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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風化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96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鄭朝霞 選任辯護人 蘇志倫律師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妨害風化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 年度訴字第1093、1094號、113年度訴字第494號，中華民國113 年8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 偵字第8150號；追加起訴案號：112年度偵字第24958號、113年 度蒞追字第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鄭朝霞係址設臺北市○○區○○街000號之新凱悅休閒館負責人 ，雇用蔣林麗及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為櫃臺人員即 現場負責人，由櫃臺人員負責接待客人、收取按摩費用及安 排按摩小姐等工作，其等共同基於使成年女子與他人為性交 、猥褻行為，而媒介、容留以營利之犯意聯絡，在新凱悅休 閒館內媒介並容留成年女子龍翠香、黃小妹（均另依社會秩 序維護法處理），為男客進行按摩及從事性交（指男客以生 殖器插入按摩小姐陰道，即全套性交易）或猥褻行為（指撫 摸男客生殖器至射精，即半套性交易）。消費方式為全身油 壓按摩120分鐘，費用為新臺幣（下同）1,300元，由櫃臺人 員收取，其中按摩小姐可分得700元，店家分得600元，另由 按摩小姐於對男客進行全身油壓按摩時，詢問男客是否要加 價2,000元進行全套性交易，或加價500元進行半套性交易， 經徵得男客同意後，按摩小姐即為男客進行全套或半套性服 務，並當場收取上開性服務對價，而以此方式營利。渠等分 別為下列行為： 　㈠於民國111年11月16日下午4時30分許，男客黃子耀（另依社 會秩序維護法處理）至新凱悅休閒館消費，由蔣林麗接待並 收取1,300元之全身油壓按摩費用後，安排由龍翠香為黃子 耀按摩，龍翠香於新凱悅休閒館包廂內，除為黃子耀提供按 摩服務外，另以2,000元之對價，向黃子耀提供性交之全套 性服務，黃子耀完成性交行為後，以現金200元、LINE PAY1 ,800元之方式，在上址包廂內將前揭性交易對價交付予龍翠 香。嗣為警於同日下午5時55分許，在新凱悅休閒館前查獲 甫消費完畢之黃子耀，而悉上情。 　㈡於111年11月16日晚間7時許，喬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至新凱 悅休閒館佯稱消費，由蔣林麗接待並收取1,300元之全身油 壓按摩費用後，安排由黃小妹為黃士峯按摩。黃小妹於按摩 即將結束之際，向黃士峯表明可以加價500元，提供按摩生 殖器之半套性服務，後褪去黃士峯所著之紙內褲，以手來回 摩擦黃士峯之生殖器而為猥褻行為，經黃士峯表明員警身分 並通知店外埋伏之其他員警後，為警持本院核發之搜索票進 入上址執行搜索，當場扣得如附表一所示之物，查悉上情。 二、鄭朝霞亦係址設臺北市○○區○○路00○0號之新天地男女時尚養 生館（下稱新天地養生館）負責人，雇用黃蕙子及其他真實 姓名、年籍不詳之人為櫃臺人員即現場負責人，由櫃臺人員 負責接待客人、收取按摩費用及安排按摩小姐等工作，其等 共同基於使成年女子與他人為猥褻行為，而媒介、容留以營 利之犯意聯絡，在新天地養生館內媒介並容留成年女子林美 雲、鄭秀萍（均另依社會秩序維護法處理），為男客進行按 摩及從事猥褻行為之半套性服務。消費方式為全身油壓按摩 120分鐘，費用為1,300元，由櫃臺人員收取，其中按摩小姐 可分得700元，店家分得600元，另由按摩小姐於對男客進行 按摩時，詢問男客是否要加價500元進行半套性交易，經徵 得男客同意後，按摩小姐即為男客提供撫摸生殖器至射精之 半套性服務，並當場收取上開性服務對價，而以此方式營利 。渠等分別為下列行為： 　㈠於112年5月30日晚間7時30分許（追加起訴書誤載為晚間10時 30分許，應予更正），男客張智巽（另依社會秩序維護法處 理）至新天地養生館消費，由不詳之櫃臺人員接待並安排由 林美雲（追加起訴書誤載為鄭秀萍，應予更正）為張智巽按 摩，林美雲即於新天地養生館包廂內，先為張智巽按摩後， 另以500元之對價，為張智巽提供撫摸生殖器至射精之半套 性服務，張智巽於上開猥褻行為結束後，支付現金500元予 林美雲，並於離去前，於櫃臺向黃蕙子支付全身油壓按摩費 用1,300元。嗣為警於同日晚間8時31分許，在新天地養生館 前查獲甫消費完畢之張智巽，而悉上情。 　㈡於112年5月30日晚間8時52分許，喬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至新 天地養生館佯稱消費，由黃蕙子接待並收取1,300元之全身 油壓按摩費用後，安排由鄭秀萍為黃士峯按摩。鄭秀萍於新 天地養生館包廂內，為黃士峯按摩約30分鐘後，即主動向黃 士峯表明可以加價500元，提供俗稱「抓龍筋」之按摩生殖 器半套性服務，經黃士峯表示同意後，鄭秀萍即褪去黃士峯 所著之紙內褲，跨坐在黃士峯身上，為其按摩生殖器而為猥 褻行為，經黃士峯表明員警身分並通知店外埋伏之其他員警 後，為警持本院核發之搜索票進入上址執行搜索，當場扣得 如附表二所示之物，而查悉上情。 三、案經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報告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偵查起訴及追加起訴。 　　理　由 壹、程序事項：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當 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 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 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 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 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 明文。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上 訴人即被告鄭朝霞（下稱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 除就警員黃士峯之職務報告主張無證據能力(見本院卷97、1 09頁)，因本判決並未引用前揭資料為本案認定事實之證據 ，爰不另贅述此部分證據資料之證據能力外，檢察官、被告 及其辯護人就本案其餘供述證據之證據能力均表示無意見（ 見本院卷第93至94、107頁），本院審酌其餘供述證據資料 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或顯不可信之情況，認以之 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前揭 證據均有證據能力。 二、本判決以下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件事實具有自然關 聯性，且核屬書證、物證性質，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 規定，堪認均具有證據能力。　 貳、事實認定部分： 　　訊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固坦承為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 生館之負責人，並分別雇用蔣林麗、黃蕙子及其他不詳之人 為櫃臺人員，按摩費用由店家、按摩小姐依比例朋分等事實 (見本院卷第90至92頁)，惟矢口否認有何圖利媒介、容留性 交或猥褻行為之犯行，辯稱：伊上對於按摩小姐有與男客發 生性交或猥褻行為，主觀上並不知情，也都不了解云云(見 本院卷第92、112頁)。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本案不足以 認定被告鄭朝霞主觀上有意圖使男女與他人為猥褻行為而容 留以營利之犯意，以及客觀上有居間介紹，使男女與他人為 猥褻、性交或提供男女為猥褻、性交場所之行為，縱認證人 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確有於新凱悅休閒館、新 天地養生館為證人黃子耀、張智巽、喬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 提供性交易之行為，然客人與按摩師間性交易服務之任何明 示或暗示之言行、舉止，實難認按摩師從事或要約性交易服 務，是經由被告媒介，或被告有知情而予容留之行為，本案 亦無查獲當日之帳冊、收支明細表或估價單，即無從自當日 之收支明細表等資料，判斷證人即按摩師龍翠香、林美雲事 性交易後，是否與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拆帳，被告 當時既未在現場，主觀上自無意圖使男女與他人為猥褻行為 而容留以營利之犯意，客觀亦無居間介紹，使男女因其介紹 牽線而能與他人為猥褻或提供男女為猥褻場所之行為云云( 見本院卷第114至120頁)。經查： 一、被告為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負責人，負責承租房 屋及分別雇用蔣林麗、黃蕙子等人為前揭會館之櫃臺人員即 現場負責人，由渠等負責接待客人、收取按摩費用及安排按 摩小姐等工作。前揭會館之消費方式均為全身油壓按摩120 分鐘費用1,300元，由櫃臺人員收取，再由按摩小姐、店家 分別以700元、600元之比例拆分；男客黃子耀、張智巽、喬 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分別於前揭時間，至前揭會館消費， 經蔣林麗、黃蕙子及其他不詳人員接待並媒介上開按摩小姐 提供按摩服務；嗣為警分別於上開時間，持原審核發之搜索 票進入執行搜索，分別扣得如附表一、二所示之物等情，為 被告所是認（見原審1093卷一第35頁至第37頁），核與證人 黃子耀、張智巽、黃士峯等人證述情節均相符（詳後述）， 並有臺北市○○區○○街000號房屋租賃契約、公證書、原審111 年聲搜字1642號搜索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搜索、 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新凱悅休閒館店內外照片、電 腦螢幕翻拍照片、監視器放置位置照片、監視器錄影畫面翻 拍照片39張、前揭會館價目表、原審112年聲搜字916號搜索 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 目錄表、新天地養生館店內照片、電腦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 照片、手機實時監控翻拍畫面、監視器設置位置照片、員警 蒐證影片截圖等在卷可稽（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 偵字第8150號卷〔下稱偵8150卷〕第31頁至第35頁、第25頁至 第29頁、第41頁至第49頁、第127頁至第151頁、112年度審 訴字第1134號卷第81頁、原審訴1093卷一第69頁、偵24958 卷第37頁至第43頁、第104頁至第113頁），且有如附表一、 二所示之物扣案可證，是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 二、前揭會館之按摩小姐，確有向男客提供全套或半套性服務之 事實，分述如下： 　㈠事實欄一、㈠部分： 　1.依證人黃子耀前於偵查中具結證稱：111年11月16日我有去 新凱悅休閒館消費，櫃臺小姐問我有沒有預約，要找誰，我 跟她講完後，她就跟我說幾號包廂，我之前有去過，現場包 廂女子跟我說有性交易，按摩完都會問，性交易的錢我是一 半給現金，一半轉LINE PAY，是給幫我按摩的小姐等語（見 原審1093卷一第172頁）；又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1年 11月16日下午在新凱悅休閒館旁邊的7-11，我被警方攔查， 這次我做的是全套性交易，小姐是龍翠香；我第一次去新凱 悅休閒館消費時，沒有從事性交易，只有純按摩，第二次想 說問問看，龍翠香就回答有，要再加收2,000元，被警察查 緝這次是第三次，我一樣在櫃臺付了1,300元，這次我有從 事性交易，所以我要再付給龍翠香2,000元，因為身上現金 不夠，所以LINE PAY轉1,800元，剩下的200元是在包廂裡面 拿給龍翠香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209頁至第210頁、第21 7頁至第218頁），並有黃子耀與龍翠香間LINE對話紀錄翻拍 照片6張在卷可稽（見偵8150卷第65至66頁）。 　2.依證人黃子耀及前揭證據，並審酌證人黃子耀就龍翠香提供 全套性服務之前後經過，歷次所述大致相符，且其僅係至新 凱悅休閒館消費之消費者，與被告素昧平生，並無特意構陷 入被告於罪之動機，應無甘冒刑法偽證罪之風險，無端虛捏 自身涉入不名譽之有對價性交易行為之情事，而自陷於社會 秩序維護法及偽證罪處罰之可能及必要，應認證人黃子耀前 揭證述應值採信。故依證人黃子耀前揭所述，足證龍翠香確 有與男客黃子耀，於事實欄一、㈠所示時間，在新凱悅休閒 館包廂內從事性交行為，並由龍翠香取得2,000元之全套性 交易價款，益證在證人黃子耀在櫃臺給付1,300元後，其有 從事性交易而再付給龍翠香2,000元，然因現金不足，故以L INE PAY轉1,800元，再以現金將不足之200元給付予龍翠香 。 　㈡事實欄一、㈡部分： 　1.依證人即喬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11年1 1月16日我們去查緝，是依照110檢舉案件還有專案小組的蒐 證；我只負責喬裝，當天我進入新凱悅休閒館時，櫃臺人員 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然後收錢，櫃臺收1,300元現金，是 為我服務的小姐帶我進包廂，小姐是櫃臺安排的，一開始是 正常的按摩，按摩至少半小時，我本來是趴著，翻為正面後 ，小姐就指著我的下體，手部做動作，問我要不要服務，小 姐在按我的下體時，有提到價錢500元；在新凱悅休閒館， 我有帶微型攝影機，但因為沒有地方可以放，所以是掛在牆 上，角度不對，沒有錄到清楚的畫面，因為我發出咳嗽的暗 號，所以其他員警就進來了，當時我通報時，小姐已經碰到 我的生殖器了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187頁至第191頁、第 200頁至第201頁）。 　2.依證人黃士峯前揭所述在新凱悅休閒館消費之流程，經核與 證人黃子耀互為相符，加以證人黃小妹於警詢時，並未否認 當日為警查獲時，係由其為證人黃士峯提供按摩服務乙節（ 見偵8150卷第108頁），故黃小妹確有於事實欄一、㈡所示時 間，在新凱悅休閒館包廂內，為喬裝男客之黃士峯提供按摩 生殖器之半套性服務，且其進入新凱稅休閒館消費時，先由 櫃臺收1,300元現金，再由服務小姐即證人黃小妹帶進包廂 ，且黃小妹係由櫃臺安排的，一開始為正常按摩，按摩至少 半小時，嗣後即指證人黃士峯之下體，手部做動作，並在按 證人黃士峯下體時，有提到價錢500元乙節，亦堪認定。 　㈢事實欄二、㈠部分： 　1.證人張智巽於警詢時證稱：我在新天地養生館有從事半套性 交易，是編號10號的小姐提供，按摩時小姐直接幫我按摩生 殖器，並指著我生殖器詢問這個要加價，需不需要，就以50 0元為代價從事半套性交易，小姐是用手，我今天第一次至 該址與小姐從事性交易，有完成半套。沒有使用保險套。有 射精，是用衛生紙擦完後沖進馬桶等語（見偵24958卷第64 頁至第66頁)；其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2年5月30日我 去新天地養生館按摩，當天櫃臺人員問我有沒有認識的人， 我說沒有，第一次來，櫃臺人員就幫我安排，我記得是安排 10號小姐；按摩就是先背部按摩，可能按到敏感的地方，翻 回正面的時候是勃起的狀態，然後就幫我做完，我就給她50 0元，是付現金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246頁至第249頁、 第252頁、第255頁）。證人張智巽上開所述，經核與證人林 美雲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我有幫證人張智巽做油壓，除 了油壓之外，證人張智巽有要求我幫他按攝護腺保養，我所 說的攝護腺就是男性的下面旁邊的，是大腿內側等語相符大 致相符（見原審1093卷一第283頁至第284頁）。 　2.審酌證人張智巽僅係偶然前往新天地養生館消費之消費者， 與被告素昧平生，自無特意構陷入被告於罪之動機，而無端 虛捏自身涉入不名譽之有對價性交易行為之情事，自陷於社 會秩序維護法及偽證罪處罰之可能及必要，且其就證人林美 雲於上開時、地，為其提供按摩生殖器之半套性服務，其嗣 交付500元現金予證人林美雲等節，前後所述均屬一致，堪 認證人張智巽前揭證述，應為可信。至證人張智巽雖於原審 審理時，改口稱其交付予林美雲之500元是小費，而非性交 易對價云云（見原審1093卷一第252頁），然上情除與其前 於警詢時所述情節顯然迥異外，其既已支付按摩費，又有何 情節須於按摩外另外支付高額之小費，凡此諸節，核與一般 常情有悖，且參諸證人張智巽於距離本案發生較近、記憶更 為清晰，且較少顧忌之下所為警詢中之陳述，應與事實較為 吻合而屬可採。是以，證人林美雲確有於事實欄二、㈠所示 時間，在新天地養生館包廂內，為證人張智巽提供按摩生殖 器之半套性服務，並由證人林美雲取得500元之半套性交易 價款，洵堪認定。 　㈣事實欄二、㈡部分： 　1.依證人即喬裝男客之員警黃士峯前於檢察官訊問時具結證稱 ：我將攝影機放在我的背包上，其他員警可以同步看到我在 房間內的活動，我付了1,300元給黃蕙子，然後她就找店裡 的按摩師下來帶我，一開始按摩師是幫我做正常的按摩，進 去房間後要把衣服脫掉穿紙內褲，快要結束的時候，她才問 我要不要做抓龍筋的服務，有搭配手勢，我就說好，之後按 摩師就跨坐在我的下半身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439頁至 第440頁）；又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新天地養生館也是 我喬裝男客，這次服務的小姐是鄭秀萍，小姐是櫃臺安排的 ，在包廂內，小姐說因為你第一次來，有「抓龍筋」的服務 ，問我要不要加價，我說好；鄭秀萍後來按摩我的陰莖，有 碰到陰莖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195頁、第198頁、第201 頁）。 　2.經核證人黃士峯就鄭秀萍提供半套性服務之前後經過，歷次 所述大致相符，亦核與原審另案勘驗證人黃士峯之蒐證影片 略以：證人黃士峯進入本案會館後，先交付1,300元予新天 地養生館櫃臺人員黃蕙子，接著由鄭秀萍帶其進入包廂，證 人黃士峯先趴著由鄭秀萍為其按摩背部，約30分鐘後，鄭秀 萍要求證人黃士峯轉到正面，並隨手將燈光調暗，對黃士峯 做出打手槍的手勢，且手比「五」之動作，經證人黃士峯表 示「可以」後，鄭秀萍即跨坐在證人黃士峯身上，開始撫摸 其之性器官，並表示「有人不會按龍筋」等語，有原審另案 勘驗筆錄1份在卷可稽（見原審1093卷一第477頁至第503頁 ），益證證人黃士峯前開證述之內容，有前揭影片足佐，核 與事實相符而可採信。是以，鄭秀萍確有於事實欄二、㈡所 示時間，在新天地養生館包廂內，向喬裝男客之黃士峯提供 按摩生殖器之半套性服務乙節，應可認定。 　㈤至證人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雖一致否認有何提 供全套或半套性交易之情形云云。然審酌其等從事性交易， 係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第80條第1款前段規定之行為，證人 龍翠香等4人如坦言為證人黃子耀、黃士峯、張智巽等人為 全套或半套性交易，係自曝其等之不法行為，恐遭主管機關 追究處罰，況其等與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負責人 及其他員工間乃利益共生，自難期待其等誠實為對己或前揭 會館相關人員不利之證述，堪認其等前揭所述，顯係為掩飾 其等於前揭會館內從事性交易之行為，以免相關行政、刑事 處罰及日後遭查緝，自無從遽信。 三、被告主觀上具有圖利容留、媒介成年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犯意： 　㈠被告為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負責人，雇用蔣林麗 、黃蕙子及其他不詳之人為櫃臺人員即現場負責人，由渠等 負責接待客人、收取按摩費用及安排按摩小姐等工作，櫃臺 人員之薪資係以月薪計算，由被告發放，按摩小姐之報酬則 依工作次數、項目等，按比例抽成，由被告委由櫃臺人員拆 帳給付，被告除固定每月5日、20日前往店內發放薪資外， 每週亦會不定時前往店內察看等情，業經證人黃蕙子、林美 雲於原審審理時證述明確（見原審1093卷一第261頁、第264 頁至第265頁、第293頁），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被告及 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固辯稱：本案亦無查獲當日之帳冊、 收支明細表或估價單，即無從自當日之收支明細表等資料， 判斷證人即按摩師龍翠香、林美雲事性交易後，是否與新凱 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拆帳云云，然有無帳冊、收支明細 表或估價單等情，僅是個案判斷行為人有無圖利容留、媒介 之事項之一，本案既經證人黃蕙子、林美雲於原審審理時， 明確證述按摩小姐之報酬則依工作次數、項目等，按比例抽 成等節如前，則被告及其辯護人徒執本案未有帳冊、收支明 細表或估價單等節，遽認被告主觀上無圖利容留、媒介之故 意云云，核與證人黃蕙子、林美雲上開證述之情節不符，所 辯自無足採。 　㈡又以經營護膚坊、養生館等名義兼營媒介、容留女子與他人 為性交或猥褻行為，為警方治安查察之重點，輕則違反社會 秩序維護法，重則涉犯刑責，被告非毫無社會經驗之人，甚 至前有多次因經營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檢警以 涉犯妨害風化案件偵查之紀錄（詳後述），足見被告對上情 自無不知之理。然以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按摩包 廂房門均為拉門，無法上鎖，隔間牆則為貼皮木板材質等情 ，業據證人黃子耀、黃士峯、張智巽、林美雲、黃蕙子於原 審審理時分別證述明確（見原審1093卷一第218頁至第219頁 、第190頁、第197頁、第254頁、第256頁、第294頁至第295 頁、第281頁），足見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包廂 對外隔絕效果及隔音效果均不佳，隱密性甚低，隨時可經會 館內其他人員查得包廂內按摩小姐穿著是否裸露、有無從事 性交或猥褻行為等情，而被告經營前揭會館多年，不定時亦 會至該處巡視查看，則其就上情自無可能一無所知。而以性 交易往往涉及猥褻或性交等私密行為，衡諸此一格局之隱密 性及隔音效果不佳之環境，包廂內若有任何異樣之風吹草動 ，諸如男客與按摩小姐從事猥褻或性交行為時之聲響，皆極 易為外界所查覺。加之證人黃子耀、黃士峯、張智巽均一致 證稱按摩小姐為其等為性交易後，並未交代不能告知櫃臺人 員等情（見原審1093卷一第217頁至第218頁、第192頁、第1 98頁、第258頁），參以本案按摩小姐多為中國大陸籍之女 子，在臺灣謀生較為不易，係處於經濟相對弱勢之人，亟需 該份工作收入之情形，其等當無可能冒著遭店家察覺、經開 除而失去工作及主要經濟來源之風險，在上開隱密性極低， 隨時可能被發現之情形下，自行私下與男客從事性交易，縱 使為之，亦當交代男客應就性交易一事隱瞞櫃臺人員或其他 會館人員，以免遭被告或其他現場負責人發覺而遭受處罰甚 至開除。是以就本案情狀觀之，被告身為新凱悅休閒館、新 天地養生館之實際經營者，倘非經被告之同意或授權，按摩 小姐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等人，當無可能在被 告或其他現場負責人隨時可得管領監督、查看、聽聞之範圍 、舉措極易曝現於外之環境下，貿然私下與男客從事性交易 。　 　㈢又新凱悅休閒館內外，經被告設有監視器鏡頭11個，新天地 養生館內外則設有監視器鏡頭共5個，上開監視器攝得之畫 面均得由櫃檯值班人員透過監視器螢幕即時觀看等情，有前 揭會館之現場照片（見偵8150卷第127頁至第151頁、偵2495 8卷第104頁至第108頁）及如附表一、二所示之扣案物可證 。又前揭會館之按摩小姐，私人手機皆經被告裝設監視器遠 端監控程式，按摩小姐可隨時透過手機螢幕，即時觀看前揭 會館之大門監視器畫面乙節，亦據證人黃蕙子、林美雲於原 審審理時證述在案（見原審1093卷一第263頁、第277頁、第 289頁）。而新天地養生館為警查獲之過程中，按摩小姐鄭 秀萍於為證人黃士峯提供按摩生殖器之半套性服務過程中， 不時觀看其手機，並於員警進入店內執行搜索之際，隨即發 覺，立刻停止行為並為證人黃士峯穿上紙內褲等情，業據證 人黃士峯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新凱悅休閒館鄭秀萍搓弄我的 生殖器到一半時，因為她有在看手機，她的手機可以看到外 部門口的監視器，她看到疑似警察，就說「警察」，幫我穿 褲子，隨後白光就亮了；鄭秀萍要開始性交易的服務前，因 為她是跨坐，就先把手機放在她右前方床上的位置同時監看 ，我有看到她的手機螢幕，螢幕上顯示的是門口的畫面等語 明確（見原審1093卷一第196頁至第197頁），核與原審另案 勘驗結果相符（見原審1093卷一第477頁至第503頁），並有 手機監控翻拍畫面附卷可查（見偵24958卷第105頁至第106 頁）。是前揭會館按摩小姐於從事性交易時，可即時透過私 人手機監看1樓門口之監視器畫面，益證前揭會館監視器之 設置目的，顯與一般店家裝設監視器係單純用以確保店內安 全之情形有異，而係為使店內人員及按摩小姐及早察覺、規 避、拖延員警臨檢、查緝，顯與一般合法經營按摩店之情並 不相同。　 　㈣另查，證人即新天地養生館按摩小姐林美雲於原審審理中， 經檢察官詢問其手機能否連結1樓大門監視畫面後，立即反 應回答「手機可以」等語，然經檢察官接著詢問按摩小姐觀 看監視器畫面之目的後，證人林美雲則回答：「妳說什麼？ 等等我一下，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不好意思，因為 我跟妳講話有點緊張，總感覺妳說的話…我現在有點那個…我 以為看著這個螢幕（證人手比法庭提示螢幕），我以為說連 線這個螢幕，不好意思」、「店內1樓，我沒有」等語（見 原審1093卷一第289頁），足見證人林美雲於原審交互詰問 過程中，初始未及深思之際，先就其私人手機能看到1樓門 口監視器畫面乙節為肯定之答覆，然經細加思索、權衡利弊 得失後，即改口為否定之回答，益徵證人林美雲主觀上就其 私人手機能看到門口監視器畫面乙節，亦認為係與一般合法 店家之經營狀況不同，而屬應予迴避、隱瞞之異常情形，始 為使被告脫免罪責而翻異前詞為相反之證述。 　㈤又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員警查緝時，包廂燈遙控 器係在櫃臺人員蔣林麗、黃蕙子身上查獲，而該遙控器可一 鍵使前揭會館全部包廂之電燈亮起等情，有被告之供述、證 人蔣林麗之警詢及證人黃蕙子於另案審理之證述可資佐證（ 見原審1093卷一第158頁、第467頁、第468頁、第272頁、卷 二第24頁）。而依一般正規的按摩營業狀況，客人前往從事 按摩交易，旨在舒緩身心，室內燈光明暗衡情應由客人與按 摩者自行決定，斷無可能未經客人與按摩師同意，就由櫃檯 人員全面操控所有包廂燈光，驚擾原本正常按摩進行之理。 然依新天地養生館之查獲經過，員警在1樓大門甫進入店內 之際，證人鄭秀萍、黃士峯所在包廂之燈光即突然轉為白光 ，鄭秀萍旋即神色驚慌地自按摩床上下來，立刻為黃士峯穿 上紙內褲，此有前揭證人黃士峯證述及另案勘驗筆錄附卷可 證，且依新天地養生館之蒐證影片以觀，鄭秀萍於畫面時間 晚上9時36分34秒許，開始為黃士峯進行半套性服務時，黃 士峯即以暗號通知在外埋伏之其他員警，嗣包廂燈旋於晚上 9時38分13秒許亮起，有原審另案勘驗筆錄及截圖可稽（見 原審1093卷一第495頁至第497頁），依此足見包廂燈亮起與 員警進入新天地養生館之時間甚為密接，故會館之包廂燈遙 控器存在之用意係便利櫃檯人員於緊急狀況時，迅速干擾包 廂內之性交易，以警示按摩小姐不能繼續原非法行徑，益徵 本案會館內之按摩小姐從事性交易應為被告等人所明知，而 非按摩小姐個人之私自作為，實屬明確。是以，本案會館內 之按摩小姐從事性交易等節，應為被告於經營按摩店時，對 於環境設置時所明確知悉，亦可見身為新凱悅休閒館、新天 地養生館之實際經營者，對此顯難諉為不知之理，由此更足 見僅有身為實際經營者之被告始有可能得在店內作上開包廂 設置相關之裝潢及配備，故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辯 稱：被告當時不在場，其對於客觀上居間介紹，使男女與他 人為猥褻、性交或提供男女為猥褻、性交場所之行為等節毫 不知情云云，顯與事實不符，所辯亦難憑採。 　㈥被告前於107年間，即因經營新天地養生館並雇用黃蕙子擔任 櫃臺人員即現場負責人，為警查獲店內按摩小姐為男客提供 性服務，而以被告、黃蕙子均涉嫌犯妨害風化案件，經檢警 為偵查行為；嗣於110年間，又因經營新凱悅休閒館，為警 查獲店內按摩小姐為男客提供性服務，再經檢警為偵查，前 揭案件雖經檢察官分別以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7年度偵字 第15086號、111年度偵字第4664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有前 揭不起訴處分及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見偵24958 卷第131頁至第132頁、原審1093卷一第29頁至第30頁、本院 卷第71頁至第73頁）。然被告經歷上開偵查程序，顯已明知 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按摩小姐有從事性交易之情 形，且上開行為係法所禁止，若其確無媒介、容留前揭會館 按摩小姐與男客從事性交易以牟利之意，為長久經營，理應 更會積極防堵性交易等類此事件再次發生。惟由證人黃蕙子 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我們是現場負責人，被告說全權給我們 處理，她沒有常來，被臨檢後我們都會教育宣導按摩小姐， 會開會跟她們說要把事情做好，不能做違法的事，但被告沒 有交代清潔人員要特別注意保險套等物；偵查結束後，店裡 的布置沒有改變過，我也不知道小姐的教育上面有沒有不一 樣，因為我沒有在場等語（見原審1093卷一第268頁、第280 頁至281頁），足見身為實際經營者之被告，於經前揭偵查 後，除仍持續雇用黃蕙子擔任新天地養生館之櫃檯人員外， 並未改變任何店內之布置，更無除口頭宣導或張貼告示外之 實際防範措施，參酌本院前開證據資料以觀，益證被告主觀 上具有圖利容留、媒介成年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 犯意甚明。從而，被告及其辯護人辯稱：被告案發時不在現 場，其主觀上無意圖使男女與他人為猥褻行為而容留以營利 之犯意，客觀亦無居間介紹，使男女因其介紹牽線而能與他 人為猥褻或提供男女為猥褻場所之行為云云，核與本院前開 認定不符，所辯自無足採。 　㈦黃蕙子因擔任新天地養生館櫃臺人員即現場負責人，為如事 實欄二、㈡所示之犯行，業經原審以112年度訴字第1537號判 決以其犯圖利容留猥褻罪，判處有期徒刑2月乙節（業經本 院以113年度上訴字第2145號判決駁回上訴），有上開判決 在卷可稽（見原審1093卷一第333頁至第352頁）；蔣林麗係 新凱悅休閒館櫃臺人員，其係經由色情網站尋得該工作，且 已於新凱悅休閒館任職數月等節，均據蔣林麗於偵查中陳述 明確（見原審1093卷一第171頁）。審酌蔣林麗擔任新凱悅 休閒館現場負責人，綜理店內按摩小姐之調派及款項收受， 其對於店內客人及按摩小姐之狀況，自應有所掌握，更於新 凱悅休閒館為警查獲時，將包廂燈遙控器藏置身上，僅未及 使用即為警搜獲，足見身為實際經營者之被告，就本案犯行 ，係分別與蔣林麗、黃蕙子及新天地養生館其他櫃臺人員， 共同為意圖使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而為容留、媒 介以營利之犯行。至蔣林麗所涉上開部分之犯行，雖經臺灣 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9155號為不起訴處 分確定，此有該不起訴處分書可查(見偵8150卷第165至166 頁)，並據原審調取上開偵查卷宗確認無訛。然按具有實質 確定力之不起訴處分對於另案偵查、審理之其他被告並無拘 束力，於另案偵查、審理共犯時，仍應依法調查有關之證據 ，就其所得心證而為判斷，不得逕以其他共犯不起訴處分確 定之證據判斷及事實之認定，遽採為另案偵查終結或判決之 基礎，即使依調查證據之結果，為相異之判斷，仍非法所不 許（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70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是蔣林麗縱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然該不起訴處分並無 拘束本案依卷存事證認定事實之效果，是此部分自無從資為 有利被告之認定，併此敘明。 四、綜上各情相互酌參，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所辯 ，顯係事後飾卸之詞，不足採信，其前揭犯行均堪認定，應 予依法論科。 參、法律適用部分： 一、按刑法第231條之規定為意圖使男女與他人性交或猥褻之行 為，而引誘、容留或媒介以營利者，其處罰之對象為引誘、 容留或媒介之人，犯罪構成要件乃以行為人主觀上有營利及 使男女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犯意，客觀上有引誘、容 留或媒介之行為為已足，屬於形式犯。故行為人只要以營利 為目的，有使男女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意圖，而著手 引誘、容留或媒介行為，即構成犯罪；至該男女與他人是否 有為性交或猥褻之行為，則非所問，亦不以媒介行為人取得 財物或利益，始足當之（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5439號判 決意旨參照）。次按刑法第231條第1項所稱媒介，指居間介 紹，使男女因行為人之介紹牽線行為而能與他人為性交或猥 褻，容留指提供為性交或猥褻之場所而言；如行為人媒介於 前，復加以容留在後，其媒介之低度行為，應為容留之高度 行為所吸收，僅論以圖利容留性交或猥褻罪。 二、核被告就事實欄一、㈠部分所為，係犯刑法第231條第1項前 段之圖利容留性交罪。就事實欄一、㈡、二、㈠、㈡部分，則 均係犯同條項之圖利容留猥褻罪。被告媒介以營利之低度行 為，均為容留以營利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三、被告就事實欄一、㈠、㈡部分，係與蔣林麗有犯意聯絡及行為 分擔，就事實欄二、㈠部分，係與新天地養生館不詳櫃臺人 員及黃蕙子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就事實欄二、㈡部分， 則與黃蕙子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 四、又按刑法第231條第1項之處罰客體係容留、媒介等行為，並 非性交、猥褻行為，亦即其罪數應以容留、媒介等行為（對 象）定之；苟其容留、媒介「同一人」而與他人為多次性交 易，在綜合考量行為人之犯意、行為狀況、社會通念及侵害 同一法益下，仍應僅以一罪論；至於媒介「不同女子」為性 交易行為部分，應認為行為可分而具有獨立性，其行為之時 間、地點明顯可以區隔，彼此間具有獨立性，自屬數罪（最 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813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被告本 案媒介、容留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與他人為性 交或猥褻行為，因對象不同且行為可分，彼此間具有獨立性 ，其所為上開各次犯行，應予分論併罰。 五、沒收部分：　　 　㈠犯罪所得部分： 　1.按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犯罪所得，屬於 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 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是對於犯罪所得係採義務沒收原則。 而2人以上共同犯罪，關於犯罪所得之沒收、追繳或追徵， 應就各人所分得者為之，所謂各人「所分得」，係指各人「 對犯罪所得有事實上之處分權限」，法院應視具體個案之實 際情形而為認定：倘若共同正犯各成員內部間，對於不法利 得分配明確時，固應依各人實際分配所得沒收；然若共同正 犯成員對不法所得並無處分權限，其他成員亦無事實上之共 同處分權限者，自不予諭知沒收；至共同正犯各成員對於不 法利得享有共同處分權限時，則應負共同沒收之責（最高法 院104年度台上字第3937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依刑法第3 8條之1規定，行為人因刑事違法行為所取得之財產或利益， 原則上應予沒收；且其範圍，依該規定之立法說明，基於徹 底剝奪犯罪所得，以根絕犯罪誘因之考量，不問成本、利潤 ，均應沒收，犯罪所得之沒收，自不生扣除成本之問題（最 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962號判決意旨參照）。 　2.經查，前揭會館藉由提供一般按摩兼全套、半套性交易之方 式，吸引男客到店消費，即以合法按摩服務包裝隱藏違法之 性交易服務，是以被告所收取之男客按摩費用，應認為係犯 罪所得。本案男客至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消費，分 別支付按摩費用1,300元，其中按摩小姐分得700元、店家分 得600元，業據證人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分別陳述一致 （見偵8150卷第104頁、偵24958卷第89頁、原審1093卷一第 288頁），堪認被告為本案犯行，就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 養生館部分之犯罪所得各為1,200元(600x2)。其中於新凱悅 休閒館部分所查獲之現金款項前雖經扣案，然業經檢察官於 另案發還予蔣林麗，此有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扣押（ 沒收）物品處分命令2份在卷可查（見原審1093卷二第77頁 至第79頁），是就被告而言，其上開犯罪所得並未扣案，致 未沒收其不法利得，自應就此部分，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 前段、第3項規定諭知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 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至就新天地養生館部分，扣案如 附表二編號1所示款項係當日之營業所得，此據證人黃蕙子 於警詢時陳述在卷（見偵24958卷第51頁），堪認其中1,200 元為被告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諭 知沒收(至於附表二編號1所示其餘營業所得金額7,700元部 分，並無證據證明係被告上開部分之犯罪不法所得，爰不予 宣告沒收。原審雖未於判決理由內說明此情，然於判決本旨 並無影響，爰補充說明之)。 　3.至黃子耀、張智巽與龍翠香、林美雲為性交易，雖另給付2, 000元、500元之性交易對價，惟依卷存事證，前揭款項均係 由按摩小姐龍翠香、林美雲收取，尚無證據證明被告確有分 得此部分之犯罪所得，爰不予以諭知沒收或追徵，併此敘明 。 　㈡供犯罪所用之物部分： 　　扣案如附表一編號3至8所示之物及附表二編號2至7所示之物 ，固為被告設置或置於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內等節 ，業據本院認定如前，然附表一編號3至8所示之物，均經檢 察官於另案依職權發還予蔣林麗(詳附表一編號3至8「備註 」欄所示)，依本案之卷證資料，尚無從證明上開經發還予 蔣林麗之物品現仍存在或猶為被告所持有保管中，爰不再予 宣告沒收；至附表二編號2至7所示之物，則經原審112年度 訴字第1537號判決諭知沒收在案，是前揭之物即不再重覆於 本判決內諭知沒收，附此敘明。　 肆、原審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賺取不法利益，而 經營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容留、媒介女子與他人 從事性交或猥褻等性服務，並藉此牟利，所為危害社會善良 風俗，實非可取，兼衡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前科 ，及其始終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暨於原審審理時自陳初中 畢業之智識程度，目前無業，生活支出仰賴存款，獨居之家 庭生活及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分別以被告共同犯圖利容留 性交罪，處有期徒刑6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000元折 算1日；又共同犯圖利容留猥褻罪，共參罪，各處有期徒刑5 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1000元折算1日，並整體評價 被告應受非難及矯治之程度，兼衡刑罰經濟與公平、比例等 原則，及定應執行刑之內、外部界限，定其應執行有期徒刑 10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000元折算1日；並以扣案如 附表二編號1之犯罪所得新臺幣1200元沒收；未扣案之犯罪 所得新臺幣12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 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詳前述「五、沒收部分」關於沒收及 不予沒收或追徵部分)等節，本院經核其認事用法、量刑及 沒收(含不予沒收部分)均無不當，應予以維持。 伍、對被告上訴意旨不採之理由： 一、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㈠證人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確有於新凱悅休閒館 、新天地養生館為證人黃子耀、張智巽、喬裝男客之員警黃 士峯提供性交易之行為，被告當時未在現場，證人等人均未 指證被告有何介入或參與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客人 與按摩師間性交易服務之任何明示或暗示之言行、舉止，實 難認按摩師從事或要約性交易服務，是經由被告媒介，或被 告有知情而予容留之行為。又本案於性服務結束後，並未讓 男客黃子耀、張智巽自行前往櫃檯就性交易所額外收取之費 用結帳，而係親自收取費用，並無分文繳交於櫃檯收款之人 員，或與會館朋分，卷內亦無查獲當日之帳冊、收支明細表 或估價單。被告當時並不在店內，無從與按摩師洽商因服務 內容不同而為不同之收費，或指示按摩師應為何種服務，且 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在一樓大廳牆上標示消費按摩 服務之一般價目表，事先亦無任何人與渠等介紹店內有特殊 消費之行情，其收費標準既為2小時1300元，亦符合市面上 一般按摩價格，若有性交易之情，亦僅為男客與按摩師之間 私下交易行為， 　㈡警方未在現場扣得保險套、暗鎖、警示燈等與性交易行業相 關之證據，且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按摩包廂房門 均為拉門，無法上鎖，隔間牆則為貼皮木板材質等情，顯與 一般色情業者，往往會設置非開放空間之包廂、在包廂內上 鎖，甚至在進入按摩之地點以暗門間隔，或在通往按摩處所 中間通道増加門鎖，以阻擋或遲延檢警人員進入，俾得以避 免遭警查緝按摩，而均隱蔽為之，則被告所經營之新凱悅休 閒館、新天地養生館豈有無暗門、暗鎖，一樓可隨時通往樓 上，且樓上包廂亦僅以無法上鎖之拉門及貼皮木板材質之隔 間牆相隔之可能？證人即按摩師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 林美雲是否不敢在該無法上鎖之房間內從事違法行為，僅屬 主觀臆測，櫃檯人員當時僅告知消費方式為按摩2小時1300 元，並無其他對話內容，亦無任何風險控管動作，與一般正 常按摩服務之接待流程無異，倘若本案養生館內確有容留女 子與男客為性交易之不法行為，應設置相關警示設備及過濾 客人以減少遭執法單位發覺及查獲之風險，然員警執行臨檢 勤務進入本案養生館後，無任何警示燈或警示鈴響起，喬裝 男客之警員仍在包廂內，且依社會上商業營運型態，店家為 監控內外動態，設置監視器暨鏡頭，自難逕以新凱悅休閒館 、新天地養生館設置監視器觀看店外動態，即謂與常理有違 。至於被告雖在按摩師之私人手機裝設監視器遠端監控程式 ，僅為嚇阻按摩師，令按摩師勿心存僥倖而從事性交易，尚 難憑以遽指被告有何上開犯行。 　㈢被告已於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之大廳張貼公告，鄭 重聲明不提供性交易，並嚴厲禁止按摩師與客人進行性交易 ，縱認被告在宣導及視察上不夠積極而有經營管理之疏失或 不當，亦無從作為被告有本件刑事犯罪之積極證據。又被告 先前因經營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檢警以涉犯妨害 風化案件偵查之案件，與本案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無涉，且 前案查獲之按摩師與本案查獲之證人即按摩師龍翠香、黃小 妹、鄭秀萍、林美雲為不同之人，亦難藉此推認被告意圖營 利而容任證人龍翠香、黃小妹、鄭秀萍、林美雲與男客為性 交或猥褻行為云云。　 二、本院之認定： 　㈠被告上訴意旨固以其當時未在現場，證人等人均未指證被告 有何介入或參與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客人與按摩師 間性交易服務之任何明示或暗示之言行、舉止，實難認按摩 師從事或要約性交易服務，是經由被告媒介，或被告有知情 而予容留之行為云云置辯。然按一般經營護膚坊、養生館若 兼營媒介、容留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則為警方治 安查察之重點，輕則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重則涉犯刑責， 被告非毫無社會經驗之人，甚至前有多次因經營新凱悅休閒 館、新天地養生館，經檢警以涉犯妨害風化案件偵查之紀錄 （詳前述），足見被告對上情自知之甚稔。本案除有前開相 關之證據資料外，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員警查緝 時，包廂燈遙控器係在櫃臺人員蔣林麗、黃蕙子身上查獲， 而該遙控器可一鍵使前揭會館全部包廂之電燈亮起；再審酌 蔣林麗擔任新凱悅休閒館現場負責人，綜理店內按摩小姐之 調派及款項收受，其對於店內客人及按摩小姐之狀況，自應 有所掌握，更於新凱悅休閒館為警查獲時，將包廂燈遙控器 藏置身上，則被告身為實際經營者，對於上情自難諉為不知 之理，凡此諸節，已據本院前揭認定，自足認被告就本案之 共同犯行，顯係分別與蔣林麗、黃蕙子及新天地養生館其他 櫃臺人員，有共同為意圖使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 而為容留、媒介以營利之犯意聯絡等情，甚為顯然。故被告 上開辯解，核與本案事證不符，所辯自難憑採。 　㈡被告上訴意旨固以警方未在現場扣得保險套、暗鎖、警示燈 等與性交易行業相關之證據，且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 館之按摩包廂房門均為拉門，無法上鎖，隔間牆則為貼皮木 板材質等情，顯與一般色情業者不同云云。然查，新凱悅休 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員警查緝時，包廂燈遙控器係在櫃臺 人員蔣林麗、黃蕙子身上查獲，而該遙控器可一鍵使前揭會 館全部包廂之電燈亮起等情，已據本院前開認定，而依一般 正規的按摩營業狀況，客人前往從事按摩交易，室內燈光明 暗衡情應由客人與按摩者自行決定，斷無可能未經客人與按 摩師同意，逕由櫃檯人員全面操控所有包廂燈光而驚擾客人 之理。其次，依新天地養生館之查獲經過，員警在1樓大門 甫進入店內之際，證人鄭秀萍、黃士峯所在包廂之燈光即突 然轉為白光，鄭秀萍旋即神色驚慌地自按摩床上下來，立刻 為黃士峯穿上紙內褲，亦如前述，且本案包廂燈亮起與員警 進入新天地養生館之時間甚為密接，足認會館之包廂燈遙控 器存在之用意係便利櫃檯人員於緊急狀況時，迅速干擾包廂 內之性交易，以警示按摩小姐不能繼續原非法行徑，益徵本 案會館內之按摩小姐從事性交易等節，應為被告於經營按摩 店時，對於環境設置時所明確知悉，更足見身為新凱悅休閒 館、新天地養生館之實際經營者即被告，對此顯難諉為不知 之理，是以，本案既僅有身為實際經營者之被告始有可能得 以在店內作上開包廂設置相關之裝潢及監視配備，此情顯非 一般按摩小姐個人之私自作為，甚為灼然。況且，按摩小姐 於從事性交易時，可即時透過私人手機監看1樓門口之監視 器畫面，益證前揭會館監視器之設置目的，顯與一般店家裝 設監視器係單純用以確保店內安全之情形有異，而係為使店 內人員及按摩小姐及早察覺、規避、拖延員警臨檢、查緝， 顯與一般合法經營按摩店之情並不相同。故被告上訴意旨徒 執警方未在現場扣得保險套、暗鎖、警示燈等與性交易行業 相關之證據云云置辯，卻忽略被告身為新凱悅休閒館、新天 地養生館之實際經營者，何以對於室內燈光明暗本應由客人 與按摩者自行決定，竟可在未經客人與按摩師之同意下，逕 由櫃檯人員全面操控所有包廂燈光，更可由按摩小姐可透過 私人手機監看監視器畫面，凡此諸節，俱與一般常情有違， 故被告猶以前詞置辯，容不值採。 　㈢被告先前因經營新凱悅休閒館、新天地養生館經檢警以涉犯 妨害風化案件偵查之案件，固與本案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無 涉，然被告經歷上開偵查程序，顯已明知新凱悅休閒館、新 天地養生館之按摩小姐有從事性交易之情形，更明知上開行 為係法所禁止，若其確無媒介、容留前揭會館按摩小姐與男 客從事性交易以牟利之意，為長久經營，理應更會積極防堵 性交易等類此事件再次發生，然被告於經前案偵查後，除仍 持續雇用黃蕙子擔任新天地養生館之櫃檯人員外，不僅未改 變任何店內之布置，更無除口頭宣導或張貼告示外之實際防 範措施，自難逕認被告僅係宣導不周或視察不夠積極而有經 營管理之疏失或不當，本院參酌前開證據資料以觀，認被告 於前揭時、地，主觀上具有圖利容留、媒介成年女子與他人 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犯意，甚為明確。從而，被告上訴意旨 猶執前詞置辯，自無足採。 　㈣綜上，被告上訴意旨否認犯行等節，經核要非可採，已如前 述，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巧菱提起公訴，檢察官蕭惠菁、邱曉華追加起訴 ，檢察官王聖涵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嶽承 　　　　　　　　　　　　　　　　　　　法　官　古瑞君 　　　　　　　　　　　　　　　　　　　法　官　黃翰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董佳貞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4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31條 （圖利使人為性交或猥褻罪） 意圖使男女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之行為，而引誘、容留或媒介以 營利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萬元以下罰金。以詐術 犯之者，亦同。 公務員包庇他人犯前項之罪者，依前項之規定加重其刑至二分之 一。 附表一（新凱悅休閒館部分）： 編號 名稱 備註 1 新臺幣(下同)2500元 檢察官業已發還(見原審1093卷二第79頁) 2 9800元 於蔣林麗皮夾內扣得，檢察官業已發還(見原審1093卷二第79頁) 3 監視器鏡頭11具 檢察官業已發還(見原審1093卷二第77頁) 4 監視器螢幕1台 同上 5 監視器主機1台 同上 6 遙控器1支 同上 7 111年11月16日排班表1張 同上 8 無線電2組 同上 9 行動電話1支（門號:0000000000，IMEI: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蔣林麗所有，檢察官業已發還(見原審1093卷二第77頁) 附表二（新天地養生館部分）： 編號 名稱 備註 1 8900元 扣除被告犯罪所得1200元外，其餘部分7700元不予宣告沒收 2 112年5月30日日報表1張 原審112年度訴字第1537號判決業已諭知沒收(見原審1093卷一第333至352頁) 3 遙控器1支 同上 4 監視器主機1台 同上 5 監視器螢幕1台 同上 6 監視器鏡頭5顆 同上 7 無線電3台 同上

