾於調詢時證稱：我們團員主動提到「下 架民進黨」時，臺辦官員都會附和我們等語，然其於本院以 證人身分接受交互詰問時已進一步陳明：臺辦人員不會主動 跟我們說「下架民進黨」這些事，純粹是我們團員自己私底 下酒酣耳熱下閒聊時講到等語（選訴卷第326頁至第338頁） ，且其餘團員始終證稱未曾聽聞此等言論，是證人李仁祥調 詢時所述是否足資作為認定事實之依據，實值存疑，且縱認 部分團員確曾於私底下閒聊時提及「下架民進黨」等語，亦 屬少數團員基於己身政治立場所為之政治言論，應受憲法言 論自由基本權之保障，無從僅以其等閒聊時偶然提及之隻字 片語，遽論被告涉犯本案罪嫌。 八、綜上，本案檢察官對於所指被告涉犯之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 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及反滲透 法第7條第1項等罪嫌，舉證容有未足，所為訴訟上之證明， 尚未達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有公訴 意旨所指犯行之程度，揆諸首開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 知。 九、退併辦部分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認該署113年度選偵字第27號案 件，與本案被訴犯罪事實相同，為同一案件，聲請併案審理 。惟本案既經本院諭知無罪判決，即無同一事實不可分之情 況，本院自不得併予審理，應退回由檢察官另為妥適之處理 。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楊景婷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媛舒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吳佳頴 　　　　　　　　　 　　　　　　　　　　　　　　　　　　法　官　徐莉喬 　　　　　　　　　　　　　　　　　　 　　　　　　　　　　　　　　　　　　法　官　林于心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莉庭 附表： 編號 參與成員 備註 1 沈秀娟 王明文之妻 2 王明文 安吉里里長 3 詹榮福 鼎泰里里民 4 張瑛珍 鼎泰里里民 5 許弘祥 鼎泰里里民 6 劉錦芳 鼎泰里里民 7 王泓捷 鼎泰里里民 8 李仁祥 德北里里長 9 蔡文和 千秋里里長 10 歐錦泉 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常務理事 11 李讚泓 千秋里里民 12 莊聰昭 鼎泰里里民 13 王富煌 鼎泰里里民 14 尤健仁 千秋里里民 15 李珍 鼎泰里里民 16 陳勝隆 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副總幹事 17 張秋珍 李仁祥之妻 〈卷證索引〉　　　　　　　　　　　　　　　　 1 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高肅字第11268658400號卷宗 調查卷 2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一） 選偵一卷 3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二） 選偵二卷 4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三） 選偵三卷 5 本院113年度選訴字第1號卷 選訴卷

2025-02-27

KSDM-113-選訴-1-20250227-2

選訴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

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4號 公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何美妮 選任辯護人 蘇俊憲律師 許宇鈞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 訴（113年度選偵字第5、26、2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何美妮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何美妮係南投縣政府中寮鄉駐區主任， 而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 ，於民國113年1月13日舉行，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2年9月12 日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7日發布立法委 員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20日至同年月24日受理總統、副 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候選人登記之申請，而立法委員選舉包 含區域選出立法委員、以及全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選出 立法委員（下簡稱不分區立委），不分區立委選舉部分，係 依政黨名單投票選舉之，其席次以依政黨得票率計算。被告 明知大陸地區台辦等機構，於本次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 選舉，支持主張「兩岸一家親」、「九二共識」、「反台獨 」之泛藍陣營，且附表所示之人均為本次總統、副總統、立 法委員選舉之選舉權人，而對於本屆總統、副總統、立法委 員之選舉具有投票權，仍受大陸地區台辦人員「林堅」處長 （下稱「林堅」處長）、「蔡政」主任（下稱「蔡政」主任 ，起訴書誤載為「楊政」）之委託、指示及資助，與「林堅 」處長等台辦人員共同基於受滲透來源資助、委託、指示對 於有投票權人行求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行使等犯意 聯絡，先由「林堅」處長於112年10月10日前某日與被告取 得聯繫，傳送「團組行程安排」（即行程表）並接受中國大 陸地區政府之委託、指示及資助，請台辦人員安排由陸方資 助之落地招待行程，其招待之方式為：由團員自行負擔機票 等往返臺灣與大陸之交通費用、臺灣境內交通費用以及相關 保險、代辦費用等，作為團費，待落地至大陸地區目的地後 ，即由大陸地區台辦人員接待並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食、宿 、交通、旅遊、參訪等行程費用，台辦人員並會舉辦多次飲 宴餐敘，及安排陸方人員同桌用餐，旅遊行程均由大陸地區 台辦人員進行安排後提供被告確認，並由台辦機關全額資助 餐飲、住宿、參訪行程等費用，台辦機關亦有派員隨行。被 告即於112年10月10日前某日起，陸續邀集如附表所示、設 籍在南投縣中寮鄉之具有地方影響力或擔任中寮鄉村長之人 為團員（下稱本案團員），參加112年10月10日至同年月15 日大陸地區浙江省寧波地區六天五夜旅遊（下稱本次寧波旅 遊行程），並告知本案團員僅需支付新臺幣（下同）12,800 元之團費，包含機票、在臺接送（自中寮鄉公所前搭乘遊覽 車往返機場）等費用，其餘在大陸地區之食、宿、交通、旅 遊等費用，均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招待，以此顯然低於一般 行情之旅費，誘使上述之人參加，待其等抵達大陸地區後， 再由「林堅」處長或其他台辦官員陪同及免費招待旅遊，並 利用餐敘機會，由大陸地區台辦人員「蔡政」主任向具有投 票權之本案團員發表並宣傳支持主張「國民黨比較好」、「 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加 通暢」等語，並表達期望本案團員支持主張上開理念之國民 黨政黨，藉此方式資助招待參與旅遊之本案團員而行求不正 利益，並要求其等在接受此等免費招待旅遊後，於總統、副 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投票時，投票支持國民黨及國民黨候選 人。因認被告涉犯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 、反滲透法第7條之受滲透來源指示、委託及資助對有投票 權人行求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之受滲透來源指示、 委託及資助對有投票權人行求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 之行使等罪嫌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證據，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 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 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 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 