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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37號 公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鋒維 官圓丞 許棣程 選任辯護人 張琳婕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5376 號、111年度偵字第6231號、111年度偵字第7625號、111年度偵 字第7626號、112年度偵字第326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鋒維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又犯 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應執行有期徒刑貳 年陸月。 官圓丞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又犯三人 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拾月。應執行有期徒刑參 年陸月。 許棣程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又犯 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貳月。應執行有期徒 刑貳年捌月。 事 實 一、李青宸（另案通緝中）於民國109年不詳時間，加入真實姓 名年籍不詳、暱稱「蝶王」、「Marco」等人所屬三人以上 、具有持續性及牟利性之有結構性詐欺犯罪組織（下稱本案 詐欺集團），擔任「水房負責人」並招募車手頭官圓丞擔任 車手頭。運作方式乃本案詐欺集團以不詳方式取得人頭帳戶 (第1層帳戶)供被害人匯款，再將第1層帳戶之詐欺款項至層 轉至第2層、第3層人頭帳戶後，再通知旗下車手頭官圓丞分 配車手提款或轉匯，並收取官圓丞彙整之贓款。而官圓丞自 000年00月間起擔任南部地區車手頭，即許棣程於109年11月 底起加入本案詐欺集團（官圓丞、許棣程所犯參與犯罪組織 罪嫌，業經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以111年度金訴字第254號等判 決）。官圓丞並提供其永豐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 00號帳戶(下稱官圓丞永豐銀帳戶)；許棣程(原名許呈盡)則 提供其國泰世華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 許棣程國泰世華帳戶)供本案詐欺集團使用，官圓丞再聽從 本案詐欺集團指示，通知許棣程領款，許棣程提領之款項再 上繳李青宸或本案詐欺集團內其他成員收受。李青宸並購入 網址為www.digifinnex.com平台（下稱DF平台）、MNS平台 （下稱MNS平台）等虛擬貨幣假平台製作虛偽之虛擬貨幣交 易紀錄，以供詐欺集團成員應付檢警查緝。 二、林鋒維則於110年1月底至2月5日間之某日起，基於參與犯罪 組織之犯意，加入本案詐欺集團，並提供其申設第一商業銀 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林鋒維一銀帳戶) 供本案詐欺集團使用。林鋒維、官圓丞、許棣程及本案詐欺 集團不詳成員，即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 、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林鋒維先於110年2月5日至一銀草屯 分行依照本案詐欺集團指示，設定約定轉帳轉出帳號(包括 官圓丞之前開永豐銀帳號等)。復由本案詐騙集團成員，以 「網路投資」等為詐術，詐騙高照雄、劉武憲，致其等陷於 錯誤，高照雄因而於110年2月24日11時58分，匯款新臺幣( 下同)1萬元至林鋒維一銀帳戶；劉武憲因而於110年2月24日 12時05分，匯款55萬元至林鋒維一銀帳戶。該等詐欺贓款， 再經林鋒維於110年2月24日12時11分轉帳64萬7000元匯入官 圓丞永豐銀帳戶，再由官圓丞於於110年2月24日12時20分轉 匯64萬7000元至上開許棣程國泰世華帳戶，之後由許棣程提 領詐欺贓款後上繳李青宸。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關於被告林鋒維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供述證據部分：按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規定：「訊問證人之筆 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 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係以立法排除被 告以外之人於警詢或檢察事務官調查中所為之陳述，得適用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第159條之3及第159條之5規定，是 證人於警詢時之陳述，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案件，即不 具有證據能力，自不得採為判決基礎。查告訴人高照雄、劉 武憲於警詢時所為之陳述，及證人李青宸於警詢時所為之陳 述，對於被告林鋒維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依前 揭規定及說明，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罪名，即不具證 據能力，不得採為判決基礎（然就加重詐欺取財、洗錢罪名 則不受此限制）。 二、其餘被告等所涉罪名部分：本判決認定犯罪事實所引用被告 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供述證據，經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 本院審理時同意作為證據使用(本院卷二第223、224頁)，本 院審酌前揭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取得之情形或 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且為證明本案犯罪事實所必要，以 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復經本院於審判期日就上開證據依法 進行調查、辯論，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應具有 證據能力。至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第1項傳聞法則之適用，且經本院踐行證據之調查程序，依 法自得作為證據。 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被告3人及辯護人之答辯內容略以： 　㈠被告林鋒維不爭執其將上開官圓丞永豐銀帳戶設定約定轉帳 帳戶，且告訴人高照雄、劉武憲於上開時間匯款至其一銀帳 戶，再由其將款項轉帳至官圓丞永豐銀帳戶之事實(本院卷 一第366-2、366-3頁；本院卷二第244頁)，然否認有何詐欺 取財、洗錢、參與犯罪組織之犯行，辯稱：我是在虛擬貨幣 平台投資虛擬貨幣，只要我發賣虛擬貨幣AUTO的廣告，就會 有人跟我買，我認為我收受匯款，是我賣出虛擬貨幣的款項 ，我再轉帳給官圓丞是因為我向官圓丞購買虛擬貨幣等語（ 本院卷一第366-2、366-3頁；本院卷二第243、244頁）。 　㈡被告官圓丞不爭執於上開時間經林鋒維將款項匯入其永豐銀 帳戶，再由其轉匯至至許棣程國泰世華帳戶之事實(本院卷 二第244、245頁)，然否認有何詐欺取財、洗錢之犯行，辯 稱：我由於110年2月24日在DF平台賣出虛擬貨幣，賣的價錢 都是28.1，我於110年2月24日收受之64萬7000元是我賣幣給 林鋒維，後來我再轉帳給許棣程，是因為我向許棣程調幣， 因為我跟許棣程認識很久，所以我就以28元跟許棣程交易等 語（本院卷一第366-3頁；本院卷二第244、245頁）。 　㈢被告許棣程不爭執於上開時間官圓丞將款項匯入其國泰世華 帳戶，再由其提領後，將款項給李青宸之事實(本院卷二第2 45頁)，然否認有何詐欺取財、洗錢之犯行，辯稱：上開國 泰世華帳戶是專門用來買賣虛擬貨幣的，這筆64萬7000元是 我再DF平台賣虛擬貨幣給官圓丞，後來我跟官圓丞又合資共 124萬向李青宸購買虛擬貨幣，所以這筆64萬7000元的流向 是又匯款給李青宸等語(本院卷一第366-3頁；本院卷二第24 4、245頁)，被告許棣程之辯護人為被告許棣程辯稱：被告 許棣程是加入DF平台成為會員，再透過DF平台交易虛擬貨幣 ，並沒有懷疑DF平台的真實性，也有拿出資金購買虛擬貨幣 ，其主觀上與本案詐欺集團並無犯意聯絡，無法排除被告許 棣程是受詐騙集團所騙等語（本院卷二第248至250頁）。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㈠告訴人高照雄、劉武憲先後受騙而匯款至林鋒維一銀帳戶， 隨後帳戶內之款項再轉匯至官圓丞永豐銀帳戶，又再轉匯至 許棣程國泰世華帳戶，再由許棣程提領之事實，為被告3人 所不爭執，並經告訴人高照雄、劉武憲於警詢時證述明確（ 警一卷第4至5頁；警二卷第4至10頁），且有告訴人高照雄 報案資料、對話紀錄（警一卷第35至66頁）、告訴人劉武憲 報案資料、對話紀錄(警二卷第11至18頁)、林鋒維一銀帳戶 開戶基本資料、變更申辦資料、交易明細及ATM機臺提領資 料(警一卷第11至29頁；警二卷第19至33頁)、官圓丞永豐銀 帳戶開戶基本資料、約定轉帳資料及交易明細(偵一卷第45 至53頁)、許棣程國泰世華帳戶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偵 一卷第72至75頁)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證人李青宸於另案警詢時證稱：我擁有「MNS」、「DF」虛擬 貨幣平台之後台權限，我可以修改這些平台的交易紀錄、會 員註冊，我負責金流端部分，我先購買一些人頭帳戶當作第 一車，再轉帳被害人款項到第二車，至於第二車之後我請官 圓丞當我旗下幹部幫我管理團隊，官圓丞會負責找自願性人 頭帳戶兼車手把錢領出來，由官圓丞幫我拉許呈盡(即被告 許棣程)、陳明、李國郡等人當成旗下第三車、第四車及提 領車手，他們轉帳、提領出來的錢，先交回給官圓丞保管， 再由官圓丞派員交給我或送錢到我指定的處所給機房的幹部 ，我負責就金流部分抽成0.5％，水房幹部官圓丞及其他水房 成員（他們自己分潤）；TELEGRAM「資料處理科」群組是用 來補做官圓丞那團的交易資料；「MNS」、「DF」的仿冒虛 擬貨幣交易平台是我買來的，我會彙整出虛擬貨幣交易平台 的交易明細出來，做虛偽買賣紀錄給旗下人頭帳戶、車手面 對警方傳訊使用，讓警方誤認為是進行虛擬或筆買賣等語（ 本院卷三第112至113、117頁；本院卷三第176至178頁）； 李青宸復於偵訊時以證人身分證稱：我會先收購人頭帳戶做 為第一層的打款戶，另外我下面有三團車手團，是以地點區 分，有北中南三團，官圓丞是高雄的車手團，自帶2層，官 圓丞是這團的頭，官圓丞掌控車手的銀行帳戶，至於要轉到 哪一層，由官圓丞自己決定，等他們領錢出來之後，才交由 官圓丞上繳給我或「MARK」，而我是以買賣虛擬貨幣的說詞 跟官圓丞說，而官圓丞也是以同樣的話術去告訴其下的車手 ，所以才會需要有虛擬貨幣的交易紀錄，DF平台就是我去買 來修改交易紀錄，張瑞麟是小幫手，張瑞麟會幫我整理銀行 交易明細，「資料處理科」群組就是為了補官圓丞那邊的資 料(本院卷三第131至135頁)；而官圓丞這一團是不會操作虛 擬貨幣，所以官圓丞及其旗下的車手因為不會實際操作平台 ，而且官圓丞很忙，所以官圓丞領錢的時候沒有實際操作虛 擬貨幣平台下單，因此交易平台明細都是透過事後後製產生 等語（本院卷三第162頁），核與官圓丞於偵查中以證人身 份具結證稱：從109年12月開始我就不是自己操作DF平台， 是李青宸在操作，我只負責依照李青宸的指示叫下面的車手 去提款，獲利就以提款金額的0.3％計算，李青宸會決定把錢 匯到哪個人的帳戶，我們就確定今天的金額都有領到帳。我 跟鍾羿智、許呈盡(即被告許棣程)、陳明負責顧每天的總帳 ，我或鍾羿智再跟李青宸確認總帳金額對不對，再來安排將 錢送到李青宸指定的地點。我們有刻意製作交易明細來矇騙 檢警，「資料處理科」的群組都是李青宸交辦工作給陳靖樺 ，或是另一位交辦給陳靖樺，且因為大家收到警方的通知， 所以開始催「資料處理科」把DF帳戶資料補齊等語（偵九卷 第129至135頁）。許棣程於偵訊中供稱：我沒有實際操作DF 平台買賣虛擬或幣(偵七卷第348頁)，我每次幫官圓丞領錢 都有從中抽取固定比例報酬，我的報酬就是以提款的0.03% 計算（偵七卷第189頁）等語相符。並有證人張瑞麟遭扣案 之隨身碟資料可佐，其中開啟隨身碟資料後有9個資料夾， 檔名分別「一車」、「二車」、「帳號」、「教學」、「現 金買幣」、「買幣公文」、「檔案」、「雜」、「筆錄照片 」等，點入「一車」資料夾中，可以見到第1層車手之資料 ，再點進去則可以看到帳戶之交易明細；「二車」資料夾中 ，又分為「DF」、「MNS」資料夾，再點入「DF」資料夾後 ，官圓丞、許棣程即於「DF」資料夾中內之「綠色」資料夾 內，其中並有官圓丞、許棣程之銀行帳戶交易明細（偵十五 卷第237至242頁）；另在「帳號」資料夾內的「樺專用1」 則有官圓丞、許棣程之用戶名、登入密碼、「中轉或三車」 、銀行帳戶、資金密碼及價位之EXCEL檔，「教學」資料夾 內，則有「DF交易所資料繳交範例」、「發生當下應對流程 」、「製作筆錄應答流程」，來指導旗下車手或人頭帳戶如 何應付檢警詢問（偵十五卷第242至243頁）。 ㈢再參以李青宸、張瑞麟、官圓丞、陳靖樺所在之「資料處理 科」群組內，顯示張瑞麟稱「現在第一要做的準備工作事， 每個帳戶的銀行交易資料都要先拉出來、重開始到3月底， 這個就很有得搞了永豐國泰比較好都拉的到時間中國比較麻 煩要一筆一筆核對時間」，官圓丞即上傳網銀交易明細至資 料處理科，張瑞麟、陳靖樺並以該網銀交易明細作帳，張瑞 麟也回覆官圓丞，要官圓丞稍微整理帳號，尤其是匯款備註 欄有註記，會沒辦法判斷帳號。張瑞麟也有再群組告知「你 們誰要去警察局說明的先處理他的」。官圓丞有進一步詢問 「這邊要協助說明的資料都是由這邊準備嗎？原本都沒準備 嗎？」，張瑞麟也告知「因為只有頭下中轉有做，後面都沒 有。只能解釋收到錢，沒有辦法解釋錢去哪裡」，並與向官 圓丞告知製作完成後，就可以傳交易所的交易畫面截圖給官 圓丞（本院卷四第315至333頁）。可知所謂DF平台交易畫面 之頁面，係李青宸、張瑞麟、官圓丞、陳靖樺等人嗣後聯絡 配合之工程師所製作，並上傳至群組中。故上開李青宸之證 述組織內之分工方式，以及所謂「MNS」、「DF」虛擬貨幣 平台，係李青宸所購買用來將詐欺款項製作成虛擬貨幣之交 易紀錄，以規避警方追緝，並無法正常的操作虛擬貨幣交易 甚明。益徵官圓丞早已知悉DF平台虛擬貨幣交易明細均屬偽 造，被告官圓丞、許棣程所提出之DF平台之交易紀錄乃事後 依據各自銀行交易明細所偽造之虛擬貨幣交易畫面。 　㈣被告林鋒維於本院審理時雖以證人身份證稱：110年2月24日 從我一銀帳戶轉出64萬7000元的原因是我在「MNS」平台上 面購買虛擬貨幣AUTO幣，我都在做AUTO幣買賣，我不認識官 圓丞，我是透過「MNS」平台買賣虛擬貨幣AUTO幣，從金流 上來看，我是在「MNS」平台向官圓丞購買AUTO幣，因而匯 款給官圓丞，告訴人匯給我的款項是我賣出AUTO幣買家給我 的價金等語(本院卷二第129至137頁)。而被告官圓丞於本院 審理時以證人身分證稱：我是在「DF」平台上投資USDT泰達 幣，上面的買賣都是我自己操作，110年2月24日收受林鋒維 匯入之64萬7000元應該是我在「DF」平台上賣林鋒維USDT泰 達幣之價金，後來我再轉帳64萬7000元給許棣程，是為了向 許棣程調幣等語(本院卷二第137至145頁)，並向法院提出US DT泰達幣之交易紀錄為證(本院卷一第367至373頁)。參以被 告林鋒維一銀帳戶確實於110年2月24日收到告訴人2人匯入 之被詐款項，並且於同日金流流向被告官圓丞永豐銀帳戶； 然經比照林鋒維及官圓丞之證述，林鋒維證稱其係購買「AU TO」幣，而官圓丞證稱其係出售「USDT泰達幣」，2人就買 賣虛擬貨幣之幣別，所述顯然不同。且依照USDT泰達幣歷史 幣價查詢資料顯示110年2月24日USDT泰達幣市面上最高價格 為27.88元(本院卷三第41頁)，而官圓丞提出000年0月00日 出售之USDT泰達幣之價格均為28.1元(本院卷一第369頁)， 實難想像同日頻繁有人欲以高於市價購買USDT泰達幣。又被 告林鋒維係於110年2月5日即已設定被告官圓丞之帳號為約 定轉帳帳號乙情，足見被告林鋒維早已依照本案詐欺集團指 示事先設定第二層帳戶約定轉帳，顯非隨機透過虛擬貨幣交 易平台進行虛擬貨幣買賣。故被告林鋒維與官圓丞既為金流 前後手，且均辯稱係虛擬貨幣交易，然所證述之幣別竟難以 吻合，且交易價格及辦理約定帳戶之時間甚不合理，可見被 告林鋒維、官圓丞上開審理中之證述不可採信。而此情形反 與證人李青宸上開證稱本案詐欺集團之運作模式，以及「MN S」、「DF」虛擬貨幣平台均係虛偽虛擬貨幣平台，旗下之 人頭帳戶、車手均係教導以虛擬貨幣交易作為應付檢警之說 詞，並且製作「MNS」、「DF」虛偽交易明細給旗下人頭帳 戶、車手用以應付檢警所用之情況相符。顯見被告3人辯稱 本案係虛擬貨幣交易等詞，為其等參與本案詐欺集團從事詐 欺、洗錢犯行，為規避檢警查緝而事先約定之說詞甚明。 　㈤綜合上情，被告3人顯然並無實際操作MNS或DF平台從事虛擬 貨幣買賣，其等係將帳戶資料提供本案詐欺集團作為人頭帳 戶使用，並依照本案詐欺集團指示辦理約定轉帳、轉帳、提 款及轉交款項，而使詐欺贓款能順利於被告3人間層轉後， 又再度回流李青宸，並且以本案詐欺集團所教導設計說詞及 虛假虛擬貨幣交易紀錄應付檢警。是以，其等主觀上自具有 參與本案詐欺集團詐欺、洗錢犯行之故意。本案事證明確， 被告3人上開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被告等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 同年8月2日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 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第19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 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1億 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 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千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 修正前後之規定，修正後第19條第1項前段規定雖將法定刑 提高至「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1億元以下罰金」 ，但對於洗錢標的未達1億元者，復於同條項後段規定將法 定刑修正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千萬元以下 罰金」。又考量本案被告3人各自所涉及洗錢標的均未達1億 元，則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既將法 定刑最高度刑度從「7年以下有期徒刑」修正為「5年以下有 期徒刑」，自以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 定較有利於被告，而應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之規定。 　㈡查被告林鋒維參與本案詐欺集團組織之行為繼續中，本案為 最先繫屬於法院之案件，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 卷足憑，是被告林鋒維參與犯罪組織之繼續行為，已為本案 中之首次犯行所包攝，是被告林鋒維應就本案之首次參與詐 騙告訴人高照雄之行為，論以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參與犯罪 組織罪。 　㈢核被告林鋒維就參與詐欺告訴人高照雄所為，係犯組織犯罪 防制條例第3條第l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加重詐欺取財、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 之一般洗錢罪；就參與詐欺告訴人劉武憲所為，係犯刑法第 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加重詐欺取財、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 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 　㈣核被告官圓丞、許棣程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 2款之加重詐欺取財、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之後段之一般 洗錢罪。 　㈤起訴意旨固主張，被告3人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3款之 以電子通訊、網際網路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詐欺取財罪 ，惟觀諸本案被告3人所參與之分工為提供帳戶、轉帳及提 領等行為，依據本案證據資料尚不能證明被告3人知悉本案 詐欺集團係以何種手法遂行詐欺犯行，本於罪證有疑，利於 被告之法理，應認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3款「電子通訊、 網際網路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之構成要件為不能證明 。　 　㈥被告3人與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為共同正犯。被告3人上開所犯數罪名，目的單一，行為 有部分重疊合致，屬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分 別從一重之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 取財罪處斷。被告3人上開所犯各2罪，詐欺對象不同，行為 互殊，應分論併罰。 　㈦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臺灣數年來詐欺案件頻傳， 行騙手段日新月異，且詐欺案件不斷攀升，儼然成為國內治 安之嚴重課題。且詐欺犯罪可不勞而獲得高額報酬，使得貪 婪無厭之詐欺份子趨之若鶩，人數眾多而集團化、組織化， 渠等上下多層斷點、分工細膩，如電信流之機房、金流之水 房、人頭帳戶之收購團及提款車手團等，除造成檢警查緝困 難，亦使被害人僅能向最下游之車手或人頭帳戶名義人求償 ，難以有效獲得填補，且本案詐欺集團之水房組織，更以現 今新興貨幣之虛擬貨幣製作虛偽之交易紀錄，事前研擬一套 應付檢警之說詞，使參與該組織之車手或人頭帳戶提供者利 用被害人分散臺灣各處，檢調偵辦之時間差，而得以矇騙檢 警、法院而僥倖逃過刑事追訴，足見本案詐欺集團之水房組 織縝密且狡詐，而被告官圓丞，竟加入本案詐欺集團之水房 ，擔任車手頭，被告許棣程、林鋒維加入本案詐欺集團水房 擔任轉匯及提款車手，擴大本案詐欺集團水房組織，以利將 被害人遭騙之贓款快速提領，製造金流斷點，隱匿犯罪所得 之去向，事後更透過水房之資料處理科，製作虛偽之虛擬貨 幣資料使上開提款車手試圖矇騙司法人員。又被告3人明知 並未實際從事虛擬貨幣交易，仍以詐欺集團所教導之從事虛 擬貨幣說詞，飾詞狡辯，塑造己身亦同為受害人而脫罪，犯 後態度惡劣，如不給予較重之刑罰，將會造成更多貪圖不勞 而獲之人率爾加入詐欺集團組織，嚴重影響國家、人民經濟 與金融秩序。再衡酌被告3人有與告訴人劉武憲達成調解， 適時賠償告訴人劉武憲之損害。併考量被告3人各自分工情 形、告訴人遭詐騙之金額多寡、犯罪動機、目的及手段，暨 渠等於本院審理時自述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 切情狀（本院卷二第246頁），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另衡酌被告3人各罪之罪名、行為動機、目的、手段、模式 、侵害法益種類均相同，顯現各罪責任非難重複程度非低， 暨渠等所犯各罪反應之人格特性等節，依限制加重原則，定 如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　　 四、不另為不受理之諭知： ㈠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官圓丞、許棣程加入本案具有組織性、 持續性、牟利性詐騙集團，應另涉犯組織犯罪條例第3條第1 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嫌等語。 　㈡經查，被告官圓丞、許棣程參與犯罪組織犯行，業經繫屬再 先之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以111年度金訴字第254號等判決，故 本院本應就被告所涉參與犯罪組織部分依刑事訴訟法第303 條第7款規定，諭知公訴不受理之判決，惟公訴意旨既認此 部分罪嫌與前開經本院論罪科刑部分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 罪關係，爰不另為不受理之諭知。 參、沒收： 一、證人即共同被告李青宸於警詢及偵訊中均證稱：水房幹部官 圓丞及其他水房成員總共抽成1.2％，至於他們要如何分潤， 由他們自行決定等語；又官圓丞於偵訊中供稱：我算給其他 人的佣金都是用金額乘以0.2％計算，但有些人是0.1％等語。 二、而被告許棣程於偵訊中先供稱：我都是以提領金額的0.03％ 計算報酬，後再供稱：每次的獲利都是交易金額乘以0.03， 但計算方式都是官圓丞處理，我不清楚怎麼算等語，互核上 開李青宸所證述之車手團分潤總比例為1.2％，佐以前開共同 被告官圓丞間供述報酬之比例等情，應認許棣程之報酬計算 ，係以「提領金額乘以0.3％」實屬可採。參以若許棣程提領 或轉匯之金額高於前開告訴人被害金額，代表該金額內隱含 其他非告訴人之款項、亦可能包含隱藏其他被害人被詐騙之 款項，故以本案告訴人遭詐騙之金額計算，本案告訴人遭詐 騙金額合計金額為56萬元，故許棣程此部分犯罪所得應為16 80元【56萬*0.3％＝1680元】，被告官圓丞獲得比例應為0.9% (1.2%-0.3%)，故被告官圓丞本案是犯罪所得應為5040元（5 6萬元*0.9％＝5040元）。至被告林鋒維雖未供稱其獲得報酬 之比例，然應不高於被告官圓丞。 三、然另被告3人已與告訴人劉武憲調解成立，且被告3人就調解 金額現正分期給付中，故本院認若再對被告3人宣告沒收， 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不予宣告沒 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 案經檢察官張弘昌提起公訴，檢察官魏偕峯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楊國煜 法　官　劉彥宏 法　官　顏紫安 以上正本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 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8　　日 書記官 廖佳慧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 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 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1 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 6 月以 上 5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1 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 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以言語、舉動、文字或其他方法，明示或暗示其為犯罪組織之成 員，或與犯罪組織或其成員有關聯，而要求他人為下列行為之一 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3 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出售財產、商業組織之出資或股份或放棄經營權。 二、配合辦理都市更新重建之處理程序。 三、購買商品或支付勞務報酬。 四、履行債務或接受債務協商之內容。 前項犯罪組織，不以現存者為必要。 以第 2 項之行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亦同： 一、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其行使權利。 二、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 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 第 2 項、前項第 1 款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 339 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 1 年以上 7 年以 下有期徒刑，得併科 1 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 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 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卷宗對照表】： 卷宗名稱 簡稱 臺中市政府警察局霧峰分局刑事案件報告書 警一卷 南投縣政府警察局中興分局投興警偵字第1110012244號刑案偵查卷宗 警二卷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376號偵查卷宗 偵一卷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6231號偵查卷宗 偵二卷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7625號偵查卷宗 偵三卷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7626號偵查卷宗 偵四卷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326號偵查卷宗 偵五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7742號偵查卷宗 偵六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24847號偵查卷宗 偵七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27284號偵查卷宗卷一 偵八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27284號偵查卷宗卷二 偵九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649號偵查卷宗 偵十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476號偵查卷宗 偵十一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8748號偵查卷宗 偵十二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8762號偵查卷宗 偵十三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8889號偵查卷宗 偵十四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9205號偵查卷宗 偵十五卷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14437號偵查卷宗 偵十六卷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37號刑事卷宗卷一 本院卷一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37號刑事卷宗卷二 本院卷二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37號刑事卷宗卷三 本院卷三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37號刑事卷宗卷四 本院卷四

2024-11-14

NTDM-112-訴-37-20241114-1

訴緝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緝字第66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李宗翰 選任辯護人 王紹安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 1年度偵字第1471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李宗翰犯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如附表 編號1至6所示之物均沒收。 　　犯罪事實 李宗翰知悉「4-甲基甲基卡西酮」及「愷他命」均為毒品危害防 制條例第2條第2項第3款明定之第三級毒品，依法不得販賣，竟 意圖營利，基於販賣第三級毒品之犯意，於民國111年2月間某日 ，持如附表編號5、6所示之手機連結網際網路，登入通訊軟體微 信，以「贏政」為暱稱，在某公開群組中，張貼「有正點妹子、 經典美酒、優質大奶妹及高級紅酒」之訊息，作為販售含有「4- 甲基甲基卡西酮」之毒品咖啡包（下稱毒品咖啡包）及「愷他命 」之暗語。嗣經員警執行網路巡邏勤務時發現上揭訊息，於同年 月5日，喬裝為買家與李宗翰洽談買賣毒品事宜，雙方談妥以新 臺幣（下同）11,000元之價格，交易毒品咖啡包20包及愷他命1 公克，並相約於同日23時5分許，在新北市○○區○○路00號前交易 。李宗翰遂依約駕駛車號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前往上址，於與 員警確認彼此身分後，取出如附表編號2所示之毒品咖啡包欲交 給員警，員警即表明身分當場查獲李宗翰而未遂，並扣得如附表 所示之物。 　　理　　由 一、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李宗翰迭於警詢、偵查、本院準備 程序及審理中均坦承不諱（見偵卷第10至13頁反面、62至63 頁、訴緝卷第17至20、52頁），並有職務報告（見偵卷第45 頁）、微信對話紀錄截圖（見偵卷第50至51頁反面）、監視 器錄影畫面截圖（見偵卷第52頁正反面）、新北市政府警察 局中和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清單 、查獲現場及扣押物品照片（見偵卷第23至25、53至54、71 、76至80、86、92至97頁反面、101頁、訴卷第7至10頁）在 卷可稽。又扣案如附表編號1至4所示之物，經送臺北榮民總 醫院以氣相層析質譜儀(GC/MS)檢驗，檢出第三級毒品「4- 甲基甲基卡西酮」、「愷他命」成分，詳如附表編號1至4鑑 驗結果欄所示，有臺北榮民總醫院111年4月29日北榮毒鑑字 第C0000000號毒品成分鑑定書㈠、㈡、111年4月29日北榮毒鑑 字第C0000000-Q號毒品純度鑑定書㈠、㈡、㈢（見偵卷第104至 108頁）在卷可考，足認被告前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 堪以採信。 ㈡、按政府為杜絕毒品之氾濫，對於查緝施用及販賣毒品之工作 ，無不嚴加執行，販賣毒品罪又係重罪，設若無利可圖，衡 情一般持有毒品之人當無輕易將所持有之毒品轉讓他人而甘 冒被查獲法辦危險之理（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391號 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於前述時、地販賣毒品咖啡包、「 愷他命」未遂犯行，據其坦承不諱，且其係以5萬元一次購 入毒品咖啡包、「愷他命」各50包等情，為被告自陳在卷（ 見訴緝卷第53頁），被告欲以11,000元出售毒品咖啡包20包 及「愷他命」1公克，顯有獲利，足見其主觀上確有藉販賣 第三級毒品以營利之意圖甚明。 ㈢、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按「4-甲基甲基卡西酮」、「愷他命」均係毒品危害防制條 例第2條第2項第3款所列之第三級毒品，不得非法販賣。查 被告與喬裝買家之員警議定交易含有第三級毒品「4-甲基甲 基卡西酮」成分之毒品咖啡包20包及「愷他命」1公克，並 依約送交至指定地點，其顯已著手於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 惟因交易對象為喬裝買家之員警，該員警並無購買毒品真意 ，虛偽買賣毒品意在辦案，以求人贓俱獲，伺機逮捕，事實 上不能真正完成買賣毒品行為，是應論以販賣未遂罪。是核 被告所為，係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6項、第3項之販 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罪。被告販賣前意圖販賣而持有第三級毒 品之低度行為，為販賣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㈡、被告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客觀上雖已著手於販賣行為之實 行，惟因喬裝購毒者之警方自始不具購買毒品真意而就毒品 交易未有達成真實合意而不遂，為未遂犯，爰依刑法第25條 第2項之規定減輕其刑。 ㈢、被告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均自白犯罪，已如前述，合於毒品 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2項偵、審中自白減刑之規定，爰依 該規定減輕其刑，並依刑法第70條規定遞減之。 ㈣、爰審酌被告正值青年，不思尋求以正當、合法途徑賺取收入 ，明知如附表編號1、2所示之毒品咖啡包，含有「4-甲基甲 基卡西酮」之第三級毒品成分，及如附表編號3所示之「愷 他命」亦為第三級毒品，使用後極易成癮，濫行施用，非但 對施用者身心健康造成傷害，且因其成癮性，常使施用者經 濟地位發生實質改變而處於劣勢，而衍生個人家庭悲劇，或 導致社會其他犯罪問題，竟無視國家杜絕毒品犯罪之禁令， 在微信某公開群組中，張貼上開販售毒品之訊息，著手販賣 毒品，所為殊值非難；惟考量被告犯後始終坦承犯行，著手 販賣價量非鉅；暨其自陳為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物流 業，家庭經濟情況小康，與養父母同住之生活狀況（見訴緝 卷第54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四、沒收部分： ㈠、按鑑於第三、四級毒品均係管制藥品，特於毒品危害防制條 例第11條之1明定無正當理由，不得擅自持有；第18條第1項 中段復規定查獲之第三、四級毒品，無正當理由而擅自持有 者，沒入銷燬之。從而，依同條例第18條第1項中段應沒入 銷燬之毒品，專指查獲施用、持有第三、四級毒品而言；倘 係同條例相關法條明文規定處罰之犯罪行為，即非該條項應 依行政程序沒入銷燬之範圍，且該毒品即屬不受法律保護之 違禁物，應回歸刑法之適用而予沒收（最高法院100年第3次 刑事庭會議決議、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7150號判決意 旨參照）。經查，扣案如附表編號1至3所示之物，經送鑑定 後，確含有第三級毒品「4-甲基甲基卡西酮」、「愷他命」 成分乙節，業如前述，屬違禁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1項之 規定，宣告沒收之。又用以包裹上開毒品之包裝袋，因與其 內之毒品難以析離，應併予沒收。另鑑驗耗用之部分因已滅 失，故不另為沒收之諭知。 ㈡、次按犯第4條之罪者，其供犯罪所用之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 人與否，均沒收之，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9條第1項定有明 文。查被告係使用其所有如附表編號4所示之吸管分裝要販 賣之「愷他命」，持用其所有如附表編號5、6所示之手機與 喬裝為買家之員警聯絡，據其自承在卷（見訴緝卷第51頁） ，是該等物品均屬供本案販賣第三級毒品所用之物，依前開 條文規定，應宣告沒收。至扣案如附表編號7所示之物，無 證據證明與本案相關，無庸宣告沒收。 ㈢、又本案喬裝為買家之員警本係虛偽購買毒品，被告就上開犯 行並無任何犯罪所得，故無庸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何克凡提起公訴，檢察官江佩蓉、朱柏璋、許智鈞 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昭筠 　　　　　　　　　　　　　　　　　　　法　官　林建良 　 　　　　　　　　　　　　　　　　　　　法　官　施吟蒨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蘇　泠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6項、第3項 製造、運輸、販賣第一級毒品者，處死刑或無期徒刑；處無期徒 刑者，得併科新臺幣3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二級毒品者，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三級毒品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 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四級毒品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 ，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專供製造或施用毒品之器具者，處1年以上7年 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50萬元以下罰金。 前五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 編號 扣案物名稱 數量 鑑驗結果 1 粉紅玩偶圖樣咖啡包 4包 檢體外觀：KAWS品牌粉紅款公仔圖案桃紅色包裝袋內含米黃色粉末4包 總毛重：8.8263公克 驗前總淨重：3.7538公克 取樣量：0.4686公克 驗餘總淨重：3.2852公克 純質淨重0.5969公克 結果判定：檢出成分「4-甲基甲基卡西酮」 2 紫獨角獸咖啡包 30包 檢體外觀：MAGIC字樣獨角獸圖案包裝袋內含莓紅色粉末30包 總毛重：99.5172公克 驗前總淨重：86.1998公克 取樣量：0.5041公克 驗餘淨重：85.6957公克 純質淨重：5.2840公克 結果判定：檢出成分「4-甲基甲基卡西酮」 3 夾鏈袋包愷他命 11包 檢體外觀：白色或透明晶體11包 總毛重：14.6741公克 驗前總淨重：11.7031公克 取樣量：0.0516公克 驗餘淨重：11.6515公克 純質淨重：8.6252公克 結果判定：檢出成分「愷他命」 4 吸管裝愷他命 1支 檢體外觀：含白粉之吸管1根 毛重：0.7945公克（含1根吸管重） 淨重：0.2133公克 取樣量：0.0019公克 驗餘量：0.2114公克 結果判定：檢出成分「愷他命」 5 IPHONE7手機 1支 6 IPHONE8手機 1支 7 IPHONE10手機 1支

