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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讓房屋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3071號原告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劉學益訴訟代理人盧永盛律師複代理人施雅芳律師被告尤瑀安即尤佳琳訴訟代理人林修弘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遷讓房屋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甲、程序方面壹、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應得其同意。訴之撤回應以書狀為之。但於期日，得以言詞向法院或受命法官為之。以言詞所為訴之撤回，應記載於筆錄，如他造不在場，應將筆錄送達。訴之撤回，被告於期日到場，未為同意與否之表示者，自該期日起；其未於期日到場或係以書狀撤回者，自前項筆錄或撤回書狀送達之日起，10日內未提出異議者，視為同意撤回，民事訴訟法第262條定有明文。經查，原告起訴時原聲明第七、八項分別請求：被告應將勝馳企業社登記地址自臺中市 ○○區○○里○○○路000號1樓房屋（下稱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辦理遷出登記；及被告應將騰萬企業社登記地址自臺中市○○ 區○○里○○○路000號1樓房屋（下稱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辦理遷出登記（見本院卷一第13至14頁、第399至400頁）。嗣後，原告訴訟代理人於民國113年12月9日提出「民事準備( 三)狀」，並於114年1月8日本院言詞辯論期日當庭陳明撤回前揭第七、八項聲明之請求，業經記明筆錄在卷（見本院卷二第399至400頁及第438頁），且被告訴訟代理人於該期日到庭並表示同意原告撤回（見本院卷二第439頁），是以，原告此部分撤回，合於前開規定，應予准許。　　貳、次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 5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復查，原告起訴時原聲明第三、五、六項分別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791,000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及被告應自110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112,000元；以及被告應給付原告19,983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一第13頁）。迭經變更，原告訴訟代理人於113年12月9日提出「民事準備(三)狀」，並於11 4年1月8日本院言詞辯論期日當庭陳稱前揭第三、六項聲明之利息起算日均調整為原告於112年8月4日提出「民事爭點整理(總)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及前揭第五項聲明之起算日應更正為111年6月13日，及前揭第六項聲明之請求金額變更為12,682元等情，業經記明筆錄在卷（見本院卷二第39 9至400頁及第438頁），核屬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合於前開規定，應予准許。　　　　乙、實體方面壹、原告主張：一、原告先於107年4月間向訴外人林福生承租系爭306、308號房屋全部（包含1、2樓，下稱系爭306、308號房屋，並合稱系爭房屋），復於110年5月間將系爭房屋之1樓轉租予被告，且兩造於110年5月26日簽署「房屋租賃契約」（下稱系爭租賃契約），並約定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租賃期間自110年7月 1日起至113年6月30日止，每月租金為65,000元，及系爭308 號房屋之1樓租賃期間自110年6月1日起至113年5月31日止，每月租金為112,000元。且原告已將系爭房屋之1樓交予被告使用。二、原告雖同意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自110年9月間起開始收租，然被告自110年9月間起即未依約給付租金，尚積欠自110年9 月1日起至111年5月31日止之租金計455,000元。及被告就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亦自111年1月間即未依約給付租金，尚積欠自111年1月1日起至111年5月31日止之租金計336,000元。以上合計791,000元，已達2個月之租額。三、因被告積欠租金已達2個月之租額，故原告於111年2月9日以台中法院郵局存證號碼000301號存證信函定期催告被告給付租金，被告則以原告未合法轉租為由推諉拒付，原告再於同年6月1日以台中法院郵局存證號碼001310號存證信函，向被告為終止系爭租賃契約之意思表示，並要求被告自函到日起 10日內將系爭房屋之1樓回復原狀並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嗣於111年6月2日被告收受該存證信函，系爭租賃契約已於1 11年6月2日經原告合法終止。為此爰依民法第439條規定及依系爭租賃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自110年9月1日起至111年5月31日止之租金合計791,000元，及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962條第1項前段、第455條前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系爭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四、系爭租賃契約業由原告於111年6月2日合法終止，且被告未於前揭存證信函寬限期間10日內遷讓返還系爭房屋之1樓，故被告自111年6月13日起即屬無權占用，為此爰依民法第17 9條規定請求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 65,000元，及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 112,000元。五、兩造口頭約定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2樓水費均由被告繳納，及原告每月補貼被告500元。且系爭306號房屋於111年6月、8月、9月之水費各為5,235元、4,907元、4,040元，合計1 4,182元(計算式：5235+4907+4040=14182元)，均係由原告代為繳納，經扣除原告應補貼1500元（計算式：500元×3個月＝1500元）後，尚有12,682元(計算式：00000-0000=12682 元)，為此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原告代繳水費12,682元。六、因本院113年度訴字第1198號偽造文書等刑事案件之認定結果，攸關系爭306號房屋應先返還予原告一事具有權利保護之必要，且本件原告請求被告給付租金，亦與該刑事案件之起訴事實相牽連，故請法院於該刑事案件判決確定前，依職權裁定停止本件民事訴訟程序等語。　七、並聲明：(一)被告應將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二)被告應將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三)被告應給付原告791,000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 總)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四)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65,000 元。(五)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 8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112, 000元。(六)被告應給付原告12,682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總)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七)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貳、被告則以：一、系爭租賃契約第4條第1項已載明被告向原告承租系爭房屋之 1樓係供餐飲營業之用，然原告於110年7月26日以通訊軟體L INE向被告表示，屋主即訴外人林福生不願提供轉租同意書，致被告無法申辦營業登記以經營餐飲業。嗣於同年月29日原告雖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訴外人林福生於同年3月24日出具轉租同意書（下稱系爭同意書），然訴外人林福生於同年 8月16日以潭子頭家厝郵局存證號碼000136號存證信函（下稱系爭存證信函）向兩造表示因原告未經其同意，擅自將系爭房屋轉租予被告以供開設餐飲店，故其以系爭存證信函向原告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並要求兩造應返還系爭房屋，可見原告並未使租賃物合於約定使用收益狀態，被告自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而拒絕給付租金。二、因系爭同意書係由原告偽造，故被告於111年1月25日以臺中市○○路○○○○號碼000050號存證信函向原告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並向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提出刑事告訴。且被告已於 111年5月間將系爭房屋之1樓鑰匙交還訴外人林福生並由其配偶代收。三、訴外人林福生於000年間持本院110年訴字第2599號民事判決及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13年度上訴字第21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民事執行處對原告聲請強制執行，經本院民事執行處以113年度司執字第56638號受理在案，並定於113年11月27 日履勘及點交系爭房屋。　　四、因被告已於111年2月間搬離系爭房屋之1樓，故原告所主張於111年6、8、9月間水費，顯與被告無涉等語資為抗辯。五、並聲明：(一)原告之訴駁回。(二)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參、本院之判斷：　　　一、關於原告請求騰空遷讓返還系爭房屋之1樓部分：（一）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有妨害其所有權之虞者，得請求防止之，民法第767條第1項定有明文。次按占有人，其占有被侵奪者，得請求返還其占有物；占有被妨害者，得請求除去其妨害；占有有被妨害之虞者，得請求防止其妨害，民法第962條亦有明定。復按承租人於租賃關係終止後，應返還租賃物；租賃物有生產力者，並應保持其生產狀態，返還出租人，民法第455條亦有明定。　　（二）經查，系爭房屋於105年間辦理第一次登記，其登記所有權人為訴外人林福生且迄未變更等情，有建物登記謄本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二第135、137頁)，自堪信為真實。（三）復查，訴外人林福生前以其所有系爭房屋出租予原告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租賃期間自107年4月1日起至117年10月 31日止，及依雙方簽訂房屋租賃契約及協議書之約定，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未經其同意不得轉租，然因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於110年間擅自轉租，故其於110年8月16日以潭子頭家厝郵局存證號碼000136號存證信函（即系爭存證信函）向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嗣於同年月17日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收受系爭存證信函後，雙方之間租賃契約業經合法終止為由，訴請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應騰空返還系爭房屋，經本院以110年訴字第2599號民事判決訴外人林福生勝訴後，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以113年度上訴字第219號受理在案且審理認為：因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未經林福生之同意，擅自將系爭房屋之1樓轉租予尤瑀安即尤佳琳，林福生自得終止租約，故林福生於000年0月00日以系爭存證信函向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嗣於同年月17日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收受系爭存證信函後，租約業經合法終止，林福生依民法第455條規定請求聚淂鑫股份有限公司騰空返還系爭房屋，於法有據等情，並於 113年7月31日判決駁回上訴而告確定等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閱本院110年訴字第2599號民事卷宗及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13年度上訴字第219號民事卷宗核閱屬實，自堪信為真實，足認原告與訴外人林福生之間租約已於110年8 月17日合法終止，自此原告即無占用系爭房屋之正當權源。（四）又被告辯稱：訴外人林福生於000年間持前揭確定民事判決向本院民事執行處對原告聲請強制執行，經本院民事執行處以113年度司執字第56638號受理在案，並定於113年1 1月27日履勘及點交系爭房屋等情，業據其提出與所述相符之本院113年11月6日中院平113司執八字第56638號執行命令影本為證（見本院卷二第425至427頁），自堪信為真實。　　　（五）綜上以析，原告既非系爭房屋之所有權人，自不適用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又原告自承其係基於系爭租賃契約而將系爭房屋之1樓交予被告使用，顯無其占有被侵奪之情形，自無適用民法第962條第1項前段規定之餘地。再者，原告與訴外人林福生之間租約已於110年8月17日合法終止，自此原告即無占用系爭房屋之正當權源，且訴外人林福生已持前揭確定民事判決向本院民事執行處對原告聲請強制執行，經本院民事執行處以113年度司執字第56638 號受理在案，並定於113年11月27日履勘及點交系爭房屋，則原告主張依民法第455條前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系爭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已不具受權利保護之必要與實益。從而，原告主張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962條第1項前段、第455條前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系爭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為無理由，不應准許。至原告聲請調閱訴外人林福生之就診紀錄，用以證明訴外人林福生於情緒失控情形下撕毀轉租同意書乙節，已無調查之必要，附此敍明。　　二、關於原告請求自110年9月1日起至111年5月31日止租金部分：（一）按承租人應依約定日期，支付租金；無約定者，依習慣；無約定亦無習慣者，應於租賃期滿時支付之。如租金分期支付者，於每期屆滿時支付之。如租賃物之收益有季節者，於收益季節終了時支付之，民法第439條定有明文。（二）復按出租人應以合於所約定使用收益之租賃物，交付承租人，並應於租賃關係存續中，保持其合於約定使用、收益之狀態，民法第423條亦有明定。此項租賃物之交付與合於約定使用收益狀態之保持，乃出租人之主要義務，與承租人支付租金之義務，彼此有對價關係，如於租賃關係存續中，出租人未使租賃物合於約定使用收益狀態，而致承租人不能達租賃之目的者，承租人非不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而拒絕租金之給付（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526 號、102年度台上字第1892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三）被告辯稱：系爭租賃契約第4條第1項已載明被告向原告承租系爭房屋之1樓係供餐飲營業之用，然原告於110年7月2 6日以通訊軟體LINE向被告表示訴外人林福生不願提供轉租同意書，致被告無法申辦營業登記以經營餐飲業。嗣於同年月29日原告雖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訴外人林福生於同年3月24日出具轉租同意書（即系爭同意書），然訴外人林福生於同年8月16日以系爭存證信函向兩造表示因原告未經其同意，擅自將系爭房屋轉租予被告，故其以系爭存證信函向原告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並要求兩造返還系爭房屋，可見原告並未使租賃物合於約定使用收益狀態，被告自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而拒絕給付租金等情，業據其提出與所述相符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潭子頭家厝郵局存證號碼000136號存證信函等影本為證(見本院卷一第161至173頁），自堪信為真實。（四）又查，被告前以原告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劉學益明知林福生並未同意轉租系爭房屋，卻向其誆稱得以轉租，且將林福生於000年0月00日出具同意轉租予訴外人尤奕翔之同意書上轉租承租人變造為「尤瑀安」，並於110年7月29日向其交付該同意書（即系爭同意書）為由，向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提起刑事告訴，經該署檢察官偵查認為劉學益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嫌，及同法第216條、第210 條之行使變造私文書罪嫌，並以112年度偵字第32015號向本院提起公訴，經本院刑事庭以113年度訴字第1198號受理在案等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閱該刑事卷宗核閱屬實，自堪信為真實。　　　　（五）綜上以析，原告先向訴外人林福生承租系爭房屋，再將系爭房屋之1樓轉租予被告，及兩造所簽署系爭租賃契約第4 條第1項已載明被告向原告承租系爭房屋之1樓及係供餐飲營業之用。然訴外人林福生不同意將系爭房屋轉租予被告，並以系爭存證信函向原告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及要求兩造應返還系爭房屋，可見原告於系爭租賃契約之租賃關係存續中，並未使租賃物合於約定使用收益狀態，致被告不能達租賃之目的，揆諸前揭說明，被告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而拒絕給付租金。從而，原告主張依民法第43 9條規定及依系爭租賃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自1 10年9月1日起至111年5月31日止之租金合計791,000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總)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不予准許。　　三、關於原告請求自111年6月13日起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部分：（一）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179條定有明文。又租賃關係消滅後，承租人繼續占用租賃標的物，可能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出租人因而受有不能使用收益之損害，顯亦侵害出租人之權利，此亦為社會通常之觀念，再無權占有他人房地，可能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最高法院61年台上字第1695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二）原告先向訴外人林福生承租系爭房屋，再將系爭房屋之1 樓轉租予被告，且因訴外人林福生不同意轉租，並以系爭存證信函向原告為終止租約之意思表示，故訴外人林福生與原告之間租約業於110年8月17日合法終止，原告即無占用系爭房屋之正當權源，顯未受有不能使用收益之損害，自無適用民法第179條規定之餘地。（三）從而，原告主張依民法179條規定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6 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65, 000元，及請求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8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112,000元，均無理由，不予准許。。四、關於原告請求被告返還水費部分：（一）原告主張：兩造口頭約定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2樓水費均由被告繳納，及原告每月補貼被告500元。且系爭306號房屋於111年6月、8月、9月之水費各為5,235元、4,907元、4,040元，合計14,182元(計算式：5235+4907+4040=141 82元)，均係由原告代為繳納，經扣除原告應補貼1500元（計算式：500元×3個月＝1500元）後，尚有12,682元(計算式：00000-0000=12682元)，為此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原告代繳水費12,682元等情，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1.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次按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7年度上字第917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查原告主張前情，為被告所否認，揆諸前揭說明，原告應就其前揭主張，負舉證責任。2.依系爭租賃契約第7條第1項記載「房屋之稅捐由甲方（指原告）負擔，乙方(指被告)水電費及營業必須繳納之稅捐自行負擔」等字樣（見本院卷一第32、36頁），足見兩造約定被告僅須負擔其承租系爭房屋之1樓水費。3 .原告所提便利貼固記載「3月份2F水費＝500元」、「2F4 月份水費＝500元」等字樣（見本院卷一第73、77頁），惟其上未見任何簽名或印文，自無從據此逕行推論兩造曾約定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2樓水費均由被告繳納，及原告每月補貼被告500元等情。又原告所提請款明細雖記載「2 .每月扣2F水費：-＄500元正」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69頁），然原告於113年12月19日提出「民事準備（三）狀」已自承該文件係由其會計人員製作乙節（見本院卷二第40 1頁），況該請款明細上亦無業經被告確認無誤之簽名或印文，自難據此逕為對原告有利之認定。4.觀諸原告所提台灣自來水公司繳費憑證影本之「用水地址」欄記載「臺中市○○區○○○路000號」等字樣（見本院卷一第89至91頁），參以，原告複代理人於113年9月23日本院言詞辯論期日陳稱：原告代繳水費係包含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2樓水費，且因1樓、2樓共用1個水錶，故無法區分1、2樓水費之具體金額。及系爭306房屋之2樓係由原告使用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58至260頁），可見原告已自承其代繳水費乃包含其所使用系爭306號房屋之2樓水費，且因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2樓共用1個水錶，故無法區分其1樓、2樓水費之具體金額。5.此外，遍查全卷並無任何證據顯示被告於111年6、8、9月間在系爭306號房屋之1樓用水情形，自難認原告所提前揭繳費憑證所示水費之使用人即為被告而受有利益。（二）從而，原告主張依民法179條規定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12,682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總) 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不予准許。　五、原告固主張：因本院113年度訴字第1198號偽造文書等刑事案件之認定結果，攸關系爭306號房屋應先返還予原告一事具有權利保護之必要，且本件原告請求被告給付租金，亦與該刑事案件之起訴事實相牽連，故請法院於該刑事案件判決確定前，依職權裁定停止本件民事訴訟程序等情，惟查：（一）按訴訟中有犯罪嫌疑牽涉其裁判者，法院得在刑事訴訟終結前，以裁定停止訴訟程序，民事訴訟法第183條定有明文。（二）復按所謂訴訟中有犯罪嫌疑牽涉其裁判者，係指在民事訴訟繫屬中，當事人或第三人涉有犯罪嫌疑，足以影響民事訴訟之裁判，非俟刑事訴訟解決，民事法院即無從或難於判斷者而言（最高法院96年度臺抗字第916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三）查原告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劉學益明所涉前開刑事案件，並非於本件民事訴訟繫屬中所涉犯，自無適用民事訴訟法第 183條規定之餘地，則原告主張前情，尚非可採。　　　六、綜上所述，原告主張依系爭租賃契約之法律關係，及依民法第439條、455條前段、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962條第1項前段、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應將系爭房屋之1樓騰空遷讓返還予原告，及被告應給付原告791,000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總)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及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6 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65,00 0元，及被告應自111年6月13日起，至騰空遷讓返還系爭308 號房屋之1樓之日止，按月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112,0 00元，及被告應給付原告12,682元及自「民事爭點整理(總) 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依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駁回。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併此敘明。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賴秀雯以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書記官　楊思賢

