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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撤銷離婚協議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家訴字第4號 原 告 甲○○ 訴訟代理人 劉維濬律師 被 告 乙○○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撤銷離婚協議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4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甲、程序部分 　　原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 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準用民事訴訟 法第385條第1項前段規定，爰依被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 而為判決。 乙、實體部分 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 （一）先位聲明部分： 　　⒈兩造於民國111年9月30日結為夫妻，並育有未成年子女丙○ ○，婚後兩造及未成年子女同住在臺南市○○區○○路○段000 巷0號。約於113年9月16日上午8時許，被告突致電原告表 明其在原告公司門口並要求原告出來，原告走至公司門口 後，見被告與其父親丁○○2人，詎被告竟當場拿出被告已 簽名之離婚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予原告要求原告簽 名，被告父親丁○○並表示要求簽一簽、辦一辦，原告當下 十分錯愕，並反問為何突然要這樣，被告父親丁○○表示： 你做什麼你知道，我們是沒有進去給你亂而已等語；被告 亦稱：在我懷孕期間你就跟那個女的怎麼樣了，並表示看 一看沒問題就趕快簽等語，被告雖有就該內容口述一遍， 然原告當下十分驚慌，內心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且於此 突如其來之情形下，原告根本無法冷靜詳閱被告提供之離 婚協議書內容，且原告亦非熟稔法律之人，多數內容亦是 不解其意，甚至原告看到系爭協議書第一、㈣載明原告須 給付共計新臺幣（下同）100萬元，即已表明根本沒有能 力負擔，被告自是明白原告無能力支付，然被告竟稱該10 0萬元要原告自己想辦法，看是否去外面借等語，而當場 被告在旁不斷催促要求原告現在就簽一簽，不要再拖等語 ，於此情原告心裡承受莫大心理壓力，一方面又十分恐懼 倘若不從，被告及被告父親2人進入公司引發騷動，將造 成原告工作不保，原告於當場始不得不簽字，被告父親丁 ○○亦是當場於見證人欄位簽字，而後被告又要求原告立即 前往永康戶政事務所，當日即辦理離婚登記。由原告公司 大門監視器畫面影像之錄影檔可看出，原告走出公司門口 與被告及被告父親見到面係於上午8時35分，且另由錄影 檔以觀，原告簽字後再行走入公司之時間為8時44分，上 開簽字過程前後僅數分鐘而已。嗣後原告即依被告之要求 ，至臺南○○○○○○○○與被告辦理離婚登記。 　　⒉本件被告與其父親丁○○突然出現於原告公司門口，要求 原 告當下簽立系爭協議書，被告父親當場向原告表示：你做 什麼你知道，我們是沒有進去給你亂而已等語，被告亦稱 ：在我懷孕期間你就跟那個女的怎麼樣了，並表示看一看 沒問題就趕快簽等語，其2人言下之意暗指倘若原告不從 ，則其等2人即會進入原告公司「亂」，散播公司人員原 告有外遇等情事，則原告之工作勢必將會受到重大負面影 響，甚至因而失去工作，如此脅迫之下，使得原告心生畏 懼，甚為擔心被告及被告父親2人真的進入公司引發騷動 ，而被告及被告父親一再催促原告當場簽字，而原告受言 語威嚇且亦無辦理離婚之經驗，於此備受壓力之狀況下， 原告因而不敢不從始簽字，並遵從其2人之指示前往戶政 事務所辦理離婚登記，原告迫於上開被告父親丁○○之脅迫 而簽字並辦理離婚登記，然就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之約 定所為之意思表示有瑕疵，原告爰依民法第92條第1項規 定，依法撤銷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之意思表示，並以起 訴狀繕本作為撤銷意思表示之通知。為此，原告爰確認兩 造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所載協議 不存在。 （二）備位聲明部分： 　　⒈若法院認原告先位聲明無理由者（假設語），則本件被告 與其父親丁○○突然前來原告公司，要求原告簽立系爭協議 書，且被告父親丁○○更言明，你做什麼你知道，我們是沒 有進去給你亂而已等語，使得原告心生恐懼，處於驚慌、 情緒不穩定之狀況下，甚為擔心被告父親丁○○真的進入原 告公司「亂」，進而影響工作，而原告於此之前從未見過 系爭協議書，系爭協議書約定兩造間關於離婚、未成年子 女親權、扶養費、離因損害等多項重大事項，均會嚴重影 響原告未來一生，理應使得原告有充分時間思考及詳讀， 況原告並非法律專業人士，對於該內容並非全然理解，然 被告及其父親丁○○卻一再催促，要求原告當下簽立，再由 監視畫面核對，原告自走出公司再走回來前後大約僅9分 鐘之時間即簽立完成，原告顯然未能有充足之時間就該協 議書斟酌或思考，且根本亦無需當下簽立或辦理離婚登記 之急迫性，被告及其父親丁○○顯然係前來原告公司向原告 施壓，若不從則將進入原告公司「亂」，以達原告簽字之 目的。 　　⒉就系爭協議書第一、㈢之部分，其中內容載明「男方應於每 月10日前將女兒扶養費新台幣參萬元整匯到女方國泰銀行 帳戶直到女兒成年18歲為止。」，然而，原告現任職於臺 灣便利物流有限公司，月薪約為5萬餘元，現尚有機車之 貸款約9萬元，房租為15,000元，每月並須繳納保險費約3 千餘元，而於兩造尚未離婚時，原告均是將薪水全數交給 被告使用，是原告名下幾乎無存款，則扣除上開開銷及原 告之生活所需開銷，其所約定原告每月需給付3萬元，顯 然對原告負擔過重。再者，未成年子女丙○○現居住於臺南 地區，參酌行政院主計處公布之臺南市112年度每人每月 平均消費支出為22,661元，若依常情認雙方就扶養費之分 擔比例為1：1，則原告實際應係給付11,330元，差距甚大 ，客觀上顯然有失公允。 　　⒊而就系爭協議書第一、㈣之部分，其中內容載明「離因損害 ：因男方在婚後且女方懷孕期間出軌林姓女同事，並且有 發生性行為持續至今，造成女方心靈受創，要求精神賠償 壹佰萬元整。（必需於10月15日前付50萬，11月15日之前 再付50萬）」，然而，姑不論上情所述是否為真，就有關 侵害夫妻間身份法益配偶權益之非財產上損害，衡酌兩造 之社會地位及經濟狀況而論，再參酌相關實務見解，約定 原告應賠償100萬元，顯屬過高，且依原告之經濟狀況， 顯然根本無能力支付，被告對此亦是知悉，卻仍如此要求 鉅額賠償，且更是直言要求被告自己想辦法，或是去跟他 人借錢，被告顯係基於原告無經驗及相關法律知識，欲趁 如此匆促之狀況下，致使原告毫無充分之時間斟酌而簽立 系爭協議書，符合民法第74條之暴利行為無疑，是原告依 法請求撤銷系爭協議書第一、㈣所載之法律行為，應屬有 據。 　　⒋為此，原告爰依民法第74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關於兩造於 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內容所載之法 律行為應予撤銷。 （三）再備位聲明部分：若法院認本件之先位聲明及備位聲明均 無理由者，則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所約定原告應為給付 之金額顯然過高，原告依民法第74條之規定，就系爭協議 書第一、㈢、㈣約定原告應為給付之部分請求減輕，並請求 確認於減輕給付範圍內之債權不存在。 （四）為此聲明： 　　⒈先位聲明：確認兩造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 一、㈢、㈣所載之協議不存在。 　　⒉備位聲明：兩造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 、㈣內容所載之法律行為應予撤銷。 　　⒊再備位聲明： 　　⑴兩造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所載明 原告應對被告所為之給付應予減輕。 　　⑵確認前開減輕給付範圍內之債權不存在。 二、被告則答辯略以：當被告知道原告外遇時，很心痛難受，最 後寫下離婚協議書，因為雙方曾因原告賭博行為在家中有過 爭吵，原告曾用威脅的語氣警告被告，被告不敢在家中單獨 和原告簽，所以請被告父親一起至原告公司門口簽，過程中 被告父親也沒有任何為難原告的意思，也沒有說要進公司亂 的話，只希望原告該負責的要好好履行，原告也同意了，且 有足夠的資產可以支付，經過被告口述清楚協議書的內容後 ，原告覺得沒問題就簽了，後來雙方各自前往戶政一起辦理 完整離婚手續，被告並且有請原告確認金額部分沒問題，另 外在條款下再次簽名表示同意，被告與被告父親並沒有脅迫 原告，被告不同意原告的請求等語。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原告主張兩造原為夫妻關係，婚姻期間並育有未成年子女 丙○○，後雙方於113年9月16日簽訂離婚協議書，離婚協議 書第一、㈢部分之內容為「贍養費及慰藉金之給付：男方 應於每月10日前將女兒扶養費新台幣參萬元整匯到女方國 泰銀行帳戶直到女兒成年18歲為止。」；另離婚協議書第 一、㈣部分之內容為「離因損害：因男方在婚後且女方懷 孕期間出軌林姓女同事，並且有發生性行為持續至今，造 成女方心靈受創，要求精神賠償壹佰萬元整。（必需於10 月15日前付50萬，11月15日之前再付50萬）」，雙方於當 日並持該離婚協議書至戶政機關辦理離婚登記等情，有系 爭離婚協議書照片影本及兩造戶籍資料在卷可稽，且為被 告所不爭執，此部分事實堪予認定。 （二）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 益者，不得提起，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 否不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 存在，且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 ，若縱經法院判決確認，亦不能除去其不安之狀態者，即 難認有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本件原告主張於簽立離 婚協議書第一、㈢、㈣之約定所為之意思表示有瑕疵，而依 民法第92條第1項規定撤銷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之意思 表示，故雙方間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 ㈢、㈣所載協議不存在，既為被告所否認，則兩造間就上開 法律關係是否存在已發生爭執，足致原告之私法上法律地 位存在不安之危險，且此種不安危險之狀態，客觀上得以 確認判決將之除去，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應有確認之利 益，先予敘明。經查： 　　⒈按因被詐欺或被脅迫而為意思表示者，表意人得撤銷其意 思表示；但詐欺係由第三人所為者，以相對人明知其事實 或可得而知者為限，始得撤銷之，民法第92條第1項定有 明文。而所謂因被脅迫而為意思表示，係指因相對人或第 三人以不法危害之言語或舉動加諸表意人，使其心生恐怖 ，致為意思表示而言，而當事人主張其意思表示係因被脅 迫而為之者，應就其被脅迫之事實，負舉證之責任。稽之 原告雖主張係遭被告及被告父親以脅迫之手段，始簽立系 爭離婚協議書云云，然此除為被告所否認外，且由本件原 告係主張被告父親向其陳稱：你做什麼你知道，我們是沒 有進去給你亂而已等語，以及被告稱：在我懷孕期間你就 跟那個女的怎麼樣了等語，故縱認被告父親及被告於原告 簽立系爭離婚協議書前有口出上開言語，然此既均僅係被 告父親及被告對原告於雙方婚姻期間之作為表示不滿之意 思，被告父親更表達其等已經十分節制自身行為，然被告 父親及被告均未向原告表示若不簽立離婚協議書，即會對 原告施加不法危害，而以此方式脅迫原告之意思表示，再 參諸原告為青壯之成年男性，年紀與體型相較年長之被告 父親及為女性之被告應均占有優勢地位，當時雙方簽立系 爭協議書之處所，又係在對原告較為友善熟悉之原告工作 場所前，故倘若被告父親及被告欲對原告施以不法危害， 衡情原告同事見狀或經原告向同事求援後，其等亦會基於 同事情誼或為維護公司之利益，協助原告處理或報警到場 ，故客觀上原告自由意思表達，自不可能因此心生畏懼而 受到影響，是即便原告係認為被告父親及被告當時若進入 原告公司後，會影響到原告之工作而簽立系爭協議書，此 亦屬原告主觀上衡量利弊得失所為之自由意思決定，並非 因客觀上受到不法危害之脅迫而為表示，故原告主張其當 時之意思受到其等脅迫而無法自由表達，顯與事實不符。 　　⒉再者，兩造於原告工作場所簽立離婚協議書後，事後雙方 既持系爭協議書離開原告公司至戶政機關為離婚登記，則 在戶政人員辦理雙方離婚登記事項時，倘若原告前於簽立 系爭協議書時，其主觀意思確已因懼怕被告父親及被告進 入公司，致影響其自由意思表達，而因當時雙方已離開原 告公司至戶政機關，被告父親及被告已無從再以該事由影 響原告之自由意思，衡情原告此時即應會向承辦之戶政人 員，表示拒絕繼續辦理離婚登記之相關手續。故由兩造於 簽立系爭協議書後，雙方仍至戶政事務所完成離婚登記程 序等情以觀，益徵本件原告主張其係遭被告父親及被告之 脅迫下，始簽立系爭離婚協議書，顯屬其事後因反悔所為 之辯解之詞，要無足採。 　　⒊基上，原告主張依民法第92條第1項規定撤銷系爭協議書第 一、㈢、㈣之意思表示，並請求確認兩造於113年9月16日簽 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所載協議不存在，於法顯有未 合。 （三）另按法律行為，係乘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使其為 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者， 法院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撤銷其法律行為或減輕其給 付；前項聲請，應於法律行為後1年內為之，民法第74條 定有明文。而法院依民法第74條第1項之規定撤銷法律行 為或減輕給付，不僅須行為人有利用他人之急迫、輕率或 無經驗，而為法律行為之主觀情事，並須該法律行為有使 他人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 平之客觀事實，始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為之。所稱輕率 ，係指行為人對於其行為之結果，因不注意或未熟慮，不 知其對於自己之意義而言；所稱急迫，係指現有法益受到 緊急危害或陷於立即且迫切之重大困境。而財產上之給付 或給付之約定顯失公平，乃指給付與對待給付之間顯然欠 缺衡平關係，並應依法律行為成立當時之客觀事實及社會 經濟狀況等情形決之。本件原告雖主張簽立系爭離婚協議 書時係處於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之狀態，然原告既主張當 時被告提出系爭協議書後，原告見協議書中第一、㈣載明 原告須給付100萬元之內容時，即已表明根本沒有能力負 擔，而被告當時之反應僅係要原告自己想辦法，或是去跟 他人借錢等語，可認被告當下除要求原告要自行思考未來 如何履行該部分金額外，更向原告提出可向他人借款之建 議，故原告於簽立該協議書前，並非毫無思考空間，並對 其行為之結果因不注意或未熟慮，不知其對於自己之意義 而簽立協議書。另按民法第1050條規定之兩願離婚，除應 以書面及2人以上證人之簽名外，尚須向戶政機關為離婚 之登記，較諸修正前規定增加辦理離婚戶籍登記之要件， 乃在防止夫妻草率離婚或脅迫離婚，使夫妻能有進一步冷 靜思考之緩衝期間，以確保當事人對此項身分行為有高度 真意，而稽之本件兩造該簽立系爭協議書後，關於離婚協 議書包含離婚、子女親權行使、扶養費分擔及精神上損害 賠償等之相關內容，既係均在雙方前往戶政機關完成離婚 登記後始生效力，故原告即便已在系爭協議書上簽名，然 於前往戶政機關路程上以及辦理離婚登記之過程中，均仍 有反悔之機會，更可認定系爭協議書之相關條款之簽立與 生效並未構成急迫之情狀，佐以原告亦非全職家庭主夫， 而係在外從事工作並向公司領取相對應報酬之人，無從認 其為無經驗者；另夫妻離婚後關於未成年子女權利義務之 行使負擔及扶養費分擔等方式，依家庭自治原則本可自由 決定，而行使親權一方之勞力，亦非不能考量為扶養費分 擔之一部，況審之目前父母養育子女為子女所支付之餐費 、交通費、衣著費、學費、教育費、才藝費用及其他基本 之娛樂支出等均所費不貲，且父母對子女之扶養義務更為 生活保持義務，而非生活扶助義務，而此種義務涉及扶養 者全部需要，且須供應與扶養需要者身分相當之需要，最 重要者乃無須斟酌扶養供給者之給付能力，若扶養供給者 無餘力，仍須犧牲自己扶養受扶養者，而本件原告同意支 付子女之每月3萬元之扶養費金額，雖較一般司法實務認 定之數額為高，然司法實務所裁定者為子女受扶養所需之 必要費用，倘父母基於關愛子女之情而願意多給付子女扶 養費用，讓子女可受到更好教育資源或物質條件，亦屬情 理範圍而非法所不許，亦無從認定原告支付該數額有不公 平之情狀，另系爭協議書既已清楚記載原告在被告懷孕期 間出軌林姓女同事，而雙方並係基於契約自由之方式，約 定由原告賠償被告共1百萬，以彌補原告對婚姻不忠行為 所造成之被告傷害，則兩造所協議之上開金額，可包含司 法成本、夫妻忠誠或原告本件自承可能影響其工作等相關 因素，且婚姻關係存續期間，知悉配偶之一方與他人發生 性行為時，所遭受之打擊及傷害，本無從以金錢予以量化 ，故原告斯時無論係出於虧欠、彌補被告或因可繼續工作 所得之經濟利益等動機，而願給付上開款項予被告，亦無 足認有何顯失公平之情。基此，本件原告主觀上究竟係出 於何種動機簽發系爭協議書，既均與民法第74條所規定係 被告乘原告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使原告為財產上之給 付或為給付約定之要件不符，亦未構成依當時情形顯失公 平者之情狀，故原告依該條之規定，請求關於兩造於113 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內容所載之法律 行為應予撤銷，以及請求就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約定原 告應為給付之部分請求減輕，並請求確認於減輕給付範圍 內之債權不存在，均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原告先位聲明主張依民法第92條第1項規定撤 銷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之意思表示，並請求確認兩造於 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所載協議不存 在，以及備位聲明、再備位聲明以民法第74條規定請求撤 銷系爭協議書第一、㈢、㈣內容所載之法律行為或減輕給付 金額，而聲明兩造於113年9月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 、㈢、㈣內容所載之法律行為應予撤銷，及兩造於113年9月 16日簽立之離婚協議書第一、㈢、㈣所載明原告應對被告所 為之給付應予減輕，並確認前開減輕給付範圍內之債權不 存在等，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四、本件為判決之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並所提證 據均與本件之結論無礙，爰不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丙、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民事 訴訟法第385條第1項前段、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家事法庭　　法　官　楊佳祥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許哲萍

2025-03-18

TNDV-114-家訴-4-20250318-1

家勸
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

履行勸告

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家勸字第5號 聲 請 人 甲00 相 對 人 乙00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履行勸告事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聲請駁回。 聲請程序費用由聲請人負擔。 　　理　由 一、聲請意旨略以：依本院113年度家調字第0號調解筆錄（下稱 系爭調解筆錄）之記載，相對人同意於民國113年7月11日前 ，就其名下門牌號碼高雄市○○區○○街000號10樓之3房屋，原 由聲請人擔仼連帶保證人，變更連帶保證人為聲請人以外之 第三人（下稱系爭協議），惟相對人未依該調解筆錄所載內 容履行系爭協議，爰聲請調查相對人履行狀況並為履行勸告 等語。 二、按債權人於執行名義成立後，除依法聲請強制執行外，亦得 聲請法院調查義務之履行狀況，並勸告債務人履行債務之全 部或一部，家事事件法第187條第1項固定有明文。惟按家事 履行勸告事件，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報結之：（五）有下列 情形之一，經裁定駁回聲請：1.聲請不合程式或有其他欠缺 而不可補正或經定期命補正而未補正。2.執行名義所定履行 期間尚未屆至或條件尚未成就。3.有妨礙強制執行之虞。4. 債務人死亡。5.因債務人受監護宣告、遭遇重大事故、行蹤 不明、長居國外或有其他礙難進行勸告之情形。6.債權人與 債務人顯無達成合意之可能。家事事件編號計數分案報結實 施要點第38條第5項亦有明文。 三、經查，本件聲請人聲請調查相對人履行系爭協議狀況並為履 行勸告，係以系爭調解筆錄為據，惟該調解筆錄成立之調解 條款如下：「一、乙○○（…）與甲○○（…）同意離婚。二、兩 造所生未成年子女00（…）、00（…）權利義務之行使或負擔 ，由兩造共同仼之，乙○○為主要照顧者，甲○○同意兩造所生 未成年子女00、00自本調解筆錄成立之日起至兩造未成年子 女00、00各自成年止之生活照顧、就醫、就學、戶籍遷徙、 為受益人時保險金領取、辦理全民健保、申請及領取各項社 會補助（救助）等事項，均得由乙○○單獨決定、行使。三、 程序費用各自負擔。」（見本院卷第31頁），可見兩造另於 系爭調解筆錄條款外所為系爭協議，並非系爭調解筆錄所約 定之內容，此亦有當日陳述意見筆錄可憑（見本院卷第30頁 ），自非屬上開法條所規定之執行名義，故聲請人以系爭調 解筆錄為執行名義而提出本件聲請自不合法，應予駁回。 四、爰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家事第三庭　法　官　郭佳瑛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裁定抗告須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張金蘭

