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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金字第66號原告兼下一人訴訟代理人翁苑玲（即翁美秋）蔣長倫被告陳志標洪明秋周宛瑢上一人訴訟代理人鍾凱勳律師曾淇郁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原告等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經本院刑事庭於中華民國112年11月15日以108年度附民字第337號裁定移送前來，於民國113年10月9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新臺幣參佰陸拾伍萬參仟玖佰玖拾元，及自民國一百零八年七月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蔣長倫新臺幣捌拾貳萬元，及自民國一百零八年七月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本判決於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以新臺幣參拾陸萬伍仟元、原告蔣長倫以新臺幣捌萬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各以新臺幣參佰陸拾伍萬參仟玖佰玖拾元、新臺幣捌拾貳萬元為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原告蔣長倫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甲、兩造聲明及陳述要旨：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雅格瑞之吸金制度，係對外宣稱雅格瑞科技集團（Argyll Te chnologies，下稱雅格瑞集團）為主要營運據點設於英國之營利事業，於大陸地區深圳亦有營運據點，以運動博彩對沖套利機制為獲利機制，使用體壇對沖軟體ADASA系統計算賠率落差，於運動賽事之不同賭盤間下注套利並從中賺取利差，確保下注每場賽事均可獲利，並標榜不必拉攏下線投資人出資加入，即可獲得穩賺不賠且可兌換現金的紅利，先降低民眾對參加不法吸金之戒心，如民眾有意透過參與投資來獲利，再輔以雅格瑞設有推薦他人加入可領取動態獎金（80% 為「現金值」、20%為「註冊值」）之獎勵制度，以每個會員帳號得於下方左右邊各放置一名新進投資人帳號雙軌制（左線、右線）之制度推廣上開投資方案，而分別獲得「推薦獎金」、「充值獎金」、「對碰（平衡）獎金」、「代數獎金」等獎金，另設有「領導獎金」用以激勵上線投資人積極協助下線投資人招攬新投資人加入，且得以靜態紅利及動態獎金取得之點數抵繳開設新帳戶之投資款項，即可以此方式收取新投資人之投資款項，用以萌發民眾參與投資之意念；再安排已經出資或有意出資之投資人，以個別遊說或參加國內說明會，甚而遠赴澳門、泰國、菲律賓等處，參加以雅格瑞集團名義召開之大型會議，進一步營造雅格瑞制度推廣、發展盛況空前之外觀，且於過程中均佐以早期加入之投資人獲利甚豐，持續強化已經投資或有意投資者之信心，且因下線投資人經上線投資人帶領至國外參與會議之故，更可吸引各投資人之親友、同儕，出於好奇詢問何以短期內經濟條件大幅改善，得以輕鬆享樂或出手大方之緣由，從而再透過各投資人彰顯於外之闊綽作為，吸引更多投資人加入或加碼投資。而雅格瑞吸金方式，分為「投資方案」欄所示美金1,00 0元、美金5,000元、美金1萬元、美金5萬元之不同配套，均以新臺幣（以下未註明幣別者同）33元兌換美金1元計價，各配套所取得「對沖值」欄所示點數於雅格瑞網站點選可供套利之運動賽事組合，即可獲分指定比例之分紅（20%為平台費、80%為「現金值」點數），每月可點選5至8次，各次均有不同獲利比例（如2.8%、3.5%不等），且為吸引投資人選擇較高額之投資方案以吸收更多資金，依投資金額高低設定「獲益上限」欄所示不同倍數之獲益上限，並將套利運動賽事組合依獲利比例區分為普通區及高級區，僅美金1萬元及美金5萬元之「高級配套」投資方案可點選獲利比例較高之高級區運動賽事組合，而由前揭獲利換算年利率(年化收益)為84%至180%不等，且未用於點選運動賽事組合之對沖值點數，每日均可獲得以上開「對沖值」點數0.1%計算之「現金值」點數，是投資人若均未參與對沖賽事活動，投資一年可取得以「對沖值」點數36.5%（0.1%*365日=36.5%）計算之「現金值」點數，而「現金值」點數可以1點兌換28元（須扣除10%手續費）於雅格瑞網站申請提現並指定將現金款項匯入特定金融帳戶，於每月1日至15日提現者，可於該月2 4日前進帳，於每月16日至31日提現者，則可於隔月9日前進帳，投資人因而可取得明顯較眾所周知之國內金融機構1年期至2年期定存利率約1%至2%間超出甚多之報酬。　㈡被告陳志標於民國106年5月間，經馬來西亞籍成年男子ANDRE WLIMTZEXIANG(下稱安德魯）介紹，獲知前述雅格瑞制度，並由雅格瑞集團陸續遣真實姓名、年籍不詳，自稱「Jeremy 」、「Johnson」、「Joson」、「Jaymee」、「Alisa」（下合稱雅格瑞顧問）及自稱市場總監之「李耀文」（Spence r）等成年人來臺與被告陳志標聯繫，並由被告陳志標負責雅格瑞集團在臺業務之推展。被告陳志標明知除法律有規定者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亦不得非法經營以收受存款論之收受投資使加入為會員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或報酬之銀行業務，仍與安德魯、李耀文及雅格瑞顧問共同基於非法吸收資金而經營銀行存款業務之單一集合犯意聯絡，夥同同具上開犯意聯絡之同居女友訴外人邱惠芝、鄭君旭、鄭洪美珠、蔡秋月、林宥彤、蔡學儒及被告洪明秋、周宛瑢共同負責招攬下線投資人、協助投資人開立雅格瑞帳號、收取資金、兌換點數及發放紅利等事項，除對外標榜雅格瑞集團使用體壇對沖軟體ADASA系統於運動賽事之不同賭盤間下注套利可確保下注每場賽事均可獲利，投資後不必拉攏下線投資人出資加入即可獲得穩賺不賠且可兌換現金的靜態紅利，並以個別遊說或舉辦國內大小型說明會，甚而邀集投資人及由符合活動要件之投資人攜同親友或有意願參與投資之人遠赴澳門、泰國、菲律賓等處，參加以雅格瑞集團名義召開之大型會議，進一步營造雅格瑞制度推廣、發展盛況空前之外觀，且於過程中均佐以早期加入之投資人獲利甚豐，持續營造參加雅格瑞獲利快速且豐沛之外觀，強化已經投資或有意投資者之信心，進而投入資金並招攬他人加入。　㈢而經由上開9人直接或間接招攬之上線投資人，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吸收資金，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或報酬之銀行業務，並基於共同非法吸收資金而經營銀行存款業務之單一集合犯意聯絡，分別招攬投資人加入雅格瑞，共同以此種約定並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報酬之方式，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投資人收受資金，共同非法吸收資金而經營銀行存款業務。又被告陳志標、洪明秋知悉經由一般合法之國內匯款或國外匯兌管道，若匯出之金額龐大，恐遭主管單位通報檢調追查，其等為隱匿犯罪所得財物，復與雅格瑞集團顧問及印度籍成年男子SARRAF GAUTAM KUMAR（下稱GAUTAM）等人，共同基於掩飾或隱匿前述吸金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之犯意聯絡，由被告陳志標、洪明秋及他人分別將其等應繳回雅格瑞集團之投資款，交與依雅格瑞集團顧問及安德魯、GAUTAM指定之人，以此方式掩飾、隱匿該等款項與犯罪之關聯性。　㈣原告蔣長倫出資82萬元與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共同投資雅格瑞，給付方式為：①107年2月13日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開立33萬元支票1張，由蔡耀德領款；②107年4月30日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匯款55萬8,870元至蔡耀徳聯邦銀行帳戶；③107年6月13日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分別匯款111 萬6,000元、69萬3,000元、159萬元至蔡耀德國泰銀行帳戶；④107年6月14日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匯款63萬7,980元至蔡耀德國泰銀行帳戶；⑤107年7月6日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匯款9萬9,000元至蔡耀德國泰銀行帳戶，以上共計502 萬4,850元，但已有55萬860元匯回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　㈤被告於雅格瑞吸之共同正犯行為如下：　⒈被告陳志標，係引進雅格瑞到為臺灣第1位線頭，是「調分中心」，有收過投資款交給顧問，有獲得推薦獎金、有出售分數之事實。　⒉被告洪明秋，為被告陳志標直屬下線，被告洪明秋、周宛瑢成立「調分中心」，有收過投資款幫下線之新會員調分，獲得推薦獎金，從雅格瑞集團領了2次車，是動態業績很高所得到。幫下線集中提現並將獲利部分匯款給下線指定帳戶之事實。　⒊被告周宛瑢，為洪明秋直屬下線，被告周宛瑢與洪明秋成立「調分中心」、舉辦說明會招攬新會員並主講「數錢數到手抽筋之雅格瑞制度解析」、臺灣區主要領導人參加新加坡領導人會議、收投資款幫下線之新會員調分之事實。　⒋訴外人蔡耀德，為原告的上線，收取下線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的投資款轉交其上線訴外人陳信榮，並負責調分給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　㈥綜上，原告2人確因被告等人之犯罪受有損害，原告蔣長倫部分為82萬元，原告翁苑玲（即翁美秋）為365 萬3,990 元（ 502萬4850元－55萬860元－82萬元=365萬3990元），被告等人應負擔連帶損害賠償責任。為此，爰依民法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蔣長倫、翁苑玲（即翁美秋）82萬元、365 萬3,990 元（起訴時合計請求502 萬4,850 元，於113年10月9日減縮）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方面：　㈠陳志標、洪明秋均抗辯：伊等不認識原告，未自原告處收取任何款項，並否認有原告主張之侵權行為，伊為單純的投資人，亦為案件之受害者，只不過比原告早加入，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㈡被告周宛瑢則以：伊並未收受原告所交付之款項，亦非原告之推薦人或上線，更不認識原告等人，原告等人主張受有投資損害乙節自與被告周宛瑢無涉，原告等人主張其共同出資之資金502萬4,850元係依訴外人蔡耀德指示分7次交付予訴外人蔡耀德，再由訴外人蔡耀德將上開原告之資金交予訴外人陳信榮，最後經由訴外人陳信榮交予被告洪明秋，原告等人之投資交易過程，伊均未參與或經手任何環節，遑論因原告等人投資雅格瑞集團而受有利益。又原告主張伊獲利2,00 0餘萬元，為龐式騙局之不法所得，均未見原告說明，實則，伊為雅格瑞集團之受害會員之一，果若僅係因伊較早成為雅格瑞會員，即須對後續非經由自己推薦、收款所加入之會員一概負起全部之損害賠償責任，顯然有失公允等語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乙、得心證理由：一、原告等人主張因被告等人非法吸金而受有損害一節，業據提出本院刑事庭107年度金重訴字第5號、108年度金重訴字第2 號、108年度金訴字第152號、109年度金訴字第131號刑事判決（下稱系爭刑案）影本為證，被告等人到庭固不爭執經系爭刑案判刑在案，惟否認有何侵權行為，並就原告等人賠償之請求，分別以前詞置辯。