2025-03-05

TCDV-111-訴-3071-20250305-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545號上訴人謝清順選任辯護人游琦俊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11月7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選上訴字第12號，起訴案號：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7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究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謝清順有如其犯罪事實欄所載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關於論處上訴人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之行使罪刑，並諭知褫奪公權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敘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各該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核其所為論斷說明，俱有卷內證據資料可資覆按，從形式上觀察，並無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違法情形存在。三、上訴意旨略以：㈠證人林水堂係民國111年11月26日苗栗縣縣長選舉（下稱本屆苗栗縣縣長選舉）候選人徐定禎竹南鎮競選服務秘書，原判決誤其係頭份競選總部秘書，已有疏誤。又上訴人並非111 年9月24日造勢大會（下稱本件造勢大會）之遊覽車領隊及動員者，無法左右第一審共同被告張文彬（已歿，經諭知不受理判決）及遊覽車之行止。至遊覽車司機古國佐駛至錦津活海鮮餐廳（下稱海鮮餐廳），係張文彬及證人即本屆苗栗縣縣長選舉選民（下稱選民）陳志平所為決定，其僅係單純隨車至海鮮餐廳接受招待用餐之民眾。其係原審判決後始知上情，致未及於原審聲請傳喚林水堂、陳志平及古國佐等人到庭調查上情。原判決未為調查、審酌，逕為對上訴人不利之認定，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法。㈡原判決僅憑陳志平及選民徐吳秀春、李陳照、尤振家等人之證述，逕認在海鮮餐廳現場參與本件造勢大會之民眾，均可得知悉上訴人與張文彬宴請之目的在獲得選民投票支持。惟選民劉明坤等9人均否認投票收賄犯行，且證述未認知張文彬於海鮮餐廳之宴請與本屆苗栗縣縣長選舉有關，況陳志平、徐吳秀春、李陳照等人嗣後亦否認有投票收賄犯行。原判決對於前揭有利於上訴人之事項，未予究明，逕為對上訴人不利之認定，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法。四、經查：㈠證據的取捨、證據證明力的判斷及事實的認定，都屬事實審法院的自由裁量、判斷職權；此項裁量、判斷，倘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無違法可指。　　原判決主要依憑上訴人所為不利於己部分之供述，並佐以證人劉秋妏、林水堂、陳志平、徐吳秀春、李陳照、尤振家、張世輝、謝東峯、劉明坤等人之證詞，以及本件造勢大會動員名單等卷內相關證據資料，相互勾稽、印證，因而認定上訴人有前揭犯罪事實。　　原判決並說明：綜合林水堂、陳志平、徐吳秀春、李陳照、尤振家等人之證詞，可見上訴人確實擔任本件造勢大會遊覽車之領隊及動員者之一，且上訴人及張文彬確有向林水堂及遊覽車民眾告以本件造勢大會後，由張文彬出資款待遊覽車民眾至海鮮餐廳餐聚。林水堂得知上情，已勸阻莫至海鮮餐廳用餐，而上訴人未聽從勸阻。在用餐期間，上訴人及張文彬並一同逐桌敬酒致意，並以暗示方式呼籲支持本屆苗栗縣縣長選舉候選人徐定禎之客觀行為。又此餐宴既係緊接於本件造勢大會後，以前往本件造勢大會會場之遊覽車，載往海鮮餐廳，在時序上具緊密時間關聯性，輕易使人聯想與本屆苗栗縣縣長選舉尋求支持至為相關。參以，當日在海鮮餐廳之免費餐飲已逾越相當性，給予超過補貼遊覽車民眾參與本件造勢大會（例如飲水、便當）之額外利益，應評價為不正利益。所提供之免費餐宴及現場所為之言論行止，足以動搖或影響有投票權人之投票意向，係以此方式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等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而有對價關係等旨。　　原判決復載敘：上訴人身為競選總部指派遊覽車之領隊及動員者，有多年在政府機關任職之經歷，對賄選所造成選舉制度之影響知之甚詳。況上訴人前於99年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論罪科刑，對於上情已無從諉為不知。並佐以林水堂多次勸阻上訴人，上訴人仍向眾人宣達海鮮餐廳免費餐宴之事，以及在張文彬逐桌敬酒之時，一同致意酬謝，顯示上訴人係有意為之。是上訴人與張文彬有交付不正利益，而約一定投票權行使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等旨。　　原判決進一步說明：尤振家於偵查中證稱：承認（投票受賄罪）。被害死，吃飯不吃飯，在那邊「喊三小」等語。至劉明坤、張世輝、徐武雄、李澤賢、姚梓亮、謝東峯、黃靖絨、范明江、陳志平、李陳照、徐吳秀春、王澤連等人於檢察官偵訊時，雖為免自陷己罪而均否認投票收賄犯行，惟難採為對上訴人有利之認定。又陳志平等13人雖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惟其理由載明：不排除陳志平等13人礙於人情，未能即時脫身之可能等語，是尚難因此逕認上訴人行為與投票行賄罪構成要件不該當等旨。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尚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係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不得任意指為違法。原判決既已採取陳志平等人所述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言，自不採不相容之其他證據，此為採證之當然結果，縱未逐一詳細論列各陳述相異細節之取捨情形，仍於判決結果無影響。又林水堂於警詢時供陳：其擔任苗栗縣長候選人徐定禎頭份競選總部秘書，負責竹南鎮之選務工作，包含動員、文宣發放、竹南競選服務處的庶務工作等語（見選偵字第173號卷三第270頁）。原判決認為林水堂係頭份競選總部秘書，並非無據，且縱有不合，亦不影響林水堂所為證詞之憑信性。此部分上訴意旨，任意指摘：原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矛盾之違法云云。係就原判決已詳細說明之事項，徒憑己意，再事爭執，自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　　㈡刑事訴訟法第379條第10款所定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係指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調查必要性之證據而言，故其範圍並非漫無限制，必其證據與判斷待證事實之有無，具有關聯性，得據以推翻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而為不同之認定者，始足當之。　　　證人已由法官合法訊問，且於訊問時予當事人詰問之機會，其陳述明確別無訊問之必要者，不得再行傳喚，刑事訴訟法第196條定有明文。本院為法律審，應以第二審所確認之事實為判決基礎，故於第二審判決後，不得主張新事實或提出、聲請調查新證據而資為第三審上訴之理由。　　卷查，本件於偵查、第一審審理時，已多次傳喚林水堂、陳志平出庭作證，林水堂、陳志平並於第一審審理時行交互詰問時證述明確。又原審審判長於審理期日詢以：有無其他證據請求調查，檢察官、上訴人及其原審辯護人均答稱：「沒有」等語（見原審卷第145頁）。上訴人提起第三審上訴後聲請傳喚林水堂、陳志平，所指待證事實並無不同，且此業據原審綜合林水堂、陳志平等人之證述及調查所得各項證據，合理判斷取捨其等證言之憑信性，而為事實認定，依前揭說明，不得再行傳喚。至於遊覽車司機係聽從指示載送客人，倘若其等確曾與聞或知曉前揭待證事項之相關事實，上訴人應無未曾聲請傳喚調查之理。上訴人於原審判決後，始認有調查此證據之必要，況原審無從調查、審究，不能執此逕認原判決有何違法之處。此部分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法，殊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五、綜上，上訴意旨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就原判決已詳細說明事項，徒憑己意而為相異評價，重為犯罪事實有無之爭執，或對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意指摘，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依照首揭說明，應認本件上訴為不合法律上之程式，而予以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李錦樑法　官周政達法　官洪于智法　官林婷立法　官蘇素娥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林君憲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2025-03-05

TPSM-114-台上-545-20250305-1

審簡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違反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4年度審簡字第207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秦中吉選任辯護人余昇峯律師（法律扶助）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緝字第1994號），因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自白犯罪，本院認為宜以簡易判決處刑，爰不經通常程序（114年度審訴字第125 號），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下：　　主　文秦中吉幫助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貳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壹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實及理由一、本案犯罪事實及證據，除起訴書犯罪事實一第3行至第4行「仍基於洗錢及詐欺之故意」之記載，應更正為「仍基於幫助洗錢及幫助詐欺之故意」，及證據部分補充被告秦中吉於本院準備程序之自白外，餘均引用如附件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二、論罪：　㈠新舊法比較：　⒈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等影響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之一切情形，依具體個案綜其檢驗結果比較後，整體適用法律（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民國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施行、同年0月0日生效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雖將洗錢之定義範圍擴張，然本案被告所為均該當修正前、後規定之洗錢行為，尚不生有利或不利之問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適用修正後之規定。再113年7 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第3項原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則移列為同法第19條第 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修正前同法第14條第3項宣告刑範圍限制之規定。而關於自白減刑之規定，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113年7月31日修正後，則移列為同法第23條第3項前段，並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　⒊經查，本案被告所幫助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均未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然被告於偵查中否認犯行（見偵緝卷第3 1至33頁），直至本院準備程序始坦承幫助一般洗錢之犯行，是無論依修正前或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規定，均不符合自白減刑之要件。經比較新舊法結果，若論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其量刑範圍（類處斷刑）為有期徒刑2月以上5年以下；倘論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其處斷刑框架則為有期徒刑6月以上5年以下，是本案自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適用行為時較有利於被告之舊法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 1項規定論處。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同法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　㈢被告以一行為交付本案3個金融帳戶資料，而幫助詐欺集團成員向起訴書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等施用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匯款如起訴書附表所示之金額至如附表所示帳戶，並幫助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所在，而同時觸犯上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幫助一般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 條規定，從一重之幫助一般洗錢罪處斷。三、科刑：　㈠被告係基於幫助之犯意，而參與詐欺、洗錢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為幫助犯，所犯情節較正犯輕微，爰依刑法第30條第 2項規定減輕其刑。　㈡無刑法第59條之適用：　　按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刑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資為判斷（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61 5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刑法第59條所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係裁判上之減輕，必以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認為宣告法定最低度之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如別有法定減輕之事由，應先依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猶嫌過重時，始得為之。衡諸提供帳戶予詐欺集團對社會風氣及治安危害非輕，為政府嚴加查緝之重點犯罪，是被告「犯罪時」並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佐以本件起訴書所示之告訴人為3位，被害總額非微，被告目前亦未能與告訴人等達成和解，賠償其等損失。是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定刑度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再經刑法第30條第2項幫助犯減刑規定減輕其刑後，衡情本件已無何等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客觀情狀而應予以憫恕之情狀，已難認有「犯罪具有特殊之原因或環境，依據客觀觀察，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可憫恕，如科以法定最輕刑期，仍嫌過重」之情形，無適用刑法第 59條酌減其刑之餘地。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不思循正當管道獲取利益，竟基於對價關係，任意提供本案3個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使詐欺集團得以之作為收受詐欺贓款之工具，所為不僅侵害本案如起訴書附表所示告訴人之財產法益，亦助長詐欺犯罪之橫行，並使詐欺集團得以遮斷犯罪所得金流軌跡，加劇檢警機關查緝詐欺集團之難度，所為實不足取；復衡酌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暨其於本院準備程序所稱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狀況、前無任何前案紀錄之素行，此有法院前案紀錄表可參，然被告迄未與起訴書附表所示之告訴人達成調解，或賠償其等之損失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四、被告固合於緩刑宣告之「未曾因故意犯罪而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刑之宣告」之要件，然被告於本案1次提供3個帳戶，致有 3名告訴人遭詐欺集團詐欺而分別匯款至被告提供之金融帳戶內，被告迄未能賠償告訴人等之損失，故不予宣告緩刑，併予說明。五、沒收：　　本案依卷內事證，無從認定被告有因本案犯行而獲取任何犯罪所得，自無從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或追徵。再本案被告僅係提供帳戶予詐欺集團成員幫助詐欺、洗錢犯罪之用，並非洗錢犯行之正犯，對詐得之款項並無事實上管領、處分權限，復無積極證據足認被告實際取得各該款項，自無從依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附此敘明。六、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七、如不服本判決，得自送達之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須附繕本）。本案經檢察官邱獻民提起公訴，檢察官郭騰月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刑事第十庭　法　官郭又禎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卓采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 50 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附件：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緝字第1994號　　被　　　告　秦中吉　男　45歲（民國00年0月0日生）　　　　　　　　　　　　住○○市○○區○○路000巷00號1樓　　　　　　　　　　　　居新北市○○區○○路000巷00號2樓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案件，已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一、秦中吉明知無正當理由提供金融機構帳戶予他人，依一般社會生活之通常經驗，可預見此金融帳戶恐淪為詐欺等財產犯罪之工具並隱匿犯罪所得款項之流向，仍基於洗錢及詐欺之故意，於民國113年3月23日前某時許，將其所申設之中華郵政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郵局帳戶)、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帳戶)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中信帳戶）共計3個金融帳戶提款卡及密碼提供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騙集團使用。嗣詐騙集團成員於取得上開3個帳戶資訊後，遂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以如附表所示詐術，向如附表所示之告訴人之用詐術，致附表所示之告訴人陷於錯誤，因而於如附表所示時間，匯款至如附表所示之帳戶內，以此方式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來源、去向及所在。嗣因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發現受騙報警處理，始查悉上情。二、案經王友助、王南傑、蔡明妤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淡水分局報告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及待證事實：編號證據清單待證事實 1 被告秦中吉於偵查中之供述被告坦承寄送3張銀行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予他人之事實，惟辯稱：伊是為申請信貸，但無其他證據可佐等語。 2 告訴人王友助於警詢中之指訴、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埔墘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埔墘派出所守受理案件證明單、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埔墘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網路銀行轉帳紀錄各1份證明附表編號1之犯罪事實。 3 告訴人王南傑於警詢中之指訴、桃園市政府警察局蘆竹分局南崁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桃園市政府警察局蘆竹分局南崁派出所受理案件證明單、桃園市政府警察局蘆竹分局南崁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各1份證明附表編號2之犯罪事實。 4 告訴人蔡明妤於警詢中之指訴、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淡水分局竹圍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淡水分局竹圍派出所受理案件證明單、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淡水分局竹圍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告訴人與詐欺集團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網路銀行轉帳紀錄證明附表編號3之犯罪事實。 5 被告之郵局帳戶、台新帳戶及中信帳戶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證明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等因受騙而匯款附表所示款項至附表所示之被告銀行帳戶之事實實。二、按行為後法律有變更者，適用行為時之法律，但行為後之法律有利於行為人者，適用最有利於行為人之法律，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行為後，洗錢防制法業經修正，於113年7月31日公布，並自同年8月2日起生效施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 1項係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列洗錢行為者，處7年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金。」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 條第1項係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列洗錢行為者，處3年以上10 年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金。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利益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年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金。」經比較新舊法，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利益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之法定最重本刑降低為5年以下有期徒刑，而屬得易科罰金之罪，應認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較有利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應適用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又新法將提供帳戶罪自第15條之2移列至第22條，並就條文文字酌為修正，然並未修改刑度，是此部分可逕行適用新法。三、核被告秦中吉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幫助洗錢罪嫌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犯詐欺取財罪嫌。又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第22條無正當理由而交付3個以上帳戶之低度行為，為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幫助洗錢罪之高度行為吸收，不另論罪。被告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幫助洗錢罪，且侵害數被害人法益，為想像競合犯，請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幫助洗錢罪處斷。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 　　日　　　　　　　　　　　　　　　檢　察　官　邱獻民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6 　　日　　　　　　　　　　　　　　　書　記　官　張茜瑀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全文刑法第30條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亦同。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編號告訴人詐騙時間及方式匯款時間匯款金額 (新臺幣) 匯入帳戶 1 王友助 113年3月23日以電話向告訴人佯稱，需依指示網路匯款方能解除訂位云云，致告訴人陷於錯誤。 113年3月23日15時52分許 4萬9,987元郵局帳戶 113年3月23日15時59分許 4萬8,998元 113年3月23日16時46分許 3萬3,185元 113年3月23日17時00分許 7,123元 2 王南傑 113年3月23日以電話向告訴人佯稱，需依指示操作匯款，協助銀行後台資料更正云云，致告訴人陷於錯誤。 113年3月23日19時22分許 4萬9,013元台新帳戶 113年3月23日19時24分許 3萬6,101元 113年3月23日19時28分許 4萬6,991元 113年3月24日0時1分許 4萬9,989元 113年3月24日0時3分許 4萬9,989元 3 蔡明妤 113年3月23日以電話向告訴人佯稱，須依指示操作網路銀行，方能解除訂位云云，致告訴人陷於錯誤。 113年3月23日19時29分許 4萬9,989元中信帳戶 113年3月23日19時47分許 4萬9,989元