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 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 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 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 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 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 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 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 之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 客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 認係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以 及所行求、期約、交付之對象是否為有投票權人而定。上開 對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 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 不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 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 行使（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893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判 斷行求、交付賄賂罪之成立與否時，亦應考量民主社會中， 人民基於言論自由之保障，除公務員等具有特殊身份人士應 嚴守其中立之立場外，任何人均得於競選期間，在各種公開 或不公開之場合發言支援某特定候選人。至於行為人發表如 「懇請賜票」、「務必投某人一票」等助選談話內容，主觀 上是否有行賄之意思，又行為人與談話之對方或在場聽聞該 等言論之有投票權人，是否均已產生「約使為投票權之一定 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之認知，自應審慎加以認定，要非謂 於競選期間，不問任何場合，凡有致贈或允諾致贈相當價值 物品（或利益）之舉，暨同時出現支援某特定候選人之助選 言論者，即可不問源由，一律以投票行賄罪論擬（最高法院 97年度台上字第6232號判決意旨參照）。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上揭犯行，無非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 中之供述、證人廖先前、黃振國、廖俊松、廖文權及孫瑞娟 分別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通訊軟體LINE群組「1010浙江 行」對話紀錄、記事本、相簿擷圖、被告手機與暱稱「議會 -徐銘圻秘書」、「林友友議員」、「林堅-浙江台州」對話 擷圖、扣案之行動電話、中國東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112年1 2月21日回函、浦東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回函及函附浦東（P VG）旅行社訂金請款同意書、10月10日寧波名單、入出境資 訊連結作業查詢表、國人入出境事件表等件為其主要論據。 五、訊據被告固不爭執有於上開時間，邀集本案團員參加本次寧 波旅遊行程，本案團員並因此支付12,800元之團費等情，然 堅詞否認有何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及資助而對有投票權人 行賄等犯行，並辯稱：這是兩岸行之有年的交流，我只是做 行政上的安排，這次只是純粹的參訪、交流等語。辯護人則 為被告辯護稱：被告或大陸地區台辦人員並無宣揚一定投票 權之行使，被告自始不具有投票行賄之故意，且本次行程團 費12,800元核與市價相當，難認有該當「交付賄賂或其他不 正利益」之事實，且餐敘期間台辦人員是否確實有提及起訴 書所載之言論，尚有疑義，又被告若不構成行賄等犯行，依 條文結構自無反滲透法第7條加重處罰之適用餘地等語。