2024-11-12

PCDM-113-訴緝-66-20241112-1

重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訴字第155號 原 告 周克昭 訴訟代理人 吳春生律師 被 告 蕭光宏 訴訟代理人 許清連律師 許祖榮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 年8月2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先位之訴、備位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甲、程序方面：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 ，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甚礙被告之防禦 及訴訟之終結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 、7款定有明文。原告起訴時原聲明請求：㈠被告應將系爭房 地於民國104年7月23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 塗銷；㈡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50萬元及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嗣 於起訴狀繕本送達後，原告於113年6月26日當庭表示追加訴 之聲明，並以113年7月12日民事陳報狀變更聲明第一項為先 備位之訴如後述原告主張聲明欄所示，並減縮訴之聲明第二 項之請求金額為請求被告給付100萬元及遲延利息（見本院 卷第145-146頁、163至165頁）。被告雖不同意原告所為先 備位訴之追加（見本院卷第146頁），然因原告先備位聲明 所據之攻擊防禦方法得相互為用，核與民事訴訟法第255條 第1項第7款規定並無不合，且與紛爭解決一次性之目的無違 ，故應認與前揭規定相符，自應准許；另原告減縮訴之聲明 第二項部分，核與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款規定相符 ，亦應准許。 乙、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一)坐落高雄市○○區○○段0000○000000地號土地及其上同段645建 號建物（門牌號碼林園區開南街17號，下稱系爭房屋，與上 述土地合稱系爭房地）原為原告所有。原告於89年間認識被 告之母親即證人盧桂英，並共同生活作伴，除由原告負責食 宿費用外，原告每月亦給付盧桂英2萬元作為生活費。嗣原 告女兒即證人周聖華於104年間欲向原告借款，盧桂英遂提 議原告將系爭房地過戶至被告名下，由被告向銀行辦理貸款 ，再將貸得款項交予原告，原告則須負擔銀行貸款利息，原 告同意後，將印鑑證明交予盧桂英，由盧桂英找尋代書將系 爭房地過戶予被告，被告於104年7月23日登記為系爭房地所 有權人後，向合作金庫商業銀行（下稱合庫商銀）辦理貸款 300萬元，並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387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 ，故兩造通謀虛偽買賣系爭房地與移轉所有權，依民法第87 條第1項規定應屬無效，並依民法第113條規定被告應負回復 原狀之義務，將系爭房地於104年7月23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 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塗銷等語。系爭房地實係因原告為了借款 而借用被告名義，以便向銀行貸得高額之貸款，則原告委由 被告辦理貸款交付原告，並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在被告名 下，係屬借用被告名義登記，具有借名登記之性質，今貸款 已完成，原告於本件審理時以113年6月26日民事陳述意見狀 繕本之送達作為終止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依民法第54 9條第1項規定終止兩造間系爭房地之借名登記契約而先位依 民法第87條第1項、第113條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 權移轉登記塗銷與原告；備位依民法第263條準用第258、25 9條回復原狀之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 予原告。 (二)又被告以原告系爭房地向合庫商銀取得貸款300萬元，經扣 除土地增值稅及其他稅款計50萬元後，原告卻僅實際取得貸 款數額150萬元，則被告尚有餘額100萬元未給付原告，此顯 係侵害原告所有系爭房地財產而減損價值，且係無法律上之 原因而受有利益，致原告受有損害，故原告依民法第179、1 84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給付原告100萬元等語，爰聲明如 先位及備位聲明第二項所示。 (三)並聲明：⒈先位之訴：⑴被告應將系爭房地於104年7月23日以 買賣登記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塗銷。⑵被告應給付原告100 萬元，及自本件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 利率5％計算之利息。⑶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⒉備 位之訴：⑴被告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原告。⑵被告 應給付原告100萬元，及自本件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⑶原告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 　　系爭房地原為原告所有，後因周聖華在外積欠鉅額款項，向 原告借款，原告遂向盧桂英詢問可否由被告買下系爭房地， 後兩造合意由被告買下系爭房地。又被告取得系爭房地所有 權後，以系爭房地向合庫商銀貸得款項300萬元，而被告為 原告支付土地增值稅、地價稅、工程受益費後，已將餘款25 0萬元以現金交付予原告，並非原告所述僅交付150萬元。其 次，被告購得系爭房地後，原告每月交付1萬5000元予伊， 作為租用系爭房屋經營五金行之租金，即兩造間買賣系爭房 地及移轉所有權，並非通謀虛偽意思表示，應屬有效。另原 告並未提出證據來證明其所述兩造間有所謂借名登記契約， 因本件依照原告所述，其當初因其女兒周聖華在外借款有需 要還款壓力，才會造成系爭房地移轉過戶的結果，原告只是 提出其中一種移轉過戶的可能性，但並非本件系爭房地移轉 過戶的唯一理由，所以被告認為不可以只因原告提出的一種 可能性，就認為本件有存在借名登記，倘本件依原告所述為 借名登記契約，則被告首先構成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的刑事罪 名，另就算系爭房地過戶回去給原告，因有設定最高限額抵 押權，可拍賣系爭房地取償，但是若有一天系爭房地燒掉或 倒塌，銀行仍然會對被告請求返還借款，被告並沒有因此而 不會受到連累，更何況，本件被告確實沒有跟原告間成立所 謂的借名登記契約，就兩造間關係也沒有必要為原告甘冒風 險去觸犯刑事罪名，而且依照原告所述，被告如果有與原告 成立所謂的借名登記契約，根本沒有獲得任何利益，反而有 一堆的義務要幫原告借款，最後還要把房地還給原告，這個 根本不符合常理。再者，原告一方面主張兩造是通謀虛偽意 思表示，另又主張是借名登記，但就借名登記與通謀虛偽意 思表示本質上是無法共存的，這就表示原告所述自相矛盾， 且有說謊的情況。綜上，原告主張為無理由。並聲明：(一) 原告之訴駁回。(二)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 假執行。 三、本院之判斷： (一)查系爭房地原為原告所有，後於104年7月23日以買賣為登記 原因，移轉所有權登記至被告名下。又系爭房地於104年7月 24日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387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予合庫 商銀，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32頁），並有大寮地政 事務所檢送系爭房地之公務用謄本、異動索引、兩造間辦理 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相關文件影本（見審訴卷第85至118頁） 等件附卷可證，首堪認定。 (二)關於系爭房地所有權部分： 　1.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故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 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 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 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次 按所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相對人互相故意為 非真意之表示，即相對人不僅須知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 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之合意，始為相當。又通謀 虛偽意思表示之行為係積極行為，非消極行為，故主張表意 人與相對人間之法律行為係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者，依舉 證責任分配原則，應由主張者就該積極事實負舉證責任，而 非由他方就其法律行為非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乙事負舉證 之責。再按，所謂借名登記契約，乃當事人約定，一方（借 名者）經他方（出名者）同意，而就屬於一方現在或將來之 財產，以他方之名義，登記為所有人或其他權利人之契約， 是出名者與借名者間應有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合致，始能成 立借名登記契約。 　2.本件原告主張其於104年間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與被 告，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其實係將系爭房地借名登記 於被告名下等情，為被告所否認，故應由原告就其主張兩造 間就系爭房地所為之買賣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以及兩 造實係就系爭房地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之事實，負舉證之責。 若原告先不能舉證，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 被告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經查，兩造 均主張被告於104年7月13日以系爭房地為抵押擔保物向合庫 商銀辦理貸款之事實，亦有本院向合庫商銀調取蕭光宏相關 辦理貸款文件及辦理鑑價之相關資料（見審訴卷第79-84頁 ）附卷可證，堪可採信，則被告與合庫商銀間成立借款契約 ，並負擔對合庫商銀之借款債務乙節，甚為明確；又觀之被 告按期每月繳納系爭房地房貸本息之金額初期為1萬5010元 、近期則為1萬5440元（隨利率調整），此有被告合作金庫 房貸帳戶歷史交易明細查詢結果（見本院卷第53-58頁）在 卷可稽，則原告所稱其每月給付被告之1萬5000元，顯不足 以繳納系爭房地之房貸本息，亦堪認定，參以原告已於112 年5月4日提出本件訴訟，並主張其負擔系爭房地房貸本息等 語（見審訴卷第9頁本院收狀戳章、審訴卷第13頁），但考 之上開系爭房地合作金庫房貸帳戶歷史交易明細已可知系爭 房地房貸本息之金額，顯然高於原告每月給付之1萬5000元 ，而原告迄至113年9月16日亦仍僅每月匯款1萬5000元予被 告，此由原告提出之郵局帳戶存款人收執聯（見本院卷第20 7-221頁、第229頁）在卷可證，反觀被告提出之房屋租賃契 約書所記載之系爭房地租金之金額確為每月1萬5000元（見 審訴卷第127至128頁），核與原告每月給付予被告之金額相 符，是被告抗辯原告每月給付之1萬5000元為系爭房地之租 金等語，非不可採，從而，原告主張其每月給付之1萬5000 元係繳納系爭房地房貸本息云云，難信屬實。另原告雖主張 被告並未支付任何對價，被告交付予原告之款項，不過係系 爭房地貸款300萬元之一部分云云，但查，被告向合庫商銀 貸款而需負擔對合庫商銀之借款債務，並依房貸借款契約按 月清償房貸本息，已如前述，則被告負擔銀行借款之債務而 籌得資金向原告購買系爭房地，自難謂被告未支付任何對價 。至原告以另棟門牌號碼高雄市○○區○○街00號房屋及坐落基 地之買賣價款為500萬元左右，並提出土地建物第二類謄本 、房屋照片、坐落位置地圖等件為憑（見審訴卷第145、159 -171頁），據此推論系爭房地坐落地點優於上開29號房地， 買賣價金自無可能如被告所述之低價等語，然考之系爭房地 係於104年間交易，上開29號房地則於109年間交易，已相距 五年之久，復衡諸常情，原告仍居住在系爭房地並經營五金 行，此必然降低買方之購買意願及出價金額，則原告前述推 論，難以採認。再原告質疑被告於105年9月26日購買自住之 門牌號碼高雄市○○區○○○路000巷000號房屋及坐落基地之資 金來源與系爭房屋之貸款有關云云，雖提出土地建物登記第 二類謄本、外觀照片（見審訴卷第149至157頁）為佐，但考 之本院勘驗原告與盧桂英對話錄音光碟可知原告於其與盧桂 英對話中表示：「…是說你們比較有，我比較沒有，這個250 萬把他扣掉，看剩下還有多少…」（見本院卷第76、84-86頁 ）等語，則原告應知悉被告、盧桂英之經濟狀況較佳，則其 上開質疑益徵無據，尚無足採。末查，原告所提112年1月18 日瑞豐郵局000016號存證信函（見審訴卷第45-47頁）僅能 證明原告有向被告表示其已聲請林園區調解委員會進行調解 ，並無法證明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所為之買賣係通謀而為虛偽 意思表示或借名登記。況原告既與被告母親即證人盧桂英同 居生活長達20年，衡之社會一般常情，於系爭房地之買賣條 件口頭議定後，逕以議定之買賣條件辦理過戶登記並交付價 金，而未委託仲介簽立買賣契約之交易型態，尚非與常情不 符，是原告泛稱系爭房地所為之買賣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 示云云，無可採認；更自無從以原告仍占有使用系爭房地， 而得證明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所為之買賣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 表示及兩造實係就系爭房地成立借名登記契約。此外，原告 未提出其他相當之證據足以證明原告與被告間就系爭房地所 為之買賣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及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有成 立借名登記契約之合意，則原告以其與被告間系爭房地之買 賣係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而無效，其得依民法第549條第1 項規定終止兩造間系爭房地之借名登記契約而先位依民法第 87條第1項、第113條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 登記塗銷；備位依民法第263條準用第258、259條回復原狀 之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原告，均屬 無據，不應准許。 (三)關於原告請求被告給付100萬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系爭房地貸款金額為300萬元，扣除土地增值稅 及其他規費計50萬元，尚有250萬元，但原告僅實際取得系 爭房地貸款數額150萬元，故被告應依民法第179條、第184 條第1項規定被告給付原告100萬元等語，經被告否認，並以 前詞為辯。經查，證人盧桂英於本院審理時具結後證稱：「 （問：你是否曾經與原告周克昭共同居住於林園區？起訖時 間為何？）答：是。共同居住差不多二十年，我住到110年1 2月左右，我才搬走。」、…「（問：原告周克昭是否曾經因 為周聖華要借錢，所以要將系爭房地過戶來籌錢的舉動？） 答：我曾經聽原告周克昭說周聖華欠地下錢莊很多錢，所以 周克昭要用賣房子來償還。」、「（問：現在系爭房地是登 記在你兒子被告蕭光宏名下，為何如此？）答：因為當初原 告周克昭要賣房子的時候我們有爭執，我不讓周克昭賣房子 ，我說原告周克昭年紀大了不要賣房子，那周克昭會沒有地 方可以住，周克昭去找親戚朋友賣房子，親戚朋友也沒有人 要買他的房子，在不得已之下我有跟被告蕭光宏提起過，被 告蕭光宏擔心我，因為我住在那裡，擔心房子沒有了我無法 做生意，生活上、經濟上有困難，最後被告蕭光宏才跟原告 周克昭買下來。」、「（問：實際上被告蕭光宏有出錢向原 告周克昭買嗎，或者只是名義上過戶而已？）答：被告蕭光 宏有貸款300萬元下來。」、「（問：所以實際上真的有付 買賣價金給原告周克昭？）答：有。」、…「（問：貸款這3 00萬元是如何處理？300萬元是匯到被告蕭光宏銀行帳戶， 還是現金給的？）答：是銀行匯到被告蕭光宏銀行帳戶。」 、…「（問：你這個300萬元如何處理？）答：其中50萬元是 繳交增值稅，其餘250萬元直接交給原告周克昭。」等語（ 見本院卷第88-89、92-94頁）綦詳，且本院勘驗原告與盧桂 英對話錄音光碟可知原告於其與盧桂英對話中表示：「…是 說你們比較有，我比較沒有，這個250萬把他扣掉，看剩下 還有多少…」（見本院卷第76、84-86頁），則原告已於其與 盧桂英對話中自承其所取得款項為250萬元（見本院卷第76 、84-86頁）。至原告女兒即證人周聖華於本院審理時雖證 稱：其當時在外面有欠錢250萬元，我父親周克昭說他身上 沒有那麼多現金，他說要用自己的房子去貸款。…其向父親 周克昭僅拿到150萬元等語（見本院卷第100、102頁），惟 證人周聖華向原告取得多少款項，此乃原告與周聖華間之借 款或贈與關係，無從逕自推論被告僅給付原告150萬元。綜 上，堪認被告已交付系爭房地買賣價金250萬元予原告，並 非僅交付原告150萬元，應可認定，從而，原告依民法第179 、184條規定請求被告給付100萬元，為無理由。　　 四、綜上所述，原告先位之訴之聲明第一項依民法第87條第1項 、第113條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塗銷 ；備位之訴之聲明第一項依民法第263條準用第258、259條 回復原狀之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與原 告，均屬無據，不應准許；暨原告先位、備位聲明第二項均 依民法第179、184條規定求為判令被告應給付原告100萬元 及遲延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 其假執行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與所舉證據，核與本 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再逐一論駁，至原告聲請調查原 告之女兒即周秀娟為證人，欲待證周秀娟向盧桂英質問系爭 房地抵押借款與原告預先約定貸款金額250萬元不合，盧桂 英約同周秀娟前往銀行詢問貸款情形，經銀行人員解說表示 係最高限額抵押權之事實（見本院卷第133頁），然此待證 事項與兩造間有無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之買賣情事，並無關聯 ，故無調查必要性，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原告先位及備位之訴均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 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民事第四庭法　官　　黃顗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書記官　　吳翊鈴

