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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781號上訴人即被告李潔選任辯護人張哲維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傷害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年度易字第831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159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　實一、李潔係成年人，為領有保母人員技術士證之保母，擔任保母從事嬰幼兒照顧業務，自民國110年8月2日起，受張○○、聞○ 之委託，有償照顧其等所育之嬰兒張○○（000年0月出生，年籍詳卷，下稱甲童），約定照顧時間為平日上午8時起至18 時，地點則在李潔位在臺北市○○區○○路0段000巷000弄0號之住處。詎李潔明知甲童未滿周歲，腦部發育尚未完全，竟基於成年人故意對兒童傷害之犯意，於111年1月20日下午某時，在上址以不詳方式使甲童頭部受劇烈搖晃之外力，嗣發現甲童吐奶、昏睡、手腳癱軟、眼神斜視，遂於同日下午17時 50分許撥打119由救護車送往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急救，經診斷甲童因頭部受上開劇烈搖晃，而受有左側額葉至顳葉急性硬腦膜下血腫、合併中線偏移、左側視網膜出血等傷害。幸及時送醫救治，甲童始未有重大不智或難治之後遺症。二、案經張○○、聞○訴由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方面：一、按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除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69條第1項第3款或其他法律特別規定之情形外，不得揭露足以識別前項兒童及少年身份之資訊，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69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甲童係000年0月出生，為未滿12歲之兒童，有戶口名簿在卷足憑（他字第1264號卷第5頁），以下有關甲童及足資識別甲童身份之人，均以代號或不揭露全名之方式記載之，先此說明。　　二、證據能力：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2項亦有明定。本判決以下所引用審判外陳述之供述證據部分，業據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李潔（下稱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均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285至290頁），經本院審酌各該陳述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不當情事，因而認為適當，均有證據能力。至本院所引之其他非供述證據部分，經查並非違法取得，亦無依法應排除其證據能力之情形，復與本案待證事實具有自然之關連性，均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固坦認於案發當日上午8時許開始照顧甲童，至下午5點多發現甲童癱軟在床上，眼神不正常，隨即打119找救護車送醫治療等情，然矢口否認有傷害甲童之犯行，辯稱：伊不知道甲童為何會有上開傷勢云云。二、經查，被告自98年2月9日起領有保母人員一級技術士證，至 106年11月29日自行廢止登記，此有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111年3月3日函、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技能檢定中心函文、臺北市政府社會局111年2月25日函文在卷可查（他字第12 64號卷第22、25、27頁）。又其係自110年8月2日起受甲童之父母張○○、聞○委託照顧甲童，約定托育時間為自上午8時至下午6時，地點在被告上址住處，每月報酬18000元等情，亦有托兒協議書、補充協議書在卷足稽（他字第1264號卷第 19、20頁）。被告從事保母職業，受有保母核心課程訓練，亦有結業證書在卷足憑（他字第1264號卷第39頁），具有照顧嬰幼兒之智識經驗，自知悉嬰兒腦部發育尚未完全，如施加外力劇烈搖晃，將導致嬰兒腦部受創，此由被告於偵訊時亦供承有告訴家長嬰兒不能搖晃等語（偵字第31592號卷第4 76頁）益明。三、關於甲童之傷勢診斷及外力來源之判斷：　　　㈠甲童於111年1月20日18時20分許送至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急診進行手術治療，111年1月20日至111年1月25日在加護病房治療，之後轉至普通病房，於111年1月28日出院，經診斷為創傷性硬腦膜下出血等情，有該院出具之診斷證明書在卷可憑（他字第1264號卷第55頁）。關於甲童上開入院時之狀況，經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以111年7月15日回函說明以：甲童就診時，主訴為活力低下、食慾減退，到院診察發現除上述症狀外，尚有眼振及左側偏視等神經痙攣症狀，經安排腦部電腦斷層檢查，顯示左側硬腦膜下出血，會診兒童神經外科進行手術治療。由於兒童硬腦膜下出血包括非自主性外力衝撞，住院後同時進行全身x光片攝影及會診眼科醫師確認識否有眼底出血，檢察結果發現左眼底亦有出血狀況。綜合以上結果，需積極考量此次併同左側硬腦膜下出血之原因恐怕無法排除頭部受外力撞擊包括搖晃所造成等語（他字第 1264號卷第66頁）。　㈡就甲童上開傷勢之發生原因，經臺北市政府社會局委託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兒童醫院兒少保護醫療中心於111年4月8日進行專家共識會議，依據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病歷資料、醫療影像光碟、兒保調查報告等資料進行研判結果認：111 年1月20日電腦斷層檢查顯示，左側額葉至顳葉急性硬腦膜下血腫，合併中線偏移，無顱骨骨折，出血時間小於3天；1 11年1月27日頭部磁振造影檢查顯示，無明顯蛋白質病變及出血、無先天腦部結構或血管異常；111年1月20日胸部x光影像顯示無肺炎；111年1月20日血液及凝血功能檢查顯示無血小板低下或凝血時間延長等異常，亦無發炎指數及白血球或嗜中性球上升等感染跡象；111年1月21日病歷紀錄顯示有左側視網膜出血。傷勢符合外力造成出血，無先天疾病或感染造成出血之證據，高度懷疑虐性頭部創傷（abusive head trauma）等語，亦有該中心傷勢研判報告在卷可稽（他字第1264號卷第69頁）。徵諸卷附衛生福利部與臺灣兒科醫學會出版之兒少虐待及疏忽醫事人員工作手冊二版之說明，虐性頭部創傷（abusive head trauma）之受傷機轉，係因劇烈搖晃嬰兒頭部，或將應兒童頭部直接暴力衝擊堅硬的平面，致使頭部驟然減速，對腦組織以及硬腦膜下橋接靜脈產生剪力傷害導致；視網膜出血是虐待性頭部創傷的特徵，且從 150公分以下的高度跌落，造成顱內受傷的機會極微（偵字第31592號卷第451至452頁）。經檢察官進一步函詢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兒童醫院兒少保護醫療中心研判甲童頭部創傷所受之外力型態，由該中心召開專家共識會議結果，認由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所做電腦斷層影像研判，甲童並無顱骨骨折及頭皮腫脹等硬物撞擊之跡象，顱底亦無蜘蛛網膜下出血，認搖晃造成之機會較大等情，亦有該中心傷勢研判報告在卷可佐（偵字第31592號卷第469頁）。本院因認甲童係因頭部受到來回劇烈搖晃，承受加速、減速之巨大外力，始造成腦部靜脈受到牽扯而斷裂，引起硬腦膜下出血之腦部損傷，並造成眼底視網膜出血，且因甲童入院時之檢查顯示頭部並無其他骨折或血腫之外傷，而可排除係頭部受到硬物撞擊之可能。　㈢就甲童頭部承受上開搖晃外力後至症狀出現之時間，亦據檢察官進一步函詢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兒童醫院兒少保護醫療中心進行研判，認虐性頭部創傷可能之症狀包括非特異性症狀及特異性症狀，前者例如睡眠習慣改變、嘔吐、煩躁不安、無法控制的哭泣、無法被安撫、拒絕進食等；後者則例如抽搐、失去意識、無法喚醒甚至心肺停止等。