經 查： 　㈠上開被告不爭執之事實，業據證人廖先前、黃振國、廖俊松 、廖文權及孫瑞娟分別於警詢及偵查時證述明確（警卷第26 至47、52至60、65至74、79至87頁；偵卷一第83至85、91至 97、147至159、221至403頁），並有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 【何美妮、廖先前、廖俊松、黃振國】、南投縣政府警察局 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證人孫瑞娟提出與被告之LINE 對話紀錄、入出境資訊連結作業查詢表、國人入出境事件表 、浦東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回函及函附浦東（PVG）旅行社 訂金請款同意書、10月10日寧波名單、中國東方航空股份有 限公司112年12月21日回函、南投縣政府警察局數位證物勘 察報告、勘查採證同意書【何美妮】、通訊軟體LINE群組「 1010浙江行」對話紀錄、記事本、相簿擷圖、被告手機內「 團組行程安排」翻拍照片、被告手機與暱稱「議會-徐銘圻 秘書」、「林友友議員」、「林堅-浙江台州」對話擷圖、 勘查採證同意書、數位證物勘察採證同意書、自願同意受採 證證物一覽表【孫瑞娟、廖文權、廖俊松、黃振國、廖先前 】、南投縣政府警察局草屯分局扣押物品清單及扣押物品照 片、採證報告各1份在卷可稽（警卷第18至24、48至51、61 至64、75至78、88至112頁；偵卷一第55至58、113至114、2 11至214、283至284、331至365、473至477頁；偵卷二第19 至21頁；偵卷三第3至25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然被告及辯護人既以上開情詞置辯，本件所應審究者即為： 1.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期間，「林堅」處長、「蔡政」主任或 其他大陸國台辦人員，是否有向本案團員主張「國民黨比較 好」、「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 開，更加通暢」等言論？2.本案團員於參與本次寧波旅遊行 程時，是否有生約使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認 知？3.被告邀集本案團員參加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是否係出 於投票行賄罪之主觀犯意，或是否與「林堅」處長、「蔡政 」主任等人具有共同犯投票行賄罪之主觀犯意聯絡？。 　㈡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期間，「林堅」處長、「蔡政」主任或其 他大陸國台辦人員，有向本案團員主張「國民黨比較好」、 「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 加通暢」等言論： 　1.證人廖先前於偵訊時證稱：我們在旅行的行程當中，有遇到 過國台辦或是大陸方的人，因為行程不是我安排的，所以我 不清楚為什麼他們會來，很多事情他們都沒有說得很清楚， 我們到了才發現有這些人，國台辦的人沒有跟我們說要支持 哪一黨，我只有聽到國台辦的人員有說如果國民黨當選，他 們國台辦的人比較能夠來臺灣交流，我有聽到他們說的這些 話，其實意思都是指國民黨比較好，他們對我們說這些話的 時間點，都是我們在風景區還有吃飯時提到的，如兩岸一家 親、和平共存這些話，那些國台辦的大陸人，我只知道有一 位叫做「林堅」的處長，其他比較像是地陪，他們會介紹當 地景點給我們，有一個專門帶我們的導遊，是全程都有陪同 的，每去到一個風景區都會換一個地陪，我不太注意他，但 感覺可能是大陸國台辦的人員等語（偵卷一第402至403頁） 。證人黃振國於偵訊時證稱：大陸旅遊期間，有一位姓林的 國台辦人員帶我們到處走，還有導遊，但我不知道他們的名 字，餐會時都有國台辦的人員參加聚會，我在112年10月10 日晚宴上有與被告同桌，期間我聽到有陸方人士說「國民黨 比較好，如果國民黨當選，交流可以暢通」、「兩岸一家親 ，最好是大家能和平相處」等言論等語（偵卷一第297至300 頁）。 　2.被告於警詢時亦供稱：抵達目的地後，陸方有安排導遊全程 協助處理住宿、用餐及各景點導覽事宜，林堅處長也有全程 陪同，國台辦人員有公開歡迎我們，講說歡迎臺灣的同胞來 ，還有提到兩岸一家親、同一祖宗、血濃於水，臺灣神明也 是從大陸分靈來的，現在大陸已經發展得很繁榮，大家可眼 見為憑等語，還有提到國民黨比較好，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 ，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加暢通，但沒有要求我 們幫特定政黨或候選人站台、助選，也沒有提到「九二共識 」、「反台獨等言論」等語（警卷第14至17頁）；於偵訊時 供稱：我記得在吃飯的場合，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有個叫蔡 政主任，是林堅處長的長官，就說如果藍的就是國民黨，春 暖花開等，就如同我警詢時所述，就是在本次寧波旅遊行程 的第二天，在「巨說還不錯音樂餐廳晚餐，卡拉OK交流聯誼 」之用餐期間，是一個圓桌飯局，上菜後就一邊吃一邊聊天 ，跟我同桌的有林友友議員、廖俊松、孫瑞娟、廖先前、有 無黃振國村長我不太確定，國台辦的蔡政主任有向團員稱「 國民黨比較好，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 春暖花開，更加暢通」等語（偵卷一第498頁）。 　