2025-01-23

TPHM-113-上訴-5964-20250123-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獎懲等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二庭 113年度訴字第241號 113年12月19日辯論終結 原 告 羅玉芬 被 告 新北市中和戶政事務所 代 表 人 詹惠娟 訴訟代理人 李婌玲 柯得君 陳雲秀 上列當事人間獎懲等事件，原告不服公務人員保障暨培訓委員會 中華民國112年12月26日112公審決字第871號復審決定，提起行 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復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原告起訴後，被告之代表人於訴訟進行中由游玲玉變更 為詹惠娟，並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第263頁)，應予 准許。　　　 二、事實概要 　　原告係被告第○課「○○○○課」課員，負責受理民眾申辦戶籍 登記及證明文件核發等業務，其於民國112年5月至6月(下稱 系爭懲處期間)執行第一線為民服務工作，並自112年8月15 日起至同年12月31日止請延長病假。嗣因被告審認原告於系 爭懲處期間執行第一線為民服務工作，有績效不佳，懈怠職 務，情節輕微之情事，遂於112年8月4日召開「112年下半年 及113年上半年甄審暨考績委員會」（下稱系爭考績會）第3 次會議審議後，依「新北市政府及所屬各機關學校公務人員 平時獎懲基準」(下稱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規定，以1 12年8月21日新北中戶字第1125627232號令(下稱原處分)核 予原告申誡一次之懲處。原告不服，提起復審，經公務人員 保障暨培訓委員會決定駁回，遂提起本件訴訟。 三、原告主張略以： (一)原告於101年開始戶政工作，起初還能配合一般上班時間， 隨著機關服務時間一再延長及持續要求加班，原告頭痛及視 力模糊症狀快速惡化，復原進度與方式卻緩慢。112年更受 主管不當施壓，曲解原告拒絕就醫。主管謊稱對原告多所鼓 勵關懷，實則多給予無濟於事的意見及威逼原告退休。原告 已積極就醫並無懈怠工作，僅因先前過勞導致健康惡化，致 使工作績效下滑，此顯非原告之責，卻遭被告懲處，除違法 外更對原告身心造成重大打擊。 (二)被告績效的計算並不公允，曾有多位辦事民眾一同前來，原 告建議可一人抽一張號碼牌，卻遭主管斥喝妨害民眾權益， 但一個號碼單純一位民眾與多位民眾申請辦事所耗費之時間 本即不同，有時臨時被交辦櫃檯業務以外事項亦列入計算。 主管明知原告遭遇居住環境困境及上下班時間壓力，卻仍經 常指摘原告無法加班做專案、參加會議，所謂的關懷輔導， 多徒具程序，並繼續對原告懲處。 (三)對員工的不利處分，理由與法規應確實適切，系爭獎懲基準 所訂「懈怠職務」，立法意旨應是為了幫助主管督促員工， 而非使至主管威逼欺壓員工，原處分的懲處標的實為原告羸 弱的健康與家庭苦況。 (四)聲明：復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四、被告答辯則以： (一)依公務員服務法第8條及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規定，新 北市政府所屬各機關公務人員，如有懈怠職務或處事不當， 情節輕微之情事，即該當申誡懲處之要件。又被告為免勞逸 不均，訂有績效評核機制，係依櫃檯同仁每月受理民眾案件 種類及數量計算績效點數，將櫃檯同仁實際工作狀況量化為 績效數據，作為考核參考依據，主管主觀情緒或個人喜好等 因素並未納入，合於客觀公正原則。另依據被告110年12月2 7日修訂之「新北市中和戶政事務所為民服務實施計畫」（ 下稱系爭服務實施計畫）第4點第2項第2款、第5點第2項規 定，被告對所屬人員實施為民服務考核，每月辦理櫃檯受理 案件績效評比及成效評核，績效評比及成效評核結果，均列 入平時及年終考核之依據。每月辦理櫃檯受理案件之積分計 算除提供主管及同仁知悉受評比者案件受理量，而可獎勵績 優同仁，更是作為主管平時輔導及年終考核工作表現參考之 客觀依據。 (二)原告為被告第○課課員，其職責為受理民眾申辦戶籍登記業 務，擔任第一線為民服務工作。被告為都會型戶政事務所， 臨櫃洽公民眾眾多，為達工作效能，降低民眾等待時間，主 管要求櫃檯同仁應積極受理民眾案件，如受理積分未達整體 「受理平均值」之75％者，由單位主管實施面談並輔導其加 強積極度。輔導僅對於工作職責的要求，並無威脅或其它不 當言詞，輔導後未為改善者，始建議採取最後懲處手段，並 無刻意刁難特定人情事。原告自述受理執行案件認真，惟對 照每月績效評比客觀數據，實際上約僅為受理平均值之半數 ，且原告身體不適請假未到班天數並未列入計算基礎，已排 除身體不適無法工作之情形，因此主管與原告面談輔導，希 望原告面對並改善績效不佳之困境。對於原告經常以各種理 由提出請假(或臨時請假)，倘若事由合理且符合相關請假規 定者，縱使櫃檯人力調度有困難，主管亦未斷然拒絶，尚難 謂原告有遭受主管刁難之情事。原告從事被告櫃檯工作職務 已9年，現為薦任課員，熟悉戶籍法令及登記流程，惟其工 作表現不符具豐富經驗課員應達成之標準。被告本於業務督 導權責，促請原告應積極提升工作績效達到應有水準，當屬 正當合理之要求。　 (三)原告經常藉各種身體不適為由，臨時請假，出勤時亦消極叫 號規避櫃檯服務。原告112年4月工作績效不佳，單位主管於 同年5月9日實施面談並積極輔導，但原告112年5月工作績效 為整體「受理平均值」之52.67％，單位主管再次於同年6月2 1日實施面談輔導，原告112年6月工作績效卻為整體受理平 均值之41.15％，績效仍未見改善。依原告112年5月、6月出 勤時間之工作績效，顯然其每日櫃檯服務量未達整體櫃檯平 均工作量之一半。原告長期因工作績效表現不佳，經單位主 管多次面談輔導，工作績效未見提升，反而更為落後，且原 告112年5月、6月之績效為客觀數據，足以認定原告有工作 不力、懈怠職務之行為。原告之工作態度不僅造成被告管理 之困難與危機，且無異增加其他同性質工作人員之工作量， 如不為改善，將影響其他櫃檯人員受理案件之意願，因此被 告才依公務員服務法第12條、同法施行細則第13條及系爭獎 懲基準第14點第1款規定，對原告為申誡1次之懲處。被告所 提出之「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所列不評比項目，係 將工作天數未達每月二分之一日數、實務訓練或支援櫃檯人 員之案件數據排除，以避免影響受理平均值之參考正確度。 縱使因上班天數不足或其他因素列為不評比(排名)項目，其 受理績效(KPI)仍為主管稽核同仁工作情形之重要依據。是 被告就所屬連續2個月未達一定績效之人員，採取平時考核 之管制措施所為，未逾機關長官指揮監督權之合理範圍，屬 行政機關人事管理權限。此外，原告自112年4月11日起應執 行被告戶籍登記申請書數位建檔工作(全所每人均分配)，惟 於同日起至6月底止，其未執行任何建檔工作，經直屬主管 多次勸導，仍置之不理，無任何工作進展，亦構成懈怠職務 之情事。　　 (四)原告雖稱因不明原因致右腦病變，長期頭痛並影響視力，近 5年病症加重影響生活與工作效率，但原告僅提出104年臺大 醫院所開具之診斷證明書，該診斷證明書距今已多年，且醫 囑僅記載「避免過度勞累」，能否適切反映原告目前身體狀 況及對工作能力之影響，實有疑義。又原告過往雖曾反映個 人工作通勤、家庭關係及居住睡眠等諸多困擾，單位主管已 徵詢原告職務調整意願，除調整其上班時間及轉介公務人員 關懷協助，並多次勸導積極尋求醫療方案，惟原告仍以上開 關懷協助無助益及其擔心藥物有副作用為由，予以婉拒，未 積極治療。是以，有關原告所稱其有生理上頭痛、眼睛脹痛 等不適情形，並未提出客觀可信之證明供被告審認，而其固 稱其有心理上之症狀並提出112年6月27日診所開立之診斷證 明，但該診斷書實與本件工作評比期間無涉，且被告亦已核 予其自同年月27日至30日病假。依原告書狀自述，原告係因 擅自停藥，方於回診時請求醫師開立證明，以利其請假4日 服藥。另原告雖時稱身體不適，但其平時與民眾及同仁互動 正常，尚難認定其身心健康問題有影響其日常工作表現。實 則，原告於系爭懲處期間績效低落之緣由，除因原告頻繁臨 時請假外(績效計算已扣除請假日數)，亦因原告經常為了準 時休息，固定於午休及下班前30分鐘至1小時即自行停止櫃 檯服務，原告泛稱因身體不適，「特定時間」即無法執行櫃 檯受理職務，任何人均難認合於常理，益見原告消極執行職 務之作為。　　 (五)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五、本件前提事實及爭點 　　如事實概要欄所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原告簡歷表 （見復審卷第104頁）、被告第○課業務執掌暨決行層級表（ 見本院卷第47至50頁）、被告第○課112年7月27日簽呈（見 原處分附件卷第31頁）、系爭考績會第3次會議紀錄及簽到 單影本(見原處分附件卷第25至27頁)、原處分及復審決定書 影本各1份(見本院卷第13至14頁、第15至21頁)在卷可證， 堪信為真實。又兩造既以前詞爭執，經整理雙方之陳述，本 件爭點應為：被告以原告於系爭懲處期間執行第一線為民服 務工作，績效不佳，懈怠職務，情節輕微，依獎懲基準第14 點第1款規定以原處分核予原告申誡一次之懲處，是否適法 有據？ 六、本院之判斷 (一)按公務員服務法第8條規定：「公務員執行職務，應力求切 實，不得畏難規避，互相推諉或無故稽延。」第23條規定： 「公務員違反本法規定者，應按情節輕重，分別予以懲戒或 懲處……。」又公務人員考績法（下稱考績法）第3條第1款規 定：「公務人員考績區分如左：一、年終考績：係指各官等 人員，於每年年終考核其當年一至十二月任職期間之成績。 ……」第5條第1項規定：「年終考績應以平時考核為依據。平 時考核就其工作、操行、學識、才能行之。」第12條第1項 第1款規定：「各機關辦理公務人員平時考核及專案考績， 分別依左列規定：一、平時考核：獎勵分嘉獎、記功、記大 功；懲處分申誡、記過、記大過。……。」同法施行細則第13 條第3項、第4項規定：「……（第3項）嘉獎、記功或申誡、 記過之標準，由各機關視業務情形自行訂定，報請上級機關 備查。（第4項）各機關依法設置考績委員會者，其公務人 員平時考核獎懲，應遞送考績委員會初核，機關長官覆核， 由主管機關或授權之所屬機關核定。」另新北市政府已經依 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3項規定，訂定系爭獎懲基準，依 系爭獎懲基準第11點規定：「十一、本基準所列嘉獎、記功 、申誡、記過之標準，得視事實發生之原因、動機及影響程 度，核予一次或二次之獎懲。」第14點第1款規定：「十四 、有下列情形之一者申誡：(一)懈怠職務或處事失當，情節 輕微。……」準此，新北市政府依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3 項所訂定之系爭獎懲基準乃新北市政府對其所屬各機關學校 公務人員之紀律規範，除就公務人員服務法所定違失行為態 樣具體化，更明確獎懲標準，俾使所屬各級機關於行使懲處 權時能有所準據，核無牴觸法令規定，本院予以尊重。是新 北市政府所屬各機關公務人員，如有「懈怠職務，情節輕微 」之情事，即該當申誡懲處之要件，服務機關得視其發生之 原因、動機及影響程度，核予1次或2次申誡之懲處。而所謂 「懈怠」，乃指「工作懶散不勤勉」之意（教育部重編國語 辭典修訂本參照），故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所定「懈 怠職務」自然是指「對職務內容之工作懶散不勤勉」之情形 。 (二)我國行政機關對於所屬公務人員之平時考核獎懲，鑑於此等 事項本質上具有高度屬人性及不可替代性，且涉及機關長官 領導統御權限，行政法院固承認行政機關就此等事項之決定 ，有判斷餘地。然非謂行政機關所為決定，全然不受行政法 院審查，倘若行政機關之判斷有恣意濫用及其他違法情事時 ，行政法院仍得予撤銷或變更，其可資審查之情形，包括： 1.行政機關所為之判斷，是否出於錯誤之事實認定或不完全 之資訊。2.法律概念涉及事實關係時，其涵攝有無明顯錯誤 。3.對法律概念之解釋有無明顯違背解釋法則或牴觸既存之 上位規範。4.行政機關之判斷，是否有違一般公認之價值判 斷標準。5.行政機關之判斷，是否出於與事物無關之考量， 亦即違反不當連結之禁止。6.行政機關之判斷，是否違反法 定之正當程序。7.作成判斷之行政機關，其組織是否合法且 有判斷之權限。8.行政機關之判斷，是否違反相關法治國家 應遵守之原理原則，如平等原則、公益原則等（司法院釋字 382號、第462號、第553號解釋理由參照）。上開例示法院 可審查之情形，大部分以存在行政機關進行判斷作成結論之 理由時，法院始有可能審查。此理由存在之要求，可以在行 政法院尊重行政機關所為判斷之同時，擔保行政機關判斷之 正確性。苟行政機關進行判斷僅有結論而無理由，行政法院 根本無從審查該判斷有無恣意違法情事，舉輕以明重，此際 自應認行政機關之判斷出於恣意濫用而違法（最高行政法院 103年度判字第66號判決、105年度判字第69號判決意旨參照 ）。又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所定「懈怠職務，情節輕 微」性質上屬於不確定法律概念，新北市政府所屬各機關於 行使懲處權對於此一不確定法律概念進行判斷時，既享有判 斷餘地，即應要求其判斷存在明確之理由，此項理由至少是 可以自其審查過程得知其審查結論之依據，尤其是「懈怠職 務」本質上即為對公務員工作表現之評價，而公務員年終考 績本身也包含對於公務員年度工作表現之整體評價，故行政 機關更應清楚說明何以公務員之工作表現已經達到必須個別 化為懲處決定，而無法待年終考績時一次為整體性評價之理 由。此在各別行政機關對於「懈怠職務，情節輕微」已進一 步訂定更細緻之評量標準，甚至將「績效表現」作為評量標 準時更為重要。蓋公務員之績效表現未能達到所屬機關所設 定之績效指標，未必等同於公務員對「職務內容之工作懶散 不勤勉」，此間尚牽涉所屬機關所設定之績效指標是否合理 具有期待可能性、是否合法，是否合於平等原則、是否有將 與事物無關之考量納入，是否已考量公務員於執行職務時可 能遭遇困難而無法達成職務工作內容等因素。故新北市政府 所屬各機關如對於「懈怠職務，情節輕微」已進一步訂定更 細緻之評量標準，甚至將「績效表現」作為評量標準時，即 應明確說明是如何訂出此細部評量標準，何以未達成細部評 量標準即應對公務員施以懲處之具體理由，否則法院無從審 查行政機關就「懈怠職務，情節輕微」所為判斷有無上述例 示或其他法院可審查之瑕疵，此種欠缺理由之判斷，即屬判 斷出於恣意濫用而違法。 (三)考績委員會組織規程第2條規定：「（第1項）考績委員會委 員之任期一年，期滿得連任。（第2項）考績委員會置委員 五人至二十三人，除本機關人事主管人員為當然委員及第六 項所規定之票選人員外，餘由機關首長就本機關人員中指定 之，並指定一人為主席。主席因故未能出席會議者，得由主 席就委員中指定一人代理會議主席。（第3項）考績委員會 組成時，委員任一性別比例不得低於三分之一。但受考人任 一性別比例未達三分之一，委員任一性別人數以委員總人數 乘以該性別受考人占機關受考人比例計算，計算結果均予以 進整，該性別受考人人數在二十人以上者，至少二人。」第 3條第1款規定：「考績委員會職掌如下：一、本機關職員及 直屬機關首長年終考績、另予考績、專案考績及平時考核獎 懲之初核或核議事項。……。」第4條第1項、第3項規定：「 （第1項）考績委員會應有全體委員過半數之出席，始得開 會；出席委員半數以上同意，始得決議。可否均未達半數時 ，主席可加入任一方以達半數同意。……。（第3項）考績委 員會初核或核議前條案件有疑義時，得調閱有關資料，必要 時並得通知受考人、有關人員或其單位主管到會備詢，詢畢 退席。」 (四)經查，原告所屬被告第○課主管認原告於112年5月份、6月份 績效數值分別為受理平均值之52.67％、41.15％，均未達受理 平均值之75％，而有工作績效低，懈怠職務情事，乃檢附112 年5月份、6月份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簽請召開考績 會依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對原告為申誡1次懲處。嗣經 被告代表人批示後，移系爭考績會議處，系爭考績會旋於11 2年8月4日召開第3次會議，經全體委員（13人）出席，並請 原告列席陳述意見後，審認原告有「懈怠職務，情節輕微」 之違失行為，系爭考績會出席委員過半數同意對原告為懲處 （8票），並就懲處額度進行表決，申誡2次1票、申誡1次7 票，乃決議核予原告申誡1次之懲處等情，有被告人事管理 員簽呈、系爭考績會委員選舉人及候選人名冊、投票結果、 系爭考績會委員名單、被告第○課簽呈、被告簽辦歷程表、 系爭考績會會議紀錄及簽到單、原告陳述書影本各1份附卷 可佐（見原處分附件卷第6至7頁、第13至14頁、第17至19頁 、第23至24頁、第25至34頁），此固可認系爭考績會組織合 法，且已踐行考績委員會組織規程之規定。然而： 1.本件被告係依系爭服務實施計畫第4點第2項第2款第1目、第 5點第2項對於原告進行每月績效評比及成效評核，並參酌原 告112年5月份、6月份績效數值為受理平均值之52.67％、41. 15％，均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且經輔導未見改善，因此認 定原告有「懈怠職務，情節輕微」之違失行為，並對原告為 申誡1次之懲處，可見「經輔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 平均值之75％」即為被告對於系爭獎懲基準第14點第1款所定 「懈怠職務，情節輕微」違失行為之進一步細緻化評量標準 ，並且是以個人績效表現作為評量標準。依前述說明，被告 自應說明是如何訂出此一評量標準（例如：是如何決定評量 區間，何以是以「連續2個月」作為評量區間，而不是以更 長之時間範圍為評量區間？何以是以75％為標準，而不是以 其他數值為標準？），俾使法院得以審查有無判斷瑕疵，否 則若認被告只須表明其所訂細緻化評量標準內容，卻毋庸說 明訂出此評量標準之具體理由，無異被告可以規避法院審查 ，隨時依照個案提出不同評量標準恣意判斷。惟細繹被告所 提出之系爭服務實施計畫，該計畫第4點第2項第2款第1目只 是在規定被告對其所屬人員可以不定時進行內部考核，並遴 選績優人員、進行櫃檯受理為民服務工作評比，且為激勵士 氣、提升為民服務品質、鼓勵優秀受理櫃檯，對於遴選績優 人員前三名，以及「季績效總評比」前三名予以公開表揚、 頒發禮券，並將遴選結果、評比結果列入年終考核；第5點 第2項僅是規定被告每月辦理成效評核1次，評核結果可以作 為平時考核之依據（見本院卷第156至157頁），均未見被告 係以「經輔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作 為「懈怠職務，情節輕微」與否評量標準之規定。又觀之被 告所提出電話接聽用語範例、電話交互測試紀錄表、為民服 務值星官紀錄表、為民服務查核紀錄表、綜合受理櫃檯受理 案件點數基準表、推薦櫃檯服務評分表及為民服務工作意見 調查表（見本院卷第158至166頁），仍未見關於被告是以「 經輔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作為「懈 怠職務，情節輕微」與否評量標準之記載，而經本院與被告 確認，被告亦僅空泛稱：被告是考量不同同仁的專業能力及 溝通能力差異，給予四分之一的考量差，故訂定受理平均值 的75％，此一標準是由單位主管提出來後由幹部會議討論決 定，但沒有會議文件紀錄，且在作成懲處時並沒有明確的規 定等語（見本院卷第308至309頁），是依被告之說明及所提 之證據資料，實無從得知究竟係由何人，以何方式，考量哪 些人員專業能力、溝通能力、參考何等數據資料訂出「經輔 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此一評量標準 ，且被告亦未說明何以未達成此一評量標準，即應對所屬公 務員施以懲處，而不是待年終考績一次為整體性評價之具體 理由，則被告執此法令依據及訂定理由不明之評量標準判斷 原告所為該當「懈怠職務，情節輕微」之違失行為，形同僅 有結論而無理由，使本院無從審查其判斷瑕疵是否存在，依 上述說明，已有判斷出於恣意之違誤。 2.如前所述，被告係以「經輔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 平均值之75％」作為認定「懈怠職務，情節輕微」與否之評 量標準，而此評量標準解釋上自係以「所屬人員『已列入當 月績效評比人員』為前提。又被告訴訟代理人於本院準備程 序中已陳明：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受理平均值100％的 數值，是以所有受評比者之受理總點數來計算反推是高於或 低於受理平均值等語（見本院卷第194頁），而細繹被告所 提出之綜合受理櫃檯受理案件點數基準表、112年5月份、6 月份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亦可知（見本院卷163至164 頁、第175至176頁），被告乃是將櫃檯人員之工作內容分別 設定高低不同之點數，並就違失事項訂有「扣分（點）項目 」（得分單項最低可得0.3點，最高可得85點，扣分單項最 高扣5點，例如：受理1件戶籍謄本業務可得0.3點，受理戶 政APP安裝業務可得10點，戶籍登記作業錯誤扣5點），復依 該月「列入評比」之櫃檯服務人員受理案件點數、其他案件 點數，加總計算出各「列入評比」櫃檯服務人員「當月所得 總點數值」（下稱個人點數值）。再加總「列入評比」櫃檯 服務人員之個人點數值，除以當月列入評比者人數，得出「 受理平均值」（即當月列入評比人員個人點數值之平均值， 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記載為「平均值」）。另以各別 櫃檯服務人員之個人點數值扣除支援加權後，得出各別櫃檯 服務人員之績效數值（即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所列「 扣除支援加權點數值」），然後計算各別櫃檯服務人員績效 數值占受理平均值之比例（即工作站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所 載「為受理平均值」之數值），並以所得比例結果將列入評 比之櫃檯服務人員排名。以112年5月份為例，當月列入評比 之人員共26人，當月受理平均值為1559.32點，排名第一者 績效數值為2429.95點，與受理平均值對比後，即為受理平 均值之155.83％（計算式為：2429.95÷1559.32＝1.5583，小 數點後第5位四捨五入）。是由被告上述評比方式可知，被 告各月評比對象始終僅為「列入評比人員」而不及於「未列 入評比人員」，且被告所屬人員每月所能獲得點數值之高低 ，未必與所屬人員工作勤惰有關，尚牽涉到其服務人員當月 受理的案件類型以及有無扣分事項而定，具有一定程度之射 倖性。質言之，在不考量扣分事項，且相同工時之情況下， 若一個櫃檯服務人員所受理之案件均為點數值較低之案件， 縱使受理案件數量較多，其個人點數值及績效數值，亦未必 會高於受理案件數量較少，但多為點數值較高案件之服務人 員。從而，被告所訂之上述評比方式是否能適切反映出所屬 人員之勤惰狀況，而可作為「懈怠職務，情節輕微」與否之 評量標準，亦非無疑。 3.原告112年5月份、6月份績效數值固然僅分別為受理平均值 之52.67％、41.15％，但112年6月原告因工作天數少於二分之 一，係列為「不評比」人員等情，有被告112年6月份工作站 受理績效評比統計表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176頁）。又對 照原告112年6月份個人差假紀錄表（見本院卷第188頁）， 原告112年6月份請事假2日4小時、病假（含自主健康管理） 9日4小時、生理假1日，共計13日（均經被告准假），而被 告第○課課長於112年7月20日與原告面談時，亦提及「……請 假天數多，有來上班的日子就積極多辦一些案件。……」等情 ，有112年7月20日被告員工面談紀錄表1紙在卷可憑（見本 院卷第173頁），足見原告112年6月份確實係因請假天數較 多，實際工作天數低於當月工作天數二分之一，所以績效數 值才較前月份更為低落，也因此被告才不將原告列為112年6 月份績效評比人員，則被告一方面既准許原告請假，並認為 原告於112年6月份因工作天數少於當月工作天數二分之一， 故列為不評比人員，另一方面卻又執原告不列入績效評比之 績效數值與受理平均值計算比例，並據此認定原告有「經輔 導連續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之違失事實， 不僅事實認定容有錯誤（112年6月份原告並非列入評比人員 ），且論理上亦有矛盾，違反論理法則。至被告訴訟代理人 雖稱：不評比僅指原告不評比當月績效名次云云，然由前述 關於被告評比方式之說明，已可印證只要是不列入評比人員 ，不僅不納入績效名次排序，而且其個人點數值也不加入受 理平均值之計算，受理平均值之計算僅納入受評比人員之個 人點數值，可見所謂不列入評比，非如被告所稱只是不作當 月績效名次之排序，而是完全排除在當月績效評比之外，是 被告所辯實為推諉之詞，並不可採。 4.行政處分作成後，行政機關得否於行政訴訟中追加、變更或 補充行政處分理由及其法律依據，我國目前實務上多係採取 「有條件肯定說」之見解，亦即行政法院基於職權調查原則 及訴訟（程序）經濟原則，於「未改變行政處分之本質與結 果（同一性）」、「須屬於裁判基準時已存在之理由」、「 無礙當事人之攻擊防禦（程序保障權利）」及「須由行政機 關自行追補理由」之前提下，始得允許行政機關於行政訴訟 中追補行政處分之理由及其法律依據（最高行政法院110年 度上字第654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被告固於本院審理時 追補理由，認為原告亦有「至112年6月底止未執行被告戶籍 登記申請書數位建檔工作，經直屬主管多次勸導，其仍置之 不理，無任何工作進展；原告經常為了準時休息，固定於午 休及下班前30分鐘至1小時即自行停止櫃檯服務；原告112年 5月份、6月份受理櫃檯叫號機人次低於被告每日櫃檯叫號機 叫號平均人次，且每日平均下班時間是下午5時」等情事， 構成「懈怠職務，情節輕微」之違失行為，然原告已自承： 被告懲處原告的理由是因原告112年5月份、6月份績效數值 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等語（見本院卷第194頁），且對照卷 附被告第○課簽呈、系爭考績會會議紀錄可知（見原處分附 件卷第25至26頁、第31頁），被告經系爭考績會審議認定原 告構成「懈怠職務，情節輕微」之理由，僅為「經輔導連續 2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被告上揭追補之理 由根本未經系爭考績會審議，且遍查訴願卷全卷，亦未見被 告於訴願程序中提及上揭追補之理由，本院審酌被告上揭追 補之理由已屬對於違失行為事實之擴張，且此部分未經系爭 考績會審議，被告係遲至本院準備程序中始追補上揭理由作 為原處分合法之論據，明顯有礙原告之攻擊防禦，亦有規避 系爭考績會審議權限之嫌，自非合法之處分理由追補，實不 容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再行追補處分理由，是被告此部分 追補理由之主張，顯不合法，並不可取。　　 (五)結論 　　綜上所述，本件難認原告合於被告所設定之「經輔導連續2 個月績效數值未達受理平均值之75％」的評量標準，且被告 及系爭考績會存有前述判斷瑕疵，則被告以原處分對原告核 予申誡1次之懲處自有違法，復審決定遞予維持，亦有未合 ，原告訴請撤銷原處分及復審決定，為有理由，應予准予。 七、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均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故不逐 一論述，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爰依行政訴訟法第98條 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審判長法 官　楊得君 法 官　高維駿 法 官　彭康凡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書記官 陳可欣