二、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償責任；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造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行為人；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第185條分別定有明文。又侵權行為之成立，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亦即行為人須具備歸責性、違法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因果關係，始能成立，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328號民事判決參照）。次按除法律另有規定者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所謂收受存款，係指向不特定多數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並約定返還本金或給付相當或高於本金之行為。而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者，以收受存款論，銀行法第5條之1、第29條第1項、第29條之1分別定有明文。上開規定旨在保障存款人及社會投資大眾之權益，使其免受不測之損害，及有效維護經濟金融秩序，自屬保護他人之法律，故行為人共同向不特定人吸收資金，違反上開規定，構成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之共同侵權行為，均應負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9號裁定、103年度台上字第1198號判決參照）。又民事上之共同侵權行為，並不以共同侵權行為人在主觀上有犯意聯絡為必要，如在客觀上數人之不法行為，均為其所生損害之共同原因，即所謂行為關連共同，已足以成立共同侵權行為（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529號判決參照）。三、經查，被告陳志標自106年5月間自境外引進未經主管機關許可之雅格瑞集團投資方案、組織行銷獎金機制，擔任雅格瑞集團臺灣地區負責人，吸收洪明秋、周宛瑢、訴外人邱惠芝、鄭君旭、鄭洪美珠、蔡秋月、林宥彤、蔡學儒等人（下合稱陳志標等人）共同負責招攬下線投資人、協助投資人開立雅格瑞帳號、收取資金、兌換點數及發放紅利等事項，陳志標等人並對外宣稱雅格瑞集團係以運動博彩對沖套利機制為獲利機制，使用體壇對沖軟體ADASA系統，可保證獲利，且投資人後不必拉攏下線投資人出資加入，即可獲得可兌換現金之靜態紅利；陳志標等人透過個別遊說、舉辦國內大小型說明會，以及邀請投資人、投資人親友或有意投資者遠赴海外參與以雅格瑞集團名義召開之大型會議等方式，推廣雅格瑞之制度，藉此營造盛況空前之外觀，陳志標等人又以早期加入之投資人獲利甚豐為例，持續打造雅格瑞獲利快速、豐沛之外觀，強化投資人之信心，藉此引誘投資人投入資金並招攬他人加入。另訴外人蔡耀德則經由陳志標等人直接或間接招攬成為上線投資人，訴外人蔡耀德亦明知除法律另有規定者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亦不得非法經營以收受存款論之收受投資使加入為會員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或報酬之銀行業務，仍各基於與陳志標等人共同非法吸收資金而經營銀行存款業務之單一集合犯意聯絡，招攬原告等人加入雅格瑞，共同以此種約定並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報酬之方式，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投資人收受資金，共同非法吸收資金而經營銀行存款業務。關於雅格瑞集團之入金方式，係以美金1元兌換新臺幣33元計價，將款項以新臺幣直接或透過上線層轉交付予陳志標，陳志標等人以上開方式，合計共吸收資金至少254,582,704元。上開犯罪事實，經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07年度偵字第24582號、第33608號、第3 6570號提起公訴，107年度偵字第30810號追加起訴後，經本院107年度金重訴字第5號、108年度金重訴字第2號、108年度金訴字第152號、109年度金訴字第131號刑事判決陳志標等人有罪在案，此有前開起訴書、追加起訴書及刑事判決在卷可稽，並經本院調取系爭刑案偵、審卷宗核閱無訛，堪信屬實。四、次查，雅格瑞集團非經我國主管機關特許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事業，有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銀行局107年4月27日銀局（法）字第10701072840號函附於刑案卷宗可查，雅格瑞集團及其臺灣地區負責人陳志標及集團重要成員，卻與投資人約定84％至180％不等之報酬年利率，相較於一般銀行存款利率，顯屬「特殊之超額」、「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違反銀行法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自屬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依民法第184條第2 項、第185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如原告2人有因其等行為所致生之投資損害，自應負擔連帶賠償責任，被告等人所辯，無足採信。五、綜上所述，原告等人依共同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等人應連帶給付原告蔣長倫、翁苑玲（即翁美秋）82萬元、 365 萬3,990 元及均自108年7月16日起（被告等人均於108 年7月15日收受起訴狀繕本，見附民卷第53、55、57、61頁）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原告等人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就原告等人勝訴部分核無不合，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併依職權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被告等人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對於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指明。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85條第2項。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4　　日　　　　　　　民事第七庭　　法　官　李昭融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4　　日　　　　　　　　　　　　　　書記官　楊佩宣

2024-10-14

PCDV-113-金-66-20241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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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銀行法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聲再字第324號再審聲請人即受判決人林志沛送達處所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0樓之0 代理人黃秀敏律師上列再審聲請人即受判決人因違反銀行法案件，對於本院110年度金上重訴字第43號，中華民國112年9月20日第二審確定判決（第一審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08年度金重訴字第1號，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06年度偵字第8072號、107年度偵字第 5543、5544、5545、5546、6051號；移送併辦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30219號），聲請再審，本院裁定如下：主文再審之聲請駁回。理由一、本件聲請意旨略以：再審聲請人即受判決人林志沛(下稱聲請人)前雖經本院以110年度金上重訴字第43號一案（下稱「前案」），判決處犯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第1項後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處有期徒刑7年2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下同）66,152,500元，除應發還該判決附表二、三所示之被害人或得請求損害賠償之人外，追徵其價額，並於民國113年6月5日確定(下稱「原確定判決」)。然聲請人係與所有投資人站在同一立場及地位，堅信大展證券金融商品及張蕓筠之操作績效，經由張蕓筠以投資分紅分享給投資人之同樣手法而參與投資，並無與張蕓筠一起吸收資金之事，聲請人係屬投資人之新事實，未經原確定判決斟酌，此有「黃俊誠於法務部調查局新竹市調查站調查筆錄」（聲證1）、「多位參與投資朋友的LINE對話紀錄」（聲證2）、「與大展證券對立面要求分配與全數贖回之對話」（聲證4）等證據可參；且當時張蕓筠有出示「豐葉投資公司獲利分配（民國97至106年）及國稅局營所稅單據」（聲證5）給聲請人閱覽，聲請人相信豐葉公司確實是獲利豐沛的投資公司，才會找其他投資人一起投入。上開證據未經原確定判決在判決中交代，屬新證據，爰依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第3項規定聲請再審等語（聲請人於本件「刑事聲請再審狀」附具之聲證3「張蕓筠遺書」，在本院113年9月18日訊問時撤回此部分主張《本院卷第180頁》）。二、按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規定：「有罪判決確定後，因發現新事實或新證據，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足認受有罪判決之人應受無罪、免訴、免刑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為受判決人之利益，得聲請再審。」同條第3項規定：「第1項第6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指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及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是以，得據為受判決人之利益聲請再審之「新事實」、「新證據」，固不以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者為限，其在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亦屬之（即「新穎性」或「未判斷資料性」）；然此所稱之新事實、新證據，仍須於單獨觀察，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後，得以合理相信其足以或相當可能動搖原確定之有罪判決，使受有罪判決之人改為無罪、免訴、免刑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即「確實性」或「合理相信性」），始足當之。