上述各症狀可能漸次出現輕微至嚴重症狀，也可能受傷當即出現嚴重症狀。根據文獻報導，搖晃後造成的症狀學理上應該立即出現，搖晃後造成的昏睡或意識不清都在24小時內被發現，其中30 ％搖晃後立即發現症狀，47％為搖晃後0-3小時間出現症狀，2 3％為3-24小時之間出現症狀等情，有傷勢研判報告在卷可佐（偵字第31592號卷第483至486頁）。而證人即告訴人聞○於原審證稱，案發當天是由甲童的爸爸和伊一起送甲童到被告家門口，由被告出來接，每天早上都差不多是在7點半到8點之間送甲童到被告住處，當時甲童還不會翻身等語（原審易字卷第91至92、95頁）；證人即告訴人張○○於原審證稱，案發當天甲童身體狀況很好，在車上都有笑容等語（原審易字卷第109頁），又被告於警詢時供稱，案發當日甲童是上午8 時到伊住處，下午5時以前活動力都正常、喝配方牛奶都正常，下午5時有解便，伊幫甲童洗屁股後，將甲童放在床上，都正常，伊丟棄尿布並上完廁所後回房間，抱起甲童發現有點癱軟、眼神怪怪的、手有點軟，在此之前餵食都很正常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33頁背面至34頁）；於偵訊時供承，案發當天沒有其他人在伊住處，只有下午4點以後有另一個姐姐從學校到伊住處，甲童5點以前都很好等語（偵字第3 1502號卷第476頁）；且於原審自承，伊收托甲童時，甲童僅2個月大，本案發生時，甲童不會爬也不會翻身，案發當天早上甲童送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等語（原審審易卷第40至41 頁）。佐以被告於案發當日下午6時15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 發送訊息予告訴人聞○告知甲童於案發當日自上午8時10分起剪指甲、上午8時30分全身按摩、上午9時30分餵食稀粥5湯匙、上午10時睡著了、上午11時40分餵食牛奶170C.C.．．．下午2時30分餵食稀粥5湯匙、下午4時30分餵食牛奶160C.C.，均未提及甲童有何異狀，此有對話內容擷圖在卷可憑（原審易字卷第189頁），足徵甲童父母於111年1月20日上午8時許將甲童交付被告照顧後，至被告於下午5時許發現甲童癱軟、眼神有異之狀況前，甲童並無身體不適、昏睡或進食異常之症狀甚明。而依照上開研判報告所載，虐性頭部創傷之症狀係會立即「出現」，僅是「發現」的時間點可能因昏睡現象被誤以為是嬰兒哭累了而睡著，導致延遲症狀被發現的時間，但都在24小時內被發現（偵字第31592號卷第485頁），而被告於警詢時自承甲童於案發當日到伊住處後，伊都是抱著甲童照顧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34至35頁），可見被告於案發當日接受照顧甲童開始，均可近距離觀察甲童之意識狀況及活動力，且甲童並無因昏睡而干擾症狀發現之情形，可見甲童頭部受到外力之時間點，確係在案發當日下午5時發現異狀前不久之時，亦堪認定。　㈣至辯護人辯稱甲童可能是在被告受托前即受到劇烈外力搖晃云云，然觀之上開研判報告所載，虐性頭部創傷之症狀係會立即出現，且都在24小時內被發現，已如前述。且鑑定證人即國立臺灣大學附設醫院兒童醫院朱彥儒醫師於原審亦明確證稱，專家共識會議認為甲童受到的是外力人為造成的出血，搖晃也是外力，應該在受傷後就馬上有症狀，但什麼時候被發現，是跟當場的情境有關，因為嬰兒不會自己講話，不會自己說不舒服，所以有症狀到被發現有症狀，中間會有時間差，是跟什麼時候有人去看嬰兒有關，有症狀的話，經常照顧這個嬰兒的人應該會感覺到跟平常不一樣等語（原審易字卷第170至172頁）。倘如辯護人所稱甲童在被告受托前即受到頭部劇烈搖晃之外力，則被告於案發時，已自110年8月起照顧甲童4個月餘，當無可能在案發當日上午8時收托甲童後，至下午5時以前均未查悉甲童活動力下降，或有燥動、哭鬧、拒絕進食等異狀，且尚能在日間對甲童進行數次餵食，足見被告發現甲童出現癱軟無力之症狀時，距離甲童頭部受到劇烈搖晃外力之時點甚近。辯護人此節所辯，無非係對上開研判報告之誤解，自非有據。　　　四、被告以不詳方式使甲童頭部劇烈搖晃之認定：　㈠案發當天，甲童係與被告同在被告住處由被告單獨照顧一節，業據被告於偵訊時自承，案發當天只有伊一個主要照顧者，是到當天下午4點以後有一個大姐姐從學校到伊住處等語明確（偵字第31592號卷第476頁）；且被告於警詢時供承，案發當時尚有托育另1名4歲大的小孩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34頁）。而以本案甲童所受左側額葉至顳葉急性硬腦膜下血腫、合併中線偏移、左側視網膜出血之腦部傷害程度，所為外力介入之搖晃，是較大加速度的搖晃，不是一般安撫或是推搖籃的搖晃，持續數秒鐘就會造成此等傷勢，此種加速度是要到像發生高速的碰撞車禍那種程度，所以施加外力的人會知道他所用的這個力道是會造成小孩受傷的，此觀之鑑定證人朱彥儒醫師於原審所證即明（原審易字卷第172至173 、178頁）。加以甲童於案發當時體重約10公斤，亦據證人即告訴人聞○證述在卷（原審易字卷第95頁），可見要對甲童施以較大之加速度導致上開傷害，必須施力者之手部、身體具有相當力量方能為之。復依卷附研判報告所載，甲童之傷勢，已可排除先天疾病或感染造成，符合外力造成出血之狀況（他字第1264號卷第69頁），且因無顱骨骨折及頭皮腫脹等硬物撞擊跡象，顱底亦無蜘蛛網膜下出血，甲童所受虐性頭部創傷之外力來源，以搖晃造成之機會較大（偵字第31 592號卷第469頁），可見甲童之虐性頭部創傷之傷害係因受到行為人主觀上知悉且有意之劇烈搖晃外力所致。再對照鑑定證人朱彥儒醫師證稱，甲童腦部出血是很新的出血，從出血到照電腦斷層的時間，可能在1天以內，最久是在72小時以內，這是比較保守的判斷等語（原審易字卷第175至176頁），而甲童出現癱軟無力症狀之時點，距離甲童受到劇烈搖晃外力之時點甚近，可排除劇烈搖晃係在甲童送托至被告住所前所發生，亦已認定如前，本案係發生在被告住宅內，雖無證人目擊具體過程，亦無相關監視錄影畫面，然案發當日於上午8時以後與甲童共處一室之人當中，被告所照顧之另名4歲兒童係下午4點以後始到被告住處，力量亦遠低於成人，自可排除該兒童對甲童為劇烈搖晃行為之可能，而僅有被告一人具備此等對甲童施加劇烈搖晃外力之能力，甲童入院急診時未見撞擊後頭皮腫脹或頭臉部撞擊之瘀傷，卻受有前揭嚴重腦傷，足認被告即是使甲童受到劇烈搖晃外力之行為人。甲童上開虐性頭部創傷，與被告所使甲童受到之劇烈搖晃外力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甚明。被告辯稱並未使甲童受到搖晃外力云云，實屬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㈡雖被告辯稱，伊並無傷害甲童之動機云云。惟查：　⒈被告於111年7月6日偵訊時供稱，在案發當天12時40分許，發現甲童發出咻咻聲，可能有受寒，伊有受過訓練，看她手張開、眼神怪怪，而且癱軟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73頁背面）；且對照被告於案發當日甲童送醫後於下午6時16分許發送予甲童之母聞○之訊息內容，亦稱：「下午12：40開始咻咻聲音」、「有持續拍背」等語（偵字第31592號卷第81頁），經聞○於111年1月22日晚間8時22分許詢問被告甲童於12 時40分許的咻咻聲之具體狀況，被告即回稱：「11：40餵食拍打背後的肺部都也吐出痰液」、「下午12：30聽見咻咻聲響比平常大聲，我抱著元寶（按指甲童）輕拍背部，抱著聽兒歌看圖書說故事唱歌」、「到了2：30餵食喝十倍稀粥時間減慢拉長時間，在這段時間我大部分都抱著元寶坐在靠背小藤椅上，寶貝太重了」、「5：00便便溫水洗PP之後，放在床上包尿布，發覺元寶貝活動力沒往常大」等語（偵字第 31592號卷第85頁），可見被告於第一時間係引導聞○認為甲童於案發當日有呼吸道不適之狀況。然被告於第二次偵訊後即改稱：「孩子5點以前都很好」等語，與前開偵訊時所述前後不一，亦與其於案發後不久所告知聞○之狀況不同，顯有意模糊甲童出現癱軟症狀之時點，實非合於常情。　⒉再就案發當日將甲童送醫急救之聯繫狀況，證人聞○於原審證稱：案發當天下午5點57、58分左右，被告有打LINE電話給伊，口氣非常急切說，「聞○媽媽你趕快過來，元寶（即甲童）昏倒了，你趕快坐計程車過來」，那天被告整天都沒有訊息，第一通電話就是上面的對話，當時伊本來就已經搭公車在要過去接小孩的路上，接到被告電話以後，就立刻下車改搭計程車，後來被告又在打電話來說有叫救護車，後來被告說寶寶吐了，又聽到她說會呼吸了，被告問伊還要送醫嗎，伊表示要送醫等語（原審易字卷第93至95頁），已可見被告在甲童狀似醒轉後，並未堅持送醫，此與一般照顧者對於嬰兒突發呼吸困難急症之反應，明顯有別，實有悖於常情。其次，被告於111年2月12日晚間9時11分許發送訊息予聞○稱：「救護人員最後問我孩子意識清楚，還要送醫治療？」