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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付違約金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146號上訴人桾銳顧問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峻霆訴訟代理人秦睿昀律師複代理人李佳穎律師洪珮珊律師被上訴人林芯彤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2年12 月27日本院臺中簡易庭112年度中簡字第2373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合議庭於民國113年10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暨該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貳萬元，及自民國112年3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其餘上訴駁回。第一審、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四，餘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上訴人部分：一、於原審主張：兩造於民國110年11月5日簽訂「72度C舒肥健康餐」特許加盟合約（下稱系爭契約），合約期間為110年1 1月5日起，至112年11月5日止，由上訴人授權被上訴人在高雄市○○區○○路0000號經營「72度C舒肥健康餐」加盟店（下稱系爭加盟店），上訴人並未向被上訴人額外收取加盟保證金，僅約定由上訴人就營業址之室內空間、設備器具等設計施工製作，被上訴人則給付上訴人設備費用。兩造於111年9 月25日因故合意終止系爭契約，依契約第8條保密及競業禁止8.3之約定，被上訴人於契約消滅後三年內，未得上訴人書面同意，不得經營、投資、受聘、僱用或以任何方式參與指導他人經營或販賣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業務或產品，惟被上訴人於111年10月14日即在原址設「菜菜舒肥健康餐」，經營與原加盟相同健康餐事業，並採用上訴人先前所為之裝潢設備，販賣相類似餐食，違反系爭契約第 8條8.3之約定，爰依上開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新臺幣（下同）50萬元懲罰性違約金，並聲明：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3 月26 日）即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二、於本院補陳：　㈠系爭競業禁止約款既係出於被上訴人之同意而簽立，於合理限度内，即在相當期限、相當地域内系爭競業禁止約款仍為一部有效而拘束被上訴人。被上訴人於111年10月14日即在加盟原址經營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業務或產品，距離被上訴人向上訴人為终止系爭加盟契約之意思表示尚未逾1個月，「72度C舒肥健康餐」與被上訴人經營之「菜菜舒肥健康餐」其顧客群應屬大致相同，互為競爭對手可能掠奪加盟主即上訴人既有交易市場之商業利益，就上訴人日後在該同一區域推廣加盟之發展性顯有相當影響，將無法招募到新加盟店進駐。過往被上訴人平均每月叫貨金額為15 4,928元，扣除成本等，上訴人獲利約100,703元，然被上訴人違約，已使上訴人每月有前述金額之損失。原判決未審酌，逕認定系爭競業禁止約款全部無效，應有違誤。　㈡縱被上訴人抗辯其提前終止合約，係因上訴人提供加盟商品未符合食安標準，至多僅為被上訴人得另行主張之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請求權，並非審酌系爭競業禁止約款效力之考量因素。原判決以兩造間終止契約之事由，作為審酌系爭競業禁止約款效力之因素，顯與實務見解相悖。被上訴人稱提前解約，若無原地經營，將耗費現場裝潢、購買器具等損失，是其本就要考量解約後之自認損失成本，上訴人毋庸就此予以補償。貳、被上訴人部分：一、於原審抗辯：　㈠兩造簽立系爭契約後，上訴人每月供貨品質相當不穩定（如主菜、餐盒不足），肉品腐臭、醬料包裝不確實、未標明出處、製造日期、保存期限、甚至真空包裝遺留手套之狀況，被上訴人屢次遭客訴嚴重影響商譽，違反系爭契約6.5約定。基於上開種種情事，導致被上訴人每月虧損，無法順利營運，遂與上訴人公司法務代表即訴外人林峻霆協商後，於11 1年9月25日以「變更油漆顏色」更改裝潢後，合意終止，被上訴人另於111年9月29日以存證信函通知上訴人解約。　㈡系爭契約為定型化契約，全數條文均偏袒上訴人解釋，合約期間不斷變更貨款計算方式，顯然悖於誠信原則。且系爭契約8.3競業禁止期間長達3年，競業地域毫無限制，亦無其他代償措施補償被上訴人，對被上訴人顯失公平。系爭契約固有規範上訴人應負之義務，然上訴人違約時毫無法律效果，卻對被上訴人違約臚列各項賠償，足以彰顯上訴人濫用市場相對優勢地位，不當加重被上訴人之責任，依民法第247條之1規定，當屬無效。觀之上訴人提供貨料屢次不合乎使用目的、甚至影響加盟店營運利益等情，競業禁止目的已失所附麗，依民法第252條規定違約金顯然過高，應減至0元等語。並聲明：上訴人第一審之訴駁回。且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二、於本院補陳：上訴人依約應為被上訴人教育訓練3-10日，但實際訓練時數不足，並因原審所述供貨品質不穩、多次遭客訴等之重大情事，故雙方在111年9月25日合意解除系爭契約。被上訴人加入「72度C舒肥健康餐」品牌時，光是現場裝潢、器具設備已花費100多萬元，若未在原地經營，損失將會更大，經營地址之房屋租約已到期，但有續約直到115年等語，資為抗辯。叁、原審判命上訴人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全部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答辯聲明：請求駁回上訴人之上訴。　　肆、兩造經協商簡化爭點，就下列事項不為爭執，本院自得採為判斷之基礎：　　一、兩造簽訂系爭契約，由上訴人授權被上訴人在高雄市○○區○○ 路0000號經營「72度C舒肥健康餐」加盟店，合約期間為110 年11月5日起至112年11月5日止，嗣兩造111年9月25日合意終止契約。二、被上訴人系爭加盟店停止營業後於同址經營「菜菜舒肥健康餐」。三、系爭契約第8條保密及競業禁止8.3之規定：「本契約存續期間與本契約消滅後三年內，乙方（即被上訴人）及其受僱人員非經甲方（即上訴人）書面同意，不得經營、投資、受聘、僱用或以任何方式參與指導他人經營或販賣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業務或產品。如乙方違反本條約定者，應給付甲方懲罰性違約金50萬元並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伍、本院之判斷：一、上訴人主張兩造間之系爭契約於111年9月25日終止後，依約被上訴人不得在原址從事或經營素相同健康餐事業，販賣相類似餐食，惟被上訴人從事相類似餐食，違反系爭競業禁止條款，依系爭契約第 8條8.3之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違約金50萬元等語，被上訴人則以前詞置辯，經查：　㈠按工作權之保障固為憲法第15條保障，但契約當事人於特定期間內約定不得從事相同或類似之行業，以免有不公平之競爭，若此競業禁止之約定期間、內容為合理時，與憲法工作權之保障無違（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168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所謂加盟店競業禁止約款之目的，在於加盟者依契約授權加盟系統所有之營業項目、商標權或服務標章之使用、統一代購器材及食品原物料等主商品、教育訓練並予以營業監督，而加盟店於加盟後從加盟系統所有人處習得加盟店經營管理之專門知識，足認加盟系統所有人上開經營之專門知識有法律上及經濟上值得保護之利益存在，且為避免契約終止後，加盟者取得上開專門知識而立即成為競爭對手，自得約定契約終了後競業禁止之義務。至於加盟契約終止後競業禁止義務，屬於契約後之不作為義務，我國民法中雖無明文規範，然揆諸該等契約後之競業禁止條款，一方面涉及義務人憲法上生存權及工作權保障之限制，他方面涉及權利人經濟利益之保障，自不宜毫無限制，惟如競業禁止義務係限於特定地點、特定時間禁止加盟者為競業行為，對於加盟者之生存權、工作權並無重大妨害者，即無違反民法第247條之1顯失公平之情事。又契約後之競業禁止義務約款如僅有一部違反民法第247條之1規定而無效，依民法第111條但書之規定，法律行為一部無效，除去無效之部分亦可成立者，其他部分仍為有效。　㈡查系爭契約系爭契約第8條保密及競業禁止8.3之約定：「本契約存續期間與本契約消滅後三年內，乙方（即被上訴人）及其受僱人員非經甲方（即上訴人）書面同意，不得經營、投資、受聘、僱用或以任何方式參與指導他人經營或販賣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業務或產品。如乙方違反本條約定者，應給付甲方懲罰性違約金50萬元並負損害賠償責任。」。審酌被上訴人於加盟後，即可使用上訴人之「72 度C舒肥健康餐」商標、服務標章、技術、經營管理、存貨管理及行銷技術，上訴人並應提供必要生財器具，及為指導、經營與教育訓練、統一採購原物料暨予以管理輔導等情，足認上訴人已有提供一定之有形財產及無形之經營知識與技術規範，否則被上訴人自行開店營業即可，又何須花費加盟金使上訴人提供舒肥健康餐方面之烹調及經營技術指導，從而為避免契約終止後，被上訴人以習得之專門知識立即成為競爭對手，上訴人自得約定契約終止後被上訴人有競業禁止之義務。而上開競業禁止之約定，附有三年期間不得從事特定工作之限制，雖未明定限制之地域，然該約款既係出於被上訴人之同意而簽立，於合理限度內，亦即在相當地域內限制其競業，更何況被上訴人是在原址經營，是上開條款對於被上訴人選擇職業之權利僅稍許受到限制而已，與憲法保障人民工作權之精神並無重大違背，亦未違反其他強制規定，且與公共秩序無關，其該部分約定仍應屬有效，被上訴人主張上開競業禁止之約定，屬定型化契約，加重被上訴人負擔，影響被上訴人工作權，顯失公平，並屬權利濫用而無效云云，應無可採。　⒊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系爭契約終止後，於111年10月14 日即在原址從事或經營「菜菜舒肥健康餐」業務，販賣與「72 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類型之商品，已違反前開競業禁止約款等情，並提出被上訴人未爭執之「菜菜舒肥健康餐」FB網頁截圖可參（見原審卷第125-135頁）。而上開約款雖未提及競業禁止之地域，惟被上訴人既已終止契約退出加盟，則若其果有在原營業地址繼續從事或經營販售舒肥健康餐商品之業務者，衡情與「72度C舒肥健康餐」加盟店之顧客群應屬大致相同，互為競爭對手，可能掠奪加盟主即上訴人既有交易市場之商業利益，就上訴人日後在該同一區域推廣加盟之發展性顯有相當影響，故解釋上就被上訴人在原址從事或經營相同類型業務者，理應受前開競業禁止約款之限制，以保障上訴人經營素舒肥健康餐之專門知識。是由上情堪認被上訴人於系爭契約終止後之三年內，確實有在原店面從事與「72度C舒肥健康餐」加盟店相同類型之舒肥健康餐業務，已違反系爭契約第8條保密及競業禁止8.3之約定甚明。上訴人自得依約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違約金。　㈢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 52條定有明文，不問其作用為懲罰性抑為損害賠償之預定，均有其適用。又違約金之約定是否過高，應依違約金係屬於懲罰之性質或屬於損害賠償約定之性質而有不同。若屬前者，應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酌定標準；若為後者，則應依當事人實際上所受損失為標準，酌予核減。查：　⒈查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之觀察，以為其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面或截取書據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查系爭契約第8條8.3就被上訴人違反競業禁止約款者，乃約定應給付懲罰性違約金50萬元並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見臺灣橋頭地方法院橋頭簡易庭112年度橋簡字第363號卷《下稱363號卷》第17頁），解釋上應屬以約定禁止一定行為為目的，確保該約定效力所定之強制罰，如被上訴人違反該競業禁止約款者，即須支付一定金額之懲罰性違約金性質。且兩造既於契約言明：「．．本契約消滅後三年內，乙方及其受僱人員非經甲方（即上訴人）書面同意，不得經營、投資、受聘、僱用或以任何方式參與指導他人經營或販賣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產品。．」，按契約之消滅包括單方或雙方合意解除契約、及單方或雙方合意終止契約及契約屆至等，兩造合意終止契約，自應包含在內，堪以認定。　⒉又被上訴人抗辯於履約期間，上訴人每月供貨品質相當不穩定，肉品腐臭、醬料包裝不確實、未標明出處、製造日期、保存期限、甚至真空包裝遺留手套之狀況，業據其提出加盟商訂貨群組Line對話截圖、存證信函等件為憑，對此上訴人自承提供之產品有瑕疵，並已更換等語（見原審卷第144頁），然觀諸上開對話截圖及檢附照片，內容包括牛肉真空包裝不確實、肉品大小差距甚多、鮭魚顏色異常變質腐敗、醬料包裝不確實外溢等情況（見原審卷第101、105、107頁），上訴人提供加盟商品未符合食安標準，情節嚴重，被上訴人創業加盟上訴人經營之健康餐食事業，其首重食安，故因此提前與上訴人終止系爭合約，固可認非可歸責於被上訴人，惟此係兩造合意終止系爭契約之原因，與兩造終止契約後，被上訴人依約不得在原址從事競業行為係屬二事，按兩造既於契約言明，被上訴人於本契約消滅後三年內，其本人及其受僱人員非經上訴人書面同意，不得經營、投資、受聘、僱用或以任何方式參與指導他人經營或販賣與『72度C舒肥健康餐』相同或近似之產品，被上訴人自應遵守，如被上訴人欲免除其競業禁止責任，自應於兩造協議終止時，特別提出與上訴人磋商，得上訴人承諾方可免除其契約義務，否則，仍應依遵守不得違反。自難以兩造合意終止契約即可謂被上訴人免除系爭禁止競業之義務。　⒊本件審諸上訴人就系爭契約並未向被上訴人收受加盟金保證金（見363號卷第15頁），原約定加盟期間為110年11月5日起至112年11月5日止，嗣兩造111年9月25日合意終止契約。而被上訴人加盟本件健康餐食，其創業過程投入相當資金購買設備及投注心力經營顧客群，惟因上訴人履約有所不當，而合意終止契約，且如因此終止健康餐食事業，其上開投入之心血將付之一炬，故被上訴人利用原來設置之店面、設備，另行經營「菜菜舒肥健康餐」，並非見上訴人加盟事業有利可圖，為減低加盟支出而另行創業與上訴人加盟事業惡意競爭之情形，尚有可諒解之處，而上訴人自承在高雄地區僅於高雄市小港區及楠梓區有加盟店，在系爭加盟店附近，上訴人並無加盟店等情（見本院卷第103頁陳報狀），衡諸上情，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期間，迄未能實際具體陳明因被上訴人競爭行為所受之損害情形；上訴人雖有應受競業禁止約款保障之商業利益，然為兼顧市場中之消費者權益，仍應維持市場自由競爭之基本條件，亦即上訴人以系爭競業禁止約款所獲取之利益，不應超出其專門知識、調理技術所應受保護之商業利益。且兩造終止契約之責仼可歸責於上訴人，致被上訴人利用原有投資設備在原址經營前述業務，因此，本院認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違反競業禁止約款之懲罰性違約金50萬元實屬過高，參酌上訴人推廣加盟之利益、被上訴人違反系爭競業禁止約款行為之情節及侵害程度、社會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認以酌減至2萬元為適當。三、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五，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查上訴人基於系爭契約之債權請求權，核屬無確定期限之給付，自應經上訴人之催告而未給付，被上訴人始負遲延責任。準此，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給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3月26日（送達證書見363號卷第63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洵屬有據，應予准許。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系爭契約所約定之違約金給付請求權，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萬元及自112年7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 2項所示。至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理由固有未冾，惟結論仍屬正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之上訴。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陸、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第3項、第449條、第450條、第79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官唐敏寶　　　　　　　　　　　　　　法官蔡嘉裕　　　　　　　　　　　　　　　法官王金洲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書記官　黃昱程