又受判決人提出者為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但該等事實、證據在判決確定前已業由事實審法院本於職權或依當事人之聲請或提出，在審判程序中詳為調查之提示、辯論，則原審法院就該等業經調查斟酌之事實、證據，無論最終在確定判決中已本於自由心證論述其取捨判斷之理由；抑或捨棄不採卻未敘明其捨棄之理由，終究並非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3項規定所指「未及調查斟酌」之情形，該等事實、證據仍非上開所謂之「新事實」或「新證據」（最高法院111年度台抗字第863號裁定意旨參照）。三、經查：㈠原確定判決認聲請人違反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第1項後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係依憑：聲請人所為不利於己之部分供述、證人（同案被告）林彥玖、施玉娟及聲請人所招攬之投資人張佳幸、張宏誌等人所為不利於其之證述，佐以卷附如該判決附表二、三所載之投資契約書、匯款申請書、匯款憑證、存摺內頁交易明細、帳戶往來明細資料，暨所列其餘證據資料及案內其他證據調查之結果，詳敘憑為判斷聲請人為貪圖張蕓筠約定給付月投資報酬率6%至10%（換算週年利率72%至120%），由聲請人與其所招攬之投資人朋分，作為聲請人招攬投資之報酬及投資人之投資紅利，遂以上開方案對外直接招攬投資人投資，並邀林彥玖、施玉娟共同以可與其等所各自招攬之投資人共享月投資報酬率2%(換算週年利率24%)紅利之方式，而對外招攬投資如該判決附表二所示之投資人，又聲請人以其擔任負責人之和家行銷公司名義，約定按月給付投資人月投資報酬利率1%至2%（換算週年利率12 %至24%）紅利，僅須提前1個月告知即可隨時取回本金之方式，對外招攬該判決附表三所示投資人投資商務中心，並以其個人及和家行銷公司名義與所示投資人投資合約書之方式，對外吸收資金投資張蕓筠上開方案，再從中抽傭獲利，而認聲請人已非單純投資人或單純分享投資訊息，其所為該當於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構成要件，並與張蕓筠為共同正犯，縱使聲請人實際上不知張蕓筠未將投資款用於購買政府公債等情，未與張蕓筠共犯詐欺取財罪嫌，亦不影響與張蕓筠共同非法吸金之犯行等語明確。㈡聲請人雖以前詞及事證聲請再審。惟查：　⒈關於聲請人主張其係「與投資人站在同一立場、地位」而屬投資人之新事實乙節，此一事實已據聲請人在前案審判中主張，有前案111年3月1日準備程序筆錄在卷可憑（前案卷二第80頁），並經原確定判決綜合全案卷證資料及辯論意旨，而在判決理由中論敘「堪認聲請人已非單純投資人或單純分享投資訊息」等語明確（本院卷第84頁），是聲請人此部分主張，非屬新事實甚明。　⒉就聲請人提出之「黃俊誠於法務部調查局新竹市調查站調查筆錄」（聲證1）（本院卷第9至12頁）、「與大展證券對立面要求分配與全數贖回之對話」（聲證4）（本院卷第25至3 2頁）、「豐葉投資公司獲利分配（民國97至106年）及國稅局營所稅單據」（聲證5）（本院卷第33至56頁），及「多位參與投資朋友的LINE對話紀錄」（聲證2）中之「LINE代號『慈』與張蕓筠」於「2016/3/3、2016/9/21、2016/9/30」之對話紀錄（本院卷第14頁），與「張蕓筠與陳佑仲律師」之對話紀錄（本院卷第20、21頁）等證據，均係原判決確定前已存在之證據，並在前案審判程序中經詳為提示調查、辯論，此有前案在112年7月13日之審判程序筆錄在卷可佐（前案卷五第169、175、185至187、194、214頁，該等證據資料參見本院卷第191至316頁）。足見聲請人所舉上開證據，已經前案在審理時予以調查、辯論，雖原確定判決對此等證據捨棄不採而未敘明其捨棄之理由（本院卷第61至130頁），但揆諸上揭最高法院之裁判意旨，此部分證據仍非屬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3項規定所指有「未及調查斟酌」之情形，是聲請人主張該等證據為新證據乙節，亦無可採。　⒊至於聲請人所舉「多位參與投資朋友的LINE對話紀錄」（聲證2）中之張蕓筠與LINE代號「Sherry」、「高于翰」、「K en」、「皮ㄇㄚ」、「Angel」、「KC Yang」、「俊傑」、「陳由松」、「顏嘉樂」、「Wayne」、「黃俊誠」、「Sam C H」、WECHAT代號「吳美齡老師」、「Oliver yang」、「哥哥張智能」，及與「慈」在「2016/3/23、2016/10/26、201 7/2/13」等之對話紀錄（本院卷第13至20頁），雖未經前案在審判中調查、辯論而屬新證據，然觀其等對話內容，均僅敘及其等與張蕓筠之投資關係或關心張蕓筠之經濟狀況等情，全未敘及聲請人與張蕓筠間之關係為何，亦即不足為有利於聲請人之認定，是單獨就此部分新證據或與先前前案卷內所存之證據綜合判斷，仍顯然不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所認定之事實，是聲請人依此證據聲請再審亦無理由。四、綜上所述，聲請人之本件再審聲請，僅係對原確定判決認定之事實再行爭辯，或對原確定判決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意指摘，或對法院取捨證據持相異之評價，即使審酌上開證據，仍無法動搖原確定判決之結果，不符刑事訴訟法第 420條第1項第6款、第3項所定聲請再審之要件，而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34條第1項，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刑事第十庭審判長法官宋松璟　　法官陳麗芬法官　陳銘壎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裁定，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再抗告狀。書記官　林穎慧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

2024-10-08

TPHM-113-聲再-324-20241008-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清償債務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字第1048號上訴人朱官治（原名：朱嘉智）訴訟代理人林士雄律師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萬曉娟沈金祥兼法定代理人黃佳明（原名：黃國杰）被上訴人林郡頡（原名：林世昕）凃秉浤巫思慧（原名：巫婉毓）上一人訴訟代理人蔡憶鈴律師被上訴人黃素妃上列當事人間清償債務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3月17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7年度訴字第114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3年9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一、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除確定部分外）均廢棄。二、被上訴人黃佳明、林郡頡、凃秉浤應再連帶給付上訴人新臺幣貳拾陸萬元，及自民國一零八年十一月十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三、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貳佰零參萬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七月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四、原審命給付部分及本判決主文第二、三項所命給付，如其中任一被上訴人已為給付者，其他被上訴人於所給付之範圍內，同免給付之義務。五、其餘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六、第一審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由黃佳明、林郡頡、凃秉浤連帶負擔百分之六十九，餘由上訴人負擔；第二審（含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負擔百分之六十九，黃佳明、林郡頡及凃秉浤連帶負擔百分之九，餘由上訴人負擔。七、本判決第二、三項所命給付，於上訴人以新臺幣玖萬元為被上訴人黃佳明、林郡頡及凃秉浤；以新臺幣陸拾捌萬為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上訴人黃佳明、林郡頡、凃秉浤如以新臺幣貳拾陸萬元；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貳佰零參萬元為上訴人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八、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千鼎公司）前經主管機關廢止登記，其章程未就清算人有特別規定，復查無經股東會選任清算人，且迄未向法院呈報清算人或經利害關係人聲請選任清算人等情，有公司變更登記表、章程及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函在卷可查（原審卷一第159至165頁、卷四第 99頁，本院卷一第533頁）。依公司法第8條第2項、第24條、第25條、第26條之1、第322條第1項規定，千鼎公司法人格仍屬存續，且應以全體董事即萬曉娟、沈金祥及被上訴人黃佳明（原名黃國杰，下稱黃佳明）為清算人即法定代理人，合先敘明。二、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此觀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2、3款規定自明。查上訴人於原審主張千鼎公司與伊實無成立投資契約真意，上訴人按該契約給付新臺幣（下同）300萬元予千鼎公司，千鼎公司之受領即無法律上原因，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千鼎公司返還300萬元（原審卷二第13頁、卷四第105至106、445頁）。嗣於本院審理時，上訴人主張千鼎公司違反銀行法第125條規定非法吸金，追加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及第2項、第197條規定為請求權基礎，並減縮該公司之利息起算日為108年6月5日民事追加更正理由狀繕本送達翌日（本院卷二第579頁）。核其追加之訴與原訴，均本於上訴人依投資契約給付300萬元予千鼎公司之同一基礎事實，符合上開規定，應予准許。