3.證人廖先前、黃振國及被告等人就抵達大陸後之行程、晚上 餐敘時與國台辦人員之互動過程，敘述均大致相符，應堪採 信，而綜合上開供述可知，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晚上餐敘時， 均會有國台辦人員陪同用餐，證人廖先前、黃振國及被告3 人同桌，而國台辦人員「林堅」處長、「蔡政」主任等人， 確實曾於用餐與同桌聊天時提其「國民黨比較好」、「如果 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加通暢 」等言論。 　㈢本案團員於參與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時，並未生約使為投票權 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關係認知： 　1.證人廖先前於警詢時證稱：被告邀約我要不要去大陸走一走 ，一開始我還在猶豫，後來想說去走走也好就答應他了，這 次旅遊的費用印象中是12,800元，我不知道所支付的費用包 含哪些項目，也不知道其中機票費用多少，不清楚這次參訪 繳交的費用是否合於市場行情價，後續也沒有退費，不清楚 本次是大陸主辦單位的「落地招待」，因為被告說繳團費就 好，其他費用我不知道，我們到風景區的時候有國台辦人員 來，我不知道他的層級及單位，只記得他說歡迎來參觀，那 次參訪也沒有陸方接待人員要求我支持站台或助選特定政黨 ，只有聽到說兩岸一家親、和平共處等話語，內容我沒有很 注意聽等語（警卷第38至47頁）；於偵訊時證稱：這次的旅 遊花費好像是12,800元，我交給旅行社，我沒有去打聽行情 ，人家說要繳這個費用我就繳這個費用，我不知道這個旅程 裡面的費用支出，我只知道被告要我繳這些團費，吃、住都 有包括，要出門前才知道旅遊的行程內容，我知道要帶伴手 禮過去，有一個處長接待我們，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接洽的， 接待期間沒有論及選舉相關事宜，也沒有跟我們說要支持哪 一黨，但他們有提到兩岸一家親、和平共存等語，我不清楚 本次是接受大陸主辦單位的落地招待，因為被告跟我說付這 些錢就足夠了等語（偵卷一第391至394、397至403頁）；於 審理時證稱：我記得這次團費是12,800元，在本次旅遊中沒 有聽到有人跟我說大陸那邊有招待我們食宿的部分，在參加 旅遊前，也不知道有國台辦人員會跟我們見面，這次旅遊從 被告邀約我的時候直到我返回臺灣，過程中沒有人跟我提到 關於選舉的事情，也沒有聯想到這次旅遊跟我國的「二合一 」、「總統、副總統及立委選舉」有關聯，也沒有想到這次 旅遊是被告或大陸地區官方單位請我們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 人等語（本院卷第292至303頁）。 　2.證人黃振國於警詢時證稱：這次是被告邀約我前往的，他沒 有特別告知我本次旅遊的目的，只有說要去中國旅遊走走而 以，另外他有提到說要送一些我們中寮當地的農產品給大陸 的人，順便推廣中寮鄉的農產品，所以要大家一起集資1人 出資1千元購買龍眼乾等農產品，本次行程有行程表，但我 沒有特別看過，1個人的費用是12,800元，包含來回機票跟 來回機場接送的交通費，住宿及吃我就不清楚了，都是被告 處理的，我認為是有比一般行情便宜，但不完全是因為比較 便宜才參加，是因為被告邀約我，剛好捧場他，旅遊期間有 國台辦人員會同，但沒有發表演說，也沒有要求我支持站台 或助選特定政黨，只有提到兩岸一家親、要和睦相處等語， 沒有提到要支持特定政黨或特定候選人，前往大陸前我也不 知道會有大陸官方人士與我們見面、談話等語（警卷第65至 74頁）；於偵訊時證稱：這次旅遊被告說我付12,800元就好 了，剩下他會安排，相差部分何人支出我不曉得，在用餐期 間完全沒有談論相關選舉或是要投給誰的事情，是有聽到「 兩岸一家親，最好是大家能和平相處」等語，但我不太確定 是誰講的，只能確定是陸方人士說的等語（偵卷一第297至3 00頁）；於審理時證稱：被告邀請我參加這次旅遊我就跟著 去，是單純去旅遊不是因為覺得這趟行程團費比較便宜才去 ，旅遊期間完全沒有聽到或是受告知說陸方有招待食宿的部 