2025-01-23

TPBA-113-訴-241-20250123-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都市計畫法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二庭 113年度訴字第581號 114年1月16日辯論終結 原 告 趙慶之即及時雨休閒會館 訴訟代理人 連家緯 律師 被 告 臺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 代 表 人 簡瑟芳（局長） 訴訟代理人 史詠豪 陳麗如 林孟潔 上列當事人間都市計畫法事件，原告不服臺北市政府中華民國11 2年7月19日府訴二字第1126081324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 經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以112年度地訴字第15號裁定移送前來， 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程序事項：本件原告趙慶之即及時雨休閒會館起訴後，被告 臺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代表人於訴訟進行中變更為簡瑟芳， 茲據新任代表人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卷 【下稱高行庭卷】第69頁至第71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 二、事實概要： 　㈠臺北市○○區○○○路○段○○號1樓至3樓建築物（坐落臺北市中山 區吉林段三小段787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建物，該建物為訴 外人廖火雄、羅濟青共有），位於都市計畫第二種商業區（ 原屬第三種住宅區，依都市計畫書圖規定辦理，始得作第2 種商業區使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中山分局（下稱中山分 局）於民國111年9月14日查得趙慶之於系爭建物1樓獨資經 營及時雨休閒會館，且系爭建物內有涉嫌妨害風化罪情事， 除移送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偵辦外，並 查報系爭建物為「正俗專案」列管執行對象，另函知被告處 理。經被告審認原告違規使用系爭建物為性交易場所，違反 都市計畫法第34條、第35條、臺北市都市計畫施行自治條例 第10條之1及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第8條、第22 條等規定，乃依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前段及臺北市政府 執行「正俗專案」停止及恢復供水電工作方案暨裁罰基準（ 下稱正俗專案裁罰基準）第4點等規定，以111年11月8日北 市都築字第11130844251號裁處書(下稱前處分)處原告新臺 幣（下同）20萬元罰鍰，並勒令停止違規使用。原告及訴外 人吳三德不服，提起訴願，經臺北市政府以112年6月9日府 訴二字第1126081676號訴願決定書為不受理決定。 　㈡中山分局復於111年11月17日查得系爭建物內有涉嫌妨害風化 罪情事，除移送臺北地檢署偵辦外，並函知被告處理。案經 被告審認系爭建物未依前處分停止違規使用，而遭再次查獲 違規使用為性交易場所，乃依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前段 及正俗專案裁罰基準第4點等規定，以112年2月18日北市都 築字第11230106891號裁處書（下稱原處分）處原告30萬元 罰鍰，並停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原告及訴外人吳三德不 服，提起訴願，經臺北市政府以本件同一行為另涉刑法第23 1條第1項罪嫌部分業經移送臺北地檢署偵辦，於有行政罰法 第26條第2項規定情形前，不得同時為行政罰鍰處分為由， 以112年7月19日府訴二字第1126081324號訴願決定書就原處 分裁處原告30萬元罰鍰部分撤銷，其餘（原告之）訴願駁回 ；就訴外人吳三德部分則為不受理決定。原告仍不服，就訴 願決定不利於原告部分，向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提起行政訴 訟，經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認其無管轄權，遂以112年度地 訴字第15號裁定移送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審理。 三、原告起訴主張及聲明： 　㈠被告未就原告有何違反土地使用分區管制之情事，完足舉證 責任： 　　⒈本件雖於系爭建物查獲從業女子與男客進行性交易之行為 ，惟觀諸臺北地檢署檢察官111年度偵字第38916號不起訴 處分書(下稱系爭不起訴書)所示，此案係服務人員伍○○（ 下稱伍女）於按摩將結束時，方詢問男客是否欲進行性交 易行為，此為伍女與男客私下所進行之性交易，費用亦由 伍女全數取得，與原告毫無關聯，難認原告事先知情而有 所容任。原告經營及時雨休閒會館，既無積極證據足認有 將系爭建物作為性交易服務場所之違規營業行為，自難單 純以其僱員之個人行為，即認有礙「商業便利、發展，或 妨礙公共安全、衛生之使用」，原處分泛稱查獲提供從業 女子與男客從事性交易等語，難認已盡舉證責任。 　　⒉都市計畫法第35條所規定之商業區土地及建築物之使用， 不得有礙「商業之便利」，應係指不得妨礙商業之方便性 與創利性而言。原告經營之及時雨休閒會館，位於都市計 畫第二種商業區，商業登記之營業項目為「一、美容美髮 服務業。二、除許可業務外，得經營法令非禁止或限制之 業務。」，依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之附表應 歸類為「日常服務業」，參酌同自治條例第8條、第22條 規定，原告並無變更或違反土地分區使用管制，亦未有礙 商業之便利，縱因原告未繳納變更回饋金，應受第三種住 宅區使用規制，參照上開自治條例第8條第2款第10目規定 ，「日常服務業」是附條件允許使用，而本件原告自始均 非有意將系爭建物作為性交易之違法使用，並無違反上開 自治條例相關規定。縱原告僱用之員工有一時私下從事性 交易之行為而經查獲，然該行為僅為一次性之個人偶發狀 況，應無礙於商業之方便性或創利性，對公共安全亦無影 響，復無證據顯示伍女與男客帶有傳染病而有妨礙公共衛 生之情，則被告認系爭建物違反都市計畫法第35條、臺北 市都市計畫施行自治條例第10條之1第2款等規定，不足採 據。 　　⒊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規定，係針對都市計畫範圍內土地 或建築物之使用，未依使用分區管制規定之使用狀態，命 所有人、使用人或管理人應停止違規使用，並回復合法使 用狀態，而非就任何個人在都市計畫範圍內土地上或建築 物內之所有違法行為，均予處罰，是經查獲在系爭建物內 從事性交易之違法行為，應由其他法律予以規範及處罰。 被告僅憑系爭建物曾經一次遭查獲有人在其內進行違法性 交易之行為，遽認系爭建物係持續、反覆供作違法性交易 使用，而依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前段規定，對實際經 營者即原告課予排除該使用狀態之責任，尚有未洽。 　㈡原告已善盡注意義務，系爭建物存有性交易之情事，係店內 服務人員與客人自行私下商議，原告並無預見可能性，並無 故意、過失： 　　⒈營業場所設施之支配者雖有選任監督之責，然其範圍並非 毫無限制，逾越業務範圍之行為，縱係營業場所設施之支 配者，亦無選任監督之責。原告對於所有之員工皆有教育 宣導，且告知不得作任何不法性交易行為，如有違反一律 予以開除，且參系爭不起訴書，原告之櫃檯員工亦於偵查 中稱應徵工作時老闆即告知為純按摩等語，警方查獲時亦 未於現場扣得保險套、警示燈等物，可認及時雨休閒會館 非常態性、反覆性有從事性交易之事實，僅係單純一員工 從事不法行為，而原告也於系爭建物中張貼「及時雨美容 館為遵守法令規定，『任何人嚴禁於店內進行全套或半套 性交易。』」要難就此即非難原告無善盡監督義務。 　　⒉復參系爭不起訴書，男客亦稱從頭到尾皆只有按摩小姐提 這個服務及收費等語，原告之員工廖佳宜於偵查中稱及時 雨休閒會館的營業項目為腳底按摩，所以應徵這份工作時 ，有問老闆是不是純按摩，老闆說是純按摩，其於店內工 作期間都不知道店裡按摩師有為客人提供半套或全套性交 易的服務等語，王秋鳳亦稱其為單純櫃檯，在店內工作期 間都不知道店裡按摩師有為客人提供半套或全套性交易的 服務等語，系爭不起訴書也詳述伍女為男客進行之半套服 務，係伍女自行與男客商定後而為，而非廖佳宜、王秋鳳 所媒介甚明，且查無相關事證足認廖、王對於伍女為男客 為猥褻行為一節知情等語，更可認原告確已善盡督導之責 ，客觀上根本無從預見、知悉及督導伍女個人之違法性交 易行為，被告認原告未盡督導之責，難謂無過失等語，顯 然過苛。 　㈢聲明：確認原處分關於停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部分之處分 違法。 四、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系爭建物應依第三種住宅區之管制規定為使用，原告縱僅為 腳底按摩業、按摩業，而無涉從事性交易使用，亦非法所許 ：系爭建物坐落之土地使用分區為「第二種商業區(原屬第 三種住宅區)」，依被告108年10月25日府都規字第10830977 741號公告「修訂『臺北市主要計畫商業區(通盤檢討)計畫案 內有關商業區變更回饋相關規定案』(第二次修訂)」計畫書 規定，系爭建物為非住宅使用，得於辦理回饋金繳納後，申 請變更比照第二種商業區使用，因原告尚未完成回饋金之繳 納，其土地使用管制仍應依第三種住宅區之管制規定辦理。 又依商業登記資料，及時雨休閒會館之登記營業項目為美容 美髮服務業，然其現場市招為油壓、腳底按摩，臺北市政府 衛生局於111年9月28日、112年1月4日、113年4月9日實施現 場稽查，皆認定其營業態樣為腳底按摩業、按摩業，於「第 三種住宅區」不允許作前述2種業別使用。另按社會秩序維 護法第91條之1第1項規定，各直轄市、縣（市）政府得因地 制宜，制定自治條例，規劃得從事性交易之區域及其管理。 惟目前臺北市並未訂有相關自治條例規劃性交易產業專區， 是於臺北市轄內並無任何區域得作為性交易營業使用。 　㈡原告未循聲明異議程序即時救濟，應屬行政訴訟法第107條第 1項第10款不備其他要件之不合法，且本件亦欠缺即受確認 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本件停止供水供電之原處分，係機關針 對不拆除、改建、停止使用或恢復原狀之違規使用者所為之 強制執行手段，以除去違規使用狀態，其實為機關確保土地 合法使用之行政執行命令，原告如有異議，應於執行程序終 結前循聲明異議程序救濟，經依行政執行法第9條之聲明異 議程序，聲明異議人如就上級機關之異議決定仍有不服，得 依法向行政法院起訴救濟。本件原告於112年2月23日收送原 處分，迄至112年4月11日由臺北市建築管理工程處（下稱建 管處）執行斷水、斷電措施，已逾45日，原告卻未針對前開 執行措施聲明異議，其逕請求確認停止供水供電之原處分違 法，應認已違背確認訴訟之補充性原則，且原停止供水供電 處分規制效力現已不存在，並無即受確認判決的法律上利益 。 　㈢本件停止供水供電處分，適法有據： 　　⒈系爭建物經中山分局於111年9月14日、111年11月17日查獲 內有性交易情事，而依111年9月14日當天現場櫃檯人員王 秋鳳於警詢時陳述店家有交代要查看4支監視器，看有無 警察臨檢或可疑人等語，可推知原告對店內人員可能涉及 性交易之違法行為有所知情並予容任，方始有此種要求， 而中山分局於該次查獲後，函報為「正俗專案」執行對象 ，經被告以前處分裁處原告20萬元罰鍰並勒令停止違規使用 ，然原告仍再次遭查獲本件提供性交易服務之違規使用行 為，依111年11月17日查獲當日櫃檯廖佳宜之陳述，可知 系爭建物特別裝設遙控器設施，以便櫃檯人員在警員上門 臨檢時得立刻於第一時間通知房間內服務人員預為因應， 更足資證明及時雨休閒會館內確有常態性交易等不法情事 。原告既為實際負責人，對於業務執行、受僱人等人之行 為有監督之責，其就系爭建物違規供從業女子與男客為性 交易場所使用，實難諉為不知，且原告既為系爭建物使用 人，即為都市計畫法第79條規定所定土地使用分區管制之 狀態責任主體，對於系爭建物違法供性交易服務業使用事 實的發生，具有容任其發生之未必故意(至少為重大過失 ，其顯然欠缺一般經營者應有之注意程度)，自得依都市 計畫法第79條第1項規定予以相繩。至原告主張其前經檢 察官為兩次不起訴處分部分，經檢視不起訴處分書內容， 僅敘述媒介性交易證據不足而難證有媒介性交易行為以營 利之情，並未判定無性交易之實，系爭建物內確有從業女 子與男客從事性交易行為之事實存在，且依前開櫃檯人員 等於警詢之陳述，顯見原告實有容任前開性交易服務行為 之情事。 　　⒉系爭建物因前述111年9月14日違規營業情事，經被告裁處2 0萬元罰緩並勒令停止違規使用後，原告未積極宣導要求 店內人員不得再有從事性交易服務行為，而遭再次查獲本 件有提供性交易服務之情事，兩案違規時間僅相距約3個 月，復佐以原告員工等人陳述，顯見於系爭建物內確有提 供常態性交易服務之營業行為，且原告對此節亦清楚知悉 並有所包庇，而色情行業之存在難免有礙風俗，影響居住 安寧，故限制色情行業之存在空間，使其遠離居民正常之 生活環境，本為都市計畫法立法目的所涵蓋。考量臺北市 轄內居住人口眾多、土地空間有限，居住空間多所緊密相 連，住宅區之營業行為勢必對鄰近居民產生重大干擾，而 隱匿於按摩場館下之違法性交易營業行為實查緝不易，為 免侵擾居民生活安寧及妨礙正常商業發展，被告作成停止 供水供電之處分，俾及時除去原告違規經營行為並確保住 宅區之居住安寧，實為維護住宅區寧適秩序所必要，且為 確保合規使用所必須。 　㈣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五、本院之判斷： ㈠相關法規及其適用說明： 　　⒈都市計畫法第6條規定：「直轄市及縣（市）政府對於都市 計畫範圍內之土地，得限制其使用人為妨礙都市計畫之使 用。」第32條規定：「（第1項）都市計畫得劃定住宅、 商業、工業等使用區，並得視實際情況，劃定其他使用區 域或特定專用區。（第2項）前項各使用區，得視實際需 要，再予劃分，分別予以不同程度之使用管制。」第34條 規定：「住宅區為保護居住環境而劃定，其土地及建築物 之使用，不得有礙居住之寧靜、安全及衛生。」第35條規 定：「商業區為促進商業發展而劃定，其土地及建築物之 使用，不得有礙商業之便利。」第79條第1項規定：「都 市計畫範圍內土地或建築物之使用，或從事建造、採取土 石、變更地形，違反本法或內政部、直轄市、縣（市）政 府依本法所發布之命令者，當地地方政府或鄉、鎮、縣轄 市公所得處其土地或建築物所有權人、使用人或管理人新 臺幣六萬元以上三十萬元以下罰鍰，並勒令拆除、改建、 停止使用或恢復原狀。不拆除、改建、停止使用或恢復原 狀者，得按次處罰，並停止供水、供電、封閉、強制拆除 或採取其他恢復原狀之措施，其費用由土地或建築物所有 權人、使用人或管理人負擔。」 　　⒉臺北市依都市計畫法第85條規定制定臺北市都市計畫施行 自治條例，其第10條之1第1款、第2款規定：「前條各使 用分區使用限制如下：一、住宅區：以建築住宅為主，不 得為大規模之商業、工業及其他經市政府認定足以發生噪 音、震動、特殊氣味、污染或有礙居住安寧、公共安全、 衛生之使用。二、商業區：以建築商場（店）及供商業使 用之建築物為主，不得為有礙商業之便利、發展或妨礙公 共安全、衛生之使用。」第26條規定：「市政府得依本法 第三十二條第二項規定將使用分區用建築物及土地之使用 再予劃分不同程序之使用管制，並另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 自治條例管理。」 　　⒊臺北市政府為落實都市計畫土地使用分區管制，依上開自 治條例第26條規定制定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 ，其第4條第4款、第9款規定：「前條各使用分區劃定之 目的如下：…。四、第三種住宅區：為維護中等之實質居 住環境水準，供設置各式住宅及一般零售業等使用，維持 稍高之人口密度與建築密度，並防止工業與較具規模之商 業等使用而劃定之住宅區。…。九、第二種商業區：為供 住宅區與地區性之零售業、服務業及其有關商業活動之使 用而劃定之商業區。」第8條規定：「在第三種住宅區內 得為下列規定之使用：一、允許使用㈠第一組：獨立、雙 併住宅。㈡第二組：多戶住宅。㈢第三組：寄宿住宅。㈣第 四組：托兒教保服務設施。㈤第五組：教育設施。㈥第六組 ：社區遊憩設施。㈦第七組：醫療保健服務業。㈧第八組： 社會福利設施。㈨第九組：社區通訊設施。㈩第十組：社區 安全設施。第十五組：社教設施。第四十九組：農藝及 園藝業。二、附條件允許使用㈠第十二組：公用事業設施 。但不包括㈩加油站、液化石油氣汽車加氣站。㈡第十三組 ：公務機關。㈢第十四組：人民團體。㈣第十六組：文康設 施。㈤第十七組：日常用品零售業。㈥第十八組：零售市場 。㈦第十九組：一般零售業甲組。㈧第二十組：一般零售業 乙組之㈤科學儀器、㈥打字機及其他事業用機器、㈦度量衡 器。但不包括汽車里程計費表、㈧瓦斯爐、熱水器及其廚 具、㈨家具、寢具、木器、藤器、㈩玻璃及鏡框、手工藝 品、祭祀用品及佛具香燭用品、電視遊樂器及其軟體、 資訊器材及週邊設備。㈨第二十一組：飲食業。㈩第二十六 組：日常服務業。第二十七組：一般服務業之㈡獸醫診療 機構、㈣運動訓練班（營業樓地板面積三百平方公尺以下 者）、機車修理及機車排氣檢定、視障按摩業、寵物 美容、寵物寄養。第二十八組：一般事務所。第二十 九組：自由職業事務所。第三十組：金融保險業之㈠銀行 、合作金庫、㈡信用合作社、㈢農會信用部、㈤信託投資業 、㈥保險業。第三十三組：健身服務業之㈡國術館、柔道 館、跆拳道館、空手道館、劍道館及拳擊、舉重等教練場 所、健身房、韻律房。第三十七組：旅遊及運輸服務業 之㈢旅遊業辦事處、㈥營業性停車空間。第四十一組：一 般旅館業。第四十二組：觀光旅館業。第四十四組：宗 祠及宗教建築。第五十一組：公害最輕微之工業。」第2 2條規定：「在第二種商業區之使用，應符合下列規定： 一、不允許使用㈠第三十五組：駕駛訓練場。㈡第三十八組 ：倉儲業。㈢第四十組：農產品批發業。㈣第四十六組：施 工機料及廢料堆置或處理。㈤第四十七組：容易妨礙衛生 之設施甲組。㈥第四十八組：容易妨礙衛生之設施乙組。㈦ 第五十組：農業及農業設施。㈧第五十三組：公害輕微之 工業。㈨第五十四組：公害較重之工業。㈩第五十五組：公 害嚴重之工業。第五十六組：危險性工業。二、不允許 使用，但得附條件允許使用㈠第十二組：公用事業設施。㈡ 第二十五組：特種零售業乙組。㈢第二十七組：一般服務 業之自助儲物空間。㈣第三十二組：娛樂服務業。㈤第三 十四組：特種服務業。㈥第三十六組：殯葬服務業。㈦第三 十九組：一般批發業。㈧第四十四組：宗祠及宗教建築。㈨ 第五十二組：公害較輕微之工業。三、其他經市政府認定 有礙商業之發展或妨礙公共安全及衛生，並經公告限制之 土地及建築物使用。」 　　⒋正俗專案裁罰基準第1點規定：「一、目的 為貫徹掃蕩色 情、毒品、賭博及賭博電子遊戲場業，端正社會風氣，保 障兒童及少年安全，提升市民居住品質，特訂定本基準。 」第2點第1款規定：「二、依據法令 ㈠都市計畫法第七 十九條、第八十條、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 」第3點第1款規定：「三、執行對象 ㈠查獲妨害風化或 妨害善良風俗案件之營業場所。」第4點第1款、第2款規 定：「四、停止供水、供電原則及裁罰基準 ㈠本市建築 物之使用，有本基準第三點各款情形之一，而違反都市計 畫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規定者，如同時觸犯刑事法律者，應 將使用人移送該管司法機關，並依都市計畫法第七十九條 第一項規定，勒令建物使用人、所有權人停止違規使用。 ㈡違反都市計畫法第七十九條第一項案件裁罰基準：⒈第一 階段處使用人新臺幣二十萬元罰鍰並勒令使用人、所有權 人停止違規使用。⒉第二階段處使用人新臺幣三十萬元罰 鍰、所有權人新臺幣二十萬元罰鍰並停止違規建築物供水 供電。」　 　　⒌準此，臺北市都市計畫範圍內住宅區、商業區土地及建築 物之使用，倘有礙居住安寧、公共安全、衛生之使用（住 宅區部分），或有礙商業之便利、發展或妨礙公共安全、 衛生之使用（商業區部分）情形，該土地或建築物之所有 權人、使用人或管理人即屬違反行政法上之管制義務，主 管機關得予以裁罰，並勒令停止使用；不停止（違規）使 用者，主管機關並得按次處罰，並停止供水、供電。都市 計畫法第79條第1項後段規定「得按次處罰，並停止供水 、供電、封閉、強制拆除或採取其他恢復原狀之措施」， 係就主管機關依同條項前段規定，對所有權人、使用人或 管理人裁處罰鍰，並課予「拆除、改建、停止使用或恢復 原狀」之危害排除或原狀回復義務，於受處分人不履行義 務時，由主管機關按次處以罰鍰，並採取停止供水、供電 、封閉、強制拆除或其他恢復原狀之措施，以達遏止土地 或建築物違規使用，督促受處分人履行排除侵害或回復原 狀義務之目的。 　㈡如事實概要欄所載之事實，除系爭建物是否經違規使用為性 交易場所外，餘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地籍圖套繪都市計畫 使用分區圖、系爭建物登記資料(原處分卷第1頁至第13頁) 、前處分及其訴願決定(原處分卷第15頁至第18頁；第81頁 至第85頁)、原處分(原處分卷第29頁至第32頁)及訴願決定( 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卷【下稱地行庭卷】第21頁至第29頁) 在卷可稽，此部分之事實，可以認定。　　 　㈢按行政訴訟法第111條第3項第3款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者 ，訴之變更或追加，應予准許：…。三、因情事變更而以他 項聲明代最初之聲明。」第196條第2項規定：「撤銷訴訟進 行中，原處分已執行而無回復原狀可能或已消滅者，於原告 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時，行政法院得依聲請，確認 該行政處分為違法。」經查，本件原告於112年8月30日起訴 時，原係聲明訴願決定就駁回之部分及原處分就停止供水、 供電部分均撤銷(地行庭卷第9頁)，惟因本件原處分關於停 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部分，業於112年4月11日執行，並經 被告檢視系爭建物所有權人所提出之相關書證，認符合恢復 供水供電原則，乃於113年1月12日函請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 司、臺北自來水事業處協助恢復供水供電等情，有建管處執 行正俗專案違反都市計畫法案件停止供水供電通知書、被告 113年1月12日北市都授建字第1126053959號函(高行庭卷第1 71頁、第173頁)附卷可查，原告就此亦不爭執(高行庭卷第7 7、78頁)，足見原處分於訴訟進行中業已執行完畢而無回復 原狀之可能，是原告乃變更聲明為確認原處分關於停止系爭 建物供水、供電部分之處分違法(高行庭卷第78頁、第199頁 )，核與前揭規定，並無不合。被告雖辯稱本件停止供水供 電係屬強制執行手段，原告未針對該執行措施聲明異議，而 逕請求確認停止供水供電之原處分違法，應認已違背確認訴 訟之補充性原則，且原停止供水供電處分規制效力現已不存 在，並無即受確認判決的法律上利益等語。然本件原處分係 依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規定，於裁處罰鍰外，並「停止 違規建築物供水、供電」，亦即停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 乃係原處分規制內容之一，而非僅係因原告未履行其他行政 處分（如前處分之「停止違規使用」處分）所定義務而採取 之後續強制執行措施，自無被告所辯原告應循聲明異議程序 救濟之問題。又按「提起行政訴訟，得於同一程序中，合併 請求損害賠償或其他財產上給付。」行政訴訟法第第7條定 有明文。由上開規定可知，人民於提起確認行政處分違法訴 訟後，本得於同一程序中合併請求損害賠償或其他財產給付 ，則現行法制既賦予人民因違法行政處分所受損害，得自由 選擇循民事訴訟或行政訴訟途徑請求救濟，自不能因人民未 循民事訴訟救濟途徑，而提起確認原處分違法之行政訴訟， 即謂其欠缺即受確認判決之利益。本件被告所為「停止違規 建築物供水、供電」之行政處分，既已執行完畢而無回復原 狀之可能，且原告訴訟代理人於本院行言詞辯論程序時陳稱 ：確認斷水斷電違法後，可以提起國賠等語(高行庭卷第201 頁)，則原告變更訴訟類型為確認行政處分違法之訴，不僅 於法有據，亦難謂無確認利益。是被告上開所辯，自無可採 ，合先敘明。 　㈣系爭建物之使用確有違反土地使用分區管制之情事： 　　⒈如前所述，系爭建物坐落之土地使用分區為「第二種商業 區（原屬第三種住宅區，依都市計畫書圖規定辦理，始得 作第2種商業區使用）」，亦即系爭建物係坐落於第三種 住宅區，應受該分區之使用規制，然於繳納變更回饋金後 ，得作為第二種商業區使用，惟系爭建物迄未完成回饋金 繳納等情，為被告陳述在卷(高行庭卷第79頁、第200頁) ，並為原告所不爭執，是系爭建物於本件行為時，應係受 「第三種住宅區」之使用分區管制。 　　⒉「及時雨休閒會館」於111年7月26日經核准設立（登記負 責人為趙慶之），其獲准於臺北市○○區○○○路○段○○號「1 樓」之營業項目為「美容美髮服務業」、「除許可業務外 ，得經營法令非禁止或限制之業務」等情，有臺北市商業 處111年7月26日北市商二字第1114110150號函、商業登記 抄本在卷可稽(高行庭卷第154頁至第156頁)；而依前揭臺 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第8條第2款第10目規定， 在第三種住宅區內得為「第二十六組：日常服務業」之附 條件允許使用項目，參諸同自治條例第5條之「附表」所 定，「第二十六組：日常服務業」之使用項目即包括「美 容美髮」，是原告之登記營業項目，符合臺北市之土地使 用分區管制相關規定。然依警方於111年11月17日執行臨 檢時所製作之臨檢（搜索）紀錄表係載為：「經查該店商 業登記僅限使用一樓營業，搜索時該店二、三樓設置16間 包廂（均有拉門）作為油壓按摩營業使用；三樓11號包廂 附設KTV歡唱設備、音響」等情(臺北地檢署111年度偵字 第38916號偵查卷【下稱偵查卷】第135頁)；且原告所僱 用之員工即早班櫃台廖佳宜、晚班櫃台王秋鳳於警詢時亦 分別陳稱：（及時雨休閒會館）實際營業項目為油壓、腳 底按摩(偵查卷第28頁)、營業項目為按摩，開業至今，消 費方式分為油壓、刮痧、腳底按摩(偵查卷第53頁)等語， 可見原告之「實際營業項目」，顯與經核准之「登記營業 項目」即「美容美髮」不符，自難認合於前述第三種住宅 區之使用分區管制。是原告主張其縱因未繳納變更回饋金 ，應受第三種住宅區使用規制，然參照上開自治條例第8 條第2款第10目規定，「日常服務業」是附條件允許使用 ，原告並無違反上開自治條例相關規定等語，顯然刻意就 其實際營業項目為油壓、刮痧、腳底按摩之情略而未談， 自無可採。 　　⒊再者，證人即男客高○○於111年11月17日警詢時陳稱略以： 我是於今（17）日15時許前往該店（按：即「及時雨休閒 會館」，下同）消費指油壓服務（費用為1,300元），我 有消費性交易服務，就是用手，即俗稱「打手槍」，由66 號按摩師（按：即伍女，下同）用手握住我的生殖器官， 上下搓揉直至射精。我原先並不知道該店內有從事性交易 服務，是於房間內按摩消費過程中，按摩師主動詢問我是 否有要「按摩下面」，我才知道有從事性交易，並進而消 費。之後我盥洗完畢要下樓時，按摩師告知我要另外支付 半套的費用小費500元，並於我下樓要步出店時，於大廳 跟我收取該費用等語(偵查卷第73頁至第78頁)，其於檢察 官訊問時，亦於具結後為相同之證述(偵查卷第239頁至第 242頁)；而警方於現場所查扣男客消費時所穿著紙內褲及 所適用之床單經以紫光燈照射，均有精液殘留反應之情， 復有現場蒐證照片可佐(偵查卷第122頁)。伍女於同日警 詢時雖陳稱：我在及時雨休閒會館擔任按摩師（66號）， 我們店是全身指油壓按摩，都1,300元。高○○今天有來找 我消費按摩，但我沒有上下搓揉他的生殖器直至射精，我 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講。他有給我500元沒錯，但我並沒有 半套性交易等語(偵查卷第89頁至第93頁)，惟高○○既已支 付指油壓服務費用1,300元，應無無端支付伍女500元之理 ，且證人高○○亦因該次性交易，遭警方依社會秩序維護法 裁罰3,000元(偵查卷第175頁)，卷內復無證人高○○與伍女 、遭移送偵辦之廖佳宜、王秋鳳，甚至本件原告間有嫌隙 或夙怨等相關事證，高○○應無甘冒刑事訴追之風險而為虛 偽證述之必要，是伍女於警詢時否認其與高○○間有性交易 行為，應非實情。又社會秩序維護法第91條之1第1項固規 定：「直轄市、縣（市）政府得因地制宜，制定自治條例 ，規劃得從事性交易之區域及其管理。」然臺北市政府迄 今並未依前揭規定規劃得從事性交易之區域，是「性交易 服務業」目前仍非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所准 許，因此在住宅區或商業區之土地或建築物內，從事性交 易服務業之使用，自屬違反臺北市政府依都市計畫法令對 土地使用分區管制之行為。準此，被告本於上情認定系爭 建物作為性交易場所使用，已違反使用分區管制規定，自 屬有據。 　　⒋原告固主張伍女與男客係私下進行性交易，費用亦由伍女 全數取得，與原告毫無關聯，原告並無預見可能性及故意 、過失。被告僅憑系爭建物曾經一次遭查獲有人在其內進 行違法性交易之行為，遽認系爭建物係持續、反覆供作違 法性交易使用，對原告課予排除該使用狀態之責任，尚有 未洽等語。然按上開都市計畫法及其授權地方自治團體以 自治法規所定土地使用分區管制等相關法令，乃為形成都 市空間按區域分布及各自分區特性而為使用秩序之秩序行 政法，都市計畫法第79條第1項關於此等都市計畫範圍空 間管制規範者，即以土地或建築物之所有權人、使用人或 管理人為責任之主體，乃對都市計畫空間之物，設定應由 對物之狀態具有事實管領力者，負有維護其物（土地、建 築物）應符合都市計畫土地使用分區管制秩序，並排除違 反管制秩序之危害與回復秩序等義務，自屬狀態責任。至 於維持都市計畫空間使用秩序之手段，都市計畫法第79條 第1項規定有行政罰性質之「罰鍰」，以及管制性不利處 分性質之「勒令拆除、改建、停止使用或恢復原狀」與不 遵從之後續「停止供水、供電、封閉、強制拆除或採取其 他恢復原狀等措施」。蓋行政罰與管制性不利處分之目的 不同，因此行政機關作成行政罰或管制性不利處分時之理 由，自有不同，行政罰係對於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且出於故 意或過失之主觀可資咎責者，施以裁罰；管制性不利處分 則非以人民有故意或過失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為管制 理由，而係以管制措施乃為向未來維持行政秩序所必要（ 最高行政法院109年度判字第520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 ，本件原處分關於停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部分，乃係為 了使系爭建物之使用回復其原有之都市計畫土地使用分區 管制秩序的狀態，其並不具有裁罰性質，而係屬管制性之 不利處分，自不以原告就系爭建物之違規使用有無故意或 過失為必要；更何況，「及時雨休閒會館」自111年7月26 日核准設立後未幾，即於同年9月14日遭警在其營業處所 即系爭建物內查獲性交易情事，並查報系爭建物為「正俗 專案」列管執行對象，被告並因之以前處分裁處原告罰鍰 及勒令停止系爭建物之違規使用，詎原告在短短不到2個 月之內，復為警查獲其所僱按摩師伍女與男客在店內為性 交易情事，自難認原告對於系爭建物之合規使用已善盡其 注意義務。至原告固提出張貼於某場所、載有「及時雨美 容館為遵守法令規定，任何人嚴禁於店內進行全套或半套 性交易」等語之告示照片數幀(高行庭卷第113頁至第137 頁)，以證明其已善盡監督義務。然姑不論上開照片並未 能顯示拍攝時間、處所，本無從證明確實是在本件查獲當 時（111年11月17日）即已張貼於「及時雨休閒會館」內 各處，且與廖佳宜於警詢時所稱：（貴店有無張貼告示或 宣導按摩師不得從事性交易？）只有口頭宣導等語(偵查 卷第33頁)，亦有不符，而無論是口頭宣導或張貼告示， 充其量均僅係提醒或告誡措施，實難認此等措施有何足以 發揮擔保系爭建物不淪為性交易使用處所之效果，是原告 上開主張或舉證，均無從為其有利之認定。 　　⒌又原告主張伍女行為僅為一次性之個人偶發狀況，應無礙 於商業之方便性或創利性，對公共安全亦無影響，復無證 據顯示伍女與男客帶有傳染病而有妨礙公共衛生之情，被 告認系爭建物違反都市計畫相關規定，不足採據等語。然 依地方制度法第18條第6款第1目及前揭都市計畫法第6條 、第32條第2項等規定可知，直轄市政府本於其自治權限 ，除了可以擬定、審議及執行直轄市的都市計畫外，還可 以就都市計畫範圍內的土地，依土地使用分區管制相關規 定，限制其使用人為妨礙都市計畫的使用，是臺北市轄區 內建築物所有權人、使用人或管理人，自應按臺北市政府 所發布都市計畫劃定之使用分區，依各使用分區使用限制 予以使用，如有違反，主管機關即得依都市計畫法第79條 第1項規定裁處。「性交易服務業」目前仍非臺北市土地 使用分區管制自治條例所准許，已如前述，是本件系爭建 物所坐落之土地使用分區，無論為「第三種住宅區」或「 第二種商業區」，均不得作為性交易場所使用，自非得由 原告以所謂「一次性之個人偶發狀況」為由，而豁免上開 管制，是原告上開主張，亦顯無足採。 　㈤綜上所述，原告主張均無足採。從而，被告以原告前已因違 規使用系爭建物為性交易場所，而經前處分處以罰鍰並勒令 停止違規使用後，仍遭再次查獲違規使用為性交易場所，而 以原處分裁處停止系爭建物供水、供電，其認事用法，並無 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無不合。原告訴請本院為如其 聲明所示之判決，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本件判決基礎已 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本院斟酌後 ，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併予敘明。 六、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審判長法 官　楊得君 法 官　彭康凡 法 官　李明益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書記官 范煥堂