貳、實體方面：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明知千鼎公司係以偽造財報及給付顯不相當之利息、紅利為誘因吸引投資人投資、收受款項，違反銀行法第125條保護他人之法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竟由黃佳明提供其身分證、印鑑，供訴外人周瑞慶、吳丞豐成立經營之億圓富投資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億圓富公司）設立子公司即千鼎公司，並由黃佳明擔任千鼎公司名義負責人；被上訴人林郡頡擔任總經理及實際負責人；被上訴人凃秉浤擔任經理、投資講師召開說明會吸引投資；再由巫思慧以每月能獲取利息2萬元，且千鼎公司於期滿後買回股票等條件，鼓吹伊購買千鼎公司股票；被上訴人黃素妃以其金融從業人員專業，協助巫思慧說服伊購買未經核准之千鼎公司股票，違反證券商負責人與業務人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2項第23款保護他人之法律；原被上訴人王莉翎（於本院審理期間與上訴人達成和解）代理千鼎公司與伊於民國104年12月7 日、105年2月26日及105年4月29日簽訂股票附條件買賣總契約（合稱系爭契約），伊因而陸續匯款300萬元至千鼎公司帳戶，扣除伊與千鼎公司會計即原審共同被告李榆熙以5萬元達成和解，伊尚受有損害295萬元。爰依民法第179條、第 184條第2項、第185條規定，求為命千鼎公司給付295萬元，及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黃佳明以次5人連帶給付295萬元及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最後一位被上訴人之翌日（即108年11月12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以及千鼎公司及黃佳明以次5人中任一人已為給付者，其餘之人於其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之判決。原審判命黃佳明以次3人連帶給付上訴人177萬元本息，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不服，提起上訴（黃佳明以次3人敗訴部分，未據其等提出上訴，不在本院審理範圍），並就千鼎公司部分為訴之追加及減縮，如前所述，及與王莉翎達成和解，而消滅該部分訴訟繫屬。上訴及追加之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均廢棄；㈡⒈黃佳明、林郡頡、凃秉浤應再連帶給付上訴人11 8萬元，及自108年11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⒉巫思慧及黃素妃應連帶給付上訴人295萬元，及自108年11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⒊千鼎公司應給付上訴人295萬元及自108年6月5日民事追加更正理由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 5計算之利息；㈢原審命給付部分及前項給付，如其中任一被上訴人已為給付者，其他被上訴人於所給付之範圍內，同免給付之義務；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未繫屬本院部分，下不贅述）。二、被上訴人則以：　　㈠、千鼎公司及黃佳明：黃佳明為千鼎公司人頭，不了解公司業務，且無能力賠償。㈡、林郡頡：上訴人係投資千鼎公司，並不是伊個人，向伊求償，並不合理。　　㈢、凃秉浤：伊誤信千鼎公司從事不動產事業且獲利良好，並無違反銀行法之犯意。又伊不認識上訴人，上訴人係自願投資千鼎公司。況上訴人與李榆熙僅以5萬元和解，對伊為全額請求，顯不符合比例原則，且罹於時效。㈣、巫思慧：伊未擔任千鼎公司任何職務，對公司業務文件均不知情，亦非介紹人，與上訴人同為投資人及被害人。且上訴人於105年9月8日即知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卻於108年6月5 日始追加伊為被告，已罹於2年時效。另上訴人於原審與李榆熙以5萬元和解，就免除李榆熙應負責部分，巫思慧同享有免除之利益。㈤、黃素妃：上訴人經巫思慧介紹到伊服務之公司開戶，伊有告知上訴人投資股票之風險，惟伊不知上訴人另有投資千鼎公司，系爭契約與伊無任何關係。縱須賠償，上訴人請求權亦罹於時效。㈥、千鼎公司答辯聲明：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黃佳明以次5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並均陳明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三、千鼎公司為周瑞慶等人所成立之億圓富集團子公司；黃佳明曾提供其身分證、印鑑供辦理千鼎公司之設立登記；林郡頡係擔任千鼎公司總經理；王莉翎曾以千鼎公司代理人名義，於104年12月7日、105年2月26日及105年4月29日與上訴人簽訂系爭契約，上訴人於簽約同日各匯款100萬元，合計300萬元至千鼎公司第一銀行新湖分行帳戶等情，為兩造不爭執（本院卷二第285頁），堪信為真實。四、得心證之理由：㈠、關於千鼎公司以次5人部分：１、按除法律另有規定者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者，以收受存款論。銀行法第29條第1項、第29條之1分別定有明文。前揭規定，旨在保障社會投資大眾之權益，有效維護經濟金融秩序，故將此種脫法收受存款行為擬制規定為收受存款，依其立法趣旨，參照同法第1條兼有保障存款人權益之立法規範目的，亦屬保護他人之法律。又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損害賠償責任；造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行為人，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第2項復有明文。是以倘違反銀行法上開規定，非法吸收存款者，除犯銀行法第125條所示之罪，亦屬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而為民法第184條第2項所定之侵權行為。經查： ⑴、千鼎公司與被上訴人簽立之系爭契約第4條約定「於買進日賣方應交付標的股票予買方，買方應支付買價予賣方；於賣還日賣方應向買方買回標的股票（股條），買方應支付賣還價金予賣方」；買進日及賣還日依序為104年12月7日及106年12月6日、105年2月26日及107年2月25日、105年4月29日及107年4月28日；買價均為100萬元，賣還價金依序為118萬元、118萬元及110萬元（原審卷一第59、63、65、69、71、75頁）。以單利計算，系爭契約3份年利率分別為9%、9%及5%，顯高於市場上銀行業之存款利率。又千鼎公司另以只要投資100萬元，每月尚可獲得2萬元獲利，招攬民眾投資等情，為凃秉浤於警詢時供述明確，並有105年T32銷貨收入明細可考（原審卷二第211、217頁）。可見除買回保證本息收益外，千鼎公司尚與投資人約定以本金月息2%即年息24%計算之利息。足徵千鼎公司以買回保證本息及按月計息之方式，吸引不特定民眾參與投資，而約定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利息。依前開說明，千鼎公司既非銀行業者，卻經營收受存款業務，顯已違反銀行法第29條及第29條之1規定。參酌千鼎公司業因其行為負責人違反上開規定，經法院依銀行法第127之4條第1項規定，科以同法第125條第1項後段之罰金刑，有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6年度原金重訴字第1號暨108年度金重訴字第1號、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109年度原金上重訴字第11號暨金上重訴字第12號（合稱刑事另案，分別以第1號、第11號簡稱）刑事判決可參（本院卷一第132、254至255頁），足徵信實。 ⑵、黃佳明提供其所有身分證、印鑑供辦理千鼎公司登記，自104年8月25日起擔任千鼎公司董事長等情，如前所述，並有千鼎公司登記資料可參（原審第11號節本卷一第53至112頁）。又黃佳明於刑事另案自承原在億圓富控股公司擔任放款業務，因放款無法收回，經億圓富控股公司要求其就呆帳部分負責，伊因而同意掛名千鼎公司董事長來抵償每月2萬元債務；伊認為名字交他人使用而為犯罪，與伊有關等情（原審第11號節本卷一第3至5、9頁）。足認黃佳明擔任千鼎公司登記負責人，賺取報酬以抵扣債務，以此方式幫助千鼎公司從事違法吸金業務，違反銀行法第29條、第29條之1規定。參酌黃佳明亦因此經法院認定犯幫助法人之行為負責人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後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下稱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有刑事另案判決可參（本院卷一第253頁），益徵屬實。黃佳明抗辯伊僅為人頭，不瞭解公司業務云云，即無可取。 ⑶、林郡頡擔任千鼎公司總經理，如前所述，並於刑事另案供認犯非法經營銀行業務之事實（原審第11號節本卷二第49、58至59頁），並因此經判處罪刑，有刑事另案判決可參（本院卷一第253頁）。足徵林郡頡共同參與千鼎公司對上訴人之違法吸金行為。林郡頡抗辯上訴人係投資千鼎公司，與伊無關云云，顯無可信。 ⑷、凃秉浤於刑事另案自承擔任千鼎公司處經理，推廣業務，領取佣金（原審第11號節本卷三第184頁、卷五第64頁），並有合作備忘錄、專員申請表、更名同意書、同意書、刑事呈報狀及附件（原審第11號節本卷三第98至108、128至143頁）。足見凃秉浤於千鼎公司擔任推廣投資招攬不特定人投資購買千鼎公司股票，藉此獲取報酬等情，應甚明確。參酌凃秉浤亦因此經法院認定犯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有刑事另案判決可參（本院卷一第253頁），益徵明確。凃秉浤辯稱上訴人係自願投資云云，純屬事後卸責之詞，並無可信。 ⑸、巫思慧於刑事另案自承凃秉浤叫伊來作業務，可以招人進來投資，凃秉浤說會給伊幾%的報酬，人是誰找的，錢就歸誰等語（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106年度偵字第2357號卷二第50頁）。而巫思慧加入千鼎公司負責臺中地區業務，招攬投資客從中抽佣等情，為訴外人廖詠璇即千鼎公司台中分公司會計、凃秉浤、林群頡及王莉翎於刑事另案證述明確（原審第11號節本卷五第37至38、42、44、45、47、60、70至71、75、100、106、189、191頁），並有巫婉毓組織表、專員申請表（同卷第137、296至297頁），且為巫思慧自承共收到千鼎公司匯入703萬8,400元（同卷第157頁）。足徵巫思慧藉由自己、下線人員招攬不特定投資人投資抽成作為報酬，參與千鼎公司不法吸金。佐以巫思慧亦因此經法院認定犯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有刑事另案判決可參（本院卷一第254頁），益徵明確。巫思慧抗辯未擔任千鼎公司任何職務，均不知情云云，即無可取。 ⑹、從而，上訴人確係因千鼎公司以次5人前開違法吸金行為，致其匯付千鼎公司投資款而受有損害。是千鼎公司以次5人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規定，對上訴人所受損害應連帶負責。上訴人另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對千鼎公司請求部分，不予贅論。至於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第197條規定，請求千鼎公司給付云云。惟上訴人因系爭契約匯付投資款予千鼎公司，並自承千鼎公司有給付紅利，如前所述，可見兩造確曾有履約之情。上訴人既未舉證系爭契約有何意思表示不一致而不成立之情事，自難認千鼎公司受領上訴人給付之投資款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利益。則上訴人依民法第179 條、第197條規定，請求千鼎公司為給付云云，自屬無據。