2024-11-08

KSDV-112-重訴-155-20241108-1

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所有權移轉登記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131號 上 訴 人 趙振凱 訴訟代理人 邱揚勝律師 被上訴人 鄭嘉慧律師即王進丁之遺產管理人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 3年2月27日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775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13年10月1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上訴人主張：訴外人王進丁自民國67年間起，即與伊之 祖母即訴外人趙王銀盆同居於臺南市○○區○○00號之未保存登 記房屋（下稱00號房屋），而為事實上夫妻關係，並與伊之 家人共同生活長達將近40年，王進丁無子女，並與伊親如祖 孫，其晚年因罹患糖尿病，頻繁進出醫院，於106年10月26 日倒數第二次出院，於同年月27日至最後一次於同年11月6 日入院前之在家休養意識正常期間，因知自己來日無多，欲 將其所有臺南市○○區○○段（下略）000、000地號上地、權利 範圍各2分之1（下合稱系爭土地），及000地號土地上同段0 00建號建物（即門牌號碼臺南市○○區○○00○0號房屋，下稱00 ○0號房屋，與前者合稱系爭房地），均以形式上買賣之移轉 登記原因而無償贈與移轉予伊，並將土地及建物權狀、身分 證、印鑑章及另一枚印章（下稱便章）等2枚印章交付予伊 父母，而授權委託伊申請印鑑證明及辦理系爭房地之移轉登 記，王進丁並親自在空白之紅色土地房屋買賣契約書（下稱 紅色契約書）2份蓋指印，伊亦有允諾接受之意，是雙方於1 06年11月28日前已達成買賣隱藏贈與之合意。嗣經伊於106 年11月28日就系爭房地與王進丁訂立土地建築改良物所有權 買賣移轉契約書（下稱106年11月28日公契），持向臺南市 政府財政稅務局佳里分局（下稱佳里財稅局）申報土地增值 稅（下稱土增稅）、契稅及印花稅（第1次申請），並已繳 納印花稅完畢；及於同日申請王進丁之印鑑證明。嗣因佳里 財稅局人員於同年12月6日向伊表示因王進丁戶籍未設於00○ 0號房屋，致系爭土地不符合依自用住宅優惠稅率計算土增 稅，建議將王進丁戶籍遷至該屋，請伊先撤回同年11月28日 申請案件，伊遂撤回該案，並前往臺南市善化戶政事務所（ 下稱善化戶政）將王進丁戶籍從00號房屋遷至00○0號房屋， 另書寫106年12月6日00○0號房屋之所有權買賣移轉契約書（ 下稱106年12月6日公契），伊再於同年12月11日持同年11月 28日公契，向佳里財稅局申報移轉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 及印花稅（第2次申請），且佳里財稅局已依法核發00○0號 房屋之契稅繳款單，伊並於同年12月13日繳納完畢。又王進 丁於同年11月6日入院治療，本擬出院後前往護理之家居住 ，因年紀老邁及細菌感染突然病情惡化於同年12月11日死亡 ，佳里財稅局發現王進丁已死亡，而未就系爭土地之土增稅 開單交付伊繳納，並駁回伊該部分申請，伊收到公文後，誤 以為全部申請均遭駁回，而未有後續處理，惟多年來佳里財 稅局均以伊為00○0號房屋納稅義務人而核發稅單，並由伊持 續繳納房屋稅，嗣於原審審理中伊始知00○0號房屋已完成申 報及繳納契稅程序而可辦理房屋所有權移轉登記，遂於112 年10月間持106年12月6日公契向臺南市佳里地政事務所（下 稱佳里地政）申請辦理00○0號房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伊，經 佳里地政審查後同意伊之申請，於112年10月6日以106年12 月6日買賣為原因完成該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伊，就系爭土 地亦應為相同之處理。因王進丁死後無繼承人，被上訴人經 選任為其遺產管理人，爰依民法第406條贈與法律關係（於 原審另依買賣法律關係請求部分，於本院不再主張），請求 判命被上訴人應將其所管理王進丁名下之系爭土地所有權移 轉登記予伊（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 提起上訴。至上訴人於原審請求交付00號房屋敗訴部分，未 據上訴，非本件審理範圍）。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 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暨該部分訴訟費用之負擔均 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將其所管理王進丁名下 系爭土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 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於原審起訴主張其與王進丁間係買賣 關係，嗣又追加主張贈與關係，於本院審理中再變更主張為 於106年10月27日至同年11月6日間某日成立買賣隱藏贈與契 約之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若王進丁與上訴人間確有買賣或贈 與之法律關係存在，上訴人為何一再變更主張，顯見其所述 均非事實。且本件各項資料均只見上訴人一人獨斷獨行，未 見王進丁親自簽名，亦無證據證明所蓋用之便章、印鑑章是 王進丁交付，及全部過程有經王進丁同意。又依上訴人申辦 王進丁印鑑證明之日期係106年11月28日，當日王進丁正於 醫院住院隔離中，根本不可能將身分證及印鑑章拿給上訴人 ，善化戶政亦無可能向王進丁確認是經其同意而申請印鑑證 明，是上訴人無法證明經王進丁同意而申請印鑑證明，自無 法以印鑑證明之申請認定王進丁有同意系爭土地之過戶事宜 。上訴人另主張因王進丁同時交付2顆印章，才會誤蓋非印 鑑章於106年11月28日公契及契稅申報書上，惟上訴人於同 日已以代理人身分向善化戶政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已知悉 何為印鑑章，斷無可能錯用；且不動產買賣契約上應蓋用賣 方之印鑑章乃常識，公務機關人員亦不可能錯誤告知，故由 上訴人蓋用非印鑑章之情況，及上訴人辦理印鑑證明時間已 是當日下午3時24分，可推知上訴人可能係於王進丁病危時 ，先使用不知從何而來之王進丁便章辦理契稅申報（不用提 出印鑑證明），於辦理中得知後續須使用印鑑證明，才再翻 找家中王進丁印鑑章後前往善化戶政辦理印鑑證明，因此申 請印鑑證明之委任書才會有更正印鑑章之情況。又上訴人先 持106年11月28日公契前往辦理房地過戶，其主張為了要節 稅，於同年12月6日撤回土值稅及契稅之申報申請，延後至 同年12月11日才又檢附同年12月6日公契重新申請繳納印花 稅，可見同年11月28日公契已因節稅而撤回失效，則王進丁 有無同意同年12月6日再為買賣，或買賣隱含贈與之意思表 示，亦有可疑。上訴人不能證明106年11月28日、同年12月6 日公契係經王進丁同意而蓋印。又佳里地政就申辦之不動產 移轉登記案件僅為形式上審查，無實質審查權；佳里財稅局 就印花稅之繳納亦無權實質審查是否確實有買賣合意，故繳 納稅費和00○0號房屋過戶，均不代表上訴人與王進丁間有買 賣或贈與合意。上訴人於原審聲請傳喚之證人即其父趙河清 、母鄭秀華均證稱上訴人與王進丁間係買賣，亦與上訴人之 主張不符，且上訴人父、母之證詞明顯相互矛盾，另王進丁 於106年11月28日在醫院隔離中，不可能同時在家中為買賣 或贈與，上開證人所述自非可採。上訴人復主張王進丁有在 紅色契約書2份上蓋指印，惟所提出之契約書內容全部空白 ，即無契約必要之點，顯無法成立契約。至於上訴人主張王 進丁與其祖母趙王銀盆同居多年，並將上訴人及其家人均視 為家人乙節，此與王進丁與上訴人間就系爭土地是否成立買 賣或贈與之法律關係無涉。上訴人之請求為無理由等語，資 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王進丁於106年12月11日4時25分死亡，無繼承人。因利害關 係人王秀治（王進丁兄之女）向原法院聲請為王進丁選任遺 產管理人，經原法院於112年3月13日以112年度司繼字第157 號裁定選任鄭嘉慧律師為王進丁之遺產管理人確定（原審補 卷第17、47至48頁）。 　㈡系爭土地及00○0號房屋（稅籍編號00000000000），均為王進 丁所有（原審補卷第19至23頁）。 　㈢未保存登記之00號房屋（稅籍編號00000000000），納稅義務 人為王老定、王進丁，持分各2分之1（原審訴卷第56、57頁 ）。 　㈣上訴人於106年11月28日持系爭土地及00○0號房屋之同日公契 （被上訴人否認有經王進丁同意製作），向佳里財稅局申報 移轉系爭土地及00○0號房屋之土增稅、契稅及印花稅（原審 訴卷第141至151、179至187頁），並已繳交土地印花稅新臺 幣（下同）2,045元（原審訴卷第153頁）、房屋印花稅400 元（同卷第422頁）、印花稅62元（同卷第189頁）；上訴人 嗣於同年12月6日撤回上開申請案件之土增稅（土地現值） 申報書及契稅申報書（同卷第155、209頁）。 　㈤上訴人於106年12月11日再持同年11月28日公契，向佳里財稅 局申報移轉系爭土地及00○0號房屋之土增稅、契稅及印花稅 （原審訴卷第157至173、191至205頁）；其中系爭土地之申 報案嗣經佳里財稅局以107年1月3日南市財佳字第107275014 2號函，以土地所有權人王進丁於受理申報前已死亡，依法 逕行註銷該申報案（原審補卷第43至44頁）；00○0號房屋於 106年12月13日已繳納契稅3,774元（原審訴卷417頁），後 由上訴人於112年9月22日另持00○0號房屋之106年12月6日公 契（被上訴人否認經王進丁同意製作），向佳里地政申請00 ○0號房屋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案件，並於112年10月6日以106 年12月6日買賣為原因完成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同卷 第321至325、411至433頁）。 　㈥上訴人於106年11月28日持委任書（被上訴人否認王進丁有授 權）向善化戶政申請王進丁之印鑑證明1份，申請目的為不 動產登記，於同日經該所准予核發（原審訴卷第71至73頁） 。 　㈦王進丁於106年11月7日至衛生福利部臺南醫院（下稱臺南醫 院）住院治療，入住雙人差額床病房，於同年11月9日轉床 至二人健保床病房，住院期間皆住於普通病房，未曾入住加 護病房，於同年12月11日因死亡而出院，該次住院費用由臺 南市政府社會局核定補助住院看護費及醫療費用（106年12 月26日南市社助字第1061370372號）(原審訴卷第231頁）。 　㈧王進丁原設籍於00號房屋，於106年12月6日由上訴人辦理遷 移其戶籍至00○0號房屋（原審補卷第41頁）。 　㈨王進丁自年滿65歲起至106年4月間每月領取老農年金，且於1 06年4至12月，具臺南市低收入戶資格，每月領有老人生活 津貼7,463元及低收入戶家庭補助6,115元（原審訴卷第257 頁）。 　㈩王進丁之安定區農會帳戶於106年12月21日之餘額為2,393元 ；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戶於同年12月31日之餘額為256 元（原審訴卷第219至225頁）。 四、本院之判斷： 　㈠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無 效。但不得以其無效對抗善意第三人。虛偽意思表示，隱藏 他項法律行為者，適用關於該項法律行為之規定。民法第87 條第1、2項定有明文。又當事人就其有利於己之事實，應負 舉證之責。是主張隱藏有他項法律行為之人，自應就此利己 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2114號判決 意旨參照）。上訴人主張其與王進丁間就系爭土地成立通謀 虛偽買賣契約而隱藏贈與契約之意思表示，自應由上訴人就 上開事實負舉證責任。 　㈡查王進丁生前於106年10月22日至臺南醫院住院治療，於同年 10月26日出院；於同年11月7日再至該院住院治療，於同年1 2月11日因死亡而出院，有王進丁於該院之出院病歷摘要、 護理紀錄單附卷可查（原審病歷卷第199、492至494頁）。 又王進丁無繼承人，業經原法院112年度司繼字第157號裁定 選任鄭嘉慧律師為王進丁之遺產管理人確定（兩造不爭執事 項㈠）。 　㈢依兩造不爭執事項㈡、㈣至㈥、㈧所示，系爭房地為王進丁所有 ，上訴人前於106年11月28日持系爭房地之同日公契，向佳 里財稅局申報移轉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及印花稅，並已 繳交印花稅，並於同日持委任書向善化戶政申請王進丁之印 鑑證明1份（申請目的為不動產登記），經該所於同日准予 核發；之後上訴人於同年12月6日先撤回同年11月28日申請 案件之土增稅及契約申報，並將王進丁之戶籍由00號房屋遷 至00○0號房屋；上訴人再於同年12月11日持同年11月28日公 契向佳里財稅局申報移轉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及印花稅 ，00○0號房屋部分，已於同年12月13日繳納契稅完畢，而系 爭土地部分，則經佳里財稅局以王進丁於受理申報前已死亡 ，依法逕行註銷該申報案；上訴人於112年9月22日另持00○0 號房屋之106年12月6日公契，向佳里地政申請該屋所有權移 轉登記案件，並已於112年10月6日以106年12月6日買賣為原 因完成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 　㈣上訴人於112年4月10日在原審起訴時先主張：王進丁晚年身 體不好，無法出外工作，生活開銷及醫藥費用均由上訴人及 其父所支付，王進丁於106年11月間向上訴人表示以這10年 來照顧費用及去世後之喪葬費為買賣價金，將系爭房地及00 號房屋以買賣方式過戶給上訴人而達成買買合意，並於同年 11月28日辦理不動產買賣所有權移轉登記，然因地價稅稅率 核算問題致未能完成移轉等情（原審補卷第13至14頁）；嗣 於112年11月20日具狀主張：王進丁亦有將系爭土地及其上 未保存登記建物贈與上訴人之意思，上訴人也有允諾接受之 意思，2人方會辦理不動產移轉登記程序，此為民法第87條 第2項規定之通謀虛偽買賣行為隱藏贈與行為，並追加依贈 與法律關係為請求（原審訴卷第335至336頁），及於113年1 月16日言詞辯論期日主張依買賣或贈與法律關係擇一請求判 決（同卷第458頁）；於本院審理中原亦主張依買賣或贈與 法律關係擇一請求判決（本院卷第76頁），嗣改稱：本件是 買賣隱藏贈與之意思表示，上訴人與王進丁間之真意是贈與 契約（同卷第144頁），並捨棄關於買賣法律關係之主張（ 同卷第186至187頁），且具狀主張：王進丁於106年10月27 日至同年11月6日最後一次入院前在家休養之某日，同意將 系爭房地以形式上買賣之移轉登記原因而無償贈與移轉予上 訴人，並交付土地及建物權狀、身分證、印鑑章及便章等2 枚印章予上訴人父母，而授權委託上訴人申請印鑑證明及辦 理系爭房地之移轉登記，王進丁並親自在紅色契約書2份蓋 指印，經上訴人允諾接受，雙方達成買賣隱藏贈與之合意， 上訴人因而受委託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及辦理前述系爭房地 之移轉登記等手續等情（本院卷第131至133、151至154、16 5至172頁）。惟設若王進丁與上訴人間確有達成買賣隱藏贈 與之合意，何以上訴人一再變更主張，並於原審竟陳稱王進 丁向其表示以10年來照顧費用及去世後之喪葬費為買賣價金 ，將系爭房地及00號房屋以買賣方式過戶給上訴人而達成買 賣合意之不實主張，可見上訴人之說詞先後反覆，其於本院 之主張是否屬實，已有可疑。 　㈤上訴人雖提出紅色契約書2份（原審卷第269至283頁），並主 張王進丁親自於其上蓋指印而有移轉系爭房地予上訴人之意 思乙節，惟觀之上開契約書為書局所販售之制式格式、重要 內容均空白之土地房屋買賣契約書，其上雖蓋有紅色指印數 枚，但契約空白處包含買賣雙方為何人、不動產標的、買賣 價金等買賣契約必要之點，均未經填寫任何內容，自不能證 明其上蓋指印之人已與何人成立契約之事實，上訴人聲請將 上開契約書送指紋鑑定（本院卷第22頁），亦顯無必要。 　㈥上訴人於原審聲請傳喚證人即其父趙河清、母鄭秀華，惟2人 證述均與事實不符，無從採信： 　⒈證人趙河清於原審證述：106年11月28日王進丁在我們家說我 們有照顧他，所以要將系爭房屋（即00○0號房屋）以買賣的 方式登記給我的兒子。因為我兒子有去買偏方的藥給王進丁 吃，治療糖尿病、減輕症狀，就是以我兒子買偏方的錢、還 有照顧王進丁生活起居的費用來作為房子的價金。差不多是 中午過後在家裡說的，當時在場有我太太、我、我母親以及 王進丁，當天有寫買賣契約書，我有看到王進丁親簽買賣契 約書，王進丁有蓋手印及簽名。（提示106年11月28日公契 ，你看到的是否是該買賣契約書？）是，(王進丁當天是在 該份契約書上簽名並蓋指印？）是。（該買賣契約書上只有 蓋印，為什麼你會說簽名及蓋指印？）我記錯了，有關於本 件00○0號房屋除了提示的買賣契約外，還有另外一本買賣契 約書，該份買賣契約書內容我也不知道，我都沒有在看，所 以我說的王進丁簽名、蓋指印就是另外一本紅紅的買賣契約 書上面等語（原審訴卷第113至115頁）。 　⒉證人鄭秀華於原審證述：（你知道王進丁跟你兒子就00○0號 房屋有簽立幾張買賣契約書？）我只知道王進丁把我兒子當 成親孫子，但是要簽幾張契約書我就不知道了，我記得是在 他清醒的狀態在我們家講的，要把房子給我兒子，（這些話 大約在住院之前多久講的？）時間太久我忘記了，我只記得 是在大家吃飯時，他說要把系爭房屋送給上訴人，我就說好 ，看他什麼時候方便把東西拿來辦一辦，（當下有何人在場 ？）就只有我跟我婆婆，地點是在00○0號房屋，他說完隔天 就拿印鑑給我們去辦，我們就拿去辦了，（王進丁要把系爭 房屋給上訴人時，有無簽一本紅色的買賣契約書？）有，他 簽了兩本紅色買賣契約書，我沒有看到裡面寫什麼，很多資 料，我也沒有翻開來看，王進丁拿證件等資料給我們辦，我 先生就跟我兒子去佳里地政辦，王進丁當時還很清醒，（你 有無親自看過王進丁跟你兒子簽契約？）我沒有看到，那兩 本紅紅的契約書簽立的時候我沒有在場等語（原審訴卷第11 8至121頁）。 　⒊惟證人趙河清所稱王進丁於106年11月28日在家中要將00○0號 房屋以買賣方式登記給上訴人，並以上訴人買偏方藥給王進 丁吃及照顧其生活起居費用作為價金等語，此與上訴人於本 院主張其與王進丁就系爭房地係於106年10月27日至同年11 月6日前之某日，在家中達成通謀虛偽買賣隱藏贈與之意思 表示合致乙節，已有不符。況且，王進丁於106年11月7日即 已於臺南醫院住院，於死亡前均未離開該院，自無可能於10 6年11月28日在家中表示要將00○0號房屋出賣予上訴人之可 能，可見證人趙河清上開證述不實。再者，證人趙河清稱當 日在場者，有其夫妻2人、其母及王進丁，其當天有看到王 進丁親簽買賣契約書，王進丁有蓋手印及簽名，是一本紅紅 的買賣契約書等語；而證人鄭秀華雖稱王進丁在家中說要把 00○0號房屋送給上訴人，卻稱當日在場者只有其與其婆婆（ 即趙河清之母）等語，顯與證人趙河清之證述不一致。另證 人鄭秀華先稱王進丁簽了兩本紅色買賣契約書，其未翻開來 看裡面寫什麼等語，之後又改稱王進丁簽立契約書時其未在 場等語，則證人鄭秀華既未於王進丁簽立契約書時在場，亦 未翻看契約書內容，為何卻能明確證稱王進丁有簽兩本紅色 買賣契約書，所述已無可採信。實則依上訴人於原審提出之 紅色契約書2份，其上根本無王進丁之簽名，亦未記載買賣 之不動產標的為何，已如前述，證人趙河清所稱王進丁於紅 色契約書簽名，及鄭秀華所稱王進丁簽了兩本紅色買賣契約 書等節，均非事實。復參以證人2人與上訴人為至親關係， 並同住坐落在000地號土地上之00○0號房屋，為上訴人所自 認，則證人2人就系爭土地能否移轉所有權登記予上訴人， 為有重大利害關係之人，其等上開漏洞百出之證述，顯係為 迴護上訴人而臨訟杜撰之詞，均不足採信。 　㈦觀之上訴人為辦理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手續，於106年 11月28日申報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印花稅時，所持系 爭房地之同日公契及契稅申報書（同卷第147至148、179頁 ），其上所蓋王進丁印文均非其印鑑章而為便章；而上訴人 於同日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之委任書（原審訴卷第71頁）， 其上委任人欄先蓋有王進丁便章之印文1枚再劃叉，並於旁 邊空白處重蓋印鑑章1枚，於同日下午3時24分7秒經核發印 鑑證明（同卷第73頁）。而之後製作之同年12月11日系爭房 地之土增稅、契稅申報書（同卷第157、191頁）、00○0號房 屋之同年12月6日公契（同卷第414至416頁），其上所蓋王 進丁印文則均為其印鑑章。查上訴人主張其於106年11月28 日係先前往申報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印花稅，再前往 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乙情，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並對照上 開文書先後蓋印情形，應屬可信。惟被上訴人否認上開文書 上王進丁便章之真正，且主張各該印鑑章均係遭盜蓋，及上 開各文書均未經王進丁同意而製作。 　㈧原審就本件印鑑證明申辦及核發程序，函詢善化戶政，據回 覆稱：「按内政部頒訂『戶政事務所辦理印鑑登記作業規定』 第8點略以，申請印鑑證明應填具印鑑證明申請書並繳驗國 民身分證及原登記印鑑。……受委任人或法定代理人申請者， 並應附繳委任人或當事人之國民身分證影本……。復按第11點 略以，受委任人或法定代理人申請印鑑登記、變更、廢止或 證明者，應繳驗身分證明文件……。又按第12點略以，受委任 人持憑未經公證、認證或驗證之委任書或授權書辦理印鑑證 明者，戶政事務所應查證委任人以中華民國護照入出境之紀 錄，確認委任書或授權書作成時，委任人未出境。本案受理 及核發印鑑證明作業程序，均依戶政事務所辦理印鑑登記作 業規定辦理，查核委任人原登記印鑑章、國民身分證；及確 認委任書作成時未出境紀錄情形，並查證委任書與受委任人 身分屬實無誤後，核發是項印鑑證明」，有善化戶政112年1 2月11日南市善化戶字第1120092008號函暨所檢送戶政事務 所辦理印鑑登記作業規定、106年11月28日印鑑證明申請書 、上訴人及王進丁身分證影本在卷足憑（原審訴卷第381至3 89頁）。依上流程可知，善化戶政受理及核發本件印鑑證明 時，並未與王進丁本人為查核。 　㈨設若上訴人主張王進丁同時交付2顆印章供其辦理系爭房地之 所有權移轉登記手續乙節為真，則上訴人於106年11月28日 前往申報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印花稅時，已可於系爭 房地之同日公契及契稅申報書蓋用王進丁之印鑑章，但上訴 人在此2份文書上卻均僅蓋用王進丁之便章，且於同日稍後 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之委任書上並有將原本蓋用之便章更改 為印鑑章之情形，可見上訴人最初並未取得王進丁之印鑑章 ，係在106年11月28日申報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印花 稅後、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之前，始取得其印鑑章。再者， 王進丁為辦理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手續，亦無必要除 印鑑章外，另交付便章予上訴人，顯然多此一舉而悖於常情 ，該便章來源為何、是否為王進丁真正之印章，亦屬可疑， 上訴人主張王進丁同時交付2顆印章供其辦理系爭房地之所 有權移轉登記手續乙節，應非可採。 　㈩復參以王進丁於106年11月7日已至臺南醫院住院治療，於同 年12月11日因死亡而出院，期間並未出院，已如前述；且其 於同年11月28日早上11時因痰液培養有細菌，故安排隔離， 且採接觸隔離，隔離期間如有完整防護措施，可與護理人員 接觸，管制訪客，訪客要進出病室前後，應加強洗手，預防 接觸感染，有臺南醫院113年8月13日南醫歷字第1130002008 號函附卷可佐（本院卷第125頁），是王進丁亦不可能於106 年11月28日在家中交付其印鑑章、身分證、系爭房地權狀予 上訴人。且依王進丁於106年11月28日護理紀錄單所載（原 審病歷卷第463至464頁），其當日在醫院並無意識不清醒之 情形，倘其確有同意移轉系爭房地所有權予上訴人，及委託 其申請印鑑證明、辦理移轉所有權登記手續之真意，應可於 申請印鑑證明之委任書或上訴人提出之紅色契約書親自簽名 ，但該委任書卻未經簽名並經更改印章，該紅色契約書則除 蓋指印外，內容均完全空白，均豈人疑竇。則依上訴人於王 進丁死亡前2週之住院期間，先取得來源不詳、不能證明為 真正之王進丁便章，再取得其印鑑章、身分證持以申請其印 鑑證明，之後才以其印鑑章製作00○0號房屋之106年12月6日 公契、同年12月11日系爭房地之土增稅、契稅申報書等歷程 ，實不能排除該印鑑章及身分證係上訴人藉由同住之便而於 王進丁住院期間所盜用之可能性。因此，本件尚難認定上訴 人先後持以辦理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106年11月28日 公契及契稅申報書、申請王進丁印鑑證明之委任書、00○0號 房屋之同年12月6日公契、同年12月11日系爭房地之土增稅 、契稅申報書等文書，係經王進丁同意而製作，亦不能以各 該文書據以證明王進丁與上訴人間已就系爭土地成立通謀虛 偽買賣契約而隱藏贈與契約之意思表示。 　至於佳里地政雖已核准上訴人就00○0號房屋申請所有權移轉 登記案件並於112年10月6日完成登記，惟地政機關就不動產 移轉登記之雙方即王進丁與上訴人間有無成立該申請登記原 因即買賣之法律行為，亦僅為形式上審查，而無實質審查權 ；另佳里財稅局依上訴人之申報而徵收印花稅、契稅，亦同 樣無權實質審查王進丁與上訴人間是否確有買賣合意，因此 均不能證明上訴人與王進丁間有買賣或贈與之合意。上訴人 另主張王進丁因與其祖母趙王銀盆同居多年，已將其視為親 孫；及上訴人與其家人有照顧王進丁及支付其各項費用等節 ，惟此均與王進丁與上訴人就系爭土地是否成立通謀虛偽買 賣而隱藏贈與契約之法律關係之認定無涉。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不能證明其與王進丁間就系爭土地已成立 通謀虛偽買賣契約而隱藏贈與契約之意思表示，則上訴人依 贈與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將其所管理之王進丁名 下之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自屬無據，不應准 許。從而，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 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 訴。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張季芬 　　　　　　　　　 　　　　　　　　　　　　　　　　　　　法　官　謝濰仲 　　　　　　　　　　　　　　 　　　　　　　　　　　　　　　　　　　法　官　王雅苑 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上訴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出 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 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 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 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被上訴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 　　　　　　　　　　　　　　　　　　　書記官　翁心欣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⑴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 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⑵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 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 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2第1項： 上訴人無資力委任訴訟代理人者，得依訴訟救助之規定，聲請第三審法院為之選任律師為其訴訟代理人。

2024-11-06

TNHV-113-上-131-20241106-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遷讓房屋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北簡字第5651號 原 告 林湘霏 訴訟代理人 陳國雄律師 複 代理 人 曾憲忠律師 被 告 大曜房屋仲介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許錦雲 訴訟代理人 陳家慶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遷讓房屋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24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將門牌號碼臺北市○○區○○街○○○號二樓房屋騰空遷讓返還 予原告。 被告給付原告新臺幣柒萬玖仟捌佰肆拾壹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 二年三月二十五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 息。 被告應自民國一百一十二年三月二十五起至騰空遷讓返還上開房 屋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新臺幣壹萬玖仟玖佰陸拾元。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壹拾陸萬柒仟貳佰壹拾 參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本判決第二項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柒萬玖仟捌佰肆拾壹元 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本判決第三項於每月屆期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按月各以新臺幣 壹萬玖仟玖佰陸拾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 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查原告起訴時訴之聲明原為：「（一 ）被告應將門牌號碼臺北市○○區○○街000號2樓房屋（下稱系 爭2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二）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 幣（下同）38萬5,104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三）被告應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至系爭2樓騰空遷讓返還原告之日止，按月 給付原告9萬6,276元。」（見本院卷㈠第9頁），嗣於民國11 2年5月18日具狀變更為：「（一）被告應將系爭2樓騰空遷 讓返還予原告。（二）被告應給付原告9萬9,800元，及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三）被告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系爭2樓騰空遷 讓返還原告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2萬4,950元。」（見本院 卷第99頁），核屬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與前揭規定相 符，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於111年11月18日以買賣為原因，登記 取得坐落臺北市○○區○○段0○段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 ，權利範圍：1/3）及其上同區段第969建號建物即系爭2樓 （下合稱系爭不動產，權利範圍：全部）之所有權。詎料， 被告無正當權源於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後仍持續占有使用系 爭2樓，經原告於112年2月10日委請律師發函限期被告在112 年2月28日前騰空遷讓返還系爭2樓，被告並未置理。又被告 無權占有系爭2樓，被告自應給付原告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 利，而依土地法第97條、第148條、土地法施行法第25條及 平均地權條例第16條前段規定，以系爭土地申報地價及系爭 2樓課稅現值週年利率10％為計算基準，被告應按月給付原告 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為2萬4,950元【計算式：（〈系爭土 地公告地價10萬7,230元×80％×面積102平方公尺×權利範圍1/ 3＝系爭土地申報地價291萬6,656元〉＋房屋課稅現值7萬7,400 元＝每年度系爭不動產申報價額299萬4,056元）×10％/12月＝2 萬4,950元，元以下4捨5入】。另被告尚應給付自111年11月 18日起至本件訴訟起訴日即112年3月17日止，共4個月之相 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計9萬9,800元（計算式：2萬4,950元×4 月＝9萬9,800元）。爰依民法第179條及第767條第1項規定提 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一）被告應將系爭2樓騰空遷 讓返還予原告。（二）被告應給付原告9萬9,800元，及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三）被告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系爭2樓騰空遷 讓返還原告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2萬4,950元。 二、被告則以：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人為訴外人吳萬來，而吳萬 來借名登記予訴外人吳義芳名下後，吳義芳又移轉登記於原 告，而吳萬來係於63年12月29日向訴外人劉汪美珍購入系爭 土地（權利範圍：全部）及其上同區段第969建號建物即門 牌號碼臺北市○○區○○街000號（下稱系爭1樓）、系爭2樓、 同址3樓（下稱系爭3樓）（下合稱系爭3層房地）後，為節 稅需要而分別為下列借名登記行為：㈠於64年2月4日將系爭1 樓登記於訴外人吳武彥名下。㈡於64年2月4日將系爭2樓登記 於訴外人吳義芳名下。㈢於64年2月4日將系爭3樓登記於訴外 人吳義珍名下。㈣於68年4月16日將系爭土地分別登記各1/3 於吳武彥、吳義芳、吳義珍名下。㈤於69年6月28日將系爭土 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吳武彥名下過戶至吳萬來之配偶即訴 外人林選名下。㈥於69年7月28日將系爭土地1/3以買賣為原 因自林選名下過戶至吳義芳名下。㈦於69年8月30日將系爭土 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吳義珍名下過戶至林選名下。㈧於69年 10月23日將系爭土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林選名下過戶至吳 義芳名下㈨於69年10月29日將系爭1樓以買賣為原因自吳武彥 名下過戶至吳義芳名下。㈩於70年3月1日將系爭3樓以贈與為 原因自吳義珍名下過戶至吳義芳名下。又吳萬來於購入系爭 3層房地後，均按時繳納地價稅，且於系爭3層房地全部借名 登記於吳義芳名下，迄至吳義芳於109年8月17日以權狀遺失 為由申請補發前，系爭3層房地之所有權狀均係由吳萬來自 行保管，顯見吳萬來係基於自己買受、使用、管理、處分系 爭3層房地之目的而實際出資購買系爭3層房地，並借名登記 於吳義芳名下。另系爭1至3樓均由吳萬來自己或出租使用， 如系爭1樓於84年起即由吳萬來之媳婦即訴外人曾金蘭經營 「誼潔乾洗名店」使用；系爭2樓、系爭3樓及頂樓則係分別 出租予被告、訴外人廖金用以收取租金，均足證系爭2樓為 吳萬來所有，僅係借名登記於吳義芳。再者，因吳義芳明知 系爭3層房地均由吳萬來保管及持有，竟於109年8月17日以 所有權狀遺失為由，向臺北市中山地政事務所申請補發登記 ，並於109年9月16日未經吳萬來之同意下，擅自將系爭1樓 、系爭2樓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予訴外人陳智偉、訴外人許 月雲，復於111年11月18日將系爭2樓以買賣為原因辦理過戶 予原告，故吳萬來已向臺北地方檢察署對吳義芳提出偽造文 書及背信等刑事告訴。此外，因原告於購入系爭2樓前，從 未與被告確認被告使用系爭2樓是否具有占有權源，有違一 般經驗法則，顯見吳義芳將系爭2樓移轉登記予原告，應係 通謀虛偽買賣及所有權移轉行為，其買賣及移轉行為應均屬 無效。況被告係經過系爭2樓之真正所有權人即吳萬來之同 意而長期租用系爭2樓，而原告應明知於受讓系爭2樓後，倘 欲行使其完整之所有權即應向系爭2樓之占有人提起訴訟， 其行為顯係惡意受讓系爭2樓，有權利濫用及違反誠信原則 之虞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有關被告抗辯系爭不動產為吳萬來借名登記予吳義芳部分 ： 　 1、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民法 第76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又不動產物權，依法律行為 而取得、設定、喪失及變更者，非經登記，不生效力。不 動產物權經登記者，推定登記權利人適法有此權利。依本 法所為之登記，有絕對效力。民法第758條、第759條之1 及土地法第43條亦分別定有明文。另不動產借名登記契約 為借名人與出名人間之債權契約，出名人依其與借名人間 借名登記契約之約定，通常固無管理、使用、收益、處分 借名財產之權利，然此僅為出名人與借名人間之內部約定 ，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出名人既登記為該不動產之所有 權人，其將該不動產處分移轉登記予第三人，自屬有權處 分。而出名人若違反其與借名人之內部約定，擅將借名登 記之不動產處分移轉所有權登記予第三人，屬違反其應於 借名契約終止後返還借名標的物與借名人之給付義務，乃 侵害對借名人債權（借名關係終止後之返還請求權）之行 為，僅應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 　 2、原告主張其所有之系爭不動產，係於111年11月8日由系爭 不動產之原所有權人吳義芳以買賣為原因移轉所有權登記 予原告，業據提出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狀及建物登記謄本、 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買賣契約）及不動產買賣價 金履約保證申請書（下稱系爭申請書）等件為憑（見本院 卷㈠第41至43頁、第107頁；卷㈡第29至42頁），核屬相符 ，堪認真實。被告雖辯稱系爭不動產實為吳萬來借名登記 予名下吳義芳名下，固據提出系爭不動產買賣所有權移轉 契約書、臺北市政府房屋稅繳納通知書及臺北市稅捐稽徵 處地價稅繳納通知書件為憑（見本院卷㈠第165至271頁） ，且聲請本院傳喚之證人楊武雄亦到庭證稱：我認識吳萬 來，我跟他是朋友。因為我是代書，做40年了，吳萬來有 委託我辦理過土地或房屋過戶的事。吳萬來請我辦理房屋 跟土地過戶事宜中，有包括系爭3層房地。當初委託我過 戶系爭3層房地的過程中，吳義芳沒有跟我聯絡過。本院 卷第165至188頁，是由我承辦的案子。我在承辦系爭3層 房地過戶後，權狀是交還給吳萬來。過戶事宜都是吳萬來 1個人跟我接洽的。在過戶系爭3層房地時，吳萬來有跟我 說要辦理登記給吳義珍、吳義芳、吳武彥，他有拿這3個 人的身分證影本、印章，但他沒有跟我說為何要登記給這 3個人，但我知道他自己出資買了很多房子。當時簽契約 時，這3個人都沒有來，買房子的錢都是吳萬來付的，都 是開吳萬來的支票等語（見本院卷㈠第455至457頁）。然 依前揭說明，借名登記乃出名人與借名人間之內部約定， 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是縱吳萬來就系爭不動產確實與吳 義芳間成立借名契約，然僅屬吳萬來與吳義芳間之內部約 定，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故吳義芳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 移轉登記予第三人即原告，自屬有權處分，吳義芳和原告 間之買賣債權行為及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屬有效 。 （二）有關被告抗辯原告與吳義芳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乃 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無效部分： 　 1、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 無效。但不得以其無效對抗善意第三人。民法第87條第1 項固定有明文。惟所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 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故相對人不僅須知 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 之合意，始為相當，若僅一方無欲為其意思表示所拘束之 意，而表示與真意不符之意思者，尚不能指為通謀而為虛 偽意思表示，在贈與或買賣契約，亦不能僅因契約當事人 間有特殊親誼關係或價金之交付不實，即謂該贈與或買賣 係通謀虛偽成立（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3865號民事裁 判意旨參照）。又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 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亦有明文。是 依前揭說明，被告自應就其抗辯有利於伊之事實即原告與 吳義芳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屬通謀虛偽意思表示， 先負舉證責任。 　 2、查原告於111年10月23日與吳義芳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及系 爭申請書，約定由原告向吳義芳購買系爭不動產，總價款 為1,200萬元，並共同委任僑馥建築經理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僑馥公司）辦理買賣價金履約保證，且由僑馥公司將 價金信託存放於中國信託商業銀行（下稱中信銀行）名下 之信託財產履約保證專戶（帳號：00000-00-000000-0， 下稱系爭專戶）。而總價款1,200萬元之付款方式為：第1 期款（簽約款）：120萬元整。第2期款（備證用印款）： 0元整。第3期款（完稅款）：120萬元整。第4期款（尾款 ）：960萬元整等情，此有系爭買賣契約及系爭申請書等 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㈡第32至33頁）。又原告主張其向原 所有權人吳義芳購買系爭不動產之總價款1,200萬元，扣 除交易過程之相關費用後，已依約完成給付，業據提出系 爭買賣契約、系爭申請書、本票及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國內 匯款申請書等件為證（見本院卷㈡第29至53頁），互核本 院向中信銀行及僑馥公司函查系爭專戶之收支明細表顯示 ，系爭專戶原告分別於111年10月28日匯入200萬元（包含 簽約款120萬元、完稅款80萬元）及40萬元（完稅款）、1 11年11月11日匯入6萬元（預收規費）、111年11月15日匯 入162萬元（補繳稅費），於111年11月15日匯出扣繳稅款 407萬9,423元（包含契稅及規費6萬元、土增稅401萬8,64 9元、房屋稅774元），並於111年12月1日匯入96萬元（尾 款），於111年12月5日再匯出4,000元（地政士費）及7,2 00元（履約保證費），同日再匯出958萬9,698元至吳義芳 於玉山商業銀行三峽分行第0000000000000號帳戶，此有 中信銀行113年6月4日中信銀字第1132019515號函、113年 8月5日中信銀字第1132027469號函及僑馥公司113年9月3 日僑馥（113）字第736號函等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㈡第65 至69頁、第99至103頁、第123至125頁）。堪認原告上開 主張確實有據。是原告既有實際交付系爭買賣契約約定之 買賣價金，即已履行買方交付價金之契約義務，自難認原 告與吳義芳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有何通謀虛偽之情 事。 　 3、至被告辯稱依系爭買賣契約第8條第2項約定：「增值稅及 其他移轉前需繳納之相關稅費由甲方（即原告）代繳納， 並得由專戶中撥戶代繳。…」(見本院卷㈡第35頁)，然本院 函查之系爭專戶卻顯示吳義芳於111年11月15日匯入補繳 稅款162萬元，顯與上開約定不符，足證原告與吳義芳間 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屬通謀虛偽等語。惟查，系爭買 賣契約第8條第2項僅約定增值稅及其他移轉前需繳納之相 關稅費由原告先行代繳納，非謂由原告負擔，是增值稅或 其他移轉前需繳納之相關稅費最終仍應由吳義芳自行負擔 ，則縱吳義芳先行將稅款162萬元匯入系爭專戶，亦無礙 於原告已給付買賣價金事實之認定，故被告上開所辯，並 無可採。 　 4、被告又辯稱不動產價值昂貴，一般經驗，於購買前通常會 前往不動產現場察看標的物，倘不動產現有第三人占有中 ，亦會詢問出賣人占有使用之原因，以作為決定購買之參 考，然原告於購入系爭不動產時，竟未與被告確認系爭不 動產之占有權源，甘冒訴訟而購入，顯有違常情，況系爭 買賣契約第7條第1項亦約定：「乙方保證產權清楚，無他 人主張所有權、優先承買權、使用權、界址糾紛、占有等 糾紛或一物數賣之情事。」(見本院卷㈡第34頁)，足證原 告與吳義芳間簽立系爭買賣契約之真意，實係吳義芳為使 原告善意受讓系爭不動產後以排除被告占有系爭2樓之權 利，故原告與吳義芳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乃通謀須 為意思表示等語。惟按不動產物權，依法律行為而取得、 設定、喪失及變更者，非經登記，不生效力。民法第758 條第1項定有明文。故不動產所有權之移轉，係以登記為 生效要件。又不動產所有權之移轉不以交付該不動產為其 效力發生要件，不動產之買受人雖未受交付，而依物權法 之規定，出賣人移轉所有權於買受人之法律行為已生效力 者，自不能因買受人尚未受交付即謂其所有權未曾取得。 準此，系爭不動產既已因買賣而登記為原告所有，業如前 述，原告即已取得所有權，不因實際交付占有與否而影響 其效力，故原告於買受系爭不動產時，系爭不動產適為被 告占有使用中而不進行實體點交，亦屬原告就此買賣交易 願意承擔後續自行排除他人占有之成本與風險，尚難據此 逕認該買賣行為乃通謀虛偽而無效。至於原告買受系爭不 動產是否出於協助吳義芳排除被告占有系爭2樓，此於法 律評價而言，僅屬不影響買賣契約及不動產所有權移轉有 效性之動機，原告既有實際交付買賣價金，吳義芳亦已將 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原告名下，堪認買賣雙方均 已履行系爭買賣契約所負之交付價金、移轉所有權之義務 ，足徵買賣雙方確實有買賣之真意並為意思表示合致，即 無通謀虛偽意思表示可言，故縱認被告辯稱原告買受系爭 不動產之目的顯係為協助吳義芳排除被告就系爭2樓之占 有為真，亦不因此動機而逕認買賣雙方乃通謀虛偽意思表 示而無效，故被告上開所辯，亦不足採。 （三）有關被告抗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違反誠信原則而有權利濫 用部分： 　 1、按權利之行使，不得違反公共利益，或以損害他人為主要 目的。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依誠實及信用方法。民法 第148條固有規定。惟民法第148條所稱權利之行使，不得 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者，係指行使權利，專以損害他人 為目的之情形而言，若為自己之利益而行使，縱於他人之 利益不無損害，然既非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即無該條 之適用。是以行使權利者，主觀上若非專以損害他人為主 要目的時，縱因權利之行使致影響相對人之利益時，亦難 認係權利濫用。又權利之行使，是否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 的，應就權利人因權利行使所能取得之利益，與他人及國 家社會因其權利行使所受之損失，比較衡量以定之。倘其 權利之行使，自己所得利益極少而他人及國家社會所受之 損失甚大者，非不得視為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故應綜 合一切具體情事、衡量權利人因權利行使所能取得之利益 ，除自己所獲得之利益極微，並對他人及社會所造成之損 失極大而應受限制外，尚不能認其權利之行使即係為權利 濫用。 　 2、次按所有人，於法令限制之範圍內，得自由使用、收益、 處分其所有物，並排除他人之干涉。民法第765條定有明 文。查原告為系爭不動產所有權人，已如前述，依前揭規 定，原告本得於法令限制範圍內，就系爭2樓為使用、收 益及處分。然系爭2樓現為被告所占有，原告於排除被告 之占有前，原告無從就系爭2樓為任何權利之行使，是原 告為保障其自身之權益，基於所有權人之地位，訴請被告 騰空遷出系爭2樓，乃係就其法律上權源而為請求。又被 告係基於其與吳萬來間之租賃關係而占有使用系爭不動產 ，並非與原出賣人吳義芳間有何租賃關係存在，是難認原 告有明知吳義芳與被告間有租賃關係存在仍然受讓系爭不 動產之惡意情事存在。此外，被告復未就此舉證證明原告 有何所得利益甚微，或原告係以損害被告為主要目的而為 本件之請求，則其抗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違反誠信原則且 屬權利濫用，即無可採。 （四）原告請求被告騰空遷讓返還系爭2樓，是否有據？ 　　　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查原告已於111年11 月18日取得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已如前述，而被告自斯 時起迄今仍占有原告所有之系爭2樓，被告對此並未爭執 ，然因被告對原告而言並無占有系爭2樓之正當權源，屬 無權占有，則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 告騰空遷讓返還系爭2樓產，即屬有據。 （五）原告請求被告無權占有期間之不當得利，是否有據？ 　 1、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 利益。不當得利之受領人，依其利益之性質或其他情形不 能返還者，應償還其價額。民法第179條及第181條分別定 有明文。又無權占有他人之物為使用收益，可能獲得相當 於租金之利益為社會通常之觀念，因其所受利益為物之使 用收益本身，應以相當之租金計算應償還之價額（最高法 院106年度台上字第461號判決參照）。而房屋性質不能脫 離土地之占有而存在，故房屋租金，自當包括建築物及其 基地之總價額為其基準，無權占用房屋所受之不當得利， 自當包括建築物及其基地之總價額為其基準，房屋所有人 得請求房屋占有人給付全部不當得利（最高法院97年台上 字第323號判決參照）。城市地方房屋之租金，以不超過 土地及其建築物申報總價年息10％為限。土地法第97條所 謂土地及建築物之總價額，土地價額依法定地價，建築物 價額依該管直轄市或縣（市）地政機關估定之價額，為土 地法第97條、土地法施行法第25條所明定。 　 2、被告自111年11月18日起迄今無權占有原告所有之系爭2樓 ，並因而獲得占有系爭2樓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則原 告請求被告給付：⑴自111年11月18日起至本件訴訟起訴日 即112年3月17日止，共4個月之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⑵ 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3月25日起（見本院卷㈠第6 3頁）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2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 金之不當得利，均屬有據。 　 3、系爭土地於111年至112年申報地價均為291萬6,656元【計 算式：（公告地價每平方公尺10萬7,230元）×80%×102平 方公尺×1/3＝291萬6,656元】，此有系爭土地公告地價查 詢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㈠第37頁）。又系爭2樓於111年之 課稅現值為7萬7,400元，此有臺北市稅捐稽徵處112年房 屋稅繳款書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㈠第39頁）。另系爭不動 產面臨錦州街大馬路，附近有商家、餐飲店及市場，交通 便利，生活機能佳，有Googlemap列印資料在卷可稽（見 本院卷㈠第49至53頁），故本院審酌系爭不動產之位置、 工商繁榮程度、被告利用系爭房屋之經濟價值、所受利益 等，認應以系爭不動產基地即系爭土地申報地價與系爭2 樓估定價額總價額之年息8％計算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為 適當，據此計算原告得請求自111年11月18日起至本件訴 訟起訴日即112年3月17日止，計4個月之相當於租金之不 當得利7萬9,841元【計算式：｛（系爭土地申報地價291萬 6,656元＋系爭2樓估定價額7萬7,400元）×8％÷12個月｝×4個 月＝7萬9,841元，元以下4捨5入】，併得請求自112年3月2 5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2樓之日止按月給付之不當得利 1萬9,960元【計算式：｛（系爭土地申報地價291萬6,656 元＋系爭2樓估定價額7萬7,400元）×8％÷12個月｝＝1萬9,960 元，元以下4捨5入】，逾此範圍之請求，即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據民法第767條第1項及第179條之規定， 請求：（一）被告應將系爭2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二 ）被告應給付原告7萬9,841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 112年3月25日（見本院卷㈠63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三）被告應自112年3月25日起至系爭2 樓騰空遷讓返還原告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1萬9,960元，均 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 易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 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 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與本 　　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另予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1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陳家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臺北市○○○路 0段000巷0號）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書記官　蘇炫綺