2025-01-23

TPBA-113-訴-581-20250123-1

重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賠償損害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149號 原 告 YIHUA PHILIPPUNES GROUP INC. 法定代理人 ONG ORQUEZA HHOE SAN 訴訟代理人 黃煒迪律師 田芳綺律師 被 告 林佩璇 童昱銓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原告就本院112年度金訴字第4 92號刑事案件提起附帶民事訴訟（112年度重附民字第27號）， 經本院刑事庭裁定移送前來，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16日言詞辯 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童昱銓應給付原告新臺幣82,218,400元及自民國113年1月25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被告林佩璇應於新臺 幣1,533,926元及自民國113年1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之範圍內，與被告童昱銓負連帶給付之責。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童昱銓負擔。 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於原告以新臺幣8,221,840元為被告童昱 銓、林佩璇供擔保後，得假執行；被告童昱銓如以新臺幣82,218 ,4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被告林佩璇如以新臺幣1,533,926元為 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本法所稱外國公司，謂以營利為目的，依照外國法律組織 登記之公司；外國公司，於法令限制內，與中華民國公司有 同一之權利能力，為民國107年8月1日修正並於同年11月1日 公布施行之公司法第4條所明定。是公司法業已廢除外國公 司認許制度，尊重依外國法設立之外國公司於其本國取得法 人格之既存事實，而認與我公司具有相同權利能力。查本件 原告係依菲律賓國設立登記之外國公司，有該公司註冊證書 、經營許可證等件在卷可稽（本院卷第47至97頁），則依首 揭規定，原告具有與我國公司相同之權利能力，並有當事人 能力及訴訟能力，合先敘明。又按一國法院對涉外民事法律 事件，有無一般管轄權即審判權，悉依該法院地法之規定為 據。原告既向我國法院提起訴訟，則關於一般管轄權之有無 ，即應按法庭地法即我國法律定之，惟我國涉外民事法律適 用法未就國際管轄權加以明定，應類推適用民事訴訟法規定 。查原告為外國公司，且兩造因侵權行為之民事法律關係涉 訟，侵權行為之結果地在我國境內，本件係屬涉外民事事件 ，則類推適用民事訴訟法第15條規定，我國法院有國際管轄 權。再者，關於由侵權行為而生之債，依侵權行為地法，涉 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第25條本文定有明文，本件依原告主張之 侵權行為地在我國境內，故本件應以我國法律為準據法。 二、被告童昱銓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 386條所列各款情形，應依原告之聲請，就被告童昱銓部分 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㈠被告童昱銓於民國111年12月22日凌晨1時44分許，在菲律賓 原告旗下組織之辦公室內，竊得帳戶管理人所管領且與公司 帳戶綁定之手機2支後，與訴外人即公司前員工大陸籍人士 胡欣磊（綽號磊哥）、真實身分不詳綽號「小胖」之成年男 子共同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前往菲律賓之Okada賭場，由 被告童昱銓向該賭場負責現金存提、保管業務之「玖鼎貴賓 室」櫃臺人員，佯稱受公司指示，需提領所竊取之手機所綁 定帳戶內之現金，而於玖鼎貴賓室櫃臺人員撥打予綁定帳號 AV881帳戶之手機門號時，即由「小胖」及胡欣磊接聽，再 佯裝為公司人員，將胡欣磊以不明方式竊得之密碼，依照來 電語音指示，輸入所竊手機，致賭場玖鼎櫃臺人員陷於錯誤 ，認為被告童昱銓即為有權限之提領者，遂於同日凌晨1時4 5許，交付現金3000萬披索予被告童昱銓，再由被告童昱銓 交付予胡欣磊及小胖。渠等再承前計畫，以不正方法將虛偽 資料或不正指令輸入電腦或其相關設備製作財產權之得失， 而取得他人財產之犯意聯絡，由胡欣磊及小胖使用上開2支 手機，操作玖鼎之APP，以網路轉帳方式，接續於同日凌晨2 時16分、2時28分，先後自上開2手機分別綁定之帳號AV881 （FYA）帳戶轉出2000萬披索至「JD4593（傅誠匯）」帳戶 、自AV88（泛亞）帳戶轉出5000萬披索至「JD4593（傅誠匯 ）」帳戶。後被告童昱銓於同日凌晨3時許前往馬尼拉機場 ，搭乘起飛時間為上午5時57分之5J813班機離境菲律賓，渠 等以相同方法，由胡欣磊及「小胖」於同日凌晨3時28分、4 時4分，使用上開手機，操作玖鼎之APP，以網路轉帳方式， 接續自AV88（泛亞）帳戶中轉出2000萬、4800萬披索至「JD 4593（傅誠匯）」帳戶中。被告童昱銓與訴外人胡欣磊、「 小胖」取得上開詐欺所得款項共計為現金3000萬披索、轉帳 共1億3800萬披索，總計1億6800萬匹索，折合新臺幣82,218 ,400元。 　㈡被告童昱銓與訴外人胡欣磊及「小胖」將其中所詐得8000萬 披索，分次購買如附表二所示金額之USTD泰達幣（下稱U幣 ），置入該附表所示錢包中，且由胡欣磊及小胖續於①同日 凌晨3時14分，將附表二編號1所示錢包中之20萬U幣，匯入 被告童昱銓之加密貨幣錢包（TNH6SSXZNbY7xhuu8d6fS3xzyA CFjTcG45，下稱熱錢包）中；②於同年12月26日晚間6時28分 ，附表二編號2所示錢包中之30萬U幣，匯入被告童昱銓之加 密貨幣錢包（TBkj8chBcFnQmDwPkY3oA1W4GGEBo3fR2o，下稱 冷錢包）中。而被告童昱銓於收得上開①、②所示U幣後，即 於同日上午11時35分，自其上述熱錢包內之20萬U幣中，轉 出4萬9900元U幣至前女友即被告林佩璇之加密貨幣錢包（TA wQgLSNqtryXxt7pBafeE5aoJGgWJnjk2）。而被告林佩璇可預 見上開U幣為被告童昱銓犯罪所得，仍基於收受、使用、掩 飾、隱匿該詐欺犯罪所得之洗錢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聯絡，於 附表三所示時間，將U幣變現為如附表三所示新臺幣，存入 其中國信託帳號000000000000帳戶中；另於附表四所示時間 ，自其上開加密貨幣錢包中，先後轉出如附表四所示金額至 附表四所示錢包，以此方式收受、使用、掩飾、隱匿被告童 昱銓之詐欺所得。 　㈢原告以被告二人共同侵權行為因而致原告受有相當於新臺幣 （下同）82,218,400元之財產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 85條共同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二人連帶賠償損失 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82,218,400元，及自 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 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童昱銓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其曾到庭稱：有意 願賠償，但沒有辦法賠那麼多等語，被告林佩璇則以因被告 童昱銓要償還對伊之欠款而有款項進入伊之帳戶，使用伊之 錢包也是為了還錢，中國信託帳號000000000000帳戶為伊之 帳戶，伊會將U幣換成台幣，至於沒有要用的U幣，就繼續放 在虛擬貨幣帳戶，伊也不知道原告遭詐騙款項之流向等語， 並均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 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其受被告童昱銓夥同訴外人胡欣磊及「小胖」詐騙 而陷於錯誤，於111年12月22日陸續交付現金及匯款共折合 新臺幣82,218,400元，其中部分款項換購成U幣後，轉出4萬 9900元U幣至被告林佩璇之加密貨幣錢包（TAwQgLSNqtryXxt 7pBafeE5aoJGgWJnjk2），被告林佩璇則基於共同犯一般洗 錢罪之不確定故意，於附表三所示時間，將U幣變現為如附 表三所示新臺幣，存入其中國信託帳號000000000000帳戶中 ；另於附表四所示時間，自其上開加密貨幣錢包中，先後轉 出如附表四所示金額至附表四所示錢包等情，經本院調取本 院112年度金訴字第492號刑事案卷全卷查閱明確，且被告童 昱銓因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 財、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等罪，被告林佩璇 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均經本院112 年度金訴字第492號刑事判決判處罪刑，檢察官就被告二人 之科刑及沒收部分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3年度上訴字 第623號、第1115號刑事判決就沒收部分撤銷改判，其他上 訴駁回，並已確定，有上開刑事判決及被告前案紀錄表（見 個資卷）可稽，且被告童昱銓並無爭執，被告林佩璇對於附 表三、四之金流及其為各該帳戶、錢包之開戶使用者等節亦 無爭執，堪信原告之主張為真實。 　㈡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違反 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償責任。數人共 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能知其 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造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行為人， 民法第184條及第185條分別定有明文。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 人之權利者，對於被害人所受損害，之所以應負連帶賠償責 任，係因數人之行為共同構成違法行為之原因或條件，因而 發生同一損害，具有行為關連共同性之故。被告童昱銓加入 本案詐欺集團，與訴外人胡欣磊及「小胖」間共同以騙取原 告財產之目的，各自分擔實行詐騙行為之一部，互相利用他 人行為而成立共同侵權行為，且行為與原告所受損害間具有 相當因果關係，對於原告所受之損害應負連帶賠償責任，此 與被告童昱銓是否終局保有該筆款項以及集團成員間相互如 何分擔求償無涉。從而，原告依首揭規定，請求被告童昱銓 賠償新臺幣82,218,400元，自屬有據。　 　㈢另就被告林佩璇部分，被告林佩璇對於被告童昱銓將4萬9900 元U幣轉至其加密貨幣錢包，之後其將部分U幣變現為如附表 三所示新臺幣，存入其中國信託帳戶中；部分先後轉出如附 表四所示金額至該附表所示錢包之客觀事實並無爭執，其雖 以係被告童昱銓償還借款等語置辯，但上開說詞於刑事案件 中以童昱銓所述借款及約定還款過程與被告林佩璇所述有出 入，且童昱銓尚可指示動用上開U幣等理由，而未予採信， 並認被告林佩璇對於U幣來源不法應有預見，仍加以收受、 持有並掩飾、隱匿去向，經判處共同犯一般洗錢罪確定，有 如上之刑事案卷及判決可稽，是其於本案中仍執前詞置辯， 而未提出證據以實其說，所辯並無可採。惟依刑事判決所認 定之犯罪事實，被告童昱銓之詐欺犯行之共犯為胡欣磊及「 小胖」，不包括被告林佩璇，被告林佩璇僅就轉入其錢包之 4萬9900元U幣與被告童昱銓共同犯一般洗錢罪，所為屬違反 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原告，此部分並有行為關連共 同性而應與被告童昱銓共同負賠償責任，但原告未能舉證被 告林佩璇在該集團執行詐騙犯行初始即加入並執行部分詐騙 行為，難認被告林佩璇就逾4萬9900元U幣之其他原告受騙款 項，與被告童昱銓有共同實行行為或受有利益，揆諸上開說 明，原告對於被告林佩璇4萬9900元U幣，依行為時之價格換 算新臺幣1,533,926元（元以下四捨五入）之請求有理由， 此部分並應與被告童昱銓連帶給付，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 由，不應准許。 　㈢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 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 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 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 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 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 率為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本文、第203條 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侵權行為損害賠償債務，其給付並無 確定期限，原告刑事附帶民事起訴狀繕本於113年1月23日送 達被告林佩璇、同年月24日送達被告童昱銓，此有本院送達 證書在卷足憑（本院112年度重附民字第27號卷第9、11頁） ，被告二人自受催告時起，始負遲延責任，則就被告二人上 開應給付部分，原告請求被告林佩璇應給付自113年1月24日 起至清償日止、被告童昱銓應給付自113年1月25日起至清償 日止，均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遲延利息，亦屬有據。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 被告童昱銓付原告82,218,400元及自113年1月25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被告林佩璇應於1,533,926 元及自113年1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之範圍內，與被告童昱銓負連帶給付之責，為有理由，應予 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認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勝訴 部分，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於法並無不合，爰參 照詐欺犯罪防制條例第54條規定酌定如主文所示之擔保金准 許之，被告等亦均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宣告假執行，於法 亦無不合，並由本院酌定被告二人各為原告預供如主文所示 之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至於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 請失所附麗，併予駁回。又被告於其所涉刑事案件中遭查扣 部分U幣，原告日後是否從中取償或是經檢察官依法辦理發 還，無關被告本件賠償責任之成立及賠償範圍之認定，非於 本案中審究，附此敘明。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惟本件原告係於 刑事訴訟程序提起民事訴訟，經本院刑事庭裁定移送前來， 依刑事訴訟法第504條第2項規定，無庸繳納裁判費，且本件 訴訟繫屬期間亦未增生訴訟費用，附此敘明。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許曉微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書記官　董士熙 附表二（附表編號同刑案判決）： 購買時間 購買金額（U幣） 錢包地址 1 111年12月22日 凌晨3時6分 21萬7785 TKBPRhS51SujsE4ggFYZM87j9YrF6tVuU1 2 111年12月22日 凌晨3時56分 36萬 TZCeqvUbxJbxWngF5ocmLQ1e8Sx2CK6yx8 3 111年12月22日 凌晨4時18分 87萬 TLsGCf5SqCoSRFxXxrm1mGHFZa2pigqsoS 附表三： 編號 林佩璇變現時間 變現金額（新臺幣） 1 111年12月22日 上午11時46分 20萬1078元 2 111年12月22日 下午1時11分 20萬435元 3 111年12月26日 下午10時40分 30萬8500元 4 112年1月10日 晚間7時34分 10萬 5 112年1月12日 下午5時03分 20萬5663元 6 112年1月18日 上午10時25分 20萬 7 112年1月28日 上午11時09分 10萬15元 附表四： 編號 林佩璇轉出U幣時間 U幣 存入錢包 1 111年12月31日 下午4時06分 41元 TJbVREZ4R2WTV2UYUHUWcGDe2xSwD1Pauu （不明所有人） 2 111年12月31日 下午4時08分 2900元 TJbVREZ4R2WTV2UYUHUWcGDe2xSwD1Pauu （不明所有人） 3 112年1月4日 下午5時51分 10元 TBkj8chBcFnQmDwPkY3oA1W4GGEBo3fR2o （童昱銓之冷錢包） 4 112年1月28日 上午2時 1653元 TRi24Gpk8uM6gCcmv7xWPVf6TbNSvAVc2u （不明所有人）