2025-03-04

SLDM-114-審簡-207-20250304-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返還不當得利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116號上訴人科眾室內裝修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邱嘉宸訴訟代理人黃聖棻律師周秉萱律師被上訴人彰化縣伸港鄉公所法定代理人黄永欽訴訟代理人陳世煌律師洪婕慈律師複代理人李冠穎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 年4月3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3年度重訴字第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105年12月20日訂立「彰化縣伸港鄉第一公墓第三納骨塔納骨櫃新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約定上訴人以新臺幣（下同）4,733萬元承攬系爭工程，系爭契約適用108年5月22日修正前政府採購法（下稱修正前採購法）之規範，並於系爭契約第21條第9款（下稱系爭約款）約定廠商不得對機關人員或受機關委託之人員給予不正利益，違反者機關得將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詎上訴人之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竟以允諾交付賄款之方式，將自選之外聘評選委員會名單交付予訴外人即當時彰化縣伸港鄉民代表會主席林其瑞、訴外人即伊前任法定代理人曾煥彰，並提供1,400萬元賄款為對價以取得系爭標案，嗣邱郁宜分別於106年1月10日、107年1月5 日、108年1月11日交付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予林其瑞指定之人，並再轉交予林其瑞、曾煥彰。而邱郁宜、曾煥彰所犯貪污犯行，業經本院109年度上字第2808號刑事判決有罪，並經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766號刑事判決駁回邱郁宜、曾煥彰上訴而告確定（下稱另案刑事判決），林其瑞所犯貪污犯行，則經本院111年度上更一字第67號刑事判決有罪確定，故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賄款以促成簽訂系爭契約，伊自得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4項準用第2、3 項（下稱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將上開1,400 萬元之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又扣除權之行使不以系爭契約價款高於市價或上訴人有所獲利為要件，亦無民法第 514條第1項規定適用或類推適用。伊前依修正前採購法第31 條第2項第8款規定向上訴人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之行為，係主管機關本於行政權而為懲罰及管制手段，屬公法上之處分，本件係依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二者法源依據不同，上訴人不得主張本件應扣除上開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賄款係為行賄之用，係基於不法原因而為給付，參照民法第180條第4款，不得依國家賠償法（下稱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縱得請求，上訴人請求權於110年1月11日已罹於時效，此時並未適於抵銷，上訴人不得主張抵銷。且伊非刑事訴訟法第473條及檢察機關辦理沒收物及追徵財產之發還或給付執行辦法（簡稱系爭辦法）所稱之權利人或受損害之被害人，無從聲請發還另案刑事判決之沒收物。伊已於112年9月26日發函行使扣除系爭契約價款1,400萬元之意思表示，上訴人取得上開價金即無法律上原因，爰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民法第179 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1,4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機關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3項規定雖可自契約價款中扣除溢價或利益，惟仍應以廠商受有溢價或利益為限，且不得逕以廠商所支付之回扣，作為廠商所受溢價或利益之數額。伊就系爭工程之毛利至多不超過工程款之30％，因曾煥彰強烈要求，伊不得已勉強給付曾煥彰等人相當於系爭工程款30％之回扣，實際上伊已無利潤，自無受有溢價或利益。況曾煥彰等人收受之賄款已於刑事判決宣告沒收，被上訴人可依刑事訴訟法第473條第1項規定及系爭辦法向法院聲請發還而未受有損害。又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僅限於機關以選擇性招標或限制性招標辦理採購之情形，以及以支付他人回扣或不正利益，促成採購契約簽訂之情形，然系爭工程為公開招標，且因曾煥彰圖謀不正利益主動索求回扣，非伊之實質負責人邱郁宜促成採購契約，應不適用上開規定。再被上訴人行使扣除權之形成權，應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第1項1年除斥期間之規定，另案刑事判決於110年12月22日確定，被上訴人於112年9月26日始向伊行使扣除權，已逾1 年除斥期間。縱被上訴人得請求伊返還不當得利，本件係因曾煥彰之不法行為所致，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17條過失相抵規定，被上訴人之過失比例80％，且伊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應予扣除，被上訴人得請求之金額應為44萬元（1,400萬元× 20%-236萬元=44萬元）。又被上訴人前法定代理人曾煥彰執行職務強行索取工程回扣，造成伊受有損害，伊得依民法第 224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主張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三、本院之判斷：　　㈠、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後，依民法第179 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1,400萬元，應屬有據：　⒈按機關依政府採購法辦理公開招標，如投標廠商家數過少，為避免有競爭不足致標價過高浪費公帑之情形，及杜絕廠商以不當利益勾結機關承辦人員之行為，故該法第59條第4項規定，公開招標之投標廠商未達三家者，準用第1項至第3項關於選擇性或限制性招標價格限制、禁止不當利益及對應處置措施之規定（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30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系爭工程為公開招標，於105年12月16日開標當日，因僅有上訴人投標而未予決標，被上訴人隨即於 105年12月20日辦理第二次招標公告。系爭工程於105年12月 28日開標當日，計有上訴人及嘉洋營造有限公司2家廠商參與投標，嗣後評定上訴人為第1序位廠商，上訴人以4,733萬元之高價標得系爭工程，兩造於105年12月30日簽訂系爭契約，約定由上訴人以4,733萬元承攬系爭工程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3頁不爭執事項2.），並有被上訴人於105年12月28日之開標及決標紀錄在卷為憑（見原審卷第191、193頁），可認系爭工程標案屬公開招標之投標廠商未達三家之情形，被上訴人自得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4 項準用第2項、第3項關於禁止不當利益及不當利益扣除權之規定行使權利。上訴人抗辯：本件係採最有利標方式決標，不得依修正前採購法59條第4項準用第2項、第3項規定云云（見本院卷第354至355頁），應屬無據。　⒉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以採購契約價款高於市價，上訴人受有溢價利益為要件：　⑴按108年5月22日採購法第59條修正公布前，機關以選擇性招標或限制性招標辦理採購，廠商違反同條第2項規定，以支付他人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或其他利益為條件，促成採購契約之簽訂，機關依同條第3項規定，自契約價款中扣除廠商所支付之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或其他利益者，不以採購契約之價款高於市價（即廠商於同樣巿場條件之相同工程、財物或勞務之最低價格）為要件（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49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可認108年5 月22日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2項，係為維護公共利益、建立廠商間公平競爭、避免破壞政府採購制度，故設禁止不當利益介入採購契約而為規範，非在填補機關因此所受損害。廠商違反第2項規定時，機關即得依第3項規定自契約價款中扣除不當利益，該利益之扣除不受第1項規定之影響。廠商有無將不當利益計入成本估價，採購契約價格高低與否，廠商因採購契約實際獲得利潤為何，均在所不論。是工程決標金額高於一般合理市價、廠商所獲得契約價金扣除所交付之賄賂後仍有利潤，均非機關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之前提要件。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以系爭契約價款高於市價、上訴人受有「溢價」利益為要件。從而，上訴人抗辯：系爭工程決標金額未高於一般合理市價，並無溢價，被上訴人應證明上訴人受有溢價；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後，就系爭工程已無任何利潤，甚至有虧損，故被上訴人不得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云云（見本院卷第338至340頁、第342 至343頁、第352至354頁、356頁），並非可採。　⑵被上訴人前任鄉長曾煥彰屬負責經辦系爭工程之公務員，意圖從應給付上訴人系爭工程價款4,733萬元中，提取一定比率之金錢，作為協助上訴人標取系爭工程之對價，透過訴外人即王永志，基於經辦公共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向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表達需支付回扣以作為上訴人取得系爭工程之對價。邱郁宜知悉後，為求上訴人日後標得系爭標案之過程無任何變數及為求得標後履約過程更加順遂，允諾於得標簽訂系爭契約後分期交付1,400萬元賄款，並由邱郁宜將其勾選之外聘評選委員會名單輾轉交付予曾煥彰，使上訴人於105年12月28日開標當日順利取得系爭工程，兩造隨即於1 05年12月30日簽訂系爭契約。邱郁宜於106年1月10日、107 年1月5日、108年1月11日將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輾轉交付與林其瑞、曾煥彰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2至204頁不爭執事項1.2.3.、第282頁）。邱郁宜以對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之犯意，對於曾煥彰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具有對價關係之回扣，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確定。曾煥彰所為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公務員洩漏關於中華民國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消息罪確定等情，有系爭契約、另案刑事判決、被上訴人105年12月28日決標紀錄、結算明細表、支出憑證黏存單等在卷可佐（見原審卷第55至193頁、第303至321頁），足認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為使上訴人順利得標並簽訂系爭契約，以交付不當利益（即賄款1,40 0萬元）為條件，促成系爭採購契約之簽訂乙情，應可認定。上訴人抗辯：邱郁宜係遭強行索取回扣，本件非屬以交付不當利益促成採購契約之簽訂，不該當修正前採購法59條第 2項規定云云（見本院卷第341至343頁、第356頁），並非可採。從而，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自系爭契約價款中扣除廠商支付之不正利益（即賄款1,400萬元），即屬有據。　⒊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不以「廠商交付不當利益，促成採購契約簽訂」為要件：　　按系爭約款記載：「廠商不得對本契約採購案任何人要求、期約、收受或給予賄賂、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回扣、餽贈、招待或其他不正利益，分包廠商亦同。違反規定者，機關得終止或解除契約，或將溢價及利益自契約價款扣除」等語（見原審卷第157頁）。其意旨應係為杜絕機關人員貪瀆，避免廠商使用不正手段得標而設，解釋上不以該利益為「促成採購契約簽訂」之條件（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49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與負責系爭工程採購案之被上訴人前任鄉長曾煥彰有期約、給予「賄賂」1,400萬元之情形存在，業經說明如上，顯然已違反系爭約款之禁止事項。則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自得將1,400萬元賄款（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　⒋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得聲請發還沒收曾煥彰不法所得1,400萬元，並無損害云云，應屬無據：　⑴按賄賂罪所侵害者為國家之官箴及公務員執行公務之純正，行賄者屬對向犯，而非被害人，收賄者收受之賄賂，應予追繳沒收；對公務員經辦公用工程交付回扣之人，不能認屬被害人，其所交付之回扣應予沒收，不得發還（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4885號、99年度台上字第5691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⑵經查，邱郁宜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曾煥彰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所侵害者為國家法益，無財產犯罪被害人概念。是被上訴人非犯罪被害人，無從依刑事訴訟法第473條第1項規定聲請發還本院109年度上訴字第2808號、111年度上更一字第67號刑事判決諭知沒收曾煥彰、林其瑞、王永志之回扣（不法所得）800萬元（僅指邱郁宜交付之對價，不含謝俊雄交付之28萬8,000元對價）、570萬元、30萬元乙情，應可認定。且經本院函詢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簡稱彰化地檢署）：「依現行規定，被上訴人得否於一定條件下，聲請發還曾煥彰等人經另案刑事判決有罪沒收之犯罪所得？」（見本院卷第69至70頁、第107頁），經彰化地檢署將上開問題傳真予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簡稱花蓮地檢署）後，經花蓮地檢署以113年10月9日函略稱：「...被上訴人非犯罪被害人，無從聲請發還不法所得」等語（見本院卷第123至124頁），亦同此見解。　⑶從而，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42條、第31 8條、第473條第1項規定、系爭辦法第2條規定，聲請發還沒收曾煥彰不法所得1,400萬元，被上訴人並無損害，無從依民法第179條向上訴人請求返還不當得利；被上訴人未進行上述法定程序聲請發還，對於損害亦屬與有過失云云（見本院卷第341頁、第346至349頁），均屬無據。　　⒌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 179條定有明文。經查，上訴人就系爭工程工程款4,733萬元已領取完畢乙節，並不爭執（見本院卷第330頁）；又被上訴人已於112年9月26日發函行使扣除系爭契約價款1,400萬元之意思表示，該意思表示於112年10月3日送達上訴人（見原審卷第203至207頁）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 69頁不爭執事項7.），且被上訴人亦有於起訴狀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見原審卷第19頁），是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及請求返還1,400萬元，並無長期不行使權利。至於被上訴人給付工程款完畢後行使扣除權，倘不得向上訴人請求返還已給付工程款中經扣除之不當利益（即賄款1,400萬元），顯然無法達到系爭規定立法目的及系爭約款之約定目的。是被上訴人自得行使扣除權後，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返還1,400萬元。從而，上訴人抗辯：兩造已無債權債務關係，被上訴人不得再行使扣除權；被上訴人未受損害，請求返還1,400萬元，有違誠信原則云云（見本院卷第343頁、第357頁），均無可取。　㈡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所定1年除斥期間：　　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類似民法承攬減少報酬請求權，屬形成權性質，應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所定1年除斥期間，另案刑事判決於110 年12月22日確定後，被上訴人逾1年除斥期間後，始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已不得行使云云（見本院卷第 349至351頁）。經查，民法第514條係就承攬定作人關於工作物瑕疵之相關請求權、契約解除權定有發現後1年內之行使期間。惟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3項扣除權規定，就扣除權之行使期間並無明文；又民法關於形成權之行使，未必皆設有除斥期間之規定；且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規定非針對承攬工作物之瑕疵有所約定，而係約束履行承攬契約行為之正當性，與民法第514條之性質顯不相同，並無立法者於立法時因疏略產生法律漏洞而應予相同處理即類推適用以填補該漏洞之法理基礎，自無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第1項規定之餘地。兩造於系爭契約亦無約定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之期間。是上訴人抗辯本件被上訴人行使扣除權，應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514條1年除斥期間之規定云云，自不可採。　　　㈢上訴人抗辯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17條規定，應屬無據：　　按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被害人之代理人或使用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額或免除之，民法第217條第1 、3項固定有明文。經查，被上訴人本件係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1,400萬元，非請求上訴人損害賠償，應無民法第217條過失相抵之適用（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1128號民事判決、112年度台上字第2072號民事裁定意旨參照）或類推適用。是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應承擔其前法定代理人曾煥彰之不法行為，有民法第217條規定之適用或類推適用云云（見本院卷第343至345頁），並無足採。　㈣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本件請求返還金額，應扣除前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應屬無據：　⒈按政府採購法第59條第3項有關扣除價款之爭訟，係廠商與機關間契約當事人之民事爭訟，與同法第31條第2項追繳（或沒收）押標金屬公法上爭議，二者顯然不同（最高行政法院 102年11月份第1次庭長法官聯席會議決議參照）。次按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規定：「機關得於招標文件中規定，廠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其所繳納之押標金，不予發還，其已發還者，並予追繳︰……八、其他經主管機關認定有影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者。」觀諸上開條項第8款規定意旨乃授權主管機關即工程會得就同項所列第1款至第7款以外有影響採購公正之其他違反法令行為作一般性認定，對外公布以對多數不特定人民發生規範效力（最高行政法院103年度判字第399號、101年度判字第1128號判決意旨參照）。則工程會本於該規定授權以104年7月17日令略謂：「機關辦理採購，廠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依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認定屬『其他經主管機關認定有影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者』情形，並自即日生效：...五、廠商或其代表人、代理人、受雇人或從業人員，就有關招標、審標、決標事項，對公務員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見本院卷第291頁），已刊登在行政院公報第21卷第131期對外公布，自具法規命令效力（最高行政法院110年度上字第63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被上訴人於111年9月2日依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 款命上訴人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上訴人已繳納完畢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頁69頁不爭執事項6.），並有被上訴人函、公庫繳款書為憑（見原審卷第323至327頁），則被上訴人以行政處分追繳押標金，與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並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為不同法律關係，被上訴人行使權利之規範依據、目的與法律性質均有不同。從而，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本件行使扣除權後依不當得利返還金額，應扣除上訴人前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云云（見本院卷第344至345頁），應屬無據。　㈤上訴人不得主張因交付賄賂1,400萬元而受有損害，向被上訴人主張抵銷：　　上訴人抗辯其因曾煥彰索取回扣，致受有1,400萬元損害，爰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對被上訴人請求損害賠償，並據以為抵銷云云（見本院卷第306頁、第344至345頁）。然查：　⒈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為行賄者，邱郁宜所為行賄行為，業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 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確定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3至204頁不爭執事項2. 3.、第282頁），是其屬對向犯，難認上訴人因其實際負責人行賄而支出1,400萬元，係屬損害。　⒉另按民法第180條第4款規定，因不法原因而為給付者，不得請求返還。所謂不法原因係指給付之原因違反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即欠缺社會妥當性而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65號、107年度台上字第234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件上訴人藉由其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行賄交付賄款1,400萬元，此利益輸送行為，破壞政府採購制度，給付之原因違反公序良俗，自有不法之情形，該不法原因存在於行賄者與收賄者雙方，倘允許上訴人得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 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抵銷，無異鼓勵行賄之不法行為，致有心人士不惜一再以金錢力量活動遂行其等不法之目的，將未能達到預防不法之目的。是參照民法第18 0條第4款規定精神，亦應認上訴人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抵銷，應屬無據。　⒊再按債之請求權雖經時效而消滅，如在時效未完成前，其債務已適於抵銷者，亦得為抵銷，民法第337 條固定有明文。惟此與時效完成以後，二人互負之債務始適於抵銷者，情形自有不同（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541號民事判決參照）。縱令上訴人得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惟其於106年1月10日、107年1月5 日、108年1月11日分別交付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時，已知悉受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其賠償請求權時效已於110年1月11日前完成而消滅。而被上訴人係於112年9月26 日發函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該意思表示於112年10月3日送達上訴人乙情，業經說明如上，是上訴人債權請求權罹於時效時，被上訴人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尚未發生，無民法第 337條規定之抵銷適狀。從而，上訴人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為抵銷，當屬無據。四、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 1,4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1月17日（見原審卷第22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核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於判決結果均不生影響，爰不逐一予以論駁贅述。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黃綵君　　　　　　　　　　　　　　　　　　法　官吳崇道　　　　　　　　　　　　　　　　　　法　官高士傑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溫尹明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3-04