份，過程中有陸方人士在場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的身分，因為 我跟他們沒有交集，從被告邀約我開始直到旅遊完畢返回臺 灣，都沒有聽到被告或陸方人士有談論到有關我國選舉的話 題，也沒有聽到他們請我們支持特定政黨，不敢確定有沒有 聽到他們說國民黨比較好這件事，因為實在過太久了，我也 沒有去注意聽他們裡面在講什麼，我參加這次旅遊，完全沒 有想到與總統、副總統還有立委選舉有關聯，也完全沒有想 到這次旅遊是被告或陸方人士藉由旅遊來希望我們支持國民 黨及其候選人的手段，因為每個人的政治理念、國家認同度 ，不會受到他們左右搖擺，當時完全不知道吃飯、住宿的錢 可能是大陸官方人員出的等語（本院卷第304至315頁）。 　3.證人廖俊松於警詢時證稱：我想說很久沒有出國，純粹就是 出去觀光而已，這次旅遊所需費用是來回機票加巴士接送共 12,800元，另外收取伴手禮費用1,000元，我們只是繳交機 票跟巴士接送跟伴手禮費用，去大陸吃跟住宿等費用都是當 地台商招待，我是去了才認識該名台商是我們中寮鄉永平村 的台商，該台商有全程參與，是否有大陸主辦單位之落地招 待我不清楚，到達後有當地導遊帶領我們，至於是否為當地 政府官員我不知道，有大陸當地的人致詞歡迎我們到訪，他 是何層級我不知道，沒有陸方接待人員要求我站台或助選特 定政黨等語（警卷第52至60頁）；偵訊時證稱：被告邀請我 參加，被告係112年8月至9月間邀約我的，那時候都還沒有 選舉出來，就是純粹去旅遊，因為我們在那邊有認識的台商 ，我們是同鄉的，我們過去他們很高興，他們發展的也不錯 ，應該是台商有招待，細節上我不太了解他們怎麼去安排， 沒有接受大陸單位落地招待，我覺得是認識的台商招待的， 接待期間沒有談論到選舉相關事宜，那時候總統副總統都還 沒有確定，也沒有說要投給特定政黨，我可以很堅定說沒有 等語（偵卷一第221至225頁）；於審理時證稱：在這次旅遊 被告邀約我之前，到大陸旅遊過程期間，直到我們返臺之後 ，我都沒有聽到被告或是陸方人士談到有關我國選舉的一些 話題，因為那時候總統副總統還沒登記是誰要選，純粹是單 純過去旅遊，在大陸的餐敘期間，也沒有聽到被告或是陸方 人士有提到要支持國民黨或是國民黨的候選人，沒有想到這 次旅遊跟我國總統、副總統、立委選舉有關聯，純粹旅遊而 已，因為都還沒有提名，不會想到那些等語（本院卷第316 至325頁）。 　4.證人廖文權於警詢時證稱：是被告邀請我去的，他說目的地 大概是大陸寧波、杭州等地，至於行程是誰安排的要問被告 才知道，我們只是隨團出行，這次旅遊有預先規劃行程，但 我沒拿到行程表，機票是由大振旅行社辦理採購，至於用餐 及住宿等行程都是由被告先安排好的，印象中機票1萬2千多 元，至於其他的費用包括餐廳用餐、飯店住宿、地陪導覽等 費用是被告安排的，詳情要問被告比較清楚，由於我只出了 機票費用，所以我知道是大陸的落地招待，至於是誰接洽相 關細節要問被告才知道，餐敘過程有大陸人士來致詞，印象 中有提到歡迎我們來大陸參觀旅遊等話語，但詳細內容我不 記得了，之後他也下來敬酒，但沒和我們私下交流，也沒有 陸方接待人員要求我支持站台或助選特定政黨等語（警卷第 26至37頁）；於偵訊時證稱：我不曉得為何在大陸旅遊六天 五夜只需花費3,403元，人家叫我們繳納多少錢，我就繳納 多少，不曉得有沒有接受大陸單位的落地招待，都是被告帶 團，返國後並沒有退款的情形，旅遊期間有國台辦林堅過來 敬酒，但是絕對沒有論及選舉相關事宜，也沒有要我們投票 給特定人，也沒有談到若特定政黨候選人當選對兩岸情勢所 生之影響，被告或是林堅都沒有跟我們說我們在杭州的吃住 都是林堅招待的，我沒有聽到林堅說有關臺灣的話，也沒有 聽到蔡政或任何大陸方面的人說國民黨比較好等語（偵卷一 第147至159頁）。 　5.證人孫瑞娟於警詢時證稱：是被告大約在112年9月中旬邀約 我的，目的地是杭州的景點，行程主要是看風景散心，單純 旅遊，我的旅費是13,800元，現金支付給大振新旅行社，有 意願參加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旅費便宜，一部分也是被告有 邀約想說跟同事一起出去走走，我不知道是否合於市場價， 因為我本身很少出國，所以沒有跟其他團費比較，沒有退費 也沒有加收，我沒有特別注意這個，這次參訪陸方接待人員 沒有要求我支持站台或助選特定政黨，也沒有聽到國台辦人 員宣傳「兩岸一家親」、「反台獨」等言論，我是中寮民進 黨候選人聯合競選總部的執行長，出國前後我都有幫忙輔選 及號召等語（警卷第79至87頁）；偵訊時供稱：是被告找我 去的，因為是好朋友，村長同事一起過去旅遊，我們交團費 12,800元給大振新旅行社，我事先不知道機票多少錢，旅行 社跟我們說團費是12,800元，還有付1,000元買紀念品，我 不知道相差部份的團費何人支出，當時被告跟我說蠻便宜就 出去散散心，我錢交出去用途為何我不清楚，沒有退款或是 加收費用，接待期間也沒有談論到相關選舉或是說要投給誰 ，單純是旅遊沒有講到選舉跟政治上的事，回台後因為我本 身是民進黨的人員，選舉期間自然會幫他們站台及輔選，我 吃飯有跟廖俊松、廖先前、廖文權等人一起，不一定跟誰一 起坐，也有跟被告同桌用餐過，吃飯時都在聊一些村子裡面 的事情或是公所的事情，選舉的話題沒有共同點，因為中寮 鄉大部分都是國民黨的，我是民進黨的，所以也不會聊這種 話題等語（偵卷一第83至85、91至97頁）。 　