2025-01-23

TYDV-113-重訴-149-20250123-1

嘉簡
嘉義簡易庭(含朴子)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嘉簡字第737號 原 告 羅吉書 被 告 黃宥憲（原名：黃裕勝） 上列當事人間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是原告在本院113年度金 訴字第305號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審理時提出之附帶民事訴訟 ，經本院刑事庭於民國113年7月30日裁定移送本庭審理，於民國 114年1月13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20萬元，及自民國113年5月31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本判決得假執行，但被告如為原告供擔保新臺幣20萬元，得免為 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被告經由真實姓名不詳、通訊軟體LINE暱稱為「 陳曉蕾」之人（下稱「陳曉蕾」）告知略以：提供金融帳戶 之人一開始可以獲得新臺幣（下同）3,000元之報酬，且在 此後每10日可另外獲得1萬元之報酬等情後，依「陳曉蕾」 之指示，在民國112年8月24日將其所申辦之彰化商業銀行00 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辦理約定轉帳帳號之 設定，將「陳曉蕾」所提供之其他人頭帳戶設為本案帳戶之 約定轉帳帳戶。被告復於同日16時許，透過LINE將本案帳戶 之網路銀行帳號、密碼傳送予「陳曉蕾」。「陳曉蕾」隨後 於112年8月26日自其他人頭帳戶轉帳3,000元至被告名下之 第一商業銀行00000000000號帳戶（本件一銀帳戶），作為 其提供本案帳戶之報酬。而「陳曉蕾」及其所屬詐騙集團成 員透過LINE對原告佯稱略以：加入旭盛證券公司投資，可以 獲利等語，致原告陷於錯誤，依指示於112年9月7日14時12 分許，將270,898元匯入本案帳戶，嗣經詐騙集團成員提領 一空，而受有損害，原告自得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 告賠償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20萬元，及自刑事附 帶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之次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 分之5計算之利息；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原告起訴 原請求被告給付270,898元及其遲延利息，於本院113年12月 16日言詞辯論期日聲明減縮請求如上）。 二、被告抗辯略以：我是求職被騙帳戶，我完全不知道詐騙集團 會使用這帳戶詐騙被害人，我有跟一部分被害人和解，被害 人有的不會請求賠償，有的被害人已經諒解我。在刑事案件 我有提出對話紀錄，也主動報警，我沒有拿被害人任何的錢 ，我非常有誠意想要得到原告的諒解，現在沒有工作，只打 臨時工，我無法承擔高賠償金額等語，並聲明：原告之訴駁 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以下事實，被告沒有爭執，應為可採： 　⒈被告經由「陳曉蕾」告知：提供金融帳戶之人一開始可獲得3 ,000元之報酬，且在此後每10日可另獲得1萬元之報酬等情 後，依「陳曉蕾」之指示，在112年8月24日將其所申辦本案 帳戶辦理約定轉帳帳號之設定，將「陳曉蕾」所提供之其他 人頭帳戶設為本案帳戶之約定轉帳帳戶之事實。 　⒉被告於同日16時許，透過LINE將本案帳戶之網路銀行帳號、 密碼傳送予「陳曉蕾」。「陳曉蕾」隨後於112年8月26日自 其他人頭帳戶轉帳3,000元至本件一銀帳戶，作為被告提供 本案帳戶之報酬之事實。　 　⒊原告因受詐騙集團詐騙而將270,898元匯入本案帳戶，嗣經提 領一空，致受有損害之事實。 　㈡被告雖抗辯不知詐騙集團會以本案帳戶騙人等語，然被告有 幫助他人不法侵害原告權利（詐欺取財）之不確定故意，認 定如下： 　⒈在金融機構開設帳戶，請領存摺及金融卡，係針對個人身分 社會信用，而予以資金流通，具有強烈屬人性，而金融帳戶 為個人理財工具，且網路銀行之帳號、密碼係得以線上操控 金融帳戶至要關鍵，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保障，專有性甚高。 取得網路銀行之帳號、密碼等同獲得金融帳戶之使用權，自 難認有何理由可任意將網路銀行帳號、密碼提供不具信賴關 係之他人使用。一般人均有妥為保管金融帳戶並防止他人任 意使用之認識，縱使特殊情況，偶需交付他人使用，亦必深 入瞭解去向、用途及合理性，始予提供，且金融帳戶如落入 不明人士手中，而未加以闡明正常用途，極易被利用為與財 產有關之犯罪工具，此為吾人依一般生活認知所易體察之常 識。何況利用蒐集得來之金融帳戶物件從事詐欺匯款行為， 早為傳播媒體廣為報導。是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若遇 有不具信賴關係之人，隨機外求他人之金融帳戶供己使用， 應已足以合理懷疑該人係為將取得之金融帳戶供作不法使用 ，金融帳戶所有人對於所提供之金融帳戶可能供他人作為財 產犯罪之不法目的使用，當有合理之預期。 　⒉經查： 　⑴被告於本案發生時已是年滿29歲之成年人，教育程度為碩士 肄業，曾從事物流倉儲人員、營養師、藥局門市人員等工作 （本院113年度金訴字第305號卷第128、129頁），顯已具有 相當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且被告於刑事案件審理中亦自 承知悉任意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亦涉及詐欺、洗錢等犯 罪（金訴305號卷第130頁）。 　⑵另依被告與「陳曉蕾」之LINE對話紀錄（警4815卷第22-44頁 ），可見： 　①在被告詢問所應徵之工作內容時，「陳曉蕾」即說明需由被 告提供網路銀行帳號、密碼，配合公司之專員登入被告名下 帳戶之網路銀行，讓專員使用被告名下帳戶進出資金並進行 購物，藉此被告即可獲得薪水。被告獲悉上情後，則回以： 「會變成警示帳戶嗎」、「這樣有點危險」等語。 　②經「陳曉蕾」告以：提供帳戶之報酬為審核生效當天先給付3 ,000元，正式配合作業後每10天給付1萬元薪水，月薪4萬元 等情，被告即回覆：「真的這樣不用工作一切交給你們還能 這樣每個月被動收入嗎？但每家網路銀行上面注意事項都有 些說不要隨便把代號、密碼跟別人，我還是很擔心怕出事情 」、「就真的很擔心被拿去犯罪當人頭戶」。且後續在「陳 曉蕾」說明提供金融帳戶相關事宜，並反覆保證此為合法工 作之過程中，被告仍然陸續回覆：「確定沒問題嗎？網路上 很多人說不要提供這些給陌生人」、「確定不是詐騙集團嗎 ？我都要截圖」、「我家境很窮家人身體不好，想要被動收 入，真的不要陷害我，我也想要合法被動收入賺錢」、「我 有問律師說萬一我這個出事情，他會留這些截圖幫我保證人 不會出事情的，這應該不會犯下洗錢吧」、「抱歉我還是會 害怕但我相信你們」、「很多人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 有被動收入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發現的意思嗎」、「我相信這 個合法被動收入」、「我這樣不用工作還能這樣被動收入真 的有那麼好的事情嗎」、「我這樣可以被動收入到永遠嗎真 假」、「是很開心但稍微害怕，我相信你們」、「拜託千萬 一定讓我合法安心這樣被動收入賺到錢不會有任何事情的賺 到錢，我真的超級誠懇拜託你們了，我真的很需要錢我現沒 有工作生活費都有些問題了不是開玩笑」、「你真的發誓我 不會變人頭帳戶就好了且保證平安即可」、「總之一定要10 0%保證我一定這樣安全合法被動收入，不會出任何不好事情 ，我才會配合你」、「千萬千萬不要有任何事情，我跪下求 你們喔，順利讓我這樣賺到錢謝謝你們」等語。 　③被告依「陳曉蕾」指示前往銀行設定約定轉帳帳號後，向「 陳曉蕾」表示：「剛剛櫃檯人員問我說這兩個人（指設定約 定轉帳之對象）你認識我我假裝說是我親戚，但他們還說不 認識很危險」，復傳送其在銀行所拍攝之人頭帳戶防制宣導 照片（內容為：如提供帳戶給詐騙集團使用，除涉嫌違反幫 助常業詐欺罪外，亦涉嫌幫助洗錢罪，得處五年以…期徒刑 ）給「陳曉蕾」看，並再度表達：「希望真的不要遇到這種 事」等語。 　④被告於提供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密碼予「陳曉蕾」後， 仍持續傳送：「一定要100%保證我平安無事且合法平安這樣 額外賺到錢，我會超級感謝你們」、「重點合法的，我最近 經濟不好了千萬要合法，至少同情我一下我真的痛苦快沒錢 了，保證，不是裝可憐」、「應該不是購買非法的東西吧」 、「還有保證不是詐騙就好很多網友一直說加賴什麼兼差都 是詐騙，我願意相信你們」、「重點100％保證合法被動收入 ，我這樣純粹提供網銀給你們還能這樣被動收入賺錢是真的 很開心，雖然還是稍微害怕但好吧我全然相信你們」、「希 望可以如期每10天都能有1萬，一個月4萬，然後不要出事情 就好了」等語。 　⑶由上開對話之經過，足知： 　①被告所應徵之工作僅需提供本案帳戶之網路銀行功能予「陳 曉蕾」使用，即可獲得薪水，完全不必提供任何勞務、時間 及專業技術。而被告知悉單純提供金融帳戶供他人用以收支 款項即可獲得對價時，應已預見此舉極可能導致其所提供之 金融帳戶淪為人頭帳戶，且有涉及詐騙、洗錢等犯罪之風險 ，進而遭列為警示帳戶，才會反覆向「陳曉蕾」確認提供金 融帳戶之合法性，並希望「陳曉蕾」保證此舉為合法。 　②被告雖曾數度向「陳曉蕾」表示願意相信其所述之內容，然 直到提供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密碼後，仍一再向「陳曉 蕾」強調希望保證「合法」、「不是詐騙」、「不要出事」 ，顯見被告從未全然相信「陳曉蕾」之說詞，始終認為其提 供之本案帳戶有淪為詐騙等非法使用之高度風險。被告辯稱 其係因完全相信「陳曉蕾」之話術，方才受騙提供本案帳戶 等語，難以採信。 　③再者，被告前往銀行設定約定轉帳帳號時，既已閱覽防制人 頭帳戶之宣導，並經行員提醒將不認識之人設為約定轉帳對 象具高度風險，然其不僅未停止辦理，反而向行員謊稱其申 請設定之約定轉帳對象為其親戚，以求能順利將本案帳戶提 供給「陳曉蕾」使用以換取對價。益見被告是在認知其所提 供之金融帳戶極可能淪為詐騙取財、洗錢使用之情況下，仍 為獲取報酬而決意將本案帳戶提供「陳曉蕾」使用。　 　⒊綜上，被告依其智識程度及社會生活經驗，已預見將本案帳 戶網路銀行帳號及密碼提供給不具信賴關係之他人，並協助 設定約定轉帳帳戶，可能使該帳戶遭犯罪者用以作為詐欺取 財之收款工具，且其在提供本案帳戶之過程中始終對「陳曉 蕾」之說詞存有高度懷疑，然仍因需錢孔急，在認知提供帳 戶可能涉嫌詐欺取財之情況下，保持僥倖心態，選擇交出本 案帳戶之使用權，容任其已預見之事發生。是以，被告主觀 上有幫助他人從事財產犯罪（詐欺取財）之不確定故意，應 可認定。　　　　　 　㈢被告幫助本件詐騙集團不法侵害原告之權利，依民法第185條 第1、3項規定，應負連帶賠償責任，原告依此請求被告賠償 所受損害，於法有據。 　㈣從而，原告依據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20萬元， 及自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即113年5月31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 應予准許。 　㈤本件是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 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依職權 宣告假執行；本院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酌定相當之 擔保，依職權宣告被告如為原告提供該擔保，亦得免為假執 行。　　 四、本件原係合法提起之附帶民事訴訟，依法不必繳納裁判費， 裁定移送本庭審理後，亦無其他訴訟費用支出，爰不為訴訟 費用負擔之裁判，附此敘明。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嘉義簡易庭 　　　　　　　　　　　　　　　　　法　官　林望民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嘉義市文化路 308之1號）提出上訴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書記官　賴琪玲

2025-01-23

CYEV-113-嘉簡-737-20250123-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146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BF000-A112077A 選任辯護人 白裕棋律師（法扶律師） 訴訟參與人 BF000-A112077（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 上列上訴人因家庭暴力妨害性自主等案件，不服臺灣苗栗地方法 院113年度侵訴字第3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1636、12887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犯罪事實 一、代號BF000-A112077A號男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 男）與代號BF000-A112077號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 下稱乙女）原為夫妻（業於民國000年00月00日離婚），兩 人間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1款所定家庭成員關係。緣 甲男因另案遭通緝，而以入獄服刑前欲見其等所生未成年之 女（000年0月間出生，下稱丙女）為由，邀約乙女帶同丙女 至址設○○市○○區○○街00號之萊爾富便利商店前見面，復以害怕 遭警查緝為由，央求乙女帶同丙女搭乘甲男所駕駛之自用小 客車，並表示待其於附近兜圈確認安全後即會放乙女下車。 嗣渠等於112年6月30日20時40分許在上址碰面，且乙女依言 帶同丙女上車後，甲男竟基於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先 將乙女、丙女載往○○縣○○鎮○○親子公園，經乙女要求甲男載 其返回未果後，甲男又駕車搭載乙女、丙女往返於○○縣與○○ 縣之間，並於同日23時許，在車內取出其預擬要求乙女於其 服刑期間不得離婚或另結新歡等情之協議書，要求乙女簽署 ，然遭乙女拒絕，甲男遂對乙女恫稱：「我們全家一起投江 自盡」、「不然妳就過妳要的生活，我帶著丙女一起去」、 「等下就一起把車開到港口」等語，致乙女心生畏懼。嗣於 112年7月1日凌晨0時許，甲男要求乙女交出隨身包包，復強 行將手機取走而阻斷乙女對外聯繫，再要求乙女解鎖手機遭 拒後，遂將車輛停靠在苗栗縣某處，並將車門上鎖後下車。 嗣乙女察覺車門無法自內向外開啟而拍打車窗，甲男即自外 略微開啟車門欲與乙女交談，乙女見狀趁隙下車，卻仍遭甲 男強行推回車內，復向乙女表示「我就要這樣嚇妳」並將車 輛再度上鎖。而後於同日凌晨1時36分許，甲男駕車搭載乙 女、丙女前往址設○○市○○路0段000號之○○汽車旅館投宿，迨 於同日凌晨3時至4時許間，甲男竟另行起意而基於強制性交 之犯意，明知乙女以手推拒並已明確以「不要」、「我很累 」等語表明拒絕，仍強行褪去乙女衣物，乙女則因人身自由 受制及先前所受驚嚇而不敢抵抗，甲男遂違反乙女之意願， 以其陰莖插入乙女之陰道內而強制性交得逞。嗣乙女於同日 6時許，趁汽車旅館房務人員送餐至車庫取餐口之際，輕聲 要求房務人員協助報警，經房務人員轉知櫃檯人員楊熙雯報 警後，警方旋趕抵現場逮捕甲男，而查悉上情。 二、案經乙女訴由苗栗縣警察局苗栗分局報告臺灣苗栗地方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 一、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 　　上訴人即被告甲男（下稱被告）及其辯護人於原審、本院審 理時對於該等證據能力均不爭執，且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 未聲明異議，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則同意具有證據能力（見本 院卷第111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 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 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有證據能力。 二、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均具有關聯性，且 均係依法定程序合法取得，而查無依法應排除其證據能力之 情形，復經本院依法踐行證據調查程序，自均得作為本院認 事用法之依據。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得心證之理由 一、訊據被告固直承有上開客觀事實經過等情不諱，惟矢口否認 有何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強制性交等犯行，辯稱：我並無限 制告訴人乙女行動自由之意，且我和乙女是合意性交云云。 辯護人則為其辯護稱：乙女於汽車旅館內本有諸多機會自行 離開，但自其未加逃脫以觀，足認其根本未喪失自由；另就 被告被訴強制性交犯嫌部分，除乙女之指訴外別無其餘補強 證據等語。 二、經查： 　㈠被告與乙女原為夫妻（業於000年00月00日離婚）。被告因另 案遭通緝，而以入獄服刑前欲見2人所生育之丙女為由，邀 約乙女帶同丙女在上址萊爾富便利商店前見面，復以害怕遭警 查緝為由，央求乙女帶同丙女搭乘被告所駕駛之自用小客車 。嗣渠等於112年6月30日20時40分許在上址碰面，且乙女依 言帶同丙女上車後，被告先將乙女、丙女載往○○縣○○鎮○○親 子公園，又駕車搭載乙女、丙女往返於○○縣與○○縣之間，並 於同日23時許，在車內取出其預擬要求乙女於其服刑期間不 得離婚或另結新歡等情之協議書，要求乙女簽署，然遭乙女 拒絕。嗣於112年7月1日凌晨1時36分許，被告駕車搭載乙女 、丙女前往○○汽車旅館投宿，迨於同日凌晨3時至4時許間， 被告褪去乙女衣物，並以其陰莖插入乙女陰道而為性交行為 等情，為被告於警詢、偵查及審理中所坦認（見偵11636卷 【下稱偵一卷】第27至30頁；偵11636卷密封資料卷【下稱 偵一密封資料卷】；原審卷一第38至46頁；本院卷第103至1 07、161頁），核與證人乙女於偵查及審理中證述之情節相 符（見偵一卷第15至19頁；原審卷二第19至47頁；本院卷第 180至198頁），並有新竹市立馬偕兒童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 事件驗傷診斷書、内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2年8月14日刑 生字第1126011209號鑑定書、月心汽車旅館住宿日報表、檢 察官勘驗筆錄各1份及監視器錄影畫面擷圖8張附卷（見偵一 卷第31至39頁；偵一密封資料卷第63至67、71至73、91、93 至99頁）可稽，是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　　 　㈡又依證人乙女於偵查中具結證稱：被告原先跟我說因為他被 通緝，怕警察跟蹤我，所以要我先帶丙女上他的車，他在附 近兜一下就會放我下車，但我上車後他並沒有依約讓我下車 ，反而一直往○○開。我第一個下車的地點是○○親子公園，我 去上廁所後上車，被告又臨停在○○親子公園附近，當時他沒 有要讓我回家的意思，我就下車去吃東西，那時候我有看到 被告在副駕駛座後方的後座車門不知道在做什麼，之後我就 上車餵奶。後來在車上被告希望我不要跟他離婚，並拿出寫 有不得結交異性、不可以對孩子洗腦等事項的協議書給我， 我跟他說我沒辦法簽名，他的情緒就開始激動，就說他現在 被通緝，人生也無望，乾脆一家子去投江自盡，要帶著我們 一起去死，當時我很害怕，就用手機請朋友定位我的位置。 之後我的包包、手機遭被告拿走，且被告停車的位置很偏僻 ，四下無人我覺得很害怕，想要下車，才發現車門打不開， 接著我開始大叫，一直拍打車門要他開門，也把丙女背在身 上想要逃跑。後來被告把副駕駛座後方的後座車門打開一小 縫，我就奮力掙扎把車門打開，當時我很害怕就癱軟在地上 ，並問被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就叫我不要大聲喧嘩，並 用力把我跟丙女塞回車上。隨後在車上他對我說「我就是要 嚇妳」，聲音非常可怕，我覺得生命遭受威脅，當時他一樣 不肯放我走，一直在西濱公路上來回行駛。之後他跟我借證 件去○○汽車旅館投宿，我就拿駕照給他登記，當時我想要逃 離，所以有把汽車後座的燈全部打開，假裝說要找證件，那 時汽車旅館人員看到燈都打開有覺得奇怪，就看向後座，可 是他可能不了解我想要說什麼。接著被告把車停妥，放下鐵 門後才開啟後座車門，我才能下車，下車後我有想找能逃跑 的地方，但找不到，且我身上的聯絡工具也都被收走，就想 說先休息隔天再作打算。睡到半夜被告要求我跟他發生性關 係，因為先前種種事情我很害怕，我就用手推了一下說我不 要，很累，但他仍然一直過來，我不曉得如果我反抗的話會 發生什麼事，就只好跟他發生性行為。到早上我打電話問汽 車旅館服務人員送餐狀況，服務人員說會送到樓下小門，我 就注意樓下的腳步聲，等到有動靜時，我就藉口跟被告說我 要到車上拿水而下樓，之後我看到房務阿姨，就趕緊抱住她 請她幫我報警等語（見偵一卷第15至19頁）。 　㈢復依證人乙女於原審審理中證稱：當時被告請我讓他見小孩 最後一面，我就跟他約在萊爾富，他車子開來後說怕警察跟 蹤，所以要求我跟孩子先上車，並說他兜個幾圈之後就放我 下來。後來我在車上說我要回家，請他放我下來，但他並沒 有讓我回家，反而一路往南開到○○親子公園，我下車上廁所 後又上車，隨後他臨停在一個地方，我下車時有看到他在副 駕駛座後方車旁，不知道在做什麼，之後我就上車幫孩子換 尿布。那台車子後座車門有暗鎖，是兒童控鎖，就是防止小 孩自己開車門掉出車外的鎖，那個鎖只有從中控台才能解開 。在車上他跟我談了一下，因為我之前就有跟他說要處理婚 姻的事情，他聽了可能有點不開心，就拿出一張協議書，上 面寫說在他不在的期間我不能自由交朋友之類的，我就跟他 說我沒辦法簽，他聽完後沒辦法接受，就開始說「好啊，那 我們一起去死」，而因為以前我們雙方發生爭執時，被告情 緒容易激動，曾砸過東西，也曾掀翻嬰兒車，所以我會感到 害怕，我對他這種情緒的一貫處理方式，就是盡量把情緒表 現的冷淡一點，不要激怒他。之後他又把車臨停在一個地方 ，四處都沒有人也沒有住家，他把我的包包跟手機都拿走， 我很害怕，就趕快把小孩背在身上，但我要打開車門時卻發 現開不了，我就要求被告開門，後來他才拉開一個小縫，我 用力把門推開，情緒崩潰地大喊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 要我不要叫那麼大聲，就把我塞回車子裡並把門關上，接著 他坐上駕駛座，就跟我說「我就是要嚇妳」。在我手機還沒 遭被告取走前，我有傳訊息請朋友把我的位置定位，後來手 機遭被告取走後，他就一直問我密碼要解鎖。之後被告就把 車開到汽車旅館投宿，用我的證件投宿，當時我想要讓汽車 旅館的人知道後座有人，就刻意把燈全都打開，藉口要找證 件，那時旅館的人有刻意往裡面看了一下。接著被告把車停 好，將鐵門關上後才來幫我開門，我下車之後覺得好像沒有 什麼地方可以逃脫，我就想說那就先這樣子，就大概休息了 一下，半夜的時候他忽然跟我索愛，我有推了一下說不要， 我很累，但他還是執意跟我發生性行為，我不曉得如果強力 抵抗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當時很害怕。等到早上我打電 話跟櫃檯說我要用餐，他們跟我說會送餐到樓下，我就很仔 細地聽樓下送餐的腳步聲，直到有動靜時我就下樓，當我看 到房務阿姨時我很激動地抱住她，請她幫我報警，她問我發 生什麼事情，我就說我被先生帶到這裡來，他限制我的自由 ，房務阿姨原本很驚訝，說話有點大聲，我請她小聲一點， 她就點頭跟我示意一下，就去幫我報警。後面警察就來了， 因為我很害怕被告情緒失控或是事後報復，所以我就假裝不 是我報警的，後來警察先把被告帶走，被告此時才把手機還 我，並說他有更改我手機的PIN碼，要我解鎖後幫他聯絡他 母親，我就先聯絡他母親，後來才哭著打給朋友跟他們說我 現在平安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9至47頁）。 　　 　㈣再依證人乙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112年7月1日妳請月心汽 車旅館房務人員報案，警員到場時的情況？）警察到場時， 他敲門後是我應門，警察說有人報案，我怕被告知道我報案 ，我就說不是我報案，沒有人報案，等到警察將我跟被告2 人分開盤查，把我帶到一樓停車間，我才跟警察說是我委託 櫃檯人員報警，我告訴警察說我前一天被被告帶來這裡，我 很害怕，如果沒有找到機會報案，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 開這裡，警方問我有沒有被告的身分證，警方拿了被告的身 分證盤查後，知道被告是通緝犯就上樓把被告帶走，在汽車 旅館時我沒有跟警察說我被性侵害，因為我很害怕，只想要 趕快逃離，後來我也有帶丙女去派出所看被告最後一面，因 為被告這一去會很久，才心軟讓他看丙女一面，我離開派出 所後我有去被告媽媽家讓他們把被告的東西搬下來，也對他 媽媽、妹妹敘說前一晚的狀況，但她們都沒有人覺得被告不 對，說是被告太愛我了，我內心覺得很委屈，我找朋友哭訴 ，我朋友說不可以姑息，所以我才去驗傷，驗傷時醫生說之 後會由○○市婦幼隊幫我做筆錄，這是他們通報過程一定要做 的，後來我有接到一通電話通知我去做筆錄，不是我主動報 案的。（…當天在公園妳為何沒有自己離開？）我已經覺得 被告行為舉止很可疑，所以我很不放心讓丙女跟著他一起走 ，且我一直說要回家，帶著丙女回家，被告就說他沒有要放 我回家的意思，又說要帶丙女去找前案的女孩尋仇，又說要 帶丙女去玩，我怕丙女一個人，我就是不放心。本案我確實 有拒絕被告發生性行為，我只能用說我很累、不願意的藉口 ，因為我不知道我如果很奮力的掙扎，很奮力的拒絕，我會 發生什麼事情，之前跟被告發生性行為時，也有過我說不願 意、我很累的情況，但沒有像本案在前一天被被告恐嚇、妨 害自由後還發生性行為的情況，幾個小時前剛被他上鎖、語 帶威脅，還拿走我的隨身物品，基於這些原因我無法反抗， 我覺得我深深的被羞辱等語（見本院卷第180至198頁）。 　㈤互核乙女於偵查及原審、本院審理中所為上開證言前後一致 ，並無重大扞格之處，且未刻意誇大或捏造被告使用強制力 之情事，亦未試圖以誇張、渲染之手法強化自身被害人之形 象，足見其證述內容之可信性非低。又經本院檢視乙女與友 人間之對話紀錄（置於偵12887卷密封袋內），可見乙女於1 12年6月30日23時21分許，確有傳送「追蹤定位」、「不說 話」、「知道嗎」等訊息予友人，而與其前開證述情節吻合 ，更足徵其證述內容甚為可信。再因被告於案發當下確有向 乙女表示「我們全家一起把車開到港口去好了」、「我們全 家一起投江自盡，這樣也不錯啊」、「不然妳就過妳要的生 活，我帶著丙女一起去」、「妳的包包給我」、「先看妳的 手機吧」、「解來看一下會死喔」、「妳要手機就把那份簽 了啊」、「好啊，妳不要簽，那就兩敗俱傷，妳看著我怎麼 做就好了，我無所謂，現在我就是豁出去了」，且乙女亦有 向被告表示「還我手機」、「你要不要放我回去」，甚且當 乙女詢問被告「你剛剛是不是故意要把門反鎖？你為什麼要 這樣嚇我」後，被告亦立刻回答「對啊我要嚇你啊」，另於 汽車旅館登記入住當下，被告亦有詢問「那妳就開著燈然後 給人家看喔」，乙女亦對此回答「啊我剛不是找證件」等各 節，均經行車紀錄器攝錄明確，並經檢察官勘驗屬實，此有 勘驗筆錄1份在卷（見偵一卷第31至39頁）可參，在在堪認 乙女於偵查及審理中就被告如何剝奪其行動自由所為證述， 亦即被告經乙女要求返家後，仍拒不載其返回，反而執意駕 車搭載乙女至各處，復有要求乙女簽署協議書並以言語恫嚇 之，更有將乙女反鎖於車內並取走其包包、手機等各節，均 屬實情。　　 　㈥另因○○汽車旅館人員有撥打電話報案，並於電話中向警方表 示「剛才我們有一個來這裡的客人喔，她說請我們幫她報警 啦」、「她說她被她老公好像控制了一整個晚上啦」等情， 業經原審勘驗報案錄音檔確認屬實，有勘驗筆錄1份附卷（ 見原審卷二第12至13頁）可參。參以證人楊○○於原審審理中 具結證述：我是○○汽車旅館櫃檯人員，案發當日早上大約6 點多，房務阿姨轉述房客說遭控制行動，請我們幫忙報警， 我就打電話去派出所報案，就是法院剛剛播放的報案錄音等 語（見原審卷二第14至18頁），經核與乙女於偵查中及原審 審理中所為前開證言吻合，堪認乙女確係趁房務人員送餐之 際，偷偷央求房務人員為其報警。至被告於原審之辯護人雖 辯護稱證人楊○○並非與待證事實有直接知覺之人，其證述內 容屬傳聞證據云云（見原審卷二第18、19頁），然證人楊○○ 就其報案經過所為之證述，確係就其親自見聞之知覺體驗作 證，並非傳聞證據，況本院並非以證人楊○○之證言，據以認 定告訴人有遭被告控制人身自由，而係以其所述報案經過之 證言，與報案錄音內容及乙女證述情節一致等情，據以認定 乙女確係趁房務人員送餐之際，偷偷央求房務人員為其報案 ，故辯護人此部分辯解顯有誤會，尚非可採。　　 　㈦按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足以證明犯 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 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無論是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 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祇須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 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 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最 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002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本院綜 合考量乙女於原審審理作證時哭泣之情緒表現（見原審卷二 第22頁），及被告對乙女為性交行為前，乙女業遭被告剝奪 行動自由，並迭以強制或恐嚇等手段侵害乙女之自由法益， 暨乙女最終係暗中向汽車旅館房務人員求救，方能順利脫離 控制並重獲自由等各該間接事實即情況證據，據與乙女前開 偵查中及審理中所為證述內容交互印證，已足使本院確信乙 女證稱當被告對其為性交行為前，其有推拒並向被告表示「 不要」、「我很累」等語應屬實情。而被告雖辯稱：我與乙 女是合意性交云云，然依常理加以推論，乙女在遭遇其人身 自由遭控制，且被告迭以恐嚇言語致其深感畏懼，復以強制 手段取走其對外聯繫工具而壓制其意思決定自由，且雙方於 抵達汽車旅館前多有爭執之狀況下，殊難想像乙女在此驚懼 、孤立無援且自由遭拘束之夜半時分，會忽然合意與被告為 性交行為，反而洵值令人確信被告在剝奪乙女之行動自由後 ，雖未進一步以不法腕力違反乙女之意願，但乙女既已明確 表明不欲與被告為性行為，且當下被告對乙女所造成之心理 壓迫及人身自由拘束猶未解除，詎被告毫不理會乙女之意願 ，直承：並未確認乙女是否發生性行為之意思（見本院卷第 107頁），猶利用乙女斯時無助、害怕而不敢反抗之困境， 違反其意願而對其為性交行為得逞，自已侵害乙女之性自主 權，並與刑法第221條第1項所規範之「以其他違反意願之方 法而為性交」之構成要件相符。　 　㈧至於被告於原審之辯護人雖另辯護稱乙女於汽車旅館內，本 可透過送餐口等處自行離開，而認其根本未喪失人身自由云 云。但因乙女在抵達汽車旅館前已遭被告拘束人身自由，復 遭被告多所恐嚇，故其斯時應係深處在緊張、害怕之情緒下 ，且依常理推論，亦會害怕其逃跑若遭發現而未果，恐遭進 一步迫害，自難期待乙女當下猶能冷靜以果敢、優異之應變 能力順利逃脫。況且，丙女斯時亦在汽車旅館內，且未滿一 歲，則乙女如欲帶同年幼之丙女共同脫困，本非易事。復因 被告曾揚言欲帶丙女一同自盡，則乙女倘先獨自逃脫，一旦 被告發覺其事，於情緒失控下甚有可能會對丙女做出不利舉 動，此亦非乙女所得罔顧者，更難期待乙女會拋下丙女而自 行脫逃。是以，辯護人前開辯解實未細究乙女當下所處境遇 而強人所難，尚難憑採。　 　㈨被告於本審之辯護人另替被告辯護稱：如果乙女有遭被告強 制性交，應當會向到場的警員求助，而且丙女睡在2人中間 卻沒有被驚醒，足見被告與乙女應係合意性交，況且本案發 生性行為時間為凌晨3、4點，雙方都半夢半醒，很難苛責被 告明確知悉乙女沒有發生性行為的意願，且乙女早就想與被 告離婚，本案是因為被告要查看乙女手機，要求乙女寫協議 書，乙女誤認被告車子上鎖等情而導致其不悅，才提出本件 妨害自由及妨害性自主之告訴，實際上被告並沒有對乙女為 上開犯行等語。惟： 　⒈證人即到場處理的警員甲○○於本院審理時證稱：113年4月7日 在北苗派出所的報告書是我寫的，當時是值班人員轉達報案 的內容，說有一名女子請櫃檯協助報案，並稱遭老公帶往○○ 汽車旅館，我們到現場時，門一打開，被告與乙女都說沒有 報案，我們擔心乙女是因為另外一方在現場，所以才說她沒 有報案，而被告在現場，所以先將他們兩人分開了解狀況， 我帶乙女到一樓停車間，我同事在房間內跟被告對談，當時 我有問乙女為何在現場以及需要如何的協助，乙女說是被告 帶她來這裡（○○汽車旅館），她沒辦法自由進出，她特別在 趁買早餐的時候順便跟櫃檯講她昨天是被被告帶來這裡，報 案請我們協助，後來她也說被告是通緝的身分，我們比較注 重的是因為被告是通緝的身分，樓上只有我一個同事，擔心 被告會有反抗的情況，所以我知道被告是通緝犯，當時只有 一名同事跟被告在樓上房間內，我怕有危險，所以我就趕快 上樓去處理，當下我們就把被告帶到派出所，乙女沒有請求 我們其他幫忙或協助，也沒有提到她被性侵害的事，乙女後 來有帶一個小孩子到派出所來，算是陪同被告的身分（見本 院卷第168至179頁），與證人乙女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我當 下很緊張、非常恐懼，我只想要逃離那裡而已，所以我並沒 有告訴警察我被性侵的事，後來警方知道被告是通緝犯的身 分，上樓對他盤查就把他帶走了（見本院卷第180、182、19 5頁）相符。足見乙女見警方已到場且已知悉被告係通緝犯 的身分，可以預期警方會逮捕被告，其可脫離受被告掌控行 動自由的險境，其與丙女的人身安全已獲得確保，且警方急 於帶走通緝犯之被告，故未再就其遭被告性侵害之詳情予以 全盤托出，並非不可理解。而由乙女係經由朋友的提醒才於 112年7月1日下午前往醫院驗傷，並經由醫務人員告知有關 性侵害程序之一系列流程，且會有婦幼隊人員通知其製作筆 錄，而被動通知前往警局製作筆錄，並非乙女主動提出告訴 ，足見乙女並非有藉由遭被告妨害自由、性侵害一事而有故 意陷被告於囹圄之意欲。而乙女並不諱言在本案案發前即已 找律師商談要對被告提告民事離婚一事（見本院卷第191、1 95頁），而由乙女驗傷、製作筆錄的過程始末，亦堪認乙女 雖有要提告被告民事離婚的想法及尋求律師協助等作為，然 仍不足以認定乙女有誣指被告妨害自由與妨害性自主之動機 ，否則亦不致因為被告即將入監服刑，還特地帶丙女讓被告 見面以致衍生本案，暨於本案案發後還帶同丙女到派出所讓 被告見面，以慰藉被告思女之情。則被告辯護人以：被告要 查看乙女手機，要求乙女寫協議書，乙女誤認被告車子上鎖 等情而導致其不悅，才提出本件妨害自由、妨害性自主之告 訴一節，明顯與卷內事證不符，要無可採。 　⒉乙女甫於前晚遭被告剝奪行動自由，言談間還遭被告恫嚇稱 ：「我們全家一起投江自盡」、「不然妳就過妳要的生活， 我帶著丙女一起去」、「等下就一起把車開到港口」等語， 更有因車門上鎖導致乙女無法自由開門，並要求乙女交出包 包、取走乙女手機等不讓乙女離去之情事，在經過精神、身 體的疲累折磨下，乙女為了自身與丙女的安危，於案發當日 凌晨3、4時許在被告求歡情況下，未予積極反抗，僅以手推 拒並以口頭表示「我不要」、「我很累」等拒絕被告之求歡 舉動，並非不可想像，自難認乙女未積極拼命反抗或因此受 傷遽認乙女係與被告合意性交。再參酌乙女於原審證稱：當 時我跟被告是睡同一張床，他在右邊，女兒（丙女）在中間 ，我睡左邊，在半夜的時候被告就從床尾那邊上來要跟我索 愛，我有推了一、兩下，然後口頭說我不要、我很累，但是 他還是跟我發生性行為（見原審卷二第28頁），可知被告當 時係繞過丙女到乙女身旁對其為性行為，被告於原審亦直承 ：我是半夜起來的時候才想要跟乙女發生性行為（見原審卷 一第45頁；原審卷二第55頁），足見被告彼時意識清楚、行 動自如，且丙女仍在熟睡中並未哭鬧，顯然可以知悉乙女以 手推拒並以言語拒絕其求歡之意思，自無如被告辯護人所稱 雙方在半夢半醒之間，無法苛責被告明確知悉乙女沒有發生 性行為的意願之情，是以，其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無從為被告 有利之認定。 　⒊至被告辯護人於本院提出乙女與被告自112年6月21日至7月1 日之LINE對話紀錄、乙女與被告胞妹於112年7月24日、8月3 日之LINE對話紀錄（見本院卷第29至65頁），在乙女與被告 的對話過程雖有被告買蛋糕幫乙女慶生、乙女擔心被告通緝 會被警察抓，以及2人日常生活的對話，及乙女與被告妹妹 關於前去視訊會客被告的內容，惟被告與乙女本是夫妻，而 上開112年7月1日前之對話均在本案之前，則乙女與被告彼 此互動正常，自無違常情，而112年7月1日的對話，則係乙 女不想讓被告知道其報警，且被告亦還不知道是乙女報案的 情況下所為，自難以乙女當天有與被告對話，且乙女也有偕 同丙女前往派出所讓被告看丙女一面，甚至乙女與被告胞妹 提及有視訊會客被告，並詢問關於被告申請戶籍遷出遷入等 事宜，遽認乙女所經歷之遭被告妨害自由、妨害性自主等過 程均非事實。至被告辯護人另提出乙女與被告胞妹於111年7 月7日、8日之LINE對話紀錄（見本院卷第235、237頁），證 明：乙女多次提到會想辦法跟被告攤牌、想要讓被告重摔學 教訓、跌入谷底、去懺悔等情，足以證明乙女以刺激性言語 和被告攤牌，使被告惱怒胡言亂語後再對被告提告，乙女提 起本案告訴之目的係在逼迫被告同意離婚，意圖甚為明顯一 節，惟以上僅係乙女與被告胞妹間之對話，且係被告胞妹主 動詢問「我想直接點問你，你對這個婚姻還有期待嗎？」後 ，乙女才回稱「我跟你說我這陣子想的」之內容，對話過程 固不乏出現乙女上開言語表示，惟另摻雜被告另案訴訟判決 結果、車貸繳款、信用破產、丙女即將出生、簽字離婚等內 容，可見乙女係在承受極大壓力下所為之情緒抒發，而本案 案發時間係112年6月30日、7月1日，距離上開對話內容已相 隔近1年，本案復係因被告即將入監服刑，乙女為讓被告探 視丙女，才答應被告之要求讓丙女陪伴被告，因而導致本案 之發生，且本案係因被告對乙女有為妨害自由、妨害性自主 等具體侵害作為，並非乙女主動對被告為任何侵害行為所致 ，自難以乙女於案發前近1年曾對被告胞妹所為上開情緒抒 發，遽認乙女提告本案是為達到與被告離婚之目的，被告辯 護人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無從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㈩至被告於原審之辯護人雖以被告精神狀況非佳為由，主張被 告案發時是否符合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不能辨識 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達顯著降低一節。惟查： 　⒈經本院參酌被告於112年6月30日在萊爾富超商與乙女碰面時 ，因其另案遭通緝，即已審慎思考而認乙女有遭警方追蹤之 可能，因而要求乙女及丙女搭乘其所駕駛之自用小客車，復 能於其後持續駕駛車輛行駛於新竹縣及苗栗縣各處，亦能於 前往汽車旅館投宿之際要求乙女提供證件避免遭查獲，更於 112年7月1日甫遭警查獲而製作警詢筆錄時，對於本案發生 經過均能清楚記憶且明確陳述，復能對不利於己之提問避重 就輕，甚或編造自認為有利於己之辯解，本難令本院相信被 告涉案時之精神狀態，有何因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 其不能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達顯著降低之 程度。 　⒉而被告固曾於112年5月18日前往能○○欣診所就診，並經診斷 患有混合焦慮及憂鬱情緒之適應障礙症，有診斷證明書1紙 在卷（見原審卷一第51頁）可佐。然經原審調取能清安欣診 所病歷（見原審卷一第101至102頁），其上僅記載被告係因 生活、工作及另案訴訟而感到焦慮、憂鬱，尚難認其有何嚴 重之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情形。況依乙女於原審審理中 證稱：被告之所以去能○○欣診所就診，是因為他有另案在身 ，經向律師諮詢有何方法得延緩執行，才會去看診並申請病 歷等語（見原審卷二第46頁），且經檢視卷附本院112年度 聲字第1026號裁定（見原審卷一第153頁），被告確有以前 開診斷證明書為據，向法院聲請裁定另案停止執行。再經原 審調閱被告於112年1月1日起至同年8月30日止之健保就醫紀 錄，可見被告除於112年5月18日前往能○○欣診所就診外，未 曾於任何醫院或診所之身心科看診，更足認乙女前開證述內 容確屬實情，即被告之所以於上開時點前往能○○欣診所就診 ，純粹係欲就另案聲請裁定停止執行所為，而非有何嚴重之 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情形。 　⒊是以，本院認被告案發時之精神狀況並未達精神障礙或其他 心智缺陷，致其不能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 有顯著降低之情形。被告於原審之辯護人上開辯護意旨為本 院不予採信。 三、綜上所述，被告前揭否認犯罪所持之辯解均要無可採，其辯 護人所持辯護各節亦均無從為被告有利之認定。本案事證業 臻明確，被告犯行均堪認定，皆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 （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022號、111年度台上字第5575 號判決意旨參照），暨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被 告於剝奪乙女行動自由之過程中，以前揭話語對其為恐嚇行 為，復強行取走乙女手機而妨礙其行使權利等舉措，均包含 於妨害行動自由之同一意念之中，應視為剝奪行動自由之部 分行為，僅論以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為已足，尚無庸另論以 強制或恐嚇危害安全等罪。 二、又被告與乙女於案發時為配偶，兩人間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 第3條第1款所定家庭成員關係，是被告故意對乙女實施前開 身體及精神上不法侵害之行為，除分別成立剝奪他人行動自 由罪及強制性交罪外，揆諸前揭規定，亦均構成家庭暴力罪 。然因家庭暴力防治法就家庭暴力罪並無科刑規定，自應依 前揭刑法之規定予以論罪科刑。 三、被告駕車搭載乙女後，在經警查獲前之期間內繼續剝奪乙女 之人身自由之行為，屬行為之繼續而應論以繼續犯之實質上 一罪。 四、起訴意旨雖認被告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 及強制性交罪，為想像競合犯而應從一重處斷。然按倘行為 人於繼續行為著手後，不法侵害持續中，另因故意或過失偶 然犯他罪（即著手行為不同一），而有構成要件行為重合之 情形者，因繼續犯通常有時間之繼續或場所之移動（狀態犯 無此現象），若該後續所發生之其他犯罪行為（無論故意或 過失），與實現或維持繼續犯行為目的無關，且彼此間不具 有必要之關連性時，應認係行為人另一個前後不同之意思活 動（最高法院100年度台非字第373號判決意旨參照）。而因 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與強制性交罪之保護法益迥異，且其客 觀構成要件亦無重合之必要關連性，況依被告於原審審理中 明確供稱：我是在汽車旅館半夜醒來時，才有和乙女發生性 行為的想法，在此之前沒有等語（見原審卷二第54至55頁） ，更足認被告主觀意思活動之內容，即其對乙女為強制性交 之犯意，係遲至半夜在汽車旅館內方忽然興起，然斯時已係 被告本案剝奪乙女行動自由行為之末端。職此，經本院依社 會觀念就本案情節加以判斷後，認被告雖係於剝奪乙女行動 自由之繼續情況中，另實行對乙女為強制性交行為，但因該 強制性交行為，既與實現或繼續維持剝奪行動自由犯行之目 的無關，彼此間復不具備必要之關聯性，應認係被告另一前 後不同之意思活動，而足認其犯意各別，行為互殊，自應予 以分論併罰，是起訴意旨就此部分尚有未洽。 五、檢察官於起訴書及審理過程中，並未請求本院依刑法第47條 第1項累犯規定對被告加重其刑，故本院尚無從逕依職權調 查後對被告論以累犯，爰將被告可能構成累犯之前科、素行 資料，列為後述量刑時關於「犯罪行為人之品行」之審酌事 項加以衡量（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660號判決意旨參 照）。 肆、本院之判斷 　　原審認被告本案犯罪事證均明確，予以論罪科刑，並以行為 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乙女於案發時為配偶，本有 互相扶助、保護、照顧之義務，且縱使雙方存有感情問題， 亦應循和平、理性之態度及方式加以解決。詎被告竟利用其 經通緝中，於服刑前欲見女兒最後一面之話語及機會，使乙 女心軟應允與其碰面並依言乘坐車輛後，即拒不讓乙女返回 住處，反而反鎖車輛後將其載往各處而長時間剝奪其行動自 由，甚且先後多次以不法腕力或恫嚇之言語，妨害乙女行使 權利並致其心生畏懼。而觀其行為除造成乙女心理上之莫大 恐慌外，更顯現被告主觀上不尊重他人人身自由、意思決定 自由及漠視法律之態度，堪認被告前開作為，確實值以相當 之刑罰予以非難。復考量被告為逞一己之性慾，雖未以不法 腕力壓制告訴人，然仍係利用乙女處於人身自由及意思決定 自由均遭壓制，孤立無援且備受恐懼、煎熬而不敢反抗之境 遇，即被告前述可非難性甚高之行為所生結果，據以違反乙 女之意願對其為性交行為，因而更進一步侵害乙女之性自主 權，所為殊值非難而難以輕縱。又參酌乙女於審理中明確證 述：本案發生後，我幾乎有一段時間不敢待在密閉空間內， 我也不敢給別人載，一定是坐在駕駛座開車，這件事對我來 說就是一輩子的陰影等語（見原審卷二第46至47頁），已足 認被告前開行為對於乙女所生危害甚鉅，且尚難認僅係單純 一時性之危害，自應嚴予非難。再參以被告於94年間即曾駕 車搭載女子前往山區，並以拒不載該名女子返家為由，違反 該名女子意願而為強制性交行為，因而經法院判決犯強制性 交罪後入監服刑；又於110年4、5月間，前後兩度對另名女 子為違反意願之強制性交行為，且其中一次亦係阻斷該名女 子之對外聯繫方式後，駕車將其載至他處而實施前開犯行， 因而經法院判決犯2次強制性交罪，此有原審法院95年度訴 字第71號、111年度侵訴字第7號判決各1份在卷（見原審限 閱卷第15至29頁）可參，堪認被告不僅具有數次侵害他人性 自主權之不良素行，且其犯罪手法均雷同，復未曾因入監服 刑而有所矯正，足彰其惡性重大且遵法意識薄弱。另衡諸被 告犯後於警詢、偵訊及審理中均否認犯行，迄今猶未與乙女 達成和解並賠償所受損害，難認其犯後態度良好。兼衡被告 於審理中自陳學歷為高中畢業，入監前從事製造業，家中尚 有母親需其扶養等語（見原審卷二第57至58頁）之智識程度 、家庭與生活狀況，及乙女與告訴代理人於審理過程中向原 審表達之意見，暨檢察官向原審表示請審酌乙女及告訴代理 人之意見，從重量刑等語（見原審卷二第58頁）之刑度意見 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原判決主文所示之刑。暨審酌：被 告所犯各罪之犯罪態樣、時間間隔、各罪依其犯罪情節所量 定之刑及合併刑罰所生痛苦之加乘效果等情狀，定其應執行 之刑如原判決主文所示。經核所為認事用法並無不當，所為 量刑、定刑亦均屬妥適。被告上訴意旨仍以否認犯罪為由指 摘原判決不當，均為無理由，其本件上訴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文傑提起公訴，檢察官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石　馨　文 　　　　　　　　　　　　　　　法　官　陳　茂　榮 　　　　　　　　　　　　　　　法　官　賴　妙　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 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賴　玉　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第1項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第1項 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 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