、「我立刻回應需要的」等語（偵字第31592號卷第85頁），並於警詢時供稱救護人員到場後，認為甲童跡象正常，伊堅持送醫急救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34頁）。惟對照卷附臺北市政府消防局救災救護指揮中心受理報案紀錄表、救護紀錄表所載（保全卷第14、17頁），被告係於111年1月20日下午5時53分許撥打119電話，救護人員於下午6時5分許抵達現場，當時被告告知救護人員甲童有呼吸喘之狀況、症狀已有 10分鐘，並有嘔吐；再對照卷附被告與119人員之報案錄音譯文所載（原審易字卷第151至158頁），119人員詢問被告：「他（按指甲童）現在人清不清醒？」，被告稱：「眼睛有一點點還是會動，就是眼睛有一點點快要閉的感覺」，11 9人員再詢問：「呼吸有正常，那她剛剛在做什麼事情？」，被告答稱：「剛剛喝完奶奶，才剛喝完奶奶，換那個..換屁屁..就沒有..沒有什麼呼吸」，119人員再詢問：「你說她喝完奶之後，她現在狀況是怎麼樣？」，被告答稱：「現在狀況就是眼睛要閉要閉的這樣，沒有什麼...沒有什麼反應」，119人員再確認：「意識不太好是不是？」，被告即稱：「對對，意識不是很好」，119人員再次確認：「她現在呼吸都是有正常的嘛？跟平常一樣。」，被告稱：「對，但是他的瞳孔、她現在有呼吸啦」，救護人員請被告觀察是否沒有呼吸或者呼吸緩慢的狀況，就需要教被告做急救，被告即稱：「已經很緩慢了」，此後由119護理師接聽，詢問被告「你說是意識不好，是說呼吸、心跳沒有了？還是還有」，被告即稱：「都有、都有，就是眼睛沒有張開、半閉這樣」，護理師遂以電話擴音之方式指導被告幫甲童拍背，直到有打嗝為止，並詢問被告：「她看起來還是有點呆呆的是不是」，被告表示「對，有點呆呆的，趕快」，護理師詢問體溫狀況，被告稱：「我剛有給她量，都沒有發燒」、「36 .3」，護理師推測：「那有可能是嗆到」，被告遂即表示：「沒有嗆到啊、她沒有嗆到啊」，護理師再詢問：「你幫我看一下呼吸還有嗎」，被告答稱：「還有一點點」，嗣救護人員到場後，詢問：「都醒了厚？剛剛是怎麼了？」，被告稱：「他（按指甲童）就沒有呼吸，可是她媽媽還是一直想說要到北醫去」，救護人員詢問：「她現在是沒有狀況了嗎？」，被告稱：「她一直昏睡，她一直想要昏睡這樣子，都有呼吸啦」，嗣甲童嘔吐，救護人員稱：「我們趕快給她送北醫」、「你抱著她和我們一起走」，被告即表示：「不行，我不行，我家還有小孩，我不能走」等語以觀，被告於案發當天下午5時53分許撥打119，當時甲童已有呼吸緩慢、眼睛半閉等意識不清之狀況，而救護人員到場後，甲童雖已醒來，但仍有持續昏睡之情形，被告在與119人員通話時，亦強調甲童沒有嗆奶、沒有發燒，過程中未曾提及甲童有呼吸道咻咻聲、受寒等症狀，並向救護人員表示甲童眼睛半閉、看起來呆呆的，數分鐘後救護人員到場，係詢問「現在是沒有狀況了嗎？」，被告卻僅對救護人員稱「她一直想要昏睡」，強調「都有呼吸啦」、「可是她媽媽還是一直想說要到北醫去」等語，並未告知到場救護人員甲童於數分鐘前意識不清、呼吸緩慢之狀況，亦未請救護人員將甲童送醫急救，直至甲童出現嘔吐症狀時，亦是救護人員表示要立刻送北醫等語，足認被告主觀上知悉甲童係受到外力劇烈搖晃始發生上開意識改變、昏睡、嘔吐等症狀之原因，始有刻意淡化甲童症狀之描述以規避由救護人員送醫之舉動，並向甲童之母聞○強調甲童送醫前意識已經清楚，其有向救護人員表示需要送醫治療等語，無非係為掩飾甲童受到劇烈搖晃之異狀所為。　　　⒊此外，被告於警詢時供稱，伊係於案發當日晚間7時許到達臺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探視甲童狀況，到翌日凌晨4點多，當時伊有問負責手術的主治醫師甲童的狀況，主治醫師說是腦膜剝落，要會診後才知道原因等語（他字第1264號卷第34頁），佐以證人張○○於原審證稱被告有主動問伊甲童是否有外傷等語（原審易字卷第114頁），而證人聞○於原審亦證稱，案發當天大約晚上7點左右，被告是跟張○○從急診室外走進來，被告有問一些甲童的狀況，後來醫生說甲童需要立刻動手術，並問伊甲童的體重、過敏史等基本狀況，此時被告就湊過來一起聽，並對醫生說，這出血會不會是跟小孩太胖有關，會不會是跟試管嬰兒有關，醫師當下表示完全沒關係，後來醫師走進去，伊與被告在外面等候，被告自己就說2次：「奇怪，我都沒有撞到她，也沒有搖晃她」，後來手術完成，甲童到加護病房，被告還立刻去問醫師是什麼原因，會不會是因為小孩太胖還是什麼，醫師沒有多講，只說狀況還不清楚，需要觀察等語（原審易字卷第106至107頁）。由上開證人聞○所稱甲童就醫時之狀況，主治醫師所述甲童硬腦膜下出血、中線偏移等狀況需要手術治療，顯然並未提示是外力所致，然被告卻主動詢問有無外傷，甚至自己表示沒有撞到或搖晃，足認被告知悉甲童腦部之傷勢乃受到外力劇烈搖晃所致，否則當無上開反應，益徵被告主觀上具有成年人對未成年人犯傷害罪之故意。　⒋至被告辯稱於案發前與甲童父母互動良好，且案發後猶請教友為甲童禱告，顯無傷害甲童之動機云云。然依被告提出之 LINE對話紀錄（本院卷第405至441頁），群組內之教友固表示「李姊（按指被告）晚安，經施媽告知，我與主教團已經為孩子做祈禱」等語，惟按刑法之故意行為，係指在實施犯罪構成要件行為之時，對於犯罪構成要件有所認識，並有實現之意欲而言，未必在犯罪之前即有所謂之預謀。縱認被告於案發後尋求宗教力量為被害人祈禱，亦不能以此排除被告使甲童受到外力劇烈搖晃時，主觀上具有傷害之故意。是上開對話紀錄，不足據為對被告有利之認定。　㈢被告案發時為已滿60歲之成年人，並另有保母之技術士證照，當知悉甲童於案發當時甫7個月，頭頸部之發育尚未完全，仍非常脆弱，僅受到數秒鐘之劇烈外力，即會造成腦部傷害，此為被告主觀上所知悉，此觀之被告於偵訊時供稱「我也有告訴家長說嬰兒不能搖晃」等語即明（偵字第31592號卷第476頁）。被告於案發後，對於甲童何時出現異狀之說法不一，再對照被告傳送訊息予聞○稱：「我大部分都抱著元寶坐在靠背小藤椅上，寶貝太重了」、「元寶這二週大部分時間我都是抱著讓她睡覺」、「放置於嬰兒床讓元寶睡覺她不喜歡會哇哇叫」（偵字第31592號卷第85頁），且被告於警詢時亦自承案發當日「我都一直抱著她（按指甲童）照顧」等語（他字第1284號卷第34頁背面），以被告為全日獨力照顧甲童之保母，在缺乏幫手，及甲童不願躺嬰兒床睡覺之狀況下，即可能存有為制止甲童哭鬧而使甲童受到劇烈搖晃行為之動機，尤其在受害人為未滿周歲之嬰兒之情形，受害人無法自述其身體不適，易有哭鬧或需抱著安撫之狀況，獨力照顧者如身心狀況不佳，極可能在失去耐心之際，以不當之方式制止嬰兒之哭鬧而使嬰兒受到劇烈外力造成腦部創傷。被告在知悉甲童將因此受到傷害之認知下，仍使甲童受到此等劇烈搖晃行為，主觀上乃具有傷害之故意甚明，且甲童上開虐性頭部創傷，與受到劇烈外力搖晃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本案雖因被告始終否認犯行而難以查明甲童所受劇烈搖晃外力之具體型態，且甲童於案發時年僅7個月，無法以肢體或言語表述其所受劇烈外力之情狀，惟依卷內現有事證、甲童之腦部傷勢狀況、兒少保護醫療中心之專家對於傷勢原因之研判報告，及專業醫師之鑑定證言，認定被告以不詳方式使甲童頭部受劇烈搖晃之外力以致受有本案上開傷勢。　　五、從而，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傷害之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　　按刑法總則之加重，係概括性之規定，所有罪名均一體適用；刑法分則之加重，係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成為另一獨立之罪名。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所定：「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其中成年人故意對兒童及少年犯罪之加重，係對被害人為兒童及少年之特殊要件予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最高法院103年度台非字第306號裁判要旨參照）。被告於行為時為成年人，係甲童之保母，主觀上明知甲童為未滿 12歲之兒童。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傷害罪。肆、駁回上訴之理由：　　原審本於相同認定，認被告犯罪事證明確，依上開罪名予以論罪，審酌被告身為保母，本應善盡職責，悉心照護甲童，竟對甲童施加劇烈搖晃，致甲童受有上開傷勢，並造成告訴人張○○、聞○受有極大心理創傷，且犯後矢口否認犯行，復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道歉或賠償損害，難認被告已有反省之意，兼衡被告前無犯罪前科，暨其學歷、家庭狀況、經濟與職業情形等一切情狀，予以量處有期徒刑1年，核原審認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應予維持。被告上訴意旨仍執前詞矢口否認犯罪，業經本院逐一指駁如前，被告上訴以此指摘原判決不當，自非有據。從而，被告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王繼瑩提起公訴，被告上訴，經檢察官李安蕣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刑事第二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　謝靜慧　　　　　　　　　　　　　　　　　　　法　官　楊志雄　　　　　　　　　　　　　　　　　　　法　官　汪怡君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高妤瑄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2025-03-11

