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99判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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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錢防制法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上易字第58號上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許雅婷選任辯護人楊愛基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113年度金易字第47號，中華民國113年11月2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16284、3357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許雅婷犯無正當理由提供合計三個以上帳戶予他人使用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許雅婷依其社會生活經驗，已可預見如將其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他人，其帳戶可能遭人用以存提款項，竟基於無正當理由提供合計3個以上帳戶予他人使用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3年1月19日某時許，依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 NE暱稱「黃專員」之成年人指示，在址設新北市○○區○○○街0 00號「空軍一號」貨運站，將其所有如附表一所示7個帳戶（下稱本案7帳戶）之提款卡寄至指定地址，再以LINE語音功能告知密碼予「黃專員」。嗣因附表二所示之人（下稱王昱鈞等17人）先後遭「黃專員」所屬詐欺集團成員詐騙匯款至本案7帳戶（受騙匯款之經過、時間、金額及帳戶均詳見附表二），旋即報警處理，因而查悉上情。二、案經吳雨璇（即附表二編號14）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新店分局報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陳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暨其餘16名被害人（指因遭「黃專員」所屬詐欺集團成員詐騙而受害之人，下同）訴由同分局報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本判決所引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均經檢察官及被告許雅婷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 99至105頁），嗣後始受委任之辯護人迄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為止亦未聲明異議（見本院卷第169至183頁），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5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至於本判決所引用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依法提示調查之，依刑事訴訟法第15 8條之4反面解釋，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雖矢口否認有何無正當理由提供合計三個以上帳戶予他人使用犯行，然本院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如下：　㈠下列事實，均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99頁），且有下列事證可資參佐，堪信真實：　　⒈被告有於上揭時間依「黃專員」指示將本案7帳戶提款卡寄至指定地址，有寄貨單據及包裹照片（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123頁）、被告與「圖圖塔羅之聲」間之IG對話紀錄及與「黃專員」之LINE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123至132頁，卷二第231至第315頁）在卷可查。　　