2024-10-31

TPEV-112-北簡-5651-20241031-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遷讓房屋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北簡字第5475號 原 告 許月雲 訴訟代理人 郭睦萱律師 複代理人 林沛彤律師 被 告 曾金蘭 訴訟代理人 陳家慶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遷讓房屋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24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將門牌號碼臺北市○○區○○街○○○號一樓房屋騰空遷讓返還 予原告。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壹拾陸萬柒仟貳佰壹拾參元為 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於民國111年10月24日與訴外人吳義芳 委託之迦南地政士事務所簽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 買賣契約），約定由原告向吳義芳購買坐落臺北市○○區○○段 0○段○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權利範圍3分之1）及其 上臺北市○○區○○段0○段000○號建物即門牌號碼臺北市○○區○○ 街000號1樓房屋（下稱系爭1樓）（以下合稱系爭房地）， 約定價金為新臺幣（下同）2,200萬元，並約定以履約保證 之方式，將價金匯入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 中信銀行)受託信託財產專戶（帳號：00000000000000，下 稱系爭專戶），而原告業已全額支付完畢。詎料，被告無正 當權源於原告取得系爭1樓後持續占有使用系爭1樓，經原告 請求被告遷讓返還系爭1樓後，被告仍未置理，爰依民法第7 67條第1項前段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一）被 告應將系爭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二）原告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為訴外人吳萬來，而吳萬來 借名登記於訴外人吳義芳名下後，吳義芳又移轉登記於原告 ，而吳萬來係於63年12月29日向訴外人劉汪美珍購入系爭土 地（權利範圍：全部）及其上同區段第969建號建物即系爭1 樓、同址2樓（下稱系爭2樓）、同址3樓（下稱系爭3樓）（ 下合稱系爭3層房地）後，為節稅需要而分別為下列借名登 記行為：㈠於64年2月4日將系爭1樓登記於訴外人吳武彥名下 。㈡於64年2月4日將系爭2樓登記於訴外人吳義芳名下。㈢於6 4年2月4日將系爭3樓登記於訴外人吳義珍名下。㈣於68年4月 16日將系爭土地分別登記各1/3於吳武彥、吳義芳、吳義珍 名下。㈤於69年6月28日將系爭土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吳武 彥名下過戶至吳萬來之配偶即訴外人林選名下。㈥於69年7月 28日將系爭土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林選名下過戶至吳義芳 名下。㈦於69年8月30日將系爭土地1/3以買賣為原因自吳義 珍名下過戶至林選名下。㈧於69年10月23日將系爭土地1/3以 買賣為原因自林選名下過戶至吳義芳名下㈨於69年10月29日 將系爭1樓以買賣為原因自吳武彥名下過戶至吳義芳名下。㈩ 於70年3月1日將系爭3樓以贈與為原因自吳義珍名下過戶至 吳義芳名下。又吳萬來於購入系爭3層房地後，均按時繳納 地價稅，且於系爭3層房地全部借名登記於吳義芳名下，迄 至吳義芳於109年8月17日以權狀遺失為由申請補發前，系爭 3層房地之所有權狀均係由吳萬來自行保管，顯見吳萬來係 基於自己買受、使用、管理、處分系爭3層房地之目的而實 際出資購買系爭3層房地，並借名登記於吳義芳名下。另系 爭1至3樓均由吳萬來自己或出租使用，如系爭1樓於84年起 即由吳萬來之媳婦即被告經營「誼潔乾洗名店」使用；系爭 2樓、系爭3樓及頂樓則係分別出租予訴外人大曜房屋仲介企 業股份有限公司、訴外人廖金用以收取租金，均足證系爭1 樓為吳萬來所有，僅係借名登記於吳義芳名下。再者，因吳 義芳明知系爭房地所有權狀均由吳萬來保管及持有，竟於10 9年8月17日以所有權狀遺失為由，向臺北市中山地政事務所 申請補發登記，並於109年9月16日未經吳萬來之同意下，擅 自將系爭1樓、系爭2樓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予訴外人陳智偉 、原告，復於111年12月1日將系爭房地以買賣為原因辦理過 戶予原告，故吳萬來已向臺北地方檢察署對吳義芳提出偽造 文書及背信等刑事告訴。此外，因原告為吳義芳之配偶即許 銀鑾之姊妹，故原告於受讓系爭1樓前應已知悉吳萬來與吳 義芳間存有借名登記關係，且原告於購入系爭1樓前，從未 與被告確認被告使用系爭1樓是否具有占有權源，有違一般 經驗法則，顯見吳義芳將系爭1樓移轉登記予原告，應係通 謀虛偽買賣及所有權移轉行為，其買賣及移轉行為應均屬無 效。況被告係經過系爭1樓之真正所有權人即吳萬來之同意 而長期租用系爭1樓，而原告應明知於受讓系爭1樓後，倘欲 行使其完整之所有權即應向系爭1樓之占有人提起訴訟，其 行為顯係惡意受讓系爭1樓，有權利濫用及違反誠信原則之 虞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有關被告抗辯系爭房地為吳萬來借名登記予吳義芳部分： 　 1、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民法 第76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又按不動產物權，依法律行 為而取得、設定、喪失及變更者，非經登記，不生效力。 不動產物權經登記者，推定登記權利人適法有此權利。依 本法所為之登記，有絕對效力。民法第758條、第759條之 1及土地法第43條亦分別定有明文。另不動產借名登記契 約為借名人與出名人間之債權契約，出名人依其與借名人 間借名登記契約之約定，通常固無管理、使用、收益、處 分借名財產之權利，然此僅為出名人與借名人間之內部約 定，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出名人既登記為該不動產之所 有權人，其將該不動產處分移轉登記予第三人，自屬有權 處分。而出名人若違反其與借名人之內部約定，擅將借名 登記之不動產處分移轉所有權登記予第三人，屬違反其應 於借名契約終止後返還借名標的物與借名人之給付義務， 乃侵害對借名人債權（借名關係終止後之返還請求權）之 行為，僅應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 　 2、原告主張其所有之系爭房地，係於111年12月1日由系爭房 地之原所有權人吳義芳以買賣為原因移轉所有權登記予原 告，業據提出系爭房地所有權狀及建物登記謄本、不系爭 買賣契約及不動產買賣價金履約保證申請書（下稱系爭申 請書）等件為憑（見本院卷第19至21頁、第103至116頁） ，核屬相符，堪認真實。被告雖辯稱系爭房地實為吳萬來 借名登記予名下吳義芳名下，固據提出系爭房地買賣所有 權移轉契約書、臺北市政府房屋稅繳納通知書及臺北市稅 捐稽徵處地價稅繳納通知書件為憑（見本院卷第145至253 頁）。然依前揭說明，借名登記乃出名人與借名人間之內 部約定，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是縱吳萬來就系爭房地確 實與吳義芳間成立借名契約，然僅屬吳萬來與吳義芳間之 內部約定，其效力不及於第三人，故吳義芳將系爭房地所 有權移轉登記予第三人即原告，自屬有權處分，吳義芳和 原告間之買賣債權行為及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屬 有效。 （二）有關被告抗辯原告與吳義芳間就系爭房地之買賣行為乃通 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無效部分： 　 1、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 無效。但不得以其無效對抗善意第三人。民法第87條第1 項固定有明文。惟所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 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故相對人不僅須知 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 之合意，始為相當，若僅一方無欲為其意思表示所拘束之 意，而表示與真意不符之意思者，尚不能指為通謀而為虛 偽意思表示，在贈與或買賣契約，亦不能僅因契約當事人 間有特殊親誼關係或價金之交付不實，即謂該贈與或買賣 係通謀虛偽成立（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3865號民事裁 判意旨參照）。又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 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亦有明文。是 依前揭說明，被告自應就其抗辯有利於伊之事實即原告與 吳義芳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行為屬通謀虛偽意思表示， 先負舉證責任。 　 2、查原告係於111年10月24日與吳義芳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及 系爭申請書，約定由原告向吳義芳購買系爭房地，總價款 為2,200萬元，並共同委任僑馥建築經理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僑馥公司）辦理買賣價金履約保證，且由僑馥公司將 價金信託存放於中信銀行系爭專戶。而總價款2,200萬元 之付款方式為：第1期款（簽約款）220萬元、第2期款（ 備證用印款）：0元、第3期款（完稅款）440萬元、第4期 款（尾款）1,540萬元等情，此有系爭買賣契約及系爭申 請書等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06至107頁）。又原告主張 其向原所有權人吳義芳購買系爭房地之總價款2,200萬元 ，扣除交易過程之相關費用後，已依約完成給付，業據提 出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國內匯款申請書、第一銀行匯款申請 書回條及迦南李建昇地政士不動產登記費用明細表等件為 證（見本院卷第117至123頁），互核本院函查系爭帳戶之 收支明細表顯示，系爭帳戶原告分別於111年10月25日匯 入220萬元（簽約款）、111年11月7日匯入190萬元（完稅 款）、111年11月8日匯入250萬元（完稅款）及8萬元（預 收規費）後，於111年11月9日匯出扣繳稅款347萬7,420元 （包含買方契稅及規費8萬元、土增稅339萬6,649元、房 屋稅771元），原告再於111年12月7日匯入1,540萬元（尾 款），並於111年12月9日匯出8,160元（地政士費）及1萬 3,200元（履約保證費）後，同日再匯出1,858萬2,198元 至吳義芳於台北富邦商業銀行三峽簡易型分行第00000000 000000號帳戶，此有中信銀行113年9月19日中信銀字第11 32032377號函、僑馥公司113年9月16日僑馥（113）字第7 89號函及臺灣中小企業銀行中山分行113年9月23日中山字 第1138005909號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527至537頁）， 堪認原告上開主張確實有據。是原告既有實際交付系爭買 賣契約約定之買賣價金，即已履行買方交付價金之契約義 務，自難認原告與吳義芳間就系爭房地之買賣行為有何通 謀虛偽之情事。 　 3、至被告辯稱依據吳義芳與原告間系爭買賣契約第3條約定 ：「甲方（即原告）於簽訂本約前確已至買賣標的物所在 地現場詳細檢視，並充分瞭解不動產經紀業所提供之調資 料。…」（見本院卷第106頁）顯示，原告向吳義芳購買系 爭房地時，應已知悉系爭1樓現為被告所占有使用，然系 爭買賣契約卻無任何記載系爭1樓之占有使用情形，且原 告嗣後亦無向吳義芳主張系爭買買契約之違約責任抑或物 之瑕疵擔保責任，顯有違常情，堪認吳義芳與原告間簽立 系爭買賣契約之真意，實係吳義芳為使原告善意受讓系爭 房地後以排除被告占有系爭1樓之權利，故吳義芳與原告 間就系爭房地之買賣行為乃通謀須為意思表示而無效云云 。惟查，稽諸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4項已約定：「點交之 買賣標的應以簽約時之現狀或本約之約定為準。」及第14 條亦約定：「…☑其他（依原屋況點交）」（見本院卷第11 1頁），可認原告與吳義芳間已約定買賣標的物即系爭房 地係以現況點交，故原告未向吳義芳主張違約責任抑或物 之瑕疵擔保責任，難認有何違情之處。又按不動產物權， 依法律行為而取得、設定、喪失及變更者，非經登記，不 生效力。民法第758條第1項定有明文。故不動產所有權之 移轉，係以登記為生效要件。又不動產所有權之移轉不以 交付該不動產為其效力發生要件，不動產之買受人雖未受 交付，而依物權法之規定，出賣人移轉所有權於買受人之 法律行為已生效力者，自不能因買受人尚未受交付即謂其 所有權未曾取得。準此，系爭房地既已因買賣而登記為原 告所有，業如前述，原告即已取得所有權，不因實際交付 占有與否而影響其效力，故原告於買受系爭房地時，系爭 1樓適為被告占有使用中而不進行實體點交，亦屬原告就 此買賣交易願意承擔後續自行排除他人占有之成本與風險 ，尚難據此逕認該買賣行為乃通謀虛偽而無效。另原告買 受系爭房地是否出於協助吳義芳排除被告占有系爭1樓， 此於法律評價而言，僅屬不影響買賣契約及不動產所有權 移轉有效性之動機，原告既有實際交付買賣價金，吳義芳 亦已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原告名下，堪認買賣雙 方均已履行系爭買賣契約所負之交付價金、移轉所有權之 義務，足徵買賣雙方確實有買賣之真意並為意思表示合致 ，即無通謀虛偽意思表示可言，故縱認被告辯稱原告買受 系爭房地之目的顯係為協助吳義芳排除被告就系爭1樓之 占有為真，亦不因此動機而逕認買賣雙方乃通謀虛偽意思 表示而無效，故被告上開所辯，亦不足採。 （三）有關被告抗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違反誠信原則而有權利濫 用部分： 　 1、按權利之行使，不得違反公共利益，或以損害他人為主要 目的。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依誠實及信用方法。民法 第148條固有規定。惟民法第148條所稱權利之行使，不得 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者，係指行使權利，專以損害他人 為目的之情形而言，若為自己之利益而行使，縱於他人之 利益不無損害，然既非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即無該條 之適用。是以行使權利者，主觀上若非專以損害他人為主 要目的時，縱因權利之行使致影響相對人之利益時，亦難 認係權利濫用。又權利之行使，是否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 的，應就權利人因權利行使所能取得之利益，與他人及國 家社會因其權利行使所受之損失，比較衡量以定之。倘其 權利之行使，自己所得利益極少而他人及國家社會所受之 損失甚大者，非不得視為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故應綜 合一切具體情事、衡量權利人因權利行使所能取得之利益 ，除自己所獲得之利益極微，並對他人及社會所造成之損 失極大而應受限制外，尚不能認其權利之行使即係為權利 濫用。 　 2、次按所有人，於法令限制之範圍內，得自由使用、收益、 處分其所有物，並排除他人之干涉。民法第765條定有明 文。查原告為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已如前述，依前揭規 定，原告本得於法令限制範圍內，就系爭1樓為使用、收 益及處分。然系爭1樓現為被告所占有，原告於排除被告 之占有前，原告無從就系爭1樓為任何權利之行使，是原 告為保障其自身之權益，基於所有權人之地位，訴請被告 騰空遷出系爭1樓，乃係就其法律上權源而為請求。又被 告係基於其與吳萬來間之借用關係而占有使用系爭1樓， 並非與原出賣人吳義芳間有何租賃或借用關係存在，是難 認原告有明知吳義芳與被告間有借用關係存在仍然受讓系 爭不動產之惡意情事存在。此外，被告復未就此舉證證明 原告有何所得利益甚微，或原告係以損害被告為主要目的 而為本件之請求，則其抗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違反誠信原 則而屬權利濫用，即無可採。 （四）原告請求被告騰空遷讓返還系爭1樓，是否有據？ 　　　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查原告已於111年12 月1日取得系爭房地之所有權，已如前述，而被告自斯時 起迄今仍占有原告所有之系爭1樓，被告對此並未爭執， 然因被告對原告而言並無占有系爭1樓之正當權源，屬無 權占有，則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告 騰空遷讓返還系爭1樓，即屬有據。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據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請求被告遷讓返 還系爭1樓，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六、本件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 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依職權 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職權宣告被告 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與本 　　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另予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1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陳家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臺北市○○○路 0段000巷0號）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書記官　蘇炫綺