TPHM-113-上易-1781-20250311-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526號上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高智美被告游宗翰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中華民國113年7月22日所為113年度金訴字第298號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0261號、112 年度偵緝字第6448號、第6449號與第645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壹、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下簡稱原審）就卷內證據調查的結果為綜合判斷，以不能證明被告游宗翰犯罪為由，諭知被告無罪，已詳敘其證據取捨的理由，且不悖論理及經驗法則，核無不當，應予以維持。　　貳、檢察官上訴意旨及被告的辯解：一、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依被告所述，他是遭詐騙集團成員以高薪引誘南下高雄提供本案帳戶，且於軟禁之前、交付帳戶跟提款卡當下，主觀已明知他所有的金融帳戶及提款卡將會用在賭博資金流通等不法用途使用，與一般因正當求職面試而提供帳戶的情形有別，此時已具備不確定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的故意，不因他嗣後遭詐騙集團軟禁毆打、威脅人身安全而有異。原審拆解故意犯罪的「知」與「意」之認定時點，與刑事犯罪認定故意要件的經驗及論理法則顯相違背；併案審理部分，為本案起訴效力所及，自應併予審理，原審以本案無罪而為程序上退回的諭知，亦屬有誤。綜上，請將原判決撤銷，更為妥適的判決。二、被告的辯解：　　我南下高雄是先被限制自由才交付銀行帳戶，我沒有給詐騙集團之人提款卡，後來才被帶去銀行辦理手續，當時我女兒還在車上，我否認犯罪。參、本院駁回檢察官上訴的理由：一、犯罪事實應憑證據以資認定，法院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犯罪時，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的方法，以為裁判的基礎。而證據的取捨與證據證明力如何，均屬事實審法院得自由裁量、判斷的職權；如果法院就此所為的裁量及判斷，並不悖乎通常一般人日常生活經驗的定則或論理法則，且於判決內論敍其何以作此判斷的心證理由者，即不得任意指摘其為違法。　　　　二、檢察官、被告與辯護人不爭執事項：　㈠被告在臉書經營社團「我想在台北租屋子」，於民國111年5 月24日某時，在高雄85大樓（址設：高雄市○○區○○○路0號）內，將他所申辦的聯邦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以下簡稱本案聯邦銀行帳戶）交付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並依指示於111年5月24日、25日前往銀行臨櫃辦理約定帳戶及網路銀行功能。　㈡某詐欺集團取得本案聯邦銀行帳戶後，即意圖為自己不法的所有，基於詐欺取財與洗錢的犯意，於如附表所示的時間，以如附表所示的詐騙方式，致如附表所示的告訴人林修慧等 6人陷於錯誤，在新北市中和區等地將如附表所示的金額匯入本案聯邦銀行帳戶，該等款項旋由不詳詐欺集團成員以網路銀行轉出，以此方式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去向。　㈢案外人鄭建宏、夏和堃、蔡永德、吳岳庭、孫于昌（以下簡稱鄭建宏等人）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的所有，基於詐欺、私行拘禁、隱匿犯罪所得來源、去向等犯意，於111年5月間，先透過不詳人士誘引游宗翰、柯森沅、楊茂詠、李宥銘、邱武烽、黃家輝、吳堉豐、朱彥儒、郭政宗等人（以下簡稱游宗翰等9人）先後至麗馨精品商旅七賢館（址設：高雄市前金區市○○路000號）及高雄85大樓內的旅館、民宿後，再將游宗翰等9人的手機等對外聯絡工具沒收，使之無法與外界聯絡，並由夏和堃、蔡永德、孫于昌輪流看管游宗翰等9 人使之不得外出，夏和堃並架設網路監視器作為遙控監管使用，吳岳庭則協助為游宗翰等9人購買便當、食物或其它雜物及更換住宿飯店、房間等，再利用游宗翰等9人名下的帳戶作為詐騙集團使用之人頭帳戶，藉以製作金流斷點，掩飾、隱匿該等詐欺犯罪所得的來源、去向。鄭建宏等人拘禁游宗翰等 9人期間，李宥銘曾擅自偷跑回家，因而遭夏和堃等人帶回並加以毆打，吳堉豐則因受監控期間情緒不穩，亦遭夏和堃等人毆打，事後吳堉豐亦因傷前往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醫院就醫。鄭建宏等人利用朱彥儒、楊茂詠、吳堉豐、游宗翰、柯森沅、李宥銘所提供或申辦的人頭帳戶進行詐騙，使被害人張櫻逸等60人因而陷於錯誤，陸續匯款至前述等人所提供的帳戶。其後，因郭政宗於受拘禁時，透過藏匿的手機向其母親求援報警，始於111年6月2日為警於85大樓救出游宗翰等9人。鄭建宏等人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例第3 條第1項前段的主持犯罪組織或同條項後段的參與犯罪組織、刑法第30 2條第1項的私行拘禁罪、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第2條第 2款的一般洗錢、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的3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等罪嫌，已經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以下簡稱高雄地檢署）檢察官於113年7月19日，以111年度偵字第16532 號、112年度偵字第20091號、第25870號、第28798 號與第4 1653號、113年度偵字第21936號提起公訴。　㈣被告與前妻於111年1月14日離婚，2人共同育有未成年子女1 名（000年0月出生）。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以下簡稱苓雅分局）員警據報於111年6月2日前往85大樓救出游宗翰等9人時，現場確實有1名女童。　㈤以上事情，已經林修慧等6人、孫于昌、柯森沅、楊茂詠、李宥銘、邱武烽、黃家輝、吳堉豐、朱彥儒、郭政宗等人於警詢時證述屬實，並有林修慧等6人所提出與詐騙集團成員之間的通訊軟體LINE（以下簡稱LINE）對話紀錄擷圖、（跨行）匯款申請書、存摺封面及交易明細或活存明細擷圖、聯邦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函文檢送本案聯邦帳戶客戶基本資料、存摺存款明細表、掛失及密碼重設、申請網路銀行申請書、變更網路銀行帳號密碼紀錄、金融卡晶片內轉入帳號異動申請書等相關資料、個人戶籍資料、苓雅分局113年4月15日函文、高雄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16532號、112年度偵字第2 0091號、第25870號、第28798號與第41653號、113年度偵字第21936號起訴書等件在卷可證，且為檢察官、被告所不爭執，這部分事實可以認定。三、被告帶女兒前往高雄時，遭案外人鄭建宏等人控制行動自由，並被迫交出本案聯邦銀行帳戶資料、開立網路銀行與辦理約定轉入帳戶等事宜，即難認被告有幫助詐欺或洗錢的主觀犯意：　㈠刑法上的幫助犯，以行為人有幫助的故意及幫助的行為為成立要件。