⒉王昱鈞等17人有附表二所示受騙匯款至本案7帳戶等事實，業據王昱鈞等17人於警詢時證述明確（王昱鈞部分見偵字第16284 號卷一第33至34頁；林靜儀部分見同卷第29至30頁；宋濠安部分見同卷第25至26頁；楊薪翰部分見同卷第23至24頁；林芝瑩部分見同卷第27至28頁；陳彥頲部分見同卷第31至32頁；張舒婷部分見同卷第37至38頁；蔡憶貞部分見同卷第39至40頁；謝益昀部分見同卷第35至36頁；馮立昀部分見同卷第45至48頁；胡容慈部分見同卷第41至43頁；黃瓊慧部分見同卷第49至51頁；陳品弘部分見同卷第53至54頁；洪文敏部分見同卷第55至56頁；徐翌晏部分見同卷第57至60頁；蘇政泰部分見同卷第61至66頁；吳雨璇部分見偵字第17179 號卷第25至27頁），並有王昱鈞之對話紀錄、交易明細及擷取照片（見偵字第1628 4號卷一第249至252頁）、林靜儀之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217頁）、宋濠安之對話紀錄、交易明細及擷取照片（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179至181頁）、楊薪翰之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161頁）、林芝瑩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196至197頁）、陳彥頲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 號卷一第227至278頁）、張舒婷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279至285頁）、蔡憶貞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299至309 頁）、謝益昀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261至263頁）、馮立昀之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329至334頁）、胡容慈之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317頁）、黃瓊慧之交易明細及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36至37頁、第40至48頁、第50頁）、陳品弘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79至91頁）、吳雨璇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7179號卷第71至73頁）、洪文敏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 號卷二第113至117頁、第121至145 頁）、徐翌晏之對話紀錄（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167 至171頁）、蘇政泰之對話紀錄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203至209頁、第211頁），及本案7帳戶之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本案彰銀帳戶部分見偵字第16284號卷一第69至72頁、本案郵局帳戶部分見同卷第73至79頁、本案聯邦帳戶部分見同卷第81至84頁、本案永豐帳戶部分見同卷第85至88頁、本案台新帳戶部分見同卷第89至95 頁、本案中信帳戶部分見同卷第97至110頁、本案連線帳戶部分見同卷第111至114頁）字卷可查。　㈡被告主觀上有容任「黃專員」及所屬詐欺集團其他成員（下稱「黃專員」等人）使用該等帳戶之不確定故意，理由如下：　　⒈被告於偵訊時係稱：我先在IG看到中獎訊息，後來對方說中獎金額要透過第三方藍新金流支付給我，我有提供本案中信帳戶的帳號給他，但他說無法轉入，於是請「黃專員」幫我處理；「黃專員」先用語音電話教我操作我帳戶的網路銀行功能，又說要進行IC晶片卡密碼的關閉，因為晶片密碼如果沒有關閉，個資就會外流，我就依照指示操作，結果就從我的中信、永豐及聯邦銀行帳戶轉出共計7萬餘元，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錢；後來「黃專員」說還剩下一些流程要跑，後續要用人工方式操作，於是叫我把本案7 帳戶提款卡及密碼都交給他等語（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229頁），於原審時仍稱：113年1月18日20時46分有29 分鐘的語音通話是「黃專員」說要關密碼、操作帳戶，11 3年1月19日零時59分有59分鐘的語音通話也是操作帳戶，對方要我分段操作；導致我損失約7萬元等語（見原審卷第51頁），迨本院時亦稱：「黃專員」說要先把個資打開，才能匯進來，之後要關閉，個資才不會外流，並以語音通話方式說剩下的要用人工方式，並要我寄卡片，我才在 113年1月19日1時13分到「空軍一號」寄卡片等語（見本院卷第181至182頁），可知其始終供稱寄出本案7帳戶之目的，係要「關閉IC晶片卡密碼，以免個資外洩」，核與前引被告與「圖圖塔羅之聲」間之IG對話紀錄及與「黃專員」之LINE對話紀錄大致相符。次查被告除於113年1月17 日從本案中信帳戶匯款388元外，復於113年1月18日20時4 0分至42分、翌（19）日零時3分至4分、39分至40分先後匯出7筆合計67,953元，有交易明細在卷可查（見偵字第1 6284號卷一第121至122頁），核與上揭與「黃專員」進行語音對話之時間亦屬相近，足見被告上揭所言，尚非全然無稽。　　⒉被告稱「黃專員」要其寄出提款卡的目的，是要「關閉IC 晶片卡密碼，以免個資外洩」，縱然為真，然查被告當時已30歲。教育程度為高職畢業，且從高職一年級就開始在與學校有建教合作的美髮店擔任助理負責洗頭，後來擔任美髮師（見本院卷第105頁），當具相當之智識能力及社會閱歷，佐以其於本院時自陳：我知道提供提款卡及密碼給別人，別人就可以提領這個帳戶裡面的錢等語（見本院卷第105頁），可知依其社會生活經驗，可預見如將其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他人，其帳戶可能遭人為原約定用途以外之使用（含用以存提款項）。