2024-11-01

TCDV-113-簡上-146-20241101-1

潮小

潮州簡易庭

返還價金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潮小字第437號原告江榮取被告廖倉堡即錦樺企業社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價金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1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文一、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22,000元。二、訴訟費用新臺幣1,000元由被告負擔，並應給付原告自裁判確定之翌日起至訴訟費用清償日止，加計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三、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22,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錦樺企業社為獨資商號，被告廖倉堡為負責人，緣原告向被告購買新容威牌變頻冷氣3台（型號NRE-36S、NR E-42S、NRE-63S號，下以型號分稱）並約定由被告至原告位於屏東縣○○鎮○○路000巷00號房屋之安裝，3台變頻冷氣連工帶料費用分別為32,000元、35,000元及47,000元，共計為新臺幣（下同）114,000元。惟安裝後NRE-36S、NRE-42S號（下合稱系爭冷氣）因使用上有問題，兩造乃於民國113年6月 29日約定解除系爭冷氣之契約（下稱系爭契約），被告將系爭冷氣拆除，並返還67,000元。惟被告將系爭冷氣拆除後，僅退款45,000元，尚欠22,000元，屢經催告無果，爰依法提起本訴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22,000元。二、被告則以：原告於系爭冷氣安裝後不斷向被告反映系爭冷氣有問題，未免雙方持續僵持，乃決定賠錢拆回原告所述有問題之系爭冷氣，並退回其約定價金，惟其差額22,000元乃扣除先前安裝系爭冷氣所支出之材料費用，如銅管、電源控制線、裝潢條、底座等五金用件，及工資費用，共計22,000元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經查，原告向被告購買上開新容威牌變頻冷氣3台，並由被告到府安裝，後兩造另約定系爭契約，被告並已拆除系爭冷氣等情，有兩造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網頁影印、財政部南區國稅局113年9月19日南區國稅潮洲銷售字第1131782928號函暨申請書、統一發票（二聯式）及冷氣保證書在卷可考（本院卷第15-17、33、68-73 頁），且為兩造所不爭（本院卷第77、78頁），堪信為真。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被告拆除系爭冷氣後，被告短少返還價金22,000元乙節，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是本件兩造爭執之點，應在於：被告扣除系爭冷氣之安裝零件及工資費用共22,0 00元，有無理由？　㈡按契約之合意解除與法定或約定解除權之行使，性質不同，效果亦異。前者為契約行為，即以第二次契約解除第一次契約。後者為單獨行為，其發生效力與否，端視有無法定或約定解除原因之存在，既無待他方當事人之承諾，更不因他方當事人之不反對而成為合意解除（最高法院82年台上字第14 29號判決可資參照）。再按契約之合意解除，與法定解除權之行使，其效果不同，合意解除後契約當事人應負之義務，為另一法律關係，除有特別約定外，並不當然適用民法第25 9條關於回復原狀之規定（最高法院63年台上字第1989號、7 6年台上字第2153號判決可資參照）。　㈢經查，兩造以口頭方式為合意解除契約，佐以被告自陳：「被告決定賠錢拆回原告自認有問題之系爭冷氣，並退回當初所購買的新機費用，當初購買系爭冷氣含安裝到好之費用是 67,000元」等語（本院卷第63頁），可見系爭契約之內容乃重在回復兩造之原本第一次之系爭冷氣契約為不存在，回復至未訂定契約之原狀而已，況被告亦未提出任何證據以證明兩造間有約定原告應另負擔拆除費用及賠償被告安裝系爭冷氣所支出之費用乙節，是依前開說明，雙方自不得再依民法第259條之規定為請求或抵銷，是被告所辯，礙難以採，原告主張，應屬有據。五、綜上所述，兩造既以第二次契約合意約定解除契約，並約定由被告拆除系爭冷氣後返還67,000元，被告自不得再依民法第259條之規定請求就已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用為抵銷，原告請求被告應給付22,000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本件係適用小額訴訟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0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 條第2項規定，職權宣告如被告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91條第3項、第436條之19條第1項規定。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潮州簡易庭法官吳建緯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上訴理由應表明：一、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二、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如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 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書記官　薛雅云

2024-11-01

CCEV-113-潮小-437-20241101-1

潮簡

潮州簡易庭

返還定金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潮簡字第505號原告蔡博齊被告陳勇智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定金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2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500,000元，及自113年7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5,400元由被告負擔，並加給自判決確定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於執行標的物拍定、變賣或物之交付前，以500,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兩造前於113年4月23日就坐落屏東縣○○鄉○○路00 000號、由被告獨資經營之「蜂潛水」之貨櫃屋店鋪及內部營業設備器材（下稱系爭潛店），約定以300萬元轉讓予原告，並訂立轉讓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原告並於同年月 25日交付定金50萬元（兩造對話內容所稱「訂金」於本判決均以「定金」表示」）。因被告未能依約定於同年5月25日前，與系爭潛店坐落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之地主延長土地租約，依系爭契約第4條約定應無條件解除系爭契約，被告應退還定金。詎被告同意解除契約及返還定金後，始終未將定金返還予原告，為此請求被告返還定金等語。並聲明：被告經給付原告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則以：本件係原告拒絕與地主洽談並簽約，被告業已依約於113年5月25日前完成第一階段營業設備之點交，亦與原告約定以113年6月21日作為與地主討論的最後一次，並於翌日完成土地租賃簽約，惟原告均未到場。依約原告即應給付第二期款200萬元，經被告以存證信函催告後仍未給付，被告業已於113年7月1日解除契約並沒入定金等語置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兩造前就系爭潛店訂立系爭契約，原告交付50萬元定金予被告，並於系爭契約之第三條、第四條分別約定：「（第三條：轉讓價金）【第一項】甲方同意以300萬元整，將標的物經營權及前條所載營業設備，全數讓渡予乙方，乙方應於本契約簽定時給付50萬定金，待過戶完成並於轉讓日點交第一階段完成後（附件一）支付第二期200萬，剩餘50萬尾款待甲方第二階段（附件二）空間移交後交付。（中略銀行帳戶）【第三項】雙方合意訂定第一階段轉讓日為113年5月25日，甲方應於讓渡日點交第一階段轉讓標的物（附件一）移轉予乙方。【第四項】雙方合意訂定第二階段轉讓日為113年9 月25日，甲方應於讓渡日點交第二階段轉讓標的物（附件二）移轉予乙方。【第五項】甲方同意於第一階段點交後除尚未點交之空間內，對其餘空間包含上方均無支配及使用權」、「（第四條：標的物地租契約）甲方應無條件協助乙方於讓渡日113年5月25日前與土地所有人簽立土地租賃契約延長 7年或以上，若因地主因素導致雙方無法延長合約，則甲乙雙方同意將日期延至113年ˍ月ˍ日，若無法達成延長年份則雙方合意無條件取消合約，甲方無條件退還定金」等語（本院卷第14-15頁），被告嗣於113年6月22日與地主完成土地續約，租期至120年6月30日等情，業據兩造提出系爭契約、 LINE對話截圖、匯款申請書影本、系爭土地租約等件為證，堪信為真實。四、法院之判斷㈠、按契約之合意解除與法定解除權之行使性質不同，效果亦異。前者契約行為，即以第二次契約解除第一次契約，其契約已全部或一部履行者，除有特別約定外，並不當然適用民法第259條關於回復原狀之規定。後者為單獨行為，其發生效力與否，端視有無法定解除原因之存在，既無待他方當事人之承諾，更不因他方當事人之不反對而成為合意解除。民法第259條所定契約解除後之回復原狀義務，係於法律別無規定或契約另無訂定之情形下，始有其適用。於契約係出於雙方合意解除時，尤非當然得為適用，而契約之法定解除，又屬有解除權之一方所為之單獨行為，其既無待他方當事人之承諾，更不因他方當事人之不反對即成為合意解除(最高法院63年台上字第1989號、80年度台上字第2279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㈡、經查，兩造因系爭土地續租事宜，由被告負責聯繫地主洽談，依系爭契約本應於113年5月25日前完成土地續租，然因必須齊聚土地共有人而延滯，依附表所示兩造對話內容，雙方固然約定以113年6月21日作為最後期限（附表編號5-6），惟原告於期限前因被告持續向其收取氣瓶使用費等費用，而於113年6月17日向被告提出取消交易、退還定金之要求，被告即時已表示同意（附表編號11、14-16）。被告雖辯稱如附表編號14所說「先取消」，是取消向原告收取氣瓶、水電、場地、船潛費云云（本院卷第182頁），惟自兩造如附表編號13-16所示對話內容，被告表示「好的，先取消」後，所接語句為「等船的部分跟地租確認後再重新安排」，原告隨即詢問「你什麼日期可以匯款」，被告答以「週五」「前」，以對話前後語意觀之，兩造顯然係就系爭契約之進行予以取消，被告也明確表示週五前可以退還定金，甚至原告告知使用氣瓶數量後，被告也絲毫未提及不再向原告收取設備使用費乙節（附表編號17-18），更表示「你我也不可能一直等、所以就先恢復原狀、大家也比較清楚」等語（附表編號18），堪認雙方業已同意解除契約並返還定金，被告所辯尚無足採。依前揭說明，無論後續被告是否與地主達成續約，因雙方業已合意以第二次契約解除第一次契約及約定返還已給付之定金，系爭契約即已解除，被告亦應依第二次契約返還定金。㈢、至於被告另抗辯兩造所訂轉讓契約之條件必須船跟店一起賣，系爭契約約定解除契約須以書面為之云云。然兩造所簽訂轉讓契約書明確僅針對系爭潛店，系爭契約第6條第2款約定「本契約之任何變更、修改或未盡事宜，均應經雙方同意並以書面約定為據，本契約簽署前雙方所為之一切口頭或書面約定，均已被本契約所取代，凡未列載於本契約者，對雙方不具任何約束力」（本院卷第17頁），並未列舉「解除」，且同條第3款另就解除契約之效力為約定，解釋上應認為第2 款關於契約之「變更、修改或未盡事宜」不包含解除契約在內，被告前開抗辯，尚無足採。況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2款約定內容，無論兩造於系爭契約簽署前如何約定（船跟店一起賣），既然被告係分別與不同對象簽署買賣契約、轉讓契約，系爭契約即僅就系爭潛店之轉讓進行約定，不能再以先前的約定拘束原告。被告亦自承系爭定金僅指不動產部分、轉讓標的是未保存登記的不動產加上部分的設備等語（本院卷第40頁），則被告翻異其詞，逆而主張買賣契約係包含船與店鋪云云，即無足採。㈣、末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第229條第 2項分別定有明文。本件原告請求被告返還定金，係以支付金錢為標的，是原告請求被告給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如主文所示日期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五、據上論結，兩造業已合意解除契約並同意返還定金，原告請求被告給付50萬元及主文所示利息（起訴狀繕本於113年7月 25日發生送達效力），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核於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敘明。七、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訴訟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職權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第3項規定，依聲請宣告被告如預供相當之擔保，得免為假執行。又本件訴訟費用確定為5,400元，命由敗訴之被告負擔，並自判決確定翌日起，加給按法定利率計算之利息，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潮州簡易庭　　　法　官　　麥元馨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書記官　　林語柔　附表編號日期發言者內容 1 113年6月13日原告午安，請問地主他們有結論了嗎？ 2 被告老二出海捕魚人不在的，大嫂的小孩約6/21晚上7：30回來談 3 原告好 4 被告土地現在所有人是二叔和大伯（歿）的小孩，所以要他們二位都同意，他們彼此又都很難碰在一起，大伯的長子在外地唸書，下週五6/21回來，另外二叔的部分他們原則上同意按照大伯長子的意見，因為大伯的二個小孩都還在唸書需要資金 5 原告能理解該等的也都等了，原本約好的工班，客人，已經全部一再打亂，6/21就當作最後期間，你覺得如何？ 6 被告可以，我也有備案準備了如果地主一再變卦，我也覺得不妥，但是基本上他們只是想漲租金，不太可能來經營，因為他們還有另外三塊地都是民宿，極宿二館也是他們的地 7 原告理解 8 113年6月17日被告氣瓶的部分也要幫我結算哦如果可以轉ipass money我可以收，不用手續費氣瓶100/支 9 原告什麼的氣瓶？ 10 被告最近你這邊使用的氣瓶，還是先照算 11 原告我是因為原訂計畫要轉移了，你說我們兩邊都可以使用，我才會去使用那請把50萬定金退還給我，交易取消，我把氣瓶結清大家互不相欠 12 被告（計算氣瓶數量） 13 原告（存摺封面照片）可以，那請退訂給我 14 被告好的，先取消，等船的部分跟地租確認後再重新安排 15 原告你什麼日期可以匯款 16 被告週五前 17 原告我把氣瓶統計完匯款後再請告知 18 連假50 6/11 2 6/12 2 6/14 10 6/15 3 6/16 待確認 19 被告因為剛開始陳信齊說資金準備好了但是後來才說要在辦漁業貸款不確定要拖多久從簽買賣到現在的損失他也沒有任何表態你我也不可能一直等所以就先恢復原狀大家也比較清楚 20 原告船的事情我沒有干預，但當初約定要簽約點交已經超過約定的期限，對我們小店夏天的時間很寶貴，再請匯款後告知 21 被告我有找好一塊地，如果你需要可以先租，單獨地主80坪我的店你也可以先用，就像是個人教練來我的店使用就負擔氣瓶費我還是期望整個買賣順利完成 22 原告我們也期望買賣順利，但希望劃分清楚，不要產生這種困擾，對雙方也才有保障 23 被告這週跟地主談最後一次，如果地主不明確續租，我就會移到80坪這塊地只是可能不是300萬能搞定 24 原告先階段就先照今天說的，退款取消，後續的事情後續再說 25 被告當然，只是以上這些計畫原本是下週一要談 26 113年6月18日原告請問要退訂的定金匯款了嗎 27 被告（氣瓶討論，略）週五等地主談過確定不續租，我會準備現金，或是週一去匯款 28 原告（氣瓶討論，略）你已經說週五前處理，就請你依約處理你已經說取消了，身為知識分子，讓我們照合約跟信用做事 29 被告船也一起嗎？你要問陳信齊 30 原告船不關我的事，我們的合約就是店 31 被告（氣瓶討論，略）當初交易條件是船跟店一起賣，5月底我也有點交給你們使用，這段期間你們也都在使用，連船都在5/28過戶又取消，如果你們確定不買，按照船的合約是定金沒收（後略） 32 原告我也是花時間心力去投入這件事，合約註明完成地主簽約才算完成，就事論事，如果你要併吞定金，那大家法院見吧但陳信齊沒有我這麼好說話，建議你不要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33 被告週五約了地主要談，還是你要取消？你確定不買了嗎？ 34 原告說要取消的是你不是我，說可以搞定合約，搞不定的是你不是我，合約拿出來簽約付錢，拿不出來依約行事 35 113年6月21日被告明天上午10點簽約你有空嗎？ 36 原告 6/17您已經說要取消交易，並說6/21週五前匯款退還定金，地租的這個金額跟一開始講好的金額不符，整個移轉過程也一直都沒有按照合約的約定時間進行，所以，我認為，目前惟有解除這個潛店轉讓契約無條件退還定金，才是最合適的。退還定金之後，這段時間使用場地跟氣瓶的費用，可以清算付款給你。 37 被告好哪你可以來拿錢了