２、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消滅時效，應以請求權人實際知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時起算，2年間不行使而消滅。查巫思慧、凃秉浤為時效抗辯： ⑴、巫思慧部分：上訴人於107年11月26日原審陳明邀同伊為系爭契約之投資者為巫思慧，且伊於系爭契約簽完名後有將該契約交予巫思慧說要拿給律師見證，再拿給伊時，就有千鼎公司代理人簽名等節（原審卷一第240頁），並具狀表明伊係經由巫思慧之介紹投資等情（原審卷二第33頁）。足見上訴人簽立系爭契約時，已明知其係受巫思慧之介紹及邀集，且透過巫思慧之經手始完成系爭契約之簽訂，依其情事當可判斷巫思慧即為千鼎公司招攬上訴人投資之人。而系爭契約載有明顯高於現今銀行業利率之買回保證本息約定，如前所述。上訴人另自承有收到10萬元紅利（本院卷二第582頁），顯見被上訴人於簽立系爭契約匯付各該款項時即104年12月7 日、105年2月26日及105年4月29日，已足以認知巫思慧介紹招攬其投資千鼎公司之行為，該當於違法吸金行為。佐以上訴人於105年10月12日委請訴外人蔡栩生對千鼎公司、黃國杰及林世昕聲請核發支付命令，即已主張千鼎公司違法吸金，應清償其投資款項等情，有支付命令聲請狀在卷可考（原審卷二第373至377頁），足見上訴人於此時已明知其所為投資已成損害。故就參與介紹其投資並經手系爭契約簽約之共同行為人即巫思慧，至遲自斯時起，應已開始起算其侵權行為之請求權時效。從而，上訴人於108年6月5日始對巫思慧追加起訴為本件請求（原審卷二第9、11至23頁），已罹於首揭規定之2年時效，巫思慧為時效抗辯拒絕給付，即屬有據。上訴人雖主張伊未收到起訴書或刑事偵審機關通知，且於委由蔡栩生對千鼎公司聲請支付命令時，尚不知巫思慧亦涉入不法吸金事件，伊係於原審調閱刑事另案卷證時，始知巫思慧亦有參與云云。惟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消滅時效以請求權人實際知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時起算，非以知悉賠償義務人因侵權行為所構成之犯罪行為經檢察官起訴或法院判決有罪為準，縱上訴人未收到刑事另案起訴書或通知，亦不因此認為上訴人不知其所投資者為違法吸金。且上訴人依前述情形，應早知巫思慧為千鼎公司不法吸金事件之共同行為人之一，上訴人初始未一併對巫思慧聲請核發支付命令之可能原因眾多，尚難因此即認上訴人不知道巫思慧亦為賠償義務人。是上訴人前開主張，並不可取。 ⑵、凃秉浤部分：系爭契約締約時，凃秉浤未在場亦未出名，難認上訴人於締約時即已明知凃秉浤共同參與本件違法吸金。又凃秉浤於刑事另案自承伊至臺中公司頻率不一，公司辦聯會也是有時有去有時沒去（原審第11號節本卷三第203頁）。可見凃秉浤為千鼎公司管理階層，未必會直接接觸上訴人，自難期待上訴人明知凃秉浤有共同參與千鼎公司違反吸金犯行。此外，凃秉浤未舉證於刑事另案偵審時有通知上訴人之事實，無從證明上訴人於刑事另案偵審時即明知凃秉浤參與前開犯行。從而，凃秉浤既未證明上訴人自何時明知其亦共同參與千鼎公司違法吸金犯行，上訴人主張其於原審閱卷後始知凃秉浤為共同侵權行為人之一，應屬可採，自難認上訴人對其請求已罹於時效。 ⑶、又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所生之事項，除民法第274條至278條或契約另有訂定外，其利益或不利益，對他債務人不生效力，為民法第279條所明定。而依同法第276條第2項規定，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消滅時效已完成者，除該債務人應分擔之部分外，他債務人仍不免除其責任。則巫思慧及凃秉浤為時效消滅之抗辯，依上說明，僅發生相對效力，對於其餘被上訴人不生效力，自無庸論斷其餘被上訴人部分是否罹於時效，併予敘明。３、按債權人向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免除債務，而無消滅全部債務之意思表示者，除該債務人應分擔之部分外，他債務人仍不免其責任。前項規定，於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消滅時效已完成者準用之。民法第276條定有明文。經查： ⑴、上訴人主張除千鼎公司以次5人、王莉翎、李榆熙外，尚有周瑞慶、億圓富公司及吳丞豐（本院卷二第583頁，合稱千鼎公司等10人）為參與對伊違法吸金之人（黃素妃部分，應不負共同侵權行為人責任，詳後述）。查千鼎公司等10人均因參與千鼎公司違法吸金犯行，經刑事另案判刑明確（本院卷一第258至至261頁）。又千鼎公司為周瑞慶成立之億圓富集團子公司乙情，如前所述。而王莉翎承認幫助犯銀行法之罪（原審第11號節本卷四第26頁）；吳丞豐承認伊為億圓富公司行政副總經理，各分公司行政業務都要經過伊（原審第11 號節本卷二第28至29頁）。另吳丞豐指證李榆熙為千鼎公司會計；王莉翎陳稱李榆熙指示伊處理千鼎公司會員匯款（原審卷二第87、161頁）。足認千鼎公司等10人均參與千鼎公司違法吸金事件，而違反銀行法第29條之1保護他人之法律，致上訴人匯付投資款項受有損害，應對上訴人連帶負賠償責任。又上訴人匯付之投資款共300萬元，自承收到10萬元紅利，如前述，是上訴人本件實際受損害金額為290萬元（3 00萬-10萬=290萬）。則千鼎公司等10人每人內部應分擔額為29萬元（290萬÷10=29萬）。巫思慧雖以千鼎公司與上訴人間有月息2%紅利約定為據，抗辯上訴人收受紅利15萬元云云，惟未舉證上訴人確實收受該數額之紅利，自無可取。 ⑵、李榆熙於原審給付上訴人5萬元後，上訴人撤回對李榆熙起訴（原審卷四第381頁），迄今亦未見上訴人對李榆熙為其餘請求，顯見已免除李榆熙其餘所負債務。上訴人辯稱無免除其餘債務云云，並不可採。又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與王莉翎達成和解，除給付金額外，上訴人對王莉翎其餘請求拋棄（本院卷二第589頁）。另上訴人對巫思慧之請求已罹於時效，如前所述。則依前開說明，就李榆熙、王莉翎及巫思慧應分擔部分合計87萬元（29萬×3=87萬），千鼎公司以次4人同免責任。 ⑶、從而，上訴人請求千鼎公司給付203萬元；林郡頡、黃佳明及凃秉浤再連帶給付26萬元（203萬-原審判命給付177萬=26萬），即屬有據；逾此部分，即無可取。又上訴人請求千鼎公司給付之遲延利息自108年6月5日庭呈民事追加更正理由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云云。惟上訴人於113年7月1日始主張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規定請求千鼎公司賠償（本院卷二第277至279頁），應自該日翌日即113年7月2日起算，上訴人逾此部分請求，亦屬無據。㈡、關於黃素妃部分：　　按證券商之負責人及業務人員，除其他法令另有規定外，不得有下列行為：二十三、招攬、媒介、促銷未經核准之有價證券或其衍生性商品，證券商負責人與業務人員管理規則第 18條第2項第23款定有明文。上訴人主張黃素妃違法招攬伊投資千鼎公司股票云云，係以T32明細表為證（本院卷二第2 83頁、原審卷二第217至230頁）。查T32明細表上係記載「台中」、「投資人」、「黃素妃」、「入會額1,000,000元」、「顧問費20,000元」、「發放日15」、「首期04/19」等內容，且於104年9月起至105年7月之後謝明細表中，亦有黃素妃之記載等情。惟該獎金是否係由黃素妃負擔招攬上訴人投資千鼎公司可析分之報酬，抑或本於黃素妃個人向千鼎公司分得之投資獲利，上訴人未再舉證釐清。又證人蔡栩生雖證述上訴人承諾伊之佣金要給黃素妃云云，惟又證述係聽上訴人所說，因為上訴人對黃素妃有好感云云（本院卷二第 436、441、443頁）。自難以蔡栩生聽聞上訴人個人陳述，逕認黃素妃有招攬上訴人投資千鼎公司股票。此外，黃素妃被訴共同非法經營銀行業務部分，亦經判決無罪（本院卷一第255頁），益徵黃素妃實無上訴人所指違反招攬投資千鼎公司股票之情形。從而，上訴人主張黃素妃違反上開規定，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應負連帶負責云云，即無可取。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規定，請求林郡頡、黃佳明及凃秉浤再連帶給付26萬元，及自108年1 1月12日（原審卷二第323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 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上開應准許之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合。上訴人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為廢棄，為有理由，爰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訴人其餘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上訴人追加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規定，請求千鼎公司給付上訴人203萬元，及自113年7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另千鼎公司以次4人實為共同侵權行為人，對上訴人之損害本應連帶負責，惟上訴人本於其處分權之行使，另聲明如主文第四項所示，仍應予准許。本判決所命給付，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宣告准免假執行，經核均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官林翠華　　　　　　　　　　　　　　法官饒金鳳　　　　　　　　　　　　　　法官藍家偉正本係照原本作成。被上訴人巫思慧、黃素妃不得上訴。如不服本判決，上訴人朱官治得上訴；被上訴人黃佳明、林郡頡、凃秉浤3人不得單獨上訴，於與被上訴人千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合併上訴利益額逾新臺幣150萬元始得上訴，並均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　　　　　　　　　　　　　書記官黃立馨

2024-10-08

TPHV-111-上-1048-20241008-3