次依被告於11 3年1月17日對「圖圖塔羅之聲」稱：「這個（按指中獎99 ,999元之訊息）是真的嗎？」「還是不敢相信」、「因為我男朋友說你是不是又要被騙了」「還被唸」等語（見偵字第16284號卷二第247頁），佐以其於本院時自陳：當時有跟男友說我中獎，我男友才這樣跟我說等語（見本院卷第98頁），可知其在接到中獎訊息當下，即將此事告知男友，其男友亦已善意提醒被告「是不是又要被騙了」。再依被告於113年1月13日1時19分至25分對「黃專員」稱：「有點沒有安全感」、「因為短暫看不到會怕，曾經金錢被騙」、「如果被我家人知道又要被罵」、「說我有在搞什麼」「還學不夠教訓」、「因為曾經騙我的人也說相信我沒有問題的」、「所以才會有點不安」等語（見偵字第 16284號卷二第283至287頁），佐以其於本院時自陳：我是想要確認這件事是不是騙我的等語（見本院卷第99頁），顯見其於寄出本案7帳戶提款卡並告知密碼「之後不久」，猶對「圖圖塔羅之聲」及「黃專員」之說法存疑，並感到不安，可見其於寄出本案7帳戶並告知密碼「當時」，應已預見「黃專員」等人於取得本案7帳戶提款卡及密碼後，可能會做原約定用途（即關閉IC晶片卡密碼，以免個資外洩）以外之使用（即用以存提款項），否則何來「不安」？其當時既已有疑，卻未為任何查證，僅為取得中獎款項，而不顧男友善意提醒及家人日後責難，執意提供本案7帳戶予他人，主觀上應有容任「黃專員」等人使用該等帳戶之不確定故意。　㈢按現行實務常見以申辦貸款、應徵工作等方式要求他人交付、提供人頭帳戶、帳號予他人使用，均與一般商業習慣不符，蓋因申辦貸款、應徵工作僅需提供個人帳戶之帳號資訊作為收受貸放款項或薪資之用，並不需要交付、提供予放貸方、資方使用帳戶、帳號支付功能所需之必要物品（例如提款卡、U 盾等）或資訊（例如帳號及密碼、驗證碼等）；易言之，以申辦貸款、應徵工作為由交付或提供帳戶、帳號予他人「使用」，已非屬本條所稱之正當理由（洗錢防制法第22 條立法說明第五點參照）。本案被告係先收到中獎訊息，並為領取獎金而先匯出388元，並提供本案中信帳戶之「帳號」，惟因對方表示無法轉入，於是改由「黃專員」處理，並因「黃專員」稱：須先開啟IC晶片卡密碼，錢才能匯入，之後必須將密碼關閉，以免個資外流云云，被告乃將本案7帳戶提款卡寄出並告知密碼。惟若僅係單純領取獎金，實無提供提款卡及密碼，而將帳戶之控制權交予他人之必要，且「黃專員」所稱：須先開啟IC晶片卡密碼，錢才能匯入，之後必須將密碼關閉，始能避免個資外流云云，除與一般人使用提款卡之生活經驗不符外，被告更於本院時供稱：我之前從來沒有提供帳戶給別人的經驗，也沒有遇過「須先開啟IC晶片卡密碼，錢才能匯入，之後必須將密碼關閉，以免個資外流」的情形等語（見本院卷第98頁、第181頁），表示其對「黃專員」上揭所言亦一無所知，加以其當時對於此種違反一般生活經驗之說法本已存疑，並感到不安，當不應未經查證即貿然寄出本案7帳戶提款卡並告知密碼，自難認被告上揭所為具有正當理由。至辯護人雖以洗錢防制法第22條立法說明第五點另謂：「倘若行為人受騙而對於構成要件無認識時，因欠缺主觀故意，自不該當本條處罰」，主張被告係受「圖圖塔羅之聲」及「黃專員」所騙而在不知情的情形下提供本案7帳戶云云，然查被告除在客觀上提供本案7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予他人外，主觀上亦有容任「黃專員」等人使用本案7帳戶之不確定故意，已如前述，自非「對於構成要件無認識」，而與上揭立法說明所指情形有別，附此敘明。　㈣辯護人雖認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第2款之無正當理由提供合計三個以上帳戶予他人使用罪在解釋上應另納入「意圖供自己或他人洗錢之用」之不成文構成要件，始足正確掌握該罪之非難對象。惟按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之犯罪（下稱本罪），係以行為人無正當理由提供金融帳戶或事業帳號，而有同條第3項任一款之情形為其客觀犯罪構成要件，並以行為人有無第1項但書所規定之正當理由為其違法性要素之判斷標準，此與同法第14條第1項、第2條第2款「掩飾隱匿型」之一般洗錢罪，係以行為人主觀上具有掩飾或隱匿其犯罪所得與犯罪之關聯性，使其來源形式上合法化之犯意，客觀上則有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為其犯罪構成要件者，顯然不同。行為人無正當理由而提供金融帳戶或事業帳號予他人使用，客觀上固可能因而掩飾特定犯罪所得之去向，然其主觀上對於他人取得帳戶或帳號之目的在作為掩飾或隱匿犯罪所得與犯罪之關聯性使用，是否具有明知或可得所知之犯罪意思，與取得帳戶或帳號使用之他人是否具有共同犯罪之犯意聯絡，或僅具有幫助犯罪之意思，仍須依個案情形而定，尚不能因本罪之公布增訂，遽謂本罪係一般洗錢罪之特別規定且較有利於行為人，而應優先適用，且對第一次（或經裁處5年以後再犯）無償提供合計未達3個帳戶或帳號之行為人免除一般洗錢罪之適用。況行為人如主觀上不具有洗錢之犯意，不論其有無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亦不論其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之數量是否達3個以上，本不成立一般洗錢罪，縱新法新增本罪規定，亦無比較新舊法規定之適用。徵之立法者增訂本罪，意在避免實務對於類此案件因適用其他罪名追訴在行為人主觀犯意證明之困難，影響人民對於司法之信賴，乃立法予以截堵等旨（本罪立法理由第二點參照），亦應為相同之解釋（最高法院第112年度台上字第2673號判決意旨參照）。