2025-01-23

TCHM-113-侵上訴-146-20250123-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089號 上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郭騰月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李哲宇　 　　　　　　　　　　 　　　　　　　　　　 選任辯護人　王奕仁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2年 度訴字第475號，中華民國113年2月2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4100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李哲宇之罪刑（不含沒收）部分撤銷。 李哲宇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二項、第一項之洗錢 未遂罪，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 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其他上訴（沒收部分）駁回。 事 實 一、李哲宇依其智識程度與社會生活經驗，應可知現今金融機構 林立、便利、安全，可以臨櫃辦理轉帳或使用自動櫃員機、 網路銀行等方式進行存款、轉帳等，無須以爭議性大、安全 性堪憂之現金交付方式為之，且依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指 示，至指定地點拿取現金後，再轉交予該真實姓名年籍不詳 之人，即可獲得報酬等方式，顯與正常交易、正當工作等行 為迥異，而與財產犯罪有密切關聯，並有掩飾、隱匿特定犯 罪所得、去向之可能，於民國112年5月11日某時許，經由社 群軟體FACEBOOK（下稱臉書）上所刊登買賣虛擬貨幣之工作 廣告，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自稱「郭哥」之人（無證據顯 示為少年）聯繫，經「郭哥」告以工作內容為向購買虛擬貨 幣之買家收取款項或出售虛擬貨幣予賣家，即可獲得每單新 臺幣（下同）400元至500元不等之報酬，其於斯時應可預見 該工作內容可能與前開財產犯罪有關，然為貪圖上開報酬， 竟以此等事實之發生均不違背其本意，與「郭哥」共同基於 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由「郭哥」所屬不詳詐欺集團 成員（下稱本案詐欺集團）對黃華隆施以假買賣虛擬貨幣投 資之詐術，致其陷於錯誤，遂與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員透過 通訊軟體LINE聯絡，約定於112年5月12日下午1時許在新北 市○○區○○路0段0號統一超商海神門市內，欲以20萬元之價格 購買USDT（中文「泰達幣」，下稱泰達幣）6,386顆，黃華 隆於112年5月12日前往臺灣銀行臺北港分行欲提領20萬元款 項時遭銀行人員勸阻，經該行行員報警處理，黃華隆仍前往 附近銀行提領20萬元等候面交。另李哲宇經「郭哥」指示， 先於112年5月11日晚間10時至11時許，前往在臺北市重慶北 路某巷內，向其拿取工作機IPHONE 8手機1支（IMEI碼：000 000000000000號）及30萬元現金，供「郭哥」日後與之聯繫 及向賣家購買虛擬貨幣所用，李哲宇於翌（12）日中午12時 12分許，接獲「郭哥」指示，於同日下午1時10分許，前往 上開統一超商海神門市內與黃華隆見面交易，正替黃華隆草 擬買幣合約時，旋即為現場埋伏員警當場查獲而未遂，並扣 得如附表所示上開工作手機1支及30萬元現金。 二、案經新北市政府警察局蘆洲分局報由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 下稱士林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方面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 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 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 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 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同法第159條第1項不 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 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 定有明文。本件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下同）李哲宇及其 辯護人，就本判決所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 於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均未爭執證據能力（本院卷第71至 73、149至151頁），且迄言詞辯論終結前亦均未聲明異議， 經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作成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 ，認均適為本案認定事實之依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 規定，均有證據能力。 二、又本件認定事實引用之卷內非供述證據（詳後述），並無證 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且與本案待證事實具有 自然之關聯性，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自「郭哥」處拿取前開工作機、30萬元， 並依其指示於上揭時、地，欲向被害人黃華隆收取20萬元， 正替被害人草擬買幣合約時，為警查獲等情，惟矢口否認有 何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辯稱：我在被抓的前一天晚上， 我跟「郭哥」在臺北市重慶北路的公園見面，我的雙證件還 有手機都被他拿走，因為「郭哥」說他給我30萬元，怕我跑 掉，他說是30萬元要買虛擬貨幣用的；我被抓的當下客人在 簽虛擬貨幣合約書，警察就進來直接把我帶走，虛擬貨幣合 約書是當天拿到的，內容是客人要自己寫得，上面沒有賣方 的名稱，只有買方的名稱，為何會這樣我沒有問；本件是不 是正當的工作，當下我沒有想；我當時在南部做水泥，事發 那段時間都在下雨比較沒有工作，就想兼差；我從頭到尾只 有接觸「郭哥」，且我看到臉書上面就是寫買賣虛擬貨幣， 我只是單純買賣虛擬貨幣，否認有共同詐欺取財、洗錢犯行 等語。經查：　 (一)被告於112年5月11日在臉書上見買賣虛擬貨幣之工作廣告後 ，即與「郭哥」聯繫，在臺北市某區重慶北路某巷內應徵， 並由「郭哥」交付工作機及30萬元給被告，雙方約定報酬為 每單400元至500元；另被害人與詐欺集團不詳成員約定於11 2年5月12日在上開統一超商海神門市內，欲以20萬元之價格 購買泰達幣6386顆後，即前往臺灣銀行臺北港分行欲提領20 萬元款項遭銀行人員勸阻，被害人仍前往附近銀行提領20萬 元等候面交，被告則於同日中午12時12分許，接獲「郭哥」 指示，於當日下午1時10分許前往上開門市內與被害人碰面 交易，正替被害人草擬買幣合約時，旋為現場埋伏員警查獲 ，並扣得上開工作手機1支及30萬元現金等情，業據被告於 警偵訊、原審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供述在卷，且經證人 即被害人於警詢時及本院審理時證述屬實，並有被告與「郭 哥」之LINE對話紀錄、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搜索、扣押筆錄、 扣押物品目錄表（即扣案IPHONE手機1具及現金30萬元）等 在卷可稽。故上開事實，首堪認定。 (二)告訴人係遭詐騙而提領金錢欲交付被告用以購買泰達幣乙節 ： 　1.證人即被害人於警詢、本院審理時證稱：❶我於110年間加入 一個介紹泰達幣的LINE群組，我在該群組了解很久後，決定 於112年5月11日要購買泰達幣，並與對方聯繫，對方告知我 「KYC」認證，請我拍攝身分證正反面，並拿身分證拍照， 再填寫一些基本資料，經過對方確認後，對方表示同意我可 以參加購買，我表示要買20萬元泰達幣，對方表示只能面交 ，不可以匯款，並跟我約定於112年5月12日至新北市○○區○○ 路○段0號海神門市面交。我前往臺北港内臺灣銀行（欲）提 領20萬元，櫃台人員覺得有異，當場聯繫警察到場勸我，但 我依然要提領；之後我接到八里派出所的電話，我跟警方表 明要面交的時間，警方就請我配合，於112年5月12日下午1 時許在上開門市面交，警方於同日下午1時10分將對方（被 告）逮捕，我才確定這就是詐騙；跟我聯繫的人表明會請業 務人員和我碰面拿錢，對方說我錢給業務人員後，泰達幣就 會出現在APP平台裡；我加入LINE群組名稱為「金股 發財商 學院」，當天我在派出所的時候，對方就將我踢出群組了（ 偵14100卷第19至21頁）；❷（你在112年5月12日去八里分駐 所說你拿20萬元去的那次是否也是一樣的事情？）也是詐欺 案；（在八里這件你當時說有加入一個群組，那個群組加入 是要做什麼？）介紹去買泰達幣，做聯絡事項用的；對方沒 有告訴我泰達幣要如何投資，也沒有告訴我要如何買進賣出 ，我也沒有在交易所開立泰達幣的帳戶；事發當天我要去買 泰達幣的時候，除了帶錢以外，沒有帶其他東西去；（你買 進之後打算怎麼賣掉？）群組裡面有一個老師，他說賣了以 後會幫我操作。我不知道買的是哪一種泰達幣；被告是要來 收錢，只不過當時跟警察講好，如果收錢的人要來就事先通 知、約在超商，警察也在現場等著；（你當天在八里分駐所 做完筆錄之後，是否還能回到該群組？）對方就關掉了；（ 手機內是否還能看到當時的對話訊息？）沒有了。（當時在 超商裡面被告有無拿合約書給你簽？）還沒有寫；（被告是 否有拿出來？）印象中好像還沒拿出來。（你是否有看到合 約書？）還沒有開始寫。（如果你要買幣，你是否會等到交 易幣址收到幣之後才會給現金給賣幣的人？你是否會確定收 到幣之後才會給錢？）那時人家說要來跟我收錢我就說好， 中間有什麼程序我不是那麼明白。（群組是在講什麼事情？ ）說老師去投資多少又賺多少，我看了幾次以後相信那個是 可以賺到錢的。（你在警局稱你的錢給業務人員之後，泰達 幣就會出現在APP平台裡面，是哪個APP平台？）沒有後面這 個平台的過程，沒有做過這種動作，只是有這樣講。我不記 得，因為根本沒有做。（是否為幣安交易所平台？）我不清 楚，沒印象。（請求提示偵卷第43頁，你交易的幣址是怎麼 來的？）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看到。我沒有傳過相關訊息 給當時要下單的LINE交易對象。（112年5月12日是否你第一 次交易泰達幣？） 是。以前沒有做過，也沒有無跟該集團 的人投資過，只有在LINE群組每天看他們在講些什麼東西。 （你為何會去投資泰達幣？）因為我當時看到那個老師很有 錢，去買泰達幣交易一次就可以賺到1000萬；我當時不知道 怎麼操作泰達幣的交易。（假設你有給錢，你如何拿到泰達 幣？）不知道，對方沒有講。（依照你當時在警局的筆錄， 你決定要買泰達幣跟對方聯繫，對方告知你要做KYC認證。K YC認證是何意？）就是Know Your Customer，要清楚交易對 象的資料，所以有一套很複雜的，像我在網路上Pi幣的群組 ，經過5年都還沒有通過。（你如何認為這是詐騙？）是因 為我在臺灣銀行要提款的時候，臺灣銀行的行員跟警察同仁 都認為那是詐騙，叫我不要買，我說我一定要買，我已經答 應人家，我說那怎麼辦，如果不買錢要還給我，我的存款我 怎麼不能提，一共來了10幾個人圍住我一個一個講，說這是 詐騙，我說好了那我就不買了，但是我當時內心還是想買， 後來我還是到我上班的中油大樓裡面的忠孝簡易型分行提款 。（後來為何還是有警察來？）警察說如果要交易要通知他 們，我就通知他們。（你後來有無試著聯繫群組裡面的人？ ）沒有，我的部分都把我關掉了，聯繫不到等語（偵14100 卷第19至21頁，本院卷第158至167頁）。 　2.觀諸被害人上開證述：對方表示泰達幣交易只能面交，不可 以匯款；當天其在派出所時，對方就將其踢出群組了，其無 法與群組的人聯繫；對方說其將錢交給業務人員後，泰達幣 就會出現在APP平台裡，但沒有後面APP平台的過程，沒有做 過這種動作，只是有這樣講；其不清楚，也沒有印象是否為 幣安交易所平台；偵卷第43頁手機畫面顯示的交易幣址，其 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其沒有傳過相關訊息給當時要下單的LI NE交易對象；其當時不知道怎麼操作泰達幣的交易，也不知 道如何拿到泰達幣，對方沒有講等各情，顯見被害人是否知 悉虛擬貨幣之運作方式、有無能力從事虛擬貨幣買賣、確認 交易完成等事宜，均非無疑，且依被告供述：虛擬貨幣合約 書是當天拿到的，內容是客人要自己寫的，上面沒有賣方的 名稱，只有買方的名稱，為何會這樣我沒有問，我在臉書上 面看到廣告就是寫買賣虛擬貨幣，並沒有寫是什麼公司等語 ，並參以被害人事發後在警詢時即被退群組，且被告供承被 查獲後亦無法再與指示其向被害人收款之「郭哥」聯繫等情 ，俱徵被告及對被害人聯繫之詐欺集團成員，與被害人接洽 、交易及事後斷絕聯繫之過程，顯非一般正常、正當從事虛 擬貨幣交易之人會有之舉止，足認被害人所述為真，其遭詐 騙而提領金錢欲交付被告用以購買泰達幣之事實，自堪認定 。辯護人辯護稱：本件僅有被害人指訴被告係詐騙行為，並 無其他補強證據可資佐證被害人受到詐騙乙節，依上開說明 ，並無足採。 (三)被告有共同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 　1.被告於❶警詢時供稱：我於112年5月11日早上，在臉書上的 廣告認識「郭哥」，當日晚間10時、11時許，在臺北市重慶 北路巷子裡跟「郭哥」碰面，他說要講工作上面的事情，工 作內容是他會將單（購買金額、名字等）用LINE傳給我，我 再依單上的住址前往簽合約，等客人收到幣後，我再跟對方 收錢。「郭哥」說每做一單會付我400元，一個月結一次， 「郭哥」沒有先說錢要如何交給他，是等我收到錢後，再通 知他，才會再告知我。扣案的30萬元是「郭哥」給我的，他 說我們做買賣幣的，有時候客人也會賣我們幣，需要錢買幣 ，工作機也是「郭哥」交給我的（偵14100卷第14至16頁） 。❷偵查時供稱：我昨天（112年5月11日）在臉書有看到工 作廣告，工作內容是虛擬貨幣，我點進去後有看到電話，打 去聯絡後，對方只說做虛擬貨幣，電話只講一下下，之後對 方說有興趣就上來臺北找他，我到車站就打電話給對方，他 就叫我到臺北市重慶北路附近的一個巷子，我們碰面後，對 方自稱「郭哥」，說如果有興趣的話，就跟我講工作内容， 我說可以做做看，「郭哥」說工作是買賣虛擬貨幣，每天會 有單，要我去指定地點跟客人先打合約，寫完合約後回報「 郭哥」，回報完後，「郭哥」會把虛擬貨幣打到客人電子錢 包内，等客人收到貨幣後，客人會給我現金，我清點現金後 ，再回報「郭哥」。「郭哥」給我一個包包，裡面有手機、 合約及現金30萬元，「郭哥」說30萬是要跟客人買賣幣，一 單要給我400元到500元（偵14100卷第87至91頁）。❸原審準 備程序時供稱：我於112年5月11日上午某時許，跟「郭哥」 聯繫，「郭哥」有給我1支手機，手機內有「郭哥」使用的 暱稱「郭總」LINE帳號；我當時在臉書上看到工作內容是買 賣虛擬貨幣，「郭哥」說報酬不錯，每單是400元到500元， 報酬是月結，「郭哥」在隔天傳要買虛擬貨幣的客人單子到 工作機，叫我要跟客人碰面、簽署合約買賣虛擬貨幣，我就 依照「郭哥」給的時間跟地點到現場。我於111年5月11日跟 「郭哥」在臺北市重慶北路的1條巷子裡見面，即應徵地點 ，沒有公司名稱，也沒有講到勞健保，我跟「郭哥」聯繫方 式就是工作機內裝的LINE，「郭哥」有問我之前做什麼工作 ，我說之前在南部做水泥，他問我之前有無業務的經驗，我 說沒有，他說可以試試看，「郭哥」說交易完成收到錢，打 電話給他，「郭哥」就會跟我約地點來收（訴字卷第30至31 頁）。❹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供述：虛擬貨幣合約書是當 天拿到的，內容是客人要自己寫的，上面沒有賣方的名稱， 只有買方的名稱，為何會這樣我沒有問，我在臉書上面看到 廣告就是寫買賣虛擬貨幣，並沒有寫是什麼公司（本院卷第 70頁）；我在本案112年5月12日向被害人黃華隆收款20萬元 的前一天到花蓮去收錢，也是去買賣虛擬貨幣（下稱前案） ；前案去花蓮及本案是不一樣的人指示我收錢，不是同一個 集團，因為前案的交易過程很像在做不好的事情，後續我覺 得不行，對方叫我把錢放在車子的後車廂，我覺得怪怪的， 我就換別間應徵；（二個都是一樣在做買賣虛擬貨幣？）後 面（指本案）講的跟前案的（交易）方式不一樣，本案是「 郭哥」會來跟我收錢，其他寫合約都一樣；本案後來我就被 抓了，也連繫不到郭哥了（本院卷第153至155頁）等語。 　2.被告從未主張「郭哥」有提出任何向上游購買虛擬貨幣之交 易紀錄或進出虛擬貨幣交易平台之紀錄，已難認「郭哥」確 為幣商，而依被告上開所述，其與「郭哥」僅能透過LINE聯 繫，不知「郭哥」有無隸屬公司或其公司名稱，亦不知「郭 哥」之真實姓名與年籍資料，應徵地點係在臺北市重慶北路 某巷子，與一般正常工作之應徵多係在公司內接受主管應徵 之程序不同，且「郭哥」所欲應徵對象為「業務」人員，經 被告告以並無從事業務經驗後，「郭哥」亦未就與工作相關 之錄取條件詢問之，亦與一般正當職業應徵過程之常情顯然 有別。又被告僅需負責向客人拿取款項後，即可獲取報酬， 拿取款項後，需回報「郭哥」後將款項交付，若「郭哥」確 實從事買賣虛擬貨幣之正當工作，其大可自行向客人收取交 易款項或由客人以匯款、轉帳方式支付價款，何須再耗費成 本聘請一位素昧平生、毫無信賴關係之人到各處向客人收取 虛擬貨幣款項，是如此隱晦且不符常情之取款、交款方式， 亦足使人懷疑「郭哥」所從事之事應屬不法，始需以如此迂 迴且隱密之方式進行。復以被告僅係代不詳之人收取、轉交 款項即可從中領得每單400元至500元之報酬，更不合常理。 再者，審酌現今詐騙集團利用虛擬貨幣遂行犯罪情形日趨嚴 重，亦為報章媒體多次報導，被告自陳高職肄業，先前擔任 水泥工等情（訴字卷第60頁），可認其為具有相當智識程度 、社會經驗之人，對上開詐術手段自難諉為不知，且被告於 本院審理時供述：其於112年5月11日在花蓮縣向前案被害人 賴俊隆收款，進行虛擬貨幣交易過程，很像在做不好的事情 ，後來其覺得不行，對方叫其把錢放在車子的後車廂，其覺 得怪怪的，就換別間應徵等語，顯見被告於前案虛擬貨幣交 易收款時，已懷疑其前案所從事非一般正當之虛擬貨幣交易 ，則被告對於本案工作之應徵方式、工作內容之違常性自應 已有所認識，以其智識程度、社會經驗及前從事非一般正當 之虛擬貨幣交易的過程，應已辨認出本案工作具有違法之可 能性，當有預見其依指示所欲領取及轉交之款項可能為詐欺 等不法所得，綜上足認被告主觀上有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 不確定故意甚明。 3.至被告供述「郭哥」交付30萬元給我時，怕我把錢拿走，所 以才把我的手機跟身分證都拿走等語（訴字卷第31頁，本院 卷第70頁），係因「郭哥」交付30萬元現金給被告，而以被 告之證件作為擔保質押之用，尚難因此即認「郭哥」係從事 正當虛擬貨幣交易之人，而認被告無預見其依指示所欲領取 及轉交之款項可能為詐欺等不法所得之情，被告此部分所辯 ，尚難對被告為有利之認定。 (四)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第3條第2款之規定，掩 飾或隱匿刑法第339條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 、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即構成洗錢行為。又洗錢 之前置犯罪完成，取得財產後所為隱匿或掩飾該財產的真實 性質、來源、所在地、處置、轉移、相關的權利或所有權之 行為，固為典型洗錢行為無疑，然於犯罪人為前置犯罪時， 即提供帳戶供犯罪人作為取得犯罪所得之人頭帳戶，或於其 後交付犯罪所得款項製造金流斷點，致無法查得犯罪所得流 向等，均會產生掩飾或隱匿該犯罪不法所得真正去向之洗錢 效果。亦即，從犯罪者之角度觀察，犯罪行為人為避免犯行 遭查獲，會盡全力滅證，但對於犯罪之成果即犯罪所得，反 而會盡全力維護，顯見洗錢犯罪本質上本無從確知犯罪行為 之存在，僅為合理限制洗錢犯罪之處罰，乃以不法金流與特 定犯罪有連結為必要。是以，依犯罪行為人取得該不法金流 之方式，已明顯與洗錢防制規定相悖，有意規避洗錢防制規 定，為落實洗錢防制，避免不法金流流動，自不以提供帳戶 為限，亦包括取得款項後，將款項交予犯罪組織之其他成員 ，致無法或難以追查犯罪所得去向之洗錢結果。本次修法既 於立法理由中明示掩飾不法所得去向之行為亦構成洗錢，則 以匯款或交付現金等方式，致產生掩飾或隱匿不法犯罪所得 真正去向之行為，亦屬（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 所規範之洗錢類型（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744號判決 參照）。查本件依上開所述事證，被害人遭詐而欲交付被告 之款項，該款項即為本案詐欺集團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 第2款之加重詐欺取財罪而取得，自屬特定犯罪之所得，且 由擔任「車手」之被告，依「郭哥」指示前往收款，若被告 確實收取款項後，再交付予「郭哥」，而被告自陳僅見過「 郭哥」1次，除以LINE與「郭哥」聯繫外並無任何聯絡方式 ，被告亦不知其確實轉交款項其後之流向，如此取款、交款 方式，顯係以迂迴且隱密之方式進行；復依被害人上開證述 ，可知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對被害人實施詐欺，並由被告依「 郭哥」之指示前往指定地點向被告收取詐欺贓款，即已開始 共同犯罪計畫中，關於去化特定犯罪所得資金之不法原因聯 結行為，就其資金流動軌跡而言，在後續之因果歷程中，亦 可實現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效果，應認被告、「郭哥 」等人所為，已著手洗錢行為，惟因被害人於112年5月12日 前往臺灣銀行臺北港分行欲提領20萬元款項遭銀行人員勸阻 ，被害人仍前往附近銀行提領20萬元等候面交，嗣被告於同 日接獲「郭哥」指示後，前往上開門市內與被害人碰面交易 ，正替被害人草擬買幣合約時，旋為現場埋伏之員警查獲， 致未生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結果，此時應論以一般洗 錢罪之未遂犯。從而，被告辯稱：我只是單純買賣虛擬貨幣 ，否認有共同詐欺取財、洗錢犯行等語，暨辯護人辯護稱： 被告經「郭哥」所告知之交易過程係被告請客戶填寫交易合 約書並確認交易現金，待客戶填寫上開交易合約書完畢後， 被告會向「郭哥」表示合約已簽署完備，再由「郭哥」移轉 等值之虛擬貨幣至客戶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待客戶確認其 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確實有收到等值之虛擬貨幣後，被告始將 等值之現金帶離現場交予「郭哥」；反之，倘客戶要賣虚幣 貨幣，被告會待客戶已移轉等值之虛擬貨幣至「郭哥」之電 子錢包後，亦會交付等值之現金予客戶，由此觀之，被告僅 係從事虛擬貨幣買賣交易之人員，本案實無涉詐欺及洗錢行 為等節，核皆與卷存證據資料所印證之客觀事實不符，均非 足採。 (五)綜上所述，被告確實有事實欄所載詐欺取財未遂、一般洗錢 未遂等犯行，本案事證明確，其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 二、論罪： (一)新舊法比較： 　 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2年6月14日、113年7月31日先 後經修正公布，分別自112年6月16日、113年8月2日起生效 施行，茲比較新舊法規定如下： 　1.洗錢防制法第2條於113年7月31日經總統修正公布，並於113 年8月2日生效。修正前該法第2條原規定：「本法所稱洗錢 ，指下列行為：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 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 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 、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 犯罪所得」，修正後該法第2條則規定：「本法所稱洗錢， 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 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 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 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修正後之規定 將洗錢之定義範圍擴張，而本案被告所為犯行無論適用修正 前或修正後之規定，均該當該法所定之洗錢行為。 2.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 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 金」，113年7月31日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 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 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 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本件被告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 ，適用修正前規定之法定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7年，適用修 正後規定則為最重本刑有期徒刑5年，按諸刑法第35條第3項 規定刑之重輕，以最重主刑為準，且依最高法院關於修正前 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規定並非變更其犯罪類型，原有「 法定刑」並不受影響之見解（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86 2號判決），比較修正前後之一般洗錢罪論罪法條，修正後 第19條第1項後段一般洗錢罪之最重本刑降低，較有利於被 告。 　3.有關自白減刑規定則於112年6月14日、113年7月31日均有修 正。被告行為時法（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 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 減輕其刑。」中間時法（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後第16條第2 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 者，減輕其刑。」裁判時法（即113年7月31日修正後第23條 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 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 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 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因依行為時法之規定，行為人僅需在偵查「或」審判中 自白者，即得減輕其刑；惟依中間時法及裁判時法之規定， 行為人均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裁判時法復增 訂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始符減刑規定。 4.綜上，裁判時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對於行為人洗 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法定刑之有期徒刑上 限（即5年），雖較修正前之規定（即7年）為輕，然裁判時 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擴大洗錢行為之範圍，且依裁判時之同 法第23條第3項規定，行為人除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 均自白外，尚須滿足自動繳交全部犯罪所得，始符減刑規定 ，顯較行為時法、中間時法嚴苛，而行為時之洗錢防制法第 2條有關洗錢行為之範圍、第16條第2項有關自白減刑之規定 ，對行為人較為有利，經綜合比較之結果，中間時法及裁判 時法對於被告並無較有利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 定，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 2條、第14條、第16條第2項規定。 (二)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3項、第1項之詐欺取財未 遂罪及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2項、第1項 之一般洗錢未遂罪。起訴書認被告詐欺部分所為係犯刑法第 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 罪，然被害人是透過通訊軟體與詐欺集團成員等人聯繫，並 未實際接觸，不能證明為不同人別，且被告所述及工作機內 所示與本案相關內容，可知其除與「郭哥」有見面聯絡之外 ，卷內並無證據顯示被告尚知悉或接觸「郭哥」以外其他本 案詐欺集團成員，其對於實際上是否尚有第三人共犯本案， 尚無所認知，是依卷存證據亦無從認定被告主觀上對於三人 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構成要件有所認識，自非得以三人以上 共同詐欺取財之罪名相繩，復經告知罪名與權利，保障被告 訴訟防禦權之行使，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起訴 法條適用之。 (三)被告與「郭哥」就上開詐欺未遂及洗錢未遂等犯行，有犯意 聯絡及行為分擔，皆為共同正犯。 (四)被告所為詐欺取財未遂及洗錢未遂犯行，犯罪行為局部重合 ，應認係以一行為觸犯上開二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 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一般洗錢未遂罪論處。 (五)被告於著手實行洗錢行為，尚未得手即遭警方查獲而不遂， 屬障礙未遂，爰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 (六)起訴書雖未論及洗錢未遂之犯罪事實，惟該部分與檢察官起 訴並經本院認定有罪之詐欺取財未遂罪間，有想像競合犯之 裁判上一罪關係，業如上述，該漏未論及部分自為起訴效力 所及，亦經原審及本院告知並予被告表示意見之機會，無礙 被告之防禦權，本院自應併予審理。　　　 三、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起訴意旨雖認被告本件另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 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然查本件依檢察官所舉事證，僅能認 定被告依「郭哥」指示所欲領取及轉交之款項可能為詐欺等 不法所得，被告主觀上就詐欺取財及洗錢之情有所預見，惟 尚無事證足認被告尚知悉或接觸「郭哥」以外其他本案詐欺 集團成員，亦無從認定被告主觀上對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 財之構成要件有所認識等節，業經認定如前，從而本件亦無 事證足認被告對參與詐欺或洗錢犯行之人係組織犯罪集團為 之乙節有所認知，自難認有何參與組織犯罪之情事。綜上， 被告之行為不該當參與犯罪組織罪，既不能證明上開被告此 部分犯罪，本應為無罪之諭知，惟此部分與上開經本院認定 為有罪之犯行部分，屬想像競合裁判上之一罪關係，爰不另 為無罪之諭知。 四、撤銷改判（罪刑部分）之理由及科刑審酌事由： (一)原審以被告犯一般洗錢未遂（尚犯詐欺取財未遂）罪，事證 明確，予以論科，固非無見。惟查：1.被告係基於不確定故 意違犯詐欺取財未遂、洗錢未遂等行為，原判決事實欄載稱 ：「......竟以此等事實之發生均不違背其本意，與『郭哥』 共同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原判決第1頁 第30至31行），惟理由欄一㈡卻載敘「......是認被告有幫 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甚明。」（見原判決第 6頁第9至10行），即認被告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 不確定故意違犯詐欺取財未遂、洗錢未遂等行為，與上述事 實認定，已有扞格，有事實理由矛盾之違誤。2.原審判決後 ，洗錢防制法業經修正公布，原審未及比較適用，同有未恰 。 (二)被告提起本件上訴否認犯詐欺取財未遂、洗錢未遂等犯行， 及檢察官上訴主張被告主觀上知悉本件詐欺集團顯有3人以 上之成員，應論處被告參與犯罪組織及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 取財未遂等罪，其等上訴不足採之理由，業據本院逐一論駁 如前；且本件原判決既已審酌關於刑法第57條科刑之一切情 狀，就被告前揭所為犯行，量處有期徒刑4月、併科罰金2萬 元，係合法行使其量刑裁量權，於客觀上既未逾越法定刑度 ，難認有何違法或不當之處，而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所述其母 親生病開刀，請求從輕量刑，暨檢察官上訴所執被告犯後否 認犯罪及其犯行所生危害等科刑事由，業經原審審酌在案， 並無漏未審酌以致量刑過輕或過重之情，是被告於本院審理 主張原判決量刑過重，暨檢察官上訴主張原判決量刑過輕， 違背罪刑相當、比例原則各情，固均無理由，惟原判決既有 如前所指未洽之處，仍屬無可維持，仍應由本院就原判決關 於罪刑（不含沒收）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不思以正當 方式賺取所需，僅為貪圖上開報酬，聽從「郭哥」指示向被 害人取款，而參與詐欺、洗錢等犯行，致生侵害他人財產權 之危害可能性，並審酌被告之素行（見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 ），本件著手詐欺、洗錢金額為20萬元、被告擔任「車手」 所參與之犯罪層級非高，相較於主要之籌劃者、主事者或實 行詐騙者，其介入程度及犯罪情節尚屬有別，且本案因被害 人領款時，經行員察覺有異，嗣被害人提領款項後配合警方 查緝被告，始未能得逞，兼衡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 ，暨其自承高職肄業之智識程度，目前從事水泥工，母親罹 病開刀之家庭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併科罰金部分，一併審 酌被告侵害法益之類型與程度、被告之資力、因犯罪所保有 之利益，被告犯後否認犯行以及對於刑罰儆戒作用等各情， 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就罰金部分併諭知易服勞役 之折算標準。被告所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 定本刑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萬元以下罰金」 ，依刑法第41條第1項規定，縱受6月以下有期徒刑之宣告， 仍無從易科罰金，故未予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最高法 院113年台上字第4241號、114年度台上字第334號判決意旨 參照），附此敘明。 五、上訴駁回部分（沒收部分）：　　 　　原判決就被告之罪刑部分有如前述應撤銷之事由，然關於沒 收部分，原判決理由業已說明：⑴扣案如附表編號1之手機乃 被告自「郭哥」處取得，並作為聯絡本案所用，業據被告自 承在卷（訴字卷第30頁至第31頁），屬供本件犯罪所用之物 ；⑵附表編號2所示之30萬元，經被告自承係用以向他人購買 虛擬貨幣所用（訴字卷第31頁），堪認係犯罪預備之物，而 前揭物品均屬被告所有，皆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宣告 沒收；並敘明：被告於原審審理時自承尚未因本案獲取任何 報酬等語，且本案因被告面收時即被員警逮捕而未能將款項 交還予「郭哥」一節，已如前述，是其所述應可採信，自無 從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或（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8 條第1項規定對被告宣告沒收。經核原判決就沒收之認定與 諭知如附表所示扣案物沒收部分均無違誤，應予維持，是被 告及檢察官此部分上訴並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368條、369條第1項前段、 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許恭仁提起公訴，檢察官劉俊良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二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 謝靜慧 法　官 吳志強 法　官 楊志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昱廷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 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 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附表： 編號 扣案物 備註 ⒈ 電子產品（IPHONE手機、白色、IMEI碼：000000000000000號）1具 士林地檢署112年度保管字第1292號 ⒉ 贓款30萬元 士林地檢署112年度贓保字第107號