所謂幫助他人犯罪，是指對他人決意實行的犯罪有認識，而基於幫助的意思，於他人犯罪實行之前或進行中施以助力，給予實行上的便利，使犯罪易於實行，而助成其結果發生者。交付金融帳戶而幫助詐欺罪的成立，必須幫助人於行為時，明知或可得而知，被幫助人將會持其所交付的金融帳戶，作為利用工具，向他人行詐，使他人匯入該金融帳戶，而騙取財物；反之，如非基於自己自由意思而是因遺失、被脅迫、遭詐欺等原因而交付者，因交付金融帳戶之人並無幫助犯罪的意思，亦非認識收受其金融帳戶者將會持以對他人從事詐欺取財，則其單純受利用，尚難以幫助詐欺取財罪責相繩。具體而言，倘若被告因一時疏於提防而受騙，輕忽答應等原因，將其帳戶金融卡及密碼交付他人，不能遽行推論其有預見並容任詐欺取財犯罪遂行的主觀犯意（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15號、111年度台上字第5475號刑事判決同此意旨）。　㈡被告於111年5月24日某時在高雄85大樓內，將他所申辦的本案聯邦銀行帳戶交付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並依指示於 111年5月24日、25日前往銀行臨櫃辦理約定帳戶及網路銀行功能等情，已如前述不爭執事項所示。而苓雅分局員警據報於111年6月2日前往85大樓救出游宗翰等9人時，現場確實有 1名女童之情，亦已如前述，則被告供稱他有帶女兒去南下高雄之情，可以採信。又依柯森沅、楊茂詠、李宥銘、邱武烽、黃家輝、吳堉豐、朱彥儒、郭政宗等人於警詢時的證詞，可知鄭建宏及其所屬詐騙集團透過網路要求前述證人及被告提供帳戶並允諾提供報酬，並宣稱此舉並不違法，前述證人及被告在交付帳戶後，卻被強行要求進入85大樓房間看管，並交出手機，使其等無法與外界聯絡，藉以限制其等的行動自由，如果有偷跑舉動，即會遭到毆打。由此可知，被告既然於85大樓期間遭詐欺集團限制行動自由，若不配合則有可能遭受肢體暴力相向，手機亦遭扣留而無法對外聯絡求援，加上當時帶著年僅5歲的女兒在旁，則被告在此情境下被迫交出本案聯邦銀行帳戶，並依指示設定網路銀行約定轉帳帳戶，顯然不是在自由意志下所為的決定與作為。被告既無幫助犯罪的故意，依照前述最高法院判決意旨，尚難以幫助詐欺取財罪責相繩　四、檢察官的上訴意旨並不可採：　　　　檢察官雖以前述意旨提起上訴，主張原審判決與刑事犯罪認定故意要件的經驗及論理法則顯相違背等語。惟查，由前述最高法院判決意旨可知，行為人提供金融帳戶或提款卡予他人者，是否成立幫助詐欺取財罪，應視個案情節以為論斷，並非一有交付提款卡的行為，即率爾認成立犯罪；倘非基於幫助的故意，而是因遺失、被脅迫，或一時疏於提防而受騙等原因而交付，交付提款卡者既未認識收受者將會持以對他人從事詐欺取財，則其單純受利用，既無幫助犯罪的故意，尚難論以幫助詐欺取財或洗錢罪責。本件被告於111年6月2 日警詢時供稱：有人用臉書MESSENGER聯繫我，說要借用我經營的臉書社團「我想在台北租屋子」刊登廣告，費用1個月1萬元，又說如果我下去高雄，使用我的銀行帳戶跟提款卡3日作為賭博資金的流通，就能給我5萬元，我信以為真，就被騙下來高雄，對方於111年5月25日凌晨1時左右從瑞豐夜市附近接我，把我載到85大樓後就控制我的行動自由，我交出本案聯邦銀行帳戶的提款卡、存摺、雙證件及手機等語（原審卷第60-65頁）；於112年3月31日偵訊時供稱：我為了應徵工作跑到高雄，對方說月薪5萬元，包吃包住，說會用我的帳戶轉帳，要我帶著存摺、提款卡過去，我的認知是對方要將薪水轉到我的帳戶，後來對方的人陪同我到銀行臨櫃辦理約定轉帳帳戶的設定等語（偵緝2259號卷第17-18頁）。綜上，被告在警詢、偵訊時供述的情節雖然並非全然一致，但被告確實是因為應徵工作才南下高雄，其後即遭控制行動自由，被迫交出本案聯邦銀行帳戶的提款卡、存摺、雙證件及手機，並前往銀行臨櫃辦理約定轉帳帳戶的設定等情，核與前述一起遭控制行動自由的柯森沅、楊茂詠、李宥銘、邱武烽、黃家輝、吳堉豐、朱彥儒與郭政宗等人於警詢及負責監控游宗翰等9人之孫于昌於警詢時的證詞，均大致相符，顯見被告確實是遭騙而南下高雄並被迫交付提款卡、存摺並辦理約定轉帳帳戶的設定。是以，被告既然是一時疏於提防而受騙及被脅迫的原因而交付提款卡（及密碼）、辦理約定轉帳帳戶的設定，顯然是單純受到利用，依照前述說明所示，即無幫助犯罪的故意，尚難論以幫助詐欺取財或洗錢罪責，應認檢察官的上訴意旨並不可採。肆、結論：　　本院審核全部卷證資料後，認定檢察官起訴被告所提出的證據方法，尚不足以證明他有幫助詐欺、洗錢的不確定故意，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自應為無罪諭知。檢察官上訴時未能再積極舉證被告確有起訴意旨所指的犯行，已經本院論駁如前所述。原審同此見解而為無罪諭知，經核並無違誤，檢察官猶執前詞指摘原審判決證據取捨及認定不當，其上訴理由並不可採，應予以駁回。伍、退併辦部分：　　被告經本院為無罪諭知，則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44768號、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6194號、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緝字第1040號、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緝字第973號移送併辦意旨書所載事實，與本案即不生想像競合的裁判上一罪關係。是以，本案起訴效力並不及於上述移送併辦部分，本院自不得併予審究，應退回由檢察官另為適法的處理。　　陸、適用的法律：　　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　　　　　本件經檢察官陳佳伶偵查起訴，於檢察官高智美提起上訴後，由檢察官蔡偉逸在本審到庭實行公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8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廖建瑜　　　　　　　　　　　　　　　　　　　　　　　　　　　　法　官　文家倩　　　　　　　　　　　　　　　　　　　　　　　　　　　　　　　　　　　　　　法　官　林孟皇本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被告不得上訴。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惟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邵佩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8　　日附表：編號告訴人詐騙時間、方式、匯款時間、金額（新臺幣） 1 林修慧於民國111年4月21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新光投信-吳政訊」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簡訊與訊息予林修慧，佯稱可至「MetaTrader5」應用程式投資以獲利云云。致林修慧陷於錯誤，於同年5月31日，至址設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之中國信託銀行中和分行臨櫃匯款150萬元至本案帳戶。 2 陳力宏於111年4月18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佳慧」、「客服經理-鄧經理」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簡訊與訊息予告訴人陳力宏，佯稱可至「MetaTrader5」網站投資以獲利云云。致陳力宏陷於錯誤，於同年6月1日10時3分許，匯款5萬元至本案帳戶。 3 陳明昌於111年5月19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黃文山」、「林佳宜Lily」、「宋經理」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訊息予陳明昌，佯稱可至「FASONLA」網站投資以獲利云云。致陳明昌陷於錯誤，於同年5月30日9時18分許，匯款25萬元至本案帳戶。 4 林哲宇於111年4月20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趨勢巡航」、「李芮研」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訊息予林哲宇，佯稱可至「FASONLA」網站投資以獲利云云。致林哲宇陷於錯誤，於同年6月1日14時56分、14時58分許，匯款3萬元、3萬元至本案帳戶。 5 蔡濱如於111年5月初，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李芮妍」、「客服經理」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簡訊與訊息予蔡濱如，佯稱可至「MetaTrader5」網站投資以獲利云云。致蔡濱如陷於錯誤，於同年6月1日10時19分許，匯款15萬元至本案帳戶。 6 彭靖中於111年5月3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通訊軟體LINE暱稱「宋經理」、「林佳宜Ella」之詐欺集團成員，傳送訊息予彭靖中，佯稱可至「FASONLLA」網站投資以獲利云云。致彭靖中陷於錯誤，於同年5月27日9時30分許，匯款18萬元至本案帳戶。