2024-10-31

TPEV-112-北簡-5475-20241031-2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16號 上 訴 人 中租迪和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陳龍鳳 訴訟代理人 林俊德 黃宏諭 胡庭嘉 被上訴人 林素眞 訴訟代理人 陳鏗年律師 被上訴人 許家偉 訴訟代理人 朱世璋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 民國112年11月27日臺灣橋頭地方法院112年度重訴字第57號第一 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9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訴外人沙克企業有限公司（下稱沙克公司）於 民國110年10月15日以融資性交易方式向上訴人購買原物料 ，簽訂有買賣契約（下稱系爭買賣契約）。沙克公司與訴外 人大丹營造有限公司（下稱大丹公司）、陳勇孝、被上訴人 甲○○及甲○○之子即訴外人賴志宏（大丹公司以下4人，合稱 大丹公司等4人，與沙克公司合稱沙克公司等人）並於110年 10月15日共同簽發面額新台幣（下同）1670萬元、到期日11 1年4月1日之本票（下稱系爭本票）予上訴人作為擔保。沙 克公司僅繳付部分價款，尚有1261萬5000元本息未清償（下 稱系爭債權或債務），上訴人聲請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下稱 高雄地院）核發111年度司票字第8011號裁定准予強制執行 確定（下稱系爭本票裁定）。詎甲○○為逃避強制執行，竟與 被上訴人乙○○通謀虛偽意思表示，將所有坐落高雄市○○區00 00地號土地暨其上同段310建號即門牌號高雄市○○區○○街00 號房屋（下稱系爭房地），及大社區保安段1092地號土地（ 下稱1092地號土地，合稱系爭不動產），於111年4月7日以 其等間於111年3月21日有買賣關係為登記原因，辦理所有權 移轉登記予乙○○所有（下稱系爭房地之債權行為、物權行為 及系爭登記），被上訴人前開行為均屬無效，損害上訴人債 權，因甲○○怠於行使權利，上訴人自得依民法第87條、第24 2條、第767條規定，先位請求確認被上訴人間前開債權行為 及物權行為均無效，及請求乙○○應塗銷系爭登記。倘認被上 訴人間買賣關係確實存在，則因甲○○名下除系爭房地外，無 其他充足資產可供清償對於上訴人之債務，乙○○亦明知上情 ，被上訴人所為均屬詐害行為，上訴人亦得依民法第244條 第2項、第4項規定，備位訴請撤銷被上訴人就前開債權行為 及物權行為，及請求乙○○塗銷系爭登記等語。爰先位請求： ㈠確認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均不存在 。㈡乙○○應塗銷系爭登記。備位請求：㈠上訴人間就上該房地 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應予撤銷。㈡乙○○應塗銷登記。原審 判決駁回上訴人全部請求，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 上訴聲明求為廢棄原判決，改判准如上開請求。 二、被上訴人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並分別抗辯如下：　　　 　㈠甲○○以：被上訴人於111年3月21日為買賣時，沙克公司並無 違約情事。上訴人與沙克公司係成立售後買回之融資性交易 ，性質為買賣式讓與擔保，上訴人以原物料抵償債務縱有不 足，無請求沙克公司清償債務之權，系爭本票之債權並不存 在，甲○○無須負連帶責任。甲○○至賴志宏於111年3月28日因 罹患突發性憂慮症自殺身亡前，對賴志宏所經營大丹公司之 營運及財務狀況深具信心，無預期公司財務狀況會出現危機 ，為逃避上訴人債權追索而為通謀虛偽買賣，實因系爭房地 為透天厝，對年近70歲之甲○○上下樓梯不便，故將房地出售 ，欲與賴志宏同住或更換電梯公寓居住，非蓄意脫產等語， 資為抗辯。 ㈡乙○○則以：乙○○不清楚上訴人與沙克公司等人間債權債務情 形，非協助甲○○脫產。乙○○係以相當於市價之1200萬元價格 買受系爭房地及1092地號土地。乙○○匯款500萬元至甲○○帳 戶，餘款700萬元則由賴志宏提議以其積欠乙○○借款債務抵 付；乙○○體諒甲○○甫遭喪子之痛，需處理賴志宏後事，未催 促甲○○塗銷系爭房地前所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而約定由乙 ○○代為清償抵押債務，並於111年6月9日塗銷抵押權設定登 記，甲○○嗣於000年0月間搬離，由乙○○取得占用。被上訴人 間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均為真實，且屬有償行為，無損及上 訴人債權等語置辯。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 ㈠沙克公司於110年10月15日以融資性交易方式向上訴人購買原 物料乙批，雙方訂有買賣契約，並由大丹公司等4人擔任連 帶保證人，沙克公司等人於110年10月15日共同簽發系爭本 票，經上訴人提示後未獲付款，上訴人聲請核發本票裁定。 ㈡甲○○於111年3月21日與乙○○就系爭不動產簽訂買賣契約，買 賣價金1200萬元，並於111年4月7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移 轉登記前開不動產所有權予乙○○。 ㈢甲○○除上該不動產外，已無其他財產。 ㈣乙○○於111年3月24日分別匯款100萬元、150萬元、250萬元， 合計500萬元至甲○○之大社郵局帳戶。 ㈤系爭不動產抵押債務利息8046元及債務係由乙○○支付。 四、兩造爭執之事項： ㈠上訴人是否為甲○○之債權人？ 　㈡被上訴人間就系爭不動產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是否通謀虛 偽而無效？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2項、第4項規定撤銷前開行為，並請 求乙○○塗銷系爭登記，是否有據？ 五、本院論斷： 　㈠上訴人是否為甲○○之債權人？ ⒈按所謂「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乃需融資人以其經營業 務所需用之財產設備出售予融資公司，取得買賣價金後，再 由需融資人向融資公司買回其所需用之財產設備，並由需融 資人分期給付買賣價金，以為融通週轉資金之方式，此種交 易型態，並未違背法令，且無悖於公序良俗，對我國工商界 經濟活動，非無助益，自無違背強行法規之可言。如融資性 分期付款買賣契約之當事人均明知其交易之安排及法律效果 ，亦非通謀虛偽意思表示，此種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 應認為有效（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030號判決意旨參照 ）。又買賣為債權契約，若雙方就其標的物及價金互相同意 ，買賣契約即為成立，此觀民法第345條第2項規定自明，出 賣人於訂約當時是否持有買賣標的物，自與買賣契約效力無 涉，而前述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乃以一般買賣契約為基 礎，其契約目的在於融資，自不以出賣人持有買賣標的物為 契約生效要件（最高法院112年度台簡上字第2號裁定意旨參 照）。 　⒉上訴人於110年10月15日與沙克公司簽訂買賣契約書，約定由 上訴人以1500萬元向沙克公司買受廢鐵500噸、廢鋁141.666 67噸（即上開所稱原物料）；沙克公司並於同日邀同大丹公 司等4人為連帶保證人，與上訴人簽訂系爭買賣契約，由沙 克公司以1669萬元向上訴人買受上開原物料，沙克公司除於 110年11月20日給付241萬5000元，其餘買賣價金自110年11 月20日起至113年11月20日止，按月於每月20日給付上訴人4 1萬5000元，沙克公司等人共同簽發系爭本票交付上訴人等 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足認沙克公司有融資需求，與上訴人 簽訂買賣契約，出售原物料予上訴人以取得融資，沙克公司 再邀大丹公司等4人為連帶保證人，與上訴人簽立系爭買賣 契約，買回前開所出售之原物料，由沙克公司分期給付買賣 價金與上訴人，作為融資本息之清償，該融通週轉資金之方 式，即屬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之交易型態，系爭買賣契 約之性質即為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 　⒊被上訴人辯稱系爭買賣契約載明「售後買回」，約定沙克公 司將原物料售與上訴人，再由沙克公司將該原物料買回，雙 方係成立民法第379條規定之買回即買賣式讓與擔保，沙克 公司若無力給付買回價金，僅喪失買回權，不負清償債務義 務，上訴人仍保有原物料所有權，得以原物料抵償債務，債 權未受損云云。然按民法第379條第1項規定：「出賣人於買 賣契約保留買回之權利者，得返還其所受領之價金，而買回 其標的物」。是所謂買回，須出賣人於將來買回其所出賣之 標的物為目的，且於買賣契約保留其得返還所受領之價金而 買回其曾出賣之標的物之再買賣契約（最高法院79年台上字 第2231號、83年度台上字第2152號等判決意旨參照）。沙克 公司、上訴人，及沙克公司等人、上訴人分簽有買賣契約書 及系爭買賣契約，有關當事人之權利義務關係，自依契約約 定為準（審重訴卷第23至28頁）。參諸上開契約均無沙克公 司於買回期限內，再向上訴人買回其所出售之原物料，即關 於沙克公司保留買回權之約定，反約定沙克公司將原物料售 予上訴人後，再由沙克公司以分期付款給付買賣價金方式， 向上訴人購買該原物料，且依買賣契約第二條「交貨與驗收 」約定，沙克公司已實際受領該原物料，顯非前開規定所指 買回即買賣式讓與擔保至明。 　⒋沙克公司與上訴人間交易型態係為融資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 ，沙克公司以分期給付系爭買賣契約所約定買賣價金1669萬 元，為融通週轉資金之方式，並邀同大丹公司等4人為融資 性分期付款買賣契約之連帶保證人，則於沙克公司未依約給 付買賣價金完畢前，甲○○在內之其他保證人就沙克公司未給 付買賣餘款，當負有連帶保證責任。又兩造對於沙克公司等 人於110年10月15日共同所簽發系爭本票，經上訴人提示後 未獲付款，上訴人聲請本票裁定強制執行等情，既不爭執， 是而堪認沙克公司確積欠上訴人買賣餘款未為清償，上訴人 主張其為甲○○之債權人，自屬可採。 　㈡被上訴人間就系爭不動產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是否通謀虛 偽而無效？ ⒈按第三人主張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該 第三人應負舉證之責，所謂通謀為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 人與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故相對人不僅須 知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 之合意，始為相當（最高法院48年台上字第29號、62年台上 字第316號判決先例參照）。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間就系爭 不動產之買賣債權行為及所有權移轉登記物權行為均為通謀 虛偽意思表示，既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應由上訴人就其有利 於己之此項積極事實負舉證之責。若上訴人先不能舉證，以 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上訴人就其抗辯之事實即 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上訴人之請 求。 　⒉被上訴人於111年3月21日就系爭不動產簽訂買賣契約，買賣 價金為1200萬元，並於同年4月7日將不動產以買賣為原因， 移轉所有權登記予乙○○，為兩造所不爭執，有土地及建物登 記謄本、房屋買賣契約書等件足證（審重訴卷第39至41頁、 第131至139頁），並經原審函高雄市政府地政局仁武地政事 務所、前鎮地政事務所調取土地登記謄本、異動索引及買賣 契約等件查明屬實（審重訴卷第77至86頁、第97至108頁） 。乙○○於111年3月24日分別匯款100萬元、150萬元、250萬 元，合計500萬元至甲○○之大社郵局，乙○○於匯款時，並於 匯款申請書「註記」欄或「附言」欄加註「購屋」文字，業 據乙○○提出匯款申請書收執聯原本到庭，本院會同兩造當庭 勘驗該收執聯「購屋」二字乃透過匯款申請書第一聯複寫所 得（本院卷二第9頁），可認乙○○匯款用途確實為支付房屋 價款；另其餘價款700萬元，參諸證人蔡錦崇於原審另案111 年度訴字第736號合迪股份有限公司與被上訴人間塗銷系爭 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證述：我與賴志宏是經營廢五金 時認識，我是本淞公司掛名負責人，實際負責人為賴志宏， 我是公司外務，我知道乙○○於102年1月2日匯款400萬元、許 茹婷於106年匯款200萬元，該400萬元、200萬元均係賴志宏 向乙○○借貸，並匯到我的帳戶（本院卷一第203至209頁）， 復有乙○○、許茹婷為匯款人之匯款申請書可憑（審重訴卷第 141至143頁），足認賴志宏確有向乙○○借款600萬元，甲○○ 為賴志宏之母，為清償賴志宏所積欠債務，與乙○○約定以買 賣價金其中之700萬元抵償，作為價金支付，衡情並不悖於 事理。雖上訴人以：甲○○於賴志宏死亡後向臺灣高雄少年及 家事法院聲請拋棄繼承，可見甲○○不願繼承賴志宏債務，焉 有以買賣價款中700萬元抵償賴志宏債務云云。然甲○○願以7 00萬元買賣價款抵償賴志宏前積欠債務，與甲○○嗣後拋棄繼 承，委屬二事，不能推認被上訴人之買賣及所有權移轉登記 係屬通謀虛偽而無效，上訴人此一主張，並非可採。依此可 認被上訴人間確有成立買賣不動產之合意，並依約履行交付 價金及移轉土地所有權登記之行為。 　⒊上訴人另主張乙○○未要求甲○○先行塗銷原設定於系爭房地之 抵押權，甲○○迄今仍居住於該房地，被上訴人並無買賣之真 意云云。然，被上訴人係於111年3月21日簽訂系爭買賣契約 ，賴志宏隨於同月28日死亡，有卷附戶籍謄本可參（審重訴 卷第207頁）。乙○○體恤甲○○遭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傷痛， 亟需處理後事，未要求甲○○先行塗銷系爭房地所設定抵押權 登記及催促儘速搬離系爭房地，但基於確保房地所有權，乃 與甲○○約定，由乙○○於111年5月13日、6月6日先行代償抵押 債務利息8046元及清償抵押債務92萬9779元，並於111年6月 9日塗銷抵押權登記，後再由甲○○返還該代墊款等節（審重 訴卷第157至163頁）。上訴人亦不爭執系爭房地抵押債務利 息及抵押債務均係由乙○○支付，本院審酌甲○○於履約過程中 驟遇喪子重大變故，由乙○○代為清償抵押債務，再向甲○○請 求返還，難認不符人情事理，不得僅以系爭房地於所有權移 轉後未即時塗銷抵押權設定登記，遽謂被上訴人間買賣及所 有權移轉登記均為通謀虛偽。再參以訴外人即甲○○之女賴麗 芬與乙○○於000年0月間之LINE對話內容、房屋照片及賴麗芬 以承租人身分所簽立租賃契約（審重訴卷第165至167頁、第 169至181頁，本院卷一第267至274頁），甲○○確於111年6月 初即自上該房地搬遷，非如上訴人所稱迄今仍居住該址；至 於上訴人提出掛號郵件收件回執及甲○○戶籍謄本，充其量僅 能證明甲○○仍設籍該房地之址，然無法認定林素真仍實際居 住該址，上訴人據此質疑被上訴人為通謀虛偽，不足採信。 　⒋上訴人復以系爭房地移轉登記時間與沙克公司、大丹公司出 現債務危機緊密，可證彼等有通謀之情云云，惟沙克公司、 大丹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分為陳勇孝、賴志宏均非甲○○，且無 任何事證足可認定甲○○有參與公司營運，而上訴人就甲○○如 何得知沙克公司、大丹公司違約情事，亦未為任何舉證，所 為前開臆測之詞，亦無可取。 　⒌綜上各節，上訴人所舉事證不足證明所述為真實，其主張被 上訴人通謀虛偽成立系爭不動產之買賣及所有權移轉登記， 不足憑信。上訴人依民法第242條、第87條、第767條規定， 請求確認被上訴人間之前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均無效，並 代位甲○○請求乙○○塗銷系爭登記，均屬無據。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2項、第4項規定撤銷前開行為，並請 求乙○○塗銷系爭登記，是否有據？ 　⒈按債務人所為之有償行為，於行為時明知有損害於債權人之 權利者，以受益人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者為限，債權人得聲 請法院撤銷之；債權人依第1項或第2項之規定聲請法院撤銷 時，得並聲請命受益人或轉得人回復原狀，民法第244條第2 項、第4項前段分有明文。依此規定，債權人之有償行為撤 銷訴權，必須以債務人所為之有償行為確有害及債權人之權 利，及受益人於受益時亦明知其行為有害及債權人之權利為 成立要件。是以債權人依前揭規定，聲請撤銷債務人與受益 人間之有償詐害行為並請求受益人回復原狀者，首以該有償 行為係有害及債權，且債務人於行為時及受益人於受益時均 明知該情為要件，且債權人應就此有利於己之事實負舉證之 責。 　⒉買賣契約係屬典型之有償行為，良以出賣人移轉財產權之義 務與買受人支付價金之義務間具有對價關係。依前所論，本 件被上訴人於111年3月21日簽訂買賣契約，約定買賣價金為 1200萬元，乙○○於111年3月24日分別匯款100萬元、150萬元 、250萬元，合計500萬元至甲○○之大社郵局帳戶，餘款700 萬元以賴志宏前積欠乙○○借款600萬元本息抵償，作為價金 之支付，買賣總價為1200萬元實屬明確。就系爭不動產於00 0年0月間市價為何，經本院囑託華淵不動產估價師事務所進 行產權、一般因素、區域因素、個別因素，不動產市場現況 及系爭不動產最有效使用情況，及估價師專業意見分析後， 採用比較法及成本開發分析法進行評估，評估結果該不動產 市價總值約1174萬元，有不動產估價報告書可稽（外放）， 審酌前開鑑定機關據以鑑定之參酌數據明確，其鑑定並未悖 於不動產估價技術規則或有與經驗法則相違背之情事，所為 論理過程符合事理，所為鑑定結果堪憑採信，此復為兩造所 不爭執（本院卷一第281頁），則被上訴人約定系爭不動產 之買賣價金1200萬元，客觀上與當時市價及通常買賣交易條 件相當，顯非以不相當代價處分該不動產，而有害及上訴人 之權利。 　⒊上訴人確為甲○○之債權人，且甲○○於移轉系爭不動產時，其 責任財產已不足清償系爭債務，亦為兩造所不爭執。 　　雖甲○○以1200萬元價格出售不動產後，除以700萬元抵償賴 志宏積欠乙○○借款債務，並清償該房地前抵押債務，餘款40 0萬元則用以轉匯大丹公司，有大社郵局、華南商業銀行函 附甲○○、大丹公司帳戶明細往來資料供參（本院卷一第253 至256頁、第345至354頁），固認甲○○有償處分系爭不動產 後，其責任財產確有減少，而使普通債權人之受償權利受有 損害。惟被上訴人於簽訂買賣契約前，並不認識，乙○○與甲 ○○之子賴志宏為朋友關係，並為賴志宏之債權人（原審卷第 40頁），甲○○對上訴人所負系爭債務，並未設定任何抵押權 ，則該債權債務關係本非第三人所可得而知， 　　乙○○縱實知悉甲○○有亟欲將不動產變現之資金需求，亦難認 對甲○○負債情形有所瞭解，進而知悉甲○○責任財產將因此減 少，並損及上訴人，遑論乙○○於簽訂買賣契約時並無從得知 沙克公司是否積欠上訴人債務，更無從預知沙克公司自111 年4月20日起未續繳付分期價金。上訴人主張乙○○明知甲○○ 積欠上訴人債務云云，然為乙○○所否認，參諸上訴人前開主 張所提出質疑及舉證，仍與先位請求相同，即：被上訴人交 易流程（即乙○○未要求甲○○先行塗銷抵押權登記，且於取得 房地所有權後，仍讓甲○○居住該址）、資金往來是否具有合 理性（即乙○○支付500萬元、700萬元賴志宏借款債務抵償存 有諸多不合理）及買賣契約成立時點與大丹公司、沙克公司 逾期不清償時間緊密等節云云，本院就上訴人所指諸節，均 已審認如前，認定上訴人僅憑空言主張，無提出任何證據以 實其說，則乙○○抗辯其與甲○○簽立買賣契約時，並不知甲○○ 對於上訴人有債務存在，無意圖脫產以避免上訴人追償等語 ，堪予憑採。 ⒋從而，被上訴人間就系爭不動產之買賣債權行為及所有權移 轉登記之物權行為，非屬有損於甲○○資力之詐害行為，亦難 認係為損害特定債權人即上訴人對甲○○系爭債務之債權，上 訴人既未舉證證明被上訴人間於買賣及移轉所有權登記時， 甲○○主觀上知悉此舉將有害及上訴人債權，及乙○○於受益時 亦知損害上訴人權利，自與民法第244條第2項之要件不符。 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2項、第4項規定，請求撤銷被上訴 人間債權及物權行為，並請求乙○○塗銷系爭登記，自無理由 。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242條、第87條、第767條規定， 先位訴請確認被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所為債權行為及物權行 為均不存在，及乙○○應塗銷系爭登記；另依民法第244條第2 項、第4項規定，備位請求被上訴人間就上開房地所為債權 行為及物權行為均應予撤銷，及乙○○應塗銷登記，不應准許 。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經核並無不合。上訴意 旨仍執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 回其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許明進 法 官 蔣志宗 法 官 張維君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上訴人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 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 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 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 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書記官 黃璽儒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4-10-29

KSHV-113-重上-16-20241029-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遷讓房屋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837號 原 告 即反訴被告 楊隆榮 訴訟代理人 陳德峯律師 黃昆培律師 被 告 即反訴原告 周嘉美 訴訟代理人 涂惠民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遷讓房屋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27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本訴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反訴被告應將坐落新北市○○區○○段00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四分之 一及其上同前段628建號即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段00巷0號4 樓建物權利範圍全部移轉登記予反訴原告。 本訴訴訟費用由本訴原告負擔。 反訴訴訟費用由反訴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被告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得在本訴繫屬之法院，對於原告及 就訴訟標的必須合一確定之人提起反訴；反訴之標的，如專屬 他法院管轄，或與本訴之標的及其防禦方法不相牽連者，不得 提起，民事訴訟法第259條、第260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 原告主張其為系爭房屋之所有權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 、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遷讓返還坐落新北市○○區○○段000地 號土地上同前段628建號即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段00巷0 號4樓建物（下稱系爭房屋，與坐落之基地權利範圍1/4以下合 稱為系爭房地）及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被告提起反訴 ，㈠、先位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 13條、第179條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即原告）將系爭房地於1 02年9月18日以買賣為原因所為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下稱系爭 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銷，㈡備位依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 ，請求反訴被告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反訴原告（即被告）， 有民事反訴狀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二第9至29頁）。經核，被 告提起之反訴與原告所提本訴，均與系爭房地之實際上所有權 歸屬相關，可認本訴與反訴間之原因事實及法律關係具有共通 性或牽連性，相關訴訟及證據資料均可相互援用，基於訴訟經 濟、紛爭解決一次性之考量，應認被告所提反訴，與前揭規定 相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本訴部分： 　㈠原告主張：原告為坐落新北市○○區○○段000地號土地上門牌號 碼新北市○○區○○路○段00巷0號4樓建物（下稱系爭建物）之 所有權人，被告無權占有系爭建物，經原告於民國111年3月 7日委請律師發函請求被告限期返還系爭房屋，被告拒不遷 離，致原告受有相當於租金之損害，爰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 前段、第179條規定提起本訴，請求被告遷讓返還系爭房屋 及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並聲明：⒈被告應將系爭房屋遷 讓返還予原告。⒉被告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遷讓 返還系爭房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4,310元 。⒊前項聲明部分，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㈡被告則以：被告原於87年4月8日起為系爭房屋所有權人，於1 02年7月間被告遭檢察官起訴，當時經由訴外人即伊配偶父 親紀清楚介紹認識原告，原告向伊訛稱應盡速脫產以免將來 遭法院查封拍賣，並表示可幫忙保管伊名下財產，待日後判 決無罪確定再行返還云云，致被告陷於錯誤，於102年7月至 9月間委託原告「處理」被告名下如附表一所示之不動產。 其中被告於102年9月5日與原告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簽訂 系爭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復於同年月17日基於通謀虛 偽意思表示，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原告。嗣於103年10月 間被告獲判無罪確定後向原告請求返還如附表一所示之不動 產，原告卻聲稱其皆為合法買賣、贈與而拒絕返還。兩造間 就附表一所示不動產所為買賣或贈與，均為通謀虛偽意思表 示，依民法第87條第1項前段規定均屬無效。縱認兩造間就 附表一所示不動產存有借名登記契約，惟借名登記原因乃為 脫產逃避強制執行，屬脫法行為，依民法第72條規定亦屬無 效。系爭房地自87年4月起至今均為被告占有使用管理，且 系爭房屋103年至112年每年房屋稅均由被告所繳納，並有歷 年房屋稅繳款書可資證明被告實為系爭房地之實際上所有權 人，並非無權占有，原告自不得請求被告返還系爭房地及給 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等語置辯。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 假執行之聲明，均駁回。⒉如受不利判決，被告願供擔保， 請准免予假執行。 二、反訴部分：　 　㈠反訴原告主張： 　⒈102年7月間反訴被告利用反訴原告遭起訴涉犯刑事案件機會 ，誘騙反訴原告脫產以逃避刑案告訴人對反訴原告可能求償 及強制執行，並假意表示願代為保管被告名下如附表一所示 不動產，反訴原告聽信反訴被告之言，其中就系爭房地與反 訴被告為假買賣假過戶，並配合反訴被告製造如附表二所示 之虛偽不實資金流向；依反訴原告周嘉美台北富邦商業銀行 大同分行380XXXXX3068號帳戶（下稱周嘉美富邦帳戶）存款 歷史對帳單所示（見本院卷二第365頁），自反訴被告帳戶 入帳共7,800,000元，於102年8月30日所存入現款2,000,000 元雖非為反訴被告所交付之金錢，惟觀附表二編號1至3所示 ，入帳至上開帳戶之金錢，最後均回流至反訴被告帳戶。再 依反訴原告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0481號帳戶（ 下稱周嘉美華泰帳戶）存摺明細所示（見本院卷二第371頁 ），自102年9月24日至102年9月27日共入帳4,390,000元， 惟該筆金錢最後均如附表二編號4至6所示回流至反訴被告帳 戶。再者，如附表二編號3、4所示，反訴原告曾分別借款反 訴被告3,380,000元、5,050,000元，約定反訴被告須各支付 一年利息即每月33,800元、50,500元利息，合計1,011,600 元（計算式：33,800元×12個月＋50,500元×12個月＝1,011,60 0元）並由訴外人即反訴原告母親蔡心嵐收受，蔡心嵐亦已 自反訴被告收受如附表三、四所示共1,011,600元（計算式 ：附表三405,600元＋附表四606,000元＝1,011,600元）利息 ，此觀反訴被告楊隆榮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01XXXXX628 9號帳戶於103年2月至10月間歷史資料明細（見本院卷四第1 29頁至第137頁）及蔡心嵐臺灣新光商業銀行大同分行帳戶 存摺明細於103年2月至10月間存入如附表三、附表四之支票 即可證明。然反訴原告既有資力借款反訴被告3,380,000元 ，又何須出售系爭房地予反訴被告。況兩造間如存有買賣系 爭房地之事實，反訴被告即有資金，或可以系爭房地向銀行 為總價七成抵押貸款，為何違反常理向反訴原告借款以充作 支付價金，足見為虛偽買賣。 　⒉反訴原告於102年9月間假移轉過戶系爭房地後，仍自102年10 月起至104年4月間持續繳納系爭房地房貸，衡諸社會一般常 情，出賣人出售有房貸之不動產，部分買賣價金於移轉過戶 前或同時，理應由買受人向原貸款銀行或自覓新銀行辦理新 抵押貸款清償出賣人貸款餘額為抵付，或買受人自備資金代 償原貸款餘額，或由買受人承受原貸款，變更為原貸款之借 款人，以買受人名義繼續分期繳納貸款本息，實無可能買賣 雙方約定移轉過戶後，或移轉過戶一年後，始由買受人代償 原貸款以抵付價金。況本件反訴被告即買受人既未代償或承 受原貸款餘額，顯見系爭房地係為假買賣假移轉所有權登記 。且反訴原告將系爭房屋隔間以套房方式出租予他人居住， 系爭房地假買賣過戶前後，均為反訴原告管領支配。反訴被 告係以詐欺侵權行為手段不法取得系爭房地，為此，先位爰 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84條第1項、第113條、第179 條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塗銷於102年9月18日移轉系爭房地所 有權登記，縱認先位請求無理由，反訴原告以111年5月6日 提出民事答辯狀繕本送達反訴被告作為終止借名登記契約之 意思表示，備位爰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請求反 訴被告移轉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予反訴原告。並聲明：⒈先 位聲明：反訴被告應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權利4分之1，及系 爭房屋權利範圍全部，於102年9月18日移轉所有權登記(收 件字號：新北市三重區地政事務所102年9月17日重登字第22 7110號，下稱系爭登記)，予以塗銷。⒉備位聲明：反訴被告 應將系爭房地移轉所有權登記予反訴原告。 　㈡反訴被告則以： 　⒈兩造於102年9月5日簽訂系爭房地買賣契約書，約定買賣價金 6,700,000元。第1期款由反訴被告於102年9月5日簽發票面 金額500,000元、票號TT0000000之支票交予反訴原告，嗣於 102年9月11日經反訴原告提示兌現。第2期款3,260,000元由 反訴被告於104年4月16日台北富邦銀行大同分行380XXXXX98 68號帳戶匯款3,300,000元至反訴原告中國信託銀行復興分 行635XXXXX1916號帳戶，再由反訴原告於同日轉匯3,047,45 5元至中國信託銀行貸款專戶000000000000號帳戶清償貸款 。第3期款2,000,000元由原告於102年9月26日簽發同面額、 票號AB0000000之支票交予反訴原告，於同日經反訴原告提 示兌現。第4期款940,000元由原告於102年9月27日簽發同面 額、票號AB0000000之支票予反訴原告，於同日經反訴原告 提示兌現。是系爭房地確係反訴被告自反訴原告買受之。反 訴原告陳稱借款反訴被告3,380,000元、5,050,000元云云， 實為反訴原告透過反訴被告轉放貸款獲利，並要求反訴被告 保障其月息1分之獲利，經反訴被告同意，反訴原告才將資 金交付反訴被告。反訴原告於103年8月22日已收回5,050,00 0元及已兌領606,000元利息、於104年4月2日已收回3,380,0 00元及已兌領495,600元利息。上開資金往來皆與系爭房地 買賣無關，反訴原告誆稱兩造間係為脫免反訴原告債務之虛 假買賣，並以與本案毫無關聯之金流恣意拼湊，憑空捏造子 虛烏有之交易，實不可採。 　⒉反訴原告訛稱因涉犯偽證及妨害名譽等罪遭檢察官起訴，嗣 遭反訴被告慫恿脫產以避免日後遭告訴人求償而聲請強制執 行云云，惟偽證罪係侵害國家法益之犯罪，應無所謂被告人 得請求損害賠償問題；至妨害名譽部分，實務上損害賠償金 額大抵數十萬上下，反訴原告於上開刑事案件一、二審均有 委任律師擔任辯護人，自得以諮詢方式得知前述損害賠償大 致數額。然反訴原告捨此不為，竟聽信不具律師資格且毫無 法律背景之反訴被告所言，貿然將價值遠超過妨害名譽損害 賠償數額之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反訴被告？顯然違反常理， 足見其所述毫不可採。且反訴原告主張遭反訴被告詐欺，然 上開刑事案件於103年10月間經臺灣高等法院103年度上訴字 第279號判決反訴原告無罪確定，反訴原告並未於1年法定期 間內依民法90條或第93條撤銷其因詐欺而為移轉系爭房地之 意思表示，竟遲至111年始提起本件反訴請求移轉登記，難 認其請求有理。況依反訴原告所稱係為逃避強制執行、損害 債權之不法原因而與反訴被告通謀虛偽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 予反訴被告，顯然係「自認」基於不法原因而為給付，依民 法第180條第4款規定，自不得請求返還等語置辯。並聲明： 反訴原告之訴駁回。 參、兩造不爭執事項： 一、被告即反訴原告前於87年4月8日起至102年9月17日期間，為 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 二、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於102年6月26日，以該署102年 度偵字地696號、第1505號起訴書，起訴被告即反訴原告涉 嫌刑事偽證、公然侮辱、誹謗等罪。上開刑事案件，經臺灣 士林地方法院102年度訴字第229號、臺灣高等法院103年度 上訴字第279號等確定刑事判決，於103年10月16日判決被告 即反訴原告均無罪確定。 三、被告即反訴原告於102年9月18日，以買賣為原因，將系爭房 地移轉所有權登記予原告即反訴被告。 四、原告即反訴被告自102年9月18日起至110年5月27日期間，登 記為系爭房地所有權人，嗣原告即反訴被告於110年5月28日 至110年11月15日期間，將系爭房地所有權信託登記予華泰 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華泰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於110 年11月16日塗銷系爭房地信託登記，原告即反訴被告自110 年11月16日起回復登記為系爭房地所有權人迄今。 肆、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一、本訴部分： 　㈠原告伊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房屋遷讓返還 予原告，有無理由？ 　⒈按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之所有物返還請求權，須以占 有所有物之人係無占有之合法權源者，始足當之；倘占有之 人有占有之正當權源，即不得對之行使所有物返還請求權。 