2025-03-18

KSYV-114-家勸-5-20250318-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債務人異議之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218號 上 訴 人 歐賢誠 訴訟代理人 翁偉倫律師 林玉蕙律師 陳睿瑀律師 被 上訴人 許惠玲 訴訟代理人 林殷世律師 複 代理人 許珮寧律師 參 加 人 簡水秀 訴訟代理人 鐘登科律師 汪以庭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債務人異議之訴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6 月28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8年度重訴字第75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 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2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參加人簡水秀於民國96年2月16日將其所有 之臺中市○○區鎮○段000○000地號土地（下合稱系爭土地）， 以新臺幣（下同）203,533,560元出售予伊配偶即訴外人陳 聯傳，陳聯傳給付價金103,533,560元後，簡水秀將系爭土 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伊，尾款1億元部分（下稱系爭價金債 權），由伊以系爭土地設定最高限額1億元之抵押權予簡水 秀，及由陳聯傳簽發同額本票1紙（下稱系爭本票）予簡水 秀作為擔保。上開抵押權於98年5月8日變更登記為普通抵押 權（下稱原抵押權）。嗣於101年2月23日，簡水秀與上訴人 、訴外人李彥榕簽訂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約定於擔 保上訴人對李彥榕之3500萬元借款債權（下稱系爭3500萬元 債權）範圍內，將系爭價金債權、系爭本票債權及原抵押權 讓與上訴人。簡水秀雖於101年2月24日將原抵押權全部移轉 登記予上訴人（下稱系爭抵押權），然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 及所擔保之債權於超過3500萬元部分自始不存在。簡水秀與 陳聯傳就系爭價金債權並無利息、遲延利息及違約金之約定 ，簡水秀自無違約金債權可讓與上訴人。伊與陳聯傳於106 年5月22日在德理聯合法律事務所（設臺中市○區○○路○段000 號0樓），分別向上訴人、簡水秀提出面額3500萬元（下稱 系爭3500萬元支票）及6500萬元，發票日均為106年5月22日 之支票各1紙，用以清償系爭價金債權，惟上訴人以其受讓 債權應為1億元，並非3500萬元，陳聯傳僅為一部清償為由 ，拒絕受領系爭3500萬元支票；陳聯傳復於106年6月16日向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為上訴人提存3500萬元，上訴人就系爭抵 押權已無擔保債權存在。詎上訴人實行系爭抵押權，以原法 院108年度司拍字第278號裁定為執行名義（下稱系爭執行名 義），聲請對伊之財產於6500萬元本息及違約金之範圍內為 強制執行，現由原法院108年度司執字第120953號執行中（ 下稱系爭執行事件）。爰依強制執行法第14條第1項前段、 第2項規定，請求判命系爭執行事件之強制執行程序（下稱 系爭執行程序）應予撤銷（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 人不服，提起上訴）。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參加人以：被上訴人另訴請求確認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所擔 保之債權不存在，及命上訴人塗銷系爭抵押權讓與登記等事 件（下稱前案），經法院判決認定上訴人就系爭協議書應負 授權人責任；伊僅將系爭價金債權、系爭本票債權及原抵押 權於3500萬元範圍内讓與上訴人，不含利息、遲延利息及違 約金債權，此部分應受前案確定判決之爭點效所拘束。前案 並未將「系爭抵押權是否有違約金之約定」、「陳聯傳於何 日提出清償」、「是否有違約金產生」等部分列為主要爭點 ，此部分不受前案確定判決之認定所拘束。系爭抵押權關於 違約金之登記內容，無從逕予推論其所擔保之系爭價金債權 有違約金之約定。縱有違約金之約定，陳聯傳已於106年5月 22日提出系爭3500萬元支票予上訴人，並無給付遲延情事等 語。 三、上訴人則以：否認系爭協議書之形式及實質真正，系爭協議 書乃訴外人孫志爽無權代理伊所簽立，對伊不生效力。前案 已將「違約金是否為系爭抵押權擔保效力所及」列為主要爭 點，本件應受前案確定判決之爭點效拘束。系爭抵押權擔保 之債權總額，除3500萬元本金外，尚包括利息、遲延利息及 違約金等債權，陳聯傳於106年5月22日提出系爭3500萬元支 票，僅為一部清償，不符債之本旨，伊得拒絕受領，陳聯傳 仍負遲延責任。違約金應自106年5月23日起至伊領取提存金 （110年12月1日）之前一日止共計1653日，按每日每萬元以 10元計算，金額共57,855,000元。系爭抵押權擔保之違約金 債權尚未獲清償，自不得撤銷系爭執行程序等語置辯。並上 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於第一審之訴駁回。 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訴人於系爭執行事件聲請強制執行之債權（下稱系爭執行 債權），並不及於系爭3500萬元債權，而僅限於其認為陳聯 傳尚未清償之6500萬元本息及違約金債權（下稱系爭6500萬 元債權）： 　⒈上訴人執系爭抵押權向原審法院聲請拍賣抵押物，經同院以1 08年度司拍字第278號裁定准予拍賣系爭土地，被上訴人抗 告後經同院以108年度抗字第179號裁定駁回抗告而確定。嗣 上訴人向同院聲請對被上訴人強制執行，現經系爭執行事件 執行中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22至223頁不爭 執事項㈥），堪信真實。 　⒉上訴人以系爭執行事件聲請執行，於「民事聲請強制執行狀 」第2至3頁，主張陳聯傳於106年6月5日向臺灣新竹地方法 院提存之3500萬元已發生清償之效力，故上訴人係就1億元 扣除3500萬元本金後之如下債權為執行：①本金：6500萬元 （1億元扣除已清償之3500萬元）。②利息：依上開6500萬元 本金自101年2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陳聯傳與簡秀水所約 定之利率（1億元每月13萬元即週年利率百分之1.56）計算 之利息，證據為聲證1「抵押權登記契約書」（見系爭執行 事件卷宗第5頁）、聲證3「陳聯傳與簡秀水之協議書影本」 （見同卷第7頁）。③違約金：依上開6500萬元本金，自106 年5月2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聲證5「土地登記謄本」所載計 算之違約金（見同卷第9至10頁），為每日每萬元10元（年 利率百分之23）等語，有系爭執行事件卷宗影本在卷可按。 可見系爭執行債權並不及於陳聯傳就系爭價金債權1億元中 已清償之系爭3500萬元債權，而僅限於上訴人認為陳聯傳尚 未清償之系爭6500萬元債權。 　㈡系爭執行債權（即系爭6500萬元債權）不在系爭抵押權擔保 範圍內： 　⒈被上訴人前以簡水秀與上訴人、李彥榕於101年2月23日簽訂 系爭協議書，約定於擔保上訴人對李彥榕之3500萬元借款債 權範圍內，將系爭價金債權、系爭本票債權及原抵押權讓與 上訴人，惟簡水秀於同年月24日誤將原抵押權擔保金額即1 億元抵押權全部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及 所擔保之債權於超過系爭3500萬元債權部分自始不存在等情 ，請求確認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及命 上訴人塗銷系爭抵押權讓與登記等；上訴人則於該案辯稱系 爭協議書係孫志爽無權代理伊所簽立，對伊不生效力，簡水 秀除將系爭抵押權及所擔保之價金債權讓與伊外，亦將系爭 本票交伊收執，是陳聯傳應給付簡水秀之1 億元及利息，均 屬系爭抵押權擔保之範圍云云。經本院109年度重上更一字 第44號判決（下稱第44號判決），認定：上訴人縱使事前未 同意孫志爽代理其簽訂系爭協議書，惟上訴人顯有以自己行 為創造其有授權孫志爽代理簽訂系爭協議書之外觀，而使李 彥榕、簡水秀相信孫志爽已獲得上訴人授權得簽立系爭協議 書，上訴人就系爭協議書仍應負授權人責任，應受系爭協議 書效力之拘束。及本院110年度重上更二字第107號判決（下 稱第107號判決），認定：上訴人顯有以自己行為創造其授 權孫志爽代理簽訂系爭協議書之外觀，使李彥榕、簡水秀相 信孫志爽有代理上訴人簽立系爭協議書之權限，上訴人縱事 前未同意孫志爽代理簽訂系爭協議書，依民法第169條規定 ，仍應受系爭協議書效力之拘束。本院上開判決關於此部分 之認定，嗣先後經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092號判決及1 11年度台上字第2335號裁定駁回上訴而確定（見原審卷一第 273至289頁，前者就確認系爭3500萬元債權存在及系爭6500 萬元債權不存在部分先予確定，後者再就塗銷系爭6500萬元 債權所擔保之抵押權登記部分予以確定）。 　⒉按學說上所謂之爭點效，係指法院於判決理由中，就訴訟標 的以外當事人所主張或抗辯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重要爭點， 本於當事人辯論之結果已為實質之判斷時，除有顯然違背法 令、或當事人提出新訴訟資料足以推翻原判斷之情形外，於 同一當事人就與該重要爭點有關所提起之他訴訟，不得再為 相反之主張，法院亦不得作相反之判斷，以符民事訴訟法上 之誠信原則（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860號判決意旨參 照）。第44號、第107號判決係本於兩造辯論之結果而為實 質之判斷，本件係與系爭另案重要爭點有關之訴訟，且與系 爭另案之當事人同一，上訴人亦未提出足以推翻原判斷之訴 訟資料，揆諸前揭最高法院判決意旨，本件應有爭點效之適 用，兩造於本件即不得再為相反之主張，本院亦不得作相反 之判斷，以符民事訴訟法上之誠信原則。況依前案證人即上 訴人胞姐歐○○之證述，可知關於3,500萬元借款及相關擔保 事宜，上訴人係將撥款以外之事項授權歐○○處理，並將自身 之印章、身分證影本交歐○○執有，歐○○再授權孫志爽辦理系 爭抵押權之讓與登記，上訴人應受系爭協議書效力之拘束， 堪予信實。是上訴人於本件猶主張系爭協議書乃孫志爽無權 代理伊所簽立，對伊不生效力，要無可採。 　⒊前案判決認定簡水秀讓與上訴人之系爭價金債權、本票債權 及系爭抵押權讓與及移轉登記於上訴人金額僅為3500萬元， 已如前述，復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22頁不爭執事 項㈢）。原抵押權擔保之系爭價金債權1億元除系爭3500萬元 債權以外之系爭6500萬元債權部分，既未經簡水秀讓與上訴 人，則債權人仍為簡水秀，並非上訴人。是被上訴人主張上 訴人自始對陳聯傳並無所謂之系爭6500萬元債權存在乙節， 堪以採信。 　㈢被上訴人得依強制執行法第14條第2項規定，請求撤銷系爭執 行程序： 　　按執行名義無確定判決同一之效力者，於執行名義成立前， 如有債權不成立或消滅或妨礙債權人請求之事由發生，債務 人亦得於強制執行程序終結前提起異議之訴。強制執行法第 14條第2項定有明文。上訴人自始對陳聯傳並無所謂之系爭6 500萬元債權存在，已如前述。兩造及參加人對於系爭抵押 權關於系爭執行債權即系爭6500萬元債權部分，依前案判決 確定應予塗銷等情，亦無爭執（見本院卷第291至292頁）。 參以系爭土地關於系爭抵押權登記，已依前案判決意旨，將 債權額比例部分更正為：上訴人債權額比例100分之35，簡 水秀債權額比例100分之65等情，有系爭土地114年2月24日 土地建物查詢資料附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81至284頁）。準 此，上訴人自不得以系爭執行程序就系爭執行債權即系爭65 00萬元債權對被上訴人強制執行。是被上訴人依強制執行法 第14條第2項規定，請求撤銷系爭執行程序，自屬有據。 　㈣另系爭抵押權登記就「利息」及「遲延利息」均記載「無」 ，有上開最新土地建物查詢資料附卷可稽，可認系爭抵押權 擔保之範圍，不含利息及遲延利息，第107號判決亦同此認 定，並經最高法院以111年度台上字第2335號裁定駁回兩造 上訴確定在案，於本件亦應有爭點效之適用，上訴人於本院 猶主張應包含利息及遲延利息云云，要無可取。 　㈤又普通抵押權具有從屬性，必先有被擔保之債權存在，而後 抵押權始得成立。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並無系爭6500萬元債權 存在，此部分原登記予上訴人之抵押權亦經塗銷登記在案， 有如前述，基於抵押權之從屬性，上訴人請求就對其不存在 之系爭6500萬元債權所生違約金為強制執行，本無所據。至 上訴人主張系爭抵押權可及於系爭3500萬元債權之違約金乙 節，仍應依簡水秀與陳聯傳間就此部分是否有違約金之約定 為斷，此見解兩造同表並無意見（見本院卷第293頁）。被 上訴人及簡水秀均主張簡水秀對陳聯傳之系爭價金債權並未 約定違約金，上訴人雖辯稱有包含違約金，惟原抵押權就違 約金之部分記載為「無」，有系爭土地96年之土地登記謄本 及土地登記申請書、抵押權設定契約書可按（見原審卷一第 403至410頁），係101年2月24日簡水秀轉讓系爭抵押權登記 予上訴人時，始出現違約金「每逾1日每萬元以10元加計」 之記載（見原審卷第49至53頁、第335至341頁土地登記第一 類謄本、抵押權讓與登記申請書），以此記載之立約人為簡 水秀與上訴人，並無被上訴人參與，又與被上訴人及簡水秀 間原無約定違約金之記載內容相左，本無從拘束被上訴人。 況簡水秀與陳聯傳間因1億元價金餘款於96年4月5日所簽立 之協議書，確無違約金之約定（見原審卷一第399至400頁、 系爭執行卷第7頁），且依上訴人所提被上訴人及陳聯傳與 簡水秀及李彥榕間，為解決簡水秀將系爭抵押權讓與上訴人 致生糾紛之事，於106年5月19日及同年6月1日簽立之協議書 及補充協議書所載內容（見原審卷一第465至471頁），除仍 未見其等間有何違約金之約定外，甚且約定縱最後上訴人得 請求違約金，亦應由簡水秀及李彥榕負擔等情觀之。均可證 簡水秀讓與上訴人之系爭3500萬元債權，實無違約金之約定 ，此外並無其他證據足以證明簡水秀與陳聯傳另有違約金之 約定，則上訴人此節所辯，要無可採。簡水秀對陳聯傳之系 爭價金債權既未約定違約金，則簡水秀自無違約金債權可讓 與上訴人，依普通抵押權之從屬性，尚無從以系爭抵押權在 簡水秀讓與上訴人時有記載違約金之情，即認系爭抵押權擔 保之範圍包括簡水秀與陳聯傳未曾約定之違約金。 　㈥又兩造與陳聯傳於系爭抵押權所載清償日即106年5月22日， 均至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0樓德理聯合法律事務所，被上 訴人當場提出系爭3500萬元支票欲交予上訴人，因上訴人表 示其受讓債權應為1億元並非3500萬元，被上訴人及陳聯傳 僅為一部清償，故拒絕收受上開支票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 （見本院卷第222頁不爭執事項㈣）。上訴人自簡水秀受讓之 債權額，既僅為3500萬元，而無何利息、遲延利息及違約金 債權，則被上訴人與陳聯傳於清償日即106年5月22日以提出 系爭3500萬元支票所為之清償，應係就其債務為全部清償， 自不因上訴人於當日以前詞拒絕，而令陳聯傳負遲延責任。 　㈦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強制執行法14條第2項規定，提起債務 人異議之訴，請求將系爭執行事件之系爭強制執行程序予以 撤銷，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 理由雖有不同，惟結論並無二致，應予維持。上訴意旨指摘 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訴訟資料及攻擊防禦方法，經 本院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尚不生影響，無逐一論述之必要 ，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黃綵君 　　　　　　　　　　　　　　　　　　　法　官　高士傑 　　　　　　　　　　　　　　　　　　　法　官　陳宗賢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 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 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金珍華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2025-03-18

TCHV-113-重上-218-202503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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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給付違約金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622號 上 訴 人 劉佳雯 訴訟代理人 姜萍律師 林芊律師 被 上訴人 吳企鎧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2 月29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302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 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被上訴人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 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上訴人之聲請，由其 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二、上訴人主張：兩造原為配偶關係，伊於民國103年7月9日出 資設立創達國際實業有限公司（下稱創達公司），被上訴人 為創達公司總經理。創達公司因被上訴人涉及違法情事，於 108年3月11日免除其總經理職務，伊並於同日與被上訴人簽 訂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約定其應履行之義務，依系爭協 議第8條（下稱系爭條款）任一契約義務之違反，各應支付 新臺幣（下同）500萬元違約金，亦即按違反義務個數累加 計算違約金。嗣被上訴人違反系爭協議第1、2、3、5、6條 約定，應給付2,500萬元違約金，爰依系爭條款，聲明求為 命被上訴人給付2,500萬元及其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等語。 三、被上訴人未於本院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 明及陳述，其於原審以：系爭條款並無任何「累計」約定， 應以500萬元為上限等語，資為抗辯。 四、原審判決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500萬元，及自111年5月31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為准、免假執行 之宣告，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上訴人 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 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再給付上訴人2,000 萬元，及自111年10月1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 利息。 五、本院之判斷： 　㈠上訴人主張兩造為前配偶關係，上訴人為創達公司負責人， 被上訴人原為創達公司總經理，於108年3月11日遭免除總經 理職務，兩造並於同日簽訂系爭協議，嗣被上訴人未履行系 爭協議第2、3、5、6條約定等情，為被上訴人於原審所不爭 （見原審卷二第35、36頁），並有系爭協議、公司登記資料 、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創達公司公告、臺灣臺北地方法 院109年度智簡字第79號刑事簡易判決、智慧財產及商業法 院108年度民商訴字第59號、111年度民商訴字第14號民事判 決可稽（同上卷一第23至28、39至66、213至217頁），堪信 屬實。 　㈡上訴人主張伊得依系爭條款向被上訴人請求違約金2,500萬元 乙節，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故本件爭點為：本件違約金是否 應按所違反義務個數累加計算，抑或不論違反義務個數，均 以500萬元為總額上限？茲論述如下： 　⒈按解釋意思表示，應探求當事人之真意，不得拘泥於所用之 辭句，民法第98條定有明文。契約，乃當事人本其自主意思 所為之法律行為，基於私法自治及契約自由原則，不僅為當 事人紛爭之行為規範，亦係法院於訴訟之裁判規範。倘當事 人所訂立之契約真意發生疑義時，法院應為闡明性解釋（單 純性解釋），即依文義解釋（以契約文義為基準）、體系解 釋（通觀契約全文）、歷史解釋（斟酌立約當時情形及其他 一切資料）、目的解釋（考量契約之目的及經濟價值），並 參酌交易習慣與衡量誠信原則，以檢視其解釋結果是否符合 兩造間權利義務之公平正義，且應兼顧不能逸出契約最大可 能之文義（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083號判決意旨參照 ）。 　⒉觀諸系爭條款：「一方如違反前7條所定任何義務之一，應支 付他方500萬元之違約金。」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4頁）， 係以「一方違反系爭協議第1至7條所定任何義務之一」為其 要件，並課予「支付他方500萬元違約金」之法律效果，依 其文義，尚無從推認應按違反義務個數累加計算金額。復參 以系爭協議磋商過程之錄音譯文（同上卷一第199頁），可 知系爭條款原列於系爭協議草約第7條，且文字訂為「違反 前6條所定義務」，因上訴人委任之律師考量被上訴人可能 僅違反其中1項義務，為避免僅違反部分條款即無須給付違 約金，且基於對等原則，違約金應適用於任一方違約之情形 ，而原第8條係規範上訴人之付款義務，故建議將第7條與第 8條對調，並修正為現行條文。又對照現行第7條第3項以被 上訴人完成「第1至6條所定義務」，為上訴人分期支付1,20 0萬元之要件，系爭條款則以一方違反「前7條所定義務『之 一』」為課予違約金之要件，益見其並非按違反義務個數累 加計算之意。 　⒊另佐以兩造磋商違約金金額時，上訴人之律師曾表示：如金 額訂得太高，看得到拿不到，訂得低，怕效果不夠，折衷訂 為500萬元等語，被上訴人之律師則表示同意，並舉上訴人 依系爭協議第7條應給付被上訴人1,500萬元為例，如上訴人 違約，應給付被上訴人共2,000萬元，即除履行支付1,500萬 元義務外，另加計違約金500萬元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99至 200頁）。而上訴人及其律師對其例示金額，當場均無異詞 ，益徵當事人真意係以500萬元為違約金之總額。是依契約 文義、體系、歷史及目的解釋，均無從認定本件違約金應按 違反義務個數累加計算。從而，無論被上訴人違反義務個數 多寡，均應課予500萬元違約金，故上訴人前揭主張，難認 有據。 　㈢職是，被上訴人未履行系爭協議第2、3、5、6條約定，此為 兩造所不爭（參五、㈠），自應依系爭條款給付違約金500萬 元。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系爭條款請求被上訴人給付5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5月31日（見原審卷一第81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則屬無據，應予駁回。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判命被上訴人如數給付，另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對其不利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判決結果，爰不逐一論列。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63條、第385條第1項前段、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民事第二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潘進柳　　　　　　 　　　　　　　　　　　　　　　法　官　呂綺珍 　　　　　　　　　　　　　　　法　官　林祐宸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高瑞君