2024-12-18

TPHM-113-上訴-5526-20241218-1

金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訴字第782號公訴人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賴友賢上列被告因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1年度偵字第19264號、第21427號、第28523號、第28558號；1 12年度偵字第4830號、第12486號），嗣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被告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本院告知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當事人之意見後，本院合議庭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進行簡式審判程序，判決如下：　　主　文賴友賢犯如附表一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一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肆月。扣案如附表三編號1所示之物沒收。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賴友賢基於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於民國111年3月至6月間，加入許又壬、常立德、陳昱淮(前3人均經本院判決有罪) 等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人共同組成之3人以上，以實施詐術為手段，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有結構性詐欺集團組織，並負責與許又壬共同輪班監控人頭帳戶申辦人，賴友賢同時負責監督提款車手是否確實領得詐欺款項等工作，而分別為後述行為。二、賴友賢與許又壬、陳昱淮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許又壬於111年3月間以每月新臺幣（下同） 9萬元之約定報酬，覓得無特殊信賴關係之陳昱淮擔任「高鑫隆實業有限公司（下稱高鑫隆公司）」負責人，陳昱淮即於同年4月間，配合辦理高鑫隆公司負責人變更登記，及更換高鑫隆公司申辦之中國信託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高鑫隆中信帳戶）戶名等事宜，並將該帳戶之存摺、印章、提款卡交予許又壬保管。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則以附表一編號1、2所示詐欺時間及方式，詐欺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告訴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於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匯款時間，匯款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匯款金額至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匯入帳戶，旋由不詳詐欺集團成員，於如附表二編號1、2所示轉帳時間，將上開詐欺款項，轉入附表二編號1、2所示之二層帳戶，再輾轉匯入高鑫隆中信帳戶內，並由賴友賢依許又壬指示，駕車搭載陳昱淮，由陳昱淮於同年6月6日12時7分許，在高雄市○○區○○○路00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博愛分行，將上開詐欺款項提領一空，賴友賢則在旁監看，並由其等將該等款項上交所屬詐欺集團，以此方式製造金流之斷點，致無從追查前揭款項之去向、所在，而掩飾、隱匿上開詐欺犯罪所得。三、賴友賢與許又壬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詐欺集團不詳成員在社群軟體「臉書」上登載不詳廣告，覓得有意配合提供名下銀行帳戶之曾定軒，復由詐欺集團不詳成員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於111年4月17日18時28分許，在高雄市左營區文科街與重信路口搭載曾定軒，將其帶往許又壬承租之高雄市○○區○○路00號租屋處。抵達後，詐欺集團不詳成員即向曾定軒收取其申辦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 號帳戶（下稱曾定軒國泰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 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曾定軒中信帳戶）之存摺、印章、提款卡、網路銀行帳號及密碼、身分證件等物，並要求曾定軒除洗澡、上廁所以外（有專人在外看守），其餘時間均須待在遭反鎖之上址2樓內側及3樓等空間內，而由賴友賢負責購買曾定軒之三餐。許又壬、賴友賢等人則輪班看守曾定軒，禁止其離去，以此方式剝奪其行動自由，而曾定軒於 111年5月2日3時42分許，始自上開租屋處脫逃。上開詐欺集團取得前揭帳戶，並以附表一編號3至6所示詐欺時間及方式，詐欺附表一編號3至6所示之告訴人，致其等陷於錯誤，而於附表一編號3至6所示匯款時間，將附表一編號3至6所示之匯款金額，匯至附表一編號3至6所示之匯入帳戶內，旋由不詳詐欺集團成員，於如附表二編號3至6所示轉帳時間，將上開詐欺款項於如附表二編號3至6所示轉帳時間，匯入如附表二編號3至6所示曾定軒之國泰及中信帳戶內，再由該詐欺集團成員層層轉匯後提領一空，此方式製造金流之斷點，致無從追查前揭款項之去向、所在，而掩飾、隱匿上開詐欺犯罪所得。嗣經警依法拘提賴友賢，並扣得附表三編號1所示之物。　　理　由一、上揭事實，被告賴友賢均坦承不諱（見金訴卷二第185頁、第293頁、第305頁），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被告許又壬、陳昱淮、常立德、洪國誌之證述、證人即告訴人曾定軒、歐美惠、鄭享菱、黃芊華、唐香琦、楊閔雄、陳淑美、張劭宇之證述均相符，並有附表一所示告訴人提供之報案資料、交易明細、對話紀錄、高鑫隆公司111年4月14日變更登記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鳳山分局職務報告暨勘察照片、朱彥儒合庫帳戶、楊茂詠臺銀帳戶、高鑫隆中信帳戶之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博愛分行111年6月6日監視器影像擷圖、高鑫隆中信帳戶111年6月6日新臺幣存提款交易憑證、陳柏成國泰帳戶、曾定軒國泰及中信帳戶之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陳柏成一銀帳戶之交易明細、房屋現場及室內照片、告訴人曾定軒脫逃路線照片、監視器影像擷圖、手機門號 0000000000號及0000000000號網路歷程、房屋租賃契約書、高雄市政府警察局鳳山分局111年10月11日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高雄榮民總醫院診斷證明書在卷可稽，足認被告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告訴人曾定軒固證稱：我來高雄要買車，且要辦理貸款、美化帳戶，所以提供2個帳戶等語（見偵五卷第121頁），惟由其證述遭蒙眼、監禁該處在3樓、遭多人看管、專人送三餐、趁無人注意從廁所窗戶逃脫等節（見偵五卷第122至1 26頁），及其脫逃後旋報警求助之情況，有脫逃路線照片、警詢筆錄可參（見偵五卷第67至71頁、第89至93頁），足見告訴人曾定軒並非自願接受被告等人拘禁於該處，此不因其是否負提供人頭帳戶之刑事責任而受影響。