TCHV-113-重上-116-20250304-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上訴字第245號上訴人即被告張慶忠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849號，中華民國113年11月2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5784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原審以上訴人即被告張慶忠各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及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均屬想像競合犯，各從一重依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並就上開被告對告訴人朱啟睿、蔣子妤所犯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分論併罰，各量處有期徒刑1年5月；復諭知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下同）5,0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經核原判決之認事用法、量刑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被告需與配偶共同扶養3名幼子，斷無可能加入詐騙集團賺取不穩定之錢財。另依經驗法則，從事違法行為之人，定當努力避免身分曝光，現今社會各處充滿監視器，被告駕駛自用車輛犯罪，豈能平安脫身，實則本件係陳鴻志與林仕傑（杰）前往被告住處，向被告商討借車事宜，被告方駕車搭載2人，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態，被告在車內並未仔細聆聽陳鴻志與林仕傑對話內容。綜上所述，被告並無犯罪動機與故意，請求撤銷原審判決，改判無罪等語。三、本院審理範圍：　　按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定有明文。所謂「無罪」，並不以在主文內諭知無罪者為限，實質上或裁判上一罪案件，於判決理由內說明不另為無罪諭知者，應亦有適用，始合於該規定之立法本旨。被告以裁判上或實質上一罪遭起訴，原審法院就一部分諭知有罪，另一部分於理由中敘明不另為無罪之諭知，若僅被告就有罪部分提起上訴，檢察官則未提起上訴，上訴審法院審理範圍自僅及於前開有罪部分，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則不生移審效力，於上訴權人上訴期間最後屆滿時即告確定，並非上訴審法院審判範圍（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35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被告經原審審理後，認無證據證明被告構成招募他入加入犯罪組織罪，且此部分與被告參與犯罪組織具有實質上一罪關係，於原判決理由內敘明不另為無罪諭知；被告僅就有罪部分提起上訴，且檢察官亦未就原判決不另為無罪部分提起上訴，依上揭說明，被告被訴招募他入加入犯罪組織罪部分不生移審效力，自不在本院審理範圍，本院僅就原判決事實欄所載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為審理。四、本院對於被告上訴之判斷：㈠、按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為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所明定。而所謂「其他必要之證據」，自亦須具備證據能力，經合法調查，且就其證明力之程度，非謂自白為主要證據，其證明力當然較為強大，其他必要之證據為次要或補充性之證據，證明力當然較為薄弱，而應依其他必要證據之質量，與自白相互印證，綜合判斷，足以確信自白犯罪事實之真實性，即足當之。至於其他必要證據之補強證據，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而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佐證共犯所為不利於被告之陳述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陳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分。且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共犯所為不利於被告之陳述為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977號判決意旨參照）。證人即共犯陳鴻志於警詢證稱：我是在FACE BOOK看到有人張貼借款的廣告，我私訊對方，對方用MESSEG ER通訊軟體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賺錢，我依對方指示於 111年12月20日至對方指定的桃園市○○區○○路0段000巷0之0 號找暱稱「阿忠」的人，他會開車載我去領錢。「阿忠」在車上交付提款卡給我，我領完錢後，把錢與卡片一起給「阿忠」。我的報酬是提領金額的百分之2，獲取2,200元報酬，「阿忠」叫我把自己薪水抽起來，剩下的錢給他等語（見偵字第15453號卷，第5頁反面至7頁正面），於偵訊證稱：照片中提款人都是我，提款卡是阿中給我的，他開車在外面等我，提領的款項都交給阿中，我的報酬是每10萬元抽2,000 元。我於111年11月底、12月初在臉書看到借款廣告，我與對方聯絡，對方介紹阿中給我認識，我才會做領款的事情，張慶忠就是阿中等語（見偵字第15453號卷，第68至69頁），依證人陳鴻志歷次證述可知，始終證稱其搭乘被告駕駛之自小客車至原判決附表二所載提款地點，於原判決附表二所載提款時間，持被告交付之提款卡領款，自領取之現金中抽取報酬後，將餘款全數交予被告。㈡、關於陳鴻志所證稱搭乘被告駕駛之自小客車，分別前往台中銀行三重分行、統一超商廬揚門市、統一超商重新門市領款乙節，核與監視器畫面拍攝到陳鴻志在上揭地點領款、陳鴻志搭乘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至上揭領款地點、陳鴻志領款後搭乘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離去、陳鴻志搭乘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返回桃園市○○區○○路0段000 巷0之0號，並與姓名年籍不詳之友人騎乘機車自桃園市○○區 ○○路0段000巷0之0號前離去等影像相符，亦與被告為車牌號碼000-0000號黑色賓士車主之資訊相符，有監視器畫面截圖、監視器影像格式、車號000-0000號車輛詳細資料報表在卷可稽（見他字第1996號卷，第45至51頁；偵字第15453號卷，第36至38頁、第39頁）。㈢、被告遭扣案之手機內有多張提款卡與自動櫃員機明細表之照片，且該等金融帳戶均已列為警示帳戶，有被告手機IMEI翻拍、手機相簿提款明細、提款卡、金融卡照片、存款明細、身分證、165反詐騙系統查詢資料、帳戶警示畫面在卷可參（見他字第1996號卷，第51至55頁），被告非上揭手機照片中金融帳戶之申辦人，手機內卻有多張他人金融帳戶提款卡之照片，此舉有違常理；而帳戶遭列為警示帳戶無非是詐欺被害人匯款至詐欺集團指定之帳戶後，察覺有異報警處理，警察機關為偵辦刑事案件需要，通報金融機構將存款帳戶列為警示戶，暫停該帳戶全部交易功能，足徵被告手機照片所顯示之提款卡所屬金融帳戶均係詐騙集團所蒐集供詐欺被害人匯款、轉帳之人頭帳戶無訛。衡情，人頭帳戶資訊斷無可能外流至不相干人處，能獲悉人頭帳戶資訊者，多為詐欺集團內之收簿手、車手、車手頭等人，被告一反常理而持有多筆人頭帳戶資訊，斷非其所辯稱未牽涉詐欺集團運作。㈣、被告於警詢供稱：我的朋友阿志於111年12月18日或12月19日晚間10時許到我家找我，問我要不要賺錢，他提供一個日薪 3,000元至5,000元的工作，內容是負責載他與他的朋友出去，告訴我12月20日可以做事。12月20日當天，阿志打給我，我出門載他們，阿志先上車，阿志的朋友後上車，路線都是阿志指揮我往哪裡、怎麼停，最後在○○區○○路0段的超商讓阿志與他朋友一起下車。我現在沒有阿志的聯絡方式，之前都是他來找我或用TELEGRAM聯絡我等語（見偵字第15453號卷，第8頁反面至9頁反面），於偵訊供稱：他們是打電話叫車，叫車的人好像是阿卿或阿志，他們是分批不是同時搭車，我先載另一位之後才載他等語（見偵字第15453號卷，第7 5至76頁），於原審訊問供稱：我當天載陳鴻志，他大約下車4次，陳鴻志下車之後再上車，就和他的朋友講話，我有看到陳鴻志上車拿錢給他朋友等語（見原審金訴字第849號卷，第57至58頁），於原審審理供稱：陳鴻志與他朋友一起來找我，其實他們是要找我的一位朋友「侯志中」，他們想跟我借車，但我不願意借，所以他們請我開車去臺北，他們給我車資5,000元。陳鴻志是我朋友「侯志中」的朋友，我透過「侯志中」認識陳鴻志，我都叫陳鴻志為阿志等語（見原審金訴字第849號卷，第174至176頁），依被告供述可知，其對於駕車載送陳鴻志與其友人之路途中，陳鴻志多次下車、每次上車後交付現金給同車友人等情完全知悉。然陳鴻志所為實與詐欺集團車手為避免遭警查獲而至不同地點分次領款，復將領取之款項交予詐欺集團上游成員等情相符，尤其詐欺集團橫行臺灣地區多年，運作模式早經傳媒披露，且不乏車手持提款卡至金融機構或超商設置之自動櫃員機領款遭警方以現行犯當場逮捕之新聞，被告為具備正常智識之人，其對於陳鴻志此一與詐欺集團車手如出一轍之行為豈會毫無警覺心、無從查知。抑且，陳鴻志已坦承其擔任詐欺集團車手，被告對於陳鴻志有在車上交付現金乙事亦未否認，僅是辯稱其非陳鴻志之繳款對象，然詐欺集團車手繳交款項給上游成員莫不選擇隱密之方式，諸如常見之利用相連之公廁間下方空間遞交、將現金置放在車站寄物櫃或藏放在難以察覺之地點，斷不可能在不相干人面前堂而皇之交款，可見陳鴻志絲毫不擔憂犯行暴露在被告眼前，對於被告不會將其擔任領款車手之舉報予警方知悉乙事胸有成竹，益證被告為詐欺集團之成員。㈤、從而，本院認為共犯陳鴻志上揭不利於己及被告之證述，有多項證據予以補強，各該證據與陳鴻志之自白相互印證，經本院綜合判斷剖析，足以確信陳鴻志之證述具有真實性，並非出於誣陷被告之目的。另被告於原審審理坦認獲有5,000 元（見原審金訴字第849號卷，第174頁），堪認被告獲取5, 000元與載運車手陳鴻志前往各便利超商領款具對價關係，5 ,000元為被告分工詐欺犯行之報酬，被告自無可能再額外花錢承租車輛而壓縮自身獲利空間；亦因被告並非擔任持提款卡領款之車手，蓋提款車手一旦遭逮捕，往往百口莫辯，反觀被告僅係駕車載送提款車手，風險較低，其據此評估即便遭警方查獲，可以不知情之賺取車資之白牌計程車司機自居，用以脫免罪責，在衡量風險後仍決定駕駛名下自小客車搭載車手，並無不合常理之處，被告辯稱駕駛名下車輛從事犯法行為與常理相違乙節，難以憑採。　　㈥、按量刑係法院就繫屬個案犯罪之整體評價，為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量刑判斷當否之準據，應就判決之整體觀察為綜合考量，並應受比例原則等法則之拘束，非可恣意為之，致礙其公平正義之維護，必須兼顧一般預防之普遍適應性與具體個案特別預防之妥當性，始稱相當。苟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刑度，如無偏執一端，致有明顯失出失入之恣意為之情形，上級審法院即不得就量刑部分遽指為不當或違法（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5301號判決意旨參照）。原判決審酌被告正值壯年，不思循正當途徑獲取財物，參與詐欺集團而與其他集團成員共同為詐欺行為，非但造成告訴人等受有財產上損害，更助長詐騙歪風，為掩飾其等不法所得而為洗錢行為，造成偵查犯罪機關追查贓款及其他詐欺成員之困難，嚴重破壞社會治安，並審酌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負責載送車手提款及收水工作之犯罪參與程度，素行不佳、智識程度、警詢時自陳職業及家庭經濟狀況，否認犯行之態度，各告訴人所受損失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被告有期徒刑1年5月（共2罪），已就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情狀詳為斟酌，核屬在適法範圍內行使其量刑之裁量權，其所為量刑並未逾越法定刑度，亦無違背公平正義之精神與罪刑相當原則，客觀上不生量刑過重之裁量權濫用。原判決就被告自承獲取之5,000元報酬予以沒收，並諭知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經核原判決就沒收宣告亦無不合。㈦、綜上所述，被告上訴猶執前詞否認犯罪云云，核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被告經合法傳喚，於本院審理期日，無正當之理由不到庭，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規定，爰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第371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吳宗光提起公訴，檢察官李海龍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刑事第二十庭　審判長法　官　吳淑惠　　　　　　　　　　　　　　　　　　　　法　官　吳定亞　　　　　　　　　　　　　　　　　　　　法　官　張宏任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洪于捷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以言語、舉動、文字或其他方法，明示或暗示其為犯罪組織之成員，或與犯罪組織或其成員有關聯，而要求他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出售財產、商業組織之出資或股份或放棄經營權。二、配合辦理都市更新重建之處理程序。三、購買商品或支付勞務報酬。四、履行債務或接受債務協商之內容。前項犯罪組織，不以現存者為必要。以第2項之行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亦同：一、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其行使權利。二、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第2項、前項第1款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附件：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849號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張慶忠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78 4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張慶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共貳罪，各處有期徒刑壹年伍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伍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張慶忠基於參與組織犯罪之犯意，自民國111年12間某日起，加入由陳鴻志（已歿）、某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下稱不詳男子）等人所屬3人以上，以實施詐術為手段，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有結構性詐欺集團組織，負責載送取款車手領款後收水之工作。張慶忠、陳鴻志與上開詐欺集團成員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去向、所在之犯意聯絡，先由該詐欺集團成員，分別於附表一所示時間，以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騙如附表一所示之人匯款至附表一所示帳戶。隨即由張慶忠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推由陳鴻志於附表二所示提領時間、地點，提領附表二所示款項，再將所提領之款項交付張慶忠，而繳回上開詐欺集團，藉此製造金流斷點，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二、案經朱啟睿、蔣子妤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蘆洲分局移請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簽分偵辦。　　理　由一、證據能力有無之判斷：　㈠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規定：「訊問證人之筆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係以立法排除被告以外之人於警詢或檢察事務官調查中所為之陳述，得適用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2、第159條之3及第159條之5之規定，是證人於警詢時之陳述，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案件，即絕對不具有證據能力，自不得採為判決基礎。又上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係排除一般證人於警詢陳述之證據能力之特別規定，然被告於警詢之陳述，對被告本身而言，則不在排除之列，至於共犯被告於偵查中以被告身分之陳述，仍應類推適用上開規定，定其得否為證據（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589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判決以下引用之證人於警詢時及偵查中未經具結之陳述部分，均屬被告張慶忠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依前開說明，於其所涉參與犯罪組織罪名，即絕對不具證據能力，不得採為判決基礎。又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規定，係以犯罪組織成員犯該條例之罪者，始足與焉，至於所犯該條例以外之加重詐欺及洗錢等罪，其被告以外之人所為之陳述，自仍應依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定其得否為證據。　㈡本案認定犯罪事實所引用之證據（下列證人之警詢筆錄未採為被告犯參與犯罪組織罪之證據），皆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檢察官、被告於本院準備及審判程序均同意作為證據（見院卷第127-129頁、第169-173頁、第 177頁），經審酌該等證據作成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本院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及第159條之5 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於附表二所示時間，駕車載送陳鴻志與不詳男子前往附表二所示地點等事實不諱，然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詐欺取財、洗錢及參與犯罪組織等犯行，辯稱：陳鴻志跟他朋友想跟我借車，我說我車子不借人，他就請我載他去臺北找朋友，他會貼我油錢，我就載他及他朋友去指定地點，路線是陳鴻志的朋友報路，我只是依指示駕駛云云。經查：　　㈠本案詐欺集團成員於附表一所示時間，以附表一所示方式，對告訴人朱啟睿、蔣子妤施以詐術，使告訴人等陷於錯誤，各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匯款附表一所示金額至附表一所示帳戶等情，為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所不爭執（見院卷第129頁），且經證人即告訴人朱啟睿、蔣子妤於警詢時指訴明確（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5453號卷【下稱偵一卷】第11-15頁），並有告訴人朱啟睿提出之網路交易明細、L INE對話紀錄截圖、告訴人蔣子妤提出之通話紀錄截圖、網路銀行交易紀錄及玉山銀行集中管理部113年7月3日玉山個（集）字第1130074917號函所檢附江宏鎰帳號000000000000 0號帳戶存戶個人資料及交易明細表各1份可稽（見偵一卷第 41-45頁、院卷第115-118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於附表二所示時、地，由陳鴻志領取告訴人等匯入指示帳戶之款項等情，亦為被告於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所不爭執（見偵一卷第8-10頁、第75-76頁、院卷第127頁），核與證人陳鴻志於警詢及偵訊時證述之情節相符（見偵一卷第5-7頁、第68-69頁），並有監視錄影畫面截圖1份、車輛詳細資料報表1紙及江宏鎰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交易明細表1份可參（見偵一卷第25-28頁、第36-39頁、院卷第1 17-118頁）。此部分事實，亦堪認定。　㈢被告雖否認參與本案犯行，然按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不以全體均始終參與實行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為必要。共同正犯間犯意聯絡之方式，無論明示或默示均可。經查：　⒈被告於本案負責駕車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至指定地點取款，並收取陳鴻志提領之款項等工作乙情，業經證人陳鴻志於警詢時供稱：我在臉書看到借款廣告，私訊對方，對方問我要不要賺錢，之後我就依照對方指示，於111年12月20日至對方指定之桃園市○○區○○路0段000巷0之0號找被告，他會開車載我去領錢，提款卡是被告在我上車時拿給我的，我坐在被告車上，到了地點之後，他就會叫我下車領錢，我一提領完，就上車把錢交給被告，最後把錢跟卡片一起拿給他，現場還有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男子，他跟被告是朋友等語（見偵一卷第5-7頁）。於偵訊時供稱：我於111年11月底至12月初間某日，在臉書看到借款廣告，就跟對方聯繫，之後對方介紹被告給我認識，提款卡是被告交給我的，他開車在外面等我，我所提領的款項都是交給被告等語甚詳（見偵一卷第 68-69頁）。被告於本院訊問時亦供稱：到了指定地點，陳鴻志下車，上車後就和不詳男子講話，我有看到陳鴻志上車之後拿錢給他朋友等語明確（見院卷第58頁）。足徵被告確係知悉其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前往指定地點，陳鴻志經指派負責提領款項甚明。酌以現今實務上常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被害人匯款至指定帳戶後，再指示提款車手提領款項。其本意即為掩飾該筆金錢之不法來源，以達成取得向他人詐取之財物之目的。則以被告係一智識能力正常、有工作經驗之成年人，對於詐欺集團上開慣用手法自難諉為不知。其全程目睹陳鴻志於附表二所示時間，持續至金融機構及便利超商自動櫃員機領取款項，再上車清點數量不少之現金等情節，竟未表示任何反對或欲退出之意，若非事前知情並自始決定參與其間，何以致此?參以陳鴻志於警詢及偵訊時，就被告參與本案犯行之陳述均一致相符，而陳鴻志就其自身所涉犯行均已認罪，並無因指認被告而解免罪責之可能，實無虛捏此部分事實構陷被告之理由及動機，且其與被告並無仇隙糾紛，亦無虛構事實誣陷被告之必要。足見被告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已知悉其等目的係依照本案詐欺集團內部分工內容，搭載擔任車手之陳鴻志前往提領詐欺贓款，並在外等候、確認陳鴻志之提款情形，仍同意為之，以此方式在其與陳鴻志等本案詐欺集團成員之合意聯絡範圍內，分擔整體詐欺、洗錢犯罪計畫之部分行為，應堪認定。　⒉被告雖辯稱係擔任白牌車司機，僅係搭載陳鴻志等人北上訪友云云。然其供述有下列前後不一及不符常情之處：　⑴關於被告與不詳男子之交情，其於偵訊時先稱：我認識阿卿（即不詳男子），他是我朋友云云（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 112年度偵字第57840號卷【下稱偵二卷】第24-25頁）；於本院準備程序時改稱：我不認識該名不詳男子云云（見院卷第127頁）。就其與不詳男子交情之陳述，顯然不一。　⑵關於其為何載送陳鴻志等人取款，被告於警詢時供稱：「阿志」於111年12月18日或19日22時許到我家來找我，跟我聊天並詢問我想不想要賺錢，他就提供我1個日薪新臺幣（下同）3,000元至5,000元的工作，負責載他跟他朋友出去，並說12月20日就可以做事了云云（見偵一卷第8頁背面）；於偵訊時改稱：他們打電話叫車的云云（見偵一卷第76頁）；又於偵訊時改稱：「阿卿」說要去新北，問我要不要跑這趟云云（見偵二卷第25頁）；再於本院訊問時改稱：陳鴻志跟他朋友那天來我家，說要找另一位朋友，陳鴻志說想要跟我借車，我說我車子不借人，他就請我載他去臺北找朋友，他會貼我油錢，我就載他及他朋友去指定地點云云（見院卷第 57頁）；於本院審理時又稱：陳鴻志跟他朋友一起來找我，其實他們是要找「侯志中」，他們想要跟我借車，但我不願意借，所以他們請我開車載他們到臺北找朋友云云（見院卷第174頁）。就何人、以何方式找其代駕等過程之陳述，亦前後相迥。　⑶關於載送陳鴻志及不詳男子之過程，被告於警詢時供稱：當天「阿志」打給我，我才出門載他們，「阿志」跟他朋友分開上車，路線都是「阿志」指揮云云（見偵一卷第8頁背面）；於偵訊時供稱：他們是2個人，我先載另外一位，之後才載陳鴻志云云（見偵一卷第76頁）；於本院訊問及審理時改稱：「阿志」與他朋友一起來我家，「阿志」請我載他們去臺北找朋友，路線是陳鴻志的朋友報路，我只是依指示開云云（見院卷第57-58頁、第127頁、第174頁、第176頁）。就陳鴻志及不詳男子上車順序、何人指示路線等節之陳述亦有不一。　⑷關於報酬之給付，被告於警詢時先稱：我只有拿到當初「阿志」說要給我的車錢5,000元等語（見偵一卷第9頁背面）；於本院訊問時先稱：我答應載他們時，他們有貼油錢給我，陳鴻志的朋友從我住處要出門前就給我3,000元云云（見院卷第58頁）；於本院審理時改稱：當時陳鴻志拿車資給我，他拿2,000元給我，讓我先加油，到我家時，又再拿3,000元給我云云（見院卷第169頁、第174-175頁）。就車資之多寡及何人給付等節之陳述亦有不一。　