2025-03-18

TPHV-113-重上-622-20250318-1

重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清償借款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891號 原 告 臺灣銀行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吳佳曉 訴訟代理人 王義傑 被 告 企立股份有限公司 兼 法 定 代 理 人 周延陹 被 告 陳䂛臻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林玉堃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借款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8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參仟捌佰肆拾萬元，及如附表所示之 利息、違約金。 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當事人得以合意定第一審管轄法院，但以關於由一定法律 關係而生之訴訟者為限；前項合意，應以文書證之，民事訴 訟法第24條定有明文。本件依兩造簽訂之放款借據「一般條 款」約定，兩造合意以本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本院卷第18 、26、34、43頁），故原告向本院提起本件訴訟，核與前揭 規定相符，本院對本件訴訟有管轄權。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一)被告企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企立公司）前偕同被告周延陹、陳䂛臻為連帶保證人，先後向原告為以下借款： 　⒈企立公司於民國111年12月28日向原告借款新臺幣（下同）400萬元，約定期限自111年12月28日起至112年12月28日止，可在所訂額度內循環借用、每筆借用期限最長不得超過180天，被告應在上開天數內償還（下稱系爭條件）；惟被告現仍積欠本金400萬元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 　⒉企立公司再於111年12月28日向原告借款950萬元，並約定系 爭條件；然現仍積欠本金855萬元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 　⒊企立公司又於111年12月28日向原告借款650萬元，並約定系 爭條件；但現仍積欠本金585萬元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 　⒋企立公司另於113年1月24日向原告借款2,000萬元，約定期限自113年1月24日起至118年1月24日止，撥款後前2年為寬限期按月繳息，寬限期滿後按月於每月24日攤還本息，如未依期還本付息，借款視為全部到期；惟現仍積欠本金2,000萬元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以上借款合稱系爭借款）。 (二)企立公司嗣因資金短絀未能依約還款且票信產生瑕疵，向經濟部申請銀行債權債務協商，兩造遂於113年4月30日債務協商會議（下稱系爭會議）通過「參加債權債務協商之銀行（下稱債權銀行）同意自113年4月18日起至114年4月30日止給予企立公司寬緩，暫不對該公司與連帶保證人追償，但企立公司如於該期間內遭其他債權人為強制執行，該協商內容立即失效」等結論（下稱系爭協議），兩造並於113年6月28日簽訂增補約據；詎因企立公司遭他案債權人聲請強制執行，依系爭協議及增補約據第2條約定，系爭協議立即失效，全部債務視同到期。原告乃於113年7月31日通知被告現仍積欠系爭借款本金共3,840萬元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並要求清償全部債務；復自113年9月5日轉列催收款項之日起，按該日借款利率再加碼1％後固定計息而未果。 (三)爰依消費借貸、連帶保證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 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3,840萬元，及如附表所示之利 息、違約金。 二、被告則以：系爭協議僅係初步方案，最終方案仍須以各債權 銀行內部審核決議為準，且經債權銀行團債權總合1/2成立 後，被告才依決議內容與各債權銀行簽約履行。又本件原告 係於113年7月12日通知被告系爭協議業經全體債權銀行1/2 以上同意成立，故本件債務協商結果之生效日期應為113年7 月12日；但原告所提系爭協議失效之事由，均發生在該日之 前，故該等事由皆已在協商時列入考量，不得以之否定系爭 協議效力。故系爭協議迄今仍有效，系爭借款尚在寬限期內 ，清償期既未屆至，原告不得請求返還等語，資為抗辯，並 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原告主張企立公司先後於111年12月28日、113年1月24日偕 同周延陹、陳䂛臻為連帶保證人，向其貸得系爭借款，而企 立公司就該借款迄今仍餘本金3,840萬元及如附表所示利息 、違約金未清償等情，業據原告提出放款借據（活期方式專 用、政策性貸款專用）、貸款全部資料查詢單、放款歸戶查 詢結果、存證信函、企立公司存摺存款歷史明細查詢結果、 原告新臺幣存（放）款牌告利率查詢單、中華郵政股份有限 公司二年期定期儲金機動利率查詢結果等件可憑（本院卷第 15至45、73至89、97至116頁），堪信為真。 (二)被告雖以前詞置辯，然查： 　⒈系爭會議之會議紀錄記載「系爭協議為初步協商方案，最終條件仍須經各債權銀行之內部核報程序，並以各債權銀行之審核決議為準，債務人（企立公司）承諾與各債權銀行達成協議，經占債權銀行團債權總額1/2以上同意後，債務人將依決議內容與各債權銀行簽約履行」（本院卷第49頁），顯見系爭協議之成立生效仍應視被告與各債權銀行所簽訂之增補契約而定；且卷附原告南門分行113年7月12日南門授字第11300023721號函亦記載「請各債權銀行依旨揭自律規範之規定（即系爭協議），逕洽企立公司辦理簽訂增補約據事宜」（本院卷第53頁），與上述會議紀錄內容一致，足見該函文僅係通知企立公司各債權銀行內部審核之結果，而非系爭協議內容自該日起生效，故被告辯稱系爭協議之生效日期為113年7月12日乙節，應不可採。況兩造於113年6月28日就上開4筆借款均簽署增補約據，將系爭協議內容完整訂入增補約據內，此有增補約據可參（本院卷第55至62頁），倘被告所辯屬實，兩造豈會不顧系爭協議效力未定之風險，而於113年7月12日前即簽署增補約據？由此益見被告所辯為無理由，系爭協議之生效日應為113年6月28日。 　⒉再者，依前引兩造間增補約據第2條約定，系爭借款到期日均展延至114年4月30日，分期攤還期間如有一期未依約攤還本息，或甲方（企立公司）之資產（如機器動產、存款、應收帳款等）遭其他債權人假扣押（假處分）或強制執行，即喪失分期攤還期限利益，全部債務視同到期，本金、利息及違約金均回復按原借據約定或執行名義內容追償。而本院民事執行處於該增補約據成立後之113年7月8日，因企立公司之另案債權人即訴外人福鑫工程有限公司之聲請，核發扣押命令，禁止企立公司在13萬6,000元本息內處分其在原告及其他金融機構之存款債權，並禁止原告等金融機構對企立公司為清償，此有本院113年7月8日北院英113司執福字第106780號執行命令可稽（本院卷第63至64頁），則依前述增補約據第2條之約定，企立公司之存款既於還款期限內遭強制執行，系爭協議內容即失效，被告喪失系爭借款之還款寬限期，自應按系爭借款原訂內容履行。 　⒊準此，系爭借款之清償期既已屆至，被告即應依借據之內容為履行，原告主張應屬可採，被告所為抗辯應無理由。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消費借貸、連帶保證之法律關係，請求被 告連帶給付原告3,840萬元，及如附表所示之利息、違約金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 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85條第2項。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民事第三庭　　法　官　陳冠中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劉則顯 附表：（民國／新臺幣）