2025-01-22

TPHM-113-上訴-4089-20250122-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242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朱柏宇 選任辯護人 林君鴻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等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12年 度侵訴字第59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9569、10601、14025、152 0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朱柏宇與BF000-A112031（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 ）之成年女子結識為網友，2人相約於民國112年4月3日下午 5、6時許，在新竹高鐵站見面，並一同前往新竹市○區○○路0 00號之薇閣精品汽車旅館新竹分館000號房，原先2人約定僅 在房間內唱歌，詎於同日下午6、7時許，朱柏宇明知甲女並 無意與其發生性行為，竟為滿足一己之性慾，基於強制性交 之犯意，以男女間力量差距將甲女壓在床上，不顧甲女掙扎 、抗拒及拒絕，將甲女之裙子及內褲褪去，強行將其生殖器 插入甲女陰道，續將生殖器插入甲女口腔之方式，而對甲女 為性交行為1次得逞。 二、朱柏宇於112年5月1日凌晨某時許，與AB000-A112275（真實 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乙女，朱柏宇被訴對乙女強制性交部分 業經判決無罪確定）之成年女子結識為網友，2人原先相約 在新竹市某間便利商店見面，復由朱柏宇改至新竹市○區○○ 路000號之薇閣精品汽車旅館新竹分館000號房休息，朱柏宇 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犯意，向乙女佯稱：我 要送你的iPhone 14，朋友已經送到了，你先將你的iPhone 13 Pro Max手機（價值新臺幣【下同】4萬元）給我，我幫 你移轉手機資料完再還給你等語，致乙女陷於錯誤認朱柏宇 確有交還真意，而當場交付iPhone 13 Pro Max手機1支，惟 朱柏宇離去即未返回。嗣經乙女察覺有異，報警處理，始悉 上情。 　　理　由 壹、審理範圍 　　上訴人即被告朱柏宇（下稱被告）僅就被訴對甲女犯強制性 交罪、對乙女犯詐欺取財罪部分經判決有罪部分聲明不明， 檢察官未提起上訴，本院審理範圍僅限於被告對原判決前揭 提起上訴部分。至被告被訴對乙女犯強制性交無罪部分，檢 察官未提起上訴，業已確定，不在本案審理範圍內。 貳、程序部分 一、按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 條至第227條、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 334條第2項第2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又 行政機關、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 、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 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第15條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 。本件係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為避免被 害人身分遭揭露，依上開規定，對於被害人姓名、年籍及其 親屬姓名、住址等足資識別其身分之資訊均予以隱匿。 二、證據能力 　㈠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以及其他書面陳 述，雖均屬傳聞證據，惟當事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就證據能力 部分均表示無意見而不予爭執，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當事 人知悉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猶未 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並無違 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且與本案待證事實具有關 聯性，故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5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至被告、辯護人固爭執證人甲 女、乙女於警詢中之陳述無證據能力部分，本院既未作為認 定被告有罪之基礎，爰不就其證據能力部分予以贅述。 　㈡其餘資以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查無違反法定程 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4 反面解釋，應具 證據能力。 參、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揭事實一所示時、地，與甲女發生性 行為，及於上揭事實二所示時、地，拿走乙女iPhone 13 Pr o Max手機之行為，惟否認有對甲女強制性交及對乙女詐欺 取財犯行，辯稱：我與甲女是從網路包養網認識，甲女有說 可以發生關係，與甲女是金錢交易；而手機是我送乙女的， 我與乙女發生完關係後，因為有別的女生私訊我，乙女看到 很生氣，她說把手機還我云云。辯護人辯護稱：甲女在包養 網上找包養對象，最後結果可能是要發生親密關係，甲女已 預設可能會與被告發生性行為，而從薇閣汽車旅館房間內照 片可看到，旅館提供的2個保險套都沒有使用，當天被告使 用的保險套是甲女帶去的，可見甲女供述遭性侵等節不可採 信。至被告詐騙乙女手機部分，除乙女證述外，並無其他證 據佐證被告對乙女詐欺取財犯行，本案的iPhone 13 Pro Ma x 手機是被告所贈送給乙女，如被告有詐欺取財之犯行，乙 女怎麼可能在指訴被告違反其意願發生性行為後還主動把手 機重製檔案資料云云。經查： 　㈠事實欄一所示，被告對甲女為強制性交之認定： 　⒈被告於112年4月3日下午6、7時許，於新竹市○區○○路000號之 薇閣精品汽車旅館新竹分館000號房內，將其生殖器插入甲 女陰道，續將生殖器插入甲女口腔之方式，而對甲女為性交 行為等節，為被告於警詢、原審及本院審理中所坦認（偵字 第9569號卷第4至6頁、原審卷第58至59頁、本院卷第144至1 45、192頁），核與告訴人甲女於原審審理時證述相符，並 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2年6月7日刑生字第112007615 4號鑑定書（保險套外層體染色體檢出與被告Y染色體相符DN A-SYR型別〈詳後述〉，偵字第9569號卷第65至67頁），薇閣 旅館112年4月3日監視器錄影畫面擷圖8張（偵字第9569號卷 第73至74頁）在卷可參，此部分事實，堪予認定。　 　⒉上開犯罪事實，迭據證人即告訴人甲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 證述明確： 　①甲女於偵查中結證稱：我於112年4月3日在包養網上認識被告 朱柏宇，透過微信聊天，有談論包養的事，他問我可否上床 ，我向他表示見面討論好再說，後來我們相約下午5、6點左 右，在新竹高鐵見面後，前往薇閣精品旅館。他帶我去薇閣 ，他說不想在公共場所，說進到房間内是要先唱歌，並討論 包養的事；我有答應他一起唱歌，但沒答應要跟他發生性行 為，他也答應我唱歌就好，但唱了一半，他就把我壓在床上 ，他將我的雙手交叉壓在我的頭上，並用身體將我壓住，我 開始掙扎，當天我是穿裙子，我一直在掙扎、也很混亂，只 記得他將我的裙子及内褲全部脫掉，後來他將自己内褲脫掉 ，並且戴上保險套，用生殖器摩擦我的外陰部，再將生殖器 插入我的陰道，過程中我很痛，我有咬他也有推他，看見他 有刺青，但不記得位置在哪裡，他插入我陰道後，又將陰莖 塞到我的嘴巴，後來他又重新插入我的陰道，當時我躁症發 作，不記得他有沒有射精，後來朱柏宇接到一通電話，就將 生殖器拔出來，接完那通電話後就去洗澡，洗完後就直接離 開，當時我思緒很混亂，旅館人員有打電話給我，問我說朱 柏宇是不是要離開，我回說對，就將電話掛掉了，後來我在 旅館房間内想著是不是要這樣過去就好，我覺得這樣對我不 公平，就打電話給櫃台請他們幫我報警，我覺得自己很髒， 就去沖洗我的下半身，穿好衣服等警察到現場。警察到現場 後，我邊哭邊喘，我還打電話給我朋友，說明我發生事情的 經過，等我情緒好一點後，警察問我，房間内哪裡還留有朱 柏宇的東西，我指給警察看之後，婦幼隊的警察就帶我去醫 院驗傷了；在旅館時，我還發訊息給朱柏宇說我報警了，訊 息我有提供給警察，朱柏宇還打電話給我，但我沒接，就將 他封鎖了；驗傷診斷書所診斷的傷勢都是當天受的傷等語（ 偵字第9569號卷第57至58頁）。 　②甲女於原審審理結證稱：我與被告是在包養網上認識的，原 本不認識，被告說要跟我討論包養的事，我有跟他要車費， 他有先匯了4,000元車費給我，我才從臺北坐高鐵南下新竹 。被告說要唱歌、吃飯，但見面後被告才說要去汽車旅館裡 面唱歌，因為他不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想找比較隱密一點 的地方，我們就去了汽車旅館。剛到汽車旅館是去唱歌，我 們唱歌後被告就談關於包養的事，被告的想法是包養就是有 性行為，但我不想要跟被告打砲（發生性行為），就想走了 ，但被告不讓我離開，把我直接抓過去到床上，一開始是兩 隻手抓住我的身體，後面就變成是用一隻手抓著，被告抓著 我的手，因我的腳會動，我的身體也會一直扭，所以他要控 制我，他就把身體都壓上來了，把我整個人壓制，就脫掉我 的內褲及上半身的衣服。過程中，我一直掙扎，我一直扭動 ，因為我想把被告的手給扭開，到後面我的情緒崩潰了，就 完全都不動了。被告將我制伏，強制我性交跟用嘴巴口交， 有生殖器接合還有口交，他是直接塞進來。被告後來接到一 通電話就停止對我強制性行為，穿上衣服就離開。我還待在 那邊，思緒很混亂，之後我覺得這是對我不好的事情，就通 知汽車旅館的人員幫我報警，我說我被性侵害。報警後當時 我的情緒有些激動，就會氣喘，所以警察到場陪我快1個小 時，等社工過來後，先帶我去驗傷，驗傷完後去做筆錄。驗 傷時，醫生告知我會陰部有新的撕裂傷，這些傷勢是當天被 告違反我的意願，壓制我的身體對我性交而造成的傷勢等語 （原審卷第150至178頁）。 　③告訴人甲女歷經偵查及原審審理，始終指訴遭被告以上開強 暴手段為強制性交行為，前後指訴被告係以欲與告訴人討論 包養細節而相約見面，其等進到汽車旅館唱歌後，被告對甲 女包括強行以生殖器插入陰道及強迫口交之方式，對甲女為 性侵得逞。其後被告接到一通電話後即離開旅館，甲女要求 汽車旅館櫃台人員協助報警，員警到場後因甲女身體不適而 等待片刻，甲女其後到醫院驗傷等節，前後互核主要情節一 致。衡以甲女與被告案發之前並不認識，素無怨隙，且甲女 在原審審理中表示不欲對於被告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請求 等語（原審卷第178頁），足認甲女對於被告提告性侵害並 非出於虛捏而在遂行其向被告索賠之目的。苟非其於案發當 日確有無端遭被告強行侵犯其性自主權之事，斷無甘冒偽證 處罰風險而設詞構陷被告之必要，且其偵查中、原審審理中 之證述，復經依法具結以擔保其可信性，足認告訴人甲女上 開證詞實之可信度。　　 　⒊告訴人甲女證述，有下列補強證據：　 　　按性侵害犯罪案件因具有隱密性，蒐證不易，通常僅有被告 及被害人雙方在場，或不免淪為各說各話之局面；而被害人 之陳述，固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須就其他方面調 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 之基礎。然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足 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不以證明犯 罪構成要件之全都事實為必要，而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 聯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 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 　①案發當日於被告離開汽車旅館之際，櫃台人員撥打電話至該 旅館房間內分機，甲女接聽電話，由櫃台人員詢問其朋友即 被告是否要先行外出後，甲女隨即撥打旅館房間內分機予櫃 台人員稱「請妳幫我報警」、「他剛才強姦我」等語，再經 櫃台人員撥打電話至該旅館房間內分機向甲女確認有無需要 協助的地方，甲女向櫃台人員稱「可以幫我報警嗎？」、「 他強姦我」等語，業經原審當庭勘驗薇閣汽車旅館櫃台錄音 檔無訛（原審卷第177頁）。 　②又甲女於案發當日21時12分許至22時06分許至新竹市警察局 婦幼隊製作警詢筆錄後，隨即於同日23時40分許至國泰醫療 財團法人新竹國泰綜合醫院（下稱新竹國泰醫院）驗傷，經 醫師診斷受有會陰部新裂傷約1cm長、1mm深、左手肘內側挫 傷3×3cm、左膝外側瘀傷1.5×1cm、右肩後側瘀傷1×0.5cm、 左背部瘀傷8×5cm、右前臂瘀傷4×4cm、右臀外側瘀傷1.5×1c m等傷勢，有新竹國泰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 在卷可參（偵字第9569號卷末彌封袋內）。 　③此外，案發當日於上開旅館房間採證之保險套，外層檢出混 合型DNA，主要型別與被害人相符，次要型別不排除來自涉 嫌人朱柏宇，該處另檢出一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亦與 涉嫌人朱柏宇型別相符等情，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 2年6月7日刑生字第1120076154號鑑定書附卷足憑（偵字第9 569號卷第65至67頁）。 　④甲女於112年4月3日案發後，被告離開該旅館房間之際，隨即 撥打旅館房間內分機予櫃台人員表示遭被告性侵，請求協助 報警，並於同日21時12分許至22時06分許至新竹市警察局婦 幼隊製作警詢筆錄，隨即於同日23時40分許至新竹國泰醫院 驗傷，其驗傷、採證、報案時間，與案發時間密接，且甲女 上開診斷書所載傷勢、案發地點採證之保險套外層採得與被 告DNA-STR型別相吻合之DNA，均與所述其係遭被告強制性交 ，遭被告強行壓制身體，以陰莖強行插入陰道、強迫口交過 程中受傷等情節吻合，可佐證甲女所述案發當時遭被告以上 開強暴方式為性交行為乙節，並非子虛。綜上，上開甲女傷 勢、DNA比對結果、薇閣汽車旅館櫃台錄音檔，均足以作為 甲女指述之補強證據，堪認甲女所述為可採，被告確曾於上 開時、地對於甲女以上開強暴方式為強制性交得逞。 　⒋被告及辯護人辯解不可採之理由： 　①被告及辯護人辯稱：被告與告訴人甲女是在包養網認識，其 等是合意性交，甲女已經預設可能會跟被告發生性行為，被 告在汽車旅館有拿17,000元給甲女，甲女幫被告戴保險套云 云。然查被告與甲女於案發見面前之對話紀錄，甲女稱「我 是有談好就可以」、「不要直接一見面就打砲 我會覺得怪 怪的」、「談好包養再說喔」，及甲女詢問被告「所以等等 要幹嘛」，被告答稱「就先唱歌 聊天啊 不然能幹嘛」等語 ，有被告與甲女使用微信之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佐（偵字第 9569號卷第29至37頁），則甲女已明確陳稱「不要直接一見 面就打砲」、「談好包養再說喔」，被告稱「就先唱歌 聊 天啊 不然能幹嘛」，足認甲女在包養條件談妥前，尚未同 意與被告發生性交行為。倘如被告所辯其有在汽車旅館拿17 ,000元給甲女，其與甲女係合意性交行為，甲女何需於被告 離開旅館後，立即撥打旅館房間內分機予櫃台人員表示遭被 告性侵請求協助報警，是被告所辯顯與常情有違。又甲女與 被告性交過程中，除身體、四肢受有瘀傷外，會陰部更有新 裂傷約1cm長、1mm深，已如前述，足認被告見甲女不從後， 始以上開強暴方式強迫甲女為性交行為，而強制性交得逞。 　②辯護人又辯稱：從薇閣汽車旅館電話錄音內容，甲女語氣聽 起來是冷靜的，與遭受性侵後情緒反應有所不符云云。然查 ，甲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均證述員警到場後因其身體不適 、情緒激動會氣喘而等待片刻之情形，業如前述，且甲女於 偵查及原審審理之證述過程中，曾多次有哭泣之情緒，以及 作證過程中身體不適而表示需要休息之情形（偵字第9569號 卷第57頁反面、原審卷第152、157頁），參以原審當庭勘驗 薇閣汽車旅館櫃台錄音檔時，甲女通話聲音虛弱而有氣聲之 情形（原審卷第177頁），足徵甲女係遭受被告性侵後因而 情緒激動有氣喘、身體不適，故其通話聲音聽起來虛弱而有 氣聲之情形，辯護人解讀為甲女語氣聽起來是冷靜的，辯稱 甲女遭受性侵後情緒反應有所不符云云，自無可採。 　③另辯護人辯稱：甲女偵查、原審理中就發生性行為細節包括 甲女的衣服有無被完全脫掉等節有明顯出入，再者，薇閣汽 車旅館照片可以看到，旅館提供的2個保險套都沒有使用， 當天使用的保險套是甲女自己帶去的，可見甲女供述遭性侵 等節不可採信云云。然按證人所為之供述證言，係由證人陳 述其所親身經歷事實之內容，而證人均係於體驗事實後之一 段期間，方於警詢或檢察官偵訊時為陳述，更於其後之一段 期間，始於審判中接受檢、辯或被告之詰問，受限於人之記 憶能力及言語表達能力有限，本難期證人於警詢或檢察官偵 訊時，能鉅細無遺完全供述呈現其所經歷之事實內容，更無 從期待其於法院審理時，能一字不漏完全轉述先前所證述之 內容。從而，經交互詰問後，於綜核證人歷次陳述之內容時 ，自應著重於證人對於待證事實主要內容之先後陳述有無重 大歧異，藉此以判斷其證言之證明力高低，不得僅因證人所 供述之部分內容不確定，或於交互詰問過程中，就同一問題 之回答有先後更正或不一致之處；或證人先前證述之內容， 與其於交互詰問時所證述之內容未完全一致，即全盤否認證 人證言之真實性。查告訴人甲女就其衣服、內衣、內褲是否 一開始就遭被告全部脫掉，或先被脫掉內褲，衣服沒有全脫 ，後來衣服、裙子、內褲才全部脫掉等節，於偵查中、原審 審理時所述雖略有不同，然有關被告係以欲與告訴人討論包 養細節而相約見面，其等進到汽車旅館唱歌後，被告對甲女 包括強行以生殖器插入陰道及強迫口交之方式，而對甲女為 性侵得逞。其後被告接到一通電話後即離開旅館，甲女隨即 要求汽車旅館櫃台人員協助報警等重要情節，先後所述則毫 無矛盾之處，且人之記憶本屬有限，豈能苛求甲女將事發過 程於偵查及審理等階段精確陳述至絲毫不差，自不能因甲女 前後說法稍有出入，遽指其證詞有瑕疵。又依偵字第9569號 卷第24、25頁薇閣汽車旅館照片所示，固有拍攝到旅館提供 的未開封之保險套，然本案被告所使用之保險套究係從何而 來，是否為旅館內所提供，或係甲女或被告攜帶到旅館，均 無從遽以推認甲女是與被告為合意性交，更無從為有利於被 告之認定。　　 　⒌綜上所述，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所辯，均無足採，被告對告訴 人甲女為強制性交犯行，事證明確，族堪認定。　 ㈡事實二所示，被告對告訴人乙女所犯詐欺取財犯行之認定： 　⒈被告於112年5月1日凌晨某時許，於新竹市○區○○路000號之薇 閣精品汽車旅館新竹分館000號房，取走乙女之iPhone 13 P ro Max手機1支等節，為被告於警詢、原審及本院審理中所 坦認（偵字第10601號卷第3至6頁、偵字第15202號卷第5至6 頁、原審卷第58、59頁、本院卷第192頁），核與乙女於原 審審理中證述相符，並有薇閣汽車旅館112年5月1日監視器 錄影畫面擷圖4張、新竹市建興街監視器錄影畫面擷圖1張在 卷可佐（偵字第15202號卷第23至24、25頁），此部分事實 ，足堪認定。 　⒉乙女所有之iPhone 13 Pro Max手機1支，遭被告施用如事實 二所示詐術取走等節，有下列證據可憑： 　①乙女於偵查中結證稱：被告於112年5月1日凌晨，以陌生訊息 方式用IG私訊我，被告一直邀約我到新竹，我大約是在112 年5月1日凌晨5時許，搭車北上至新竹，一開始被告是跟我 約在新竹的某間7-11，在北上的過程被告一直打電話給我， 被告有說要送我一支iphonel4，到了新竹交流道，被告跟我 改地點，我到了才知道是汽車旅館，我大約是同日上午6、7 時許抵達汽車旅館，當下沒有想太多，我獨自走進房間，發 生性行為後，被告請我把手機（iPhone 13 Pro Max手機） 給他，他以iphone手機轉檔需要帳號跟密碼為由，拿走我的 手機，就離開了，我馬上打電話給汽車旅館的櫃台，請櫃台 人員轉告他回來，被告當時有回到房間來，試圖說服和安撫 我，一直告訴我他等一下就回來了，然後就離開了，但他離 開時，我馬上走到櫃台等，想看看被告是否還在現場，但他 已經離去，我請櫃台撥打我的手機，但已關機，我請櫃台幫 我報案，後來就向新竹市北門派出所報案等語（偵字第1060 1號卷第48至52頁）。 　②乙女於原審審理結證稱：被告從IG上用陌生人訊息密我，見 面之前我們大概聊了幾小時，被告跟我說他剛關出來，想要 找人聊天吃飯，釋出他的誠懇及善意，跟我約7-11公開場合 ，我覺得我從台中上去新竹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性，我才赴約 ，但在我去新竹的途中，被告一直改地址，我到新竹時，被 告又跟我改在汽車旅館。被告在IG上時有跟我提到當天會給 我一筆費用16萬元，但並沒有說要跟我發生性行為，他說是 吃飯聊天，我當時覺得被告這個人還不錯，就去跟他見面， 我說我沒有要收現金，他說見面再看看，在途中，他說有跟 朋友買一支新iPhone，想要送給我，事後才會有我的手機遭 被告以要轉檔資料為由拿走。在汽車旅館發生性行為後，被 告跟我說他朋友在外面，叫我把手機（iPhone 13 Pro Max 手機）的ID及密碼全部給他，被告跟我說他要幫我轉檔手機 資料，到要送我新的iPhone手機，他說要先去跟朋友拿手機 ，等一下就回來了，他就直接把我的手機帶走。他第一次出 去時，我就跟櫃台說請那個人回來，但被告第一次被我叫回 來，他有安撫我，說他沒有要騙我，被告再出去後，人就不 見了，我覺得我被騙了，就去櫃台請櫃台人員幫我報案等語 （原審卷第179至205頁）。 　⒊告訴人乙女證述，有下列補強證據：　 　①證人即汽車旅館櫃台人員黃○雯證稱：女房客（乙女）前來櫃 台問我說那個男生（被告）回來了嗎？女房客跟我說她的手 機被他（被告）拿走，她說她要等那個男房客回來，我有跟 女房客說如果她有需要，我們可以協助她報警，後來等大概 10-15分鐘後，她說要報警，我們就打電話給北門派出所報 警，警察就來我們旅館處理，之後房客（乙女）就去派出所 等語（偵字第10601號卷第40至41頁）。 　②證人即乙女友人石○廷於原審審理結證稱：乙女說有網友約她 去新竹，乙女回到臺中時在她家樓下的通訊行借手機，然後 用Instagram聯絡我的，那時她問我說有沒有多餘的空機可 以借她，我想說手邊有，我就先借給乙女，我有大概問乙女 為何手機不見，乙女跟我說當天發生的過程，是手機被他（ 朱柏宇）騙走。乙女本來的手機我有看過，是乙女自己買的 。原審卷第239、243頁這兩頁的手機擷圖照片，是乙女使用 的手機等語（原審卷第279至291頁）。 　③乙女就被告佯以贈送另支iPhone新手機，要幫乙女轉檔手機 資料，致乙女陷於錯誤而交付iPhone 13 Pro Max手機1支， 該支iPhone 13 Pro Max手機是乙女所有等節，前後證述主 要情節互核相符。而證人黃○雯上開證述足證，乙女於遭被 告詐騙iPhone 13 Pro Max手機後，即向櫃台取求協助報警 。證人石○廷上開證述，亦足證乙女應被告邀請北上新竹赴 約，因其iPhone 13 Pro Max手機遭被告騙走，而甫回到台 中即向證人石○廷借用手機。此外，復有告訴人乙女提出其 所有之iPhone 13 Pro Max手機之外觀照片、包裝盒照片在 卷可參（原審卷第243至249頁）。 　⒋據上，足徵證人乙女上開指述屬實，被告以要贈送新手機可 代為轉檔手機資料為由，先取得告訴人乙女好感及信賴進而 交付其所有之手機，被告並佯以要向友人拿取新手機為由， 而帶著詐得之乙女手機離開等節，應堪採信。 　⒌被告辯稱：iPhone 13 Pro Max手機是被告在年初1月底送給 告訴人乙女的，乙女因故生氣後說要手機還我云云。然查， 被告究係如何取得或購得該支iPhone 13 Pro Max手機而贈 送乙女，及乙女係自己要返還該支手機，並未提出任何證據 以實其說，難認屬實，且就何時贈送上開手機與乙女乙節， 於本院審理時改稱是在110年年底贈送給乙女的（本院卷第1 93頁），其就贈送時間所述先後迥異，益徵所述不實。又乙 女證稱其原本不認識被告，其等在見面之前大概聊了幾小時 而已等節，與被告所辯該支手機是其早在年初就贈送乙女乙 節，更是相左，被告亦無法提出證據，佐證其說屬實，足認 被告辯解顯屬臨訟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⒍辯護人辯稱：被告詐騙乙女手機部分，除乙女證述外，並無 其他證據佐證被告對乙女走詐欺取財犯行云云。然查乙女上 開iPhone 13 Pro Max手機確係遭被告詐欺取走，除據乙女 指證外，並有上開補強證據可佐，業如前述，辯護人此部分 所稱，與事實不符，自無足採。 　⒎綜上所述，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所辯，均無足採，本案被告對 告訴人乙女為詐欺取財犯行，事證明確，堪以認定。 ㈢被告及辯護人聲請調查：1.傳喚證人新竹市警察局偵查佐范 增乾，待證事項：案發之保險套係甲女自行準備。2.傳喚告 訴人甲女，待證事項：案發之保險套係甲女準備及被告並無 違反曱女意思與其性交。3.聲請調閱甲女之國泰世華銀行 帳戶，待證事項：被告與甲女見面前有匯款4000元給甲女。 然查，被告於對甲女強制性交時使用之保險套，究係從何而 來，是否為旅館內所提供，或係告訴人甲女攜帶到旅館，均 無從遽以推認告訴人甲女是與被告為合意性交，更無從為有 利於被告之認定；而被告確有對甲女有強制性交犯行，均經 論述如前，事證已明，無再行調查必要。至聲請調閱甲女之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證明被告與甲女見面前有匯款4,000元 給甲女乙節，甲女亦已明確證述，見面前被告有先匯4,000 元車費給甲女，甲女才從臺北坐高鐵南下新竹乙情，亦詳如 前述，事證已臻明確。故被告及辯護人聲請傳喚證人及函查 之待證事實並不致影響本案之認定，自無調查之必要。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就事實一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強制性交罪。 就事實二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㈡被告就所犯上開2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 　㈢被告前因恐嚇取財案件，經原審法院以111年度原訴字第6號 判決判處有期徒刑6月確定，於112年1月11日執行完畢等情 ，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考，其受徒刑執行完畢後， 5年以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本院審 酌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依本案卷內所列證據資料 及舉證，難認被告有加重其刑予以延長矯正惡性此一特別預 防之必要，爰不予加重其刑。 三、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原審以被告上開犯行罪證明確，審酌被告為逞一時色慾，竟 不顧告訴人甲女之感受，率以上開強暴手段違反甲女之意願 而對之為強制性交犯行，造成甲女身體、私密處多處傷勢， 絲毫不尊重他人性自主決定權，造成甲女身體與心理遭受極 大痛楚，其惡性重大，應嚴予非難，又被告對於網路上隨機 認識之網友甲女，以討論包養為藉口，誘騙至旅館後為強制 性交犯行，危害程度非輕。且其正值青壯，身強體健，不思 以正途獲取所需，而設詞詐騙告訴人乙女財物，顯不尊重他 人財產法益，實屬不該；被告迄未賠償被害人所受之損害， 且犯後猶飾詞否認犯行，未見就其犯行有所悛悔，犯後態度 不佳，實不宜輕縱，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及所生 之危害，暨其自述國中肄業之智識程度，入監前在家裡水果 行幫忙，家庭經濟狀況普通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有期徒刑 5年（強制性交罪）；有期徒刑6月，併科罰金新臺幣4萬元 （詐欺取財罪），並就有期徒刑得易科罰金部分與罰金易服 勞役部分諭知折算標準。復就沒收部分敘明：被告為詐欺犯 行之犯罪所得iPhone 13 Pro Max手機1支，雖未據扣案，仍 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之規定，予以宣告沒收， 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等 旨，經核其認事、用法並無違法或不當，量刑之宣告亦稱妥 適，應予維持。 　㈡被告上訴意旨否認犯行，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有所不當，業 經本院逐一論駁如前，又證據之取捨與證據之證明力如何， 均屬事實審法院得自由裁量、判斷之職權，茍其此項裁量、 判斷，並不悖乎通常一般人日常生活經驗之定則或論理法則 ，又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之心證理由者，即不得任 意指摘其為違法。茲原判決已詳敘就卷內證據調查之結果， 而為綜合判斷、取捨，其得心證的理由已說明甚詳，且所為 論斷從形式上觀察，亦難認有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 有其他違背法令之情形，自不容任意指為違法，而無被告所 指之違誤，被告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許恭仁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二十五庭審判長法　官 邱滋杉 　　　　　　　　　　　　　　　　　　　法　官 劉兆菊 　　　　　　　　　　　　　　　　　　　法　官 邱瓊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詐欺取財罪部分，不得上訴。 強制性交罪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 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 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蔡慧娟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 （強制性交罪）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普通詐欺罪）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 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 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1-22