況查本條第1項已明定：「任何人不將自己或他人向金融機構申請開立之帳戶…提供予他人『使用』…」，立法說明第五點亦謂：「倘若行為人受騙而對於構成要件無認識時，因欠缺主觀故意，自不該當本條處罰」，可知行為人對其提供帳戶予他人之結果，可能導致其帳戶遭該人「使用」乙節，本應有所認識，否則即難該當本罪構成要件，自無另再增加法律所無之主觀意圖之必要。是辯護人上揭所辯，亦無可採。　㈤綜上所述，本案被告被訴犯行之事證已臻明確，應依法予以論罪科刑。二、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固於113年8月2日修正施行生效，惟除條號從第15條之2修正為第22條外，同條第3項規定並未修正，又修正前同條第1項之「虛擬通貨平台及交易業務之事業或第三方支付服務業」，雖修正為「提供虛擬資產服務或第三方支付服務事業或人員」，然其實質上之刑罰內容並未變更，自非刑法第2條第1項所稱「法律變更」，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應逕行適用裁判時法（即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2 條規定）。是核被告所為，係犯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 項第2款、第1項之無正當理由提供合計三個以上帳戶予他人使用罪。三、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判決未予詳察，遽以本案並無積極證據足認被告符合「意圖供洗錢之用」要件，因而諭知被告無罪，容有未恰。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於行為時已可預見如將其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他人，其帳戶可能遭人用以存提款項，竟為取得中獎款項，而不顧男友善意提醒及家人日後責難，執意提供本案7帳戶予他人，致使「黃專員」等人得以使用該等帳戶（嗣「黃專員」等人利用該等帳戶遂行如附表二所示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部分，尚非起訴範圍，亦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與「黃專員」等人就上揭犯行存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其提供帳戶仍對社會秩序產生威脅，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另考量被告交付帳戶之數量多達 7個，犯罪所生危害程度非微，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法、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目前為美髮設計師，月收入約 25,000元左右，與母親同住，未婚，無子女，無其他特殊狀況需要照顧的人，見本院卷第183頁）及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㈢按供犯罪所用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 8條第2項前段固有明文。惟依該條項規定宣告沒收或追徵時，如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得不宣告或酌減之，同法第38條之2第2項亦有明定。本案7帳戶之「提款卡」雖係被告向各該金融機關申辦帳戶所取得之物，然該等帳戶業因王昱鈞等 17人報案後通報警示而凍結，有各該帳戶之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在卷可查（本案彰銀帳戶部分見偵字1628 4號卷一第155頁，本案郵局帳戶部分見同卷第257頁，本案永豐帳戶見同卷第387頁；本案聯邦帳戶部分見偵字第16284 號卷二第53頁，本案台新帳戶見同卷第11頁，本案中信帳戶部分見同卷第111頁，本案連線帳戶見同卷第21頁），該等帳戶既遭凍結，提款卡即無任何使用價值，自無再予宣告沒收之刑法上重要性，是檢察官請求依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宣告沒收，尚無可採，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楚妍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被告或得為被告利益上訴之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 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洗錢防制法第22條任何人不得將自己或他人向金融機構申請開立之帳戶、向提供虛擬資產服務或第三方支付服務之事業或人員申請之帳號交付、提供予他人使用。但符合一般商業、金融交易習慣，或基於親友間信賴關係或其他正當理由者，不在此限。違反前項規定者，由直轄市、縣（市）政府警察機關裁處告誡。經裁處告誡後逾5年再違反前項規定者，亦同。違反第1項規定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期約或收受對價而犯之。二、交付、提供之帳戶或帳號合計3個以上。三、經直轄市、縣（市）政府警察機關依前項或第4項規定裁處後，5年以內再犯。前項第1款或第2款情形，應依第2項規定，由該管機關併予裁處之。