2025-03-18

TPDV-113-重訴-891-20250318-1

勞上
臺灣高等法院

確認股票選擇權存在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勞上字第33號 上 訴 人 Wall Kenneth Edward 訴訟代理人 許惠峰律師 複 代理 人 劉祉妍律師 訴訟代理人 房彥輝律師 魏禮律師 被 上訴 人 睿能創意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姜家煒 訴訟代理人 劉志鵬律師 劉素吟律師 鄭博謙律師 被 上訴 人 英屬開曼群島商 Gogoro Inc. 法定代理人 Tamon Tseng 訴訟代理人 余明賢律師 閻正剛律師 蕭為程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股票選擇權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 民國111年11月21日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1年度勞訴更一字第1號 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變更，本院於114年2月25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人變更之訴駁回。 變更之訴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民事案件涉及外國人或構成案件事實中牽涉外國地者，即為 涉外民事事件，應依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定法域之管轄及法律 之適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695號判決意旨參照）。次 按法律行為發生債之關係者，其成立及效力，依當事人意思定 其應適用之法律，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第20條第1項定有明文 。查上訴人為美國籍，被上訴人英屬開曼群島商Gogoro Inc. （下稱Gogoro Inc.）係依英屬開曼群島法律設立登記之公司 ，為公司法第4條所稱之外國公司，是本件具有涉外因素，屬 涉外民事事件。又關於涉外事件之國際管轄權誰屬，涉外民事 法律適用法固未明文規定，惟受訴法院尚非不得就具體情事， 類推適用國內法之相關規定，以定其訴訟之管轄（最高法院95 年度台抗字第2號裁定意旨參照）。是上訴人依其與Gogoro In c.於民國106年1月17日簽訂之獎勵性股票選擇權協議書（下稱 105年ISO協議書）、股票選擇權加速協議書（下稱105年加速 協議書），及106年12月25日簽訂之獎勵性股票選擇權協議書 （下稱106年ISO協議書，與105年ISO協議書合稱系爭ISO協議 書）、股票選擇權加速協議書（下稱106年加速協議書，與105 年加速協議書合稱系爭加速協議書）為請求，且系爭ISO協議 書第3條，及系爭加速協議書第7條第1項、第2項均約定，上開 協議之適用及解釋應受我國法律規範，並以原法院為第一審管 轄法院（見原審勞訴卷第31、37、55、61、170、174、188、1 92頁），依民事訴訟法第24條規定，上訴人與Gogoro Inc.已 合意第一審管轄法院，故我國法院就本件涉外事件即具有國際 管轄權。依上說明，兩造因上開協議書所生之法律關係，我國 具有管轄權，並以我國法律規定為準據法，合先敘明。 按當事人喪失訴訟能力或法定代理人死亡或其代理權消滅者， 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理人或取得訴訟能力之本人承受其訴訟以 前當然停止；第168條至第172條及第174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 ，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民事訴訟法第170條及 第17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被上訴人睿能創意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睿能公司）、Gogoro Inc.之法定代理人原為陸學森（H ok-Sum Horace Luke），嗣分別變更為姜家煒、Tamon Tseng ，茲據其等聲明承受訴訟，有民事聲明承受訴訟狀、民事委任 狀、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Gogoro Inc.之113年 9月12日、13日董事會議事錄附卷可稽（見本院卷二第83-95 　、155-173、323-333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 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 但書、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查上訴人於原審依系爭I 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約定，請求：㈠確認上訴人有以 每股美金0.61元認購Gogoro Inc.發行股份6萬股之股票選擇權 （下稱系爭6萬股股權），以及有以每股美金0.8元認購Gogoro Inc.發行股份8萬股之股票選擇權（下稱系爭8萬股股權，與 系爭6萬股股權合稱系爭選擇權）；㈡確認睿能公司就上訴人對 Gogoro Inc.股票選擇權之行使，與Gogoro Inc.負連帶責任。 嗣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經數次變更聲明後，最後主張其依系 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約定，有系爭選擇權，因被 上訴人拒絕上訴人行使，致其受有美金171萬9,400元之損害， 爰變更請求權基礎為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規 定，並最後確定變更聲明為：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美金 171萬9,400元，及自民事變更聲明暨上訴理由㈧狀送達之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二第182 、186頁）。經核上訴人前後聲明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均係 本於其就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約定而為主張，合 於上開規定，應准上訴人為訴之變更。又訴之變更後，原訴視 為撤回，本院僅就變更之新訴裁判，毋庸就第一審判決之上訴 更為裁判，應先敘明。 貳、實體方面 上訴人主張： ㈠伊於104年4月任職於睿能公司，並擔任行銷部門資深協理。於1 06年1月17日與Gogoro Inc.簽訂105年ISO協議書、105年加速 協議書，並賦予伊自105年加速協議書生效日起，得以美金0.6 1元認購系爭6萬股股權，又於106年12月25日與Gogoro Inc.簽 訂106年ISO協議書、106年加速協議書，並賦予伊自106年加速 協議書生效日起，得以美金0.8元認購系爭8萬股股權。詎睿能 公司於108年12月竟要求伊及其餘特定員工單方簽署「終止放 棄承諾書」（Deed of Undertaking），除明訂簽署人須無條 件同意終止系爭ISO協議書及系爭加速協議書之效力外，並要 求伊及其餘特定員工再簽署權利內容不利於員工之「限制型股 票授與協議書」（下稱RSA協議書），惟伊拒絕簽署，睿能公 司竟於109年3月22日依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11條第4 款規定解僱伊，並告知伊喪失系爭選擇權。然睿能公司終止系 爭勞動契約，不符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6項第a款第ⅱ目所定 喪失系爭選擇權之特定事由，且伊於任職期間均能履行職責， 工作表現符合伊專業職能及主管職標準，亦無睿能公司所稱嚴 重曠職等故意違背職務之情形，是Gogoro Inc.以睿能公司已 與伊終止系爭勞動契約為由，泛稱伊已喪失系爭選擇權，係屬 無據。因此，伊之系爭選擇權既未喪失，自得依各該協議書約 定之價格購買Gogoro Inc.股份。再者，伊簽署各該協議書時 之締約真意為伊與睿能公司間之約定，惟遭睿能公司所否認， 因而與伊之真意不符，又Gogoro Inc.及睿能公司之法定代理 人均為陸學森，屬公司法第396條之1規定所稱之關係企業，於 經濟意義上實為一體，且從兩造簽約意思表示之原因事實、經 濟目的及一般社會大眾認知、經驗法則等情狀觀之，契約仍存 在於伊與睿能公司間，縱使外國公司之認許制度已廢除，仍有 民法總則施行法第15條之適用。故睿能公司以未經我國認許之 Gogoro Inc.名義簽訂各該協議書，依民法總則施行法第15條 規定，應與Gogoro Inc.負連帶責任。另Gogoro Inc.股票尚未 發行時，伊自無從行使系爭選擇權，因此Gogoro Inc.辯稱伊 未於約定之指定期限內行使系爭選擇權，並於3年行使期間屆 滿後即失效，自屬無稽。且系爭協議書係Gogoro Inc.與不特 定多數員工所簽訂，並預先就契約內容擬定交易條款，經員工 同意而成立之契約，性質屬定型化契約。因系爭加速協議書第 2條並未說明與系爭ISO協議書之關聯，依一般通念係無從認識 於簽署當下系爭選擇權即生效力，並於生效過後3年失其效力 ，可見此一條款已免除或減輕Gogoro Inc.之責任，同時限制 伊行使權利，甚至喪失權利，而有顯失公平之情形。Gogoro I nc.不僅未給予伊協商機會，亦未說明該條款將使員工權利之 行使受到限制，甚至有喪失之情形，顯然已違反民法第247條 之1第1款、第3款之規定，應屬無效。 ㈡依105年及106年ISO協議書之約定，伊可自Gogoro Inc.上市時 即111年4月5日起，依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4項規定，於Gogo ro Inc.股票上市之當年、次年及第三年，以0.61美元共認購 　Gogoro Inc.6萬股及以0.8美元共認購Gogoro Inc.8萬股。惟 　Gogoro Inc.明知系爭選擇權尚未罹於時效，卻於伊遭到睿能 公司解僱後，罔顧伊之權益，於111年10月31日起（即伊於原 審追加Gogoro Inc.為被告，Gogoro Inc.於原審提出民事答辯 一狀之時間）刻意解讀錯誤之契約內容，以違背善良風俗之方 式，拒絕伊行使系爭選擇權，造成伊之利益受損；另睿能公司 於109年3月22日以勞基法第11條第4款解僱伊後，其明知伊之 情形不符合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6項第a款第ⅱ目之約定，仍 違法解僱伊，企圖藉此剝奪伊之系爭選擇權，睿能公司明知其 不具理由而解僱伊，亦拒絕伊於起訴前即108年8月19日（原審 睿能公司民事言詞辯論意旨二狀被證9、被證10）、109年2月2 1日（即原證8、原譯證8）、110年3月5日（原證10）行使系爭 選擇權，至今仍拒絕伊行使系爭選擇權，乃以違背善良風俗之 方式，刻意拒絕伊行使系爭選擇權，造成伊之利益受損，被上 訴人自應負共同侵權連帶賠償責任。再以Gogoro Inc.於剛上 市時即111年4月8日最高股價每股美金14.1元為基礎，伊應可 以每股美金13元之價格交易Gogoro Inc.之股份，依系爭協議 書可認購14萬股，伊可獲得美金182萬元，扣除伊應給付之認 股金額即美金10萬0,600元〔計算式:（0.61x60,000）+（0.8x8 0,000）=100,600〕，伊所受之損害為美金171萬9,400元（計算 式：1,820,000-100,600=1,719,400）。為此，爰依民法總則 施行法第15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 為訴之變更，求為判命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伊美金171萬9,400 元，及自民事變更聲明暨上訴理由㈧狀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 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被上訴人則以： ㈠睿能公司部分：伊非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契約當 事人，上訴人請求系爭選擇權之標的，並非伊所發行之股份， 上訴人就其與Gogoro Inc.間之法律關係，對伊提起本件訴訟 ，明顯欠缺權利保護要件，亦無理由。又上訴人雖於任職期間 工作及出勤狀況不佳，有怠忽職守之情形，伊仍未逕予解僱， 乃於107年5月調整其職務並維持原約定之薪資、福利及職級， 然上訴人之工作及出勤狀況仍未改善，甚至每況愈下，所負責 之概念開發與原形試驗業務亦無任何實質產出，為避免影響伊 公司之團隊士氣、企業紀律，及無效之資源投入，且伊亦不同 意上訴人所提出額外之勞動條件要求，故伊因上訴人同時構成 勞基法第11條第4款及第5款事由而終止勞動契約，並同時構成 系爭ISO協議書約定之「特定原因」，上訴人依約已喪失所有 認股權，且上訴人之侵權行為請求權已罹於時效，伊亦為時效 抗辯而拒絕給付，故上訴人提出本件請求，請求伊應與Gogoro Inc.連帶給付為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 ㈡Gogoro Inc.部分：依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9項約定，已生效 之選擇權得於3年內行使，或退場事件發生及交割時行使，以 較晚發生者為準。而任何未於行使期間內行使之選擇權，將於 行使期間屆滿時或退場事件交割時失效。伊與上訴人為加速使 授予之選擇權提前生效，乃簽訂系爭加速協議書，並於第2條 約定所有選擇權將提前於簽訂本協議之日起生效。從而上訴人 依105年ISO協議書授予之系爭6萬股股權，及106年ISO協議書 授予之系爭8萬股股權，係分別自106年1月17日及同年12月25 日生效，並分別於109年1月17日及同年12月25日失效。惟不問 伊於公開發行前或後，伊均未發生退場事件，而上訴人既未於 行使期間行使系爭選擇權，該權利當然自期間屆滿時而失效。 縱認上訴人之系爭選擇權尚未失效，然上訴人於任職期間仍有 違背職務等情事，以致職掌之業務延宕，依系爭ISO協議書第1 條第6項約定，上訴人即喪失所有未行使之選擇權，故上訴人 主張系爭選擇權仍然存在，即屬無據。伊據此認知拒絕系爭選 擇權之行使，屬合法履約行為，亦屬一般正常交易行為或經濟 活動，難謂有何不法性或悖於善良風俗，更毫無侵害上訴人之 主觀故意可言，與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之要件不符。遑論上 訴人變更訴訟所據之侵權行為請求權已罹於時效，伊亦為時效 抗辯而拒絕給付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就上訴人之請求，判決上訴人敗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 訴，並為訴之變更，聲明：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美金17 1萬9,400元，及自民事變更聲明暨上訴理由㈧狀送達之翌日起 ，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則均為答辯聲明：變更 之訴駁回。 兩造所不爭執之事項： ㈠上訴人為美國人民（見原審勞訴卷第137頁之居留證）；Gogoro Inc.係依英屬開曼群島法規範設立登記之外國公司，由「Tam on Tseng」擔任法定代理人（見本院卷二第157-173頁，及第2 01-208頁之中文譯文）。Gogoro Inc.於111年4月5日於美國那 斯達克交易所上市（見原審勞訴更一卷第165頁之被證7）。 ㈡上訴人自104年5月4日起任職於睿能公司，擔任行銷部門資深協 理（Senior Director, Marketing Department）（見原審勞 訴卷第19-25頁之原證1，及第161-166頁之中文譯本）。 ㈢上訴人與Gogoro Inc.於106年1月17日簽訂105年ISO協議書及10 5年加速協議書，約定上訴人得以美金0.61元認購Gogoro Inc. 總計6萬股之權利（即系爭6萬股股權）（見原審勞訴卷第27-4 9頁之原證2、3，及第167-183頁之中文譯本，勞訴更一卷第42 3-444頁之被證1、2）。 ㈣上訴人與Gogoro Inc.於106年12月25日簽訂106年ISO協議書及1 06年加速協議書，約定上訴人得以美金0.8元認購Gogoro Inc. 總計8萬股之權利（即系爭8萬股股權）（見原審勞訴卷第51-6 6頁之原證4、5，及第185-196頁之中文譯本）。 ㈤上訴人對於睿能公司提出之被證1錄取通知、被證2上訴人108年 10月至109年3月薪資單、被證3上訴人任職期間組織圖、被證4 上訴人107年1月1日至109年3月22日之出勤紀錄、被證5上訴人 於108年12月6日與睿能公司執行長陸學森間、被證9上訴人與 陸學森間、被證10上訴人與睿能公司人資主管及法務協理間之 電子郵件等形式真正不爭執（見原審勞訴更一卷第63-121、37 1-379頁）。 ㈥睿能公司依勞基法第11條第4款規定，於109年3月22日終止與上 訴人間之勞動契約。 就本件之各項爭點，判斷如下： ㈠系爭選擇權兌現之生效時間應自簽署系爭加速協議書之日起即 生效力： ⒈上訴人與Gogoro Inc.於106年1月17日簽訂105年ISO協議書，及 105年加速協議書，約定上訴人得以美金0.61元認購Gogoro In c.總計6萬股之權利（即系爭6萬股股權）（見不爭執事項㈢） 。本院依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行使方式、與系爭勞動 契約之關係等各項，探求當事人締約時之真意如下： ⑴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 ①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4項約定，係於Gogoro Inc.股票公開 上市當年兌現50%即3萬股、公開上市後次年兌現25%即1萬5,00 0股、公開上市後第3年兌現25%即1萬5,000股，而所謂「公開 上市」指Gogoro Inc.或睿能公司的證券首次公開發行(「IPO 」），並由Gogoro Inc.以書面指定之國際認可證券交易所上 發行交易（見原審勞訴卷第27頁之原證2，及第167頁之中文譯 本）。是依上開約定觀之，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應在G ogoro Inc.股票公開上市即首次公開發行(「IPO 」）之當年 （兌現50%）、次年（兌現25%）及第三年(兌現25%），堪可認 定。 ②105年加速協議書前言提及：公司希望加速期權（期權係上訴人 之中譯，即兩造前述所稱之選擇權，以下或稱期權，或稱選擇 權，兩者同義）協議下的兌現時，員工自願同意受到某些限制 拘束，包括但不限於員工每次行使期權收到股份時，任何及所 有股份後續將轉給管理信託，以與公司的利益一致。因此考量 雙方相互間之承諾，並希望受到法律上拘束，茲同意下列規定 ：……（見原審勞訴卷第35-36頁之原證3，及第173頁之中文譯 本）。可知上訴人與Gogoro Inc.簽署105年加速協議書之目的 在加速系爭選擇權之兌現，以利提早實現。其第2條約定：「S ection 2 Acceleration The Company　agrees that the ves ting dates of the Options granted to the Employee purs uant to the Option Agreement and the Plan shall be acc elerated so that all of the Options are vested the dat e hereof.」，上訴人中譯為「第2條 加速 公司同意依照期權 協議及計畫向員工授與的期權，兌現日將加速，以求所有於本 協議中之期權均能兌現」（見原審勞訴卷第35-36頁之原證3， 及第173頁之中文譯本）；另就相同內容之106年加速協議書第 2條中譯為「第2條 加速 公司同意依照期權協議及計畫向員工 授與的期權，兌現日將加速，以求所有期權均於本書日期兌現 」（見原審勞訴卷第60頁之原證5，及第191頁之中文譯本）； Gogoro Inc.則中譯為「第2條 加速 針對依選擇權協議及本計 畫援予員工之選擇權，本公司同意應加速生效，即所有選擇權 將提前於簽訂本協議之日起生效」（見本院卷二第46-47頁） 。本院審酌兩造前揭就第2條所為之譯文，其中上訴人所譯「 公司同意依照期權協議及計畫向員工授與的期權，兌現日將加 速，以求所有期權均於本書日期兌現」，與Gogoro Inc.所譯 「針對依選擇權協議及本計畫援予員工之選擇權，本公司同意 應加速生效，即所有選擇權將提前於簽訂本協議之日起生效」 ，兩者之意思大致相符，及原兌現之時間，應在Gogoro Inc. 股票公開上市，而簽署105年加速協議書之目的在加速系爭選 擇權之兌現等各情，堪認105年加速協議書第2條約定係將系爭 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於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時生效。 ⑵系爭6萬股股權之行使方式： ①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9項約定：除另有規定外，已兌現期 權得在相關兌現日起三（3)年內行使，或在出場事件成交時行 使，以兩者之間較晚發生者為主。行使期權應書面通知Gogoro Inc.的總執行長（通知格式見附件一），但期權行使不得晚 於本協議日期起第七個週年日。Gogoro Inc.將僅授與已兌現 且依照本協議條件行使之期權。於行使期間結束時尚未行使的 任何期權，在出場事件成交時或行使期間屆滿時喪失（視情況 而定）。您支付行使價格全額後，Gogoro Inc.應依照本協議 條款與條件向您發行適當數量的股份（見原審勞訴卷第29頁之 原證2，及第169頁之中文譯本）。另附件一為股份期權行使通 知書（下稱系爭行使通知書，見原審勞訴卷第32-33頁之原證2 ，及第171-172頁之中文譯本）。是依上開約定觀之，Gogoro Inc.既未發生退場事件，則系爭6萬股股權之行使，應在兌現 日起三年內行使，其行使方式係以系爭行使通知書通知Gogoro Inc.的總執行長，並於支付行使價格全額後，Gogoro Inc.應 依照本協議條款與條件發行適當數量的股份，但於三年行使期 間屆滿時，尚未行使之任何期權即喪失等情，堪可認定。 ②105年加速協議書第3條約定：員工每次行使部分或全部期權認 購股份時，員工應於相關行使通知書日起三十（30)日內（以 下稱「付款日」）支付行使價格全額（以下稱「行使價格」） 。公司保留自由裁量延長付款日的權利。第4條約定：員工每 次依照本協議第3條規定行使期權時，於行使價格全額支付後 ，公司應向員工發行員工有權認購之股份，但員工向公司交付 行使通知書時，必須簽署並向公司交付承諾及受益人添加書， 格式如附件一。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公司每次依照計畫、期權 協議及本協議向員工發行股份，在此類股份發行完成後，員工 自願同意立刻將任何及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依照計畫、期權 協議、和解書及本協議的條款與條件規定，代表員工信託持有 （見原審勞訴卷第36頁之原證3，及第173頁之中文譯本）。另 附件一為受益人添加協議書（下稱系爭受益人添加書，見原審 勞訴卷第43-49頁之原證3，及第179-183頁之中文譯本）。準 此，依上開約定，上訴人依本協議第3條規定行使系爭6萬股股 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通知書外，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 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將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 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等情，堪可認定。 ⑶系爭6萬股股權與系爭勞動契約之關係： ①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6項第a款第ⅱ目約定：若雇主具理由 終止您的聘僱，將視為您喪失所有已授與之期權，無論是否已 兌現。所有已授與期權無論是否已兌現均終止並無效。若雇主 無理由終止您的聘僱，在聘僱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權，您有 權100%保留，而將喪失的部分期權由Gogoro Inc.的董事會決 定。在此所謂「具理由」係指：（i)您故意不履行或嚴重忽視 您對雇主的重大職務及責任，或嚴重違反雇主書面政策；（ⅱ) 您有任何詐欺、盜用、不誠信行為，或任何具刑事處罰的行為 ；(ⅲ)任何故意不當行為導致或合理可能導致對Gogoro Inc.、 雇主或任何子公司或關係企業的嚴重傷害；或(iv)您未經授權 使用或揭露Gogoro Inc.、雇主或任何子公司或關係企業的任 何專有資訊或營業機密（見原審勞訴卷第29頁之原證2，及第1 68頁之中文譯本）。