2024-10-30

CCEV-113-潮簡-505-20241030-1

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偽造文書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473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李庭豪選任辯護人陳舜銘律師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90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李庭豪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如附表各編號「偽造之署押或印文」欄所示之署名及印文均沒收。　　事　實一、李庭豪為英騰開發建設有限公司（下稱英騰公司）之負責人。英騰公司前於民國103年9月1日與陽信商業銀行（下稱陽信銀行）簽訂信託契約書（下稱系爭信託契約），為使英騰公司於新北市汐止區金龍段土地之金龍皇璽集合住宅建案（下稱系爭建案）順利興建完工，以符合預售屋履約保證機制有關不動產開發信託之規定，並設立戶名：「陽信商業銀行受託信託財產專戶」、帳號00000-000000-0號之信託專戶（下稱本案信託專戶）。嗣陳映慈、王美玲於103年11月19日分別向英騰公司購買系爭建案之A8-7F房地（含第10號車位）、A8-9F房地（含第14號車位），並陸續將購屋款項匯入本案信託專戶內，然因該建案遲未完工，2人遂分別與英騰公司總裁莊聿鳳（業經不起訴處分確定）協商後，於108年1 2月6日與英騰公司合意解除買賣契約並簽立解約證明書，協議由英騰公司退款，英騰公司並於同日簽發支票及本票予2 人作為退款之擔保。詎李庭豪於英騰公司與陳映慈、王美玲合意解除買賣契約後，明知英騰公司與2人所簽立之解約證明書，內容記載係由英騰公司簽發票據方式返還退屋款，竟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所涉詐欺犯行，另由本院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如後），於108年12月28日18、19時許，以電腦繪製及剪貼印文、署名之方式，接續偽造如附表所示、內容為英騰公司已將退屋款以第一商業銀行（下稱第一銀行）付款人戶名：「英騰開發建設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 0號之帳戶（下稱英騰公司本案帳戶）匯至陳映慈、王美玲指定之帳戶等不實事項之私文書，於108年12月30日某時許，同時持向陽信銀行承辦人員行使之，足以生損害於陳映慈、周麗卿、王美玲、陽信銀行及第一銀行帳務管理之正確性。二、案經陳映慈、王美玲告訴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大同分局報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　　本判決引用下述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李庭豪及辯護人均同意具有證據能力（訴字卷一第62頁至第70頁、第130頁至第138頁、卷二第8頁至第17頁、第168頁至第176頁），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而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之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至於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於審理時提示予當事人及辯護人辨識而為合法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自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偵查及審判中均坦承不諱（他卷第134頁至第135頁、第142頁、第163頁至第164頁、第166頁至第167頁，審訴卷第74頁，訴字卷一第60頁至第61頁、卷二第6頁、第179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陳映慈、王美玲、被害人即陳映慈之母周麗卿於偵查中證述之情節相符（他卷第114頁至第115頁、第117頁至第119頁、第133頁至第134頁、第121頁至第122頁），並有系爭建案預定買賣契約書（他卷第12頁至第22頁、第74頁至第84頁、第74頁至第84頁）、陽信銀行信託契約書（他卷第23頁至第46頁）、告訴人2人之匯款證明及無摺存款單據影本、英騰公司開立之統一發票影本（他卷第47頁至第54頁、第85頁至第88頁）、告訴人2 人解約證明書影本（他卷第55頁、第89頁）、陽信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函暨附件本案信託專戶收支明細（他卷第70頁至第 72頁、第90頁至第92頁）、英騰公司開立之支票暨退票理由單影本（他卷第73頁、第93頁至第94頁）、陽信銀行110年9 月11日陽信總信託字第1109925183號函暨附件信託財產運用指示（變更）書影本、108年12月30日匯款收執聯影本、本案信託專戶收支明細、帳務總覽明細（他卷第150頁至第153 頁、第155頁、第158頁、第160頁）、英騰公司本案帳戶歷史交易明細（他卷第220頁至第223頁）、英騰公司之公司變更登記表（偵卷第7頁至第9頁）及如附表各編號所示偽造之私文書影本在卷可稽，足認被告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已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　㈠按刑法上偽造文書罪章為侵害社會法益之罪，其所保護之被害客體為社會公共信用之法益，而非個人之法益，故應以其被偽造之文書種類之個數為計算罪數之標準，而非以被害人之人數為標準；刑法第210條偽造私文書罪所謂「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僅為該罪構成要件之一，非謂應以足生損害人數之多寡資為認定罪數之依據（最高法院84年度台上字第669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查被告偽造如附表各編號所示之文件，各係用以表示「陳映慈（由周麗卿代理）、王美玲已同意以各該文書上所載帳戶收受解約退屋款」、「第一銀行證明英騰公司已自英騰公司本案帳戶將退屋款匯至陳映慈、王美玲指定之帳戶」等情，具有表示法律上權利義務關係之意思內容，且未得陳映慈、王美玲、周麗卿、第一銀行授權即擅自冒名製作，自屬偽造私文書行為無疑。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 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　㈢被告係以一行使行為同時提出偽造之解約證明書及交易證明單，此有英騰公司指示日期108年12月30日之信託財產運用指示（變更）書（陳映慈【周麗卿代理】、王美玲記載於同一份文書內）在卷可憑（他卷第151頁至第152頁），復經被告於審理時自陳：如附表編號2、4所示之私文書是我偽造的，我有將上開文件與本案偽造之第一銀行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一併提出給陽信銀行行使等語（訴字卷二第179頁）在卷，可徵被告主觀上均係欲以偽造之私文書，向同一被害人即陽信銀行行使，而為此偽造如附表各編號所示數份私文書，屬同一犯罪計畫範圍，各偽造印文、署名而偽造私文書行為之獨立性薄弱，依一般社會觀念難以強行分離，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各屬接續犯之一罪。被告接續偽造印文、署名之行為，均係接續偽造私文書之部分行為，其接續偽造私文書之低度行為，復均為一同時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　㈣被告以一行使行為同時行使如附表所示偽造陳映慈、王美玲、周麗卿、第一銀行名義之私文書，係以一行為觸犯數個構成要件相同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名，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從一情節較重者處斷。　㈤公訴意旨雖漏未論及被告尚有偽造如附表編號2、4所示之私文書後進而行使之犯行，然依上開說明，可知此部分與上開經起訴部分具有裁判上一罪及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且經本院提示附表編號2、4之卷證資料予檢、辯及被告（訴字卷二第172頁至第173頁）實質審理，本院自應併予審理。　㈥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擅自冒用陳映慈、周麗卿、王美玲及第一銀行之名義偽造如附表所示之私文書，並持之向陽信銀行行使，侵害陽信銀行、第一銀行對於帳務管理之正確性，其欠缺尊重私文書所表彰之公共信用之法治觀念，所為實屬不該。惟念被告犯罪後坦承犯行，復以英騰公司名義與陳映慈、王美玲達成訴訟外和解，並已支付賠償退屋款（陳映慈部分已支付新臺幣【下同】370萬6,000元、王美玲部分已支付375萬500元，見他卷第118頁、第122頁、第 182頁至第185頁、第186頁至第188頁、第189頁至第190頁、第191頁至第193頁，訴字卷二第183頁至第193頁、第199頁至第231頁），犯後態度尚佳。兼衡本案偽造之私文書之種類、數量、被告自陳之目的。復考量被告之前科素行（訴字卷二第195頁至第198頁），及其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及生活經濟狀況，暨檢察官、陳映慈、王美玲、被告及辯護人對於科刑範圍之意見等一切情狀（訴字卷二第161頁、第181頁至第182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四、沒收：　　按偽造他人之署押，雖為偽造私文書行為之一部，不另論以刑法第217條第1項之罪，但所偽造之此項署押，則應依同法第219條予以沒收（最高法院47年度台上字第883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第219條規定，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係採義務沒收主義，凡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論是否屬於犯人所有，苟不能證明業已滅失，均應依法宣告沒收（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310 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如附表各編號所示之偽造私文書，均已交付陽信銀行收執而非屬被告所有之物，尚無從宣告沒收。惟其上如附表各編號「偽造之署押或印文」欄所示之署名、印文，則均屬義務沒收之物，仍均應依刑法第219條之規定宣告沒收。五、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㈠公訴意旨另以：被告上開行使偽造私文書犯行，致陽信銀行承辦人員誤認英騰公司已自英騰公司本案帳戶將退屋款328 萬元、334萬元分別匯至陳映慈、王美玲指定之帳戶，陽信銀行承辦人員遂於108年12月30日某時許，自本案信託專戶匯款共計662萬元至英騰公司本案帳戶，尚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嫌云云。　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再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真實之證據，倘證據是否真實尚欠明確，自難以擬制推測之方式，為其判斷之基礎。刑事訴訟上證明之資料，無論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53年度台上字第656號、76年度台上字第4986 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之成立，以行為人具有為自己或第3人不法所有之主觀犯意，客觀上有施用詐術，致被害人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始克當之。如行為人並無不法所有之主觀犯意，或其所用之方法不能認為詐術者，即難以該罪相繩。　㈢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偵訊中之供述、證人周麗卿、王美玲警詢及偵訊中之證述、信託財產運用指示（變更）書、陽信銀行匯款收執聯、第一銀行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堅詞否認有何詐欺取財犯行，辯稱：跟陳映慈、王美玲解約時，英騰公司本案帳戶真的沒有錢，所以我開支票給2人，後來也有階段性兌現，我從本案信託專戶拿的錢是後來跟朋友借的，我不是詐欺2 人或陽信銀行的錢等語。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陳映慈、王美玲解約後，本案信託專戶內的資金不足，被告有開票給2 人，然因英騰公司後來營運困難而未全部給付，被告並非有意詐欺，請考量英騰公司與陽信銀行就本案信託專戶之信託關係屬於自益信託，意在使英騰公司可以為了支付營運、工程費用任意自本案信託專戶取用現金，被告並無挪用情事，故無主觀犯意等語。　㈣經查：　⒈英騰公司與陳映慈、王美玲2人間已於108年12月6日合意解除系爭建案之買賣契約，2人於解約前陸續存入本案信託專戶內之價金分別計有328萬元、334萬元，又被告於上開時、地持如附表所示之私文書向陽信銀行承辦人員行使，嗣陽信銀行於108年12月30日自本案信託專戶內匯款328萬元、334萬元（合計共662萬元）至英騰公司本案帳戶等情，固有上開二、所示證據在卷可證。　⒉惟英騰公司與系爭建案之買方陳映慈、王美玲2人間確有合意解除契約之事實，業如前述。查系爭信託契約之當事人為英騰公司（委託人：甲方）與陽信銀行（受託人：乙方），所稱買方（第3人）則係指系爭建案預售屋之承購戶，此觀系爭信託契約前言及第2條規定即明（他卷第23頁），而依系爭信託契約第9條第2項規定：「甲方與買方雙方之買賣契約不成立或合意解除買賣契約者，甲方應出具申請書，提供買賣契約及其與買方之買賣契約不成立或解除之相關證明文件予乙方，經乙方確認無誤後，由乙方將甲方或買方原先存入之價金撥付至甲方指定帳戶」等語（他卷第31頁），則英騰公司於「解約後」即得通知陽信銀行撥付本案信託專戶內買方原先存入之價金至英騰公司指定之帳戶，此與英騰公司究有無先以自有資金將退屋款返還買方，或陽信銀行將款項撥付英騰公司指定之帳戶後，英騰公司是否將該款項退予買方等事實無涉，既陽信銀行毋庸審查英騰公司與買方解約後是否及何時返還退屋款，則被告是否有詐術之實行，已屬有疑。況且，依系爭信託契約第1條約定之信託目的載明「確保買方所繳價金於信託存續期間，依本契約之約定專款專用以確保受益人權益，由英騰公司將信託財產信託予陽信銀行，由陽信銀行擔任受託人執行信託管理以使本專案順利興建完工，並符合預售屋買賣定型化契約履約保證機制有關『不動產開發信託』之規定」、第2條第3項約定：「受益人：本契約為自益信託，受益人即委託人甲方（按：即英騰公司）」、第5條第1項約定：「本契約信託財產之管理運用方法為特定單獨管理運用，乙方對信託財產之運用、處分及各項權利之行使，不具有運用決定權，而應依甲方合於法令規定及信託目的範圍內指示之營運範圍或方法妥善管理或處分信託財產」、第7條第6項約定：「倘因買賣契約所生之爭議或訴訟，概由甲方與買方自行解決」、第8條第6項第2、4、7款約定：「甲方應將下列事項於買賣契約或其附件中訂明並告知買方（包括後續買賣契約之受讓人）：…㈡不動產開發信託之信託目的係在確保興建資金依信託契約之約定專款專用，不具有「完工保證」或「價金返還保證」等之功能。買方就買賣契約之任何請求，應由甲方負最終履約責任。㈣買方所繳價金，…其信託關係僅存在於乙方與甲方，並非存在於乙方與買方。㈦甲方應明確告知買方，本契約之受益權金額會隨信託財產交付工程營建費用、繳納各項稅費等所需費用而逐漸減少」等語（他卷第23頁至第25頁、第27頁至第30頁），可知系爭信託契約係屬自益信託，委託人及受益人均為英騰公司，並非買方；且其採取履約擔保機制為「不動產管理信託」，並非「價金信託」或「價金返還保證」，核其信託目的係由委託人將系爭建案之土地及興建資金信託予陽信銀行執行履約管理，並進行資金控管，興建資金應依工程進度專款專用，俾使系爭建案順利完工。故信託專戶財產之利益乃歸屬受益人英騰公司享有，陽信銀行係基於英騰公司之利益受託為其管理信託財產，非為買方之利益而受託為買方管理信託財產；本案信託專戶對英騰公司之買方，並不具有「價金返還保證」之功能，並無擔保買方確實得以取回其已付之價款甚明。陽信銀行對信託財產之管理處分，亦不具有運用決定權，而應依委託人英騰公司之指示辦理；至於買方與英騰公司間之買賣糾紛，應由買賣雙方自行處理，概與受託人陽信銀行無涉，買方就買賣契約之任何請求，均應由英騰公司負最終履約責任；英騰公司與其買方如合意解除買賣契約，陽信銀行應依英騰公司之書面指示將買方原先存入之價金撥付至英騰公司指定之帳戶，並非逕退還予買方，當不負有將系爭款項直接退還予買方之義務，更無須查證或等待英騰公司以自有資金將退屋款返還買方後，始得將本案信託專戶內款項撥付英騰公司。則既然英騰公司與買方陳映慈、王美玲間解約後之履行問題，屬其等間之買賣糾紛，並不影響英騰公司依系爭信託契約於「解約後」即得指示陽信銀行撥付本案信託專戶內款項至英騰公司指定帳戶之權限，自亦難認被告上開「依契約通知」陽信銀行「與買方解約之事實」之行為，在主觀上具有何為自己或英騰公司不法所有之意圖甚明。　㈤綜上所述，本件依公訴人所舉各項證據方法，尚無法使本院達於確信被告涉有詐欺取財罪嫌之程度。此外，卷內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證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此部分犯行，本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惟因公訴意旨認此部分與其前揭經論罪科刑之罪具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故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東利提起公訴，檢察官郭季青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蘇琬能　　　　　　　　　　　　　　　　　　法　官　劉正祥　　　　　　　　　　　　　　　　　　法　官鄭勝庭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 10 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柔彤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第二百一十條至第二百一十五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附表：編號文書名稱偽造之署押或印文備註 1 第一商業銀行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第一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第e金網交易專用章」印文1枚影本見他卷第156頁 2 解約證明書A8-7F及10號車位「陳映慈」印文、「陳映慈（周麗卿代）」署名各1枚影本見審訴卷第51頁 3 第一商業銀行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第一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第e金網交易專用章」印文1枚影本見他卷第159頁 4 解約證明書A8-9F及14號車位「王美玲」印文及署名各1枚影本見審訴卷第55頁