⑸關於行程結束後之行蹤，被告於警詢及本院訊問時供稱：我記得翌日凌晨1、2點，我開到我家附近的超商，讓「阿志」跟他朋友一起下車，之後我就回家云云（見偵一卷第8頁背面、第9頁正面、院卷第176頁）。然被告於111年12月20日搭載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於翌日0時11分許在其住處附近令陳鴻志及不詳男子下車，又於同日2時23分許駕車搭載該不詳男子前往汽車旅館投宿，並以被告名義登記入住等情，此經被告於偵訊時供陳明確（見偵二卷第24頁），且有監視錄影畫面截圖及汽車旅館投宿登記資料翻拍照片1份可參（見偵一卷第30頁背面至第51頁正面）。則被告辯稱與該男子不相識，而刻意掩飾其與該不詳男子之互動關係，亦有可疑。　⑹被告既辯稱陳鴻志等人係為訪友而請其駕車載送，然被告於本院訊問時亦供稱：到了指定地點後，陳鴻志下車，另外一人在車上，我也在車上等語（見院卷第57頁）。陳鴻志等人既係為訪友，而特地花費金錢搭乘被告所駕駛之白牌車北上，卻於抵達指定地點後，僅由陳鴻志1人下車，該不詳男子仍停留車上，顯與常情不符。且陳鴻志等人既係訪友，然其等本案指示停車地點多達3處，且觀諸監視錄影畫面截圖（見偵一卷第25-28頁、第36-38頁），陳鴻志下車取款後，旋即上車離去，停留時間甚短，亦與一般訪友情形不同，益徵被告辯稱係搭載陳鴻志等人北上訪友，應屬無據。　⑺綜上，被告所辯各節前後不一，且與常情不符，其上開所辯無非一時卸責之詞，實難憑採信。　⒊且觀諸監視錄影畫面截圖顯示，被告於同日16時27分許，載送陳鴻志及不詳男子前往新北市三重區，將車輛停放在三重區綜合運動場，陳鴻志下車後，步行前往台中銀行三重分行取款，再於17時16分許離去。被告又於同日18時47分許，駕車載送陳鴻志及不詳男子，前往新北市蘆洲區信義路34巷與民生街之交岔路口，陳鴻志下車後，前往新北市○○區○○街00 號統一超商蘆揚門市取款，再於同日19時6分許，在上開交岔路口，坐上被告所駕駛車輛離去。又於同日19時57分許駕車載送陳鴻志及不詳男子至新北市○○區○○路0段00號前，由陳鴻志單獨下車進入新北市○○區○○路0段00號之統一超商重新門市取款，再於同日20時3分許搭乘被告所駕駛車輛離去等情，有監視錄影畫面截圖可查（見偵一卷第25-28頁、第3 6-38頁）。可見被告駕駛自用小客車搭載陳鴻志等人，雖由陳鴻志1人下車取款，然被告所駕車輛均停放在附近，顯有就近監督、接應提款手之意。而以現今詐欺集團之犯罪型態，參與犯罪者通常分工細膩、行事謹慎，詐欺集團派遣至提款地點實際提領或收款之人，關乎詐欺所得能否順利得手，且因遭檢警查獲或金融機構通報之風險甚高，參與取款者必須隨時觀察環境變化以採取應變措施，否則取款現場如有突發狀況，指揮者即不易對不知內情之人下達指令，將導致詐騙計畫功敗垂成。如參與者確實毫不知情，其於提領之際將款項私吞，抑或在提領現場發現同夥係從事違法之詐騙工作，更有可能為求自保而向檢警或金融機構人員舉發，導致詐騙計畫付之一炬，如此非但無法領得詐欺所得，甚將牽連其他共犯亦同時遭警查獲。是詐騙集團成員為降低遭警查獲之風險，斷無可能指派對詐騙行為毫無所悉之人擔任車手提款或負責載送車手領款、把風等工作。陳鴻志擔任本案詐欺集團俗稱車手之工作，負責持提款卡至自動櫃員機提領款項，衡情詐欺集團為保障贓款能快速且安全收取，自不可能招攬一般白牌車司機搭載車手取款甚明。　⒋被告手機相簿內存有多張自動櫃員機交易明細表及金融機構帳戶之金融卡照片，其中多數金融機構帳戶經查詢結果，已被列為警示帳戶，有被告手機翻拍照片、165反詐騙系統查詢資料可查（見偵一卷第31-34頁）。被告其雖辯稱係乘客借手機去拍照云云（見偵二卷第24頁），然行動電話為一般人日常生活使用之物，並無向他人借用之必要，縱有特殊情況偶有將行動電話出借他人，亦必深入瞭解其用途後再行提供使用，若落入不明人士手中，極易被用以遂行不法行為之犯罪工具，此係吾人日常生活經驗與事理之然。被告任意將行動電話出借乘客使用，已與一般常情不符。況倘係乘客借用，所拍攝金融機構帳戶已列為警示帳戶，當有涉嫌犯罪使用之疑慮，持有該等圖像者當有涉嫌犯罪之風險。該乘客為免其犯行遭發覺，理應使用後刪除相關圖像，然迄被告到案後，其行動電話仍儲存上開照片，顯見被告辯稱係乘客拍攝云云，顯不合理。而被告既持有其他警示帳戶金融機構資料，雖無證據證明其涉嫌持該等警示帳戶實行犯罪，然其既實質持有警示帳戶金融機構資料，參以其於本案負責載送車手取款及收水等工作，堪認被告於本案詐欺集團中，應有相當地位與資格，而非絕對不知該詐欺集團犯罪計畫之人。　⒌另現今詐欺犯罪集團參與人數眾多，分工亦甚縝密，為達詐欺取財之目的，復為隱匿日後犯罪所得，防止遭查緝，多區分為實施詐欺之人與提領詐欺所得之人，二者均係詐欺集團組成所不可或缺之人，彼此分工，均屬犯罪集團之重要組成成員。而實施詐欺之人又常有一線、二線、三線人員之分，分別扮演不同之角色，並有負責管理該實施詐欺人員之管理者，而車手於提領詐騙所得款項後，再將該款項交付予負責收款之人員(即俗稱「收水」)後，由收水將款項交予該詐欺集團所指定之人員，且詐欺集團多會透過安排司機載送車手或收水等詐欺集團成員，如此嚴密之組織及眾多之人員，無非係為獲取最大之利益，避免為警查獲，以確保詐欺犯罪所得安全無虞。而此種由詐欺集團首腦在遠端進行操控，而由多名車手、收水人員、司機等人輾轉、協助交付不法所得之犯罪模式，迭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悉上情，亦可認知搭載不熟識之他人在一日內前往不同之地點提領款項，多係藉此從事不法犯行、取得不法犯罪所以逃避查緝。而被告為61年次，並自述教育程度為國中畢業，案發當時擔任白牌司機等語（院卷第180頁），顯見被告為智識正常且有社會經驗之人，則被告主觀上應知悉其係為時下常見之詐欺集團工作，且所監控之對象為取款之詐欺集團車手，其具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至為灼然。被告空以前詞置辯，顯係卸責之詞，無法憑採。　⒍綜上，被告駕車搭載車手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提領贓款後，由陳鴻志交付被告，則其等提領、轉交贓款以製造金流斷點，促使詐欺集團得以順利完成本案詐欺取財及洗錢行為，被告、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於詐欺集團分工之過程中，均屬實現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不可或缺之重要一環，則被告與陳鴻志及不詳男子等詐欺集團成員間，就本案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具有相互利用他人行為以實現犯罪之意思，而各自分擔其中一部分犯罪行為，且被告對於參與其間之詐欺犯罪行為人至少包含其自己、陳鴻志及不詳男子之三人以上，又將所提領贓款交由被告處理，足以製造金流斷點等情，均能明確知悉，自應成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罪之共同正犯。　㈣被告參與犯罪組織部分　⒈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所稱犯罪組織，指三人以上以實施強暴、脅迫、詐術、恐嚇為手段或最重本刑逾5年有期徒刑之刑之罪，所組成具有持續性或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組織。前項有結構性組織，指非為立即實施犯罪而隨意組成，不以具有名稱、規約、儀式、固定處所、成員持續參與或分工明確為必要，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2條定有明文。查被告接觸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員至少包含陳鴻志及不詳男子，此經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見院卷第127頁、第174-177頁），且有監視錄影畫面可查（見偵一卷第25-28頁、第36-38頁）。本案詐欺集團對告訴人等施用詐術，使告訴人等匯款至指定帳戶，再由被告搭載車手前往領款，並由車手將領得之款項交付被告，顯見該詐欺集團組織縝密、分工精細，顯非為立即實施犯罪而隨意組成，核屬三人以上以實施詐術為手段，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結構性組織。而被告負責載送車手，並收取車手領得之款項，可認其與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具有彼此分工關係，要屬本案詐欺集團一員，並參與本案詐欺集團之行為模式。從而，被告否認參與本案詐欺集團之犯罪組織，委無可採。　㈤綜上，被告前揭所辯，均屬臨訟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犯行均堪以認定，均應依法論科。　　　三、應適用之法條　　㈠新舊法比較　　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組織犯罪條例於112年5月2 4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月26日起生效施行。刑法第339條之 4、洗錢防制法分別於112年5月31日、同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另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分別制訂、修正公布，並於同年8月2日施行，茲分述如下：　⒈組織犯罪防制條例　　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規定為：「犯第3條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則規定：「犯第3條、第6條之1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經比較新舊法，修正後該條第1項後段規定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顯較修正前規定嚴格，並未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適用被告行為時之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規定。　⒉刑法第339條之4 　　刑法第339條之4雖於112年5月31日以華總一義字第11200045 431號總統令修正公布，並於同年6月2日施行，然修正後之刑法第339條之4僅增訂該條第1項第4款「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有關同條項第2款及法定刑度均未修正，並無改變構成要件之內容，亦未變更處罰之輕重，自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適用裁判時法即修正後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規定。　⒊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　　刑法第339條之4之加重詐欺罪，在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 113年7月31日制定公布、同年8月2日施行後，其構成要件及刑度均未變更，而該條例第43條規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5百萬元、1億元者，提高其法定刑；第44條第1項規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罪，並有同條例第44條第1項各款所列行為態樣之加重其刑規定等，均係就犯刑法第339條之4或同條第1項第2款之罪者，合於詐欺防制條例各該條之特別構成要件時，明定提高其法定刑或加重其刑，核係成立另一新增之獨立罪名，乃被告行為時所無之處罰，依刑法第1條罪刑法定原則，無溯及既往予以適用之餘地，自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　⒋洗錢防制法　　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其中與本案相關之修正情形如下：　⑴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修正後則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被告所屬詐欺集團成員，詐騙告訴人等匯入款項，再由陳鴻志將上開款項提領一空轉交被告，製造金流斷點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無論依修正前或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規定，均構成洗錢，並無有利或不利之影響，尚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　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前同條第3項規定：「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同法第19條第1項則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修正前同條第3 項之規定。又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亦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第16條規定，自同年月16日起生效施行；復於113年7 月31日經修正公布變更條次為第23條，自同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113年7月31日修正後同法第23 條第3項則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查被告於偵查及本院審判中均否認犯行，是被告不符合上開減刑規定。準此，如適用112年6月14日修正前後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第3項及第16條第2項規定，其宣告刑之上下限為有期徒刑2月以上7年以下，如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第19 條第1項後段規定，其宣告刑之上下限為有期徒刑6月以上5 年以下。是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較有利於被告。　⑶綜上，全部罪刑之新舊法比較結果，以適用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較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處斷。　㈡罪名　　核被告如附表一編號1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 1項中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如附表一編號2所為，係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　㈢共同　　被告與陳鴻志及其等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就本案犯行間，均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　㈣接續　　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如附表一所示，各係其等基於一個詐欺行為決意，持續侵害同一被害人之同一財產法益，被害人等數個匯款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各以視為一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均屬接續犯，而各僅論以一罪。　㈤想像競合　　被告如附表一編號1所為，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中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如附表一編號2所為，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均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斷。　㈥分論併罰　　詐欺取財罪係為保護個人之財產法益而設，則關於行為人詐欺犯罪之罪數計算，原則上應依遭受詐欺之被害人之人數定之，就不同被害人所犯之詐欺取財行為，受侵害之財產監督權既歸屬各自之權利主體，且犯罪時間或空間亦有相當差距，應屬犯意各別，行為互殊，而應分論併罰。是被告犯如附表一所示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係侵害不同被害人之財產法益，犯意各別、行為互殊，均應分論併罰。　㈦公訴意旨認告訴人蔣子妤於111年12月20日20時48分許，另匯款9,985元至附表一所示帳戶（即除附表一編號2所示111年1 2月20日20時48分許之匯款外，另於同一時地匯入9,985元）。然告訴人蔣子妤僅匯入如附表一編號2所示款項，此經告訴人蔣子妤於警詢時指訴甚詳（見偵一卷第12頁），且有江宏鎰玉山帳戶之交易明細可查（見院卷第117-118頁），自無從認告訴人蔣子妤另有於111年12月20日20時48分許匯款9 ,985元至指定帳戶，是檢察官此部分所指，應予更正。　　㈧公訴意旨犯罪事實欄雖記載被告為詐欺集團成員，然所犯法條欄就被告加入本案詐欺集團後之首次加重詐欺取財犯行即附表一編號1所示犯行，漏未論及另涉犯參與犯罪組織罪，容有未洽，惟此部分與其所犯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罪間既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且本院已曉諭兩造就被告之首次加重詐欺取財犯行應併論以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中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一併辯論（院卷第179頁），已充分保障被告之訴訟防禦權，基於審判不可分法則，本院自應併予審究。　㈨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即被訴招募他人加入犯罪組織部分）：　　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於111年12月20日起，吸收陳鴻志加入所屬之詐欺集團云云。然按所謂招募者，即為召集徵募之意，知犯罪組織有徵求成員之需，而從中介紹他人加入。被告否認有何吸收陳鴻志加入詐欺集團之犯行（見院卷第176頁）。且證人陳鴻志於警詢及偵訊時亦稱：我在臉書看到借款廣告，就跟對方聯絡，之後依照對方指示，於111年12月20日至指定地點找被告，他會開車載我去領錢等語明確（見偵一卷第5頁背面、第69頁）。足見，證人陳鴻志並非因被告之召集徵募而加入該犯罪組織，實難認被告與陳鴻志加入本案犯罪組織有何關連性。從而，檢察官所舉事證，尚不足以證明被告確有招募他人加入犯罪組織之犯行，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確有此部分犯行，既不能證明被告此部分犯罪，本應為無罪諭知。惟此部分若成立犯罪，與本院前已認定被告所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中段參與犯罪組織罪間，因行為局部同一，具有實質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四、科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壯年，不思循正當途徑獲取財物，參與詐欺集團而與其他集團成員共同為本案詐欺行為，非但造成告訴人等受有財產上之損害，更助長詐騙歪風，且為掩飾其等不法所得，復為洗錢之行為，造成偵查犯罪機關追查贓款及其他詐欺成員之困難，嚴重破壞社會治安，應予嚴加非難。並審酌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於本案負責載送車手提款及收水工作之犯罪參與程度，且考量各告訴人等損失程度，及考量被告之素行不佳（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參）、智識程度（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參照）、自陳之職業及家庭經濟狀況（警詢筆錄受詢問人欄、本院審判筆錄參照），否認犯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又本院整體審酌被告之犯罪情節、刑罰對被告之作用等，認對被告科處如主文所示之有期徒刑，已較洗錢罪之法定刑度為重，基於充分但不過度之科刑評價之考量，均無併予宣告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所定併科罰金刑之必要。另按關於數罪併罰之案件，如能俟被告所犯數罪全部確定後，於執行時，始由該案犯罪事實最後判決之法院所對應之檢察署檢察官，聲請該法院裁定之，無庸於每一個案判決時定其應執行刑，依此所為之定刑，不但能保障被告（受刑人）之聽審權，符合正當法律程序，更可提升刑罰之可預測性，減少不必要之重複裁判，避免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情事之發生（最高法院110年度台抗大字第489號裁定意旨參照）。查被告尚另有涉案案件，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查，是以本案待被告所犯罪數全部確定後，再由檢察官聲請定應執行刑為宜。　五、沒收　　被告因本案獲取5,000元報酬，此經被告於警詢及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見偵一卷第9頁背面、院卷第174頁），該等金額雖未扣案，仍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之規定宣告沒收，如一部或全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吳宗光提起公訴，檢察官黃明絹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1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樊季康　　　　　　　　　　　　　　　　　　　　　　　　　　　法　官　葉逸如　　　　　　　　　　　　　　　　　　　　　　　　　　　　　　　　　　法　官　謝梨敏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羅雅馨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1　　日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全文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1 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 6 月以上 5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1 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以言語、舉動、文字或其他方法，明示或暗示其為犯罪組織之成員，或與犯罪組織或其成員有關聯，而要求他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3 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出售財產、商業組織之出資或股份或放棄經營權。二、配合辦理都市更新重建之處理程序。三、購買商品或支付勞務報酬。四、履行債務或接受債務協商之內容。前項犯罪組織，不以現存者為必要。以第 2 項之行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亦同：一、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其行使權利。二、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　　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第 2 項、前項第 1 款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　　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 339 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 1 年以上 7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 1 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一編號告訴人詐欺方式詐騙金額及匯款時間匯入人頭帳戶　1 朱啟睿由該詐欺集團成員於111年12月20日15時36分許，電聯朱啟睿，假冒為未來實驗室客服人員，佯稱：有多筆非其所有訂單，若要取消，要提供金融機構資料云云。嗣於同日15時45分許，假冒郵局客服人員電聯朱啟睿，佯稱：其郵局帳號有問題，需以網路銀行操作轉帳功能解除設定云云，致朱啟睿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1年12月20日16時57分許匯款49,987元江宏鎰玉山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帳戶同日18時45分許匯款30,002元（含15元手續費）　2 蔣子妤蔣子妤於111年12月20日（起訴書誤載為112年12月20日，應予更正）17時16分許，接獲假冒為妳的美鞋顧問客服人員來電，佯稱：客服人員誤將其身分設為批發客戶，每月會定期扣款，如需取消，要與銀行人員聯繫辦理云云。再於同日17時56分許，接獲假冒中國信託客服人員來電，佯稱：如要取消批發客戶身分，需依指示操作網路銀行輸入代碼云云，致蔣子妤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同日18時42分匯款49,981元同上同日18時48分匯款9,985元同日18時49分匯款9,985元同日18時50分匯款9,985元附表二編號提款時間提款金額提款地點提款人　1 111年12月20日17時15分 2萬元新北市○○區○○○路0號台中銀行三重分行陳鴻志　2 同日17時15分 2萬元同上同上　3 同日17時16分 9000元同上同上　4 同日18時49分 2萬元新北市○○區○○街00號統一超商蘆揚門市同上　5 同日18時50分 2萬元同上同上　6 同日18時51分 2萬元同上同上　7 同日20時許 1,005元中之908元（起訴書誤載為包含1萬元在內的2萬元）新北市○○區○○路0段00號統一超商重新門市同上