是依上開約定觀之，上訴人與睿能公司間 之系爭勞動契約，如係因睿能公司無理由即不具上開理由片面 終止時，在系爭勞動契約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權，上訴人有 權100%保留，而將喪失的部分期權則由Gogoro Inc.的董事會 決定，堪可認定。 ②105年加速協議書第5條約定：自本協議日起至公司公開上市日 （以下稱「棄權日」）期間，若員工繼續受聘於公司、其關係 企業或子公司，執行人將促使受託人於棄權日將下列股數總和 的一半（1/2)返還給員工：（i)依照計畫、期權協議及本協議 向員工發行的股份總數（若有股份分割，亦包括因股份分割而 發行的額外股數）；及(ii)在股份上所產生之所有現金股息、 股份股息及他利益（若有）（以下合稱「股份利益」），四捨 五入計算至整數。自本協議日起至棄權日第一個週年日（以下 稱「第二棄權日」）期間 ，若員工繼續受聘於公司、其關係 企業或子公司，執行人將促使受託人在第二棄權日再向員工返 還四分以一(1/4)的股份利益，四捨五入計算至整數。自本協 議日起至棄權日第二個週年日（以下稱「第三棄權日」）期間 ，若員工繼續受聘於公司、其關係企業或子公司，執行人將 促使受託人在第二棄權日再向員工返還四分之一(1/4)的股份 利益，四捨五入計算至整數。另第6條約定：除非公司、其關 係企業或子公司無理由終止員工聘僱，在符合本協議第5條規 定的前提下，自本協議日起至第三個棄權日期間，若員工未能 繼續受聘於公司、其關係企業或子公司，簽署本協議即表示員 工不可撤銷地放棄關於依照期權協議、計畫及本協議向受託人 所為的股份轉讓，作為管理信託受益人可向受託人主張的所有 利益（以下稱「放棄信託利益」）（見原審勞訴卷第36-37頁 之原證3，及第174頁之中文譯本）。準此，依上開約定，上訴 人如繼續受聘於睿能公司時，在公開上市日得請求返還1/2之 股份利益，在公開上市第一個週年日得再請求返還1/4之股份 利益，在公開上市第二個週年日得再請求返還1/4之股份利益 ，但上訴人於前揭期日前離職時，僅在係因睿能公司片面無理 由終止系爭勞動契約時，得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6項第a 款第ⅱ目約定辦理，即在系爭勞動契約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 權，上訴人有權100%保留，而將喪失的部分期權則由Gogoro I nc.的董事會決定外，上訴人即放棄信託利益。 ⑷綜上，本院審酌上訴人與Gogoro Inc.簽訂105年ISO協議書、10 5年加速協議書所根基之原因事實及其經濟目的，依105年ISO 協議書第1條第4項、第1條第9項、第1條第6項第a款第ⅱ目約定 ，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原應在Gogoro Inc.股票公開上 市即首次公開發行(「IPO 」）之當年（兌現50%）、次年（兌 現25%）及第三年(兌現25%），並應在兌現日起三年以系爭行 使通知書通知Gogoro Inc.總執行長之方式行使，並於上訴人 支付行使價格全額後，Gogoro Inc.應依本協議條款與條件發 行適當數量的股份，但於三年行使期間屆滿時，尚未行使之任 何期權即喪失，如因睿能公司不具上開理由片面終止系爭勞動 契約時，在系爭勞動契約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權，上訴人有 權100%保留，而將喪失的部分期權則由Gogoro Inc.的董事會 決定，惟105年加速協議書第2條、第3條、第5條、第6條約定 ，將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 時，上訴人行使系爭6萬股股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通知書 外，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 將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並於上 訴人如繼續受聘於睿能公司時，在公開上市日得請求返還1/2 之股份利益，在公開上市第一個週年日得再請求返還1/4之股 份利益，在公開上市第二個週年日得再請求返還1/4之股份利 益，如因睿能公司片面無理由終止系爭勞動契約時，在系爭勞 動契約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權，上訴人有權100%保留，而將 喪失的部分期權則由Gogoro Inc.的董事會決定外，上訴人即 放棄信託利益等各情，是依上訴人與Gogoro Inc.所欲使105年 ISO協議書、105年加速協議書發生之法律效果而為探求，應認 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已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 ，且上訴人行使系爭6萬股股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通知書 外，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 將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且衡諸 一般社會之理性客觀認知及經驗法則，並本乎誠信原則等各情 ，亦認105年加速協議書上開約定已變更105年ISO協議書有關 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及增加有關信託之限制。 ⑸雖上訴人主張：依105年加速協議書第1條第4項明定兌現時間分 別為Gogoro Inc.股票公開上市之當年（兌現50%）、次年（兌 現25%）及第三年(兌現25%），顯見雙方就系爭6萬股股權之行 使係以公開發行後為原則，自須待Gogoro Inc.公開發行始有 行使權利之可能，應自公開發行始起算3年期限，且縱認系爭6 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並於 生效後3年失效，該條款亦違反民法第247條之1第1、3款之規 定而無效等語。惟查： ①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4項、第1條第9項約定，系爭6萬股股 權兌現之時間，原應在Gogoro Inc.股票公開上市即首次公開 發行(「IPO 」）之當年（兌現50%）、次年（兌現25%）及第 三年(兌現25%），並應在兌現日起三年以系爭行使通知書通知 Gogoro Inc.總執行長之方式行使，並於上訴人支付行使價格 全額後，Gogoro Inc.應依本協議條款與條件發行適當數量的 股份，但於三年行使期間屆滿時，尚未行使之任何期權即喪失 ，已如前述，又Gogoro Inc.係於111年4月5日於美國那斯達克 交易所上市（見不爭執事項㈠）。是依上約定，在Gogoro Inc. 於111年4月5日公開上市前，系爭選擇權之兌現時間尚未屆至 ，顯無從行使。因此，105年加速協議書第2條、第3條約定之 目的，再將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 簽訂之時，上訴人行使系爭6萬股股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 通知書外，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 以前，將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 既如前述，則上訴人自得於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行使 系爭6萬股股權，惟限制應依第3條約定之方式行使，並於公開 上市後，依第5條、第6條之約定請求返還股份。參諸已有員工 依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約定，提出系爭行使通 知書、系爭受益人添加書通知Gogoro Inc.之總執行長，並於 支付行使價格全額後，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將所有股份轉 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等情，有兩造不爭執之 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系爭行使通知書、系爭受 益人添加書等可參（見本院卷二第43-82、104頁），益證系爭 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已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且 上訴人行使系爭6萬股股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通知書外， 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將所 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因此，上訴 人主張系爭6萬股股權之行使須待Gogoro Inc.公開發行始有行 使權利之可能，應自公開發行始起算3年期限云云，自不足採 。 ②次按民法第247條之1第1、3款規定：「依照當事人一方預定用 於同類契約之條款而訂定之契約，為左列各款之約定，按其情 形顯失公平者，該部分約定無效：一、免除或減輕預定契約條 款之當事人之責任者。……三、使他方當事人拋棄權利或限制其 行使權利者」。查105年加速協議書第2條約定，再將系爭6萬 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其目的 使上訴人得以提前行使，並非使上訴人拋棄或限制其行使系爭 6萬股股權之權利，且依105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9項約定，已 兌現期權在相關兌現日起三年內行使，於行使期間結束時尚未 行使的任何期權，在行使期間屆滿時喪失，是項規定於105年 加速協議書中並有任何之改變，上訴人顯未因105年加速協議 書第2條之約定，致拋棄或限制其行使系爭6萬股股權之權利， 被上訴人亦未因此免除或減輕其責任。因此，上訴人主張系爭 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提前至105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並於 生效後3年失效，該條款違反民法第247條之1第1、3款之規定 而無效云云，亦不足採。 ⒉上訴人與Gogoro Inc.於106年12月25日簽訂106年ISO協議書及1 06年加速協議書，約定上訴人得以美金0.8元認購Gogoro Inc. 總計8萬股之權利（即系爭8萬股股權）（見不爭執事項㈣）。 有關系爭8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行使方式、與系爭勞動契約 之關係等各項（原審勞訴卷第51-66頁之原證4、5，及第185-1 96頁之中文譯本），均核與前述有關105年ISO協議書、105年 加速協議書之內容大致相符，故本院審酌上訴人與Gogoro Inc .簽訂106年ISO協議書、106年加速協議書所根基之原因事實及 其經濟目的，暨所欲使106年ISO協議書、106年加速協議書發 生之法律效果而為探求，應認系爭8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亦已 提前至106年加速協議書簽訂之時，且上訴人行使系爭8萬股股 權時，除須交付系爭行使通知書外，尚必須簽署系爭受益人添 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將所有股份轉給受託人，由受 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且衡諸一般社會之理性客觀認知及經 驗法則，並本乎誠信原則等各情，亦認106年加速協議書上開 約定已變更106年ISO協議書有關系爭6萬股股權兌現之時間， 及增加有關信託之限制。 ⒊從而，審酌上訴人與Gogoro Inc.簽訂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 速協議書所根基之原因事實及其經濟目的，暨所欲使發生之法 律效果而為探求，應認系爭選擇權兌現之時間已提前至系爭加 速協議書簽訂之時，佐以，上訴人與Gogoro Inc.簽署系爭ISO 協議書時，係考量Gogoro Inc.何時公開發行尚未確定，為能 使員工系爭選擇權確定提早實現，遂有系爭加速協議書約定系 爭選擇權提早實現之確定時點，不以公開發行時點為準，而得 提前行使，以利員工及早行使，並收激勵員工士氣之效，提升 員工對公司向心力，此亦核與上訴人所述：從加速行使契約的 目的，本來就是因為公開發行所耗的時間不是確定的時間，為 了獎勵員工所以才有加速契約的簽訂等語相符（見原審勞訴更 一卷第452-453頁），益證系爭選擇權兌現之時間應自簽署系 爭加速協議書之日起即生效力。 ㈡上訴人未於系爭選擇權兌現日生效起之三年行使期間屆滿前行 使，已喪失系爭選擇權之權利： ⒈依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9項約定，已兌現之選擇權在相關兌現 日起三年內行使，於行使期間結束時尚未行使的任何選擇權， 在行使期間屆滿時喪失，已如前述。且系爭選擇權兌現之時間 應自簽署系爭加速協議書之日起即生效力，亦如前述。又上訴 人與Gogoro Inc.係分別於106年1月17日簽訂105年加速協議書 ，106年12月25日簽訂106年加速協議書（見不爭執事項㈢、㈣） 。準此，Gogoro Inc.既未發生退場事件，則上訴人依105、10 6年ISO協議書第1條第9項約定，須於系爭選擇權已兌現日起三 年內行使，否則系爭選擇權即分別自109年1月17日（系爭6萬 股股權部分）、同年12月25日（系爭8萬股股權部分）屆滿時 喪失。惟查，上訴人遲至110年4月12日始向原審提起本件（見 原審勞訴卷第3頁之收狀章），已逾三年之行使期間，則系爭 選擇權顯已因行使期間屆滿而喪失，堪可認定。 ⒉雖上訴人主張：其曾向Gogoro Inc.主張行使系爭選擇權，但遭 否認，此可從Gogoro Inc.的信件中有明白否認上訴人有此權 利云云（見原審勞訴更一卷第457頁），並提出Gogoro Inc.於 110年3月5日回函為證（見原審勞訴卷第81、209頁）。惟查： ⑴依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約定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 權時，應以系爭行使通知書通知Gogoro Inc.的總執行長，及 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同意在公開上市日以前，將所有股份 轉給受託人，由受託人代表員工信託持有，並支付行使價格全 額，已如前述，上訴人既未能舉證證明其有提出系爭行使通知 書及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亦未支付行使價格全額，自難以 前揭回函遽認上訴人已依上開約定合法行使系爭選擇權。遑論 ，該回函係回覆上訴人，表示不同意上訴人110年2月22日來函 之主張（即上訴人寄予睿能公司之律師函，見原審勞訴卷第75 -78頁之原證9、第205-207頁之中文譯本），則縱依該函認定 係上訴人向Gogoro Inc.行使系爭選擇權，但其時點為110年2 月22日，亦逾109年1月17日、同年12月25日而失效，是上訴人 前揭主張，要非可取。 ⑵依系爭協議書第1條第6項第a款第ⅱ目約定，上訴人與睿能公司 間之系爭勞動契約，如係因睿能公司無理由即不具上開理由片 面終止時，在系爭勞動契約終止前已兌現的部分期權，上訴人 有權100%保留，而將喪失的部分期權則由Gogoro Inc.的董事 會決定，業如前述，又所謂已兌現之期權即選擇權，係指已提 出系爭行使通知書及簽署系爭受益人添加書，並未支付行使價 格全額者之選擇權而言，此觀前述同目約定：若雇主具理由終 止您的聘僱，將視為您喪失所有已授與之期權，無論是否已兌 現。所有已授與期權無論是否已兌現均終止並無效等情自明。 蓋在具理由之終止，所有已授與期權無論是否已兌現均終止並 無效，而在不具理由之終止，就所有已授與期權即應區分為是 否已兌現，而為上開不同之法律效果。因此，睿能公司依勞基 法第11條第4款規定，於109年3月22日終止與上訴人間之系爭 勞動契約（見不爭執事項㈥），核屬不具前述理由之終止，於 睿能公司終止時，系爭選擇權之兌現時間，雖提前於系爭加速 協議書簽訂時生效，但上訴人於兌現時間生效後，迄終止系爭 勞動契約之時止，既尚未行使，自難認係已兌現之選擇權，且 就上訴人要求提供某些股份權益，作為資遣的一部分，睿能公 司亦於109年3月9日以電子郵件回覆上訴人，拒絕上訴人有關 提供系爭股份之要求，有原證8之電子郵件及中文譯文可參（ 見原審勞訴卷第73-74、203-204頁）。準此，已授與之系爭選 擇權，上訴人既均未行使，則睿能公司終止系爭勞動契約，系 爭選擇權即因而無效，更難認上訴人有行使系爭選擇權之權利 。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請求被上訴 人連帶給付美金171萬9,400元，為無理由： ⒈按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規定，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 害於他人者，應負損害賠償責任。此係指違法以及不當加損害 於他人之行為而言。而所謂違法以及不當，不僅限於侵害法律 明定之權利，即違反保護個人法益之法規，或廣泛悖反規律社 會生活之根本原理的公序良俗者，亦同（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 第2053號判例參照）。上開類型侵權行為之成立，係以行為人 具備歸責性（故意）、違法性（不法），並不法行為與權利受 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要件。而所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 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 查，認為在一般情形上，有此環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均 發生同一之結果者，則該條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行為 與結果即有相當之因果關係（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953號 裁定要旨參照）。又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 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 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 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 29號判決要旨參照）。負舉證責任之一方，苟能證明間接事實 並據此推認要件事實，雖無不可，並不以直接證明為必要，惟 此經證明之間接事實與待證之要件事實間，須依經驗法則或論 理法則足以推認其關聯性存在，且綜合各該間接事實，已可使 法院確信待證之要件事實為真實者，始克當之。否則，即應對 其未就利己事實盡舉證責任一事，承擔不利益之結果（最高法 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501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上訴人主張Gogoro Inc.明知上訴人之系爭選擇權尚未罹於時效 ，卻於上訴人遭到睿能公司解僱後，罔顧上訴人之權益，於11 1年10月31日起（即上訴人於原審追加Gogoro Inc.為被告，Go goro Inc.於原審提出民事答辯一狀之時間）刻意解讀錯誤之 契約內容，以違背善良風俗之方式，拒絕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 權，造成上訴人之利益受損，應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然查， 上訴人未於系爭選擇權兌現日起之三年行使期間屆滿前行使， 已喪失系爭選擇權之權利，業如前述，且Gogoro Inc.本於其 對系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解釋，認上訴人已喪失 系爭選擇權之權利，而拒絕上訴人行使，自係其權利之正當行 使，縱認其解釋有誤，而應負債務不履行之責任，依社會一般 觀念，尚難認Gogoro Inc.有故意以廣泛悖反規律社會生活之 公序良俗之行為。 ⒊上訴人主張睿能公司於109年3月22日以勞基法第11條第4款解僱 上訴人後，其明知上訴人之情形不符合系爭ISO協議書第1條第 6項第a款第ⅱ目之約定，仍違法解僱上訴人，企圖藉此剝奪上 訴人之系爭選擇權，睿能公司明知其不具理由而解僱上訴人， 亦拒絕上訴人於起訴前即108年8月19日（原審睿能公司民事言 詞辯論意旨二狀被證9、被證10）、109年2月21日（即原證8、 原譯證8）、110年3月5日（原證10）行使系爭選擇權，至今仍 拒絕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權，實乃以違背善良風俗之方式，刻 意拒絕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權，造成上訴人之利益受損，自應 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惟按業務性 質變更，有減少勞工之必要，又無適當工作可供安置時，雇主 得預告勞工終止勞動契約，乃勞基法第11條第4款所明定雇主 之權利。是睿能公司認上訴人有勞基法第11條第4款所定之情 形，而終止系爭勞動契約，自係權利之正當行使，縱事後認其 終止有不當或不合法之情事，依社會一般觀念，亦難認睿能公 司有故意以廣泛悖反規律社會生活之公序良俗之行為。 ⒋上訴人主張以Gogoro Inc.於剛上市時即111年4月8日最高股價 每股美金14.1元為基礎，其應可以每股美金13元之價格交易Go goro Inc.之股份，依系爭協議書上訴人可認購14萬股，故上 訴人可獲得美金182萬元，扣除上訴人應給付之認股金額即美 金10萬0,600元〔計算式:（0.61x60,000）+（0.8x80,000）= 　100,600美元〕，上訴人所受之損害為美金171萬9,400元（計算 式：1,820,000-100,600=1,719,400元）。被上訴人應連帶給 付美金1,719,400元等語。惟查，股票之市價，係隨著自由市 場經濟之發展，時有高低，並非一成不變，且與股市大盤、景 氣、政經環境、個股體質及其他諸多因素有關，非被上訴人所 能控制，是在一般情形上，縱認被上訴人拒絕上訴人行使系爭 選擇權，致上訴人因此未能於Gogoro Inc.上市時取得系爭 　14萬股股票，但依客觀審查，不必皆發生虧損結果，是被上訴 人拒絕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權，與上訴人發生上開虧損即其受 損害之結果間，堪認並無相當因果關係存在。 ⒌綜上，上訴人未於系爭選擇權兌現日起之三年行使期間屆滿前 行使，已喪失系爭選擇權之權利，而Gogoro Inc.本於其對系 爭ISO協議書、系爭加速協議書之解釋，認上訴人已喪失系爭 選擇權之權利，而拒絕上訴人行使，及睿能公司認上訴人有勞 基法第11條第4款所定之情形，而終止系爭勞動契約，均係依 法正當行使權利，難認被上訴人有故意以廣泛悖反規律社會生 活之公序良俗之行為。揆之前揭說明，上訴人主張依民法第18 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因拒 絕上訴人行使系爭選擇權所致系爭股票之價差損失美金171萬9 ,400元，顯屬無據。 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規 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上訴人美金171萬9,400元，及自民 事變更聲明暨上訴理由㈧狀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 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 ，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無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 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變更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 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勞動法庭 　　　　　　　　　　　　審判長法　官　李慈惠 　　　　　　　　　　　　　　　法　官　鄭貽馨 　　　　　　　　　　　　　　　法　官　謝永昌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王增華