金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違反銀行法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金訴字第50號公訴人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高烈堂選任辯護人石繼志律師江采綸律師被告巫秋明選任辯護人黃鼎鈞律師參與人匯豐實業有限公司代表人余景登律師上列被告等因違反銀行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年度偵字第16870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高烈堂法人行為負責人共同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第一項前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肆年，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拾萬元，及接受法治教育伍場次，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巫秋明與法人之行為負責人共同犯銀行法第一百二十五條第一項前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緩刑肆年，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肆萬元，及接受法治教育伍場次，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事實一、巫秋明原係黎明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黎明公司)董事長，並以黎明公司之名義，在南投縣○○鎮○○路000號經營友山尊爵酒店（下稱友山酒店）。嗣於民國000年0月間，因友山酒店遇資金缺口，巫秋明經由從事不動產仲介之高烈堂介紹認識龔俊仁，由巫秋明、龔俊仁議定由龔俊仁收購友山酒店事宜，巫秋明並配合於同年5月17日，將黎明公司董事長登記予龔俊仁，自己則改任副董事長，惟仍由巫秋明主導黎明公司之營運。其間巫秋明另與高烈堂共同規劃「友山尊爵酒店住宿券（下稱住宿券）投資專案」（下稱系爭專案），由高烈堂覓得陳永進(於107年間歿)擔任匯豐實業有限公司(下稱匯豐公司)名義負責人，實際上由高烈堂負責匯豐公司之營運，並擔任總經理，而為公司法第8條第2項所定之公司負責人，再以匯豐公司作為住宿券之代理發行商。二、詎高烈堂、巫秋明（下合稱高烈堂2人）均明知匯豐公司（未據起訴）非依法經主管機關核准登記之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亦不得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竟共同基於非法經營銀行收受存款業務之犯意聯絡，自106年5 月起，以系爭專案對外招攬不特定多數人募集資金，宣稱：住宿券每張新臺幣（下同）3,800元，得以2萬2,800元取得8 張住宿券(即買6送2)，閉鎖期8個月（下稱甲方案），或以3 萬8,000元取得14張住宿券(即買10送4)，閉鎖期14個月（下稱乙方案）；投資者於閉鎖期內，可依投資單位多寡，於每月5日、15日、25日擇定1日親持住宿券或委託招攬人至匯豐公司位於高雄市○○區○○○路000號10樓之1之營業處所，按月繳回1張住宿券，並領回3,800元，總計甲方案可領回本利和 3萬400元，乙方案可領回本利和5萬3,200元（甲、乙方案年報酬率各為82.52%、58.09%，詳下述），以此方式給付投資人與本金顯不相當之報酬，而非法經營銀行收受存款業務（匯豐公司提供投資人匯款之帳戶，及投資人姓名、投資日期、內容、金額、付款方式、繳回住宿券及領款情形，各如附表一、二所示）。高烈堂2人並約定將以此方式收取款項之2 5%，留於匯豐公司，其餘之75%，則由黎明公司保有，作為各該公司營運使用。高烈堂即自同年5月起，對外以匯豐公司名義招攬投資人參與系爭專案、訂立承攬獎金制度表，亦不定期在匯豐公司上址營業處所，召開說明會推廣系爭專案；復於同年6、7月間，召集民眾包車前往友山酒店參加說明會。迄至同年8月止，附表二所示投資人共計支付260萬6,80 0元。三、案經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下稱高雄市調處）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下稱雄檢）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甲、程序部分：壹、證據能力之說明：一、以下所引用具傳聞證據性質之供述證據，因檢察官、被告高烈堂2人（下與卷內被害人/告訴人/證人，均以其等名稱之）及其等辯護人於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均同意其證據能力（本院卷三第401、402頁），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作成或取得之狀況，並無非法或不當取證之情事，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具證據能力。二、其餘所引用卷內非供述證據性質之證據資料，則俱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貳、第三人參與沒收程序：一、按財產可能被沒收之第三人得於本案最後事實審言詞辯論終結前，向該管法院聲請參與沒收程序；第三人未為聲請，法院認有必要時，應依職權裁定命該第三人參與沒收程序，刑事訴訟法第455條之12第1項、第3項定有明文。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犯罪行為人以外之自然人、法人或非法人團體，因下列情形之一取得犯罪所得者，亦同：一、明知他人違法行為而取得。二、因他人違法行為而無償或以顯不相當之對價取得。三、犯罪行為人為他人實行違法行為，他人因而取得。又犯銀行法之罪，犯罪所得屬犯罪行為人或其以外之自然人、法人或非法人團體因刑法第38條之1第2項所列情形取得者，除應發還被害人或得請求損害賠償之人外，沒收之，刑法第 38條之1第1項、第2項及107年1月31日修正公布，同年2月2 日施行之銀行法第136條之1亦分有明文規定。二、本件檢察官係以高烈堂2人涉犯銀行法第29條、第29條之1、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嫌提起公訴。依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高烈堂2人係以匯豐公司之名義，對不特定大眾推售系爭方案以非法吸金，並以匯豐公司如附表一所示帳戶作為主要之收款方式。是依本案審理結果，苟認高烈堂2人確有違反銀行法之犯行，而須依法沒收犯罪所得時，依上開規定，其沒收對象及範圍可能包括匯豐公司之財產，是為保障其程序主體地位，本院認匯豐公司有參與沒收程序之必要，爰於本件言詞辯論終結前，依職權裁定命該公司參與本件沒收程序。參、匯豐公司就本件沒收程序仍具法人格：一、按主管機關撤銷或廢止公司設立登記，為公司解散原因之一；公司之解散，其法人人格並非即告消滅，必須經清算程序，俟清算完結後，始喪失其人格，公司法第24條、第25條、第26條、第26條之1分別定有明文。二、查匯豐公司於92年8月13日核准設立登記，惟業於106年10月 3日經高雄市政府以高市府經商公字第1065380350號函為解散登記，惟迄今清算程序未完結，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表、高雄市政府110年12月15日高市府經商公字第11054811800號函、匯豐公司變更登記表、本院電話紀錄查詢表各1份（調卷第229頁；本院卷二第195、249頁；本院卷三第283頁）在卷可按。是就本件可能之沒收，仍屬匯豐公司解散時尚未了結之事務，依公司法第26條之規定仍應繼續辦理了結，應屬匯豐公司清算範圍內之事務，依公司法第 25條之規定，匯豐公司於此範圍視為尚未解散。乙、實體部分：壹、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上開事實，業據高烈堂2人於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本院卷三第400、441頁），復有：㈠下列證人於調詢、偵查或審判中之證述：　　1.許國華（調卷第49至53頁）；　　2.匯豐公司行政人員劉祝韶（調查卷第139至148頁；院二卷第75至103頁）；　　3.住宿券設計人廖煌銓（偵卷第93頁；院二卷第104至112頁）；　　4.友山飯店總經理陳子洋（偵卷第94頁；院二卷第113至125 頁）；　　5.友山飯店副總經理許心瑜（偵卷第94、95頁；院二卷第12 6至141頁）；　　6.友山飯店行銷業務副總（偵卷第95、96頁）；　　7.巫秋明配偶暨友山營造財務林姝妤（院二卷第300至309頁）；　　8.高烈堂（院二卷第310至320頁）。㈡黎明公司公司基本資料、董監事資料（偵卷第51、53、59、6 1頁）；㈢黎明公司彰化銀行埔里分行、臺灣銀行埔里分行存摺封面（院一卷第249、253頁）；㈣匯豐公司變更登記表（院二卷第241至247頁）；㈤住宿券代理銷售合作協議書、代理銷售住宿消費券協議書　　住宿券設計圖、申購單、住宿憑證（調卷第57頁；偵卷第67 、69、107至119頁；本院卷一第191、193頁）；㈥高烈堂2人點交住宿券予匯豐公司之照片、「匯豐經營群友山尊爵酒店」之通訊軟體LINE（下稱LINE）群組對話紀錄截圖、高烈堂與巫秋明之妻林姝妤之LINE話紀錄截圖、華南銀行匯款回條聯2紙（調卷第45頁；院一卷第213、221至253頁）；㈦附表一A、B帳戶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調卷第154、155 、157、162、163頁）；㈧附表二「證據及出處」欄之證據。在卷可查。　　是其等前揭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足信為真。二、甲、乙方案，除可如數返還本金外，並約定給付年息高達82 .52%、58.09%之「顯不相當」報酬：㈠按銀行法第29條之1所稱與本金顯不相當，應參酌當時當地之經濟及社會狀況，如行為人向不特定人收受資金，並約定交付資金之人能取回本金，且約定或給付高於一般銀行定期存款之利率，即能使不特定人受該行為人提供之優厚利率所吸引，而容易交付資金予該非銀行之行為人，即與該條所定相符。此與重利罪係處罰放款之人，且為保護個人財產法益，並不相同，亦與民間借貸係著重於借貸雙方之信任關係，本質上亦有差異。非謂應以民法對於最高利率之限制，或以刑法上重利之觀念，作為認定銀行法上與本金顯不相當之標準，否則銀行法上開相關規範，勢必形同具文，此乃最高法院一致之見解（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3381號判決意旨參照）。㈡經查：　　1.甲方案每單位2萬2,800元，8個月為1期，提供8張住宿券，如未使用，可按月領3,800元，期滿共領回本利和3萬40 0元（計算式3,800*8=30,400）；乙方案每單位3萬8,000 元，14個月為1期，提供14張住宿券，如未使用，可按月領3,800元，期滿共領回本利和5萬3,200元（計算式3,800 *14=53,200）。採內部報酬率公式【Internal Rate of R eturn，簡稱IRR，公式為：C0＋C1/（1＋r）1＋C2/（1＋r）2 ＋C3/（1＋r）3＋……＋Cn/（1＋r）n＝0，C0為期初現金流量（例如投資1,000,000元時，屬於現金流出，故須為負值，表現為C0=-1,000,000），Cn為投資第N期時之現金流量（例如第N期時領取1,000,000元則表現為Cn=1,000,000）， r為內部報酬率】計算，以各期現金流量折現方式求其實際報酬率，再換算年利率之方式，分別計算其年報酬率之結果，則甲、乙方案之年利率各為82.52%、58.09%。　　2.又我國長年維持存款利率不到2％之低利率貨幣政策，此為一般公眾周知之事實，是甲、乙方案，較主要銀行存款所能取得之利息，已有「特殊超額」、「顯不相當」之情形至明，而足以影響一般投資人參與之意願，願意交付資金予非銀行之匯豐公司。揆諸上開說明，甲、乙方案業已該當有關「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者，以收受存款論」之構成要件。三、綜上，本件事證明確，高烈堂2人犯行洵堪認定，均應依法論科。貳、論罪科刑：一、新舊法比較：㈠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惟若新、舊法之條文內容雖有所修正，然其修正內容與罪刑無關，僅為文字、文義之修正、條次之移列，或將原有實務見解及法理明文化等無關有利或不利於行為人之情形，則非屬上揭所稱之法律有變更，亦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438號判決意旨參照）。㈡經查，高烈堂2人行為後，其等所涉犯之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規定雖於107年1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2月2日施行，惟修正後之規定僅係將該條後段原以「犯罪所得」1億元以上作為加重處罰之構成要件，修正為「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以資與不扣除成本之刑法沒收新制「犯罪所得」相區別，俾利司法實務向來以扣除成本為主流見解之運作順利，實為司法實務見解明文化，並無行為後法律變更之情形，非屬法律變更，亦無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最高法院112 年度台上字第1296號判決意旨參照），自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二、罪名及罪數：　㈠相關說明：　　1.