2024-10-29

SLDM-112-訴-473-20241029-2

台上

最高法院

請求給付工程款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84號上訴人助群營造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郭力維訴訟代理人陳姵君律師被上訴人亞德利塑膠工廠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蔡子良訴訟代理人鐘育儒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 1月28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10年度建上字第4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再給付及駁回其上訴，暨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一、本件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103年12月25日簽訂合約編號23004A工程承攬契約書，由伊承攬上訴人位於○○市○○區○○ 段000、000-1、000-2地號集合住宅新建工程之C、D棟模板工程（下稱C、D棟工程）；上訴人另與訴外人群峰工程行簽訂合約編號23004B工程承攬契約書（與23004A契約合稱系爭契約），由群峰工程行承攬同地之E、F棟模板工程（下稱E 、F棟工程，C至F棟工程合稱系爭工程）。因群峰工程行無力施作，三方於104年12月17日協議，由伊承接施作E、F棟工程。嗣於106年6月2日系爭工程完工之際，上訴人派員禁止伊進場施作，並拒絕進行結算。伊承攬之C、D棟工程扣除尚未施作R3F樓層，E、F棟工程扣除28F、29F、RIF、R2F、R 3F、PRF等尚未施作樓層，以已施作面積按約定單價新臺幣（下同）475元/㎡實作實算，扣除上訴人已付之1億4448萬95 0元、抵銷之遲延罰金251萬1840元及代工支付費用222萬473 元後，伊尚得請求工程款2122萬8323元。倘認系爭契約已解除，上訴人就前開未給付款項係無法律上原因受有利益，亦應返還等情。爰先位依系爭契約、民法第490條、第505條規定，備位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求為命上訴人如數給付，及加付自108年1月8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述）。二、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因與其下包廠商訴外人敏皇裝修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敏皇公司）間發生紛爭，致C、D棟工程自10 6年3月29日起，E、F棟工程自同年4月3日起未派工進場施作，影響工程進度。兩造於同年月5日召開工程會議（下稱405 會議），協議被上訴人自翌日復工，然其至同月11日仍未進場施作，伊催告被上訴人應於7日内進場施作遭拒。兩造再於同年月25日召開工程會議（下稱425會議），合意解除契約，被上訴人同意依系爭契約第23條第2項約定辦理，不得再就系爭契約為任何請求，亦即同意由伊沒收其未領之工程款。又系爭工程逾期28日，被上訴人應扣遲延罰金1664萬67 84元，及未完成工程清理及瑕疵修補之衍生費用946萬1800 元、加計20％之管理費189萬2360元後，共1135萬4160元，與被上訴人得請求之工程款相互抵銷後，其已無工程款可請求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駁回被上訴人請求再給付984萬6323元本息之判決，改判命上訴人如數給付，並就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1138萬2000元本息部分，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無非以：㈠被上訴人承攬及承接群峰工程行施作之系爭工程，兩造約定模板（包含普通模板、清水模板）組立費用為475元/㎡（未稅），按圖施作，實作實算。C、D棟工程之R3F樓層尚未施作，E、F棟工程已施作1F至27F。因被上訴人施工遲延，兩造召開405、425會議等情，為兩造所不爭。㈡系爭契約約定被上訴人在施工期間內完成一定工作，核屬繼續性契約關係，依425會議紀錄及106年5月5日工程會議（下稱505會議）紀錄，固記載「解除契約」，核係就系爭契約向後消滅之意，即兩造係就終止契約達成合意，並非溯及之解除。終止前被上訴人已完成之工作，依約得請求上訴人給付工程款。經囑託社團法人臺灣省土木技師公會鑑定及補充鑑定結果，被上訴人已完成之工程總數量為34萬1737.515㎡，按系爭契約單價475元/㎡（未稅）計算，上訴人應付之工程款總額為1億6232萬5320元（未稅），含稅為1億7044萬15 86元，扣除已付之1億4448萬950元後，上訴人尚應給付工程款2596萬636元。㈢依系爭契約第22條第2項第3款、第23條第2項約定，倘被上訴人有違約行為，上訴人除得終止或解除契約外，如因而致使上訴人須另行招商發包受有損失時，上訴人得沒收被上訴人尚未領取之工程款用以抵扣，如沒收抵扣後仍有不足，被上訴人仍須負賠償責任，並非不論上訴人有無另行招商之損失，均得逕沒收被上訴人已進場材料及尚未領取之工程款，較符合兩造締約之真意，且425會議紀錄記載「依契約第23條約定事項辦理後續事宜」及「亞德利不得再就本工程合約為任何請求」，係指被上訴人不得再就系爭工程對上訴人為任何請求，非放棄其未領之工程款，且505會議紀錄亦記載「本件工程如有剩餘保留款或工程款，亞德利同意由助群依工程合約第23條第2項約定全數沒收，絕無異議」等語，足證上訴人須依系爭契約第23條第2項約定之條件，始得沒收工程款。上訴人雖有將後續工程於106年6月6日另發包予第三人台灣鑫彩商務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鑫彩公司），但自陳：因其即時與被上訴人解約，並發包予鑫彩公司，鑫彩公司配合趕上遲延工程近1個月之進度，系爭工程如期完工，未被業主罰款等語，足認上訴人未因被上訴人遲延另行招商而受有損失，上訴人自不得依系爭契約第23條第2項約定或425會議紀錄沒收被上訴人未領之工程款。㈣系爭契約第7條第3項工程期限之約定，被上訴人應於開工日後按上訴人指定之工作天數或完工日期內如期完工，足見兩造並未約定特定之完工期限。依405會議紀錄，可認被上訴人僅就E、F棟工程之「28柱牆至29樓模板」部分，遲延工期 8日，上訴人未證明其餘工程已指定工作天數或完工日期，難令被上訴人負遲延責任。是依系爭契約第8條第2項約定，按逾期日數8日及承攬金額3‰比例，被上訴人應按日計罰之延遲罰金為251萬1840元。審酌系爭工程期間，被上訴人與敏皇公司協商復工失敗、C、D棟工程自106年3月29日起；E 、F棟工程自同年4月3日起，被上訴人即未派工進場施作，被上訴人違約日數僅8日等情狀，無酌減違約金必要。又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8項約定，被上訴人須負責清除工程遺留之剩、廢料、雜物及臨時設備，否則上訴人得逕行僱工代為處理，費用自被上訴人當期估驗計價款中扣除。106年4月25 日終止契約前、後，被上訴人應負擔之工程清理費分別為87 萬5346元、134萬5127元(均含管理費20％)，均經被上訴人工地主任郭坤榮簽名確認，被上訴人應負擔共222萬473元之代工支付費用。又上訴人未證明已依系爭契約第17條、第18條約定催告被上訴人修補瑕疵，其請求被上訴人支付瑕疵修補費用273萬2970元，自非可取。㈤綜上，被上訴人得請求之工程款2596萬636元，經與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負擔之遲延罰金251萬1840元、代工支付費用222 萬473元相抵銷後，上訴人尚應給付被上訴人2122萬8323元本息。是被上訴人先位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6條約定及民法第505條規定，除第一審判命上訴人給付之1138萬2000元本息外，請求上訴人再給付984萬6323元本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上訴人就其第一審敗訴部分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惟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之觀察，以為其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面或截取書據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查系爭契約屬繼續性契約，兩造於 405會議紀錄載明被上訴人與敏皇公司協商復工失敗，被上訴人決定同年月6日自行雇工復工，被上訴人須依合約執行工程進度。上訴人於同年月11日以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應於7日內進場施作，嗣兩造於425會議、505會議達成終止契約之合意，為原審認定之事實（見原判決第4-6頁）。而系爭契約第23條「違約處理」第2項約定：「乙方（即被上訴人）違約時，甲方(即上訴人）得逕行終止或解除本契約，乙方……已完成之工程及已進場材料而尚未領取之工程款則由甲方沒收，作為另行招商承攬之損失。甲方因此所發生之續辦工資費用、延期損失及其他之一切損害，概由乙方及其保證人負責賠償，乙方及其保證人不得異議。」（見一審卷一第12頁反面）。又經兩造簽認之425會議紀錄記載：「四、茲因亞德利遲延違約之事實已然確定，自即日起解除CDEF棟模板工程之承攬契約，並依承攬契約第二十三條約定事項辦理後續事宜，亞德利不得再就本工程合約為任何請求」，50 5會議紀錄復記載：「㈡依106年4月25日會議紀錄約定，亞德利應於106年4月28日前負責清運放置於海二工地的模板材料及支撐五金配件……，亞德利今同意放棄……，由助群自行處理或使用，……。㈢本件工程如有剩餘保留款或工程款，亞德利同意由助群依工程合約第23條第2項約定全數沒收，絕無異議。」（見原審卷一第421頁、第425-426頁）。綜合當時被上訴人已違約無法復工，二次工程會議紀錄亦載明，被上訴人同意不再就系爭工程合約為任何請求，未清運之模板材料零件均放棄，剩餘保留款、工程款由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23 條第2項約定全數沒收等文字，參酌一般經驗法則為全盤觀察，得否認因兩造合意終止系爭契約，為免衍生爭議，始於會議紀錄載明上開文字？上訴人於事實審抗辯被上訴人已承諾放棄未領取之工程款等語，是否毫無可採？非無再為斟酌餘地。原審未遑細究，遽認上訴人迅為另行招商如期完工，未被業主罰款造成損失，即不得沒收被上訴人之工程款，而為不利上訴人之判斷，自有可議。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 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官陳靜芬法官高榮宏法官藍雅清法官黃明發法官蔡孟珊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　記　官　林蔚菁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5　　日