2025-03-04

TPHM-114-上訴-245-20250304-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返還車輛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1065號上訴人陳鴻源被上訴人傳說國際行銷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簡竹均訴訟代理人洪聖濠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車輛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3 月29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188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廢棄。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一、被上訴人於民國113年7月23日經股東決議解散，選任簡竹均為清算人，經高雄市政府於113年8月5日高市府經商公字第 1135295730號函准予解散登記，現尚未清算完結等情，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股東同意書影本可稽（本院卷第43至44頁、第95頁），並經簡竹均具狀承受訴訟（本院卷第297至298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二、被上訴人原起訴請求上訴人返還「Volvo V90 CC T6 AWD」、車牌號碼為「RDE-0000」之車輛（下稱系爭車輛），嗣因該車牌已註銷，而於本院審理中更正為車身號碼「YV1PZA2A CL0000000」之車輛（本院卷第297至298頁），核屬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依民事訴訟法第256條規定，非為訴之變更。三、上訴人於原審已抗辯兩造間就系爭車輛並無租賃或使用借貸關係，其於第二審提出與簡竹均間之對話紀錄、存款交易查詢表等，核屬對於第一審已提出之防禦方法為補充，依民事訴訟法第447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准其提出。貳、實體事項：一、被上訴人主張：伊前向訴外人格上汽車租賃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格上公司）承租系爭車輛，租期自110年3月27日起至11 5年3月26日止、每期租金新臺幣（下同）3萬952元（未稅），並簽立車輛租賃契約書（下稱格上租約）。因上訴人擔任伊公司總經理，故伊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作為公務使用，嗣上訴人於111年2月16日離職，本應返還系爭車輛予伊，卻未返還，經兩造於111年12月間協議，改約定由上訴人負責支付格上租約之租金，兩造成立租賃契約（下稱系爭租約），詎上訴人僅繳納111年12月至112年2月共計3期之租金，未再繳納後續租金，經伊於112年6月6日以存證信函催告仍未繳納，上訴人遲付租金總額達2個月租額，伊依民法第440條第1項規定，於113年1月26日以原審民事準備一暨變更送達地址狀送達上訴人為終止系爭租約之意思表示，爰選擇合併依民法第455條前段、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予伊。如認系爭租約不成立，則兩造就系爭車輛成立使用借貸契約（下稱系爭使用借貸契約），且系爭車輛於112年2月間遭上訴人毀損，該當民法第472條第3 款事由，伊以本件起訴狀繕本送達上訴人為終止系爭使用借貸契約之意思表示，爰選擇合併依民法第470條第1項規定、第179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予伊之判決。原審判決上訴人敗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簡竹均於110年上半年陸續向伊借款共計300萬元（下稱系爭借款），並與伊約定還款方式，由簡竹均向格上公司租購系爭車輛供伊使用，並由簡竹均負責支付租金予格上公司，以及以被上訴人支付薪水之名義匯款給伊之方式，抵償系爭借款債務，被上訴人僅係依簡竹均之指示出名承租系爭車輛，及將系爭車輛交付予伊，兩造間並未成立系爭租約及系爭使用借貸契約等語，資為抗辯。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第117至119、194頁）：㈠、被上訴人向格上公司承租系爭車輛，租期自110年3月27日起至115年3月26日止，每期租金3萬2,500元（含稅）（臺灣臺北地方法院訴字卷〈下稱訴字卷〉第17至19頁、原審卷第34至 39頁）。㈡、上訴人於109年10月至111年間，為被上訴人招攬業務。被上訴人於110年3月間將系爭車輛交付上訴人使用（原審卷第25 、40至42、88至98頁，本院卷第63至65頁）。㈢、格上租約110年4月至111年10月份租金、111年12月至112年3 月份租金及同年6月份租金、112年4月及5月租金，分別由被上訴人、上訴人、訴外人簡雅芳繳納（本院卷第69、118、2 27頁）。自112年7月起之租金均未繳納，格上公司於112年8 月26日終止格上租約（本院卷第277頁）。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㈠、兩造間就系爭車輛並未成立系爭租約：　1.按租賃契約，係當事人約定，一方以物租與他方使用收益，他方支付租金之契約，必須雙方當事人意思表示一致，始能成立。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為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所明定。是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　2.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原任職於伊公司，於111年2月16日離職，應返還系爭車輛卻未返還，兩造因此於同年12月間協議成立系爭租約，由上訴人負責向格上公司繳納系爭車輛租金云云，固提出格上租約、上訴人名片、租金繳費、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薪資匯款紀錄、上訴人臉書截圖、職人手作娃娃群組line截圖、格上租約租金匯入款查詢表、被上訴人之彰化銀行帳戶存款明細查詢等件為憑（原審卷第34至42頁、第 88至98頁、本院卷第63至69頁、第255至273頁）。然上開證據至多僅能證明上訴人曾為被上訴人招攬業務，被上訴人以「付薪水」名義匯款予上訴人，以及上訴人曾支付格上租約 111年12月至112年3月之租金等情，但無法證明兩造於111年 12月間曾商議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承租系爭車輛事宜，遑論證明兩造有達成租賃系爭車輛之意思表示合致，自難以此等事證逕認兩造間就系爭車輛有租賃關係。　3.又上訴人抗辯：簡竹均於110年上半年向伊陸續借貸300萬元，且約定還款方式，即由簡竹均指示被上訴人交付系爭車輛予伊使用，並由簡竹均負擔格上租約之租金，並以被上訴人支付薪水之名義匯款予伊等方式，清償系爭借款債務等語（下合稱簡竹均等2人約定還款方式）。對照兩造各自提出簡竹均與上訴人（下合稱簡竹均等2人）110年2月至5月間line 對話紀錄，簡竹均於110年2月23日前詢問：「你要轉共2百7 給我」，上訴人回：「我轉來給你，先70，後面200等後面錢進來」、「今早收到85」，簡竹均問：「銀行不是昨天給你三百，接下來兩百八？」，上訴人於同年月23日回：「對，要3/5-3/10左右」（本院卷第165至167頁）；上訴人於同年3月4日稱：「搞好了喔。彰銀，查一下」，簡竹均同日稱：「這我跟你借的，努力轉錢換你（「賺錢還你」之誤）」（本院卷第209至211頁），核與上訴人之彰化銀行帳戶存款交易查詢表顯示上訴人於110年2月24日匯款5萬元、70萬元，同年3月4日匯款200萬元，同年6月11日匯款20萬元，共計匯款予簡竹均295萬元（本院卷第153至163頁）相當，上訴人抗辯簡竹均於110年上半年間陸續向其借款一情，應可採信。再觀簡竹均等2人於110年5月19日至26日間 line對話，簡竹均於110年5月19日稱：「公司的帳，大約初算了一下，放印表機上。你可以先翻一下，還沒做完整，但若你只是想知道，大約就是那麼一回事。公司的錢，我放進去的，也不會拿出來，你每月的車貸，薪資，我就由公司帳戶內支出。待付完你的車貸跟薪資，我估計2-3年間應該會有近3百萬左右。」、「這筆錢，估算你應該明白我在做什麼。」、「之後結算完車資跟薪資，基本上我應該不會讓你損失到」（本院卷第169至171頁）、「但看完帳，若還是不盡你滿意。公司就給你！我退出」、「沒事，這事我想很久了，沒有任何情緒。我一直在跟你做切割，目地無非就只有一個，就像我們那晚聊，就做各自的事，你若需要我我會在，也會協助你。但不是老婆的身份」（本院卷第213至215頁）；簡竹均並於110年5月26日前明確向上訴人表示：「你的車貸跟薪資就如上次說由公司支付一直到300萬左右」（本院卷第173頁）；於111年9月27日向上訴人表示：「...你跟小葉的車貸我會處理。但你的薪資11月起，暫停支薪」（本院卷第175頁），可知簡竹均向上訴人借款時及借款後，多次向上訴人承諾以負擔系爭車輛租金及支付薪資予上訴人之方式償還300 萬元，並確保上訴人不會虧損。且查，被上訴人自110年3月至111年10月間持續繳納格上租約之租金（本院卷第227頁），核與簡竹均前揭承諾即由上訴人持續使用系爭車輛，而無庸繳納格上租約之租金（即對話中所稱「車貸」）等情相符，益徵上訴人抗辯簡竹均等2人約定之還款方式為真，且簡竹均等2人自110年3月至111年10月止均依此方式履行。　4.兩造雖不爭執上訴人繳納格上租約111年12月至112年3月份、同年6月份租金一情，然觀簡竹均曾傳訊上訴人表示：「我帳戶裡沒錢了，沒辦法一直吸收吃喝玩樂的費用。我信用卡扣不到保險費了，請盡早處理。若可以你的車貸幫忙繳一下，我每個月賺實在付不了，我自己的貸款也要付。」（本院卷第239頁），可知簡竹均僅係於其無力負擔時，會商請上訴人為其代墊系爭車輛租金。且依簡竹均於111年9月27日傳送予上訴人之訊息：「公司資金我努力賺，暫時!你不要再動公司的錢。我想辦法賺!你跟小葉的車貸我會處理。但你的薪資11月起，暫停支薪，有勞看是否你可以增加公司收入，再支薪，不然我養不了那麼多人。請諒解。」（本院卷第175頁），可徵簡竹均自111年9月底起，有周轉不靈而左支右絀情事，是上訴人抗辯簡竹均因無法負擔格上租約租金請伊墊付，伊基於夫妻之情，代墊格上租約111年 12月至11 2年3月份、6月份租金等語，合於常情，應可採認，自不能以上訴人有繳納部分租金一情，逕認兩造間成立系爭租約。　5.依被上訴人所舉證據，無從認定兩造間成立系爭租約，從而，被上訴人主張終止系爭租約後，依民法第455條前段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即屬無據。㈡、兩造間就系爭車輛並未成立系爭使用借貸契約：　　1.稱使用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以物交付他方，而約定他方於無償使用後返還其物之契約，民法第464條定有明文。使用借貸為債權契約之一種，須當事人就一方無償以物貸與他方使用，他方允於使用後返還其物等契約必要之點，互有合致之意思表示，該項契約始能成立。　2.被上訴人主張：伊因上訴人擔任伊之總經理，而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作為公務使用，兩造成立系爭使用借貸契約云云，為上訴人否認，被上訴人固提出前揭上訴人名片及臉書截圖、被上訴人之彰化銀行帳戶存款明細查詢表等件為憑（原審卷第40頁、本院卷第63至64頁、第255至273頁）。然被上訴人自承其未曾以上訴人為員工投保勞保、健保（本院卷第 195頁），且未能提出兩造簽立之勞動契約或由上訴人以被上訴人總經理身份簽立之任何文件，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因任總經理一職而交付系爭車輛作為公務車一情，已非無疑。且依證人李秉嶸到庭結證：當時上訴人說在找廠牌型號「Vo lvo V90 CC T6 AWD」這類型車，我透過我合作的車行找到系爭車輛，就介紹給上訴人，上訴人原本要以車貸方式跟凱銳汽車車行購買系爭車輛，有先付一筆訂金給凱銳汽車，但因為銀行沒有核貸，所以上訴人就改找格上公司的業務以租賃的方式來取得系爭車輛；格上公司業務許先生透過我跟車行聯繫，由格上公司向車行購買系爭車輛，再出租給承租人；簡竹均跟上訴人到車行看系爭車輛，但當時簡竹均就是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參與系爭車輛購買或租賃的事情；我將系爭車輛交付給上訴人委託的修車廠等語（本院卷第187至188 頁）。以及證人即格上公司業務許洵銜到庭結證：一開始是上訴人找格上公司要承購系爭車輛，我就負責跟車商聯繫購買車輛，由格上公司付錢給車商取得車輛所有權，再以租賃的方式租給上訴人；簡竹均等2人用被上訴人名義承租系爭車輛，因為用公司行號簽約，公司行號可以取得發票抵稅，但是自然人就不能抵稅；系爭車輛是上訴人要用，是上訴人去找的，我跟上訴人及簡竹均直接約簽約見面等語（本院卷第191至193頁）。可知上訴人原本即屬意購買系爭車輛，但因銀行未核貸，方另外接洽格上公司業務商議以租購方式取得系爭車輛，因而改由格上公司向車行購買後再出租，且係上訴人為取得系爭車輛而接洽車商仲介李秉嶸、車行及格上公司業務許洵銜，並請李秉嶸將系爭車輛交予上訴人所委任之修車廠而由上訴人占有使用之，被上訴人僅係單純依簡竹均指示出名承租系爭車輛者，被上訴人顯非因執行公司業務需求而承租系爭車輛並交付予上訴人。　3.被上訴人另改稱：縱使上訴人抗辯有理由，惟伊已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使用，兩造亦成立系爭使用借貸契約云云（本院卷第121頁）。查簡竹均等2人已約定由簡竹均提供系爭車輛予上訴人使用，並負責繳納系爭車輛之租金，以及以被上訴人支付薪資名義匯款予上訴人，金額累積達300萬元之方式，償還系爭借款債務，業如前述。且被上訴人係依簡竹均指示，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使用，為兩造所不爭執，再參以簡竹均於111年9月27日傳送簡訊予上訴人表明其會負責繳納系爭車輛租金等語（本院卷第175頁），可知被上訴人出名承租系爭車輛並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僅係簡竹均透過其為被上訴人負責人之便，指示被上訴人為之，以此方式償還簡竹均個人之系爭借款債務，兩造間並未就系爭車輛達成使用借貸之意思表示合致，更未成立給付關係。被上訴人既未舉證證明兩造間成立系爭使用借貸契約，其主張終止系爭使用借貸契約，並依民法第470條第1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亦屬無據。㈢、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亦無理由：　　按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須以當事人間之財產損益變動，即一方受財產上之利益，致他方受財產上之損害，無法律上之原因，為其成立要件。而一方基於他方之給付受有利益，是否「致」他方受損害，應取決於當事人間是否存有給付目的及給付關係而定。在指示人依補償關係指示被指示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之指示給付關係，其給付關係係存在於指示人與被指示人及指示人與領取人之間；至於被指示人與領取人間，因領取人係基於其與指示人之對價關係，由指示人指示被指示人向領取人為給付，該二人間僅發生履行關係，而不發生給付關係。此際被指示人係處於給付過程之中間人地位，依指示人之指示，為指示人完成對領取人為給付目的之行為，初無對領取人為給付之目的。因此，指示人指示被指示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後，倘其補償關係所由生之契約關係不存在（如不成立、無效、被撤銷或解除），被指示人只能向指示人行使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而不得向非「致」其財產受損害之受領人請求（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508號判決意旨參照）。被上訴人係依簡竹均指示交付系爭車輛予上訴人，被上訴人僅係處於簡竹均等2人間給付過程之中間人地位，交付系爭車輛之給付目的係為履行簡竹均等2人約定還款方式，業如前述，是給付關係當存在於簡竹均等2人間，與被上訴人無涉，揆諸上開說明，被上訴人自不得依民法第 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選擇合併依民法第455條前段、民法第4 70條第1項、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車輛及附屬之鑰匙1把，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二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陳蒨儀　　　　　　　　　　　　　　　法　官　廖珮伶　　　　　　　　　　　　　　　法　官　羅惠雯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洪秋帆

2025-03-04

TPHV-113-上-1065-20250304-1

竹東小

竹北簡易庭(含竹東)