按銀行法第29條第1項規定，除法律另有規定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受託經理信託資金、公眾財產或辦理國內外匯兌業務；其違反此項規定者，應依同法第125條規定論處；所謂「收受存款」，依同法第5條之1規定，係指向不特定多數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並約定返還本金或給付相當或高於本金之行為；又同法第29條之1規定，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者，以收受存款論；銀行法第125條關於處罰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祇須行為人收受存款而合於上開要件且繼續反覆為之者，即足當之（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3583號判決意旨參照）。　　2.第按自然人違反銀行法第29條第1項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者，係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之罪。法人違反上開規定者，處罰其行為負責人，銀行法第125條第3 項定有明文。所謂「處罰其行為負責人」，並非因法人犯罪而轉嫁代罰其負責人，係因其負責人有此行為而予處罰。倘法人違反銀行法第29條第1項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而其負責人有參與決策、執行者，即為「法人之行為負責人」，應該當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法人之行為負責人，違反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之罪，而不應論以同條第1項「違反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規定」之罪。又如不具法人之行為負責人身分，而與法人行為負責人共同實行犯罪之人，則應依刑法第31條第1項規定，論以共同正犯，並得減輕其刑（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2507號判決意旨參照）。　　3.再按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規定之「負責人」，以公司為例，依公司法第8條規定，除指無限公司、兩合公司之執行業務或代表公司之股東，有限公司、股份有限公司之董事外，尚包括「經理人」、清算人或臨時管理人、股份有限公司之發起人、監察人、檢查人、重整人或重整監督人，其等在執行職務範圍內，均為公司負責人。若係「經理人」在其執行職務範圍內，「實際參與公司就特定違法行為之決策或執行，透過其支配能力而使法人犯罪」，二者兼備，亦屬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規定法人之行為負責人。至公司法第29條第1項第2款關於有限公司經理人之委任，應經全體股東表決權過半數同意，以及修正前「公司之登記及認許辦法」第9條關於公司經理人之委任應向主管機關申請登記之規定，係就公司經理人之委任所為之程序性規定，意在管理並有公示之作用。依公司法第12條規定，該登記僅為對抗要件而非生效要件，就刑罰而言，尤不以此登記之形式為必要（110年度台上字第4374號判決意旨參照）。　　4.經查：　　⑴匯豐公司並非銀行，亦未經主管機關許可經營銀行業務，自不得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觀諸卷附住宿券，其正面明載「代理發行商：匯豐公司」，背面則有「本憑證期滿時可持之向匯豐公司辦理返還」之字樣，並蓋有匯豐公司之印章（偵卷第69、71頁），足徵系爭專案之契約相對人為匯豐公司，是匯豐公司即為違法經營收受存款業務之犯罪主體，依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之規定，應處罰其行為負責人。　　⑵而高烈堂係匯豐公司總經理乙節，業經許國華、劉祝韶證述明確（調卷第49、140頁；本院二卷第83頁），核與卷附LINE截圖顯示高烈堂於106年7月21日之友山酒店/全國團結啟動大會，或於巫秋明之妻即友山酒店處理住宿券人員林姝妤與高烈堂對話中，仍被稱為「高總」或「高烈堂總經理」大致相符（本院一卷第229、231、235、251頁）；又高烈堂負責系爭專案之講課、介紹或招攬等端，亦經許國華、劉祝韶、陳林明月證述明確（調卷第49、50、10 9至111、146頁），卷附照片亦顯示高烈堂確與巫秋明共同點交住宿券，復和林姝妤聯繫系爭專案販售情形（調查卷第45頁；本院一卷第235至239頁），兩者互核一致。足見高烈堂確為匯豐公司總經理，且為負責執行本件系爭專案販售業務之人，核屬公司法第8條第2項所定之公司負責人，亦為匯豐公司違法經營收受存款業務犯行之行為負責人，彰彰明甚。　㈡是核：　　1.高烈堂所為，係違反銀行法第29條之1、第29條第1項規定，而犯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第1項前段之法人行為負責人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非法經營收受存款業務罪。　　2.巫秋明所為，則係違反銀行法第29條之1、第29條第1項規定，應論以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第1項前段之與法人行為負責人共同非法經營收受存款業務罪。㈢巫秋明雖不具匯豐公司之行為負責人身分，惟自其與高烈堂以系爭專案對外招攬他人參與投資時起，與高烈堂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依刑法第31條第1項之規定，以共同正犯論。㈣公訴意旨漏未引用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規定，容有未洽，惟因起訴基本社會事實相同，且本院於審理時已告知變更後罪名（本院卷一第300頁；本院卷三第399頁），使高烈堂2人及其等辯護人有辯論之機會，無礙其等防禦權之行使，本院自得併予審究，並變更起訴法條。㈤集合犯之說明：　　1.刑事法若干犯罪行為態樣，本質上原具有反覆、延續實行之特徵，立法時既予特別歸類，定為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要素，則行為人基於概括之犯意，在密切接近之一定時、地持續實行之複次行為，倘依社會通念，於客觀上認為符合一個反覆、延續性之行為觀念者，於刑法評價上，即應僅成立一罪，學理上所稱「集合犯」之職業性、營業性或收集性等具有重複特質之犯罪均屬之，例如經營、從事業務、收集、販賣、製造、散布等行為概念者是（最高法院 96年度台上字第172號判決意旨參照）。　　2.高烈堂2人於106年5至8月間，向附表二所示之投資人非法經營銀行業務收受投資款之行為，依本案犯罪性質及社會通念，符合一反覆、延續性之行為觀念，應屬集合犯，僅論以一罪。三、刑之減輕：　　㈠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部分：　　巫秋明雖非匯豐公司負責人，惟因與具有上開身分之高烈堂共同犯罪而成立上開罪名，考量巫秋明犯案動機在於延續友山酒店之經營，參與犯案程度及可責性亦較高烈堂為輕，爰依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減輕其刑。　㈡刑法第59條部分：　　高烈堂2人之辯護人均請求本院依刑法第59條規定予以酌減其刑（本院卷二第335、346頁）。查：　 1.按刑法第59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於犯罪之情狀可憫恕時，始得為之，至於情節輕微，僅可為法定刑內從輕科刑之標準，不得據為酌量減輕其刑之理由。申言之，本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環境或背景等因素，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期尤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479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2.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之法定刑為「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上2億元以下罰金。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1億元以上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2千5百萬元以上5億元以下罰金。」考其立法緣由及立法意旨，無非以高利向社會不特定之多數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給予憑證，約定返還本金或高利之行為，不僅造成銀行存款之流失，更造成於高利率之壓力下，趨於從事炒作股票、外匯、房地產等投機性活動，經營風險偏高，一旦經濟不景氣或週轉不靈，即有釀成金融風暴之可能，而衍生諸多社會問題，損害國家正常之經濟及資金活動，故以嚴懲藉以杜絕。　　3.高烈堂部分：　　 ⑴高烈堂於本件前並無其他犯罪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參；復於審理時，坦認本件犯行不諱。　 ⑵本件被害人雖有13人，惟部分係由家人鄰居間轉介，非直接因高烈堂招攬所致。又被害人之投資期間，集中於106 年6至8月間，為期尚非甚長；至所投入款項固屬非微，惟與常見非法吸金集團動輒數千萬或上億元以上者，究難相提並論。　 ⑶佐以高烈堂及巫秋明已與附表二所示投資人，以650,900元全數成立調解或達成和解，且已償付完畢，而高烈堂雖未直接與附表二所示投資人洽商和、調解，惟確已支付上開賠付款中之40%予巫秋明等端，有調解筆錄、和解書、匯款申請書、協議書在卷可佐（本院卷一第407至413頁；本院卷二第259至263、353頁；本院卷三第101至189、225、 261至267、347至351、455、457、463、465頁）；公訴人亦表示高烈堂2人如全數和解並賠付完畢，不反對以本條減刑，有本院審理筆錄在卷可參（本院卷三第449頁）。　 ⑷是本院參酌高烈堂客觀犯行、主觀惡性，行為所致危險等情節，認其諒係一時失慮而觸犯刑章，與大規模吸金而影響銀行業務及民生產業之犯罪情狀，尚屬有別，倘令其入監服刑，恐未收教化之效，即先受與社會隔絕之結果，非必對其等有利。是高烈堂犯罪情狀，容可憫恕，倘對之量處法定最低度刑，猶屬情輕法重，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　　4.巫秋明部分：　　　巫秋明已依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減刑，業如前述，故其可量處之最低刑度，已降為有期徒刑1年6月，尚非甚重。衡酌巫秋明犯罪對國家社會法益仍有一定之危害程度，難認其尚有刑法第59條所定之顯可憫恕情狀，自無從依該條規定酌減其刑，併此敘明。　　　四、量刑說明：　　爰以行為人之行為責任為基礎，審酌高烈堂2人：㈠貪圖私利，不顧法令之禁制，竟設計系爭專案之高額利潤，誘使民眾踴躍出資，致使他人將本應持家維業之資金投入，藉以吸收資金，妨害國家金融秩序及經濟安定，助長投機風氣，本應嚴懲；㈡於本件前10年內，均無其他犯罪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素行尚可；㈢犯後終能坦承犯行，已知己誤，非無悔意，復直接或間接與附表二所示投資人全數成立調解或達成和解，且已償付完竣，俱如前述；㈣兼衡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及於本院自陳之智識程度暨生活狀況等（本院卷三第444、445頁）一切情狀。　　