2024-10-17

TPSV-113-台上-484-20241017-1

重上更二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確認契約關係存在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上更二字第19號上訴人江安邦訴訟代理人顏伯奇律師被上訴人范燦麟范揚生共同訴訟代理人劉烱意律師複代理人歐陽圓圓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契約關係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5月14日臺灣臺南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108年度重訴字第113號）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3年 9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106年3月8日簽訂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買賣契約），上訴人以總價新臺幣（下同）1, 320萬元，向被上訴人買受臺南市○○區○○○段○○○小段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嗣其中000-0地號土地分割出同段000-0地號土地、000地號土地分割出同段000-0地號土地、000地號土地分割出同段000- 0地號土地，詳如附表所示，並合稱系爭土地）及其上雞舍、地上物，並約定被上訴人應於同年8月15日前取得農業用地作農業（畜牧）設施容許使用同意書（下稱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建築執照、使用執照及畜牧場登記（以下合稱畜牧登記），倘主管機關不予核准，雙方合意解除契約。因畜牧登記遲未通過，兩造合意展延繼續辦理，且未定期限。然被上訴人不僅不配合提出相關文件辦理登記，更於107年9月 21日寄發存證信函通知上訴人解除契約。被上訴人係以不正當方法，促使系爭買賣契約解除條件成就，且未經催告，即以可歸責於己之事實解除契約，上訴人不同意解除系爭買賣契約，系爭買賣契約仍屬有效，被上訴人仍負有履行系爭買賣契約之義務等語。為此，依民法第345條規定，起訴請求：㈠確認系爭買賣契約關係存在。㈡被上訴人於上訴人給付1, 270萬元後，應偕同上訴人將系爭土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並交付與上訴人。㈢被上訴人應將臺南市○○地政事務所111年9 月19日複丈成果圖（即重上更一卷第173頁之土地複丈成果圖）所示編號A雞舍（面積674平方公尺）、編號B雞舍（面積364平方公尺）、編號C雞舍（面積222平方公尺）、編號D 雞舍（面積510平方公尺）、編號E管理室（面積19平方公尺）（以下就上開地上物合稱系爭地上物）之事實上處分權移轉並點交與上訴人。二、被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前透過上訴人胞兄江安順之介紹，委託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嗣兩造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其中第14條其他約定事項第2項約定「倘雞舍執照有核發通過（最遲106年8月15日）賣方不賣，則賣方須賠償違約金伍拾萬元正（連同簽約金返還壹佰萬元正）。若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則雙方同意無條件解除契約，賣方無息退還已收簽約款伍拾萬元正。」（下稱系爭約定），故系爭買賣契約應定性為附解除條件之買賣契約，以106年8月15日畜牧登記無法核發通過為解除條件。因陳文章未依限完成畜牧登記，系爭買賣契約解除條件成就，被上訴人雖同意如陳文章於107年9 月18日前完成畜牧登記，則繼續履行買賣契約，惟上訴人當時未表示意見，是應回歸系爭約定，系爭買賣契約於106年8 月15日即解除。又被上訴人委任上訴人推薦之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因陳文章判斷錯誤或辦事不力，無法於106年8月15 日之期限内完成，被上訴人亦同意讓其展延一年有餘（107 年9月18日），被上訴人並無以不正當方法使畜牧登記無法完成。又縱認被上訴人違約，依系爭約定，被上訴人亦僅需賠償違約金50萬元及返還簽約金50萬元為已足，無需將系爭土地及地上物移轉、交付與上訴人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為上訴人全部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㈡、㈢項部分廢棄。㈡確認系爭買賣契約關係存在。㈢被上訴人於上訴人給付1,270萬元後，應偕同上訴人將系爭土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並交付與上訴人；被上訴人應將系爭地上物之事實上處分權移轉並點交與上訴人。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上訴人就原審駁回其請求協同辦理系爭地上物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建築執照、使用執照及畜牧場登記、給付代辦費用50萬元部分，未提起上訴，業已確定，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內，不予贅述）。四、本件不爭執事項：　㈠兩造於106年3月8日簽訂系爭買賣契約，約定由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購買系爭土地，買賣總價為1,320萬元，上訴人於簽約時已給付簽約款50萬元（原審卷第39至51頁）。　㈡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第1、2項手寫約定：「一、現況交地，含地上物、雞舍、地上種植物。」、「二、倘雞舍執照有核發通過（最遲106年8月15日），賣方不賣，則賣方需賠償違約金伍拾萬元正（連同簽約金返還壹佰萬元正）。若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則雙方同意無條件解除契約，賣方無息退還已收簽約款伍拾萬元正。」（原審卷第47頁）。　㈢被上訴人范揚生（下稱范揚生）於105年12月28日委任陳文章辦理系爭土地之雞舍執照及合法畜牧場登記等事宜，因陳文章遲未完成委任事務，故范揚生向法院起訴請求陳文章返還已給付之委任費用，經臺灣嘉義地方法院以107年度嘉簡字第718號事件（下稱嘉簡字第718號事件）審理後，認定陳文章未依限於107年9月18日完成畜牧場登記，判決命陳文章應給付范揚生12萬7,000元本息確定（原審卷第147至165頁，下稱嘉簡字第718號判決）。　㈣臺南市政府於107年9月3日以府農畜字第0000000000號函，檢送范揚生申請於000、000-0、000、000、000地號等5筆土地（下稱000等5筆地號土地）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原審卷第261頁），並說明係依據范揚生於000年0月00日、同年8月 23日補正資料辦理（原審卷第259頁）。　㈤被上訴人於107年9月21日寄發嘉義中山路郵局第360號存證信函與上訴人，內容略為：被上訴人依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約定，解除買賣契約，並退還上訴人已交付之50萬元，請上訴人提供退款帳號等語，經上訴人於同年9月25日收受（原審卷第61至65頁、本院卷一第165頁）。　㈥上訴人於107年11月23日寄發朴子海通路郵局第58號存證信函與被上訴人，內容略為：上訴人已多次表示希望自行申辦雞舍及畜牧登記，陳文章無法完成上開事務，乃其個人因素造成，請被上訴人於函到5日內提供所需文件與上訴人，以利完成雞舍及畜牧登記等語，經被上訴人於同年11月26日收受（原審卷第67至73頁）。　㈦被上訴人於108年3月25日寄發嘉義中山路郵局第100號存證信函與上訴人，並隨函檢附50萬元郵政匯票（重上更一卷第10 9至111頁）；上訴人收受上開存證信函後，於同年4月15日寄發朴子海通路郵局第14號存證信函與被上訴人，並檢還該匯票（原審卷第201至207頁），被上訴人有收受該存證信函。　㈧范揚生於000年0月0日另委託訴外人王惠茹申請於601等5筆地號土地上新建畜牧設施之建築執照，經臺南市政府工務局於同年11月4日發照，附表加註事項1.工程進度100%已全部完工（重上更一卷第115至116、125至127頁）。　㈨范揚生於000年0月00日申請000等5筆地號土地上畜牧設施之使用執照，經臺南市政府工務局於111年8月26日核發(111) 南工使字第2521號使用執照。　㈩范揚生於000年0月00日提出畜牧場登記申請書，申請登記「○ ○畜牧場」，經臺南市白河區公所（下稱白河區公所）函轉臺南市政府農業局（下稱農業局），農業局於112年8月8日核發畜牧場登記證書，場址為000等5筆地號土地（本院卷二第39至59頁）。　如附圖所示編號E（管理室）之地上物，為被上訴人出資興建。五、本件爭執事項：　㈠系爭買賣契約有無系爭約定雞舍執照無法通過之情形？系爭買賣契約是否曾經兩造合意展延？是否已生解除效力？　㈡兩造間系爭買賣契約關係是否存在？　㈢上訴人依系爭買賣契約，請求被上訴人應於上訴人給付買賣價金1,270萬元後，將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並交付與上訴人，及將系爭地上物之地上物事實上處分權移轉並交付與上訴人，有無理由？六、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解釋意思表示應探求當事人之真意，不得拘泥於所用之辭句，民法第98條定有明文。次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之觀察，以為其判斷之基礎（最高法院 112年度台上字第1621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兩造於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其他約定事項，以手寫方式記載：「一、現況交地，含地上物、雞舍、地上種植物。二、倘雞舍執照有核發通過（最遲106年8月15日），賣方不賣，則賣方需賠償違約金伍拾萬元正（連同簽約金返還壹佰萬元正）。若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則雙方同意無條件解除契約，賣方無息退還已收簽約款伍拾萬元正。三、賣方申請鑑界，費用賣方支付，四、賣方需申請農用，不課徵增值稅。本買賣含同段000-0地號土地使用權。」等字句，有系爭買賣契約在卷可稽（原審卷第47頁）。依上開契約約定內容，可知系爭買賣標的物除系爭土地外，尚包含有土地上之雞舍等地上物及植物。又依上訴人所述：被上訴人須辦理系爭地上物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建築執照、使用執照及畜牧場登記，並約定應於106年8月15日完成上開手續，若無法核發通過，雙方同意無條件解約等語（原審卷第15頁），及被上訴人所陳：被上訴人欲申請雞舍執照，其過程尚需辦理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基地測量、版橋興建及通行許可、土地分割、建築執照、使用執照及畜牧場登記等事項等語（本院卷一第90 頁），足認系爭約定所載之「雞舍執照」，應指畜牧登記。再者，系爭土地使用分區及使用地類別均為一般農業區、農牧用地，此有系爭土地登記第一類謄本在卷可參（原審卷第 21至37頁、本院卷二第75至77頁），兩造買賣標的物既包含有系爭土地及雞舍等地上物，如未取得畜牧登記，將無法以農牧用地辦理免徵土地增值稅，且需拆除雞舍等地上物回復農用後，方得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由此可知，兩造係基於買賣土地及其地上物之使用現況、目的及稅賦等多種因素之考量，而為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之約定，因此兩造就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各款約定之闡釋，應綜合第14條整體約定內容為解釋，方符合契約當事人之真意。　㈡上訴人雖主張系爭約定之真意，應以畜牧登記申請經主管機關駁回，無法核發通過，解除條件才成就，然此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　　⒈系爭土地為能取得畜牧登記，其過程需辦理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基地測量、版橋興建及通行許可、土地分割、建築執照、使用執照及畜牧場登記等事項，被上訴人於兩造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業已委任陳文章辦理上開事務，陳文章並於105年12月28日製作白河雞舍報價單1紙（下稱10 5年12月28日第一份報價單），其上記載陳文章於同年月2 9日收受簽約金3萬元，預計申請使用執照7個月，即自105 年12月29日起算，應於106年7月28日以前完成，有該份報價單附卷可參（重上卷第281頁），並據陳文章於嘉簡字第718號事件中陳述在卷（嘉簡字第718號事件卷《下稱嘉簡卷》第42頁），且陳文章係由上訴人之兄長江安順介紹予被上訴人辦理畜牧登記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被上訴人對陳文章提起返還價金事件之嘉簡字第718號判決在卷可佐（原審卷第147至165頁），足見兩造於106年3 月8日簽立系爭買賣契約時，被上訴人委任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業務已進行相當之時間，而就系爭土地及地上物買賣，因牽涉現有雞舍使用現況、農牧用地及稅賦等因素，就將來得否辦理畜牧登記成功乙事，對系爭買賣契約效力影響甚鉅，兩造因而參考陳文章在105年12月28日第一份報價單所載申請執照期程7個月（即於106年7月28日以前完成），於契約第14條第2點約定「倘雞舍執照有核發通過（最遲106年8月15日），賣方不賣，則賣方需賠償違約金伍拾萬元正（連同簽約金返還壹佰萬元正）。若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則雙方同意無條件解除契約，賣方無息退還已收簽約款伍拾萬元正」等語；再衡酌系爭買賣契約付款期程之約定，第二期用印款100萬元之付款日期係約定為106年8月15日，即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約定之日期，相互參照，可知兩造係約定，以「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 日前仍未核發通過」作為系爭契約之解除條件，亦即如於 106年8月15日以前，畜牧登記業經核發通過，則系爭買賣契約繼續有效，被上訴人若悔諾不願出賣系爭土地及地上物，則除應返還買賣定金50萬元外，尚需賠償上訴人50萬元之違約金；反之，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仍未經核發通過，則系爭買賣契約解除條件成就，被上訴人返還上訴人定金，兩造不受系爭買賣契約之拘束，系爭買賣契約失其效力。此亦據證人即系爭買賣契約承辦代書蔡文宗前於本院證稱：「（問：兩造為何會作前開之約定？）因為辦雞舍與一般的過戶是不同的，要取得雞舍的證照都有特定人在辦，所以當初他們有約定什麼時間內要通過雞舍的申請。」、「（問：他們有約定什麼時間內要通過雞舍申請？）就是106年8月15日通過。」、「（問：當時為何會記載106年8月15日為最遲雞舍執照核發通過之日期？）這個不是我們代書或是他們雙方面可以掌握的，所以就有一個約定的最後時間，不然就會遙遙無期。」、「（問：簽約日期是106年3月8日，簽訂是106年8月15日，不到半年。為何會約定那天？）印象中是賣方有請別人代辦，所以這日期是他們預計可以辦完的時間。」、「（問：如果雞舍執照沒有在106年8月15日前通過，就無條件解除或是還要另外為意思表示？）契約書記載106年8月15日，如果在這時間之前沒有辦好，當然就是無條件解除契約。」等語可稽（重上卷第121、125頁）。　　⒉上訴人固主張：其欲購買系爭土地及地上物，並申請太陽能用電，對其而言只有主管機關處分無法核發畜牧登記，其才會同意解約，且兩造於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被上訴人已接獲白河區公所通知辦理畜牧場設施登記之文件，上訴人因此信賴政府機關會在短時間內作出准駁，才購買系爭土地，主管機關准駁補照申請與否，乃履約重要事項，兩造始以系爭約定，約定以政府機關之准駁作為契約後續處理之依據，若被上訴人無法善盡責任辦理畜牧登記，非雙方合意解約之條件等語。