2025-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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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所有權移轉登記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508號 上 訴 人 陳敬瑋 訴訟代理人 陳守煌律師 方裕元律師 周郁雯律師 被 上訴 人 陳專潤 訴訟代理人 李淑寶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 2年11月17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重訴字第186號第一審判 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 ，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含追加之訴部分）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第二審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 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 第255條第1項第2款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在原審主 張：被上訴人自訴外人王丕文名下移轉而來如附表所示5筆 土地（下稱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各1826/10000，為其父 親訴外人即陳泰德於民國100年10月31日借名登記於被上訴 人名下，陳泰德生前已於101年6月28日將系爭5筆土地借名 登記所生權利全部讓與伊，伊以本件起訴狀繕本送達被上訴 人為向被上訴人終止該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並類推適 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民法第179條、民法第767條 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 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等語（見原審卷第 9頁至第17頁）；嗣上訴人上訴後，追加備位主張：倘認陳 泰德生前未將系爭5筆土地借名登記所生權利全部讓與伊， 則借名登記關係存在陳泰德與被上訴人間，且陳泰德為隱名 合夥之出名營業人，系爭5筆土地屬陳泰德之財產，陳泰德 死亡後應由伊及其他繼承人陳李滿、陳敬勳、陳冠穎、陳淑 靜（陳李滿以下合稱陳李滿等4人）共同繼承，追加依民法 第828條準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 法第179條、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 有權（應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李滿 等4人公同共有等語（見本院卷第118頁至第119頁、第125頁 ），經核上訴人追加請求之基礎事實與原起訴請求之基礎事 實，均係本於系爭5筆土地是否為陳泰德實質所有而借名登 記於被上訴人名下所衍生之爭執，與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 項但書及第255條第1項第2款規定相符，自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系爭5筆土地為陳泰德於100年10月31日借被上 訴人之名登記，被上訴人僅係借名登記之出名人，並非實質 所有權人。復因系爭5筆土地係陳泰德與訴外人林芳雄、曾 雅郎、陳樹欉等合夥人（下合稱林芳雄等4人）合夥事業青 雲老人安養中心之合夥財產，土地所有權狀正本雖由出資金 額最鉅之林芳雄協助保管，但陳泰德仍為實力支配占有人， 林芳雄死亡後，由其女即訴外人林惠明經其他合夥人同意承 受權義而協助保管土地所有權狀正本。嗣陳泰德於101年6月 28日將對系爭5筆土地借名登記所生權利讓與伊，土地所有 權狀正本由伊實力支配占有（最大出資者林惠明協助保管） ，伊則就青雲老人安養中心持續出資、增資，陳泰德於102 年5月7日死亡。詎被上訴人明知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狀並未 滅失，竟向地政機關謊報遺失申請補發，經伊向臺灣新北地 方檢察署（下稱新北地檢署）提出告訴，被上訴人於偵訊中 已坦承陳泰德借被上訴人之名登記。伊既已自陳泰德受讓系 爭5筆土地借名登記所生之權利，爰以本件民事起訴狀繕本 送達被上訴人，為終止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並基於借名登 記契約之法律關係，類推適用民法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民 法第179條、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法院擇一請求權 為伊勝訴之判決，判命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 應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原審為上訴人 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於本院追加備 位聲明，依民法第828條準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 條第2項規定、民法第179條、第767條規定為請求）。並上 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 （應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另追加備位 聲明：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1143/ 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李滿等4人公同共有。 二、被上訴人則以：系爭5筆土地係伊與訴外人林芳雄、曾雅郎 、曾銘佳、陳樹欉等人，及王丕文，於97年12月25日經新北 市板橋區調解委員會見證簽立土地所有權返還協議書（含附 件，下稱系爭協議書），以買賣為登記原因，於100年10月3 1日登記為所有權人，與上訴人所提原證9切結書上之立切結 書人林芳雄等4人不同，上訴人主張系爭5筆土地為陳泰德於 100年10月31日借伊之名義登記乙節，顯與事實不符，上訴 人既非系爭5筆土地出資人，自無權要求伊辦理所有權移轉 登記。又系爭5筆土地及訴外人李成進名下坐落新北市○○區○ ○段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同區○○段000 地號土地（下合稱系爭7筆土地，並與系爭5筆土地合稱系爭 12筆土地），是由伊與訴外人黃湘閔之母親陳清雲（已死亡 ）、林長庚、陳專昱（嗣更名為陳騰翌，於112年1月2日死 亡）、林惠如、王聰敏（已死亡）、王憲治（已死亡）、王 丕文（已死亡）、李見松、陳泰德（於102年5月7日死亡） 等人（下合稱陳專潤等10人）共同出資購買，陳泰德僅是共 同出資人之一兼處理共同投資事務之人。伊與李成進於101 年1月16日依陳泰德指示，將伊名下系爭5筆土地之所有權應 有部分各683/10000，及李成進名下系爭7筆土地之所有權應 有部分各741/10000，各以新臺幣（下同）140萬7,027元、8 82萬0,573元出賣給訴外人林惠明，所得買賣價金均由陳泰 德處理，陳泰德並委託陳專昱製作冷水坑土地（青雲老人安 養中心）分配表（下稱系爭分配表），按陳專潤等10人之出 資比例先將本金發還給陳專潤等10人，惟其中陳清雲應分配 之122萬0,613元並未分給黃湘閔，黃湘閔知悉後，乃與林惠 如、王丕文、王邱月枝要求伊配合於系爭5筆土地辦理預告 登記，之後王聰敏之繼承人亦要求伊配合辦理預告登記。嗣 伊經陳專昱告知，登記在伊名下之系爭5筆土地共13股，並 非10股，始發現預告登記之所有權應有部分有誤，乃要求黃 湘閔更正，惟遭黃湘閔拒絕，致衍生伊對黃湘閔於臺灣新北 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另行提起109年度訴字第283號更 正預告登記等事件訴訟。是以，陳泰德並非系爭5筆土地之 所有權人，亦非土地所有權狀之持有人或保管人，伊與陳泰 德間就系爭5筆土地並無借名登記之法律關係，上訴人先位 主張基於借名登記之法律關係、終止借名登記契約後之不當 得利請求權，及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請求伊將系爭5筆 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備位主張依民法第828條準 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法第179條 、第767條規定，請求伊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 訴人與陳李滿等4人公同共有，並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 並答辯聲明：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49頁至第51頁、第119頁）： 　㈠林芳雄等4人於68年8月共同購買坐落新北市○○區○○段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即重測 前臺北縣○○市○○○段○○○○小段地號000-00、00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 及新北市○○區○○段000、000、000地號土地（即重測前臺北 縣○○市○○○段○○○○小段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共計1 2筆土地（即系爭12筆土地），因限於當年法令須有自耕農 身分，故均借名登記於王丕文名下。 　㈡林芳雄等4人於95年12月18日簽署原證9之切結書，載明其等 就前項系爭12筆土地借名登記於王丕文名下，其等4人切結 承諾該12筆土地所生之稅賦，由其等4人依比例分擔（見原 審卷第293頁）。 　㈢被上訴人、李成進於101年1月16日，分別將被上訴人名下系 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各683/10000），及李成進名下系爭7 筆土地（應有部分各741/10000），以總價2,282萬7,599元 出售予林惠明；林惠明分別於101年1月19日、101年4月3日 匯款352萬8,229元、529萬2,344元，共計882萬0,573元予李 成進；分別於101年1月19日、101年4月3日匯款560萬2,811 元、840萬4,216元，共計1,400萬7,027元予陳專潤（見原審 卷第205頁至第219頁被證2之房地產買賣契約書、匯款單） 。 　㈣陳泰德曾將上開收受價額，以被證3之系爭分配表分配予陳專 潤等10人，分配表抬頭記載「冷水坑土地（青雲老人安養中 心）分配表」，除所列「林清雲（應係陳清雲之誤繕）」及 「陳泰德」部分未於分配表之簽章欄簽章外，其餘投資人或 其代理人均已簽章表示領取（見原審卷第221頁被證3之分配 表）。 　㈤黃湘閔對陳專潤名下系爭5筆土地之持分3429/100000，以新 北市板橋地政事務所102年8月9日板登字第245720號辦理預 告登記（見原審卷第177頁至第184頁之土地登記申請書、登 記清冊、預告登記同意書等件，第129頁至第138頁之土地登 記公務用謄本）；嗣經新北地院以109年度訴字第283號判決 黃湘閔應將前揭告登記，應有部分超過3429/130000部分之 預告登記應予塗銷確定，陳專潤尚未依該確定判決辦理該部 分預告登記之塗銷（見原審卷第245頁至第250頁被證6之新 北地院109年度訴字第283號判決影本）。 　㈥陳泰德於102年5月7日死亡，其繼承人為陳李滿、上訴人、陳 敬勳、陳冠穎、陳淑靜；均未向法院陳報拋棄或限定繼承〔 見新北地院110年度訴字第390號卷㈠第51頁至第61頁之戶籍 謄本〕。 　㈦黃湘閔之母為黃陳清雲〔見新北地院110年度訴字第390號卷㈡ 第31頁之戶籍謄本）。 四、本件爭點為： 　㈠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各為1143/10000）是否為陳泰德所有 ，並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 　㈡上訴人先位主張基於借名登記契約之法律關係，類推適用民 法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民法第179條、第767條第1項前段 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 為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有無理由？ 　㈢上訴人追加備位聲明，依民法第828條準用第821條、類推適 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法第179條、第767條規定，請 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為1143/10 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李滿等4人公同共有，有無理由 ？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系爭5筆土地是否為陳泰德所有，並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 ？ 　　按稱「借名登記」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 方名義登記，而仍由自己管理、使用、處分，他方允就該財 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是以，借名登記契約，須出名者與借 名者間有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合致，始能成立（最高法院11 2年度台上字第186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準此，當事人之 一方如主張與他方有借名登記關係存在，自應就借名登記契 約確已成立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次按合資契約，係二人以 上為共同完成一定之目的，並約定出資及獲利比例之契約； 借名登記契約，則係雙方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方名義 登記，仍由自己管理、使用、處分，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 登記之契約。上述二契約之內容迥異，權利義務關係截然不 同。前者重在共同出資以完成一定目的，並分享獲利；後者 則側重一方就他方之財產出名登記為所有人，借名人或因此 給予報酬，然出名人就該登記之財產，並未出資，更無管理 、使用、處分權，自無從分享獲利（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 字第113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再按民法之合夥，係指二 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業，分享其營業所生之利益及 分擔所生損失之契約，此觀之民法第667條第1項之規定自明 。是合夥應就如何出資及共同事業之經營為確實之約定，始 足當之，倘僅單純出資取得財產，而未約定經營共同事業者 ，縱將來可獲得相當之利益，自僅屬合資或共同出資之無名 契約（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1793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又隱名合夥為當事人約定一方對於他方所經營之事業出資 ，而分受其營業所生利益，及分擔其所生損失之契約。故合 夥所經營之事業，係合夥人全體共同之事業，隱名合夥所經 營之事業，則係出名營業人之事業，非與隱名合夥人共同之 事業（最高法院42年台上字第434號民事判決先例意旨參照 ）。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名下系爭5筆土地之應有部分 ，均是陳泰德於100年10月31日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乙 節，為被上訴人所否認，自應由上訴人就其主張之上開事實 先負舉證之責。經查： 　⒈系爭12筆土地係由林芳雄等4人於68年8月共同購買，因限於 當年法令須有自耕農身分，故均借名登記於王丕文名下（權 利範圍均為全部）。嗣被上訴人與林芳雄、曾雅郎、曾銘佳 、陳樹欉，及王丕文，於97年12月25日經新北市板橋區調解 委員會調解，王丕文於100年10月31日（原因發生日期為97 年12月25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 分別移轉應有部分予被上訴人（各1826/10000）、林芳雄（ 各3737/10000）、曾雅郎（各2333/10000）、曾銘佳（各39 4/10000）、陳樹欉（各1710/10000）；王丕文另於99年11 月19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將系爭7筆土地所有權分別移 轉部分應有部分予李成進。嗣後被上訴人、李成進於101年1 月16日，分別將被上訴人名下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各683 /10000），及李成進名下系爭7筆土地（應有部分各741/100 00），以總價2,282萬7,599元出售予林惠明；林惠明分別於 101年1月19日、101年4月3日匯款352萬8,229元、529萬2,34 4元，共計882萬0,573元予李成進；分別於101年1月19日、1 01年4月3日匯款560萬2,811元、840萬4,216元，共計1,400 萬7,027元予陳專潤，陳泰德曾將上開收受價額，以系爭分 配表作第1次分配予陳專潤等10人（依分配表所載，分配金 額合計為873萬2,613元），分配表抬頭記載「冷水坑土地（ 青雲老人安養中心）分配表」；被上訴人名下系爭5筆土地 剩餘之應有部分均各為1143/10000等情，有切結書、系爭協 議書（含附件）及（新、舊）地籍合併、分割、重測地段、 地號、面積全部、用地清冊表、新北市板橋地政事務所112 年4月18日新北板地資字第1125826394號函檢送之土地登記 公務用謄本、土地登記申請書、土地所有權買賣移轉契約書 、新北市地籍異動索引、房地產買賣契約書、匯款單、系爭 分配表附卷可稽〔見原審卷第293頁、第201頁、第203頁、第 127頁至第142頁，新北地院110年度訴字第390號影卷㈠第107 頁、第131頁、第155頁、第167頁、第179頁、第237頁，原 審卷第205頁至第219頁、第221頁〕。另參被上訴人於臺灣新 北地方檢察署（下稱新北地檢署）110年度他字第3196號偽 造文書案件中稱：系爭5筆土地有借名登記在其名下，但應 該不止陳泰德，還有其他投資者等語（見新北地檢署110年 度他字第3196號影卷第116頁至第117頁），可知系爭5筆土 地並非陳泰德單獨所有，並借名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是上 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前開偵查案件已自承系爭5筆土地係陳 泰德借其名義登記云云，顯係斷章取義之詞，並不可採。至 證人李成進於原審雖證稱：其名下自王丕文名下所移轉登記 而來之系爭7筆土地之應有部分，當時是陳泰德要求伊讓陳 泰德借名登記，陳泰德沒有說明為何要借名登記。因為陳泰 德有財務方面的問題，但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伊知道被上訴 人名下曾有自王丕文名下所移轉登記而來之系爭5筆土地應 有部分，陳泰德沒有告訴伊陳泰德跟陳專潤之間就系爭5筆 土地是什麼關係等語（見原審卷第361頁至第366頁）。是證 人李成進之證詞，亦無從證明系爭5筆土地為陳泰德單獨所 有，並借名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從而，上訴人舉切結書、 被上訴人於前揭偵查案件中之陳述及證人李成進於原審前開 證述，主張系爭5筆土地係陳泰德所有，並借名登記在被上 訴人名下，尚難憑採。 　⒉另觀諸系爭切結書記載：林芳雄等4人於68年8月購買系爭12 筆土地，因限於當年法令須有自耕農身分，故推派王丕文登 名記載迄今，今法令修改，故當年所購置土地於今將變更登 簿名載，回歸前述林芳雄等4人合資購買名下等語（見原審 卷第293頁）；系爭協議書記載：「由林芳雄先生、曾雅郎 先生、曾銘佳先生、陳樹欉先生、陳專潤先生等五人所合夥 購買之臺北縣○○市○○段及○○段數筆農地(地號、筆數、面積 詳附件），購買時借名登記於王丕文先生名下，而今雙方同 意終止此借名登記關係，故王丕文先生同意於中華民國97年 12月25日經板橋市調解委員會見證，雙方依法按下列土地持 分辦理返還農地於吾等五人。……」等語（見原審卷第201頁 、第203頁）；並參酌證人林惠明於新北地檢署110年度他字 第1789號背信案件中證稱：系爭12筆土地是林芳雄等4人一 起投資購買，林芳雄是伊父親，是陳泰德主動聯繫伊，當時 覺得安養中心（按即青雲老人安養中心）有未來，且需要資 金，就介紹伊在101年1月16日向被上訴人、李成進分別購買 系爭12筆土地的應有部分，伊是看中系爭12筆土地有願景， 才願意購買這些土地的應有部分，至於陳泰德背後有多少人 參與投資，伊不清楚等語（見新北地檢署110年度偵字第441 89號影卷第3頁背頁至第4頁）；證人陳騰翌（原名為陳專昱 ）於新北地院109年度訴字第283號更正預告登記等事件中證 稱：伊有跟被上訴人、陳清雲、林長庚、王丕文、王憲治、 王聰敏、李見松、陳泰德、林惠如共同出資購買系爭5筆土 地，每個人的權利不一樣，陳清雲有3份、林長庚1份、王丕 文1份、王憲治2份、王聰敏2份、李見松1份、伊本人1份、 被上訴人1份、林惠如1份，陳泰德部分沒有借名在被上訴人 名下，所以系爭5筆土地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的權利人，包 含陳專潤在內總共有13份。陳泰德委託伊分配（按即系爭分 配表）時，陳泰德有疑慮，因為當時屬於陳清雲的投資部分 ，陳清雲的繼承人除黃湘閔外，尚有其他3人，所以陳泰德 還要釐清，事後經過訴訟確定陳清雲的繼承人除黃湘閔外， 其他人沒有繼承權。系爭分配表是伊製作的，因為陳泰德覺 得陳清雲的繼承人有爭議，所以當時陳清雲部分就沒有分配 到款項，陳泰德的繼承人有承諾說黃湘閔繼承權的爭議結束 後，就會付給陳清雲的繼承人等語（見原審卷第235頁至第2 38頁）；證人林興德於前開更正預告登記等事件中證稱：伊 於101年8月間有辦理系爭5筆土地之預告登記，當時是因為 黃湘閔、王邱月枝、林惠如、王丕文知道被上訴人與李成進 分別將系爭12筆土地應有部分出賣予林惠明的事情，為了保 障他們的權利，所以用預告登記的方式，當時被上訴人、黃 湘閔、王邱月枝、林惠如、王丕文約在被上訴人兒子的家中 ，因為被上訴人與黃湘閔、王邱月枝、林惠如、王丕文之間 並沒有真正的金錢借貸，只是信託的借名登記關係，所以伊 建議採用預告登記就可以了。當天他們有拿系爭分配表給伊 看，伊問預告登記的持分比例，被上訴人的兒子說只能靠系 爭分配表的出資比例計算，比如黃湘閔是林惠如的3倍，林 惠如是1份的話，黃湘閔就是3份，王邱月枝是2份，王丕文 是1份，剩下就是被上訴人的等語（見原審卷第239頁至第24 0頁）；證人陳騰翌於新北地院110年度訴字第390號不當得 利等事件中證稱：「我跟陳專潤是堂兄弟，我有跟他人合資 購買系爭12筆土地，66年左右，當時是我的堂兄陳泰德提議 ，那時以成立安養中心為主旨，要我們親戚個人出資成立安 養中心，但要成立前必須要有土地，大家就以一股10萬元作 為出資比例，用捐贈之方式，陸續再增資了兩次，分別是80 至84年間，增資後每一股的金額大約是41萬元左右，就到社 會局申請設立安養中心，進行水土保持的雜項執照，因為還 要投入很多資金，我們就沒有再投入，我們認為山坡地開發 很麻煩，就只剩陳泰德，我們已經投入的資金就依然放著讓 陳泰德繼續從事事業。」、「（問：當時陳泰德找了幾個人 共同出資？）都是我的親戚，有陳泰德、陳專潤、陳專昱、 王丕文、陳清雲、王聰敏、林長庚、王憲治、林惠如、李見 松。」、「（問：以上10人出資的比例是否相同？）不一樣 。當時是看個人意願及財務狀況。比較特別的是陳清雲佔了 3股、王聰敏佔了2股、王憲治2股、其他人都1股，總共分成 13股。」、「（問：以上10人後面兩次增資是否都有出資？ ）都有增資。」、「安養中心股東不止以上10人，還有其他 大股東，我不清楚。我們只是掛在陳泰德的股份下，我只知 道取得土地全部登記在王丕文名下。」、「（系爭土地出售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陳泰德跟我說土地要做水土保持改良 的作業，要很多錢，陳泰德跟我講這些時，我們已經都不再 增資，陳泰德有說必須要有土地變賣去籌措資金，但他們的 土地變賣及讓與也是股東之間，土地出售細節我不瞭解。」 、「我是事後知道（101年1月16日系爭土地有出售情形）， 因為當時陳泰德已經得了肺腺癌，陳泰德說他和林惠明間有 股份轉讓，林惠明是整個事業最大的股東，叫我將以上10人 的出資金額發還給各出資人。」、「（問：當時陳泰德有說 要發還給各出資人的錢是多少錢？）按照每人出資金額發還 給大家，以一股41萬元作計算，也就是先將股本發回，若以 上10人有意願繼續投資，之後再作結算，除了陳清雲的部分 外，其他人我都有發，時間點在陳泰德發現生病那段時間， 詳細時間不記得。」、「（問：為何陳清雲沒有發還？）陳 清雲是陳泰德的姐姐，當時陳清雲已經去世，陳泰德說這部 分他要自己發，因為當時也有發生陳清雲的小孩對權利有爭 執。」、「（問：你上述系爭土地購買後登記在王丕文名下 ，之後有無再做移轉登記？）有，因為王丕文年紀大了，說 要趕快過戶回去，有登記給陳專潤、李成進，也有部分登記 在其他大股東名下。」、「〔問：是否看過此買賣契約書（ 按即本件被證2之房地產買賣契約書）〕沒有， 我們都授權 陳泰德處理， 我們都不會干預這件事情。」、「（問：登 記在陳專潤、李成進名下得應有部分，為何會有這樣的登記 範圍？）我不瞭解，我只知道當時有稅金問題，只能借名登 記在陳專潤、李成進名下。」、「（問：101年1月16日陳專 潤、李成進名下應有部分出售後，是否取得土地出售價金？ ）沒有，我只拿回股本41萬元，是今年陳敬瑋來找我，問我 是否出售那一股，80萬元。」、「（問：拿回股本後，有無 因這個事業有其他分潤？）沒有，到目前為止土地都還是坡 地原貌。」、「（問：股本已領回，為何會認為之後還有分 潤？）陳泰德得了肺腺癌，想把事情趕快了結，所以先把股 本發回，之後安養中心還在，想參加就參加，還是可以分配 盈餘。所以我、王丕文、林長庚、王憲治4人的股份全部都 在今年轉讓給陳敬瑋。」、「股本發回在101年……我們堂兄 弟間有很多轉投資，也都知道土地並未開發，也沒有營運， 也就不會有分潤。」、「（問：上開買賣契約土地出售後的 2020多萬元價金，由誰去實際領取此價金？）陳泰德，我有 問他賣了多少，他說賣的價金除了發回股本以外，他要一部 分作為增資貸款的還款一部分要還銀行貸款。」、「（問： 陳專潤、李成進將土地賣給林惠明後，上開10人是否仍然是 股東？）是。」、「（問：陳泰德處理時有經過上開10人同 意嗎？）沒有，我們等同是準授權給陳泰德給他全權處理。 」、「（問：土地一開始登記在王丕文名下，後來登記在陳 專潤、李成進名下？）是，依照比例都過戶回去，比例部分 我不瞭解，我只知道當時因為稅金問題登記在陳專潤、李成 進名下。」、「（問：哪些人部分借名登記在陳專潤、李成 進名下？）我不清楚，但陳專潤、李成進名下的部分不單單 是我們10個人的，還有陳泰德增資部分。」、「（問：陳泰 德是何時增資？）我不清楚。」、「（問：為何知道陳泰德 增資？）因為陳泰德有跟我說他有一直投入，但增資多少我 不知道。」、「（問：你方才證述捐獻名義所指為何？）因 為安養中心要社團法人不能說是出資，只能以捐獻名義。」 、「（問：你投資真正目的？）為了成立安養中心。」、「 （問：上開10人是否知道有四大股東之存在？）當時陳泰德 說以林芳雄建築師為主，不知道有其他大股東存在，是後來 才知道。」等語（見原審卷第77頁至第85頁）；及被上訴人 與李成進名下系爭12筆土地之部分應有部分於101年1月16日 依被證2買賣契約出售與林惠明，並由陳泰德取得價金後， 再由證人陳騰翌所製作系爭分配表上記載「冷水坑土地（青 雲老人安養中心）分配表」，及陳專潤等10人原始投資金額 、82年10月15日增資額、84年10月12日增資額，及陳專潤等 10人出資比例為第一次分配金額等項（見原審卷第221頁） ，可知陳專潤等10人於66年間共同投資，委由陳泰德負責處 理投資事務，並由陳泰德出名與林芳雄、曾雅郎、陳樹欉等 人合夥購買系爭12筆土地，以經營合夥事業青雲老人安養中 心。系爭12筆土地於林芳雄等4人共同購入當時，因囿於當 時農業發展條例規定，而借名登記於具有自耕農身分之王丕 文名下，惟於該條例修正後，林芳雄等4人與王丕文終止借 名登記契約，王丕文本應將系爭12筆土地依林芳雄等4人間 之合夥出資比例移轉所有權應有部分予林芳雄等4人，其中 應按陳泰德合夥出資比例移轉系爭12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 予陳泰德部分，即應屬陳專潤等10人共同合資之財產，而非 陳泰德1人之財產。是王丕文依陳泰德指示，將原應按陳泰 德合夥出資比例移轉部分，將系爭5筆土地及系爭7筆土地之 應有部分分別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及李成進，則借名登記於 被上訴人名下之系爭5筆土地之應有部分，屬陳專潤等10人 之合資財產，而非陳泰德個人之財產。是上訴人主張被上訴 人名下之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為陳泰德所有，並借名登記 於被上訴人名下云云，尚無可採。 　㈡上訴人先位主張基於借名登記契約之法律關係，類推適用民 法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民法第179條、第767條第1項前段 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 為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追加備位聲明，依民法 第828條準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 法第179條、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 所有權（應有部分各為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 李滿等4人公同共有，有無理由？ 　⒈按基於私法自治之原則，當事人間之契約不限於民法上之有 名契約，其他非典型之無名契約仍得依契約之性質及經濟目 的而類推適用關於有名契約之規定。合資契約係雙方共同出 資完成一定目的之契約；而合夥乃二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 共同事業之契約，二者均係契約當事人共同出資，雙方就出 資及獲利比例均按約定定之，差異僅在合夥以經營共同事業 為特點，則就性質不相牴觸部分，非不得類推適用民法合夥 之相關規定，以定合資人間之權義歸屬（最高法院112年度 台上字第168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陳專潤等10人間 就共同合資，由陳泰德出名與林芳雄、曾雅郎、陳樹欉等人 合夥購買系爭12筆土地，以經營合夥事業青雲老人安養中心 之關係，既屬合資關係，且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之系爭 5筆土地之應有部分，係屬陳專潤等10人之合資財產，則關 於返還出資及分配利益，依上開說明，自應類推適用民法合 夥相關規定，以處理兩造間之權利義務關係。 　⒉另按合夥財產為合夥人全體公同共有，各合夥人之權利及於 合夥財產之全部，並無所謂應有部分存在。是以合夥財產之 處分及其他之權利行使，應得合夥人全體之同意，始得為之 ，此觀民法第668條、第827條第2項、第828條第2項規定自 明。故在合夥清算前，除法律或契約另有規定外，合夥人中 之一人或數人須得其他合夥人全體之同意，始得起訴請求， 並不得獨自訴請第三人依其出資比例為給付（最高法院91年 度台上字第2334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又按合夥人退夥時 ，其出資之返還，必須依民法第589條之規定為結算分配， 亦自須就退夥時合夥財產狀況結算，於未受虧損之情形，始 得為全部返還之請求。且其請求返還出資之對象應為合夥， 而非他合夥人（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34號民事判決意 旨參照）。查，被上訴人名下之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係 陳專潤等10人之合資財產，且依證人陳騰翌前揭證稱：「（ 問：股本已領回，為何會認為之後還有分潤？）陳泰德得了 肺腺癌，想把事情趕快了結，所以先把股本發回，之後安養 中心還在，想參加就參加，還是可以分配盈餘。所以我、王 丕文、林長庚、王憲治4人的股份全部都在今年轉讓給陳敬 瑋。」、「（問：陳專潤、李成進將土地賣給林惠明後，上 開10人是否仍然是股東？）是。」等語可知，專潤等10人之 原合資關係，雖其中之陳騰翌、王丕文、林長庚、王憲治將 其等之出資額轉讓予上訴人，惟其餘6人之合資關係仍繼續 存在，系爭5筆土地應有部分，仍係包括被上訴人在內等6人 之合資財產，而屬其等公同共有，是縱陳泰德生前將其合資 之權利讓與上訴人，或陳泰德死亡後，其合資之權利由陳泰 德之全體繼承人繼承，惟上訴人或陳泰德之全體繼承人並未 先就合資財產狀況進行結算，以明有無虧損。是上訴人先位 主張基於借名登記契約之法律關係，類推適用民法541條第2 項規定，及依民法第179條、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 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為1143/1000 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及追加備位聲明，依民法第828條準 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法第179條 、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 有部分各為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李滿等4人 公同共有，均為無理由。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及依 民法第179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 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 記予上訴人，非屬正當，不應准許。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 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 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另上訴人追加依民法第82 8條準用第821條、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規定、民法第 179條、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5筆土地所有 權（應有部分各1143/10000）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與陳李滿等 4人公同共有部分，亦為無理由，併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 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邱　琦 　　　　　　　　　　　　　　　法　官　 邱靜琪 　　　　　　　　　　　　　　　法　官　 高明德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郭彥琪 附表： 編號 　　　地　　　號 　　（重測前地號） 應有部分 1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臺北縣○○市○○○段○○○○小段000-0地號） 1143/10000 2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臺北縣○○市○○○段○○○○小段000-0地號） 1143/10000 3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臺北縣○○市○○○段○○○○小段000-0地號） 1143/10000 4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臺北縣○○市○○○段○○○○小段000地號） 1143/10000 5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臺北縣○○市○○○段○○○○小段000-0地號） 1143/10000