返還不當得利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民事小額判決 114年度竹東小字第28號原告曾照彩訴訟代理人沈孟寬被告吳炫達上列當事人間返還不當得利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7日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理由要領一、原告起訴主張其因第三方詐騙，而於民國112年10月16日匯款新臺幣（下同）13,000元至被告所有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內（下稱系爭帳戶），爰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13,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告則以：其從事網路代購，確實有收到原告的匯款，但本件係第三方詐騙，與其無關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二、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 179條定有明文。不當得利依其類型可區分為「給付型之不當得利」與「非給付型不當得利」，前者係基於受損人有目的及有意識之給付而發生之不當得利，後者乃由於給付以外之行為（受損人、受益人、第三人之行為）或法律規定所成立之不當得利（最高法院99年度台再字第50號判決意旨參照）。又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須以當事人間之財產損益變動，即一方受財產上之利益，致他方受財產上之損害，無法律上之原因，為其成立要件。而一方基於他方之給付受有利益，是否「致」他方受損害，應取決於當事人間是否存有給付目的及給付關係而定。在指示人依補償關係指示被指示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之指示給付關係，其給付關係係存在於指示人與被指示人及指示人與領取人之間；至於被指示人與領取人間，因領取人係基於其與指示人之對價關係，由指示人指示被指示人向領取人為給付，該二人間僅發生履行關係，不發生給付關係。此際被指示人係處於給付過程之中間人地位，依指示人之指示，為指示人完成對領取人為給付目的之行為，初無對領取人為給付之目的。因此，指示人指示被指示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後，倘其補償關係所生之契約不存在（如不成立、無效、被撤銷或解除），被指示人只能向指示人行使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而不得向非「致」其財產受損害之受領人請求（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508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查原告係受第三方詐騙，並依該人之指示將13,000元匯入系爭帳戶內，為兩造所不爭，且原告前對被告提起幫助詐欺罪嫌之告訴，經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後，亦認為被告之罪嫌不足而為不起訴處分，有該不起訴處分書在卷可參。則原告既係依他人指示將13,000元匯予被告，兩造間即無給付關係，縱原告與他人間之補償關係不存在，依上說明，原告亦僅得向指示人即原告訴狀中所指之第三方請求返還無法律上原因所受之利益，不得向被告主張。原告主張將上開款項匯入系爭帳戶，被告應負不當得利返還責任等節，於法未合，應屬無據。四、綜上所述，原告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13,000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併駁回原告假執行之聲請。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竹東簡易庭　法　官　楊祐庭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非以其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且須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以上訴狀記載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書記官　范欣蘋附錄：一、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8第1項：　　（小額訴訟程序）判決書得僅記載主文，就當事人有爭執事　　項，於必要時得加記理由要領。二、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4第2項：　　對於小額程序之第一審裁判上訴或抗告，非以其違背法令為　　理由，不得為之。　　　　　三、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5：　　上訴狀內應記載上訴理由，表明下列各款事項：　　(一)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　　(二)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

2025-03-03

CPEV-114-竹東小-28-20250303-1

中小

臺中簡易庭

給付管理費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小額民事判決 114年度中小字第55號原告正安公寓大廈管理維護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易永秋訴訟代理人徐晏堂被告東方太平社區管理委員會法定代理人陳梅瓊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管理費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10,000元，及自民國113年11月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三、訴訟費用新臺幣1,000元由被告負擔，並加計自本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四、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10,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原告提供東方太平社區服務，依兩造合約約定，被告每月應給付原告服務費新臺幣（下同）10,000元，然被告迄今未依兩造約定給付原告關於民國113年9月份服務費，原告迭次催收，均未獲置理。另原告僅負責製作會議紀錄及財務報表，兩造契約並未約定原告負責保管該等資料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服務費10,000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利率百分之6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則以：依兩造契約第二條約定，原告應提供被告一般事務管理服務事項，及應善盡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且應對被告善盡告知說明義務。兩造就公寓大廈管理維護契約雖每年一簽，但原告自93年5月起即為被告社區之物業公司。原告於113年8月20日管理委員會月例會時，告知被告兩造契約於同年9月30日到期後，原告將調漲服務費，惟因被告感覺原告長期承攬被告社區管理維護，或有怠忽、未克盡職責之虞，故被告召開臨時會，決議待與原告契約期限屆滿，不再續約，嗣函請原告備妥各項交接文件，但原告迄今仍有如民事答辯狀附表所示資料未與交付，致無法完成交接。故非被告故意拖欠服務費，而係因原告未能如期交接所致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在原告返還如民事答辯狀附表所示資料予被告後，被告即給付原告服務費10,000元，原告其餘請求及假執行之宣告均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兩造不爭執渠等訂有公寓大廈管理維護契約，由被告委託原　　告處理其所屬社區之管理維護事項，期間自112年10月1日起至113年9月30日止，為期1年，每月服務費用10,000元，然被告迄今仍積欠原告113年9月份之服務費10,000元等情，業據原告提出公寓大廈管理維護契約書影件附卷可稽。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雖以前詞置辯，惟為原告所否認。按因契約互負債務者，於他方當事人未為對待給付前，得拒絕自己之給付。民法第264條第1項前段固定有明文。所謂同時履行之抗辯，乃係基於雙務契約而發生，倘雙方之債務，非本於同一之雙務契約而發生，縱令雙方債務在事實上有密切之關係，或雙方之債務雖因同一之雙務契約而發生，然其一方之給付，與他方之給付，並非立於互為對待給付之關係者，均不能發生同時履行之抗辯(最高法院59年度台上字第850號判決要旨參照) 。觀之兩造簽訂之上開契約，原告提供管理維護內容係公寓大廈一般事務管理服務事項即公共事務服務、公共設施管理、檢查修繕監督、人員督導指揮等事項，被告則負有按月給付服務費之義務，此即屬兩造間互負對價關係。再依該契約附件一所示，原告之工作項目固有「郵件、物品之代收及交付」、「各項定期檢查報告之提出」，但並未包括「財務報表及帳冊、會議紀錄之保管」。況依被告民事答辯狀附表所示請求原告交付之資料係自93年至111年間之會議紀錄及會計帳目，而非兩造本件112年10月1日起至113年9月30日止服務期間之資料，參以被告自陳113年8月份前之服務費均已全部繳清等語，顯見被告抗辯所稱之會議紀錄及帳冊等文件，與原告本件請求給付服務費非基於同一雙務契約而發生，被告自無主張同時履行抗辯之餘地。是依前述說明，被告以原告未交付會議紀錄、帳冊等為由，主張同時履行抗辯權，拒絕給付報酬予原告，並無理由。　㈢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1項、第2 項定有明文。又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33條第1項、第203 條亦分別著有明文。查被告積欠原告113年9月服務費10,000 元未清償，屬有確定期限之給付（依兩造契約約定，被告應按月於每月5日前給付每月服務費）且未約定利率，被告迄未給付，依法當應負遲延責任。則原告請求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從而，原告請求被告給付10,000元，並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 年11月7日（見本院卷第35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請求之遲延利息，則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被告確有積欠原告113年9月份之服務費10,000元，是原告基於兩造契約關係，請求被告給付原告10,000元元，及自113年11月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則屬無據，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本件係適用小額訴訟程序，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0規定，法院為被告敗訴之判決時，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爰就原告勝訴部分諭知假執行之宣告。又被告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免為假執行，經核於法亦無不合，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本件訴訟費用額（第一審裁判費1,000元），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9第1 項確定如主文第三項所示金額，並依同法第91條第3項加給利息。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　　　　　　　　　　　　　　　　　法　官　陳玟珍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廿日內，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上訴理由應表明一、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二、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廿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書記官　王素珍

2025-03-03

TCEV-114-中小-55-20250303-1

重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返還股份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418號原告廣豐國際媒體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邱景睿訴訟代理人陳家慶律師呂紹聖律師被告蘇淑茵訴訟代理人呂朝章律師被告鄭雅芳訴訟代理人劉煌基律師複代理人林品慈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股份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2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確認被告蘇淑茵對原告貳佰玖拾玖萬陸仟壹佰伍拾壹股之股份存在。被告鄭雅芳應將貳佰玖拾玖萬陸仟壹佰伍拾壹股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且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240號判例意旨參照）。經查，原告主張被告蘇淑茵與訴外人李承軒、謝卓燁涉犯背信罪及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經本院刑事庭以110年度金重易字第6號、111年度金重訴字第12號判決有罪在案（下稱系爭刑案），被告蘇淑茵與李承軒、謝卓燁共同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原告，對原告應連帶負擔損害賠償責任，原告對被告蘇淑茵之債權金額即本院112年度重訴字第622號判決（下稱622號判決）所認定「李承軒及被告蘇淑茵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億2,850萬2,727元及法定遲延利息」（下稱系爭債權）。惟被告蘇淑茵於收受系爭刑案判決後未久，竟於112年6月6日、21日將其原持有原告股份299萬6,151股（下稱系爭股份），全數移轉予被告鄭雅芳，其移轉系爭股份之行為無相當對價關係，屬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為無效，系爭股份仍應屬被告蘇淑茵所有，被告鄭雅芳對系爭股份屬無權占有，原告為保全系爭債權得以受償，得依民法第242條之規定，代位被告蘇淑茵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鄭雅芳返還系爭股份，然此情為被告所否認，是系爭股份是否仍為被告蘇淑茵所有，該法律關係之效力尚有不明，影響原告系爭債權是否得以受償，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該不確定狀態得以本確認判決予以除去，則揆諸上開說明，原告提起本件訴訟，先位聲明第一項請求確認被告蘇淑茵對原告之系爭股份存在，自屬有確認利益，合先敘明。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一)李丞軒係訴外人合和集團實際負責人，實質綜理該集團旗下原告、訴外人合和國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合和公司）及訴外人台灣摩菲爾國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摩菲爾公司）之所有事務及重大決策。李承軒之配偶謝卓燁擔任上開3家公司之營運長，負責營運業務推展；被告蘇淑茵則係原告之股東，並自102年12月至107年12月間擔任原告董事長。李丞軒及被告蘇淑茵均為受原告委任處理資金籌措及簽發票據等事務之人，李丞軒於107年間，擬引進訴外人秋雨創新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秋雨公司）資金投資原告，秋雨公司為確認原告整體財務情形，乃委任會計師事務所對於原告之資產負債狀況進行盡職查核，查核結果認為有會計帳務品質混亂、與關係企業間交易金額無法勾稽，及關係企業呈現營運資金嚴重缺乏，恐無力償還原告債務之情事，是關於原告帳列對合和公司之1億2,272萬2,289元應收帳款債權、對摩菲爾公司之3 96萬3,746元應收帳款債權是否係真實存在、能否回收、實際價值多少等細節，均將影響秋雨公司對原告之投資意願及認購增資股份價值之判斷，秋雨公司遂要求李丞軒、謝卓燁與合和公司就前開帳列應收帳款，共同簽發面額1億2,272萬 2,289元之本票1紙予原告；李丞軒、謝卓燁與與摩菲爾公司共同簽發面額396萬3,746元之本票1紙予原告；李丞軒、謝卓燁則共同簽發面額1億2,668萬6,035元之本票交予秋雨公司，以擔保上列應收帳款日後將獲得清償。秋雨公司並於「增資暨合資協議書」上載明原告、合和公司均聲明前開1億2 ,272萬2,289元應收帳款係屬真實；原告、摩菲爾公司均聲明前開396萬3,746元應收帳款係屬真實，並將上揭李丞軒、謝卓燁應與合和公司、摩菲爾公司共同簽發本票，並分別授權原告與秋雨公司填載到期日，以擔保上開應收帳款獲償之事項納入契約條款。然李丞軒、謝卓燁2人為使原告儘快獲得秋雨公司的資金挹注，而同意簽發上開本票，另一方面又不甘心自己需為原告之應收帳款承擔高額票據債務，遂意圖為自己不法之利益，與被告蘇淑茵共同基於背信及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於107年11月12日晚間，在被告蘇淑茵之授意下，未經原告董事會決議，即由李丞軒指示原告秘書即訴外人許家菁，以原告為發票人，簽發面額1億2,2 72萬2,289元之本票3紙、面額396萬3,746元之本票3紙（下合稱系爭反擔保本票），交由李丞軒收執持有，使原告無端負擔上開本票債務，致生損害於原告，此事實業經系爭刑案認定在案，並判決李承軒、謝卓燁與被告蘇淑茵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背信罪，處有期徒刑2年在案。被告蘇淑茵與李丞軒、謝卓燁違反刑法第342條之保護原告財產權之法律，因而致生損害於原告，構成民法第184條第2項、第18 5條規定之侵權行為，應對原告連帶負擔損害賠償之責任。原告於系爭刑案中對被告蘇淑茵與李丞軒提起附帶民事訴訟請求損害賠償，業經本院以622號判決認定被告蘇淑茵及李承軒應連帶給付原告1億2,850萬2,727元及法定遲延利息在案，即認定原告對被告蘇淑茵確有系爭債權存在。 (二)被告蘇淑茵原持有系爭股份，然系爭刑案第一審於112年5月4日宣判，被告蘇淑茵於同年月10日收受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後，竟旋於112年6月6日將系爭股份辦理交割予被告鄭雅芳並繳交證券交易稅，再於同年月21日辦理過戶完畢，顯係積極將所有財產搬移隱匿，恐將使原告之系爭債權日後有不能強制執行或甚難執行之虞，原告為保全系爭債權之強制執行，已向本院聲請112年度全字第306號假扣押裁定（下稱系爭假扣押裁定）獲准。於112年7月20日查詢被告蘇淑茵111年度各類所得資料清單及全國財產稅總歸戶財產查詢清單，扣得被告蘇淑茵位於屏東縣○○市○○街00號3樓之房屋土地（下稱系爭房地），現金價值僅81萬8,970元，市價則僅約251萬元至364萬元，其上尚有被告蘇淑茵向訴外人玉山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貸款360萬元所設定之抵押權未經塗銷，合理推論該房屋價值未達100萬元，此外另扣得被告蘇淑茵每月薪資2萬2,816元、訴外人康和綜合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價值約63萬6,176元之股票，及訴外人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解約金共35萬6,305元，所扣得被告蘇淑茵名下財產共僅244萬8,046元，顯然不足清償系爭債權，顯見被告蘇淑茵已陷於無資力之狀態。系爭股份為被告蘇淑茵名下最具財產價值者，被告蘇淑茵與鄭雅芳於「股票轉讓過戶申請書」之成交價額記載2,396萬9,208元，然經本院核定訴訟標的價額時，被告鄭雅芳竟主張訴訟標的價額僅865萬8,876元或862萬8,915元，可疑被告蘇淑茵實際出賣系爭股份之價格為實際價值之三分之一，顯然低於市場行情。且經本院於本件言詞辯論程序時以裁定命被告提出本件金流資料，被告至今均未說明系爭股份交易之金額，又被告蘇淑茵於112年6月6日將系爭股份移轉予被告鄭雅芳後，其名下財產並無系爭股份之買賣價款存在，以上各情均足證被告鄭雅芳並未給付相應之買賣價金予被告蘇淑茵。則被告前揭轉讓系爭股份行為，已害及原告之債權，被告間移轉系爭股份之債權與準物權行為，顯然屬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依民法第87條規定應屬無效，系爭股份仍應屬被告蘇淑茵所有，被告鄭雅芳對系爭股份屬無權占有，被告蘇淑茵得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鄭雅芳返還系爭股份，惟被告蘇淑茵怠於行使其權利，而其目前已資力不足，顯然無法清償系爭債權，若其怠於行使對被告鄭雅芳請求返還系爭股份之請求權，將使原告之系爭債權難以受償，原告自得依民法第242條及最高法院69年台抗字第240號判決先例之意旨，代位被告蘇淑茵請求被告鄭雅芳移轉登記返還系爭股份予被告蘇淑茵，以保全系爭債權。 (三)退萬步言，被告間於112年6月6日所為轉讓系爭股份之債權行為及準物權行為，亦屬於詐害原告系爭債權之行為。依據原告聲請假扣押扣得被告蘇淑茵之財產情況，被告蘇淑茵之財產於原告提起本件訴訟前僅有180萬7,870元，112年間僅扣得244萬8,046元，113年11月經調閱系爭假扣押裁定之執行卷宗即本院112年度司執全字第452號假扣押執行事件（下稱系爭假扣押執行事件）卷宗，得知另有扣得包含訴外人富邦、凱基、元大、國泰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之保險金或解約金共316萬8,767元，加計上開金額後亦僅為472萬8,663 元，顯然遠不足清償原告之系爭債權，足認被告蘇淑茵目前已陷於無資力之狀態。而依前開所述，被告間移轉系爭股份之行為顯屬無償行為，且有害及原告之系爭債權，原告自得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之規定聲請法院撤銷之；退步言之，如被告間移轉系爭股份之行為為有償行為，則被告均明知移轉系爭股份之行為有害原告系爭債權之獲償，仍為此債害債權之行為，原告亦得依民法第244條第2項規定請求撤銷該移轉系爭股份之行為，並依同條第4項規定請求被告鄭雅芳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 (四)為此，爰先位依民法第87條、第242條、第767條之規定，備位依民法第244條第2項及第4項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先位聲明：1.被告蘇淑茵對原告之系爭股份存在。2.被告鄭雅芳應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㈡備位聲明：1.被告蘇淑茵與被告鄭雅芳就系爭股份，於112年6月6日所為轉讓之債權行為及準物權行為，應予撤銷。2.被告鄭雅芳應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二、被告方面： (一)被告蘇淑茵則以：　　原告既主張被告間有通謀虛偽意思表示，或有民法第244條第2項之情形，自應由原告就被告間有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被告蘇淑茵於行為時，明知有損害於原告之權利、被告鄭雅芳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等要件，負舉證責任，惟原告並未積極舉證證明，所主張之事實即難信為真實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二)被告鄭雅芳則以：　　原告既主張被告間有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自應由原告就該積極事實之存在負擔舉證責任；又原告既主張有民法第244條第2項之情形，自應由原告就被告間所為有償行為，於行為時明知有損害於原告權利負舉證責任，不能僅以推定或臆測之詞，逕為不利被告之判斷。又原告所提出被告間股票轉讓過戶申請書、系爭假扣押裁定，及被告蘇淑茵111年度各類所得資料及全國財產稅總歸戶財產查詢清單，僅能證明被告間確實有系爭股份移轉行為、被告蘇淑茵之財產遭法院裁定假扣押，及原告為聲請假扣押而申請調閱被告蘇淑茵111年度財產資料等事實，然均不足證明被告蘇淑茵與鄭雅芳交易行為本身存在通謀虛偽之意思，或被告於交易時明知有損害原告權利之情事。被告鄭雅芳針對本件訴訟標的價額核定之裁定抗告，為被告鄭雅芳合法權利之行使，與起訴事實並無關聯，自不得以被告鄭雅芳為自己合法權益進行之救濟程序，反作為原告起訴事實之舉證，益徵原告最初起訴即毫無根據。何況原告本身亦有針對訴訟標的價額之核定為抗告，表示原告也曾秉其合法權益進行救濟，豈能據此反證被告間有通謀虛偽或詐害債權之行為。原告於自己根本毫無根據之情況下，聲請本院命被告提出契約金流等證據，已構成摸索證明，應予駁回。再者，系爭假扣押裁定係於112年7月24日作成，晚於被告間系爭股份轉讓日期一個多月，則被告間轉讓系爭股份時，原告既尚未取得執行名義，被告鄭雅芳與原告素不相識，客觀上更無明知損害權利人之可能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本院之判斷： (一)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無效，民法第8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故相對人不僅須知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之合意，始為相當（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 235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第三人主張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該第三人固應就其所主張有利於己之此項積極事實負舉證之責。惟因負舉證責任之一方，就他人間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舉證困難，而他方抗辯該事實為真，如就該事實之存否較舉證方更為接近證據，有證據偏在情形，法院應妥適運用訴訟指揮權，使非負舉證責任者就該待證之特定事項負事案解明之協力義務（民事訴訟法第268條規定），為真實完全及具體之陳述，以供舉證方據以反駁，俾法院綜合全辯論意旨憑以判斷（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166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再按應證之事實雖無直接證據足資證明，但可應用依已明瞭之間接事實，推定其真偽。是以證明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可直接單獨證明之直接證據為限，凡先綜合其他情狀，證明某事實，再由某事實為推理的證明應證事實，而該間接事實與應證事實之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有因果關係存在者，亦足當之，自非以直接證明應證事實為必要（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2636號判決意旨參照）。而是否通謀虛偽意思表示常存在於表意人與相對人間，難為第三人所知悉，致有舉證之困難，第三人如已證明間接事實，且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足以推認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情事，該意思表示及法律行為即屬自始、確定、當然無效。查被告間有於112年6月6日轉讓系爭股份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一第182頁），原告先位之訴主張被告間買賣及轉讓系爭股份之行為係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依前開說明，自應由原告就此事實負擔舉證之責任，惟被告仍負有事案解明之協力義務。 (二)經查，被告蘇淑茵與李丞軒、謝卓燁共同基於背信及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於107年11月12日晚間，在被告蘇淑茵之授意下，未經原告董事會決議，由李丞軒指示許家菁，以原告為發票人，簽發系爭反擔保本票，交由李丞軒收執持有，使原告無端負擔上開本票債務，致生損害於原告等事實，業經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認定在案，並判決被告蘇淑茵與李丞軒、謝卓燁均犯刑法背信罪與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而從重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論斷，此有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35至78頁）。而被告蘇淑茵有於112年5月10日收受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之事實，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二第32頁）。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雖非確定之終局判決，然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既認定被告蘇淑茵犯刑法背信罪與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致原告負擔系爭反擔保本票債務而受有損害，則被告蘇淑茵於收受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時，實可預期將來有遭原告以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損害賠償，而對原告負有相當於系爭反擔保本票債務同額損害賠償責任之可能。而依被告蘇淑茵111年度綜合所得稅各類所得資料清單、全國財產稅總歸戶財產查詢清單、系爭房地建物登記謄本，及112年度財產稅務資料所示（見本院卷一第87至89、159至160頁、外置限閱卷），被告蘇淑茵當時名下之財產，除系爭股份現值金額高達2,996萬1,510元外，其餘股份與保單之價值均非甚高，名下所有之系爭房地現金價值亦僅81萬餘元，依據原告所提出內政部不動產交易實價查詢服務所示鄰近相類似房屋之市價（見本院卷一第155、157頁）計算，其市價亦僅約為251萬元至364萬元，且其上尚有被告蘇淑茵向玉山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貸款360萬元所設定之抵押權未經塗銷，是系爭房地實際價值並非甚高，顯然不足清償被告蘇淑茵可能須對原告所負相當於系爭反擔保本票債務同額之損害賠償債務。然被告蘇淑茵於112年5月10日收受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後，旋於同年6月6日與被告鄭雅芳達成系爭股份轉讓之合意，而將系爭股份全數轉讓與被告鄭雅芳，此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一第182頁），且有股票轉讓過戶申請書及財政部臺北國稅局112年度證券交易稅一般代徵稅額繳款書（下稱系爭稅額繳款書）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81頁），堪以認定。依照系爭稅額繳款書之記載，被告間就系爭股份之交易價格為2,396萬9,208元，被告鄭雅芳並以此金額繳納證券交易稅7萬1,907元，顯見被告間係以買賣為原因關係而為系爭股份之轉讓。則蘇淑茵當時是否係以合理之市場價格出售系爭股份予被告鄭雅芳，且是否有向被告鄭雅芳如數收受系爭股份之對價，對於判斷被告間就系爭股份之買賣契約是否真實存在，即至關重要，否則被告蘇淑茵轉讓系爭股份之動機，即有可疑之處。而關於被告間買賣系爭股份之金流資料，原告曾於113年8月5日民事準備狀聲請本院命被告提出（見本院卷一第147頁），經本院向被告曉諭提出未果（見本院卷一第184、289頁），衡情關於系爭股份之轉讓既為被告私人間之交易，涉及被告個人資料與隱私，該金流資料自僅被告能夠取得並提出到院，該證據明顯偏在被告而難命由原告先為舉證，又係關於本件待證事實之重要證據，被告依其訴訟上之事案解明之協力義務，自應負有說明與提出之義務，本院爰於113年10月24日言詞辯論期日諭知被告應提出系爭股份轉讓相關之買賣契約書及金流資料，令被告就系爭股份轉讓之金流一事負事案解明之協力義務，並為真實完全及具體之陳述，以供原告據以反駁，俾利本院得綜合全辯論意旨憑以判斷，並依據民事訴訟法第345條之規定，曉諭被告如不提出相關金流證據，本院可能依情況認為原告主張被告間並無真實金流乙節為真實（見本院卷一第289頁）。然被告迄至本件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說明系爭股份買賣價金之給付方式，遑論提出任何事證以資佐證（見本院卷二第33頁）。而查，依據系爭假扣押執行事件卷宗內被告蘇淑茵財產扣押明細所示（見本院卷一第463頁），被告蘇淑茵於112年6月6日將系爭股份移轉予被告鄭雅芳後，其財產未見有如系爭稅額繳款書所示交易價格2,396萬9,208元之增加，衡情上開交易價格之數額甚大，於一般正常交易之情形，賣方之財產應當會有相應之增加，且因上開交易價格之數額甚大，一般人多半會以匯款之方式給付價款，縱係以現金交付價款，亦應有相關之提款紀錄，然被告就此均未提出任何說明與解釋，其交易之真實性自有可疑。準此，本院審酌上開一切情狀，認為原告既已提出上開事證證明被告蘇淑茵之財產狀況有違常情，而被告就此均未提出任何事證與說明，應足認原告所主張被告蘇淑茵轉讓系爭股份予被告鄭雅芳時，並未實際向被告鄭雅芳收受系爭稅額繳款書所示交易價格2,396萬9,208元乙節為真正。被告蘇淑茵於收受系爭刑案第一審判決後未久即將其名下價值最高之系爭股份全數轉讓予被告鄭雅芳，且雖以買賣為原因向國稅局繳納稅額，卻未實際收受被告鄭雅芳交付相應之對價，顯證被告間並無真實買賣系爭股份之真意，被告間於112年6月6日轉讓系爭股份轉讓之債權與物權行為係出於通謀虛偽意思表示，依據民法第87條之規定，均屬無效，是系爭股份仍屬被告蘇淑茵所有。準此，原告先位之訴第一項聲明請求確認被告蘇淑茵對原告系爭股份存在，即有理由。 (三)按債務人怠於行使其權利時，債權人因保全債權，得以自己之名義，行使其權利，民法第242條前段定有明文。經查，被告蘇淑茵與李丞軒、謝卓燁共同犯刑法背信罪與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使原告無端負擔系爭反擔保本票債務，致生損害於原告乙情，業經系爭刑案第一、二審判決認定在案，有上開判決書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35至78、197至252 頁）；又原告於系爭刑案第一審中對被告蘇淑茵提起附帶民事訴訟請求損害賠償，經本院以622號判決命被告蘇淑茵及李承軒應連帶給付原告1億2,850萬2,727元及法定遲延利息等情，亦有622號判決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二第15至27頁），足證被告蘇淑茵確實因使原告無端負擔系爭反擔保本票債務之行為，而對原告負有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債務，原告為被告蘇淑茵之債權人無訛。而被告間於112年6月6日轉讓系爭股份轉讓之債權與物權行為並非真實，而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被告蘇淑茵將系爭股份以買賣為原因辦理股份移轉登記至被告鄭雅芳名下，即不生所有權變動之效力，被告蘇淑茵自得本於民法第767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鄭雅芳應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予被告蘇淑茵。惟被告蘇淑茵迄未向被告鄭雅芳為上開請求，顯然怠於行使其權利，原告身為被告蘇淑茵之債權人，經供擔保向本院聲請假扣押被告蘇淑茵之財產，並未查得足額之財產以供執行，此經本院調閱系爭假扣押執行事件全卷核閱無訛，足認被告蘇淑茵所有之系爭股份登記在被告鄭雅芳名下，確足妨礙原告之債權獲償，則原告為保全債權，自得依民法第24 2條之規定，代位被告蘇淑茵行使民法第767條第1項所定之權利，請求鄭雅芳應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 (四)末按訴之客觀預備合併，必有先位、後位不同之聲明，當事人就此數項請求定有順序，預慮先順序之請求無理由時，即要求就後順序之請求加以裁判，法院審理應受此先後位順序之拘束。於先位之訴有理由時，備位之訴即毋庸裁判。必先位之訴為無理由時，法院始得就備位之訴為裁判（最高法院 97年度台上字第111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件原告先位之訴主張被告間就系爭股份所為之買賣屬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屬無效，既經本院認有理由而判准如主文所示，則原告備位之訴，主張被告間就系爭股份之轉讓行為有損原告債權而請求撤銷之部分，即毋庸審酌，併此敘明。　　四、綜上所述，原告先位依民法第87條、第242條、第767條之規定，請求確認被告蘇淑茵對原告之系爭股份存在，及被告鄭雅芳應將系爭股份移轉登記返還被告蘇淑茵，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所提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九庭法　官　呂俐雯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吳芳玉