另證人即上訴人之兄江安順於本院證稱：兩造簽立系爭買賣契約的7至8個月，我有到被上訴人的一個小弟家去聊天，范揚生剛好過來一起聊天，提到本件雞舍，並說如果價格可以就賣掉，當初我有問范揚生雞舍有沒有合法，范揚生跟我說沒有，不過白河區公所有發文要他補照，買賣時最主要的依據是白河區公所發給地主補照的函文，因為有該函文，所以上訴人才有購買系爭土地之意願等語（本院卷二第145至146頁、第148頁）。惟查：　　　⑴經本院前審依上訴人之聲請，向白河區公所、農業局函詢，是否曾就系爭土地上之畜牧場設施未辦畜牧場登記，通知地主或相關人等辦理相關手續乙節。白河區公所於110年1月14日所行字第0000000000號函僅回覆稱「二、本所發文對象為范揚生君。三、另本案畜牧審核資料為本府農業局。」等語（重上卷第165頁）；農業局於1 10年1月25日南市農畜字第1100113643號函僅回覆稱：「查旨揭地號000、000-0、000、000、000等5筆地號已於107年9月3日府農畜字第1070984263號函核准農業用地作農業（畜牧）設施容許使用同意書，申請人應於建場完成並取得建築主管機關核發之使用執照後逕向本局辦理畜牧場登記，本局不另行通知」等語（重上卷第17 3至177頁）。經本院再依上訴人之聲請，向白河區公所函調該所於上開回函所稱以范揚生為發文對象、通知范揚生辦理畜牧場登記相關手續之函文，觀諸白河區公所以112年12月21日所行字第0000000000號函覆檢送之相關函文內容（本院卷一第193至367頁），均僅載明將范揚生（或其代理人即訴外人黃寶玲）所提出申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之申請書及相關表件檢送與農業局，並以副本送達范揚生（或其代理人黃寶玲）之意旨，發函日期分別為106年6月28日、106年9月26日、107年4月10日、107年6月7日，此與陳文章在嘉簡字第718號事件提出之處理經過所載期程（嘉簡卷第42至44頁），即陳文章於105年12月28日受被上訴人委任辦理畜牧登記後，係於106年6月26日向白河區公所提出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之申請，白河區公所於106年6月28日將申請書檢送農業局，嗣經陳文章多次補正，白河區公所再分別於106年9 月26日、107年4月10日、107年6月7日將陳文章補正後之申請書檢送農業局等情，互核相符。　　　⑵由上可知，本件審核畜牧登記是否應予核准者應為農業局，而非白河區公所，白河區公所發函與被上訴人或其代理人之日期，均係在兩造系爭買賣契約簽立日期之後，且內容僅係將范揚生或其代理人所提出申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之申請書及相關表件檢送與農業局，並以副本告知范揚生或其代理人，而非通知被上訴人辦理畜牧場設施登記。江安順證稱在兩造系爭買賣契約前，范揚生有向其陳稱白河區公所有發文要求補照，買賣時最主要的依據是白河區公所發給被上訴人補照之函文，上訴人就是因白河區公所有發函地主通知補照之函文，才有購買系爭土地之意願云云，與上開白河區公所函覆結果不符，所述難認為真實。又被上訴人於105年12月間委請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陳文章於105年12月28日提出第一份報價單，約定申請使用執照期限為7個月，預計於106年7月28日以前完成等情，已如前述；參酌前述白河區公所、農業局之回函，及陳文章在嘉簡字第718號事件中提出之處理經過，可知於兩造106年3月8日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應均尚不知畜牧登記申請所需補正事項，而係基於上開陳文章所述之7個月辦理期程，為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之約定。上訴人主張兩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被上訴人已接獲白河區公所通知辦理畜牧場設施登記之文件，上訴人因此信賴政府機關會在短時間內作出准駁，才購買系爭土地，兩造始約定以政府機關之准駁作為契約後續處理之依據云云，洵非可採。　　　⑶又兩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後，上訴人僅給付50萬元，兩造雖約定第二期用印款應於106年8月15日給付，然上訴人逾106年8月15日仍未為給付；且因系爭買賣契約之簽訂，被上訴人就使用、收益、處分系爭土地及地上物之權限將受拘束，若僅限於提出申請而主管機關不予核發之情形，解除條件始為成就，將使系爭買賣契約之效力無法及早確定，對於被上訴人顯為不利，衡情被上訴人當無同意「僅限於提出畜牧登記申請於106年8月15日前業經主管機關不予核准，契約解除條件始為成就，而於主管機關未於106年8月15日前作出不予核准之決定時，即需無期限等待主管機關作出准駁決定」，使系爭買賣契約之效力可能陷於長期無法確定，其自身就系爭土地及其上地上物之使用、收益、處分權限亦恐長期受到拘束之理。且依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之文義觀之，亦無特別以提出畜牧登記申請後，經主管機關「不予核准」之情形為限。是應認被上訴人辯稱：因為系爭土地為農業用地，其上養雞場若未完成畜牧登記，將無法以農牧用地辦理免徵土地增值稅，且須拆除雞舍等地上物回復農用，方得辦理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本件是不想拆除系爭地上物，兩造又希望在符合農地農用之情況下出售系爭土地，否則會衍生很多稅款問題，所以要申請畜牧登記才可辦理系爭土地移轉登記，然系爭買賣契約簽訂當時，兩造無法預料可否申請畜牧登記、以及申請時間要多久，若懸而未決，被上訴人將不敢再利用系爭土地及地上物，因被上訴人於105年12月間即委任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至106年8月15日有7月又18日可辦理，屆時若無法完成登記，兩造即無須遲遲等待最後結果，上訴人可將資金作為他用，被上訴人亦可對土地如何使用及早規劃，雙方無須受到契約之拘束，故有系爭約定，「無法核發通過」，係指未核發通過，未排除政府機關未在約定期限前作出准駁之情形，並非僅限於主管機關不予核發之情形，兩造當無任令系爭買賣契約長期無法確定效力之理等語（原審卷第145、296頁、重上卷第78至 79頁、重上更一卷第89頁、本院卷一第160頁），應屬合理可信。從而，兩造係以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是否業經核發通過之客觀事實，決定系爭買賣契約是否因此失其效力，系爭約定所謂「無法核發通過」，係包含主管機關未在兩造約定上開期限內作出准駁之情形，堪以認定。　　　⑷至證人蔡文宗雖前於本院證稱：「（問：當時有無約定政府不同意發雞舍執照的時候，這份契約要如何處理？）如果不同意發的話，當然就是要解約了。」、「（問：因此你在契約上面所記載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是指市政府機關無法核發雞舍執照的情況？）是，當然。就是106年8月15日前要核發出來。」、「（問：當時有無約定賣方辦理雞舍執照，但政府機關仍未在106年8月 15日前要做出准、駁時，要如何處理？）這個沒有特別載明。」等語（重上卷第123頁）。然依前開說明，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既未特別排除政府機關未在106年8月 15日前作出准、駁之情形，兩造當無任令系爭買賣契約長期無法確定效力之理，是買賣契約雙方當事人之真意，應係以「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仍未核發通過」作為系爭契約之解除條件，無庸等待主管機關駁回畜牧登記之申請，確定無法辦理畜牧登記，解除條件方為成就。上訴人以蔡文宗上開證述，主張應以畜牧登記申請經主管機關駁回，無法核發通過，解除條件才成就云云，與系爭買賣契約第14條約定之文義及雙方之真意不符，亦非可採。　㈢按民法第246條第1項前段規定「以不能之給付為契約標的者，其契約為無效。」該項所稱之不能之給付，係指自始客觀不能而言，即依社會通常觀念，債務人應為之給付，不能依債務本旨實現，惟倘僅係主觀、暫時之不能給付，難謂其契約為無效（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281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上訴人雖主張：兩造於106年3月8日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陳文章已簽立105年12月28日第一份報價單，因被上訴人委託事項無法取得畜牧登記，107年5月8日才又追加委託事項（版橋申請、營造、拆除費用、ㄇ形浪板、土地分割），陳文章因而於該日簽立第二份報價單（下稱107年5月8 日第二份報價單），足見系爭約定所約定106年8月15日前核發通過畜牧登記，係以不能之給付為契約標的，依據民法第 246條規定，系爭約定所載於106年8月15日前完成畜牧登記及解約效力之約定乃無效云云。然查，被上訴人如何委託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被上訴人與陳文章間之契約內容為何，係屬被上訴人與陳文章間另一法律關係之問題，尚不能以被上訴人與陳文章間之契約內容、被上訴人係委託陳文章辦理何事項等節，據以認定兩造間之系爭約定係以不能之給付為契約標的，而有自始客觀不能之情形。況上訴人於原審亦自承：被上訴人與陳文章間委託辦理之事項，與本件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之要件並非有當然之關聯性等語（原審卷第14 4頁）。是上訴人此部分之主張，亦難採認。　㈣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未經核發通過後，兩造有合意將解除條件之約定改為「畜牧登記於107年9月18日前仍未核發通過」，惟畜牧登記於該日之前仍未經核發通過，系爭買賣契約已因解除條件之成就而失其效力：　　⒈系爭約定關於畜牧登記核發通過之期限106年8月15日屆至後，被上訴人仍有繼續申請辦理畜牧登記，並於107年3月 20日取得新建版橋作為農業設施（畜牧）通行許可書、於 107年9月3日取得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等情，有臺灣嘉南農田水利會白河水庫管理處107年3月20日白河水庫業字第 0000000000號函暨臺灣嘉南農田水利會稅立建造物施工許可書、農業局107年9月12日南市農處字第0000000000號函、臺南市政府107年9月3日府農畜字第0000000000號函暨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以及前述白河區公所以112年12月2 1日所行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檢送於106年6月28日、106 年9月26日、107年4月10日、107年6月7日將范揚生所提出申請農業設施使用同意書之申請書及相關表件，檢送與農業局之函文附卷可參（原審卷第231至239頁、本院卷一第 193至367頁）。又證人蔡文宗前於本院證稱：「（問：雞舍執照未於106年8月15日前核准通過，兩造有無約定再展延日期？如有，約定展延到何時？）我電話中問他們，他們說他們自己會協商、會展延。我沒有印象說要展延到何時。」、「他們有表示要延期，我當時的瞭解是他們還繼續辦，辦照還沒有下來，所以雙方要協商延期。」、「（問：後來你有無幫他們雙方處理買賣契約的糾紛嗎？）沒有。」等語（重上卷第122頁）。證人陳勇勝於原審到庭證稱：我有處理過兩造間土地糾紛調解，調解時地主就畜牧登記還沒辦好，當時地主說還在辦畜牧登記，好像說辦好才要繼續作買賣，我問地主說登記要辦到什麼時候，他沒有說日期給我等語（原審卷第382至384頁）。是依上開函文及證人蔡文宗、陳勇勝之證述，可知於106年8月15日畜牧登記仍未經核發通過後，被上訴人仍有繼續辦理申請畜牧登記之相關事宜，兩造並有協商延期，惟證人蔡文宗、陳勇勝均不知悉兩造協商延期後之結果為何，以及延期至何時。　　⒉證人江安順於本院證稱：陳文章是我介紹給范揚生處理雞舍補照事宜，我有去催陳文章、范揚生處理雞舍補照事宜，因為兩造買賣有成立，我才有傭金可以拿，在我經手催促陳文章、范揚生補照期間前後約1年，范揚生都跟我說還在辦；起初陳文章跟范揚生約定辦補照的時間是6、7個月，結果沒有過，我在106年上半年有問陳文章怎麼辦這麼久，陳文章跟我說資料沒有齊全，就會被白河區公所打回來；在106年8月15日前後，陳文章有麻煩我跟他去向范揚生延半年的補照期限，范揚生有同意再延半年；106年8 月15日後我如果有去被上訴人家或附近，也會問辦理的進度如何，范揚生就是一直回覆我還在辦，沒有表示辦理的期間要到甚麼時候，我有將這個情形告訴上訴人，後來上訴人等太久，要求我跟范揚生反應直接買賣，上訴人自己請人去處理補照事宜，被上訴人沒有跟我回答好或不好，之後我就沒有再催等語（本院卷二第146至152頁）。依上開江安順之證述，固可認定陳文章於106年8月15日前後，曾委託江安順向范揚生再延長半年補照期限，范揚生亦同意，其後江安順再向范揚生催促時，范揚生僅表示還在辦理，並未表示辦理期間到何時，上訴人則透過江安順向被上訴人表示要由上訴人自己處理補照事宜等情，然亦可知被上訴人對於上訴人要求要自己辦理補照乙事並未表示同意，且江安順之後亦未再催促被上訴人辦理。且由江安順證稱：兩造沒有再見面談論要如何處理系爭買賣契約，其有聽上訴人說過兩造有前往嘉義縣中埔鄉調解委員會（下稱中埔調委會）進行調解，但其沒有參與等語（本院卷二第152頁），足認江安順對於兩造後續就系爭買賣契約延長補照期限之具體協調內容究竟為何，並未參與且亦非清楚知悉。　　⒊觀諸上訴人提出陳文章簽立之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其上記載「於107年9月18日畜牧登記完成，如無法完成費用退費」等語（原審卷第59頁），足認被上訴人委託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無法核發通過後，有與陳文章合意將辦理之期限延展至107年9月18日。又上訴人於本件起訴狀自承：107年7月6日調解時，上訴人要求被上訴人若無法辦理畜牧登記，上訴人已找到可以申辦之顧問公司，可代為辦理，被上訴人信誓旦旦表示其所委託之陳文章會辦妥登記，並提出陳文章申請畜牧登記之107年5 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上訴人信以為真，豈料被上訴人又委託律師於107年9月21日發函表示系爭買賣契約已解除，上訴人不同意解約要求，請求被上訴人提出相關資料，由上訴人辦理登記等語（原審卷第15頁），並提出中埔調委會通知書、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107年9月21日嘉義中山路360號存證信函、107年11月23日朴子海通路郵局 58號存證信函為證（原審卷第57至69頁）。可知於107年7 月6日中埔調委會調解過程中，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表示如無法辦理畜牧登記，上訴人可另外委託他人辦理時，被上訴人有將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交付上訴人，向上訴人稱陳文章已表示會於107年9月18日前辦妥登記，上訴人因而相信被上訴人所述，陳文章將於107年9月18日前辦妥登記等情。如被上訴人無意將系爭約定原定畜牧登記核發通過之期限延展至107年9月18日，其大可於上開調解期日中，向上訴人表示系爭買賣契約已因解除條件成就而失其效力，其無繼續履行買賣契約之義務，而無提出107年5月 8日第二份報價單，向上訴人表達陳文章已表示會於107年 9月18日前辦妥畜牧登記之必要；且從上訴人自承對於被上訴人所述陳文章已表示會於107年9月18日前辦妥登記乙節「信以為真」，至被上訴人委託律師於107年9月21日發函表示系爭買賣契約已解約前，均未見上訴人另有再要求由被上訴人自行另委託他人辦理畜牧登記乙節觀之，亦足認被上訴人於起訴狀所稱「信以為真」，應包含相信被上訴人所述，陳文章將於107年9月18日辦妥畜牧登記，並因而同意將系爭約定原定106年8月15日畜牧登記核發通過期限，延展至107年9月18日之意。參以被上訴人於107年7月 6日調解期日後，係至107年9月21日始再次發函向上訴人表示系爭買賣契約業已解除，被上訴人並於原審陳稱：陳文章為上訴人推薦之代辦業者，無法在契約約定之期限完成，在兩造協商之下，同意讓他延長申請期限，最後的期限是在107年9月18日等語（原審卷第145頁），以及於本院陳稱：畜牧登記最後能否核發通過、核發通過要多久，兩造都沒有把握，為了趕快確定彼此權利義務關係，所以要訂一個時間，避免拖了5年、10年這個買賣懸在那裡，上訴人資金不能利用，被上訴人土地也不能做進一步處理，後來106年8月15日沒有核准通過，上訴人很想買，因陳文章跟被上訴人說107年9月18日可完成畜牧登記，被上訴人就同意延長到此日，也有提出陳文章報價單給上訴人看，上訴人也有同意，所以如果有延長，也是延長至107年9 月18日，被上訴人從未同意無限延長等語（本院卷二第21 5頁）。足認兩造固係以「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仍未核發通過」，作為系爭契約之解除條件，惟兩造於106 年8月15日畜牧登記仍未核發通過後，已合意將上開解除條件之約定改為「畜牧登記於107年9月18日前仍未核發通過」。