從而，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二、論罪　㈠新舊法說明　　⒈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相較修正前同法第14條第1 項之法定刑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萬元以下罰金」，依刑法第35條規定之主刑輕重比較標準，新法最重主刑之最高度為有期徒刑5年，輕於舊法之最重主刑之最高度即有期徒刑7年，自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適用行為後最有利於上訴人之新法(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862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被告就事實、關於洗錢之部分，均應適用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論罪。而關於刑之減輕之特別規定，基於責任個別原則，考量刑法第2條第1項之規範目的旨在採取最有利被告之法律加以適用，則於當前立法者為因應嚴重迫切之犯罪議題，在刑事特別法制定法定刑不同之特別法罪名，及增設特別法刑之加重、減輕事由時，倘拘泥於法律整體適用不得割裂原則，將導致法律適用之複雜化，且可能隨著訴訟進程而產生不同之適用結果，造成法律適用處於極度不安定之狀態，更可能影響被告防禦權之行使；反之，若將特別法之刑之減輕事由與特別法罪名分開判斷，各適用有利被告之規定，不僅與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之核心意旨無違，且促進法律適用之可預測性，達到法安定之效果，更能實現立法者制定特別刑法所欲達到之規範目的。是考量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及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其符合減刑要件均較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為嚴格，故依前說明，被告就事實、部分，均應適用行為時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刑事特別法自白減刑之規定。　⒉行為之處罰，以行為時之法律有明文規定者為限，刑法第1條前段定有明文。查，被告為事實行為後，於112年5月31日增訂刑法第302之1規定，並於同年6月2日施行。而增訂之刑法第302條之1第1項規定：「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0萬元以下罰金：一、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二、攜帶兇器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對被害人施以凌虐。五、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7日以上。」，是被告與許又壬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共同為此部分犯行，且告訴人曾定軒遭剝奪行動自由逾7日，固符合前揭刑法第302條之1 第1項第1款、第5款之構成要件，然被告行為時，尚無刑法第302條之1規定，依前揭規定，自不得適用刑法第302條之1 規定加以處罰。　㈡核被告就事實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就事實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同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及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其中就附表一編號4部分，兼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 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　㈢被告就事實部分，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一般洗錢罪，應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被告就事實部分，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一般洗錢罪，另就附表一編號 4部分同時犯參與犯罪組織罪，應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　㈣被告就事實(即附表一編號1、2)、事實(即附表一編號3至6 )所犯各罪，犯意各別，行為互殊，應分論併罰。　㈤被告就事實部分，與同案被告許又壬、陳昱淮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間；被告就事實部分，與同案被告許又壬等不詳詐欺集團成員間，均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㈥被告固於審理時坦承全部犯行，惟其於警詢、偵查中否認知悉拘禁看管告訴人即提供人頭帳戶之曾定軒之事實，及否認參與犯罪組織、詐欺、洗錢等犯行（見偵四卷第31頁；偵五卷第54至55頁），難認其於偵查中坦承事實、、之犯行，自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減刑寬典之適用。又被告於審理時坦承事實、之犯行，本得依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惟此部分犯行均已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論處，則此部分事由應於量刑時一併審酌。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不思以正當方式獲取財物，竟分別為上揭犯行，助長詐欺犯罪之猖獗，且掩飾或隱匿詐欺取財之款項，增加被害人尋求救濟及治安機關查緝犯罪之困難，危害財產交易安全與社會經濟秩序，所為應予非難。考量被告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包含上述㈥之審酌事項)，然未與告訴人達成調解，實際賠償其等所受損失，犯罪所生之危害並無彌補。又被告依同案被告許又壬指示犯罪，其犯罪情節較同案被告許又壬為輕，兼衡被告之犯罪動機、參與情節、手段、被害金額非少，及其自述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暨如其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示之素行，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末審酌被告共6次犯行之不法內涵、罪責原則、矯正之必要性、刑罰邊際效應隨刑期而遞減、行為人所生痛苦程度隨刑期而遞增、行為人復歸社會之可能性、恤刑等目的，對被告所犯數罪為整體非難評價，爰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四、沒收　㈠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是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為刑法第38條第2項之特別規定，自應優先適用。查，被告供稱：扣案手機是聯絡同案被告許又壬所用等語（見金訴卷二第186頁），故扣案如附表三編號1所示之物，為被告所有且供犯罪所用之物，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規定沒收。　