TPHM-113-侵上訴-242-20250122-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違反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124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曾智翔 選任辯護人 蕭啟訓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案件，不服臺灣臺 中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989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2日第一審判 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10803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乙○○犯以詐術使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壹年伍月。 　　犯罪事實 一、乙○○於民國112年12月25日，透過網路交友軟體「Heymandi 」認識代號AB000-A112781（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 ，下稱甲女）之女子，雙方復於通群軟體LINE互加好友聊天 。乙○○於聊天過程中，得知甲女為未滿18歲之未成年少女， 其明知自己並無支付對價之真意，竟為滿足一己色慾，基於 以詐術方法使少年為有對價性交行為之犯意，向甲女佯稱其 前有數次包養經驗，若甲女同意包養，每8天將給付新臺幣 （下同）16萬元之代價，若單次與其為性交行為，則會給付 5,000元云云，以高額之報酬使甲女陷於錯誤而應允乙○○之 要求，同意為有對價之性交行為。嗣乙○○於112年12月25日 下午7時23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搭載 甲女前往址設臺中市○○區○○街00號之「春天汽車旅館」，在 該汽車旅館000號房內，乙○○未違反甲女之意願，接續將其 生殖器插入甲女之口腔，復以其陰莖插入甲女陰道之方式， 與甲女為性交行為1次。嗣乙○○表示當日未攜帶現金，而與 甲女約定翌日碰面給付5,000元，惟屆期經甲女多次以LINE 聯繫乙○○，乙○○均置之不理，亦未交付性交易之對價款項， 甲女發覺受騙報警處理，始循線查獲上情。 二、案經甲女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程序事項： 　㈠按行政及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不得揭露足以識 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14條第 3項前段定有明文。次按宣傳品、出版品、廣播、電視、網 際網路或其他媒體對下列兒童及少年不得報導或記載其姓名 或其他足以識別身分之資訊：一、遭受第49條或第56條第1 項各款行為。二、施用毒品、非法施用管制藥品或其他有害 身心健康之物質。三、為否認子女之訴、收養事件、親權行 使、負擔事件或監護權之選定、酌定、改定事件之當事人或 關係人。四、為刑事案件、少年保護事件之當事人或被害人 。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除前項第3 款或其他法律特別規定之情形外，亦不得揭露足以識別前項 兒童及少年身分之資訊，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69 條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本件告訴人甲女（以下簡稱甲女 ）係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犯罪之被害人，且案發時為 未滿18歲之少年，有性侵害案件被害人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 表在卷可佐（不公開一卷第1頁，置於偵卷彌封袋），依上 開規定，為保護甲女之身分，本判決就甲女相關可資識別身 分之資訊均予隱匿。　　 　㈡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乙○○（下稱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 ，對於本案相關具傳聞性質之證據資料，或不爭執或同意其 證據能力（本院卷第70頁），且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 亦屬合法取得，依法均可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乙○○固坦承知悉甲女於112年12月間係12歲以上、未 滿18歲之少女，且於112年12月25日下午7時23分許，駕駛車 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搭載甲女前往春天汽車旅館00 0號房，並在該房內，未違反甲女之意願，以其陰莖插入甲 女之口腔、陰道，嗣未依約給付5,000元款項等情，惟矢口 否認有何以詐術使少年為有對價性交行為之犯行，辯稱：案 發當天我沒有帶夠錢，所以跟甲女約定明日再拿錢給她，但 我事後認為甲女沒有完成約定的性服務，所以我才決定不要 去付錢，並將甲女的LINE刪除了，我不是要詐騙甲女等語。 辯護人則為被告稱：⒈被告與甲女之聊天過程中，雖有就其 職業、包養經驗為不實陳述，然由其等之對話紀錄可知，被 告與甲女早已達成性交易之合意，甲女亦證稱對被告之職業 並不在意，故被告該等不實陳述對甲女是否決定應允從事本 次性交易不生影響，二者間無因果關係，本件被告之行為應 論以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1條第2項之罪。⒉被告與 甲女最後約定的金額為單次性交易5,000元，該金額並非被 告難以負擔，被告最後之所以沒有付款，主要原因係被告自 覺與甲女為性交易有愧於老婆跟3個小孩，自責之下，斷然 選擇最快的方式（即封鎖甲女）來結束自己荒唐行為，故被 告並非自始無付款真意，本件純屬債務不履行之問題等語。 　㈡經查： 　⒈被告於112年12月25日，透過網路交友軟體「Heymandi」結識 甲女，並於聊天過程中獲悉甲女為12歲以上未滿18歲之少女 。嗣被告於112年12月25日下午7時23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 0-0000號自小客車，搭載甲女前往址設臺中市○○區○○街00號 之「春天汽車旅館」，並在該汽車旅館000號房內，未違反 甲女之意願，被告陸續將其陰莖插入甲女之口腔、陰道，以 此方式與甲女為性交行為1次。嗣被告未給付甲女約定之5,0 00元對價，甲女遂報警處理等情，業據證人即告訴人甲女於 警詢、偵查及原審指證明確（他卷第7至14、101至104頁； 原審卷第142至150頁），核與證人即春天汽車旅館櫃檯人員 楊○○於警詢中之陳述大致相符（偵卷第51至52頁），並有報 請檢察官/法官指揮偵訊「性侵害案件減述作業或一站式服 務」報告表（他卷第3至6頁）、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及真 實姓名對照表（他卷第15至19頁）、臺中市被害人權益保障 事項告知單、犯罪被害人權益保障法第35條36條告知書（他 卷第21至25頁）、甲女與被告間之交友軟體「Heymandi」、 LINE對話訊息內容翻拍照片（他卷第27至83頁）、春天汽車 旅館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入住旅客登記資料、春天國 際旅館有限公司交班報表（他卷第85至97頁）、臺中市政府 警察局第三分局偵查隊陳報單、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偵 卷第17頁）、車牌號碼000-0000號車輛詳細資料報表、公路 監理資訊連結作業-車號查詢汽車籍資料（偵卷第121、137 頁）、性侵害案件被害人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不公開一 卷第1頁）、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不公開一卷第3至4頁 ）、臺中市性侵害案件減少被害人重複陳述作業訊前訪視紀 錄表（不公開一卷第5至8頁）、臺中市性侵害案件減少被害 人重複陳述作業暨專業團隊鑑定同意書（不公開一卷第9頁 ）、疑似性侵害案件證物採集單、驗證同意書、員警處理性 侵害案件交接及應行注意事項表（不公開二卷第4至7頁，不 公開二卷置於他卷彌封袋）、中山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受理疑 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不公開二卷第8至10頁）、甲女 之戶籍資料（不公開二卷第11頁）、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 局113年3月13日刑生字第1136029333號鑑定書（鑑定結果： 甲女陰道深部棉棒檢出1男性染色體DNA－STR型別，與被告類 型相符，原審卷第23至27頁）在卷可參，此部分事實，先堪 認定。 　⒉按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規定：「引誘、容 留、招募、媒介、協助或以他法，使兒童或少年為有對價之 性交或猥褻行為」為犯罪構成要件，並未限定受引誘之兒童 或少年必須與「他人」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始足當 之。蓋該條例之立法意旨，乃為防制兒童及少年遭受任何形 式之性剝削，故該條例之解釋自應由保護兒童及少年之立場 出發，該條例第32條第1項之處罰對象，自不限於使被害人 與他人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者，即令使被害人與其本 人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亦構成該罪；又所謂「詐術 」及「引誘」，其手法均有賴行為人提供訊息資訊為基礎， 「詐術」係以錯誤之訊息使被害人陷於錯誤而為決定，「引 誘」則以話術激起被害人內心意願（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 字第3298號刑事判決、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530號刑 事判決意旨參照）。茲查： 　⑴觀諸甲女與被告間之對話紀錄內容，被告於112年12月25日上午7時18分許起，陸續對甲女傳送「如果沒有包養，我今天給妳5000我就走了」「我包過3個，都是固定的，前3個也都是學生，因為距離快10個月沒愛愛了才找包養，我很乾淨的」「沒有包你就給5000」等文字訊息，有LINE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查（偵卷第79、81頁），稽以證人甲女於警詢及偵查中指稱：當天性行為結束後，我在房間內有問什麼時候要給我5,000元，被告說因為當日趕著出門，只帶了旅館的費用，錢包、證件都忘記帶，沒辦法立刻領錢給我，被告雖然說他可以回家拿，但來回車程要1小時，我沒辦法等這麼久，所以被告就先載我回到原來的便利超商，在路途中他說價錢改成2萬元，隔天下午7點在同一便利超商碰面拿給我，結果被告都沒有出現，我傳訊息、打電話，被告都沒有任何會回應等語（偵卷第35頁）；繼於原審證陳：聊天的過程中我有詢問被告是否有包養的經驗，除了是因為擔心被告是否有性病外，我也很在意被告之前有無包養經驗、有無與其他人發生過性行為，這些事情都會影響我的意願等語（原審卷第147至148頁），並有甲女以LINE撥打電話聯繫被告未果之對話紀錄擷圖可資憑佐（偵卷第105至109頁），足證被告除在通訊軟體上刻意渲染其對於包養或性交易之流程與細節深具經驗，藉此取信甲女外，亦再三保證會在性交易結束之際立刻給付甲女5,000元，然被告實際上自甲女受有性交易之利益後，不僅藉故拖延給付之時間，嗣後更是避不見面，刪除甲女之LINE，已難認其有給付甲女約定報酬之真意。縱被告對該次性交易之過程不盡滿意，衡諸常情，理應於交易當下即刻反映，或事後與甲女重新商議價格，惟據被告於原審審理中供承：我沒有向甲女解釋我不想支付費用的原因，我決定不付款後就直接將甲女的聯繫方式刪除等語（原審卷第47頁）。何況，被告自承性交易當天有支付旅館住宿費用，可見被告對自己需攜帶金錢以支付相關款項並非不知，然其僅攜帶住宿旅館費用，而不攜帶性交易費用，且於性交易之前不告知甲女當天其並未攜帶性交易費用，事後更是避不見面、付款，是被告所為實有悖誠信，亦與習見之性交易模式（當場相互給付完畢）相異，益證被告顯無付款之真意，故被告主觀上確有對甲女詐欺之犯意，且有施用詐術之犯行，灼然甚明。被告上開所辯，自無足採。 　⑵至於，被告若自覺與甲女為性交易有愧於家人，當想方設法 儘快交付「性交易費用」予甲女，以免東窗事發，始屬良策 ，豈有對甲女避不見面，以期船過水無痕？何況，5,000元 並非鉅資，取得並非困難，被告竟然於性交易完成當時未即 時給付，又未在性交易之後聯繫甲女交付費用，顯然並非「 自責」2字可以解釋。因此，被告辯稱係事後愧對家人，始 與甲女避不見面斷絕聯繫，並非自始無付款真意云云，並非 可取。 　⑶證人甲女於警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與被告是透過交友軟體「H eymandi」認識的，被告在該APP的暱稱「包養85000」，被 告先傳訊息給我，我的暱稱是「急需$$（圖示）」，被告傳 訊息詢問我幾歲、身高體重、哪裡人、急需多少錢，之後就 跟我聊到包養的內容與價碼，接著我們就改用LINE聊天，我 一開始有拒絕與被告見面，被告將我的LINE刪除後，又用「 Heymandi」聯絡我，說可以增加包養的價碼，我們有講好一 次性交易為5,000元。112年12月25日下午7時許我們在便利 超商碰面後，就由被告開車前往春天汽車旅館，在房間內性 交易等語（他卷第102至104頁、偵卷第32至37頁）；復於原 審證稱：我與被告是在交友軟體「Heymandi」上認識的，被 告的暱稱是「包養85000」，被告先在該交友軟體傳訊息給 我，我再按確認就會配對成功，基本上只要有人傳訊息給我 ，我都會按確認與對方聊天或是詢問事情，在與被告配對成 功時，我並沒有要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的想法。被告傳訊息詢 問我有沒有考慮包養，費用是8天16萬元，對於被告開出的 條件，或是要與被告發生性行為這件事情我都沒辦法接受， 所以我有傳送訊息告知被告「沒辦法」，後來被告就提議單 次性交易改為5,000元，因為被告將價錢提高，且有附加一 些需要遵守的規則，加上當時我又需要錢，所以我才會同意 等語等語（原審卷第142至150頁），核與被告於法院所述情 節大至相符。則依甲女交友軟體「Heymandi」暱稱「急需$$ （圖示）」，以及甲女與被告就性交易細節所做討價還價之 討論，足見甲女並非無「性交易」之意願，核與兒童及少年 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規定：「引誘」使少年為有對 價之性交行為之犯罪構成要件不符。原判決認定被告犯行亦 符合此一要件，尚有誤會。然甲女縱有「性交易之意願」， 但其係因被告並無支付性交易對價之真意，「受詐術而為性 交易」，乃屬二事，是以並無解於被告所為構成「以詐術使 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罪責」。 　㈢綜上所述，被告及辯護人所辯無非卸責之詞，並非可採。本 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之理由：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之 以詐術使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罪。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 例第32條第1項後段所定「詐術」，本含有行為人主觀自始 無支付對價或存有短少支付對價（金錢或利益）之意，利用 少年智慮較為淺薄，以詐術使少年為性交易之情形，自無庸 再論以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另兒童及少年性剝 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已將「兒童或少年」列為犯罪構 成要件，亦即已就被害人之少年身分設有特別處罰規定，自 無庸再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加重其 刑。至公訴意旨固認被告本案所為，應係構成同條例第31條 第2項之18歲以上之人與16歲以上未滿18歲之人為有對價性 交罪，容有違誤，惟本案起訴之基本社會事實同一，且經本 院於審理中依法告知變更後之罪名（本院卷第67、103、104 頁），給予被告及辯護人辯明之機會，已保障被告防禦權之 行使，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起訴法條。 　㈡被告於上開時間、地點，將其生殖器陸續插入甲女口腔及下 體等多數性交行為，主觀上均係出於單一行為決意，且各該 行為具有時、空上之緊密關連，且侵害甲女之同一法益，則 該等行為舉止之獨立性極為薄弱，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 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 ，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起訴書雖未敘及被告有將生殖器插 入甲女口腔之性交行為，然此部分與被告將其生殖器插入甲 女下體之性交行為，既屬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自為起 訴效力所及，本院應併予審究。 四、撤銷原審判決及量刑之理由：　　 　㈠原審認被告罪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被 告犯罪行為僅構成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 之「以詐術」使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罪，並不構成同條項之 「引誘」使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罪，前已敘及。原判決認定 被告犯罪行為同時構成上開2種行為態樣，而贅論「引誘」 行為，予以論罪科刑，即有未當。被告上訴意旨，否認上開 犯罪，並主張僅成立同條例第31條第2項之18歲以上之人與1 6歲以上未滿18歲之人為有對價性交罪，雖無理由，然原判 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撤銷改判。 　㈡本院以被告之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成年人，明知 甲女為未滿18歲之未成年少女，心智發育未臻成熟，仍有特 別加以保護之必要，為滿足一時性慾，不顧甲女年輕識淺、 易受物質誘惑，利用甲女有金錢需求，佯稱欲支付高額對價 而對甲女施以詐術，使性觀念尚屬懵懂、性自主判斷能力未 臻成熟之甲女陷於錯誤，為有對價之性交行為，影響甲女心 智、身心發展及人格養成，損及甲女日後對於兩性關係之認 知，所為非是；復衡以被告犯後僅坦承有與甲女從事性交易 之客觀事實，惟矢口否認上開犯行，犯後態度不佳；另考量 甲女及其法定代理人拒絕與被告商談調解，有原審公務電話 紀錄在卷為憑（原審卷第17頁），故犯罪所生損害仍未經彌 補或降低，所為應嚴予非難；然念及被告無犯罪之前科紀錄 ，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資查佐，素行尚佳，兼 衡被告之犯罪動機與目的、犯罪手段、犯罪情節、甲女及其 法定代理人於法院審理時表示之意見（原審卷第151頁）， 暨被告於法院審理時自陳之智識程度、經濟與家庭生活狀況 （原審卷第156頁、本院卷第111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 文第2項所示之刑，以資懲儆。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廖昱賢提起公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郭瑞祥 　　　　　　　　　　　　　　　　　　　法　官　胡宜如 　　　　　　　　　　　　　　　　　　　法　官　陳宏卿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 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周巧屏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第32條第1項 引誘、容留、招募、媒介、協助或以他法，使兒童或少年為有對 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 臺幣3百萬元以下罰金。以詐術犯之者，亦同。

2025-01-22

TCHM-113-上訴-1244-20250122-1

審簡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侵占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4年度審簡字第10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李詩穎 上列被告因侵占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30515 號），本院受理後(113年度審易字第3303號)，因被告自白犯罪 ，經本院合議庭裁定改由受命法官獨任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判決 如下： 　　主　文 李詩穎犯業務侵占罪，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壹仟元折算壹日。 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拾陸萬貳仟貳佰參拾參元沒收，於全 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犯罪事實、證據及應適用之法條，除證據部分補充「被 告李詩穎於本院準備程序中之自白」、證據並所犯法條欄二 第1行末起關於數罪分論併罰之論述應更正為「被告如附表 編號1至15所載之業務侵占犯行，係本於單一犯意，而在密 接時間、空間下所為，侵害相同法益，應論以接續犯之實質 上一罪。」外，其餘均引用如附件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 二、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未盡忠職守，利用擔任告 訴人店面櫃臺人員之業務機會，侵占其業務上所持有保管之 現金，所為實不足取，兼衡其素行、為處理父母過世喪葬等 費用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侵占現金之價額，暨其自陳 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餐飲業、月收入約新臺幣（下同 ）3萬元、無需扶養家眷之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 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資懲儆。 三、末查，被告本件侵占金額共計22萬2,233元，然已還款4次， 故而被告與告訴人乃就餘款16萬2,233元部分於本院調解成 立，此有告訴人賴憶琳於本院之準備程序筆錄及調解筆錄各 1份在卷可參，惟被告並未依約履行給付，此經告訴人陳述 明確，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表1份在卷可憑，是上開款項16 萬2,233元堪認為被告犯罪所得，並未扣案，亦尚未返還予 告訴人，為避免被告無端坐享犯罪所得，且經核本案情節， 宣告沒收並無過苛之虞，是以上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 條之1第1 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諭知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 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四、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第450 條第1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 五、如不服本判決，得自收受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 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須附繕本）。 本案經檢察官邱蓓真提起公訴，檢察官林書伃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1 　　日 　　　　　　　　　刑事第二十五庭　法　官　徐蘭萍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王宏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36條 對於公務上或因公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1項之罪者，處1年以 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5萬元以下罰金。 對於業務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1項之罪者，處6月以上5年以 下有期徒刑，得併科9萬元以下罰金。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件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30515號 　　被　　　告　李詩穎　女　55歲（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籍設桃園市○○區○○路000巷0號 　　　　　　　　　　　　　 (桃園○○○○○○○○○) 　　　　　　　　　　　　現住○○市○○區○○街00號11樓之 　　　　　　　　　　　　　　2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上列被告因侵占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該提起公訴，茲將犯 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 一、李詩穎為址設新北市○○區○○○街0號黃燜雞米飯三峽店櫃臺人 員，負責點收、確認上址店面每日收支金額並保管剩餘現金 ，為從事業務之人。詎李詩穎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分 別於如附表所示時間，在上址店內，利用職務之便將如附表 所示各日盈餘現金侵占入己。 二、案經上址店面負責人賴憶琳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峽分局 報告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 一、證據清單暨待證事實 編號 證據名稱 待證事實 1 被告李詩穎於偵查 中之自白 坦承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分別於如附表所示時間，在上址店內，利用職務之便將如附表所示各日盈餘現金侵占入己之事實。 2 證人即告訴代理人 陳彥婷於警詢及偵 查中之證述 被告分別於如附表所示時間，在上址店內，利用職務之便將如附表所示各日盈餘現金侵占入己之事實。 3 被告履歷表、上址 店面每日結帳表各1份 被告為上址店面櫃臺人員，負責點收、確認上址店面每日收支金額並保管剩餘現金，為從事業務之人之事實。 4 借據、自白書各1份 被告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分別於如附表所示時間，在上址店內，利用職務之便將如附表所示各日盈餘現金侵占入己之事實。 二、核被告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6條第2項業務侵占罪嫌。被告 如附表編號1至15號所犯各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請予分 論併罰。至被告犯罪所得新臺幣222,233元，倘於裁判前未能 實際合法發還告訴人賴憶琳，請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 規定宣告沒收，如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 請依同條第3項規定追徵其價額。 三、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3 　　日 　　　　　　　　　　　　　檢　察　官　邱蓓真 附表： 編號 時間 金額（新臺幣） 1 113年4月6日 17,080元 2 113年4月7日 26,880元 3 113年4月8日 6,640元 4 113年4月9日 17,840元 5 113年4月10日 16,523元 6 113年4月11日 9,194元 7 113年4月12日 17,110元 8 113年4月13日 19,330元 9 113年4月14日 3,716元 10 113年4月15日 13,620元 11 113年4月16日 20,300元 12 113年4月17日 19,120元 13 113年4月18日 11,420元 14 113年4月19日 18,400元 15 113年4月20日 5,060元 總計：222,233元

2025-01-21

PCDM-114-審簡-10-20250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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