違反第1項規定者，金融機構、提供虛擬資產服務及第三方支付服務之事業或人員，應對其已開立之帳戶、帳號，或欲開立之新帳戶、帳號，於一定期間內，暫停或限制該帳戶、帳號之全部或部分功能，或逕予關閉。前項帳戶、帳號之認定基準，暫停、限制功能或逕予關閉之期間、範圍、程序、方式、作業程序之辦法，由法務部會同中央目的事業主管機關定之。警政主管機關應會同社會福利主管機關，建立個案通報機制，於依第2項規定為告誡處分時，倘知悉有社會救助需要之個人或家庭，應通報直轄市、縣（市）社會福利主管機關，協助其獲得社會救助法所定社會救助。附表一編號被告之金融機構名稱及帳號簡稱 1 彰化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彰銀帳戶 2 中華郵政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郵局帳戶 3 聯邦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聯邦帳戶 4 永豐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永豐帳戶 5 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台新帳戶 6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中信帳戶 7 連線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本案連線帳戶附表二編號被害人受騙經過匯款時間匯款金額匯款帳戶　1 王昱鈞詐欺集團某成員於113年1月20日14時4分許，以LINE暱稱「林威陽」帳號向王昱鈞佯稱：欲借款35,000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4時13分許 1萬元本案彰銀帳戶 113年1月20日14時14分許 1萬元 113年1月20日14時16分許 1萬元 113年1月20日14時28分許 5,000元　2 林靜儀詐欺集團某成員於113年1月20日15時9分許，以LINE暱稱「鍾昀廷」帳號向林靜儀佯稱：欲借款3萬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5時21分許 3萬元本案彰銀帳戶 3 宋濠安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5時10分許，以LINE暱稱「鍾昀廷」帳號向林靜儀佯稱：欲借款3萬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5時28分許 3萬元本案彰銀帳戶　4 楊薪翰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6時許，以LINE暱稱「鍾昀廷」帳號向林靜儀佯稱：欲借款3萬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6時6分許 5,000元本案彰銀帳戶　5 林芝瑩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6時14分許，以LINE暱稱「璦禎」帳號向林靜儀佯稱：欲借款3萬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6時23分許 5,000元本案彰銀帳戶　6 陳彥頲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5時59分許，以LINE暱稱「璦禎」帳號向林靜儀佯稱：欲借款3萬元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6時33分許 3萬元本案彰銀帳戶　7 張舒婷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19日12時53分許，以Instagram向張舒婷佯稱：抽中獎金，然無法入帳，需依照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3時56分許 49,985元本案郵局帳戶 113年1月20日13時58分許 36,985元　8 蔡憶貞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17日某時許，以Instagram向蔡憶貞佯稱：抽中獎金，然無法入帳，需依照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4時28分許 29,058元本案郵局帳戶　9 謝益昀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1日某時許，以LINE向謝益昀佯稱：如欲優先看屋，須給付訂金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1日12時41分許 14,000元本案郵局帳戶 10 馮立昀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18日23時22分許，以Instagram向馮立昀佯稱：抽中獎金，然無法入帳，需依照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1日13時9分許 13,088元本案郵局帳戶 11 胡容慈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1日12時許，以Instagram向胡容慈佯稱：抽中獎金，然無法入帳，需依照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1日12時57分許 