2025-02-27

TPDV-113-重訴-418-202502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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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原簡易庭

清償借款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豐簡字第925號原告朱文玉訴訟代理人龔正文律師陳宏盈律師被告明紘製刀工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郭春女訴訟代理人陳宏毅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借款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　㈠緣被告前透過訴外人林永欽向原告借款，原告於民國111年9 月20日由原告所有之臺灣新光銀行豐原分行帳戶匯款新臺幣（下同）50萬元至被告所有之臺中銀行南陽分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0，下稱系爭558號帳戶），約定被告應於111 年10月20日前還款，被告則預先開立還款日111年10月20日、票號為NYA0000000、面額為50萬元之支票（下稱系爭636 號支票）予原告作為擔保，系爭636號支票於111年10月20日經兌領後，透過被告所有之臺中銀行南陽分行帳戶（帳號： 000000000000，下稱系爭843號帳戶）匯款50萬元至原告所有之臺中銀行東豐原分行帳戶，林永欽則取回系爭636號支票；嗣被告於111年11月間再次透過林永欽向原告借款，原告基於被告先前有依約還款，遂於111年11月23日由原告所有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豐原分行帳戶匯款50萬元至被告所有之系爭558號帳戶，兩造並約定被告應於一年後之112年11月 22日前還款，被告亦預先開立還款日112年11月22日、票號為NYA0000000、面額為50萬元之支票（下稱系爭022號支票）予原告作為擔保。詎被告於屆期日前委託林永欽取回系爭 022號支票，原告因信任被告為真換票，遂讓林永欽取回系爭022號支票，惟被告於屆期日並未依約還款。　㈡又被告承認其所有之系爭558號帳戶於111年11月23日有匯入5 0萬元，且否認兩造間有借貸關係，則該50萬元既由原告所匯入，被告收受該筆款項自應構成無法律上原因而受有利益，致原告受所有損害。為此，爰依消費借貸及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請求擇一為有利於原告之判決。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50萬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則以：　㈠被告之法定代理人郭春女與原告互不相識，否認曾於111年9 月、11月間委託訴外人林永欽向原告借款，實則為被告之法定代理人郭春女於111年9月間先向林永欽借款50萬元供被告周轉，林永欽向被告表示有人要付款給自己，故請該人直接匯款至被告所有之系爭558號帳戶，被告則開立票面金額為5 0萬元、票號為NYA0000000、到期日為一個月後之支票即系爭636號支票予林永欽作為擔保，並於111年10月20日經兌領付款；嗣郭春女於111年11月間再次向林永欽借款50萬元供被告周轉，並開立票面金額為50萬元、票號為0000000、到期日為一個月後之支票（下稱系爭891號支票）予林永欽作為擔保，林永欽復請他人匯款至系爭558號帳戶，系爭891號支票亦於111年12月21日經兌領付款而清償完畢。是原告基於其與林永欽間之其他法律關係，受指示將款項匯予被告而為履行後，即便原告與林永欽間之契約關係有不成立、無效、撤銷或解除之情形，基於債之相對性，原告應僅能向林永欽主張權利；而兩造間雖無債權契約存在，惟被告仍得以與林永欽間之借貸關係，及內容含有指示原告交付款項予被告之原告與林永欽間之其他法律關係，合法受領原告所給付之 50萬元。至原告所稱之系爭022號支票，與111年11月間被告與林永欽間之借款無關，實為林永欽向被告借票，經被告於 112年9月15日簽發，嗣因林永欽並未付款予被告，被告始讓系爭022號支票跳票。　㈡又本件原告財產之移轉變動既係由原告自行匯款至被告之系爭558號帳戶，自屬給付型之不當得利，原告自應就不當得利要件中之「無法律上原因」負舉證責任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1.原告之訴駁回，2.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於111年9月20日由原告所有之臺灣新光銀行豐原分行帳戶匯款50萬元至被告所有之系爭558號帳戶；被告曾簽立系爭636號支票，系爭636號支票於111年10月20日經兌領後，由被告所有之系爭843號帳戶匯款50萬元至原告所有之臺中銀行東豐原分行帳戶；原告另於111年11月23日由原告所有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豐原分行帳戶匯款50萬元至被告所有之系爭558號帳戶；被告曾簽立系爭022號支票之事實，業據原告提出新光銀行國內匯款申請書、系爭636號支票、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匯出匯款憑證、系爭022號支票、新光銀行存摺封面暨帳戶明細、國泰世華銀行存摺封面暨帳戶明細、臺中銀行存摺封面暨帳戶明細等件為證（見本院卷73頁至第 75頁、第79頁至第81頁、第127頁至第132頁），為被告所不爭執，堪信為真。　㈡兩造不存在消費借貸關係：　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次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民法第474 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消費借貸，因交付金錢之原因多端，除有金錢之交付外，尚須本於借貸之意思而為交付，方克成立。倘當事人主張與他方有消費借貸關係存在者，自應就該借貸意思互相表示合致及借款業已交付之事實，均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045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原告主張之上開事實，至多僅能證明原告於111年11月 23日有匯款50萬元至被告所有系爭558號帳戶中，惟此匯款之法律關係究竟為何，原告是否係基於消費借貸關係下所給付，揆諸上開法條及判決意旨，自應由原告針對與被告間存在借貸合意進行舉證，而針對此部分消費借貸關係是否存在，經本院詢問兩造是否傳喚林永欽到庭作證，兩造皆表示林永欽已行蹤不明，無法傳喚，不聲請訊問林永欽（見本院卷第64頁），而本院亦同時調取林永欽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卷第169頁），並無法得知林永欽目前所在，傳喚林永欽為證人到庭作證已屬不能。是依原告所提出之現有證據，尚無法證明兩造間存在借貸之意思表示合致，則基於舉證責任分配原則，原告自應承擔無法證明與被告存在借貸合意之不利益，而認兩造並不存在消費借貸關係。　㈢被告並無構成不當得利：　⒈按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須以當事人間之財產損益變動，即一方受財產上之利益，致他方受財產上之損害，無法律上之原因，為其成立要件。而一方基於他方之給付受有利益，是否「致」他方受損害，應取決於當事人間是否存有給付目的及給付關係而定。在指示人依補償關係指示被指示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之指示給付關係，其給付關係係分別存在於指示人與被指示人及指示人與領取人之間；至於被指示人與領取人間，因領取人係基於其與指示人之對價關係，由指示人指示被指示人向領取人為給付，該二人間僅發生履行關係，而不發生給付關係。準此，被指示人依指示將財產給付領取人後，倘其補償關係所由生之契約關係不存在（如不成立、無效、被撤銷或解除），被指示人只能向指示人行使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而不得向受領人請求（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40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兩造均不爭執由林永欽指示原告向被告為給付之客觀事實，則依上開見解，被告（即領取人）既係基於其與林永欽（即指示人）之對價關係，由林永欽指示原告（即被指示人）向被告為給付，給付關係自係存在於林永欽與原告及林永欽與被告間，是縱原告與被告間消費借貸關係經本院認定無法證明存在，兩造間仍僅發生履行關係而不發生給付關係，原告亦僅得向林永欽請求返還無法律上原因所受利益，無從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向被告請求給付。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消費借貸及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原告50萬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舉證據，經審酌結果，與本件判決結論均無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豐原簡易庭　　法　官林冠宇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以上正本係照原本做成。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紀俊源

2025-02-27

FYEV-113-豐簡-925-202502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