6.觀諸上開5位證人就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之證述情節，可知不 論是被告或「林堅」、「蔡政」等國台辦人員，均無主動向 團員告知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係受大陸官方之「落地招待」， 而參與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之團員，有些人不清楚12,800元之 團費是否符合市場價而有較便宜之情形，有些人知悉自己只 有支付機票以及來回機場之交通費，但認為所謂「落地招待 」之費用係在大陸發展之台商同鄉所支付，亦有團員不確定 「落地招待」之費用係由何單位支付，僅推測有可能是受大 陸官方招待等等，是本案團員於參與旅程時是否均確實認知 到自己本次旅程受有陸方資金之補助，容有疑問。縱使認為 團員均認知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係受大陸台辦人士之「落地招 待」，然上開證人均一致證稱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係單純之旅 遊行程而與政治無關，接待期間無論是被告或國台辦人員「 林堅」、「蔡政」等人均無談論到相關選舉或是說要投票給 特定人等話語，而雖然上開國台辦人員曾於餐敘聊天時談及 「國民黨比較好」、「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 流可以春暖花開，更加通暢」等語，但於該次餐敘時，被告 及證人廖俊松、孫瑞娟、廖先前、黃振國同桌用餐，席間僅 有被告及證人廖先前、黃振國有聽聞國台辦人員談及上開言 論，證人廖俊松、孫瑞娟則均表示並未聽聞，互核前揭證述 情節，可推知上開言論應僅係國台辦人員於餐敘聊天時向鄰 座團員表達其個人政治立場之閒談內容，且除此之外，並無 任何藉由「落地招待」與「團員交換選票」之言論，更遑論 約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客觀上難使人產生「落地招待」乃 「選票對價」之合理聯結，又上開證人分別證稱「參加這次 旅遊，完全沒有想到與總統、副總統還有立委選舉有關聯， 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次旅遊是被告或陸方人士藉由旅遊來希望 我們支持國民黨及其候選人的手段」、「被告係112年8月至 9月間邀約我的，那時候都還沒有選舉出來，就是純粹去旅 遊，因為我們在那邊有認識的台商」等語，益徵本案團員並 無因國台辦人員在餐敘期間提及「國民黨比較好」、「如果 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加通暢 」等語，便將此次較便宜之旅遊機會，與於總統或立法委員 選舉時需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一事進行連結，從而尚難遽認本 案團員主觀上對於兩者間存在對價關係之認識。 　㈣卷內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邀集本案團員參加本次寧波旅遊行 程係出於投票行賄罪之主觀犯意或與「林堅」處長、「蔡政 」主任等國台辦人員具有共同犯投票行賄罪之犯意聯絡： 　1.證人廖先前、黃振國及廖俊松於本院審理時均證稱：在這次 旅遊被告邀約我的時候、旅遊出發前，再從我到大陸期間之 後返回臺灣，過程中沒有人跟我提到關於選舉的事情，在大 陸期間被告亦沒有叫我們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等語（本院 卷第295、307至308、319至320頁）。證人孫瑞娟於警詢時 證稱：是被告大約在112年9月中旬邀約我的，目的地是杭州 的景點，行程主要是看風景散心、單純旅遊，因為我本身的 政治立場明確，所以事先有詢問被告本趟旅程是否會涉及政 治因素，如果是單純旅遊的話我才會參加，我也有對話紀錄 可以佐證等語（警卷第82頁）。另觀證人孫瑞娟與被告之對 話紀錄，當證人孫瑞娟在詢問被告參加旅遊時是否會安排合 影或是簽署任何協議時，被告稱：「我們只是去旅遊，身分 是平民，沒有任何身分或立場！村長您之前不是也去過！