20,025元本案郵局帳戶 12 黃瓊慧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2時15分許，以Messenger向黃瓊慧佯稱：欲購買手錶，然因訂單遭凍結，須依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2時49分許 49,988元本案連線帳戶 113年1月20日12時55分許 49,989元 113年1月20日13時4分許 49,988元本案聯邦帳戶 113年1月20日13時18分許 49,985元本案永豐帳戶 113年1月20日14時25分許 3萬元本案台新帳戶 113年1月20日14時28分許 3萬元 113年1月20日14時30分許 3萬元 113年1月20日14時32分許 3萬元 113年1月20日14時49分許 3萬元 13 陳品弘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某時許，以Messenger向陳品弘佯稱：欲購買穿線機，然因訂單遭凍結，須依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3時15分許 45,066元本案永豐帳戶 14 吳雨璇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12時5分許，以Instagram向吳雨璇佯稱：抽中獎金，然無法入帳，需依照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4時33分許 40,025元本案中信帳戶 15 洪文敏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18日20時許，以Messenger向洪文敏佯稱：欲購買Garmin手錶，然因訂單遭凍結，須依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7時22分許 38,066元本案中信帳戶 16 徐翌晏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20日某時許，以LINE向徐翌晏佯稱：如欲優先看屋，須給付訂金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0日17時28分許 7,000元本案中信帳戶 17 蘇政泰詐欺集團某成員於於113年1月19日某時許，以Messenger向蘇政泰佯稱：欲購買空氣清淨機，然因訂單遭凍結，須依指示操作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為右列匯款 113年1月21日0時3分許 5,000元本案連線帳戶

2025-03-25

TPHM-114-上易-58-20250325-1

金易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洗錢防制法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易字第47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許雅婷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16284號、第3357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許雅婷無罪。　　理　由一、檢察官起訴的主要內容為：（一）被告許雅婷基於無正當理由提供三個以上金融帳戶的犯意，於民國113年1月19日某時，將名下如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及密碼提供予不詳詐騙集團成員，並作為收取王昱鈞、林儀靜（起訴書誤載為林靜儀）、宋濠安、楊薪翰、林芝瑩、陳彥頲、張舒婷、蔡憶貞、謝益昀、馮立昀、胡容慈、黃瓊慧、陳品弘、吳雨璇、洪文敏、徐翌晏、蘇政泰【下合稱王昱鈞等17人】遭詐騙之犯罪所得使用。（二）因此認為被告涉犯洗錢防制法第22條第3項第2款、第1項無正當理由提供三個以上金融帳戶罪【下稱交付帳戶罪】嫌。二、程序事項：（一）交付帳戶罪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112年6月16日施行，立法理由揭示：「任何人將金融機構、事業完成客戶審查後同意開辦之帳戶、帳號交予他人使用，均係規避現行本法所定客戶審查等洗錢防制措施之脫法行為」等語，另參考洗錢防制法第2條「打擊犯罪，健全防制洗錢體系，穩定金融秩序，促進金流之透明」的立法目的，可以認為制定交付帳戶罪的目的是為了促進金流透明，防止人頭文化橫行，避免國家無法依據金流追訴犯罪，屬於國家社會法益的一環，與詐欺犯罪侵害個人財產法益有所不同。（二）即便王昱鈞等17人受詐騙集團成員施用詐術後，將款項匯入被告所提供的金融機構帳戶而受有損害，也只是交付帳戶罪的「間接被害人」，並不是「直接被害人」，而且其等告訴詐欺取財部分，檢察官已經於起訴書明白認定罪嫌不足，不屬於起訴範圍，法院並沒有必要依據刑事訴訟法第271條第2項前段規定，傳喚王昱鈞等17人到庭陳述意見。三、實體判斷：（一）認定犯罪事實，應該依據證據，如果無法發現相當的證據，或者是證據不能夠證明，自然不可以用推測或者擬制的方法，當作裁判的基礎。而且檢察官對於起訴的犯罪事實，負有提出證據及說服的實質舉證責任，如果檢察官提出的證據，無法積極證明被告有罪，或者檢察官指出的證明方法，不能說服法院而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必須達到通常一般人都沒有合理懷疑的程度），在無罪推定原則的要求下，就應該判決被告為無罪。