各量處高烈堂2人如主文所示之刑，以資懲儆。五、緩刑：　㈠高烈堂2人於本件前10年內，未曾因故意犯罪而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於本件復均認罪，並與附表二所示之人調、和解並賠付完竣，附表二所示投資人則請求予緩刑寬典，俱如前述。公訴人則未反對給予附條件緩刑（本院卷三第449頁）。　㈡本院綜合上情，認高烈堂2人經此偵審程序及科刑教訓，當知警惕，信無再犯之虞。本院因認對其等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均併予宣告緩刑4年，以勵自新。　㈢惟為督促高烈堂2人自我警惕，尊重法規範秩序，避免再犯，並收記取教訓之效，本院認為除緩刑之宣告外，尚有採取預防再犯之措施，以確實輔導改過、避免再犯，爰併依刑法第 74條第2項第4款、第8款規定，命高烈堂、巫秋明應分於判決確定之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10萬元、4萬元，並各完成法治教育課程5場次，同時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　㈣又高烈堂2人如違反前開本院所定負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依刑法第75 條之1第1項第4款規定，原宣告之緩刑即得撤銷，附此敘明。　　參、沒收部分：一、相關說明：　㈠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則關於沒收之法律適用，並無新舊法比較之問題，在新法施行之後，應一律適用新法之相關規定。再者，刑法第11條、第38 條之1第1項分別規定：「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而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 項則規定：「105年7月1日前施行之其他法律關於沒收、追徵、追繳、抵償之規定，不再適用」，故其他法律於105年7 月1日之後如就沒收另定有特別規定，自應適用該特別規定。　㈡於107年1月31日修正公布、同年2月2日施行之銀行法第136條之1規定：「犯本法之罪，犯罪所得屬犯罪行為人或其以外之自然人、法人或非法人團體因刑法第38條之1第2項所列情形取得者，除應發還被害人或得請求損害賠償之人外，沒收之。」係屬105年7月1日之後就沒收所制定之特別規定，依前開說明，就違反銀行法之犯罪所得之沒收，應優先適用該條規定，惟該條就沒收範圍、方法、執行方式等未規範事項，仍有刑法第38條之1第5項實際合法發還排除沒收或追徵、第38條之1第3項沒收之代替手段等規定之適用。二、查：　㈠本件吸金主體為匯豐公司，已如前述。　㈡又附表二所示之投資人，將投資款以如附表二所示方式支付匯豐公司、高烈堂，或黎明公司後，再由匯豐公司、黎明公司各分得其25%、75%，作為營運、贖回款項等使用，其中匯入匯豐公司者，係領現後再為匯付等端，業經高烈堂2人供述明確（本院卷三第441、442頁），並有A、B帳戶之交易明細在卷可稽（調卷第157、163頁）。　㈢另依本案卷證資料，並無證據顯示相關吸金款項淪為高烈堂2 人私用。　㈣故本案取得相關資金（即犯罪所得）、具該等資金所有權者，應係匯豐公司。今匯豐公司取得相關犯罪所得，既係高烈堂2人為該公司實行違法行為所致，而有刑法第38條之1第2 項第3款所載情形，依前述銀行法第136條之1規定，本案應對匯豐公司沒收相關犯罪所得。　㈤本案犯罪行為過程中，匯豐公司依據系爭方案內容而於每月以每單位3,800元返還附表二所示投資人部分，合計為87萬7 ,800元[計算式：45,600（編號1陳瓊玫部分）+57,000（編號2陳靜蘭部分）+76,000（編號3薛琇霞部分）+380,000（編號4至10陳林明月等7人部分）+304,000（編號11許玉沛部分）+15,200（編號12王金茂部分）=877,800元]，依刑法第 38條之1第5項規定，不應宣告沒收；再者，匯豐公司既分得附表二之投資人全數投資款之25%，則其所得款應為43萬2,2 50元[計算式：（2,606,800-877,800）*25%=432,250] 。　㈥又本件高烈堂2人因事後和解，將相當於投資本金之款項共計 65萬900元返還予附表二所示投資人部分，已如前述。該等款項依據刑法第38條之1第5項規定，亦不應宣告沒收。　㈦綜上，匯豐公司所吸收資金之總額為2,606,800元，經扣除前述㈤所示之877,800元（即返還之投資本金），及交由黎明公司實際支配之1,296,750元[即（2,606,800-877,800）*75%= 1,296,750]，再扣除上開㈥之650,900元（即給付之和解金額），餘額已小於零而無犯罪所得，自無庸宣告沒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郭來裕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宗吟、郭麗娟、朱秋菊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7 　　日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李貞瑩　　　　　　　　　法　官陳薇芳　　　　　　　　　　　　　　　　　　　法　官粟威穆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8 　　日　　　　　　　　　　　　　　　　　書記官　廖佳玲銀行法第29條第1項除法律另有規定者外，非銀行不得經營收受存款、受託經理信託資金、公眾財產或辦理國內外匯兌業務。銀行法第125條違反第29條第1項規定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上2億元以下罰金。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一億元以上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2千5百萬元以上5億元以下罰金。經營金融機構間資金移轉帳務清算之金融資訊服務事業，未經主管機關許可，而擅自營業者，依前項規定處罰。法人犯前二項之罪者，處罰其行為負責人。附表一：投資人入款之金融帳戶編號帳戶代稱戶名銀行帳號 1 A帳戶匯豐公司中國信託商業銀行（下稱中信銀行） 000000000000 2 B帳戶匯豐公司土地銀行 000000000000 附表二：（日期/民國；金額/新臺幣）編號投資人投資日期、內容、金額付款方式繳回住宿券及領款情形證據及出處 1 陳瓊玫 106年6月13日、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匯款至A帳戶 106年7至10月，每月繳回住宿券3張，換取1萬1,400元（起訴書誤載為1萬4,000元，應予更正），合計領得4萬5,600元 ⑴陳瓊玫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卷第59至63頁；本院卷二第7至61頁） ⑵陳瓊玫聯邦銀行客戶基本資料、匯出匯款申請書、存摺存款明細表（調卷第170至178頁） 2 陳靜蘭 106年6月12日（起訴書誤載為000年0月間，應予更正）、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匯款至A帳戶每月繳回住宿券3張，換取1萬1,400元，合計領得5萬7,000元陳靜蘭於警詢之證述（調卷第133至138頁） 3 薛琇霞 106年6月12日、乙方案5單位、19萬元匯款至A帳戶 106年7至10月，每月繳回住宿券5張，換取1萬9,000元，合計領得7萬6,000元 ⑴薛琇霞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卷第71至75頁；本院卷二第37至61頁） ⑵薛琇霞玉山銀行客戶基本資料、匯款申請書、帳戶交易明細（調卷第180至185頁） 4 陳林明月 106年6月13日、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陳林明月以其女陳欣怡之帳戶匯款至A帳戶 106年7至10月，每月繳回住宿券25張（含陳林明月3張、林明春、林明珠及林寶釧各1張、陳欣汝10張、高子期3張、張土城6張），換取9萬5,000元，合計領得38萬元 ⑴陳林明月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陳欣怡於警詢之證述（調卷第95至99、109至114頁；本院卷二第53至61頁） ⑵陳欣怡中信銀行客戶基本資料、帳戶交易明細、匯款申請書（調卷第103至108、188、189頁） 5 林明春 106年6月13日、乙方案1單位、3萬8,000元由陳林明月代以其女陳欣怡之帳戶匯款至A帳戶 6 林明珠 106年6月13日、乙方案1單位、3萬8,000元 7 林寶釧 106年6月13日、乙方案1單位、3萬8,000元 8 陳欣汝 106年6月至8月間、乙方案10單位、38萬元由陳林明月代刷卡至黎明公司，或支付現金予高烈堂 ⑴陳林明月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卷第109至114頁；本院卷二第53至61頁） ⑵陳林明月台新銀行信用卡、台北富邦銀行（下稱富邦銀行）信用卡、聯邦銀行信用卡於友山酒店消費明細表（院二卷第477至481頁） 9 高子期 106年6月至8月間、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 10 張土城 106年6月6日、乙方案6單位、22萬8,000元由陳林明月代刷卡至黎明公司 ⑴陳林明月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查卷第109至114頁；院二卷第53至61頁） ⑵陳林明月台新銀行信用卡及富邦銀行信用卡於友山酒店消費明細表（本院卷二第477、479頁） 11 許玉沛 106年6月6日、乙方案20單位、76萬元匯款至B帳戶 106年7至10月，每月繳回住宿券20張，換取7萬6,000元，合計領得30萬4,000元 ⑴許玉沛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卷第123至127頁；本院卷二第12至28頁） ⑵許玉沛富邦銀行客戶基本資料、匯款委託書、帳戶交易明細（調卷第200至205頁） 12 王金茂 106年6月16日、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匯款至A帳戶 106年7至10月，每月均有繳回住宿券，惟繳回張數及領得金額不詳。如以每月繳回1張計算，合計領得1萬5,200元（計算式：3,800元/月x4月=15,200元） ⑴王金茂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調卷第79至83頁；本院卷二第30至36頁）。 ⑵王金茂台新銀行客戶基本資料、帳戶交易明細、國內匯款申請書（調卷第208至216頁） ⑶友山酒店住宿憑證、住宿招待憑證（本院卷二第165至186頁） 106年6月19日、甲方案11單位、25萬800元匯款至A帳戶 13 曾麗雲 106年6月16日、乙方案3單位、11萬4,000元由王金茂代匯款至A帳戶不詳卷宗代號對照表編號卷宗名稱簡稱 1 高雄市調處高市法字第10968566820號卷調卷 2 雄檢109年度偵字第16870號卷偵卷 3 本院110年度金訴字第50號卷-粉紅卷皮本院彌封卷 4 本院110年度金訴字第50號卷一本院卷一 5 本院110年度金訴字第50號卷二本院卷二 6 本院110年度金訴字第50號卷三本院卷三

2024-10-07

KSDM-110-金訴-50-202410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