我 們是平常人，平常心，做平常事」等語，有證人孫瑞娟與被 告之LINE對話紀錄1份在卷可參（警卷第88至89頁），可見 被告於組團前、參訪中及返臺後，均未有向本案團員表達支 持特定政黨候選人或企圖影響投票意向之舉，並曾向團員強 調只是單純去旅遊，沒有任何身分或立場，然衡諸常情，被 告若欲以「落地招待」之方式進行賄選，首先當會將本次旅 行之食、宿部分係由大陸官方招待等情告知本案團員，並將 此「落地招待」與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之選舉以明示或 暗示之方式進行連接，以使大陸官方付出之對價能獲得一定 程度之收益，惟被告於邀約本案團員時，不但並未為上開行 為，反而再三與團員強調本次寧波旅遊行程僅係單純出遊， 其行為顯與通常行賄者之行為模式不符，是被告邀集本案團 員參與本次寧波旅遊行程，究否存有投票行賄罪之主觀犯意 ，尚屬有疑。 　2.另觀被告遭扣押之OPPO R11手機採證報告，若以timeline（ 時間軸）紀事資料進行搜查，僅能發現於112年9月間被告有 經台州台辦招待入住浙江人民大會堂賓館；若以「林坚」、 「林處」為關鍵字進行搜尋，自106年1月1日至113年1月2日 之timeline紀事資料中，僅查得「林處交代的事，再麻煩陶 陶了」之目的不明事項；而若以「候选人」、「立法」、「 选举」、「台州」、「国民党」、「民进党」等關鍵字，搜 尋自106年1月1日至113年1月2日之timeline紀事資料，亦僅 查得大多為新聞資料，是以上開手機現有之WeChat對話紀錄 及timeline紀事資料，僅能證明此手機之持有者即被告曾經 與「林坚」聯繫，但並無查得任何被告與「林堅」、「蔡政 」等人談論到關於總統、副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之相關資料 ，有採證報告書1份在卷可參（偵卷三第3至25頁）。故被告 客觀上雖於上開時間，有邀集並偕同本案團員參加本次寧波 旅遊行程，並擔任與大陸方面聯繫相關細部行政事項之窗口 ，惟依卷內事證，尚難證明被告有事先聽從「林堅」、「蔡 政」等台辦人員之指示，共同基於投票行賄罪之犯意聯絡， 並分擔邀集本案團員參與本次寧波旅遊行程之工作。 　㈤綜上，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期間，「林堅」處長、「蔡政」主 任等國台辦人員，雖有向本案團員主張「國民黨比較好」、 「如果國民黨當選的話，未來兩岸的交流可以春暖花開，更 加通暢」等言論，然上開言論並未使本案團員將此次較便宜 之旅遊機會，與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之投票權一定行使產生 對價關係之認識，且卷內事證亦不足以證明被告邀集本案團 員參加本次寧波旅遊行程時，係出於投票行賄罪之主觀犯意 ，或與「林堅」處長、「蔡政」主任等人具有共同犯投票行 賄罪之犯意聯絡，自無從以前開罪嫌相繩於被告，而被告既 不構成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及公職人員選舉 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罪，自無反滲透法第7條規定之適用， 併此敘明。 六、綜上所述，本案依檢察官所提證據，在訴訟上之證明，尚未 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 度，易言之，檢察官之舉證未能使本院形成超越合理懷疑之 有罪確信，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原則，自應對被告上開被 訴之事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吳慧文提起公訴，檢察官吳宣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何玉鳳 　　　　　　　　　　　　　　　　　　法　官　顏代容 　　　　　　　　　　　　　　　　　　法　官　任育民 以上正本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詹書瑋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附表： 編號 參與成員 出境班機 入境班機 備註 （參團身分） 1 廖先前 112年10月10日，班機MU2010 112年10月15日，班機MU2009 南投縣中寮鄉義和村村長 2 黃振國 同上 同上 南投縣中寮鄉龍岩村村長 3 廖俊松 同上 同上 南投縣中寮鄉崁頂村村長 4 廖文權 同上 同上 南投縣中寮鄉爽文村村長 5 孫瑞娟 同上 同上 南投縣中寮鄉和興村村長 6 林友友 同上 同上 南投縣議員

2025-02-26

NTDM-113-選訴-4-20250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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