次按原告以無權占有為原因，請求返還土地者，原告就土地 為其所有及被告占有之事實已為舉證證明，被告以其非無權 占有為抗辯者，原告對其土地被無權占有之事實無舉證責任 ，被告應就其取得占有係有正當權源之事實證明之。 　⒉原告主張其以總價6,700,000元向被告購得系爭房地，部分價 金係以支票支付均已兌現，部分價金係於104年4月16日台北 富邦銀行大同分行380XXXXX9868號帳戶匯款330萬元至被告 設於中國信託銀行復興分行6635XXXXX1916帳戶代償被告於1 02年9月3日以系爭房地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向中國信託銀行 借款392萬元債務，被告並於同日轉匯3,047,455元至中國信 託銀行貸款專戶清償上開借款，而於104年4月20日塗銷上開 抵押權登記，被告占有使用系爭房屋無法律上正當權源之事 實，業據其提出存摺內頁、匯款憑條、被告存款帳戶存摺內 頁、存款憑單、繳款收據、系爭建物坐落基地應有部分1/4 所有權狀、系爭建物所有權狀、土地登記第一類謄本、建物 登記第一類謄本、律師函、新北市政府稅捐稽徵處房屋稅籍 證明書各件影本（見本院卷二第257至263頁；卷一第15至29 頁），惟為被告否認，並辯以：伊於87年4月8日起為系爭房 屋所有權人，因於102年7月間遭檢察官起訴，原告向伊訛稱 可幫忙保管伊名下財產以免將來遭法院查封拍賣，待日後判 決無罪確定再行返還伊，伊於102年9月5日與原告基於通謀 虛偽意思表示之合意簽訂系爭房地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復於 同年月17日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 原告。原告雖於102年7月至9月間多次轉帳匯款至被告設於 富邦商業銀行大同分行380XXXXX3068號帳戶，僅為製造虛偽 買賣之金流，各筆款項最後回流至原告設於銀行之帳戶或以 現金交還原告，並無實際交付價金予被告，兩造間通謀虛偽 意思表示成立買賣契約，就系爭房地有借名登記契約存在， 伊為真正所有權人等語。 　⒊經查： 　⑴被告於87年4月8日起為系爭建物所有權人，有被告提出經註 銷之系爭房地所有權狀、新北市地籍異動索引各件影本附卷 可稽（見本院卷一第85頁、第87頁、第89至91頁），嗣被告 於102年9月17日以買賣為原因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原告， 有登記申請書附卷可憑（見本院卷二第211至235頁），系爭 房地仍由被告占有使用，房屋稅均由被告給付，被告並將系 爭房屋出租他人使用之事實，業據被告提出房屋稅繳款書、 房屋租賃契約、電費繳費通知單、自來水費繳費收據各件影 本附卷可稽（見本院卷二第595至633頁；卷五第245至261頁 、第263至317頁、第321至361頁、第363至401頁），原告雖 稱被告有點交系爭房屋予原告，其後原告曾出租予蔡心嵐、 亞津使用，據其提出於102年9月30日分別與蔡心嵐、亞津訂 立之租賃契約（見本院卷五第445至452頁），及承租人蔡心 嵐、亞津自103年4月11日起至104年7月13日止；承租人亞津 自103年3月25日起至104年7月13日止，分別匯入原告設於大 台北銀行士林分行0181XXXXX4880號帳戶之該帳戶存摺內頁 （見本院卷五第453至459頁），惟為被告否認，並辯以原告 所設立之大台北銀行士林分行0181XXXXX4880號帳戶係供被 告製造假金流使用，蔡心嵐未向原告租用系爭房屋，亞津係 向被告租用，係被告要求蔡心嵐、亞津匯入以作假金流等語 ，並提出被告與亞津訂立之租賃契約為憑（見本院卷五第31 1至317頁），而觀之蔡心嵐為被告之母、亞津又與被告訂有 租期自102年4月25日起至103年4月24日之租約，有租賃契約 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五第311至317頁），且原告於提起本件 訴訟前之111年3月間委請律師寄發律師函（見本院卷一第27 頁）催告被告遷讓房屋，該律師函說明二、（二）記載：周 嘉美本應遷離系爭房地並為交付，惟至今日系爭房地仍為周 嘉美佔有而未遷離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7頁），可見系爭房 地係被告占有使用，原告豈能將系爭房地出租他人使用，足 認系爭房地於移轉登記予原告後並無交付系爭房地予原告占 有，再參酌除前開律師函外亦未見原告於102年9月5日與被 告訂立系爭房地買賣契約後，有何催請被告履行買賣契約交 付系爭房地之舉證，足見與通常房地買賣情形有別。 　⑵如附表二所示原告曾於102年7月26日轉帳100萬元予被告，嗣 又於102年9月11日各轉帳50萬元、130萬元予被告，有原告 設於台北富邦銀行大同分行3801XXXXX0286號帳戶各類存款 歷史對帳單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三第85頁）。又如附表二所 示原告曾於102年9月24日轉帳145萬、同年月26日轉帳200萬 元、同年月27日轉帳94萬元予被告設於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 行0461XXXXX0481帳戶，被告於上開匯款同日旋即領取，即 被告於102年9月24日領取145萬、同年月26日領取200萬元、 同年月27日領取94萬元，有原告設於台北富邦銀行大同分行 3801XXXXX0286號帳戶各類存款歷史對帳單（見本院卷三第8 5頁）及被告設於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0481帳戶 帳戶歷史資料明細可佐（見本院卷三第53至77頁），可見原 告所稱匯給被告作系爭房地買賣價金，於匯入被告帳戶後旋 即遭被告提領乙節，堪信屬實。則被告辯以提領後交付原告 等語，亦非無據。　　 　⑶被告辯稱其於102年8月26日提領現金200萬元交付原告，如附 表二所示原告於102年8月27日將其存入訴外人郭連豐（下稱 郭連豐）帳戶，再於翌日即同年月28日領取該200萬元，再 轉帳至原告帳戶。郭連豐設於臺灣銀行東台北分行、台北富 邦銀行西松分行帳戶於102年9月6日分別存入100萬元、200 萬元，為系爭房地假賣賣第一期假付款，該款項來源即為被 告109年9月5日借予原告338萬元中之300萬元。郭豐連匯款2 73萬元，作為系爭房地假買賣之第三期付款即支票（票號AB 0000000號）票款之金流，該款項於102年9月30日即回流至 原告設於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2360號、0401XXX XX6289號帳戶等語，為原告否認，然證人郭豐連經本院合法 通知均不到庭，有送達證書及報到單可憑（見本院卷四第第 373頁、第375頁、卷五第149頁、第155頁），再觀之新光商 業銀行111年7月29日函送本院之郭豐連設於新光商業銀行00 28XXXXX1911帳戶之交易明細表（見本院卷三第33至38頁） ，及原告設於台北富邦商業銀行大同分行之3801XXXXX9788 帳號、3801XXXXX286帳號歷史資料明細表（見本院卷三第83 頁、第85頁）、被告設於台北富邦商業銀行大同分行之380X XXXX3068帳號歷史資料明細表（見本院卷三第81頁），原告 設於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2360號、0401XXXXX62 89號帳戶於102年9月30日分別有200萬元匯入，被告所辯， 亦非無據。 　⑷另被告辯稱如附表二編號4所示其於102年8月、9月間借款予 原告505萬元、338萬元，並依原告指示於102年8月20日、8 月22日匯款315萬元、190萬元至原告女兒楊哲菱設於華泰商 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8051帳戶，業局其提出被告設於 新光銀行大同分行帳戶存摺內頁、匯款申請書（見本院卷二 第515至519頁、第555頁），而原告曾支付每月利息之支票 （面額50,500元、33,800元）之事實，業據其提出存入如附 表三所示原告簽發為支付上開借款利息之支票之被告母親蔡 心嵐設於台灣新光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064XXXXX5423號帳戶 代收上開支票之存摺內頁附卷可證（見本院卷二第561至591 頁），原告104年4月16日匯款330萬元予被告，為清償該338 萬元借款，業據其提出被告之母蔡心嵐設於新光銀行之帳戶 存摺內頁附卷可證（見本院卷二第561至563頁、第569頁、 第571頁、第573頁、第577頁），另被告辯稱曾於102年8月 、9月間借款予原告505萬元部分，亦有如附表四所示原告簽 發如附表四編號1至12所示面額50,500元之支票給付借款利 息，亦據被告提出訴外人蔡心嵐之設於台灣新光商業銀行大 同分行0064XXXXX5423號帳戶代收上開支票之存摺內頁附卷 可證（見本院卷二第559頁、第561至575頁），故附表二所 示，兩造間之資金往來頻繁，再參酌被告前因涉犯偽證罪、 公然侮辱罪、誹謗罪嫌，於102年7月4日經臺灣士林地方檢 察署（下稱士林地檢）檢察官以102年度偵字第696、1505號 提起公訴，有被告提出之起訴書、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下稱 士林地院）102年度訴字第229號刑事判決、臺灣高等法院10 3年度上訴字第279號刑事判決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97至10 3頁、第211至255頁）。且經本院調閱上開刑事案件卷宗核 閱無訛（見本院卷二第247至249頁），復參以原告前於102 年1月間，與訴外人廖達俊間，亦有就訴外人林寶玉借名登 記於廖達俊名下之不動產，虛偽簽訂不動產買賣契約書，而 成立借名登記契約，原告斯時係向林寶玉、廖達俊陳稱：為 避免林寶玉名下財產遭債權人強制執行，幫忙脫產，得為其 等保管該不動產，及為避免國稅局調查金流，須做資金流向 等語，嗣士林地院以106年度重訴字第477號民事判決原告應 將上開不動產移轉登記予廖達俊，原告不服，提起上訴，該 部分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08年度重上字第999號判決駁回上訴 ，原告不服，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以110年度台上字第321 4號判決駁回上訴而確定，又原告亦因同一事實，經士林地 院以109年度易字第479號刑事判決共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 罪，處有期徒刑8月，原告不服，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 院以111年度上易字第810號判決駁回上訴而確定等情，業經 本院調閱上開民事、刑事案件卷證資料核閱無誤（見本院卷 二第237頁），足見原告在系爭房地以買賣為原因辦理移轉 登記前，即有以與本件如出一轍之手法遊說他人脫產並與他 人就不動產成立借名登記。被告辯以伊於102年7月間遭檢察 官起訴，因證人紀清楚介紹而認識原告，遭原告遊說而於10 2年9月間將系爭房地借名登記予原告以行脫產等語，尚非無 據。從而被告辯稱原告匯款給付系爭房地買賣價金或交付支 票給付價金乙節，僅係用以作為系爭房地買賣契約價金之金 流，配合被告達成系爭房地之實質脫產目的，並無給付買賣 價金之真意等語，顯較為可採。 　⑸原告復主張被告於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88號請 求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被告據以請求之事實理由及攻防 內容皆與本件相同，惟觀之上開判決之理由欄記載：系爭贈 與行為係基於通謀虛偽而為，贈與關係並不存在，但既隱藏 代物清償之法律行為，依民法第87條第2項規定，自應適用 代物清償法律關係之規定，而難謂其行為無效。有原告提出 之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88號民事判決書在卷可 稽（見本院卷五第167至174頁），顯見事實不同，自不能比 附援引，本院亦不受其拘束。　　 　⒋基上，被告辯稱其為避免遭刑案之告訴人訴追損害賠償，與 原告就系爭房地之買賣契約，非真正之買賣，為通謀虛偽意 思表示，實係隱藏借名登記法律關係，應堪憑採。則被告為 系爭房地真正所有人，占有使用系爭房地非無權占有，原告 主張被告無權占有系爭房地，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請求 被告遷讓返還系爭房地，及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民法第 179調前段規定）請求被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遷讓 系爭房屋日止，按月給付原告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4,310 元，依法不合，為無理由，不應准許，應予駁回。 二、反訴部分： 　㈠反訴原告先位主張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所為所有權移轉行為為 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請求反訴被告應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權 利4分之1，及系爭房屋權利範圍全部，於102年9月18日移轉 所有權登記(收件字號：新北市三重區地政事務所102年9月1 7日重登字第227110號，下稱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予以塗 銷，有無理由？ 　⒈按無效法律行為之當事人，於行為當時知其無效，或可得而 知者，應負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之責任；無法律上之原因而 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 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又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 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 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 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 之。有妨害其所有權之虞者，得請求防止之，民法第113條 、第179條、第184條第1項、第767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復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 無效。但不得以其無效對抗善意第三人。虛偽意思表示，隱 藏他項法律行為者，適用關於該項法律行為之規定，民法第 87條第1項、第2項亦有明定。又民法第87條第1項所定之通 謀虛偽意思表示為無效。此與同條第2項所定虛偽意思表示 隱藏他項法律行為之隱藏行為，當事人雙方仍須受該隱藏行 為拘束之情形有間。前者為無效之行為，後者所隱藏之他項 行為仍屬有效，兩者在法律上之效果截然不同（最高法院10 1年度台上字第1722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反訴原告主張伊因反訴被告詐騙，陷於錯誤而於102年7月間 委託原告處理系爭房地，與反訴被告間通謀虛偽意思表示為 系爭房地假買賣、假移轉過戶登記。詎109年10月、11月間 反訴被告拒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返還予反訴原告。兩造間就 系爭房地買賣行為及所有權移轉登記之行為均為通謀虛偽意 思表示，依民法第87條第1項前段規定均屬無效，反訴原告 應予塗銷系爭房地移轉登記等語，惟為被告否認，並以前詞 置辯。 　⒊經查： 　⑴兩造間就系爭房地之買賣契約，非真正之買賣，為通謀虛偽 意思表示，實係隱藏借名登記法律關係，應受隱藏之借名登 記法律關係之拘束，業經本院認定如上，則反訴原告基於借 名登記契約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與反訴被告之物權行為並非 無效，反訴原告先位主張系爭房地之買賣契約、移轉登記之 物權行為係基於兩造間之通謀虛偽意思表示所為，應屬無效 云云，尚非可採。 　⑵反訴原告先位復主張原告施用詐術詐欺被告，為不法侵害原 告之侵權行為，惟系爭房地移轉登記後仍由反訴原告占有使 用，已如前述，實難認反訴被告於簽立系爭房地買賣契約及 辦理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之際，即有詐欺反訴原告之意圖，此 外，反訴原告復未舉證以實其說，其此部分之主張，尚不足 採。另反訴被告辯稱反訴原告主張102年間遭反訴被告詐騙 取得系爭房地，撤銷權已罹於時效云云，本件反訴原告既無 撤銷權，業經本院認定如上，自無庸贅述。 　⒋反訴原告復主張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有借名登記契約，惟借名 登記原因為脫產逃避強制執行，乃屬脫法行為，違反公序良 俗，依民法第72條規定亦屬無效，基於無效借名登記所為移 轉所有權之物權契約即所有權移轉登記，亦均屬無效，依民 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自得請求反訴被告塗銷登記等語，惟按 所謂脫法行為係指當事人為迴避強行法規之適用，以迂迴方 法達成該強行法規所禁止之相同效果之行為，債務人為規避 債權人對其所有不動產為強制執行，與第三人通謀訂立虛偽 之買賣契約，將該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於該第三人，既非 以規避強行法規之適用為目的，與脫法行為自屬有間（最高 法院80年度台上字第1412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兩造間 就系爭房地成立之借名登記契約，其動機雖為反訴原告脫產 ，惟該借名登記契約並無不法之情形，故反訴原告主張脫法 行為無效及反訴被告主張反訴原告為不法原因之給付云云， 均不足採。 　⒌基上，原告主張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84條第1項、 第113條、第179條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塗銷登記，為無理由， 不應准許。 　㈡反訴原告備位依終止借名登記之法律關係請求反訴被告應將 系爭房地移轉所有權登記予反訴原告，有無理由？ 　⒈按委任關係當事人之任何一方，得隨時終止委任契約；受任 人以自己之名義，為委任人取得之權利，應移轉於委任人， 民法第549條第1項、第541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借名 登記應類推適用民法委任之相關規定（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 字第990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反訴原告主張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所為買賣契約為通謀虛偽意 思表示隱藏借名登記之法律關係存在，以111年5月6日民事 答辯狀繕本送達反訴被告，為終止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 之送達，依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請求反訴被告移轉登記系 爭房地予反訴原告等語，經查：系爭房地買賣契約實係隱藏 借名登記法律關係，已如前述，其性質上應適用民法委任相 關規定，而反訴原告主張以民事答辯狀之送達向反訴被告為 終止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見本院卷一第77頁、卷三第 13頁），是兩造間就系爭房地之借名登記契約已終止，反訴 原告備位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將 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反訴原告，應屬有據。 　3.基上，反訴原告先位依民法第179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 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塗銷系爭登記為無理 由，不應准許。反訴原告備位依民法514條第2項規定，請求 反訴被告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反訴原告，洵屬有據，為有 理由，應予准許。 三、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第767條第1項、第179條規定，請 求被告遷讓返還系爭房屋，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遷 讓返還系爭房屋之日止，按月給付4,310元，為無理由，應 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依附 ，應併予駁回。而反訴原告先位依民法第113條、第179條、 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反訴被告 塗銷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備位類推 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請求反訴被告將系爭房地移轉 登記予反訴原告，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本 院審酌後，核與本件之結論，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 此敘明。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朱慧真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書記官　劉芷寧 附表一：7筆、少一筆 編號 日期 不動產 備註 1 102年7月24日 彰化縣○○鄉○○段000000○000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2分之1 2 102年9月02日 同上段1254-1、1254-3地號土地，應有部分2分之1 3 102年8月26日 臺北市○○區○○街00巷0弄0號房地 4 102年9月04日 臺北市○○區○○街00巷0弄0號房地 5 102年8月20日 臺北市○○區○○○路0段000巷00號未保存登記房屋 6 102年9月05日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土地及其同上段628建號建物即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0段00巷0號4樓房屋 系爭房地 附表二： 編號 資金來源 金額 日期 方式 卷頁 1 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1,000,000元 102年7月26日 楊隆榮轉帳匯款1,000,000元、1,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被證39、40（本院卷四第95、101頁） 1,000,000元 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1,000,000元 102年7月26日 楊隆榮簽發該富邦分行票號0000000票面金額1,000,000元支票、票號0000000 票面金額1,00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富邦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2,000,000元交付楊隆榮 被證40、21（本院卷四第101頁、卷二第365頁） 1,000,000元 2,000,000元現金 2,000,000元之其中500,000元 102年7月26日 楊隆榮受領周嘉美交付之2,000,000元後，其中500,000元以楊隆榮配偶李碧嬌名義，存入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被證39（本院卷四第95頁） 2,000,000元現金 2,000,000元之其中1,500,000元 102年7月29日 楊隆榮交付訴外人郭豐連2,000,000元之其中1,500,000元現金，郭豐連將其中1,062,000元存入郭豐連新光帳戶 被證41（本院卷四第103頁） 郭豐連新光帳戶 1,500,000元 102年7月29日 郭豐連存入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被證39（本院卷四第95頁） 2 不明 2,000,000元 102年8月26日 訴外人即楊隆榮助手黃雲雀匯款2,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被證40（本院卷四第101頁） 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1,000,000元 102年8月26日 楊隆榮簽發該富邦分行票號0000000票面金額1,000,000元支票、票號0000000 票面金額1,00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富邦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2,000,000元交付楊隆榮 被證40、21（本院卷四第101頁、卷二第365頁） 1,000,000元 2,000,000元現金 2,000,000元 102年8月27日 楊隆榮交付郭豐連2,000,000現金，郭豐連全部存入郭豐連新光帳戶 被證41（本院卷四第103頁） 郭豐連新光帳戶 2,000,000元 102年8月28日 郭豐連轉帳匯款2,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被證42（本院卷四第107頁） 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2,000,000元 102年8月28日 楊隆榮轉帳匯款2,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被證42、40（本院卷四第107頁、第101頁） 3 原告向周嘉美借款之3,380,000元現金 1,000,000元 102年9月6日 周嘉美於102年9月5日或6日借款3,380,000元予楊隆榮後，郭豐連新光帳戶即有現金1,000,000元存入；郭豐連富邦帳戶即有現金2,000,000元存入 被證41（本院卷四第103頁） 2,000,000元 102年9月5日或102年9月6日 無 郭豐連新光帳戶 1,000,000元 102年9月10日 郭豐連轉帳匯款1,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被證41、42（本院卷四第105頁、第107頁） 郭豐連富邦帳戶 1,000,000元 102年9月9日 郭豐連轉帳匯款1,000,000元、1,0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被證43、42（本院卷四第109頁、第107頁） 1,000,000元 102年9月10日 原告向周嘉美借款3,380,000元之380,000元現金 380,000元 102年9月10日 楊隆榮存入現金38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加計前列郭豐連共匯入3,000,000元，總和與周嘉美借款之3,380,000元金額相同 被證42（本院卷四第107頁） 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3,380,000元之其中2,000,000元 102年9月11日 楊隆榮轉帳匯款2,000,000元、1,300,000元至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被證42、40（本院卷四第107頁、第101頁） 3,380,000元之其中1,300,000元 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500,000元 102年9月11日 楊隆榮簽發該富邦分行票號0000000票面金額500,000元支票、票號0000000 票面金額1,30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富邦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1,800,000元交付楊隆榮 被證40、21（本院卷四第101頁、卷二第365頁） 1,300,000元 1,800,000元現金 1,800,000元之其中500,000元 102年9月12日 楊隆榮交付1,800,000元之其中500,000元予黃雲雀，黃雲雀將之匯入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被證39（本院卷四第97頁） 不明 2,000,000元 102年9月13日 郭豐連存入2,000,000元現金至郭豐連新光帳戶 被證41（本院卷四105頁） 郭豐連新光帳戶 2,000,000元 102年9月17日 郭豐連轉帳匯款2,000,000元至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該2,000,000元之其中1,300,000元應屬楊隆榮簽發票號0000000 支票 被證41、39（本院卷四第105頁、第97頁） 4 周嘉美新光帳戶 3,150,000元 102年8月20日 周嘉美借款楊隆榮3,150,000元、1,900,000元，共計5,050,000元，依楊隆榮指示匯入訴外人楊哲菱華泰帳戶 被證29、32、44（本院卷二第519頁、第555至557頁、卷四第119頁） 1,900,000元 102年8月22日 楊哲菱華泰帳戶 1,450,000元 102年9月24日 楊隆榮自楊哲菱華泰帳戶轉帳匯款1,450,000元至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被證44、45（本院卷四第119頁、第123頁） 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1,450,000元 102年9月24日 楊隆榮簽發該華泰分行票號AB0000000票面金額1,45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華泰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1,450,000元交付楊隆榮 被證45、22（本院卷四第123頁、卷二第371頁） 周嘉美借款5,050,000元之其中1,450,000元現金 1,450,000元 102年9月24日 楊隆榮將1,450,000元現金拆分450,000元、 500,000元、600,000元共1,550,000元存入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被證42（本院卷四第107頁） 5 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1,630,000元 102年9月27日 楊隆榮轉帳匯款1,630,000元至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被證42、39（本院卷四第107頁、第99頁） 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940,000元 102年9月27日 楊隆榮自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轉帳匯款940,000元至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被證39、45（本院卷四第99頁、第123頁） 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940,000元 102年9月27日 楊隆榮簽發該華泰分行票號AB0000000票面金額94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華泰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940,000元交付楊隆榮 被證22（本院卷二第371頁） 6 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2,000,000元 102年9月25日 楊隆榮轉帳匯款2,000,000元至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被證39、45（本院卷四第99頁、第123頁） 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2,000,000元 102年9月26日 楊隆榮簽發該華泰分行票號AB0000000票面金額2,000,000元支票交付周嘉美，周嘉美存入周嘉美華泰帳戶後兌領票款，並提領現金1,000,000元、1,000,000元，共2,000,000元現金交付楊隆榮 被證45、22（本院卷四第123頁、卷二第371頁） 現金 2,730,000元 102年9月26日 楊隆榮將2,000,000元現金交付郭豐連，郭豐連將2,730,000元匯入郭豐連新光帳戶 被證41（本院卷四第105頁） 備註 楊隆榮華泰360號帳戶： 原告即反訴被告楊隆榮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61XXXXX2360號帳戶 楊隆榮華泰289號支存帳戶： 原告即反訴被告楊隆榮華泰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401XXXXX6289號支存帳戶 楊隆榮富邦286號支存帳戶： 原告即反訴被告楊隆榮台北富邦商業銀行大同分行380XXXXX0286號支存帳戶 楊隆榮富邦788號帳戶： 原告即反訴被告楊隆榮台北富邦商業銀行大同分行380XXXXX9788號帳戶 附表三： 編號 支票到期日 支票號碼 交易日期 存入金額 存入帳戶 存摺明細摘要 備註 1 103年2月10日 AB0000000 103年2月11日 135,200元 訴外人即反訴原告母親蔡心嵐臺灣新光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064XXXXX5423號帳戶 次支票 被告辯稱該票款為4個月利息（計算示：33,800元×4＝135,200元） 2 103年3月3日 AB0000000 103年3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3 103年4月3日 AB0000000 103年4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4 103年5月3日 AB0000000 103年5月5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5 103年6月3日 AB0000000 103年6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6 103年7月3日 AB0000000 103年7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7 103年8月3日 AB0000000 103年8月4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8 103年9月3日 AB0000000 103年9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9 103年10月3日 AB0000000 103年10月3日 33,8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合計 405,600元 附表四：　　　　　　　　　　　　　　　　　　　　　　 編號 交易日期 存入金額 存入帳戶 存摺明細摘要 1 102年9月23日 50,500元 訴外人即反訴原告母親蔡心嵐臺灣新光商業銀行大同分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 次支票 2 102年10月11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3 102年11月11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4 102年12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5 103年1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6 103年2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7 103年3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8 103年4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9 103年5月12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10 103年6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11 103年7月10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12 103年8月11日 50,500元 本埠託收0000000 合計 606,000元