（二）檢察官起訴主要的依據是：1.被告於偵查供述；2.王昱鈞等17人於警詢證述及對話紀錄、交易明細、匯款單據；3. 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三）訊問被告以後，被告坦承將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交付出去，但否認涉犯交付帳戶罪，並辯稱：我於113年1月17日 12時，使用IG軟體，接獲「圖圖塔羅之聲」私訊表示中獎，可是第三方金流平台無法匯款，要我與「黃專員」聯繫，「黃專員」要求我操作網路銀行，騙我將錢轉出去，並要我將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寄出去，還要求告知密碼，以解決第三方金流平台的轉帳問題等語。（四）法院的審理結果：　　1.交付帳戶罪的解釋適用：　　⑴交付帳戶罪的實質內涵，是刑罰的前置化，是立法者透過裁量，明定規避洗錢防制措施的脫法行為，在特別的情況下，雖然還沒有洗錢的具體犯行，仍然提前到行為人將金融帳戶交付或提供他人使用階段，即科處刑罰（最高法院 113年度台上字第2472號判決意旨參照）。也就是立法者考量管制帳戶的強烈政策需求，將可罰性提前到處罰提供帳戶行為的法益抽象危險階段，假設交付帳戶行為蘊含後階段的洗錢危險性，實質上是一種「預備犯」的性質，不論帳戶後階段是否真的被拿來洗錢使用，都會成立交付帳戶罪。　　⑵國家刑罰權的正當性基礎，在於「行為人行為已造成法益侵害」，倘若行為人行為尚未造成法益侵害，原則上不允許國家對人民科處刑罰，但是部分行為如果實現了最終結果，所發生法益侵害程度非常嚴重（例如預備殺人），法律為了避免這樣的後果，將會例外地處罰預備階段的行為。而將刑罰擴大適用至預備行為，則必須通過比例原則的審查，當所欲預防的法益侵害嚴重、重大，又行為人確實創造法律所要預防的法益侵害風險，才有處罰預備行為的正當性，所以在討論具有預備犯性質的交付帳戶罪的適用範圍時，就法律解釋及事實涵攝，不應該跳脫立法目的，避免造成構成要件的適用過度寬鬆。　　⑶如果不進行任何限縮的話，當行為人基於惡作劇，將竊取而來的3個以上金融帳戶及密碼交付他人藏放，因為缺乏正當事由，將會被認定成立交付帳戶罪，可是這樣的結果不免是讓刑罰無限制地被擴大，即便行為人交付金融帳戶的緣由，與洗錢犯罪牽扯不上，或者不是為了規避洗錢防制法的目的，也可能被處罰，刑罰範圍毫無邊際的結果，並不符合法治國原則。而學說上也有主張交付帳戶罪應該納入「意圖供自己或他人洗錢之用」的不成文構成要件，明確指出交付帳戶罪只有限縮解釋，才能合理說明交付帳戶罪的刑事制裁正當性（詳參許恒達，評洗錢防制法第15 條之2交付帳戶罪—以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673號刑事判決為中心）。　　⑷況且立法理由明確指出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是「規避洗錢防制法」的脫法行為，處罰的正當性在於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與洗錢犯罪結果的發生，存在相當程度的關聯性，因此法院認為交付帳戶罪的法條文義雖然包括行為人所有的交付金融帳戶行為，但是在適用上，基於合憲性解釋、比例原則的思考，必須限縮於行為人「基於洗錢意圖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的情形，除此之外的交付金融帳戶行為，與規避洗錢防制法無關，也無助於洗錢犯罪結果的發生，並不具有刑罰的正當性，不應該成立交付帳戶罪。　　⑸交付帳戶罪另外以「正當理由」作為阻卻違法事由，而交付帳戶的原因是否存在「正當理由」，其實與「基於洗錢意圖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的解釋具有一體兩面的關係，當行為人存在「正當理由」的時候，更傾向認為行為人對於金融帳戶交付的對象具有「正當的信賴」，相信自己交付金融帳戶行為與洗錢結果不會有任何關聯，也就是不屬於「基於洗錢意圖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的情形，並不是交付帳戶罪處罰的對象，因此在判斷行為人是否「基於洗錢意圖將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的時候，仍不可避免地使用「正當理由」作為參考因素之一。　　⑹又立法理由固然指出「利用申辦貸款、應徵工作等方式要求提供金融帳戶，與一般商業習慣不符，不屬於正當理由」，但是立法理由劃定的是一般客觀標準，「洗錢意圖」則屬於主觀構成要件，必須進一步探求行為人的主觀想法，以個別行為人的智識水準、生活經驗為基礎，並考慮實際交易情況、對話情境等因素進行判斷，當行為人提供金融帳戶的時候，主觀地認為自己是有「正當理由」的話，即不具有犯罪的故意，縱使與立法理由劃定的「正當理由」的客觀標準不符，最多也只是「過失犯」而已，所以立法理由才會又強調「倘若行為人受騙而對於構成要件無認識時，因欠缺主觀故意，自不該當本條處罰」，提醒法院「交付金融帳戶」並不是客觀處罰條件，仍然存在主觀要素的內涵，必須依據個案辨別行為人的主觀想法究竟為何。　　2.被告雖然將三個以上金融帳戶交付他人使用，但主觀上是否存在「洗錢意圖」，存在疑問：　　⑴被告於113年1月19日，將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共7個）提款卡，透過寄送包裹方式，交付Line暱稱「黃專員」使用，有對話紀錄1份在卷可證（偵卷二第261頁至第315頁）。　　