2025-03-18

TPHV-113-重上-508-20250318-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給付票款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923號 上 訴 人 陳玟蓁 訴訟代理人 廖婉茹律師 複 代理人 張育銜律師 李孟融 被 上訴人 鄭啟華 上列當事人間給付票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2月17日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1410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 14年3月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程序方面：　 　　被上訴人經合法通知但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 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上訴人之聲請，由其一造 辯論而為判決。 二、被上訴人主張：伊與訴外人周萬益、林俊輝（下合稱合夥3 人，分稱其名；上訴人與林俊輝於民國110年5月31日離婚） 合夥經營投注站。110年4月7日合夥3人協議終止合夥，投注 站改由林俊輝單獨經營，伊與周萬益退股，林俊輝應支付伊 與周萬益退股金共計新臺幣（下同）150萬元。當天，上訴 人與伊書立協議，同意支付150萬元（下稱系爭協議，詳如 附表2），並開立面額150萬元本票1張（下稱系爭本票，詳 如附表1）予伊。因上訴人遲未付款，爰先位依票款請求權 、備位依系爭協議請求權，訴請：上訴人應給付伊150萬元 ，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 息等語。 三、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固然主張兩造因投資結算而由伊簽立 系爭本票、系爭協議；由於兩造並無合夥關係，故被上訴人 無從依系爭協議請求150萬元。又系爭本票之原因關係為系 爭協議，原因關係既不存在，伊自得拒絕支付票款150萬元 。其次，伊遭到脅迫始簽立系爭本票與系爭協議，被上訴人 不得依系爭本票或協議請求伊付款等語，資為抗辯。 四、原審就被上訴人之請求，判決：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50 萬元，及自112年3月1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 息。上訴人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 ，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 回。 五、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上訴人於110年4月7日簽發票面金額：「新台幣壹萬伍拾萬元 」、「NT＄1500,000」，未載到期日之本票1張（見促字 　　卷第11頁即附表1）。 　㈡上訴人於110年4月7日與被上訴人簽立系爭協議：「因為公司 股東拆夥，因（此為「應」之誤）付甲方（指被上訴人）新 臺幣壹佰伍拾萬，立此憑據」(見原審卷第119頁即附表2） 。 　㈢上訴人對於被上訴人所提出證物，不爭執形式真正（見本院 卷第74頁筆錄）。 六、被上訴人主張合夥3人原本共同出資設立投注站，在110年4 月7日拆夥，林俊輝應給付被上訴人與周萬益退股金共150萬 元（周萬益委由被上訴人行使權利）；嗣上訴人與被上訴人 簽立系爭協議，同意支付150萬元；且簽發交付系爭本票等 語（見原審卷第92-93頁筆錄、本院卷第93頁筆錄）。並舉 系爭協議與系爭本票為證（見原審卷第119頁、促字卷第11 頁）。為上訴人所否認。茲分述如下： 　㈠按「本票應記載左列事項，由發票人簽名：二、一定之金額 」，票據法第120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次按本票應記載 一定之金額，此固為絕對應記載之事項 (參照票據法第120 條第1項第2款) 。惟此金額之記載僅須明確、固定為已足， 究以文字或號碼記載要非所問。至票據法第7條及票據法施 行細則第3條規定，記載票據金額之方法，有文字及號碼兩 種，前者規定二者記載方法不符時以文字為準，此無非以文 字記載較為鄭重而已，並非否認號碼記載之效力，後者規定 號碼記載視同文字記載之情形，亦認以號碼記載金額為有效 。亦即法律上並無禁止以號碼代替文字記載事項之規定（最 高法院89年度台抗字第437號裁定意旨參照）。經查，上訴 人於110年4月7日簽發系爭本票，關於金額係記載「新台幣 壹萬伍拾萬元」、「NT＄1500,000」（見不爭執事項㈠）；是 以文字所記載金額雖屬不明，但是號碼已表明面額為150萬 元，且上訴人不爭執系爭本票面額為150萬元（見本院卷第1 14頁筆錄），應認系爭本票面額確為150萬元，票據權利人 得請求發票人支付票款150萬元，先予說明。 　㈡次按票據乃文義證券及無因證券，票據上之權利義務悉依票 上所載文義定之，與其基礎之原因關係各自獨立，票據上權 利之行使不以其原因關係存在為前提。執票人行使票據上權 利時，就其基礎之原因關係確係有效存在不負舉證責任。若 票據債務人以自己與執票人間所存抗辯之事由對抗執票人， 依票據法第13條規定觀之固非法所不許，惟仍應先由票據債 務人就該抗辯事由負舉證之責任。必待為票據基礎之原因關 係確立後，法院就此項原因關係進行實體審理時，當事人於 該原因關係是否有效成立或已否消滅等事項有所爭執，始適 用各該法律關係之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最高法院97年度台簡 上字第17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⑴上訴人於110年4月7日與被上訴人簽立系爭協議：「因為公 司股東拆夥，因（此為「應」之誤）付甲方（指被上訴人 ）新臺幣壹佰伍拾萬，立此憑據」（見不爭執事項㈡）； 依其文義，上訴人同意支付150萬元予被上訴人。至於系 爭協議所載「因為公司股東拆夥」一節，其前後文句並未 限定專指兩造合夥關係拆夥情事；解釋上，上訴人基於他 人間（如林俊輝與被上訴人等人間）拆夥事宜而同意給付 150萬元，與債務承擔之法律關係無違。上訴人以兩造間 無合夥關係，主張系爭協議之原因關係不存在，並不可採 。 　　⑵嗣周萬益於原審112年11月27日庭期結證稱：「（問：你是 否認識兩造？）我認識，因為我們是股東關係」、「（問 ：何謂『股東關係』？）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之前是我跟鄭 啟華、林俊輝有合夥做投注站事業。我跟鄭啟華主要是出 資，交給林俊輝管理。後來發現帳有點問題，是林俊輝的 女兒出面洽談，對帳之後發現帳目差太多，後來三方決定 終止合作關係。當天林俊輝和被告（指上訴人）一起過來 開會，決定我和周萬益撤資，投注站繼續由林俊輝經營， 林俊輝要給付我和鄭啟華一共150萬元，我和鄭啟華不同 意林俊輝分期給付，所以被告就簽了一張150萬元本票給 我和鄭啟華」、「（問：當時有何人在場？）有我、周萬 益、鄭啟華、陳玟蓁，還有兩個朋友在那邊泡茶。那兩個 朋友沒有參與我們的討論，他們只是在旁邊泡茶」、「（ 問：既然是你與鄭啟華、林俊輝之間的關係，為何是由被 告簽立本票？）我也不知道，是林俊輝找被告過來，而且 我和鄭啟華發現帳目有問題後，前去瞭解，才知道林俊輝 找了他女兒及被告一起在投注站工作」、「（問：你們為 何會接受被告簽發本票？）因為被告是林俊輝太太，也是 為了保障林俊輝會還錢」、「（問：被告有無說她會保證 或擔保林俊輝還錢？）事情過太久了，不是很記得」、「 （問：你是否知道林俊輝收到投資款後交由何人管理？） 林俊輝說他交給被告管理。林俊輝後來也很少到投注站」 、「（問：請證人再次確認投注站實際經營者為被告一人 ？）是林俊輝說被告經營的」、「（問：你和鄭啟華實際 出資額是否超過150萬元？）當時連續有開三家投注站， 一家大約共同出資120萬元」、「（問：你是否知道被告 或林俊輝有無出資？）當初我們三個人講好，我和鄭啟華 各占20至25％，剩下的股份就是林俊輝去處理，林俊輝也 可以找其他人來加入」、「（問：投資期間，林俊輝有無 向你們報告營運狀況或看帳冊等？）有」、「（問：證人 剛剛所述帳冊差很多，是什麼意思？）因為營收下滑很嚴 重」、「（問：是否出現虧損？）有」、「（問：有無虧 損之明細？或者虧損的程度為何？）事情已經過很久了， 明細應該已經丟了。印象中虧損程度沒有很嚴重」、「（ 問：證人與鄭啟華之出資額一共360萬元？）對。三家店 差不多」、「（問：你和鄭啟華是因為要停損，才同意只 拿回150萬元？）是。我和鄭啟華同意三家店後來只拿回1 50萬元」、「（問：開立本票時，有無違反被告自由意願 ？或被告有無講什麼？）林俊輝當時是說，是被告在經營 ，所以應該要由被告處理。印象中被告好像有點意見，不 過後來被告還是簽了本票給鄭啟華」、「（問：證人所述 『有點意見』是否有違反被告自由意願？）我不知道違反自 由意願是什麼，我們是經過協調之後，被告才簽這張本票 」、「（問：被告當時有沒有說應該要由林俊輝簽發本票 ？或者是表示金額太高之類的？）都沒有」、「（問：提 示支付命令卷第11頁，這張本票是誰提出？）是我和鄭啟 華拜託泡茶的朋友去買的」、「（問：是當天買的嗎？） 是」、「（被告問：鄭啟華當時是否有說『我（被告）造 成你們（鄭啟華及證人周萬益）的損失』？）我不記得了 ，事情過太久」、「（被告問：是否是證人帶我去影印身 份證？）我不記得了」、「（被告問：林俊輝說我是實際 經營者，證人有無去查證？）我沒有去查證」、「（被告 問：你們是否確定林俊輝有將投資款交給我？）我跟鄭啟 華把錢交給林俊輝，林俊輝把店開起來，被告在那邊上班 ，這是我知道的事實」、「（問：證人剛剛所述150萬元 是被告開立給你及鄭啟華？）是」、「（問：用來支付林 俊輝要清償你和鄭啟華的150萬元？）是」、「（問：為 何是鄭啟華主張權利？）因為我委託鄭啟華處理」等語（ 見原審卷第126-132頁筆錄）。依周萬益證詞，合夥3人已 共同開設投注站3家，其與被上訴人共計出資約360萬元， 然與林俊輝發生帳目爭議；迨110年4月7日，合夥3人、上 訴人共同協調退股事宜，林俊輝同意支付被上訴人與周萬 益共150萬元退股金，並商請上訴人出面付款。上訴人原 本對此有意見，協調後，才同意簽發系爭本票與系爭協議 ，嗣周萬益將前述退股權益委由被上訴人處理。足見110 年4月7日，上訴人參與合夥3人所為退股會談，始同意簽 立系爭本票與系爭協議。是以被上訴人主張系爭本票債權 係上訴人同意依系爭協議負擔林俊輝應退還被上訴人及周 萬益之退股金而開立系爭本票，應屬可採。至於上訴人所 提其與林俊輝之Line討論截圖，林俊輝固表示「何來股東 退股150萬」等語（見原審卷第145頁），惟其亦表示「上 了法院，事情的原委，我會說清楚」（見同卷第159頁Lin e截圖）、「我不想再攪入，我已經過的很慘了」等語（ 見同卷第165頁Line截圖）；上訴人既自陳與林俊輝已失 聯（見本院卷第74頁筆錄），自無從以該片段之對話截圖 逕為有利上訴人之證明。是上訴人執此抗辯其與被上訴人 、周萬益之間並無合夥關係，系爭協議並未記載上訴人投 資金額、所返還款項是否為結算款，系爭本票原因關係不 存在云云（見本院卷第114頁），尚無可採。 　㈢上訴人固然辯稱遭到脅迫始簽立系爭協議與系爭本票云云（ 　　見本院卷第114頁筆錄）。惟查： 　　⑴周萬益於前述庭期已證稱：「（問：被告在簽立本票時， 你們有無用較兇或是嚴厲的口氣或方式對被告或林俊輝說 話？）我和鄭啟華沒有恐嚇，不過當初因為信任林俊輝， 林俊輝卻把公司搞成一團糟，所以氣氛不是很開心」、「 （問：開立本票時，有無違反被告自由意願？或被告有無 講什麼？）林俊輝當時是說，是被告在經營，所以應該要 由被告處理。印象中被告好像有點意見，不過後來被告還 是簽了本票給鄭啟華」、「（問：證人所述『有點意見』是 否有違反被告自由意願？）我不知道違反自由意願是什麼 ，我們是經過協調之後，被告才簽這張本票」等語（見原 審卷第127、129-130頁筆錄）。是依周萬益證詞，上訴人 於110年4月7日當天簽立系爭協議與系爭本票時，尚無從 證明上訴人有遭脅迫情事。 　　⑵至於上訴人與林俊輝在100年7月3日至112年11月17日對話 時，上訴人提及：「…我必須背上莫須有的150萬元債務… 」、「因為他們還沒有對我做出恐嚇威脅的動作所以無法 報案」、「…莫非你是和鄭啟華串通好的來訛詐我…」、「 11/27下午2點我又要出庭了，…你也是我唯一的證人，你 只是去說明那天我是怎麼情況下簽下本票及借據，他們又 是怎麼用言語來恐嚇威脅我的…」（見原審卷第141、145 、157、173頁Line截圖）。林俊輝回應「何來股東退股15 0萬」、「上了法院，事情的原委，我會說清楚」、「我 不想再攪入，我已經過的很慘了」（見同卷第145、159、 165頁Line截圖）。純係上訴人單方面表示遭到詐欺脅迫 ，或是對林俊輝提出抱怨，但是林俊輝並未提及被上訴人 等人有何詐欺脅迫情事。參以上訴人陳明林俊輝已失聯（ 見本院卷第74頁筆錄），是以上訴人所提前開對話截圖， 尚無從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⑶至於上訴人向立法委員羅明才、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 察大隊偵查第一隊員警陳情，略稱其於110年4月7日遭被 上訴人脅迫而簽發本票等情（見原審卷第57至79頁對話截 圖）；亦屬上訴人單方面主張。況且，上訴人自稱在110 年4月7日遭到詐欺脅迫而簽系爭本票，並未就其已在1年 內撤銷簽立系爭本票之意思表示一節（民法第93條參照） 舉證以實其說，上訴人以此抗辯系爭本票債權不存在云云 ，亦無可採。 　　⑷綜上，上訴人前開抗辯，洵無可採。　 七、從而，被上訴人先位依據票款請求權，訴請：「上訴人應給 付被上訴人150萬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112年3月1 5日，見促字卷第27頁送達證書）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是則原審准被上訴人 　　先位請求，於法並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 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被上訴人先位請求為全 部有理由，關於備位部分之審理條件即未成就，本院無庸再 為審酌）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斟 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述之必 要，併予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第463條、第3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李慈惠 　　　　　　　　　　　　　　　法　官　謝永昌 　　　　　　　　　　　　　　　法　官　吳燁山 附表1：（系爭本票）　　　　　　　　　 票據號碼 票面金額 發票日 到期日 發票人 OOOOOOOO 新台幣壹萬伍拾萬元 NT＄1500,000元 110年4月7日 （未載） 陳玟蓁 本本票免除作成拒絕證書 附表2：(系爭協議）　　　　　　　　　　　　　　 因為公司股東拆夥，因付甲方新臺幣壹佰伍拾萬，立此憑據。 　　　　　　　　　　　　　　　　甲方：鄭啟華 　　　　　　　　　　　　　　　　乙方：陳玟蓁 　　　　　　　　　　　　　 　　　　　　　　　　　110年4月7日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8　　日 　　　　　　　　　　　　　　　書記官　莊雅萍