被上訴人辯稱其雖曾同意若於107年9月18日前完成畜牧登記，則繼續履行買賣契約，然上訴人當時未表示意見，故兩造就展延期日至107年9月18日並未達成合意云云，洵無足採。　　⒋上訴人雖主張兩造已另行約定延期辦理畜牧登記，且未定期限云云，然此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抗辯：系爭買賣契約之解除條件業已成就，其雖願意繼續委任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但非無期限委任等語。參以上訴人除於兩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曾給付50萬元訂金外，其餘之價金均尚未給付，被上訴人卻因系爭買賣契約之簽訂，就系爭土地之使用、收益、處分權限持續受到拘束，實難想像被上訴人在106年8月15日屆至後，僅同意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之期限延長至107年9月18日之同時，卻同意兩造間之系爭買賣契約，由原先約定有「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仍未核發通過」之解除條件，變更為無限期等待主管機關就畜牧登記之申請為准駁之決定，而使系爭買賣契約之效力陷於長期無法確定之風險。是以，上訴人主張兩造已另行約定延期辦理畜牧登記，且展延係未定期限云云，尚非可信。　　⒌上訴人固又主張：依江安順於本院之證述，江安順與陳文章於106年8月15日前後去找被上訴人展延半年起，江安順開始詢問並催促補照進度，大概催了一年半等語（本院卷二第151頁），是江安順催告被上訴人補照至108年2月，被上訴人仍未表示期限屆至，兩造並未約定畜牧登記申請期限至107年9月18日云云。然查，江安順於本院同次期日中另證稱「在我經手催促陳文章、范揚生的期間，補照時間前後約一年，范揚生跟我說還在辦」、「我和范揚生、陳文章程序進行就有一年左右，范揚生就跟我說還在辦」等語（本院卷二第146至147頁），是江安順證述其催促補照之期間究為一年或一年半，前後所述已有不一之情。且於107年7月6日調解期日後，被上訴人已於107年9月21日委託律師發函與上訴人表示系爭買賣契約已解除，要退還上訴人已交付之定金等語，上訴人則於107年11月23日寄發存證信函，要求被上訴人提供所需文件以利完成畜牧登記，被上訴人再於108年3月25日寄發存證信函檢附50萬元郵政匯票以退還上訴人所交付之定金，上訴人則於108年4 月15日將該匯票以存證信函退還被上訴人（不爭執事項㈤至㈦），足認被上訴人至遲於107年9月21日已委託律師寄發存證信函，向上訴人表示系爭買賣契約已解除時，而無再繼續履行系爭買賣契約之意願，自無可能至108年2月，仍向江安順表示還在辦理補照事宜。是上訴人所舉江安順此部分證述，亦難作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⒍上訴人雖於本院中改稱：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所載，完成畜牧登記期限為107年9月18日，然被上訴人於107年6 月20日即委由律師寄發存證信函解除契約，可見被上訴人已無履約意願，不可能與上訴人達成以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所載107年9月18日為兩造解約期限，被上訴人於 107年7月6日調解期日係委託沈昌憲律師出席表示要解約，上訴人不同意，被上訴人於該次調解期日並未交付107 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給上訴人，上訴人亦未同意延展取得畜牧登記之時間至107年9月18日，至上訴人是如何取得該份報價單，已不復記憶，上訴人先前關於被上訴人於10 7年7月6日調解期日有交付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給上訴人之陳述，應予更正云云。然查：　　　⑴被上訴人於107年6月20日固曾寄發新營民生郵局第118號存證信函與上訴人，通知系爭買賣契約業經解除，請上訴人提供帳戶以利匯款返還訂金50萬元等語（原審卷第 55頁），惟上訴人其後於107年6月29日向中埔鄉調委會聲請調解，經該會安排於107年7月6日進行調解，當日係由上訴人與范揚生本人出席，並未委託代理人到場，有中埔鄉調委會檢送該調解事件卷宗可參（本院卷一第 147至157頁）。上訴人主張107年7月6日被上訴人係委託沈昌憲律師出席表示要解約云云，與該日調解事件處理單當事人簽名欄位所載不符。且上訴人於起訴狀已明確主張其於收受被上訴人委託律師寄發之上開107年6月 20日存證信函後，聲請與被上訴人於107年7月6日調解，且被上訴人於該次調解中有提出陳文章107年5月8日報價單，表示陳文章會於其上所載107年9月18日前辦妥登記，上訴人並信以為真等語（原審卷第15頁）。　　　⑵上訴人雖於本院主張其要更正上開陳述云云，然上訴人於本件審理過程中，除於起訴狀明確記載上開主張外，上訴人於本院前審110年4月29日民事辯論意旨狀中，亦記載被上訴人於107年7月6日調解期日提出陳文章簽立、記載有107年9月18日完成畜牧登記之報價單（重上卷第219頁），於110年5月11日本院前審言詞辯論期日亦陳稱：記載有107年9月18日被上訴人與陳文章約定展延期限之文件，是在107年7月6日第二次調解，被上訴人才提出等語（重上卷第237頁），足見上訴人前已多次明確主張被上訴人於107年7月6日調解期日有提出陳文章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之事實。參諸被上訴人於原審陳稱：兩造於調解時雖然同意由被上訴人繼續委託陳文章辦理，但也要求陳文章在一定期限內要完成，我們跟陳文章約定之期限第一次延長到107年2月28日、最後是延長到107年9月18日完成登記，但9月18日陳文章還是沒有完成畜牧登記等語（原審卷第294、386頁），於本院前審亦稱：雖證人陳勇勝證稱伊問的時候沒有說日期給伊等語，然被上訴人既交付前開明確記載辦理終期為107年9月18日之報價單與上訴人，可認應有以107 年9月18日完成畜牧登記作為買賣契約仍繼續有效之條件，且為上訴人所知悉等語（重上更一卷第89頁），與上訴人上開於原審、本院前審所稱，被上訴人於107年7 月6日調解程序中有提出記載有辦理期限為107年9月18 日之報價單與上訴人，表示被上訴人會繼續委託之陳文章於該日前辦妥登記等情相符。是被上訴人應有於兩造 107年7月6日調解程序中提出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與上訴人，表示被上訴人會繼續委託陳文章於107年9月 18日前辦妥登記等情，堪以認定。上訴人於本次最高法院發回後，始於距108年4月15日提起本件訴訟時已相隔逾4年6個月之本院112年11月3日準備程序中，主張要更改其陳述如上，卻又無法具體敘明其究係何時、如何取得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所述尚難採信。　　⒎兩造於106年8月15日畜牧登記仍未核發通過後，已合意將系爭買賣契約解除條件改為「畜牧登記於107年9月18日前仍未核發通過」，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惟至107年9月18日止，畜牧登記仍未經農業局核發通過，為兩造所不爭執，則系爭買賣契約之解除條件，於107年9月18日畜牧登記仍未核發通過時，業已成就，系爭買賣契約已因解除條件之成就而失其效力。此不因被上訴人嗣後於108年11月4日就 000等5筆地號土地上之畜牧設施取得建築執照、於111年8 月26日取得使用執照、以及於112年8月8日取得畜牧場登記證書（不爭執事項㈧至㈩），而有不同。　㈤上訴人雖主張：被上訴人之受託人陳文章違反善良管理人義務，怠於提供相關申請文件，未即時補件，致雞舍執照無法於106年8月15日核發通過，依民法第224條規定，效力及於被上訴人，應認被上訴人係以不正當方法促使「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之解除條件成就，視為條件未成就等語。惟按民法第101條第2項所定「因條件成就而受利益之當事人，如以不正當行為，促其條件之成就者，視為條件不成就」，所謂促其條件之成就，必須有促其條件成就之故意行為，始足當之，若僅與有過失，不在該條適用之列（最高法院67年度台上字第770號、105年度台上字第452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經查，畜牧登記雖未於系爭約定所定期限106年8月15日、以及兩造合意延長之辦理期限107年9月18日前核發通過，雖係因被上訴人委任之陳文章未盡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所致，有嘉簡字第718號民事判決可稽（原審卷第147至165頁），然被上訴人係基於上訴人兄長江安順之介紹而委任陳文章辦理畜牧登記，陳文章未善盡善良管理人之義務即時補件，致畜牧登記未於前揭期限前經核發通過，被上訴人亦同受其害，自難認被上訴人有何故意使解除條件成就之不正當行為，依前開說明，應無民法第101條第2項規定之適用，是上訴人前開主張，為不可採。　㈥上訴人雖又主張：依蔡文宗之證述，如畜牧登記無法核發，兩造要有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是系爭約定係屬兩造約定解除契約之事由，並非附解除條件，且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約定，被上訴人未經催告，不得解除契約，又被上訴人之代理人陳文章關於債之履行有過失，被上訴人應與自己之過失負同一責任，被上訴人以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解除契約，有違系爭買賣契約之精神，係屬權利濫用等語。惟查：　　⒈按民法第258條第1項，係就契約有法定之解除原因，而行使其解除權之情形所為規定，如契約附有解除條件，則條件成就時，契約當然失其效力，無待於當事人解除權之行使（最高法院60年度台上字第4001號、89年度台簡上字第 55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次按契約附有解除條件，與當事人約定保留解除權不同，前者係條件成就時，契約當然消滅，除當事人有特別約定外，原則上不溯及既往。後者則係條件成就時，約定由當事人取得解除權，其是否行使解除權，尚得自行斟酌，須其向對造當事人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後，契約始溯及的歸於消滅，二者法律效果迥異，應予辨明（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948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蔡文宗前於本院固證稱：「（問：上面記載如果雞舍執照有核發通過，賣方不賣，賣方要賠償違約金50萬元整，若雞舍執照無法核發通過，雙方無條件解除契約，是指如果雞舍執照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核發通過，是雙方無條件解除契約？還是要有解約的意思表示？）要有意思表示。因為他們有表示要延期，我當時的了解是他們還要繼續辦，辦照還沒有下來，所以雙方要協商延期。」等語（重上卷第122頁）；然蔡文宗於同次庭期其後亦證稱：「（問：如果雞舍執照沒有在106年8月15日前通過，就無條件解除或是還要另外為意思表示？）契約書記載106年8月15日，如果在這時間之前沒有辦好，當然就是無條件解除契約。」等語（重上卷第125頁），已如前述。且系爭約定已約明「雙方同意無條件解除契約」，而非「待兩造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再佐以其後緊連「賣方無息退還已收簽約款伍拾萬元正」之約定，足認兩造係以系爭約定，將「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前仍未核發通過」作為系爭契約之解除條件，而非約定兩造於上開情形發生時，得行使契約解除權甚明。至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1項「除本約有特別約定外，甲乙（即兩造）任一方若發生不依約履行義務之違約情事，於經他方定期間催告仍未履行時，他方得解除契約。」，係關於兩造「行使解除權」之約定，與性質屬於「解除條件」之系爭約定，尚屬無涉。　　⒊又畜牧登記於106年8月15日仍未核發通過後，兩造已合意將上開解除條件之約定改為「畜牧登記於107年9月18日前仍未核發通過」，惟至107年9月18日止，畜牧登記仍未經核發通過，系爭買賣契約已因解除條件之成就而失其效力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此無待於被上訴人解除權之行使。是上訴人主張如畜牧登記無法核發，兩造要有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被上訴人未經催告，不得解除契約，且被上訴人以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解除契約，有違系爭買賣契約之精神，係屬權利濫用云云，亦非可採。七、綜上所述，系爭買賣契約已因解除條件成就而失其效力，從而，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買賣契約關係存在，並依系爭買賣契約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於上訴人給付1,270萬元後，應移轉系爭土地所有權登記及交付系爭土地，及將系爭地上物之事實上處分權移轉並點交與上訴人，即屬無據，不應准許。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當。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上訴人雖聲請通知陳文章到庭作證，以證明陳文章105年12月28日第一份報價單，本即無法完成畜牧登記，被上訴人委託陳文章之事項既無法完成畜牧登記，系爭約定所定106年8月15日雞舍執照核發通過自屬事實上不可能，以及陳文章107年5月8日第二份報價單無法完成，乃是可歸責於陳文章之事由等語。惟本件尚不能以被上訴人與陳文章間之契約內容，認定兩造間之系爭約定有自始客觀不能之情形，且縱然陳文章就辦理畜牧登記之過程有過失，亦無法認定被上訴人有何故意使解除條件成就之不正當行為，已如前述，是上訴人上開調查證據之聲請，核無必要。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李素靖　　　　　　　　　　　　　　　　　　　　　　　　　　　　法　官　林育幟　　　　　　　　　　　　　　　　　　　　　　　　　　　　　　　　　　　　　　法　官　余玟慧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上訴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出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發回更審後為訴之變更（追加、擴張）部分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被上訴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　　　　　　　　　　　　　　　　　　　書記官　方毓涵【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⑴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⑵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2第1項：上訴人無資力委任訴訟代理人者，得依訴訟救助之規定，聲請第三審法院為之選任律師為其訴訟代理人。附表編號土地地號地目面積（㎡）權利範圍所有權人備註 1 臺南市○○區○○○段○○○○段000地號原 1,106 全部范揚生 2 同上段000地號旱 1,435 全部范揚生 3 同上段000-0地號原 4,680 全部范揚生嗣經複丈後，面積更正為4,580平方公尺，再於107年2月9日為分割登記，分割後000-0地號土地面積為113㎡（因分割增加地號：同段000-0地號土地，面積為4,467㎡，所有權人為范揚生） 4 同上段000地號旱 611 全部范揚生 5 同上段000地號田 2,714 全部范揚生 6 同上段000地號林 3,243 全部范揚生嗣經複丈後，面積更正為3,207平方公尺，再於107年2月9日為分割登記，分割後000地號土地面積為2,923㎡（因分割增加地號：同段000-0地號土地，面積為284㎡，所有權人為范揚生） 7 同上段000地號旱 1,597 全部范揚生 8 同上段000地號旱 8,424 全部范燦麟嗣經複丈後，面積更正為8,291平方公尺，再於107年2月9日為分割登記，分割後000地號土地面積為4,329㎡（因分割增加地號：同段000-0地號土地，面積為3,962㎡，所有權人為范燦麟） 9 同上段000-0地號旱 5,727 全部范燦麟