⑵被告辯解的情節，與被告所提出完整IG對話紀錄、Line對話紀錄各1份大致相符（偵卷二第231頁至第315頁），可以證明下列事項確實發生：　　①被告一開始是在IG參與免費塔羅牌占卜，並被通知是可以參加抽獎的幸運兒，必須先支付新臺幣（下同）388元，被告轉帳後，再被告知抽中9萬9,999元，需要提供帳戶進行匯款；　　②接著「圖圖塔羅之聲」提出「藍新金流」出具的付款失敗證明，要求被告立即與「圖圖塔羅之聲」提供的「藍新金流服務平台」帳號聯繫；　　③被告隨即與「藍新金流服務平台」聯絡，「藍新金流服務平台」表示已經查詢到付款失敗的資料，再轉接被告與專員處理；　　④與「黃專員」接觸後，被告並提供其他金融帳戶收取中獎款項，但是「黃專員」再次提供「藍新金流」出具的付款失敗證明，表示無法成功匯款，於是被告按照「黃專員」的指示，將提款卡寄出去，「黃專員」並保證：我們幫您用好金額就會跟您原本一模一樣等語，還告訴被告如果收到簡訊不需要理會，也不要登入網路銀行，最後「黃專員」消失無蹤，不再回應被告。　　⑶從整個前因後果看來，被告確實是相信自己交付金融機構帳戶的目的，是為了獲得中獎款項，對方透過環環相扣的情境讓被告深陷其中，還出具外觀不容易察覺出任何異狀的「藍新金流」書面證明取信於被告，讓被告相信真的發生第三方支付平台轉帳的問題，有必要將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寄出去進行處理。　　⑷此外，被告除了一開始匯款388元之外，還將6萬7,953元匯款出去，有匯款證明1份在卷可證（偵卷一第121頁至123 頁），與被告提出的對話紀錄進行比對，顯示被告匯款的時候，正與「黃專員」進行長時間的語音通話（偵卷二第 275頁、第277頁），可以確認被告於審理供稱：對方是打電話跟我說，要我按照指示進行操作，把錢匯款出去等語（本院卷第51頁），並不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說法。　　⑸而被告按照「黃專員」指示，將接近7萬元的款項匯款至指定帳戶蒙受損失的事實，更可以證明被告已經信賴「黃專員」正在幫自己處理中獎款項，要是被告知道「黃專員」是不法份子的話，肯定會加以防範，避免讓自己受到損害。被告後續依照「黃專員」指示，將附表所示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寄出去，進行中獎款項的處理，不排除在被告的主觀認知上，這屬於一種正當理由的可能性，那麼被告是否存在「洗錢意圖」，即存在疑問。　　3.或許「黃專員」要求被告將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寄出，事後以理性的法律專業從業人員角度來看，似乎不能說不存在任何破綻，但是：　　⑴不法詐騙集團的手法日新月異，即便政府、金融機構廣為宣傳，並且大眾媒體也有相關的報導，民眾受騙案件依舊層出不窮（例如王昱鈞等17人），高學歷、收入優渥或者是具有相當社會經驗的人也都是被害人，甚至受騙的原因還明顯不合常理、荒謬，「圖圖塔羅之聲」、「藍新金流服務平台」、「黃專員」使用環環相扣的情境，引誘被告陷入其中，要求被告必定能洞悉「黃專員」屬於不法份子，後續會使用帳戶進行洗錢，實屬苛刻。　　⑵又被告一併將自己的金錢匯出去，造成自己受到金錢損害，也是受到欺騙的可憐人，更顯示被告的心中對於「黃專員」沒有任何防備，甚至存在相當程度的信賴感，不能只是因為被告將金融機構帳戶提款卡寄出去，便直接認定被告主觀上存在「洗錢意圖」，而且法院也不應該仰賴過往辦案經驗，對於常見犯罪類型進行臆測（如本案提供人頭帳戶型態），否則無異於將無罪推定置換為有罪假設，無法贊成置被告將錢匯出去（屬於詐欺犯罪被害人）的事實於不顧，純粹以推論的方式認定犯罪事實，避免冤枉可能真的被不法詐騙集團利用或欺騙的被告。（五）綜合以上的說明，檢察官雖然起訴被告涉犯交付帳戶罪嫌，但是檢察官提出的事證與證明犯罪的方法，經過法院逐一審查，以及反覆思考以後，認為被告主觀上是否存在洗錢意圖，仍然存在合理懷疑的空間，因此根據無罪推定的原則，應該判決被告無罪。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楚妍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冠穎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2　　日　　　　　　　　　刑事第十庭　法　官　陳柏榮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童泊鈞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2　　日附表：編號金融機構帳戶 1 彰化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2 中華郵政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3 聯邦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4 永豐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5 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6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7 連線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2024-11-22

PCDM-113-金易-47-20241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