2024-10-18

PCDV-111-訴-837-20241018-2

金上更三
臺灣高等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金上更三字第2號 上 訴 人 財團法人證券投資人及期貨交易人保護中心 法 定代理 人 張心悌 訴 訟代理 人 古鎮華律師 李致葳律師 被 上 訴 人 東森國際股份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 廖尚文 被 上 訴 人 王令麟 王令一 許忠明 李友江 邱兆鑫 達嘉麟 張樹森 潘凌雲 洪淵源 蕭國和 蔡政達（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蔡東龍（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蔡松蒼（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蔡宜秀（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蔡明娟（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陳林慧嬪（即陳維讓之承受訴訟人） 陳珮華（即陳維讓之承受訴訟人） 陳珮真（即陳維讓之承受訴訟人） 陳清吉 黃鳴棟 蔡高明 上 列 23 人 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謝協昌律師 被 上 訴 人 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 法 定代理 人 傅文芳 訴 訟代理 人 洪珮琪律師 廖正幃律師 被 上 訴 人 黃敏全 阮呂艷 何志儒 鄭戊水 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方鳴濤律師 被 上 訴 人 鄭金貴（即蔡阿田之承受訴訟人） 蕭俊郎 鄭志宏（即鄭江河之承受訴訟人）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 國101年12月5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99年度金字第19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三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3年7月2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駁回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 ，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東森國際股份有限公司、王令麟、廖 尚文、王令一、邱兆鑫、許忠明、蕭國和、鄭金貴、蔡政達、 蔡東龍、蔡松蒼、蔡宜秀、蔡明娟、陳林慧嬪、陳珮真、陳珮 華、洪淵源、蕭俊郎、達嘉麟、蔡高明、潘凌雲、鄭志宏、李 友江、張樹森、陳清吉、黃鳴棟應為如附表八編號㈠至㈨所示內 容之給付。 其餘上訴駁回。 第一、二審及發回之第三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東森國際股 份有限公司、王令麟、廖尚文及王令一依序：㈠與被上訴人邱 兆鑫、許忠明、蕭國和、鄭金貴、蔡政達、蔡東龍、蔡松蒼、 蔡宜秀、蔡明娟（以上6人應於繼承被繼承人蔡阿田遺產範圍 內）、陳林慧嬪、陳珮真、陳珮華（以上3人應於繼承被繼承 人陳維讓遺產範圍內）、洪淵源、蕭俊郎、達嘉麟、鄭志宏（ 應於鄭江河遺產範圍內）、李友江、張樹森、陳清吉、黃鳴棟 連帶負擔百分之三；㈡與被上訴人潘凌雲連帶負擔百分之二；㈢ 與被上訴人蔡高明連帶負擔百分之一；餘由被上訴人東森國際 股份有限公司、王令麟、廖尚文及王令一連帶負擔。 本判決第二項所命給付得假執行，但被上訴人東森國際股份有 限公司、王令麟、廖尚文、王令一、邱兆鑫、許忠明、蕭國和 、鄭金貴、蔡政達、蔡東龍、蔡松蒼、蔡宜秀、蔡明娟、陳林 慧嬪、陳珮真、陳珮華、洪淵源、蕭俊郎、達嘉麟、蔡高明、 潘凌雲、鄭志宏、李友江、張樹森、陳清吉、黃鳴棟如依附表 八編號㈠至㈨所示其應給付之本金數額為上訴人預供擔保後，得 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本件於第二審程序中，上訴人、被上訴人東森國際股份有限 公司（原名遠森網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民國84年間公開發 行股票上市，94年間更名如上，下稱東森公司）、安永聯合 會計師事務所(原名安永會計師事務所，於98年12月15日更 名如上，下稱安永事務所)之法定代理人分別變更為張心悌 、廖尚文、傅文芳，有金融監督管理局函及東森公司臨時董 事會議事錄可稽（本院108年度金上更二字第1號卷〈下稱更 二卷〉一第577頁、卷三第243頁、102年度金上字第1號卷〈下 稱金上字卷〉二第367至370頁）；另被上訴人蔡阿田、陳維 讓、鄭江河死亡，前二者繼承人依序為鄭金貴、蔡政達、蔡 東龍、蔡松蒼、蔡宜秀、蔡明娟（下合稱鄭金貴等6人）， 及陳林慧嬪、陳珮真、陳珮華（下合稱陳林慧嬪等3人）， 末者遺產管理人為鄭志宏，有戶籍謄本、財政部中區國稅局 函、繼承系統表及臺灣雲林地方法院108年度司繼字第199號 裁定暨確定證明書可稽（金上字卷二第125、231至240頁、 更二卷一第333至345、665至669頁）。本院於102年8月9日 裁定由鄭金貴等6人承受訴訟（金上字卷二第343至344頁） ；張心悌、廖尚文、傅文芳聲明續行訴訟，及上訴人聲明由 陳林慧嬪等3人、鄭志宏承受訴訟（金上字卷二第367頁、更 二卷一第325至326、571、673至674頁及卷三第241頁），均 核無不合，先予敘明。 二、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 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 ，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2 款、第3款定有明文。又不變更訴訟標的，而補充或更正事 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同法第256 條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起訴主張東森公司93至96年期 間公布之財務報告不實，依附表三所示請求權基礎，聲明如 附表四（A）欄所示（原審卷一第2頁反面），嗣於本院審理 時變更為請求被上訴人依渠等董事、監察人任期、會計師簽 章各期不實財務報告期間負連帶責任；及鄭金貴等6人、陳 林慧嬪等3人、鄭志宏各於繼承蔡阿田、陳維讓及鄭江河之 遺產範圍內連帶給付；被上訴人所為之給付均由上訴人受領 之，而變更聲明如附表四（B）所示（本院卷四第492至495 、563至592、627至629頁），前者核屬減縮其應受判決事項 之聲明，後二者則為更正法律上陳述，合於首揭規定，應予 准許。 三、被上訴人鄭志宏、鄭金貴及蕭俊郎受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 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 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 上訴人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東森公司及訴外人宏森國際股份有限公司、鼎 森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合興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下分稱宏森 、鼎森、合興公司，合稱宏森等3公司）、旺群實業股份有 限公司、嘉新食化纖股份有限公司（下分稱旺群、嘉食化公 司），於93年間均為訴外人中國力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力 霸公司）之關係企業。被上訴人王令麟、王令一、廖尚文（ 下合稱王令麟等3人）時為東森公司董事長、董事、總經理 兼董事，蔡阿田、陳維讓、鄭江河及被上訴人許忠明、李友 江、邱兆鑫、達嘉麟、張樹森、潘凌雲、洪淵源、蕭國和、 蕭俊郎（下合稱許忠明等12人）為該公司董事，被上訴人陳 清吉、黃鳴棟、蔡高明（下合稱陳清吉等3人）為該公司監 察人，均未忠實執行職務及盡內部管控監督財務報告等文件 編製審查之法定義務，明知嘉食化公司自93年6月間起無資 力支付自己或以宏森、鼎森公司名義進口大宗穀物之信用狀 贖單費用，竟以假買賣真借款之方式，由王令麟等3人指示 東森公司員工製作不實買賣合約書，自93年6月17日起至95 年10月2日止，於附表一編號1至11所示時間，偽由東森公司 向宏森等3公司購買宏森、鼎森公司名義進口及嘉食化公司 預售合興公司之穀物，以貨款名義將借款匯與宏森等3公司 供贖單提貨，東森公司再虛偽轉售旺群、嘉食化公司（下稱 系爭交易），虛增東森公司之進、銷貨金額依序達新臺幣（ 下同）8億9,303萬1,520元、8億9,992萬5,772元，且未據實 揭露關係人交易，致該公司93年上半年度至95年度各期財務 報告（下稱系爭財報）不實。安永事務所所屬會計師即被上 訴人黃敏全、阮呂艷、何志儒、鄭戊水（下合稱黃敏全等4 人）簽證查核或核閱系爭財報，未善盡專業上注意義務，致 未發現不實。附表二所示投資人趙天從等233人因信賴系爭 財報，自93年8月31日起善意買進東森公司股票，並繼續持 有至96年8月13日王令麟等3人遭檢察官以違反證券交易法（ 下稱證交法）等罪提起公訴（下稱系爭刑案），揭露系爭財 報不實，造成股價重挫，始賣出或繼續持股，致受有如該表 所示求償金額之損害。伊係依證券投資人及期貨交易人保護 法（下稱投保法）設立之保護機構，受上開投資人授與訴訟 實施權，依該法第28條規定，得以自己名義起訴等情。爰依 附表三所示請求權基礎，求為命被上訴人連帶給付如附表四 （B）欄所示之判決。（原審判決上訴人敗訴，其不服提起 上訴；未繫屬本院即減縮部分，不予贅述）上訴聲明：㈠原 判決廢棄。㈡如附表四(B)欄所示。㈢請准依投保法第36條規 定，免供擔保；如不能免供擔保，請准減供擔保，由上訴人 提供等值之中央政府公債供擔保後宣告假執行。 二、被上訴人（除鄭志宏、鄭金貴及蕭俊郎外）則以：東森公司 向宏森等3公司購買穀物後，轉售旺群、嘉食化公司，系爭 財報並無不實，僅係會計科目之變動，且系爭交易僅占東森 公司93至95年間銷貨收入之3.6%，併計該公司航運及倉儲收 入後，不影響損益表、現金流量表及股東權益表之相關事項 ，系爭交易非屬當時證交法施行細則第6條第1項第2款之重 大事項，不具交易因果關係；縱有財報不實，東森公司已全 數收回貸款並賺取利息1,378萬1,677元，未受損害，亦無影 響投資人投資決策。況96年8月13日消息爆發日後之4個營業 日，大盤連續下跌，但東森公司之股價僅輕微下跌，其後接 連漲價，甚已較消息爆發日前為高，並無造成投資人損害， 即股價與系爭財報不實無因果關係。若果有損害，應以淨損 差額法排除與行為人無關之市場因素，估算股票之真實價格 。又黃敏全等4人係依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進行查 核，並無疏失等語，資為抗辯。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另 鄭志宏、鄭金貴及蕭俊郎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 書狀或聲明。 三、經查，王令麟等3人、許忠明等12人、陳清吉等3人分別於附 表三所示關聯期間擔任東森公司董事長、董事、總經理兼董 事、監察人；安永事務所所屬黃敏全等4人分別於附表三所 示關聯期間為系爭財報之簽證查核或核閱之會計師；自93年 6月17日起至95年10月2日止，東森公司向宏森等3公司購買 如附表一所示11筆大宗穀物共計8億9,303萬1,520元，並轉 售旺群及嘉食化公司，旺群及嘉新食化公司簽發用以清償系 爭交易之支票均已兌現，給付東森公司合計8億9,992萬5,77 2元，另按延票期間加計年息5%利息；王令麟等3人前因系爭 交易而涉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等 罪，經法院判刑確定在案等情，為兩造不爭執（更二卷二第 254頁、本院卷四第464至465、482頁），並有系爭財報、東 森公司簽呈、營業人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國內 進貨單、買賣合約書、統一發票、請款單、訂單、歐亞公證 股份有限公司台中港卸船後分配表（原審卷四第86至247頁 、卷五第149至167頁、卷九第315至317、352至358、369至3 77頁）可證，堪認屬實。 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系爭財報有不實之情事： １、經查，王令麟等3人因系爭交易而涉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 款之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等罪，經法院判刑確定在案，已如前 述，被上訴人固不爭執系爭刑案判刑確定在案，但仍否認系 爭交易為虛偽買賣。然而，系爭交易係以假買賣真借貸方式 ，填製不實會計憑證進而虛增東森公司進、銷貨金額一節， 此觀諸以下證人於系爭刑案之證述及相關書證： ⑴、斯時（下同）嘉食化公司副董事長兼總經理暨東森公司董事 王令一供稱：因嘉食化公司進口黃豆小麥在開狀方面有些困 難，所以由宏森、鼎森進口，當時嘉食化公司資金很緊，沒 有錢贖單，我打電話給東森公司總經理廖尚文說這個貨在東 森公司倉庫，由東森公司先買下，等嘉食化公司有錢再去買 ，我透過合興、旺群公司跟東森公司買，再賣給嘉食化公司 ，是我內部規劃等語（系爭刑案一審卷東森筆錄五第205頁 以下）。 ⑵、東森公司總經理廖尚文供稱：關於這些交易，有時是王令一 總經理打電話給我，有時是王令一直接找董事長王令麟，這 些程序我都會先請示，也會請承辦單位上簽呈；我由嘉食化 公司總經理王令一處獲知嘉食化公司有貨希望賣給我們時， 我交代何景澤去瞭解情況，他們實際瞭解相關交易條件跟評 估後，上簽呈，由董事長王令麟核定等語（系爭刑案一審卷 東森筆錄五第205頁以下）。 ⑶、東森公司董事長王令麟供稱：我指示廖尚文，由東森公司向 宏森、鼎森、合興公司購買原由該公司進口的大宗穀物，再 以購進價格略加0.4至0.7%手續費，再轉售嘉食化、旺群公 司，並收取遠期支票，因嘉食化公司無力贖回購買的大宗穀 物，請我們幫忙，我指示廖尚文以公司內控規定辦理，在不 傷及公司利益情形下協助，至於細節我不清楚；東森公司幫 嘉食化公司贖單，變相融資給嘉食化公司，大宗物資進口的 原料常會有到貨後，原貨主無力贖單，由其他廠商為他贖單 等語（系爭刑案一審編號527偵查卷第1頁以下）。 ⑷、東森公司倉儲事業部副總經理何景澤證述：嘉食化公司訂的 貨因為沒錢贖單，所以把貨賣給東森公司，若嘉食化公司進 口的公司抬頭是宏森公司，東森公司就把貨款匯入宏森公司 的戶頭，並不是由東森公司代為贖單，因為東森公司沒有立 場，銀行也不會接受，東森公司是把錢先給他預購；東森公 司付的是預購的貨款，東森公司是按照國內市場的批發價向 嘉食化公司買，訂金10%的錢是嘉食化公司自己去處理的； 因為東森公司上層交代嘉食化公司有貨品要賣，嘉食化公司 急著要用錢，故要東森公司先去把貨買下來；嘉食化公司或 關係企業向國外訂購玉米、小麥及黃豆等大宗物資後，因資 金周轉問題，偶爾有貨到無法付款情形，嘉食化公司高層與 本公司高層聯繫，由本公司先代墊贖單，是總經理廖尚文交 給我辦理等語（原審卷九第338至350頁、本院104年度金上 更一字第3號卷〈下稱更一卷〉四第73至75頁、系爭刑案一審 卷東森筆錄六第4頁以下）。 ⑸、東森公司員工楊靜嫻證述：東森公司與其他公司間均是進口 交易，只有向嘉食化公司、宏森公司等3公司是在國內進貨 情形；東森公司預付貨款後，又轉賣給嘉食化公司，而嘉食 化公司因資金困難，要求我們延票；賣給嘉食化公司時有先 收票，後來因為票到期，嘉食化公司無法付款而要求延票， 我們才要求延票要收利息，每次延票都有上簽呈，何景澤告 訴我總經理廖尚文指示我們辦採購，上簽呈簽核到董事長等 語（原審卷五第152頁、系爭刑事二審判決第11冊理由貳⒌ 、系爭刑案一審卷東森筆錄五第205頁以下及二審卷東森筆 錄一第186頁以下）。 ⑹、嘉食化公司業務部門主管黃春娥證稱：93年間嘉食化公司因 財務周轉問題，有時已支付10%且到港的大宗物資無資力結 帳取貨，東森公司幫房付款贖單，東森公司贖單後，貨物屬 於東森公司，只是本公司已下訂單的客戶還是要拿到貨，我 們就會再跟東森公司借這批貨去賣給客戶，客戶再把錢回給 我們公司等語（更一卷四第76至79頁）。 ⑺、嘉食化公司食品部副總經理郭立力證稱：嘉食化公司無力贖 單，由宏森、鼎森辦理進口，再由東森公司贖單，贖單後再 轉賣給嘉食化公司，嘉食化公司再開立1至2個月支票，並加 計利息給東森公司，藉此周轉等語（更一卷四第80至82頁） 。 ⑻、合興、旺群公司會計主管盛嘉餘證述：王令一指派我擔任合 興、旺群公司會計主管；合興公司在95年8月間應該沒有能 力可以進口3,500萬元小麥賣予東森公司，因合興的營業額 並沒有這麼大；合興、旺群公司主要是從事麵粉、沙拉油、 雜糧等買賣，雖有進口過小麥及黃豆，但1年只有1、2次， 伊不曉得為什麼95年10月2日一次就向東森公司購買3,500萬 元的小麥，我記得買賣合約是東森公司員工楊靜嫻拿過來的 ，不是我公司業務人員拿給我的，我拿到合約就必須要做相 關的資料，合約的內容是東森公司擬好之後，拿過來給我公 司用印，我認為合興公司與東森公司間買賣，沒有真正交付 貨物，只能說有如此資金流向而已等語（原審卷五第152至1 53頁、系爭刑案二審判決第11冊理由貳⒍、系爭刑案一審卷 東森筆錄二第152頁以下）。 ⑼、合興公司會計李明珍證述：伊主管盛嘉餘口頭指示伊製作買 賣等大宗穀物交易傳票，從鼎森等公司買進大宗穀物，再賣 給東森公司，東森公司將貨款匯入伊公司後，伊再匯款出去 ，因為伊沒看到貨物，所以伊猜沒有實際交易；伊公司假賣 大宗穀物給東森公司，東森公司將款項匯到伊公司帳戶後馬 上匯出，所以伊猜買賣交易是假的等語（原審卷五第153頁 、系爭刑事二審判決第11冊理由貳⒎、系爭刑案一審卷東森 筆錄二第192頁以下）。 ⑽、參酌系爭交易之流程（原審卷四第86至247頁、卷九第315至3 17、352至358、369至377頁，詳見系爭刑案二審卷第11冊理 由貳二⒏以下），最終買受人均為嘉食化公司，但部分交易 於東森公司尚未出售予嘉食化公司前，竟早已由嘉食化公司 出售予其他公司，並由嘉食化公司之客戶逕赴東森公司倉庫 提貨，嗣後再由東森公司與嘉食化公司成立買賣交易之形式 。是以，東森公司並未真正取得系爭交易之買賣標的物所有 權，亦即東森公司並未真正交付買賣標的物予嘉食化公司， 系爭交易之真正買受人乃嘉食化公司，東森公司與嘉食化公 司、旺群公司間乃預先規劃交易形式，由東森公司提供資金 予嘉食化公司贖單取貨，即由東森公司虛以買賣名義為由提 供嘉食化公司借款，以供嘉食化公司支付信用狀贖單費用， 堪認東森公司與嘉食化公司間關於系爭交易自屬假買賣而真 借款。則被上訴人辯稱系爭交易為真實交易云云，委無足採 。 ２、系爭交易既為假買賣真借貸，並據此填製不實之會計憑證， 已如前述，而公開發行公司應按月公告營收，系爭交易如附 表一所示，虛增東森公司之進、銷項金額，致系爭財務報告 之營收虛增而為不實無訛。另東森公司及王令麟等3人、許 忠明等12人（除蕭俊郎、鄭志宏外）、陳清吉等3人固辯稱 系爭刑案並未認定渠等涉犯系爭財報不實云云。觀諸系爭刑 案之起訴書（原審卷一第52至59頁反面），東森公司遭力霸 集團涉及掏空、詐貸銀行等犯行，就系爭交易係涉犯填製不 實會計憑證罪嫌，並與訴外人王又曾共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 項第3款之特別背信罪嫌，但該特別背信罪嫌部分，由法院 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因並未致東森公司受有損害（詳見系爭 刑案二審卷第11冊理由貳七㈠），是王令麟等3人並未遭起訴 涉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即違反95年1月11日修正前 證交法第20條第1、2項規定）或第174條第1項（即對於財報 為虛偽不實之記載），及黃敏全等4人會計師涉犯同法第174 條第2項第2款（即對於系爭財報有虛偽不實情事，未善盡查 核責任而出具虛偽不實報告或意見，或未依有關法規規定、 一般公認審計準則查核，致未予敘明），然系爭財報既有前 開不實之情事，自不以渠等是否涉犯前開法條而遭論罪科刑 為據，則上開辯解，委無足採。 ㈡、系爭財報不實重大影響東森公司股票價格： １、按公開發行有價證券之公司，依證交法第36條第1項規定，應 定期公布公司每月（季）之營收情況（月營收、季營收）、 季報、半年度及全年度之財務報告，該等財務包括營收狀況 、營業利益、稅前損益等資訊，其中之公司本業營收為公司 資產之最重要來源，並反映該公司經營績效之最重要指標， 可藉以衡量該公司之獲利能力，而與公司之財務、業務狀況 有密切關係。上開規範之目的乃在促使公司即時揭露經營績 效、財務狀況，使投資大眾及內部人員對等運用資訊，並藉 由公布之營業收入，及公司公告之財務狀況、未來前景等資 訊，作為是否繼續投資之參考，不致因資訊公開透明度之差 異而影響投資人之判斷。從而，上市、上櫃公司之營收、財 務狀況等，既為證券市場投資大眾所欲知悉之重大事項，現 今一般理性之投資人亦往往會參照公司之經營績效、獲利能 力、財務及將來之發展性，作為評估投資與否或繼續投資之 重要依據，倘若公司所編製公告之營業收入係經虛增而與實 際不符，且該不符之情形已達顯著，足以影響正當投資人對 於公司之經營情況、未來發展前景、公司維持財務報表正確 性之態度及經營者誠信之正確認知，進而對其投資公司之決 策判斷造成影響，則該等「虛增營收製作不實財務報表」之 消息，自應對公司股票價格有重大影響。故上市、上櫃公司 之股票因在市場上公開交易，影響股價變動及股票交易量之 因素不一而足，股票之價格、交易量表現，須受各方利多因 素及利空因素之交互作用，各投資人依自身之判斷所產生之 買賣需求而為決定，尚非單一之利空或利多消息即當然得為 決定。該當「重大影響其股票價格之消息」者，僅需以該消 息本身足以左右理性投資人之投資決策判斷即屬之，至於該 消息果真公開後，股價或交易量是否即有波動，因所受影響 之原因甚眾，尚無從逕以該股票之價格或交易量並無明顯波 動起伏（且縱令無波動，亦可能係因該消息公開後，壓制原 本漲勢或跌勢所致），即推認該消息非屬「重大影響其股票 價格之消息」。則被上訴人徒以96年8月13日系爭刑案起訴 之重大訊息揭露後4個營業日，大盤連續下跌27.97、317.95 、391.67、111.08點，東森公司股價7.39、7.03、6.90、6. 74元，股價略為下跌，第5個營業日接連上漲5個營業日6.98 、7.46、7.98、8.16、8.29元，自無重大影響云云，礙難採 認。 ２、重大性之判斷必須從資訊使用者之立場考量，藉由「量性指 標」和「質性指標」進行全面性的綜合判斷，只要符合其中 之一，即屬重大而應揭露，並不需要兩者兼具，俾發揮「質 性指標」補漏網的功能，避免行為人利用「量性指標」、形 式篩檢，而為實質脫法規避行為，以維護證券市場之誠信。 而此「重大性」原則之判斷標準，除依法規命令所定明之「 量性指標」（如證券發行人財務報告編製準則第17條第1款 第7目「與關係人進、銷貨之金額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20% 以上者」、第8目「應收關係人款項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20 %以上」，及證交法施行細則第6條第1項第1款之「應重編財 務報告」門檻等）外，尚應參考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發布之 「第99號幕僚會計公告」所列舉之不實陳述是否掩飾收益或 其他趨勢、使損失變成收益（或收益變成損失）、影響發行 人遵守法令之規範、貸款契約或其他契約上之要求、增加管 理階層的薪酬、涉及隱藏不法交易等因素，而演繹出之「質 性指標」，加以綜合研判（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354 號判決意旨參照）。因此： ⑴、量性指標部分： 　　依本件93至95年系爭財報公告時間所適用之證交法施行細則 第6條第1項規定：「依本法第36條所公告並申報之財務報告 ，有未依有關法令編製而應予更正者，應照主管機關所定期 限自行更正，並依下列規定辦理：一、更正稅後損益金額在 1,000萬元以上，且達原決算營業收入淨額1%或實收資本額5 %者，應重編財務報告，並重行公告。」及本件所適用之財 報編製準則第13條之1（即現行財報編製準則第17條)規定： 「重大交易事項相關資訊：㈠資金貸與他人；㈦與關係人進 、銷貨之金額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20%以上者；㈧應收關係 人款項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20%以上。」作為判斷特定交易 （金流）對於合併財務報告是否具有「重大性」，若財報無 須因該筆交易而更正，可推論該交易並無重大性可言。可知 ： ①、系爭財報不實對損益表之影響：高估銷貨收入及銷貨成本、 低估利息收入 A.系爭交易既為假買賣真借貸，則系爭財報不實，致損益表應調 整項目為調減銷貨收入、銷貨成本及調增利息收入（利息收入 為銷貨收入及成本之差額），且第二季損益表為第一季發生金 額及第二季單季發生金額之加總，以此類推。是由附表五可知 ，在各該期財報中虛增之銷貨收入，佔東森公司銷貨收入淨額 比例介於0.78%-7.15%之間，佔東森公司營業收入淨額比例介 於0.48%-4.64%之間，佔東森公司實收資本額比例介於0.25%-4 .99%之間；虛增之銷貨成本，佔東森公司銷貨成本比例介於0. 79%-7.25%之間，佔東森公司營業成本比例介於0.53%-5.61%之 間，佔東森公司實收資本額比例介於0.25%-4.94%之間。 B.依當時之編製準則第13條之1（94年9月27日修正後為第15條） ，資金貸與他人、與關係人進、銷貨之金額達1億元以上或實 收資本額百分之20以上、應收關係人款項達1億元以上或實收 資本額百分之20以上之情形須於附註中揭露，是由附表六可見 ，系爭交易在各該期財報中虛增之與關係人間之銷貨收入及銷 貨成本，於93年第2至4季及94年第2至4季，虛增之金額達1億 元，符合本件行為時所適用之財報編製準則第13條之1第1項第 7目所規定之「與關係人進、銷貨之金額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 20%以上者」，故屬重大交易事項。 ②、財報不實對資產負債表之影響：嘉食化公司部分應自應收票 據-關係人/應收帳款-關係人，重分類至其他應收票據-關係 人/其他應收帳款-關係人；旺群公司部分應自應收票據/應 收帳款，重分類至其他應收票據-關係人/其他應收帳款-關 係人。然系爭交易在各該期財報中未揭露之應收關係人款項 ，由附表六可知，94年第3季至95年第1季，未揭露之金額達 1億元，符合本件行為時所適用之財報編製準則第13條之1第 1項第8目所規定之「應收關係人款項達1億元或實收資本額2 0%以上」，故屬重大交易事項。 ③、因此，系爭交易實質上屬本件所適用之財報編製準則第13條 之1第1項第1目所規定之「資金貸與他人」之性質，屬重大 交易事項。 ⑵、質性指標部分：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所屬幕僚成員於西元1999年發布之幕僚 會計公告第99號（SAB No.99）所列示之質性指標有：①該項 誤述是否掩飾了營收趨勢之改變②該項誤述是否掩蓋了公司 未能達到分析師預期的事實。③該項誤述是否將一項損失轉 化為利得，或將利得轉化為損失。④該項誤述是否涉及到對 公司營運或獲利能力而言扮演重要角色之部門。⑤該項誤述 是否影響公司之法規遵循。⑥該項誤述是否影響公司之履約 或償債能力。⑦該項誤述是否導致公司經營階層薪酬提昇， 例如藉由滿足紅利或其他激勵薪酬之要件，來達到增加薪酬 的效果。⑧該項誤述是否涉及某項非法活動之掩飾。⑨該項誤 述是否公司經營階層故意所為（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 354號判決，及賴英照著最新證交法解析第637至638頁參照 ）。經查： ①、本件未掩飾營收趨勢之改變： 　　虛增前後之營業收入淨額，均於案發前之92年逐年成長，至 95年開始下滑，此一營收變化之趨勢，並未受因系爭交易而 虛增之銷貨收入所影響。　　 ②、本件並無將一項損失轉化為利得，或將利得轉化為損失： 　　本案系爭交易虛增銷貨收入及銷貨成本，同時低估利息收入 ，其中銷貨毛利(即銷貨收入扣除銷貨成本)虛增之金額，即 為利息收入低估之金額，故就損益表整體而言，並未影響當 期損益之正確性。 ③、本件涉及到對公司營運或獲利能力而言扮演重要角色之部門 ： A.由93年度東森公司股東會年報可見，東森公司銷貨收入中有2, 975,040千元來自穀物貿易業務，扣除虛增之銷貨收入316,401 千元後，實際銷貨收入佔實際營業收入的19.49%。 B.由94年度東森公司股東會年報可見，東森公司銷貨收入中有3, 418,040千元來自穀物貿易業務，扣除虛增之銷貨收入498,805 千元後，實際銷貨收入佔實際營業收入的19.39%。 C.由95年度東森公司股東會年報可見，東森公司銷貨收入中有3, 212,770千元來自穀物貿易業務，扣除虛增之銷貨收入84,720 千元後，實際銷貨收入佔實際營業收入的35.28%。 　可知，東森公司各年實際來自穀物貿易業務之銷貨收入約佔該 公司各年實際營業收入淨額之近2至3成，足見穀物貿易對東森 公司營業額扮演重要角色。 ④、本件並無影響公司之履約或償債能力：因系爭交易之獲利均 已取回，並未造成東森公司虧損而影響公司償債能力。 ⑤、本件涉及某項非法活動之掩飾且為公司經營階層故意所為： 系爭交易係由東森公司董事長王令麟、總經理廖尚文及董事 王令一之授意指示所為，已如前述。 ３、因此，系爭財報既因系爭交易而有虛偽不實之情事，不論從 量性指標或質性指標，均可認屬於重大交易事項無訛，則被 上訴人辯稱虛增營業收入，製作不實憑證非屬「重大影響其 股票價格之消息」等語，即非可採。 ㈢、系爭財報主要內容有虛偽之情事，與本件授權人受有損害間 具有因果關係： １、按在不實資訊之證券詐欺案件中，交易因果關係與損失因果 關係係兩個不同要件，前者指投資人因行為人虛偽、詐欺或 其他引人誤信行為，或相信行為人發布之財務報告或其他業 務文件為真實，因而作成買賣證券之決定，若無虛偽、詐欺 或不實資訊，投資人不會買賣該公司股票；後者係指投資人 買賣證券之損失，係因行為人之虛偽、詐欺或不實資訊所造 成。而證券交易市場首重誠信，故各項交易條件應為真實， 而如要求投資人舉證其係以財務報告內容作為投資依據或重 要資料，顯屬困難，就此美國法院以集團訴訟之背景為動力 ，結合市場效率理論發展出所謂「詐欺市場理論」，將行為 人「故意」以虛偽不實之資訊公開於市場之中，視為對整體 市場的詐欺行為，而市場投資人可以「以信賴市場之股價」 為由，說明其間接信賴了公開之資訊，故投資人無須一一證 明個人之「信賴關係」，即推定其已就交易因果關係盡舉證 之責。我國證交法所規定不實財報之證券詐欺賠償責任，係 脫胎於美國1934年證券交易法第10條b項（下稱section 10 (b)）及證券管理機關發布之Rule10b-5（見賴英照著「證券 交易法逐條釋義」第1冊第349至350頁），而Section 10(b) 之反詐欺條款主要規範目的係禁止行為人以蓄意操縱或詐欺 手段，進行或影響證券買賣，以達保護善意投資人目的，在 此前提下採「推定因果關係理論」，以減輕投資人關於其等 係合理信賴行為人不法行為而為買賣之「信賴要件」或「交 易因果關係」之舉證責任，是參照上開法理，並保護在不重 視相對人身分的證券公開交易市場投資人，暨參酌美國司法 實務對證券市場虛偽財報、不實資訊證券詐欺之求償案件， 採用「詐欺市場理論」之「推定因果關係」，投資人僅須舉 證發行人之財務報告內容有所不實，即可認已就有價證券交 易及損害之因果關係善盡舉證之責，除非行為人能舉證其虛 偽詐欺行為或不實財務報告與投資人所受損害無因果關係存 在，否則應依證券市場之特性，推定有因果關係存在。且按 股票交易價格常以發行公司過往經營績效、公司資產負債、 財務業務狀況等資訊揭露及其他相關因素為依歸，俾使市場 上理性投資人得以形成判斷。是公司發布不實資訊，不僅造 成個別投資人受騙，抑且欺騙整體證券市場；個別投資人縱 未取得特定資訊，亦因信賴市場而依市價買賣，自應推定其 買賣與不實資訊間存有交易因果關係（最高法院104年度台 上字第698號判決意旨參照）。故證交法第20條之1第1項之 損害賠償責任，僅以賠償義務人所為財務報告之不實資訊足 以影響股價，且該不實資訊遭揭露或更正後，股價因而有大 幅變動，致有價證券之取得人或出賣人受有損害，該有價證 券之取得人或出賣人於買賣時不知有虛偽或隱匿情事，於不 實資訊公告之後，被揭露或更正之前，買賣該股票，即足當 之，方足以保護投資人，並符合資本市場之本質。 ２、本件東森公司就系爭財報有虛偽不實之交易，就銷貨收入及 銷貨成本、應收及應付帳款等有虛偽不實情事，已如前述。 復查，東森公司股價於96年8月13日系爭刑案遭起訴之消息 公告前一交易日為8元，該消息公告後之當日即下跌至7.94 元，同年月14至20日再陸續下跌至7.39元、7.03、6.90、6. 74、6.98元（本院卷四第725頁），可見東森公司股價受到 不實資訊之支撐，事後經揭露對公司股價產生明顯影響，依 上說明，上訴人主張本件授權人因上開不實財報而買賣東森 公司股票，並因買賣與持有股票受有損害，核屬有據。至被 上訴人雖辯稱：上訴人未證明本件授權人受有損害，且系爭 財報虛偽不實之行為與該損害間有因果關係云云。惟倘不實 資訊揭露後明顯股價下跌，依表見證明、蓋然性證明之法則 ，即得推定財報不實造成投資人之損害，與投資人之損失間 具損失因果關係，則渠等上開辯解，委無足採。 ㈣、關於上訴人依95年1月11日修正前、後證交法第20條第1、2、 3項、104年7月1日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之1第1、2、3項、96 年12月26日修正前會計師法第17條及第18條、民法第184條 第1項後段及同條第2項、第185條及第28條等規定，請求被 上訴人連帶賠償本件投資人所受之損害，有無理由部分： １、按95年1月11日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1項規定：「有價證券 之募集、發行或買賣，不得有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 信之行為。」、第2項規定：「發行人申報或公告之財務報 告及其他有關業務文件，其內容不得有虛偽或隱匿之情事。 」、第3項規定：「違反前2項規定者，對於該有價證券之善 意取得人或出賣人因而所受之損害，應負賠償之責。」。前 開規定之立法意旨主要乃在踐行資訊公開原則，責令資訊提 供之相關人等確保其所提供之資訊正確無誤，課以相關財務 報告之編製者誠實揭露之義務。因此，只要就有價證券之募 集、發行、私募或買賣有虛偽詐欺或足致他人誤信之情事， 或財務報告有虛偽、隱匿之記載，即屬違反修正前證交法第 20條第1項及第2項之規定。凡參與從事該等行為者，即應課 以同條第3項之賠償責任，並不以形式上有編製、通過、承 認、公告權限者始受規範。尤其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1項 ，乃是一般的反詐欺條款，其性質為侵權行為之類型，自應 解為凡參與詐欺行為之人，均屬責任主體始稱妥適。次按修 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1項，於77年1月29日修正前原規定：「 募集、發行或買賣有價證券者，不得有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 他人誤信之行為。」，77年1月29日修正為：「有價證券之 募集、發行或買賣，不得有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信 之行為。」其修正之立法理由為：「有價證券之募集、發行 或買賣行為，係屬相對，當事人雙方均有可能因受對方或第 三人之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信之行為而遭受損失。 本條第1項現行規定文義僅限於『募集、發行或買賣有價證券 者』不得有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信之行為，未包括『 第三人』顯欠周密，爰將『募集、發行或買賣有價證券者』等 文字，修正為『有價證券之募集、發行或買賣』，俾資涵蓋第 三人。」。是自上開證交法第20條第1項修改之立法理由可 知，有價證券之募集、發行或買賣者以外之第三人亦可能為 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信之行為，亦即，其責任主體 不以有價證券之募集、發行或買賣者即上市櫃公司之董監事 或職員等為限，第三人亦屬之。復參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 1項係參考美國1934年證券交易法section 10 (b)）及Rule1 0b-5規定而來，而美國前揭條文規定，乃著眼於特定文件之 範圍與特定之不法行為，就賠償主體則未有任何限制，亦即 「任何人」只要違反該等條文之規定即應負民事賠償責任， 對照我國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之規定，乃有相類之條文結構 及相同之規範目的，就此自亦應為相同之解釋適用，無予特 別限制之理。是不論從立法意旨，或從比較法的觀點，修正 前證交法第20條之損害賠償責任當無責任主體之限制，凡因 故意過失致財務報告虛偽、隱匿或為足致他人誤信之不實記 載者，對於善意投資人因該不實資訊所受之損害，均應依該 條第3項之規定負損害賠償責任。