2024-10-15

TNHV-112-重上更二-19-20241015-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給付違約金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622號上訴人游琇媁藍游秀鳳林游秀玉游薇靜共同訴訟代理人楊家寧律師莊銘有律師陳敬穆律師上一人複代理人陳頡宇律師被上訴人徐正敏溫汝傑共同訴訟代理人羅明宏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 年12月13日臺灣宜蘭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127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9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㈠命上訴人林游秀玉給付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㈡命上訴人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給付逾新臺幣壹拾伍萬肆仟玖佰伍拾肆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除確定部分外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上訴人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其餘上訴駁回。第一、二審（均除確定部分外）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六十七，餘由上訴人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負擔。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主張：坐落宜蘭縣○○鄉○○段00地號土地（下稱○○段土地）、同鄉○○○段000地號土地（下稱○○○段土地，與○○段土地合稱系爭土地）原為被繼承人游致和所有；游致和於民國108年4月21日死亡，其全體繼承人為游琇媁、游賜福〈於原審審理中之112年8月18日死亡，其繼承人游賴鳳嬌、游淑惠、游謙遜、游鴻文、游鴻誌、游濬銨、游心怡（下稱游賴鳳嬌等7人）聲明承受訴訟〉、游繹瀚、游忠儒、藍游秀鳳、林游秀玉、游秀琴、游薇靜、俞若芹（下分別稱其姓名，合稱游琇媁等9人）與訴外人游忠憲、游婷竹總計11人。伊分別以新臺幣（下同）11,499,840元、5,932,500元之價格向游琇媁等9人購買系爭土地（含其上地上物），雙方並於110 年11月30日簽訂「房地產買賣契約書」（指原證4、原證5，下合稱系爭買賣契約）；嗣雙方於111年1月7日簽訂「補充協議書」（指原證5、原證6，下稱系爭補充協議書）變更系爭買賣契約之部分內容，約定如系爭土地未得游致和全部繼承人同意出售，則游琇媁等9人即依土地法第34條之1第5項準用同條第1項規定將系爭土地全部售予伊，並排除系爭買賣契約關於如無法於111年7月31日前取得全體繼承人同意出售並履約時即合意解除契約之約定。而系爭買賣契約約定伊給付第1期款（即買賣總價款10%）後，游琇媁等9人即應將系爭土地辦竣繼承登記，備齊相關資料交特約地政士收執用以辦理系爭土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事宜；伊於111年3月22日已就○○段土地、○○○段土地分別給付第1期款1,149,984元、5 93,250元，合計1,743,234元，詎游琇媁等9人遲未依約辦理系爭土地繼承登記，游琇媁更於111年8月8日寄發南港昆陽郵局第242號存證信函向伊表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顯然游琇媁等9人已無意履約；經伊於111年8月24日以羅東郵局第4 84號存證信函通知游琇媁等9人應於函到10日內履約，仍未獲置理，應視為違約，伊遂以原審起訴狀繕本送達再次催告游琇媁等9人應履約，並於原審112年11月15日言詞辯論期日當場以言詞對游琇媁等9人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之意思表示，爰依民法第259條第1、2款規定及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 項約定，請求游琇媁等9人返還已付價金1,743,234元，及給付按已付價金2倍計算之懲罰性違約金3,486,468元等語。於原審聲明：游琇媁、游繹瀚、游忠儒、藍游秀鳳、林游秀玉、游秀琴、游薇靜、俞若芹及游賴鳳嬌等7人應共同給付被上訴人5,229,70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原審就上訴人部分判命渠等應各給付被上訴人348,647元本息，上訴人就渠等不利部分不服提起上訴，其餘非屬本院審理範圍，茲不贅述）。並於本院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業於113年1月18日自履約保證帳戶中取回已付價金1,743,234元，伊得各在193,693元（1,743,23 4元÷9位出賣人）範圍內為清償抗辯；又林游秀玉已於113年 6月18日依原審判決所命給付之違約金數額加計利息匯款166 ,045元予被上訴人，並經被上訴人確認無誤，林游秀玉對被上訴人所負本件債務亦因清償而消滅。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所定之違約金，按雙方當事人真意或依民法第250條第 2項規定，應為損害賠償預定性質，而非懲罰性違約金，且被上訴人所受損害僅為已付價款1,743,234元自游琇媁等9人 112年4月起陷於給付遲延，至113年1月18日取回已付價金期間之利息損失而已；況伊主觀上並非無履約意願，乃無力繳納高達1.4億元遺產稅之故，此為被上訴人於締約時所明知，考量被上訴人所受損害極小及上開情狀，爰依民法第252 條規定請求酌減違約金至零元等語，資為抗辯，並於本院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見原審卷第188至191、202頁、本院卷第149頁）：㈠系爭土地原為游致和所有；游致和係於108年4月21日死亡，其全體繼承人為游琇媁等9人與訴外人游忠憲、游婷竹共計1 1人。而游致和之全體繼承人迄今尚未就系爭土地辦理繼承登記，系爭土地業經宜蘭縣政府於111年8月1日進行列冊管理，有土地登記謄本、遺產稅核定通知書等件影本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21、23、25至27頁，本院卷第169至170頁）。㈡游琇媁等9人係於110年11月30日就系爭土地與被上訴人簽訂房地產買賣契約書各乙份（即系爭買賣契約，見原審卷第29 至39、41至52頁），約定各以11,499,840元、5,932,500元之價格將○○段土地、○○○段土地（含其上地上物）出售予被上訴人。㈢游琇媁等9人與被上訴人復於111年1月7日簽訂系爭補充協議書（見原審卷第53至68頁）。㈣被上訴人係於111年3月22日分別匯款○○段土地買賣價款第1期款1,149,984元、○○○段土地買賣價款第1期款593,250元至約定之聯邦商業銀行信託部帳號00000000000000號、00000000 000000號帳戶，有花蓮第二信用合作社匯款委託書2份影本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69頁）。㈤游琇媁係於111年8月8日寄發南港昆陽郵局第242號存證信函予被上訴人，以系爭土地無法於111年7月31日前取得全體繼承人同意出售並履行為由而解除系爭買賣契約，被上訴人有收受該信函。四、得心證之理由：　　被上訴人以游琇媁等9人經催告後仍未履行辦竣系爭土地之繼承登記事宜，以致無從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係屬可歸責於游琇媁等9人之給付遲延為由，主張解除系爭買賣契約並請求返還已付價金乙節，為上訴人所不爭執契約已解除並應返還價金（見本院卷第149頁）。而上訴人提起上訴後，係爭執原審判命給付之金額應扣除被上訴人取回已付價金之數額，且原審認定之違約金金額過高，應予酌減等情，茲就上開爭點審究如下：　㈠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業經取回已付價金1,743,234元，故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之金額應各扣除193,693元，是否有理？　　經查，被上訴人於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後，已付價金共計為1, 743,234元（計算式：1,149,984元＋593,250元，參不爭執事項㈣），以出賣人為游琇媁等9人而言，於被上訴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後，每人原應負193,693元之價金返還責任（計算式：1,743,234元÷9，元以下四捨五入，以下皆同）。而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已於原審言詞辯論終結後之113年1月18日自履約保證帳戶取回已付價金1,743,234元等情，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並同意得自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金額中各扣除 193,693元（見本院卷第131、148頁），是上訴人此部分所辯，自屬有據，應予扣除。　㈡上訴人辯稱原審判決所命給付之違約金金額過高，應予酌減，是否有理？　⒈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所約定之違約金性質為何？　⑴按當事人得約定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應支付違約金，民法第250條第1項定有明文。違約金有賠償性違約金及懲罰性違約金，前者以違約金作為債務不履行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之預定，債權人除違約金外，不得另行請求損害賠償；後者則以強制債務履行為目的，確保債權效力之強制罰，具有懲罰之性質，債務人於違約時除應支付違約金外，仍應依契約之約定或其他債之關係負損害賠償責任。至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究屬何者，應依當事人之意思定之。又當事人之真意為何，應綜合契約之內容及一切事實定之（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754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係約定：「本約簽訂後，賣方（指游琇媁等9人）不賣或賣方與在本約簽署連帶履約之第三人不依約履行應盡義務，並經買方（指被上訴人）7日期間催告後，仍不履約時，視為賣方違約。賣方違約時，賣方同意於7日內，加倍賠償買方已交付價款之金額（賣方已收價款加上同額價款1倍金額），作為損害賠償懲罰性質預定違約金，並在交付買方收訖同時，即解除本約」等語（見原審卷第33、45頁）。上開約款所謂「損害賠償懲罰性質預定違約金」之文義雖屬不明，惟參酌該項後段約定「其（指被上訴人）因本約應付之仲介費及地政士因辦理本件手續所支出之相關稅費、手續費仍應由賣方（指游琇媁等9人）全部負擔」等語（原審卷第33、45頁），可見遇有游琇媁等9人反悔不賣或經催告後仍不履約之情形時，被上訴人依上開約定，除得請求游琇媁等9人支付違約金外，並得請求游琇媁等9人負擔已發生之仲介費及相關稅費、手續費等相關費用，已將違約金與其他損害賠償併列，復審諸該條約定意在强制賣方即游琇媁等9人應善盡出賣人之履約義務，該違約金當具有懲罰之性質。另參照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1項約定：「買方（指被上訴人）違約時，買方同意賣方（指游琇媁等9人）將已交付價款全部沒收，抵作損害賠償懲罰性質預定違約金，並即逕為解除本約。但其因本約應付之仲介費及及地政士因辦理本件手續所支出之相關稅費、手續費仍應由買方全部負擔」等語（見原審卷第32、33、45頁），可知系爭買賣契約就違約責任部分，除約定買賣雙方須分別依第9條第1、2 項支付他方違約金外，尚約定違約之一方應賠償他方因解除契約所發生仲介費及相關稅費、手續費等相關費用之損害，堪認系爭買賣契約上開違約金之約定解釋上應為懲罰性違約金。　　⒉上訴人辯稱原審判決所命給付之違約金金額過高，是否有理？　⑴按當事人約定契約不履行之違約金過高者，法院固得依民法第252條以職權減至相當之數額，惟此規定乃係賦與法院得依兩造所提出之事證資料，斟酌社會經濟狀況並平衡兩造利益而為妥適裁量、判斷之權限，非謂法院須依職權蒐集、調查有關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額是否有過高之事實，而因此排除債務人就違約金過高之利己事實，依辯論主義所應負之主張及舉證責任，故約定違約金過高與否之事實，應由主張此項有利於己事實之債務人負舉證責任。而約定違約金額是否過高？賠償性違約金係以債權人所受損害為主要準據，懲罰性違約金則非以債權人所受損害為唯一審定標準，尚應參酌債務人違約時之一切情狀（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764號、110年度台上字第732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系爭買賣契約因可歸責於游琇媁等9人之事由經被上訴人解除，則被上訴人主張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約定，上訴人應賠償按已付價金1倍計算之違約金，即非無憑。而約定違約金之作用，乃為節省債權人於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或不為適當之履行時，對債務人請求賠償之舉證成本，以期縮短訴訟之時程，基於契約自由原則，當事人對其所約定之違約金，應受其拘束，以貫徹私法自治之精神。經查：　①原審經審理後，認游琇媁等9人應負擔返還已付價金1,743,23 4元及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所約定按已付價金1倍計算之違約金1,743,234元，合計即為3,486,468元，游琇媁等9 人各應給付被上訴人387,385元（計算式：3,486,468元÷9）；而被上訴人於原審聲明游琇媁、游繹瀚、游忠儒、藍游秀鳳、林游秀玉、游秀琴、游薇靜、俞若芹及游賴鳳嬌等7人應共同給付5,229,702元本息（見原審卷第261頁），亦即請求每人應各給付348,647元本息（計算式：5,229,702元÷15 ），尚未逾前述計算游琇媁等9人應給付之範圍，原審因此判命上訴人應各給付348,647元本息（見本院卷15、16頁）。又承前所述，兩造均不爭執因被上訴人業經取回全部已付價金，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之金額應各扣除193,693元等情，則以348,647元減去193,693元後，所餘154,954元即為原審判命上訴人每人應給付之違約金數額，相較於上訴人依約原應各負擔違約金193,693元而言，僅為79.99％（計算式：1 54,954元÷193,693元），上開154,954元已非全額負擔，合先敘明。　②上訴人固辯稱上開154,954元違約金仍有過高，陳稱被上訴人所受損害僅有約9個月之利息損失（見本院卷第177至178頁），應予酌減云云。爰審酌：　❶查上訴人明知締約之目的係為買賣系爭土地，且系爭買賣契約第4條第1項已明定「賣方（指游琇媁等9人）簽約時應先辦竣繼承登記」等語（見原審卷第30、42頁），而辦理繼承登記之前提係完納遺產稅完畢，此為一般具有正常智識經驗之人所可得知悉之法令規定，上訴人身為游致和之繼承人，自得於簽約前向國稅局查詢遺產清冊及稅額狀況後，再評估自身履約能力而決定是否簽約出售系爭土地；參以原審共同被告游忠儒亦自承：「伊簽買賣契約的時候就知道合約會有問題，因為第1次款只要價金10％是不夠繳遺產稅」等語（見原審卷第282頁），可見上訴人於締約前已知悉游致和遺產稅龐大，繼承人間無力負擔繳納之窘境，並非簽約後始發生不可抗力或難以預料情事；上訴人既同意負擔違約時應支付被上訴人已付價金1倍違約金之風險而簽約出售系爭土地，且該違約金係以強制履行債務為目的之懲罰性質，即無酌減之理由；況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1項之約定，於被上訴人違約不買或未按約定期限付款時，其已付價金係任由游琇媁等9人沒收（見原審卷第32、44、45頁），形同賠償按已付價金1倍計算之違約金，顯見於買賣雙方發生違約情事時，係對他方負擔同等之違約金責任，自難認系爭買賣契約第9 條第2項所定違約金數額有何顯失公平之處。　❷次查系爭買賣契約特別約定條款事項第2項係約定：「如賣方（指游琇媁等9人）無法於111年7月31日取得全體繼承人同意出賣並履行本約時，買賣雙方合意轉換為依土地法第34條之1之處分程序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手續或同意解除本約，賣方應於買方通知7日內無息返還已收價款」（見原審卷第3 3、45頁）；嗣游琇媁等9人與被上訴人於111年1月7日簽訂系爭補充協議書（參不爭執事項㈢），其中第壹條約定：「本補充協議書所載事項，如與原買賣契約書所載事項不同或相抵觸者，概以本補充協議書所載事項為準」（見原審卷第 53、61頁），第貳條約定：「茲因乙方（指游琇媁等9人）為被繼承人游致和之繼承人，如原買賣契約書之乙方未得全部繼承人同意出售，而簽訂買賣契約之乙方（下稱簽約乙方）合計之法定（或潛在）應繼分已超過1/2，且人數合計亦超過1/2，簽約乙方茲依土地法第34條之1第5項準用同條第1 項規定，將因繼承被繼承人游致和之買賣標的物全部出售予甲方（指被上訴人）」（見原審卷第53、61頁），第捌條第二項復約定：「原買賣契約書特別約定事項第2項不再適用」（見原審卷第57、66頁），則游琇媁等9人與被上訴人係於簽約後，另以系爭補充協議書特意刪除系爭買賣契約中關於游琇媁等9人無法履約時即合意解約之約定。此據撰擬系爭補充協議書之馮韋凱律師於原審證稱：「大致是游琇媁先談到父親游致和過世遺產稅很高…待伊知道有買方有意願買受遺產時，伊就有向她及陸續接觸的繼承人提及最終要過戶必須要辦妥遺產登記，也就是必須要完納遺產稅及其他稅捐 …系爭補充協議書是伊擬的，伊在111年1月7日修改好之後有將檔案傳給仲介李冠毅及游琇媁及其家人與伊之群組，當晚有用電腦向在場繼承人及其家人解釋契約的各項條款，並告知若簽下去，買方至多先交付10％的第1期費用且進入信託專戶，接下來的買賣價金都需要等繼承登記完畢後，就是遺產稅要完納，伊有提醒如果只是簽立而沒有繳納遺產稅，是拿不到一毛錢…李冠毅及游琇媁有在接洽一些金主看能否借款，伊有向全體繼承人說明如果借到錢但因金額不足繳納全部遺產稅，且期限屆滿後買方又選擇解約，可能會面臨借款無法清償的風險…游琇媁的兒子也在場，他認識所有在場的長輩，他們說現場來了8組繼承人，扣除原審共同被告游忠儒、訴外人游忠憲、游婷竹外，其他的都說到場」等語（見原審卷第204至207頁），足見游琇媁等9人對於出售系爭土地事宜頗為慎重，尚委託馮韋凱律師給予專業建議及草擬系爭補充協議書，對於繳清遺產稅為移轉系爭土地所有權登記之前提以及未能依約履行出賣人義務之後果應知之甚詳，更於系爭補充協議書同意刪除系爭買賣契約中關於游琇媁等9人無法履約時即合意解約之約定，以致被上訴人信賴游琇媁等 9人所簽立之系爭補充協議書，方於111年3月22日匯入第1期價金款至約定帳戶（見不爭執事項㈣），嗣游琇媁等9人無法解決遺產稅問題，系爭土地業經宜蘭縣政府於111年8月1日進行列冊管理（參不爭執事項㈠），顯然從未為任何履約行為，違約情事自難謂不重大，倘上訴人於此重大違約時，仍得任意指摘原約定之違約金數額過高而要求核減，無異將其不履行契約之不利益歸由被上訴人分攤，不僅對被上訴人難謂為公平，抑且有礙交易安全及私法秩序之維護，自無酌減理由。　❸揆諸前揭說明，懲罰性違約金本非以債權人所受損害為唯一審定標準，尚應參酌債務人違約時之一切情狀；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之違約金約定乃懲罰性質，意在強制上訴人履約，並非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質，是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僅受有利息損失，所受損害甚微而應酌減違約金數額云云，即非可採。又衡酌兩造於訂立系爭買賣契約及系爭補充協議書時已盱衡自己履約之意願、經濟能力、對方違約時自己所受損害之程度等主、客觀因素，本諸自由意識及平等地位自主決定於買賣雙方違約時，對他方應負賠償按被上訴人已付價金1倍計算違約金之責，自應同受該違約金約定之拘束；且承前所述，上訴人於簽約前已知悉游致和遺產稅額龐大之事實，猶仍同意簽約出售系爭土地，承諾違約時支付按被上訴人已付價金1倍計算之違約金，嗣並諮詢專業律師提供法律上意見及草擬系爭補充協議書，於系爭補充協議書刪除於游琇媁等9人無法履約時即合意解約之約定，而後即未曾為任何履約行為，渠等違約情節自屬重大，暨考量現今社會經濟狀況、兩造爭議始末等一切情狀，應認原審判命上訴人每人應給付154,954元之懲罰性違約金，未逾按被上訴人已付價金1倍計算即193,693元之範疇，尚屬允當，並無過高而顯失公平之情形，上訴人抗辯違約金數額仍有過高，應予酌減，非屬有理。　　㈢準此，原審判命上訴人每人應給付348,647元，經被上訴人同意各扣除已付價金193,693元後，餘額為154,954元，此金額係屬懲罰性違約金且無過高或顯失公平，而無酌減之必要，已如前述，是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就154,954元及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部分自仍有給付之義務，被上訴人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而林游秀玉已於113年6月18日依原審判決所命給付之違約金數額加計利息匯款166,045元予被上訴人（見本院卷第137頁），並經被上訴人表示林游秀玉就原審判決所諭知之本息全部清償完畢等語（見本院卷第148 頁），則林游秀玉對被上訴人所負返還已付價金及支付違約金之債務均因清償而消滅，被上訴人對林游秀玉之請求應予駁回。　　　五、綜上所陳，被上訴人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第2項之約定，請求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各給付154,954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即游琇媁、藍游秀鳳均自112年4月8 日起、游薇靜自112年4月22日起，見原審卷第107、115、12 1頁之送達證書）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部分，洵屬有據，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從而原審除確定部分外，就超過上開應予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開應准許部分，原審為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游琇媁、藍游秀鳳、游薇靜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此部分之上訴。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第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官李媛媛法官陳雯珊法官周珮琦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 　　日書記官強梅芳

2024-10-01

TPHV-113-上易-622-202410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