㈡被告供述依同案被告許又壬指示陪同案被告陳昱淮於銀行領錢當天有拿到1,000元報酬等語（見金訴卷二第186頁），則此部分應為被告上揭事實之犯罪所得，既未扣案，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尤彥傑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宗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五庭　法　官　黃立綸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6　　日　　　　　　　　　　　　　　　書記官　黃毓琪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以言語、舉動、文字或其他方法，明示或暗示其為犯罪組織之成員，或與犯罪組織或其成員有關聯，而要求他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出售財產、商業組織之出資或股份或放棄經營權。二、配合辦理都市更新重建之處理程序。三、購買商品或支付勞務報酬。四、履行債務或接受債務協商之內容。前項犯罪組織，不以現存者為必要。以第2項之行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亦同：一、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其行使權利。二、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第2項、前項第1款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附表一：詐欺被害人一覽表編號告訴人詐欺時間及方法（民國）匯款時間及金額（新臺幣）匯入帳戶主文欄 1 歐美惠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3月28日某時，以LINE認識歐美惠，並向其佯稱：透過「FUEXPRO」網站投資比特幣可獲利云云，致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5月25日11時29分 5萬元朱彥儒之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朱彥儒合庫帳戶) 賴友賢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 2 鄭享菱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5月間某日，以LINE認識鄭享菱，並向其佯稱：透過「FUEX」投資交易所投資加密貨幣可獲利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5月25日12時8分 12萬元朱彥儒合庫帳戶賴友賢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3 黃芊華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3月29日前某時，以LINE認識黃芊華，並向其佯稱：透過「正泰」、「華鼎」等股票交易平臺投資可獲利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4月20日9時50分 5萬元陳柏成之第一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陳柏成一銀帳戶) 賴友賢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 111年4月20日10時15分 5萬元 4 唐香琦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1月中旬某日，以LINE認識唐香琦，並向其佯稱：操作「合庫證券」手機應用程式投資可獲利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4月27日10時20分 42萬元陳柏成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陳柏成國泰帳戶) 許又壬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伍月。 5 楊閔雄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4月間某日，以臉書認識楊閔雄，並向其佯稱：操作「萬邦」手機應用程式投資可獲利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4月27日12時53分 1萬元陳柏成一銀帳戶賴友賢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 6 陳淑美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111年3月間某日，以LINE認識陳淑美，並向其佯稱：抽中新股需繳足股款云云，致其陷於錯誤，而依指示匯款。 111年4月29日12時20分 11萬9,790元陳柏成國泰帳戶賴友賢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參月。附表二：詐欺金流一覽表編號告訴人匯款時間匯款金額一層帳戶轉帳時間轉帳金額二層帳戶轉帳時間轉帳金額三層帳戶提領時間提領金額提款地點提領車手監看車手 1 歐美惠 111年5月25日11時29分 5萬元朱彥儒合庫帳戶 111年5月25日12時14分 21萬9,066元楊茂詠之臺灣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11年5月25日12時15分 21萬9,010元高鑫隆中信帳戶 111年6月6日12時7分高雄市○○區○○○路00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博愛分行陳昱淮賴友賢 2 鄭享菱 111年5月25日12時8分 12萬元 3 黃芊華 111年4月20日9時50分 5萬元陳柏成一銀帳戶 111年4月20日9時52分 14萬9,911元曾定軒國泰帳戶不詳不詳不詳不詳 X 111年4月20日10時15分 5萬元 111年4月20日10時48分 9萬9,815元 4 唐香琦 111年4月27日10時20分 42萬元陳柏成國泰帳戶 111年4月27日10時27分6秒 37萬15元曾定軒國泰帳戶不詳不詳不詳不詳 X 111年4月27日10時27分21秒 20萬85元 5 楊閔雄 111年4月27日12時37分 1萬元陳柏成一銀帳戶 111年4月27日13時42分 1萬元曾定軒中信帳戶不詳不詳不詳不詳 X 6 陳淑美 111年4月29日12時20分 11萬9,790元陳柏成國泰帳戶 111年4月29日12時23分 12萬125元曾定軒中信帳戶不詳不詳不詳不詳 X 附表三：編號名稱數量備註 1 手機(門號：0000000000、IMEI：000000000000000) 壹支即113年9月24日本院112年度金訴字第782號判決之附表三編號12 卷證目錄對照表：案卷本判決使用之簡稱高雄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28558號卷偵四卷高雄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28523號卷偵五卷本院112年度金訴字第782號卷金訴卷

2024-11-26

KSDM-112-金訴-782-20241126-2

補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給付保險金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3年度補字第2218號原告朱庭宜朱彥儒共同訴訟代理人劉彥麟律師上列原告與被告富邦產物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間請求給付保險金事件，原告起訴未據繳納裁判費，查本件訴訟標的金額為新臺幣（下同）300萬元，應徵第一審裁判費3萬700元。茲依民事訴訟法第249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限原告於收受本裁定送達5日內補繳，逾期不繳，即駁回其訴，特此裁定。中華民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民事第六庭法官黃信滿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本裁定不得抗告。中華民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書記官吳佳玲

2024-11-14

PCDV-113-補-2218-20241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