則東森公司、王令麟等3人 、許忠明等13人、陳清吉等3人及黃敏全等4人分別為東森公 司股票之發行人、負責人、董事、監察人及簽證查核會計師 ，自應依上開規定對本件善意投資人負損害賠償責任。 ２、又按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1、2項，乃是一般的反詐欺條款 ，其性質為侵權行為之類型，已於前述，再觀77年1月29日 修正第20條增訂第4項之立法理由謂：「第4項新增。依本法 第15條及第16條證券經紀商受託買賣有價證券可以行紀與居 間方式為之，其以行紀受託買賣者，買賣直接當事人為證券 經紀商，並非委託人，若買賣有虛偽、詐欺等情事而符合本 條之要件時，委託人欲提出賠償之訴，並不能逕向侵權行為 人請求，而須透過受託證券交易商輾轉向侵權行為人請求， 致權利之行使程序，顯過於繁雜，爰增訂第4項」，足認立 法者認此規定屬侵權行為類型之規範。準此，關於證交法第 20條之責任類型，除故意外，自亦包含過失責任。復參酌證 交法第32條第1項（77年1月29日修正）規定：「前條之公開 說明書，其應記載之主要內容有虛偽或隱匿之情事者，左列 各款之人，對於善意之相對人，因而所受之損害，應就其所 應負責部分與公司負連帶賠償責任：發行人及其負責人。 發行人之職員，曾在公開說明書上簽章，以證實其所載內容 之全部或一部者。該有價證券之證券承銷商。會計師、律 師、工程師或其他專門職業或技術人員，曾在公開說明書上 簽章，以證實其所載內容之全部或一部，或陳述意見者」， 同條第2項規定：「前項第1款至第3款之人，除發行人外， 對於未經前項第四款之人簽證部分，如能證明已盡相當之注 意，並有正當理由確信其主要內容無虛偽、隱匿情事或對於 簽證之意見有正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免負賠償責任；前 項第4款之人，如能證明已經合理調查，並有正當理由確信 其簽證或意見為真實者，亦同。」，明定除發行人外，凡發 行人之負責人、在相關文件上簽名之發行人之職員、證券承 銷商及會計師等專業人員，均應負損害賠償責任而為責任主 體。其立法理由謂：「第2項新增。本條現行規定係採結果 責任主義，即公開說明書記載之主要內容如有虛偽或欠缺之 情事，本條各款所列之人應與公司負連帶賠償責任，並無免 責之餘地。就保護投資人言，固有其優點，但對發行人以外 之人，如已極盡調查或相當注意之能事，縱無過失，仍須負 連帶賠償責任，顯屬過苛，故增訂第二項可免責之事由，以 減輕各該人員之責任，並促進其善盡調查及注意之義務。惟 公開說明書為發行人所製作，其內容如有虛偽或欠缺之情事 ，發行人自應負責，故發行人不在得免責之列。」，上開規 範業已明示發行人就公開說明書有不實情事者，應負結果責 任，無免責餘地，至於發行人之負責人、在相關文件上簽名 之發行人之職員、證券承銷商及會計師等專業人員，亦應負 過失責任，惟可舉證證明自己無過失而免責。而財務報告與 公開說明書，兩者性質相類似，均係為善意投資人提供完整 資訊，使其在交易過程中免受不當或或不實資訊誤導之可能 ，為確保投資人平等取得資訊之權利，維護證券交易公平之 目的。再按該法迄95年1月11日始增訂第20條之1規定發行人 之負責人對於發行人申報或公告之財務報告及業務文件，其 主要內容有虛偽或隱匿之情事，對於有價證券之善意取得人 、出賣人或持有人因而所受之損害，及除發行人之董事長、 總經理外，如能證明已盡相當注意，且有正當理由可合理確 信其內容無虛偽或隱匿之情事者，免負賠償責任，暨因其過 失致損害發生者，應依其責任比例，負賠償責任。於此之前 之證交法第20條第1至3項則僅規定：「有價證券之募集、發 行或買賣，不得有虛偽、詐欺或其他足致他人誤信之行為。 」、「發行人申報或公告之財務報告及其他有關業務文件， 其內容不得有虛偽或隱匿之情事。」、「違反前二項規定者 ，對於該有價證券之善意取得人或出賣人因而所受之損害， 應負賠償之責。」，就發行人之負責人是否亦應負賠償責任 ，及其責任範圍與舉證責任分配，並不明確。惟上開修正前 之證交法第20條及第32條，均係為保護投資人之權益，避免 發生證券詐欺之行為，就資訊公開義務之違反所設之規定， 基於同一之法律理由，於證交法第20條之1增訂前，有價證 券之發行人如有財報不實情事，非不得類推適用上開第32條 規定，認責任主體包括發行人之負責人，且採過失推定主義 ，如欲免責，即應就已盡相當之注意，並有正當理由確信其 主要內容無虛偽、隱匿情事或對於簽證之意見有正當理由確 信其為真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349號 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況公司發行人等與投資人間，其對於 財務資訊之內涵及取得往往存在不對等之狀態，在財務報告 不實之民事求償案件中，若責令投資人就第一項所規定之發 行人等其故意、過失負舉證之責，無異阻斷投資人求償之途 徑。執此，除故意致系爭財報不實之不法行為者外，本件被 上訴人應依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第1、2、3項，並類推適用 證交法第32條規定，關於發行人部分採結果責任主義（無過 失主義），其他董事、監察人等負責人及辦理財務報告或財 務業務文件簽證之會計師採過失推定主義。茲就被上訴人應 負賠償責任，悉述如下： ⑴、東森公司及王令麟等3人：東森公司為募集及發行有價證券之 公司，自屬系爭財報之發行人；王令麟、王令一及廖尚文分 別於系爭財報編制時擔任東森公司董事長、董事、總經理兼 董事，均為東森公司之負責人，渠等主導前開不實之系爭交 易，致系爭財報不實，所為已違反證交法第20條第2項規定 ，依同法第20條第3項及104年7月1日修正前第20條之1第1款 、第2項規定，東森公司及王令麟等3人應對各善意投資人所 受之損害負賠償責任。再者，王令麟等3人前開違反證交法 第20條第2項規定，屬違反保護他人法律之侵權行為，依民 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規定，亦應對本件授權人負連帶 損害賠償責任。另依民法第28條規定，東森公司對其董事長 王令麟、董事王令一及總經理兼董事廖尚文因執行職務所加 於他人之損害，與渠等亦應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 ⑵、許忠明等12人及陳清吉等3人： ①、現行公司法原則上採董事會、監察人之雙軌制，董事會本身 具有業務決策執行權，有一定程度之內部監督功能（公司法 第218條之1）；另設監察人制度係期待監察人能立於獨立超 然地位，發揮公司治理功能，一方面藉由董事會列席權（同 法第218條之2第1項）、制止請求權（同法第218條之2第2項 ）、公司代表權（同法第223條）等，發揮事前監督之作用 ，另一方面藉由調查權、報告請求權、查核權（同法第218 條、第219條、第274條第2項）、股東會召集權（同法第220 條）、訴訟代表權（同法第213條、第214條第1項）等，達 到事後監督之功能。依公司法第8條第1、2項規定，股份有 限公司之董事為公司負責人，股份有限公司之監察人在執行 職務範圍內，亦為公司負責人。又依公司法第228條規定董 事會為財務報表之編製主體，而依公司法第218條、第219條 規定公司監察人有監督公司業務、查核財務報告之義務，故 監察人在執行監督、查核財務報告之職務範圍內亦為公司負 責人。 ②、再者，依公司法第228條第1項規定，每會計年度終了，董事 會應編造財務報告於股東常會開會30日前交監察人查核。另 依證交法第36條規定，依本法發行有價證券之公司，應於每 會計年度終了後3個月內，公告並申報經會計師查核簽證、 董事會通過及監察人承認之年度財務報告；於每會計年度第 1季、第2季及第3季終了後45日內，公告並申報經會計師核 閱及提報董事會之財務報告。是財務報告中之年報部分，是 由董事會編造、監察人查核，經會計師查核簽證後交由董事 會「通過」、監察人「承認」，故董事會就年報之財務報告 有「編造、通過」義務、監察人有「查核、承認」義務。 ③、許忠明等12人擔任東森公司董事期間應負責編造並通過包含 財務報表之各項表冊，陳清吉等3人擔任東森公司監察人期 間應行使監察權，查核、承認公司報表，其等均為公司負責 人，依公司法第23條第1項規定均負有忠實執行業務並善盡 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是為維護證券市場交易秩序，貫徹 資訊揭露原則，東森公司之系爭財報，無論係半年報或年報 ，董監事均應就各財報之正確性負責，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 課予發行公司負責人就不實財報之注意義務及賠償責任，亦 不應就季報、半年報或年報有所區別，是若上開財報有虛偽 、隱匿等情事，除有上開免責事由外，應負損害賠償之責。 ④、許忠明等12人固抗辯：93年8月31日董事會通過93年度半年報 ，許忠明、蔡阿田未出席如被更證10；94年4月22日董事會 通過93年度財報，陳維讓、蕭俊郎未出席如被更證11；95年 4月26日董事會通過94年度財報，李友江、張樹森未出席如 被更證12；95年8月31日董事會通過95年度半年報，洪淵源 未出席如被更證13；96年4月19日董事會通過95年度財報， 蕭俊郎、潘凌雲未出席如被更證14；蔡高明於96年1月8日擔 任監察人，95年財報審查報告於96年4月19日出具，在此短 時間內，伊無法實質審閱等語，上訴人固不爭執渠等前開未 出席董事會，但渠等縱有正當理由不能出席董事會，亦應於 會前或會後詳細閱讀財務報告，並對異常之處提出異議，始 可謂善盡注意義務，但渠等未舉證證明已善盡審查義務，是 許忠明等人若能就責任期間所負責之財報內容查核上開不實 虛偽之事實，抑或能及早發現王令麟等3人所為系爭虛偽交 易犯行，自能避免財報不實情事，則渠等上開辯詞，礙難採 為有利之認定。 ⑤、從而，上訴人主張許忠明等12人及陳清吉等3人應依修正前證 交法第20條之1第1項第1款規定，依渠等任職期間（即蔡高 明為附表甲之九、潘凌雲為附表甲之七、甲之八、甲之九、 李友江為附表甲之一至甲之六、張樹森為附表甲之三至甲之 九，其餘均為附表甲之一至甲之九）對各授權人所受損害負 賠償責任，為有理由。再者，渠等職司系爭財報之編製與查 核，竟違反法定義務，致不實之系爭財報對外公告，誤導投 資人，違背前開規定，屬違反保護他人法律，亦該當民法第 184條第2項規定，應對本件授權人負賠償責任，並依民法第 185條及第28條規定，應與東森公司及王令麟等3人負連帶賠 償責任。 ⑶、安永事務所及黃敏全等4人： ①、按為促使公開發行公司盡其公開原則，且財務報告在現代社 會已廣泛用供投資及經營決策之參考，並確保財務報告之真 實性、正確性並增進財務使用者對財務報告之憑信性，證交 法第36條規定公開發行公司公告之半年及年度財務報告應經 會計師查核簽證，同法第37條並規定辦理此項查核簽證之會 計師於簽證發生錯誤或疏漏者應予行政處分。會計師在財務 報告上查核簽證，係一種由會計師提供之確信服務（assura nce services），根據我國審計準則公報，財務報告之查核 目的，在使會計師對財務報告是否按一般公認會計原則編制 並基於重大性之考量，對財務報告是否允當表達其意見，提 供高度但非絕對之確信表述。會計師與受查公司間依通說見 解屬於委任關係，惟會計師受託查核簽證具有其獨立性，應 依會計師查核規則之規定辦理，未規定者則依一般公認審計 準則辦理，此為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條第1項所 明定。又會計師規劃查核工作時，應依行業特性及審計準則 公報第5號規定，對被查核事業之內部控制制度作概括性之 瞭解，亦為同規則第9條前段規定甚明。再審計準則公報第5 號指出：內部控制制度係指受查者之組織規劃及其所採用之 各種協調方法與措施，以保護資本安全、提高會計資訊之可 靠性及完整性、增進經營效率，並促使遵行管理政策達成管 理目標。一般分為內部會計控制與內部管理控制，內部會計 控制係為保護資產安全、提高會計資訊之可靠性及完整性之 控制；內部管理控制則為增進經營效率、促使遵行管理政策 達成預期目標之控制。而會計師查核簽證工作通常包括5個 步驟：第1步蒐集當事人之業務、組織與會計制度等資料， 予以規劃查核工作；第2步評估當事人之內部控制；第3步確 認交易契約之簽署與登記是否受通常管制與核准手續規範； 第4步釐定標準以確認會計資訊之正當性，此標準之廣度與 深度之決定，取決於會計師之分析內控與會計管理；第5步 會計師簽發查核報告，表明其查核係依照一般公認審計準則 ，以及當事人公司之財務報告是否依照一般公認會計原則， 於先後一致之基礎上編製，是否足以允當表達其財務狀況。 關於查核之準則有三項：⑴查核工作應事先適當規劃，查核 助理應適當監督之；⑵就現有內控適當研究與評估，供為信 賴基礎，並予以決定抽查之範圍；⑶經由檢查、觀察、詢問 與查證以取得充分完全之證據，供為出具查核簽證報告意見 之合理基礎。會計師經運用檢查、觀察、函證、分析、比較 等方法，獲得高度但非絕對之確信，對於財務報告之聲明以 積極確信之文字表達即出具無保留意見之報告，屬於對財務 報告為積極之擔保。 ②、本件上訴人主張會計師查核缺失有：「1.未發現東森內部控 制制度存有重大缺失；2.未發現提貨日期早於銷售日期之異 常；3.未發現合興、旺群公司之資本額與營業額不相當，有 被偽作交易可能之異常事實；4.未發現銷貨毛利為負數之交 易異常事實；5.未據實揭露合興公司為關係人及構成關係人 之交易，而有違反審計準則公報第14號舞弊與錯誤第4條、 第43號查核財務報表對於舞弊之考量」等語。茲予分述如下 。 ③、未發現東森內部控制制度存有重大缺失部分： A.參酌審計準則公報第12號「分析性複核」第3、4、9、10、12 條(本院卷三第265至267頁)、本件行為時(93至95年)之會計師 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0條第1項(91年11月8日修正版，本 院卷四第45至63頁；94年12月26日修正版本，本院卷四第71至 93頁)、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本院卷三第311至324頁 )。 B.觀諸東森公司93至95年內部控制查核工作底稿(本院外放卷〈下 同〉陳證7、8、9)，可知： 　93年度，穀物收入-Compliance Test：上半年抽查高耀公司( 陳證7第96至101頁)、下半年抽查凱迪公司(陳證7第102至110 頁)；進貨及付款-穀物Compliance Test：國內採購抽查嘉食 化公司(陳證7第114至123頁)，進口部分，上半年抽查太伸公 司（陳證7第125至149頁)、下半年抽查七合公司(陳證7第150 至168頁)。 　94年度，穀物收入-Compliance Test：上半年抽查萬寶公司( 陳證8第74至78頁)、下半年抽查高耀公司(陳證8第79至84頁) ；進貨及付款-穀物Compliance Test：國內採購抽查鼎森公司 (陳證8第90至98頁)，進口部分抽查七合公司(陳證8第102至11 7頁)。 　95年度，穀物收入-Compliance Test：上半年抽查忠瑩公司( 陳證9第55至59頁)、下半年抽查凱迪公司(陳證9第60至64頁) ；進貨及付款-穀物Compliance Test：國內採購抽查合興公司 (陳證9第70至78頁)，進口部分抽查七合公司(陳證9第81至91 頁)。 C.由上可見，黃敏全等4人於93至95年為測試東森公司內部控制 是否有效而執行內部控制查核時，無論就銷貨交易或進貨及付 款交易，均有至少抽查一件交易，依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 規則第20條第1項第3款第1目規定，未明定會計師應將本期新 增銷貨客戶屬關係人且交易金額重大者，或本期新增為前10名 銷貨客戶者納入查核樣本(本院卷四第43至95頁)；依審計準則 公報第26號規定，查核人員執行控制測試時，選取樣本之方法 包括隨機選樣(本院卷三第273頁)，而本件會計師執行上開Com pliance Test時並未發現重大異常情事，故信賴東森公司內部 控制，自無發生如上訴人主張之會計師未評估東森公司内部控 制制度設計及執行有效性之情。 D.因此，上訴人主張依案發時之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 20條第1項第3款、審計準則公報第12號「分析性複核」第9、1 0條、第12條第5款認定黃敏全等4人有疏失云云，自無可採。 E.另上訴人主張黃敏全等4人未依93年3月11日公布之會計師辦理 公開發行公司財務報告之查核簽證應加強辦理事項，查核嘉食 化公司及旺群公司為本期新增銷貨客戶屬關係人或前十名銷貨 客戶云云。然而，嘉食化公司於93至94年度並非「本期新增銷 貨客戶屬關係人或前十名銷貨客戶」，因依上訴人所提出東森 公司93至94年度年報内容(本院卷二第117、283頁)，僅可認定 嘉食化公司為本期新增之「主要」銷貨客戶，尚無法認定嘉食 化公司為本期新增之銷貨客戶；且依黃敏全等4人提出遠森網 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東森公司更名前之公司名稱)92年度年報 内容(本院外放卷陳證24-1)，可知，東森公司最晚至91年度起 即有來自嘉食化公司之銷貨收入，是嘉食化公司於93年度非屬 「本期新增」銷貨客戶至明。而旺群公司於94至95年度是否屬 於「本期新增銷貨客戶屬關係人或前十名銷貨客戶」，依上訴 人提出之東森公司95年度年報內容（本院卷二第541、630頁） ，94年度未列記旺群公司銷貨收入淨額，係因旺群公司於94年 時尚未認列為東森公司之關係人所致，不得依此即謂東森公司 於94年度沒有來自旺群公司之銷貨收入，而認定旺群公司為95 年度新增銷貨客戶；黃敏全等4人所提出之遠森網路科技股份 有限公司 (東森公司更名前之公司名稱)92年度關係人交易查 核工作底稿(本院外放卷陳證24-2)，僅得認定東森公司於92年 間有來自旺群公司之裝卸及倉租收入【註：由工作底稿所示嘉 新公司92年度裝卸及倉租收入(台中處)金額22,510,778元，與 後附之明細表所示嘉新公司總計金額相符，足見後附之明細表 所示之金額為裝卸及倉租收入金額，而非銷貨收入金額】，尚 無法認定東森公司於92年間有來自旺群公司之銷貨收入。則既 無從認定嘉食化公司於93至94年度、旺群公司於94至95年度屬 於「本期新增銷貨客戶屬關係人或前十名銷貨客戶」，縱黃敏 全等4人於本案執行內部控制之相關查核時，未將嘉食化公司 、旺群公司納入查核樣本，自無違反會計師辦理公開發行公司 財務報告之查核簽證應加強辦理事項之相關規定。　 ④、未發現提貨日期早於銷售日期之異常部分： A.參酌審計準則公報第12號分析性複核第3、4條(本院卷三第265 至267頁)、審計準則公報第49號查核人員對所評估風險之因應 第17條(更一卷二第265頁)、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 0條第1項(91年11月8日修正版本，本院卷四第43至65頁；94年 12月26日修正版本，本院卷四第67至95頁)、94年11月8日修訂 前之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核第8條「查核已知之 關係人交易時，查核人員應針對交易之目的、性質及內容，視 實際情況實施下列查核程序以獲取足夠及適切之證據：1.瞭解 交易事項之目的、價格及條件。2.查驗發票、契約及其他有關 文件。3.確認交易事項有否經董事會或有關主管核准。4.查核 擔保品之所有權及價值。5.向關係人或其會計師函證以確認交 易。」、審計準則公報第36號財務報表之核閱第17條(本院卷 三第282至283頁)。 B.黃敏全等4人針對東森公司93至95年間第1季及第3季財報係執 行「核閱」工作，第2季及第4季財報係執行「查核」工作，而 依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第8條，查核已知之關係人交易時，查核 人員應針對交易之目的、性質及內容，視實際情況實施相關查 核程序以獲取足夠及適切之證據，但依審計準則公報第36號第 17條(本院卷三第282頁），執行核閱工作，僅須執行分析性程 序。觀諸系爭財報關係人交易核閱程序工作底稿（本院外放卷 陳證13、14)，可知，查核程式包含「4.查核已知關係人交易 之目的、性質及內容。(2)關係人之重大交易、特殊交易、實 質與形式不相符之交易、處理程序異常之交易，應查驗發票、 契約及其他有關之文件」；執行核閱程式包含「4.查詢已知之 關係人交易時，核閱人員應針對交易之目的、性質及內容，視 實際情況實施下列程序，以獲取足夠及適切之證據。(2)查驗 發票、契約及其他有關之文件」，黃敏全等4人稱因關係人交 易查核程序工作底稿中查核人員均勾選正常或無此情形，故在 關係人交易之查核程序中並未進行查驗發票、契約及其有關文 件之程序，而係在證實性查核過程中以抽樣調查方式進行調查 ，相關工作底稿見本院外放卷陳證25、26，有東森公司銷貨明 細表、東森公司進口穀物之損益表、交易相關憑證(如採購單 、買賣合約、發票、請款單)，但未有提貨單或報關行之運輸 報告表，故渠等無法查得本案有提貨日期早於銷售日期之異常 ；依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第8條，查驗發票、契約及其他有關文 件係由查核人員「視實際情況實施」，且亦未明訂「其他有關 文件」應包含提貨單或報關行之運輸報告表，則不得因渠等未 查驗提貨單或報關行之運輸報告表，即謂有應執行之查核程序 卻未執行之缺失。 ⑤、未發現合興、旺群公司之資本額與營業額不相當，有被偽作 交易可能之異常事實部分： A.參酌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0條第1項(91年11月8日 修正版本，本院卷四第43至65頁；94年12月26日修正版本，本 院卷四第67至95頁)、94年11月8日修訂之審計準則公報第六號 「關係人交易之查核」第14條(本院卷三第245至246頁)、94年 11月8日修訂前之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核」第 8條。合興公司及旺群公司均於95年度才開始列為關係人，應 依94年11月8日修訂後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核 」第14條。 B.觀諸前開合興、旺群公司會計主管盛嘉餘證述：在95年8月間 應該是沒有能力可以進口3,500萬元小麥來賣給東森國際公司 ，因為合興公司營業額沒有那麼大；旺群公司每個月的營業額 大約有6,000萬元；麵粉來源是向國内的廠商包括嘉食化的麵 粉廠，麵粉銷售量每月大約有幾百萬元，我不曉得為什麼95年 10月2日一次就向東森國際購買3,500萬元的小麥等語(原審卷 五第152至153頁)，而東森公司向合興公司進貨採購成本，94 、95年分別為1億2,803萬8,343元、8,438萬7,502元；東森公 司銷售予旺群公司之銷貨收入，94、95年分別為1億3,082萬9, 955元、8,472萬0,317元(見附表一之一)，合興公司資本額為3 53萬，旺群公司資本額為1,345萬(原審卷六第88至89頁) ，依 本件行為時會計師查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0條第1項第3、14 款(本院卷四第71頁)、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 核」第14條並未規定應查核交易相對人資本額，許多公司係靠 舉債經營，則公司之資本額與營業額不相當並非顯然異常之情 形。 C.又查，旺群公司於94年第3季至95年第2季季底之其他應收票據-關係人/其他應收款-關係人之金額依序為131,206千元、129,067千元、123,000千元及25,016千元(如附表七)，足見東森公司對旺群公司於上開季度仍有尚未收到的貨款，黃敏全等4人亦已提出渠等針對與旺群公司間交易之應收票據/應收帳款等二科目查核紀錄（本院卷四第175至225頁），系爭交易中，合興公司均為東森公司之採購對象而非銷貨對象，則上訴人主張依穀物收入之工作底稿，會計師應查明合興公司之授信額度是否經主管單位核准一事云云，核屬無據。況且，旺群公司非東森公司93年度或94年度之新增客戶，此由92年關係人交易查核之部分工作底稿（本院外放卷陳證24-2）可證，旺群公司於92年間已與東森公司有裝卸及倉儲交易，黃敏全等4人依查核舊客戶之查核方法即「檢視過去交易及收款情形，並須經主管單位核准」(本院外放卷陳證7第93頁、陳證8第70頁、陳證9第51頁)，旺群公司過去之交易及收款情形既無特殊異常現象，授信亦經主管單位核准，此有穀物收入Compliance Test工作底稿之結論（本院外放卷陳證7第92頁、陳證8第71頁、陳證9第52頁)可證，足認黃敏全等4人並無疏失。 ⑥、未發現銷貨毛利為負數之交易異常事實未發現銷貨毛利為負 數之交易異常事實部分： 觀諸附表一之一，可知，系爭11筆交易之銷貨收入均大於銷 貨成本，並無採購成本大於銷貨收入，銷貨毛利成為負數之 情。 ⑦、未據實揭露合興公司為關係人及構成關係人之交易部分： A.參酌94年11月8日修訂之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 核」第9、11、14條(本院卷三第244至246頁)、94年11月8日修 訂前之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係人交易之查核」第6條「查核 人員實施一般查核程序發現下列情事時，應注意其交易對象是 否為關係人：1.與少數企業或個人間之重大交易，例如勞務、 進銷貨、不動產、股票及借貸等之重大交易。2.價格、利率、 保證及付款等條件特殊之交易。3.交易之發生顯欠合理。4.交 易之實質與形式不符。5.交易之處理程序異常。」、會計師查 核簽證財務報表規則第20條第1項(91年11月8日修正版本，本 院卷四第45至47頁；94年12月26日修正版本，本院卷四第71頁 ）、審計準則公報第36號「財務報表之核閱」第17條(本院卷 三第282至283頁)。 B.東森公司於95年第3季起將合興公司列為東森公司關係人(公開 資訊觀測站東森公司95年第3季、第4季財務報告)，然東森公 司與合興公司間早自94年間即有進行交易，縱使黃敏全等4人 未向管理階層詢問合興公司遲至95年第三季始揭露為東森公司 關係人之原因，但94年11月8日修訂之審計準則公報第6號「關 係人交易之查核」第9條僅係規範會計師應對受查者未提供之 其他重大關係人交易保持警覺，東森公司既已於95年第3季起 將合興公司列為關係人，則於95年第3季會計師執行核閱程序 時，合興公司即非第9條條文所指「受查者未提供之其他關係 人」，自不得以該第9條作為渠等有所疏失之法源依據。 ⑧、因此，上訴人主張黃敏全等4人及安永事務所依上開規定，有 前揭過失，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云云，委無足採。 ㈤、關於損害金額之計算： １、按當事人已證明受有損害而不能證明其數額或證明顯有重大 困難者，法院應審酌一切情況，依所得心證定其數額，民事 訴訟法第222條第2項定有明文。我國證交法除於第157條之1 就內線交易損害賠償之計算定有規定外，其餘就修正前證交 法第20條規定因財務報告不實之損害賠償範圍、數額計算， 均無明文。然股價下跌之損失，固有由於財務報告不實之詐 欺因素所造成者，亦有由於詐欺以外等其他市場因素造成者 ，此種損失是否均得請求賠償，學說及實務有不同見解，而 各有主張應依毛損益法或淨損差額法。依毛損益法而言，不 論差額係不實財報引起或其他市場因素所造成，賠償義務人 均應承受股價下跌之結果而負責賠償；蓋投資人若知悉財務 報告內容為不實者，根本不會作成自發行市場或交易市場買 受股票之決定，故認為賠償義務人應賠償投資人因作成投資 而買受股票之全部損失。倘依淨損差額法，賠償義務人僅賠 償因不實財報因素造成之股價損失，即股票「真實價值」及 「買價或賣價」間之差額，至於市場因素造成之股價下跌不 在賠償範圍。然而，淨損差額法所謂「股票真實價格」究應 如何決定，法無明文規定，斟酌股票交易在每1分甚或每1秒 之交易價額均有差異，此項損害之計算，如仍責由請求權人 舉證證明其等於每筆股票購入時之確實數額，顯有重大困難 。再審酌本件東森公司之股價，於96年8月13日系爭刑案遭 起訴而揭露系爭交易不實之消息前，即因同年1、6月陸續有 嘉食化公司聲請重整、關係企業力霸集團爆發財務危機及王 令麟等人遭羈押等消息而下跌，系爭刑案除王令麟等3人系 爭交易涉犯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嫌外，東森公司部分尚有內 線交易、假借增資名義掏空東森公司等犯罪事實，則東森公 司之股價尚難認僅受系爭交易之財報不實之影響；而被上訴 人復未提出東森公司股價上漲及下跌，係因國內外政經情勢 、金融局勢等非關系爭財報不實所致之說明，即一再以各授 權人應舉證證明其等於每筆股票購入時之每日真實價格，否 則即無認有損害云云，顯失公平。況東森公司系爭財報有前 開不實情形，正常理性之投資人若知悉東森公司真實之財務 及業務狀況且有系爭虛偽不實交易情形者，應無意願買受東 森公司股票，亦如前述。是本院認為附表二所示授權人因系 爭財報所受股價下跌之損失，應採取前開毛損益法計算損害 ，始符公允。 ２、準此，本件應依附表二之授權人在系爭財報公告期間買進東 森公司股票之金額，減去消息爆發日後賣出東森公司股票者 之金額，即為損害金額，如有多筆消息時，則以先進先出法 （先購入者先出售）認定損害賠償金額。至買進東森公司股 票後迄今仍持有者，審酌損害賠償之目的在於填補債權人因 而所生之損害，其應回復者，並非「原有狀態」，而係「應 有狀態」，應將損害事故發生後之變動狀況考慮在內；故在 給付標的物之價格當以債務人應給付之時為準，債權人請求 賠償時，債務人即有給付之義務，算定標的物價格時，應以 起訴時或請求時之市價為準。 ３、再者，有價證券市價之認定，參照金管會於94年3月29日發布 之證券發行人財務報告編製準則第8條第3項第1款規定：「 資產負債表之資產科目分類及其帳項內涵與應加註明事項如 下：流動資產：㈡短期投資：購入發行人本公司以外有公開 市場、隨時可以出售變現，且不以控制被投資公司或與其建 立密切業務關係為目的之證券。短期投資應採成本與市價孰 低法評價，並註明成本計算方法。市價係指會計期間最末一 個月之平均收盤價」。則本件損害賠償額之認定，以本件授 權投資人所受之損害即「股票之跌價損失」，故本件授權投 資人於財報不實消息揭露後而賣出股票情形，以實際賣出價 格為準；惟若未賣出而仍持有股票者，則以「擬制之市場價 格」為準，而此「擬制市場價格」，以上訴人辦理東森公司 求償案之公告受理日之時，作為授權投資人請求賠償之時點 ，且考量股票價格每日漲跌不一，經常處於變動狀況，則以 公告受理前一個月即97年5月收盤平均價12.25元作為本件授 權投資人之「持股價值」。 ４、至東森公司等人辯稱本件應以投資人購買價格減去真實價格 計算之差額，參諸證交法第157條1第3項有關違反內線交易 損害賠償計算方式規定，對於當日善意從事相反買賣之人買 入或賣出該證券之價格，與消息公開後10個營業收盤平均價 格之差額，負損害賠償責任，以本件重大消息揭露前一交易 日即96年8月10日平均收盤價每股8元作為被減數，並以重大 消息公後10個營業日收盤平均價格即96年8月14至27日之平 均收盤價每股7.518元作為市場合理基準之交易價格即減數 ，8-7.518=0.482作為損害賠償之範圍，可有效去除與系爭 財報不實無關而影響股票價值之其他市場因素云云。惟上訴 人主張計算授權投資人所得求償之股數，乃係以授權投資人 「先進先出法」之配對銷除方式得出其求償之股數，此為被 上訴人所不爭執；且因「毛損益法」係以買進股票之價格扣 除股票於起訴時之市價或真實資訊揭露後出售價格之差價作 為計算之依據，符合民法第216條規定所揭示填補損害之原 則（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700號、105年度台上字第229 4號判決意旨參照），且實務上亦有就損失因果關係採事後 觀點之毛損益法。經本院審酌前揭理由後，認上訴人所主張 之「毛損益法」並以公告受理前一個月即97年5月收盤平均 價12.25元作為「持股價值」為計算本件損害賠償之方法， 洵屬可採。 ５、因此，上訴人主張以先進先出方式配對後，以本件授權實施 權人於系爭財報公告期間買入之價格，與系爭財報不實揭露 日96年8月13日賣出價格或仍持股（以12.25元計價）之差額 計算各得請求賠償之金額即如附表二所示等語，堪予採認。 ㈥、本件發行人（東森公司）、王令麟等3人、許忠明等12人及陳 清吉等3人，應負擔之責任比例及賠償範圍： １、按104年7月1日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之1第1、2、5項分別規定 ：「前條第2項之財務報告及財務業務文件或依第36條第1項 公告申報之財務報告，其主要內容有虛偽或隱匿之情事，下 列各款之人，對於發行人所發行有價證券之善意取得人、出 賣人或持有人因而所受之損害，應負賠償責任：發行人及 其負責人。發行人之職員，曾在財務報告或財務業務文件 上簽名或蓋章者。」、「前項各款之人，除發行人、發行人 之董事長、總經理外，如能證明已盡相當注意，且有正當理 由可合理確信其內容無虛偽或隱匿之情事者，免負賠償責任 。」、「第1項各款及第3項之人，除發行人、發行人之董事 長、總經理外，因其過失致第1項損害之發生者，應依其責 任比例，負賠償責任」。 ２、查，系爭財報不實，係因東森公司經營者為虛偽交易，未據 實揭露相關內容所造成，參酌王令麟等3人為商業會計法第7 1條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之行為人，自應與發行人即東森公 司就如附表甲之一至甲之九「請求金額」欄所示之金額（合 計2,266萬4,381元）負全部責任。 ３、又參酌我國採董事會、監察人雙軌制，使董事會本身具有業 務監察權及內部監察權，而有一定程度之內部監督功能；監 察人則能立於獨立超然地位，一方面藉由董事會列席權、制 止請求權、公司代表權等，發揮事前監督之作用，另一方面 藉由調查權、報告請求權、查核權、股東會召集權、訴訟代 表權等，達到事後監督之功能；而均屬公司常設之內部監督 機關。並與外部監督之會計師各發揮其功能，以確保公司財 務報告內容之真實。倘董事、監察人均能善盡監督、檢查之 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當可避免公司財務報告內容有不實之 情事發生。是許忠明等12人於擔任東森公司董事期間，怠於 履行其監督公司業務執行及內部控管之職權，未查察公司營 運及財務狀況有無舞弊情事，未盡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亦 有過失；而陳清吉等3人於擔任東森公司監察人期間，亦怠 於行使監察人職權，未依公司法有關監察人監督、調查權等 規定，隨時檢查東森公司業務、財務狀況，及查核簿冊文件 ，均有應注意，能注意而未注意之過失，且其等過失致如本 件授權投資人誤信系爭財報而在交易市場買入有價證券，受 有損害。再審酌損害賠償之目的，在於填補債權人所生之損 害，其應回復者，並非原來狀態，而係應有狀態，應將非可 歸責於債務人事由之變動狀況考慮在內，是許忠明等12人董 事及陳清吉等3人監察人就本件賠償責任，應各負5%之比例 責任為適當。另民法第1148條第2項、第1153條第1項規定， 繼承人對於被繼承人之債務，以因繼承所得遺產為限，負連 帶清償責任，故鄭金貴等6人、陳林慧嬪等3人僅各於其等繼 承蔡阿田、陳維讓所得遺產範圍內，及鄭志宏於鄭江河遺產 範圍內負連帶清償責任。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依95年1月11日修正前、後證交法第20條 第1至3項、104年7月1日修正前證交法第20條之1第1至3項、 第5項、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5條第1項、第28條及第114 8條第2項、第1153條第1項（上訴人漏載第1153條第1項，茲 予補充）規定，請求如附表八所示之內容，為有理由，應予 准許。逾上開部分，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從而，原審就上 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 ，於法未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 判，為有理由，爰改判如主文第二項。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 部分，為上訴人敗訴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並無不合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六、末按「保護機構依第28條規定提起訴訟或上訴，釋明在判決 確定前不為執行，恐受難以抵償或難以計算之損害者，法院 應依其聲請宣告准予免供擔保之假執行」，投保法第36條定 有明文；上訴人依投保法規定提起本件訴訟，具有公益性質 ，附表甲所示授權人因系爭財報不實之情事受到損害，其金 額復為龐大，則上訴人主張於本件判決確定前不為執行，恐 受難以抵償或難以計算之損害，應認已有相當之釋明，故就 上訴人勝訴部分，准免供擔保假執行。又東森公司、王令麟 等3人、許忠明等12人及陳清吉等3人（但不含鄭志宏、鄭金 貴及蕭俊郎）均已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爰依 民事訴訟法第463條準用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其等聲請 及依職權（鄭志宏、鄭金貴及蕭俊郎部分），酌定渠等供相 當擔保金額，得免為假執行。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判決如主 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 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林翠華 法 官 陳蒨儀 法 官 饒金鳳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 　　　　　　　　　　　　　 　　　　　　　　　　　　　 書記官 陳泰寧

2024-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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