2025-03-18

TPHV-113-上易-923-20250318-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返還代墊款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北簡字第10067號 原 告 新淨化實業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張華倚 訴訟代理人 鄧雅心律師 黃立漢律師 陳鎮宏律師 被 告 士瑞克公寓大廈管理維護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詹 洸 被 告 台灣士瑞克保全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詹 洸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劉建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代墊款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8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新臺幣肆仟零捌拾元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兩造合意以本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有債務清償協議書 第4條附卷可證〔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重簡字第1376 號卷（下稱新北地院卷）第65頁〕，依民事訴訟法第24條規 定，本院自有管轄權。 二、按在複數被告之主觀預備訴之合併，倘其先、備位之訴在訴 訟上所據之基礎事實具有同一性，攻擊防禦方法得相互為用 ，而不致遲滯訴訟程序之進行，該備位之訴之被告復未拒卻 而於第一審應訴者，既與民事訴訟法所採辯論主義之立法精 神無悖，並可避免裁判兩歧，兼收訴訟經濟之效，自非法所 不許（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004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本件原告起訴先位聲明請求被告士瑞克公寓大廈管理維護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士瑞克管理公司）給付，備位聲明請求 被告台灣士瑞克保全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士瑞克保全公司） 給付（見新北地院卷第11頁至第12頁），核屬主觀預備訴之 合併，而備位之訴之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於審理時，經本院 闡明曉諭後，陳稱「同意應訴」等語（見本院卷第44頁）， 依前開說明，原告提起本件主觀預備訴之合併，於法相符， 應予准許。 三、原告主張略以： 　㈠原告為建築物清潔服務業者，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簽訂清 潔維護合約書，承包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指派之環境清潔維 護工作。又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公司 所在地為同一地址，公司負責人皆為同一人，兩間公司為關 係企業，故原告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及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皆有業務往來。 　㈡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於民國111年11月23日與訴外人漢寶實業 股份有限公司高雄分公司（下稱漢寶公司）就「高雄新創大 樓綜合物管人力外包案」（下稱系爭專案）簽訂合作意向協 議書（下稱系爭合作意向協議書），系爭合作意向協議書甲 方即漢堡公司有專案承辦人即訴外人劉智豪之簽名。被告士 瑞克保全公司指示原告代墊新臺幣（下同）380,000元（下 稱系爭款項）至漢寶公司指定帳戶（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 00000-0000000、戶名劉智豪；陽信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 0000、戶名劉智豪），原告分別於111年11月23日匯款100,0 00元、111年11月25日匯款200,000元、111年12月9日匯款80 ,000元至指定帳戶。嗣原告於112年6月19日與被告士瑞克保 全公司窗口人員即訴外人葉孟諠（孟諠Angel）聯繫，葉孟 諠表明請原告開立代墊款系爭款項之發票給被告士瑞克保全 公司。於112年7月31日，葉孟諠以LINE傳送被告士瑞克保全 公司之「債務清償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予原告，系 爭協議書說明「茲雙方針對甲方與第三人『漢寶公司』間債務 清償事件，因乙方代甲方給付系爭專案相關頭期款項，甲方 現擬進行償還並取得乙方受讓求償權利…」，系爭協議書已 完整說明原告給付漢寶公司系爭款項係依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指示原告代墊系爭專案頭期款，原告用印後即回傳給被告 士瑞克保全公司，原告與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應屬委任關係 。 　㈢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雖稱原告法定代理人張華倚與被告士瑞 克保全公司高階主管即訴外人張智強為2親等旁系血親關係 ，顯違反利益衝突迴避原則，且張智強對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有為不當施壓。然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重勞訴字 第5號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事件判決中提到，針對被告士瑞 克保全公司與漢寶公司有關之系爭專案拖欠款項部分，張智 強與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主管曾針對此事情開會，彼此有提 出看法，無從認定張智強有施壓其他與會人員之行為，故系 爭協議書實際上係經過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內部高層討論並 決議，未有所謂張智強違反利益衝突迴避或不當施壓之情事 ，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所言皆為空言指摘，自不足採。 　㈣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於112年8月14日向原告開立訂購單，該 訂購單上有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之採購、主管、核准確認簽 章，原告於112年9月7日向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開立系爭款 項之發票並請求付款。然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卻於112年9月 22日發函予原告，表明自112年9月30日起終止與原告尚未履 行完畢一切勞務與人力派遣委託或契約，不予給付該終止日 前原告未領款項，應予保留至依據雙方書面議定單價與經被 告士瑞克管理公司請款流程等確認無誤後，始行支付。此外 ，表明經主管核示退回原告系爭款項發票，並拒絕給付原告 系爭款項。 　㈤縱鈞院認原告與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未達成合意，或原告非 受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委任而有義務處理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與漢寶公司所生之債務，然經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傳送系 爭協議書給原告並承認對原告之債務，可證原告行為有利被 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持續經營事務，並無違反被告士瑞克保全 公司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思，應屬民法第172條無因管理之 行為；退萬步言之，縱鈞院認原告與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未 達成合意，然原告係依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指示給付漢寶公 司系爭款項，當屬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無法律上原因受有利 益，致原告受有損害，應屬民法第179條不當得利之行為。 而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為關係企業， 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指示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向原告開立訂 購單，是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已有承擔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 對原告系爭款項債務之意思，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應返還原 告系爭款項代墊款。 　㈥爰依民法第546條第1項、第176條第1項、第179條前段請求法 院擇一為有利判決等語，並聲明：1.先位聲明：被告士瑞克 管理公司應給付原告38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2.備位聲明：被告士 瑞克保全公司應給付原告38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四、被告均答辯略以： 　㈠原告於111年11月與111年12月對漢寶公司人員劉智豪匯款系 爭款項行為，並非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或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同意或指示： 　　1.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與漢寶公司簽訂之系爭合作意向協議 書，原告並未參與簽署，系爭合作意向協議書亦未提及有 任何需要向漢寶公司或劉智豪先行匯款之條款，被告士瑞 克管理公司及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均否認曾於該時間點指 示原告依據系爭合作意向協議書向漢寶公司或劉智豪進行 匯款，原告應負舉證責任證明何人、何時、何地指示原告 匯款系爭款項。 　　2.訴外人鎧瑞系統股份有限公司前業務人員即訴外人陳兆成 主張與漢寶公司合作係由其承攬，始有系爭合作意向協議 書之簽訂，同時並向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高階主管即張智 強報告後續進度，後續付款與安排文件均經由張智強負責 ，而系爭款項中原告最後一筆匯款80,000元為客戶索賄款 項，故原告代墊系爭款項係因受張智強個人之指示，非經 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或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之指示。 　㈡張智強於108年10月間為原告公司創辦者，並於109年7月間將 其股權轉讓予原告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張華倚後，加入被告士 瑞克保全公司服務。然原告公司法定代理人張華倚係張智強 親姊姊，為2親等之旁系血親，張智強卻以球員兼裁判方式 每年核准支付原告高達20,000,000元費用，嚴重違反利益衝 突迴避原則。又張智強曾於112年7月11日在被告士瑞克保全 公司召開之主管會議中，代原告向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提出 要求返還系爭款項，顯為不當施壓。張智強所為之行為違反 民法第148條第2項誠信原則，故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於112 年8月30日解雇張智強，並於112年9月22日發函予原告停止 雙方間尚未履行完畢之一切勞務與人力派遣委託或契約。 　㈢系爭款項係原告向漢寶公司人員即劉智豪之個人帳戶支付， 顯完全脫離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正常付款流程。再張智強曾 自承係因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無法進行此類私人間之預付款 項，故轉而向原告要求代為支付，此證明原告與張智強間為 招攬生意而有私下代付款項之行為，甚而進行行賄客戶。此 外，若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知原告與張智強2人間有親屬關 係，甚至有行賄客戶之情事時，自無可能同意償還系爭款項 。則原告墊付系爭款項並未經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或被告士 瑞克保全公司指示，亦無法以私人間之匯款行為認定為有利 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及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免除何項債務或 受有何種利益，故原告無法主張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或被 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有委任關係，亦無法主張有民法第172條 、176條、179條之行為等語。 　㈣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與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簽訂清潔維護合約書，承包被告 士瑞克管理公司指派之環境清潔維護工作，及被告士瑞克保 全公司於111年11月23日與漢寶公司就系爭專案簽訂系爭合 作意向協議書等情，有清潔維護合約書、系爭合作意向協議 書等在卷可稽（見新北地院卷第27頁至第59頁），兩造均不 爭執（見本院卷第68頁），可信為真正。 　㈡先位聲明即請求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給付部分： 　　1.按管理事務，利於本人，並不違反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 意思者，管理人為本人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用，或負擔債 務，或受損害時，得請求本人償還其費用及自支出時起之 利息，或清償其所負擔之債務，或賠償其損害。無法律上 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受任 人因處理委任事務，支出之必要費用，委任人應償還之， 並付自支出時起之利息。民法第176條第1項、第179條前 段、第546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未受委任，並無義 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者，其為本人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 用，或負擔債務，或受損害時，得向「本人」請求償還其 費用及自支出時起之利息，或清償其所負擔之債務，或賠 償其損害，此觀民法第176條規定即明；無因管理與不當 得利，雖分別為債之發生原因之一，然其成立要件與效果 各別，前者為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後 者則為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倘成立 無因管理，本人之受利益，既係基於法律所允許之管理人 管理行為，自非無法律上之原因，此與不當得利之受益人 取得利益係無法律上之原因不同，二者不得牽混（最高法 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032號判決意旨參照）。契約與不當 得利，雖皆屬於債之發生原因，惟二者之請求權並不能相 容。前者之請求權乃基於一定契約而生之某種給付的權利 ，後者乃無法律上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倘當事 人間有契約關係存在，則一方因他方之給付受有利益，即 屬有法律上之原因，殊無由當事人就同一原因事實，同時 以契約及不當得利作為請求權基礎而為請求之餘地（最高 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36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受任人 處理委任事務，支出之必要費用，委任人應償還之，並付 自支出時起之利息，民法第546條第1項定有明文；所謂必 要費用，應指處理委任事務必須支出之費用，即該項委任 事務如由委任人處理，亦必須支出之費用（臺灣高等法院 109年度上字第1239號判決意旨參照）。受任人所支出之 費用或負擔之債務，是否為處理委任事務所必要，自應由 受任人負舉證之責（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727號判 決意旨參照）。負舉證責任之當事人，須證明至使法院就 該待證事實獲得確實之心證，始盡其證明責任（最高法院 113年度台上字第982號判決意旨參照）。民事訴訟負舉證 責任之一方，不能提出使法院就應證事實形成確切之心證 時，即應對其未就利己事實盡舉證責任一事，承擔不利益 之結果（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2077號判決意旨參照 ）。 　　2.經查，本件原告於本院審理時，明確陳稱兩造間有委任契 約法律關係存在等語（見本院卷第68頁），依前開說明， 則原告主張其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被告管理事務， 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請求給付其為被告支出之代墊 款云云（見本院卷第52頁至第55頁），於法即有未合，不 應准許。另原告既主張兩造間當事人間有委任契約法律關 係存在，則其為被告支出之代墊款，即屬有法律上之原因 ，是其主張依民法第179條前段規定，請求被告返還不當 得利云云（見本院卷第52頁至第55頁），於法亦有未合， 不應准許。 　　3.又原告主張系爭協議書說明「茲雙方針對甲方與第三人『 漢寶公司』間債務清償事件，因乙方代甲方給付系爭專案 相關頭期款項，甲方現擬進行償還並取得乙方受讓求償權 利…」，系爭協議書已完整說明原告給付漢寶公司系爭款 項係依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指示原告代墊系爭專案頭期款 ，原告用印後即回傳給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原告與被告 士瑞克保全公司應屬委任關係。而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與 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為關係企業，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指 示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向原告開立訂購單，是被告士瑞克 管理公司已有承擔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對原告系爭款項債 務之意思，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應返還原告系爭款項代墊 款等語（見本院卷第52頁至第58頁），惟為被告否認，並 以前揭情詞置辯（見本院卷第31頁至第37頁）。按依法經 設立登記而成立之有限公司，具有獨立之法人格；公司人 格與自然人之人格各別，縱令兩個不同公司之法定代理人 均為同一人，該公司咸具有獨立之法人格；至如所謂關係 企業，其轄下之數公司仍具有獨立之法律上人格，且其財 務結構亦截然分開（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513號判 決意旨參照）。主張契約關係存在之當事人，應就該契約 成立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126 2號判決意旨參照）。債權關係原則上僅存於特定人與特 定人之間，契約當事人間之約定對於第三人並無任何拘束 力（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1117號判決意旨參照）。 經查，系爭協議書之立書人為原告與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 ，非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且系爭協議書上並無被告士瑞 克保全公司之大小印章印文或簽名，並為被告否認如前述 ，而原告復未舉證證明之，以實其說，依舉證責任分配原 則，其請求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給付代墊款云云，於法應 有未合，不應准許。 　㈢備位聲明即請求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給付部分： 　　經查，本件原告於本院審理時，陳稱兩造間有委任契約法律 關係存在等語（見本院卷第68頁），依前開說明，則原告主 張其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被告管理事務，依民法第17 6條第1項規定，請求給付其為被告支出之代墊款（見本院卷 第52頁至第55頁），於法自有未合，不應准許。再者，原告 既主張兩造間當事人間有委任契約法律關係存在，則其為被 告支出之代墊款，即屬有法律上之原因，是其主張依民法第 179條前段規定，請求被告返還不當得利（見本院卷第52頁 至第55頁），於法亦有未合，均詳如前述。又系爭協議書上 並無被告士瑞克保全公司之大小印章印文或簽名，並為被告 所否認，而原告復未舉證證明之，以實其說，依舉證責任分 配原則，其請求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給付代墊款，於法自有 未合，亦均如前述。準此，原告備位聲明請求被告士瑞克保 全公司給付云云，核屬無據，不應准許。 六、綜上所述，原告請求：㈠先位聲明：被告士瑞克管理公司應 給付原告38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 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備位聲明：被告士瑞克保全公 司應給付原告38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均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為判決之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 證據資料，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駁 之必要，附此說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本件訴訟費用額 ，依後附計算書確定如主文所示金額。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7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詹慶堂 計算書： 項　　　　目　　　　　　 金　額（新臺幣）　　備　　註 第一審裁判費　 　 　　　 4,080元 合　　　　計　　　　　　 4,080元 上列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按 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 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7　　日 　　　　　　　　　　　　　　　　書記官　潘美靜

2025-03-17

TPEV-113-北簡-10067-20250317-1

重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重訴字第53號 原 告 游程翔 訴訟代理人 林育生律師 複 代理人 曹尚仁律師 被 告 游進成 訴訟代理人 王心瑜律師 陳清進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20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壹仟萬元，及自民國一一一年三月十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於原告以新臺幣叁佰叁拾叁萬肆仟元為被告供擔保後，得 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壹仟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 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 　㈠兩造於民國109年7月12日成立不動產買賣契約（下稱系爭契 約），約定由原告以價金新臺幣（下同）6,888萬元向被告 購買坐落新北市○里區○○段00000地號土地（面積565.56平方 公尺，權利範圍全部，下稱系爭土地）及其上門牌號碼新北 市○里區○○○路00號房屋（含1至3層及屋頂突出物，權利範圍 全部，下稱系爭房屋，與系爭土地合稱系爭不動產），並由 原告以系爭不動產為擔保，向有限責任淡水第一信用合作社 （下稱淡水一信）申辦貸款，復委由淡水一信代為清償被告 以系爭不動產為擔保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向有限責任淡水 信用合作社（下稱淡信合作社）及陽信商業銀行（下稱陽信 銀行）申辦之貸款。嗣經淡水一信於109年9月7日分別將上 開被告貸款金額4,467萬4,758元、532萬5,242元匯入淡信合 作社及陽信銀行指定帳戶，以清償債務並塗銷抵押權登記， 詎料被告未能取得淡信合作社之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 書、系爭不動產權狀，復未能於109年9月10日點交系爭不動 產，經兩造於109年9月29日簽立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 同意將交屋日延展至同年11月30日，然被告遲至110年1月18 日方由仲介人員交付系爭房屋鑰匙，且仍未提出淡信合作社 之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經原告一再催告，被告始 於110年12月10日塗銷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 惟迄未交付系爭不動產權狀而未完成點交。 　㈡原告已依系爭契約陸續給付價金6,888萬元，惟被告①未依約 於109年11月30日點交系爭不動產並簽立房地產點交書，遲 至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交付系爭房屋鑰匙，共遲延49 日，復未完成點交，期間自110年1月19日暫計算至111年1月 5日，遲延已達351日，合計遲延400日；②未交付或使原告取 得系爭不動產權狀，期間自109年12月1日暫計算至111年1月 5日，遲延已達400日；③被告應於約定點交日即109年11月30 日塗銷系爭不動產登記之最高限額抵押權，惟其遲至110年1 2月10日始將上開抵押權塗銷，期間自109年12月1日計算至1 10年12月10日，遲延已達375日。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 約定，被告因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致違反系爭契約所定履行 期而負遲延責任，每逾1日應給付按原告已支付金額1,000分 之1計算之違約金，故被告就①至③所示遲延事由，依前揭遲 延日數計算，各應給付原告違約金2,755萬2,000元（計算式 ：68,880,000×1/1,000×400＝27,552,000）、2,755萬2,000 元（計算式：68,880,000×1/1,000×400＝27,552,000）、2,5 83萬元（計算式：68,880,000×1/1,000×375＝25,830,000） ，合計8,093萬4,000元，原告僅請求其中1,000萬元及法定 遲延利息。爰依前揭約定，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1,000萬元 ，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 算之利息等語。 　㈢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第3項前段所示。 二、被告則以： 　㈠被告於109年9月3日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與原告，復 由兩造於109年9月16日到場鑑界，確認系爭不動產並無越界 情形，且經原告確認系爭房屋已騰空，基於原告整修系爭房 屋之需求，遂由被告配偶高淑娟親自將被告保管之系爭房屋 鑰匙交付原告；系爭契約約定之點交乃一事實行為，被告不 負交付系爭不動產權狀之義務，被告業於109年9月16日完成 系爭不動產之點交，並交付原告占有、管領使用，並非遲至 110年1月18日始交付系爭房屋鑰匙，故原告主張被告就此應 負遲延責任，並無理由。兩造因淡信合作社拒不提供清償證 明，方於109年9月29日協議延展至同年11月30日進行點交， 兩造既提前於同年9月16日完成點交，原告自該時起已實際 占有系爭不動產迄今，即為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規定之例 外事由，被告無庸再填具房地產點交書，故原告主張被告並 未進行房地產點交書程序，請求被告就此給付違約金，亦屬 無據。 　㈡被告未能及時取得淡信合作社之清償證明，並塗銷系爭不動 產之抵押權登記，乃因淡信合作社理事主席呂子昌過往與被 告之訟爭恩怨所致，淡信合作社刻意刁難，拒不提供清償證 明，被告曾於109年9月24日委任律師去函催告淡信合作社從 速發給清償證明，淡信合作社仍不提供，以致無從塗銷抵押 權登記；系爭不動產原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債務 ，已於109年9月7日由淡水一信完成撥款代償而清償完畢， 淡信合作社亦已收受代償款項，卻堅決不提供清償證明，堪 認被告未能及時取得清償證明並塗銷抵押權登記，顯不可歸 責於被告。又上開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債務既已全部清 償，即因結算而歸於確定，不可能再發生或新增債務，僅形 式上無從塗銷登記，實質上對原告不生任何損害或不利益， 亦無第三人主張權利之可能，故原告並未受到任何損害。綜 上，被告之行為與系爭契約第9條第1項之約定無違，原告據 此主張被告給付違約金，應無理由。 　㈢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約定之違約金係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違 約金，原告僅於被告因違反系爭契約而致其受有損害時，始 得向被告請求給付違約金，是原告自應就其是否受有損害及 受有何等損害負舉證責任。原告已於109年9月3日取得系爭 不動產之所有權，並於109年9月16日起占有、管領使用系爭 不動產迄今，顯見原告並未受有任何損害；原告雖泛稱其因 遲未能使用系爭不動產，受有提前繳納貸款利息同時繳納廠 房租金等資金壓力、商譽信用損失、運輸成本、營業損失等 損害，然原告遲未辦理工廠登記，核與被告無關，復迄未就 所稱營業損失、租金損失等舉證或說明，且其亦未舉證證明 因被告未交付權狀或未能及時塗銷抵押權登記受有如何之損 害，自不得依前揭約定請求違約金。另原告主張被告未完成 點交、未簽立房地產點交書係同一事由，未交付權狀、未及 時塗銷抵押權登記亦為同一事由，原告以被告違反多項系爭 契約義務，擴張計算違約金數額，亦屬無據。縱認被告應給 付違約金，亦應衡酌原告因被告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及其實 際所受之損害，依民法第252條之規定，將違約金之數額酌 減至10萬元等語，資為抗辯。 　㈣並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 ，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㈠兩造於109年7月12日簽訂不動產買賣契約書而成立系爭契約 ，約定由原告以價金6,888萬元向被告購買系爭不動產，買 賣價金分3期支付，第1期於簽約備證時應支付688萬元；第2 期於土地增值稅單核下3日內應支付700萬元；第3期為尾款5 ,500萬元，被告同意原告得以金融機構所能核准之最高額度 貸款支付尾款，並於核撥同時支付。 　㈡系爭契約約定之系爭不動產點交日為109年9月10日；嗣因被 告未能及時取得系爭不動產第1順位抵押權塗銷同意書，並 塗銷抵押權登記，兩造於109年9月29日成立系爭協議，同意 將上開點交日延至109年11月30日。 　㈢被告於109年9月3日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與原告。 　㈣兩造於109年7月12日與訴外人中國信託商業銀行（下稱中信 銀行）永吉分行、中信房屋仲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信房 屋）簽訂房屋交易安全契約書（下稱交易安全契約）；原告 已依系爭契約、交易安全契約，匯款合計1,911萬1,142元（ 含利息）至中信銀行房屋交易安全專戶。 　㈤原告委由淡水一信於109年9月7日分別將4,467萬4,758元、53 2萬5,242元匯入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指定帳戶，以代為清 償被告以系爭不動產為擔保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分別向淡 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申辦之貸款債務。 　㈥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約定：「（違約處理）乙方除因不可抗 力之事由外，若有可歸責乙方之事由，致違反本契約書所定 各項義務之履行期約定時，應負遲延責任，每逾1日（自逾 期日起算至完全給付日止）乙方應按甲方已支付款1,000分 之1計算違約金予甲方，甲方並得於該期應支付之價款中逕 為扣除（後略）」（本院卷一第29頁）；約定之違約金性質 係屬損害賠償額之預定。 四、本院之判斷 　　本件爭點即為：㈠被告是否有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所定因可 歸責於被告之事由，致違反系爭契約約定各項義務之履行期 而負遲延責任之情形；被告何時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被 告是否負交付系爭不動產權狀與原告之義務；被告未及時塗 銷系爭不動產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是否係因可歸責於被 告之事由；㈡原告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約定，請求被告 給付違約金其中1,000萬元本息，有無理由；所請求之違約 金額是否過高而應減至相當之數額。茲分述如下： 　㈠被告有下列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所定因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 ，致違反系爭契約約定各項義務之履行期而負遲延責任之情 形： 　⒈被告至110年1月18日始將系爭房屋鑰匙交付與原告，且迄未 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 　⑴原告主張其已依系爭契約陸續給付買賣價金，惟被告未依系 爭契約、系爭協議之約定，於109年11月30日點交系爭不動 產並簽立房地產點交書，遲至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交 付系爭房屋鑰匙，且迄未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被告則抗 辯其除原告委由淡水一信代為清償被告向淡信合作社及陽信 銀行申辦之貸款金額外，尚未收受其他買賣價金，且被告已 於109年9月16日兩造到場鑑界時，委由被告配偶高淑娟將系 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原告自該時起已占有、管領使用系爭 不動產，被告即已完成點交，無庸再填具房地產點交書。經 查，系爭契約之買賣價金為6,888萬元，原告迄至109年8月2 8日止，已依系爭契約、交易安全契約，匯款合計1,911萬元 （不含利息）至房屋交易安全專戶，為兩造所不爭執（兩造 不爭執之事實㈠、㈣），並有房屋交易安全制度專戶收支明細 表（賣方）在卷可稽（本院卷一第242頁），又依交易安全 契約第2條第1項約定：「……價款存入專戶時，視為乙方已收 受該筆買賣價金」（本院卷一第244頁），足認被告已收受 上開原告匯入房屋交易安全專戶之價金。而原告另委由淡水 一信於109年9月7日分別將4,467萬4,758元、532萬5,242元 （合計5,000萬元）匯入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指定帳戶， 以代為清償被告向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申辦之貸款債務， 亦為兩造所不爭執（兩造不爭執之事實㈤）。是原告於109年 9月7日之時點，已依約將買賣價金6,888萬元全數支付與被 告，先堪認定。次查，系爭契約原定點交日為109年9月10日 ，嗣因系爭不動產第1順位抵押權登記未能及時塗銷，兩造 乃於109年9月29日成立系爭協議，同意將點交日延至同年11 月30日，為兩造所不爭，且點交時買方應付清尾款，如經雙 方同意提前或延後交屋者，則應將確實交屋時間記載於第16 條其他約定事項一欄；點交時，雙方應填寫「房地產點交書 」，觀諸系爭契約第1條第6項、第10條第2項約定即明（本 院卷一第27、29頁）。由上可知，被告依系爭契約及系爭協 議，除另有約定外，於原告給付買賣價金後，即負點交系爭 不動產之對待給付義務，而至遲應於109年11月30日完成系 爭不動產之點交。 　⑵原告主張被告遲至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交付系爭房屋 鑰匙，且迄未簽立房地產點交書而未完成系爭不動產點交一 節，業據其提出系爭協議、未簽章之房地產點交書影本、11 0年1月18日錄影畫面光碟及其譯文、系爭房屋鑰匙翻拍照片 等件為證（本院卷一第38、270、467至475、521頁），並經 證人即仲介人員郭寧騰證稱：兩造有辦過點交，只有交付鑰 匙，其他文件均尚未交付；兩造辦理點交時，應簽立房地產 點交書；交付鑰匙是在系爭協議之後，好像是隔（110）年1 月交付鑰匙，伊不記得交付鑰匙之確切日期，但是110年1月 沒錯；兩造是當天來中信房屋協議完後交付鑰匙，被告交代 伊將鑰匙交給原告，就先離開；據伊所知，在上述將鑰匙交 付原告之前，並無被告已將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之情形等 語綦詳（本院卷一第337至342頁），堪信屬實。又其中仲介 人員於110年1月18日確有交付系爭房屋鑰匙與原告、兩造迄 未簽立房地產點交書等情，亦為被告所不否認（本院卷一第 296頁、卷二第7至9、19至20、47、173至176頁）；另據證 人即地政士（代書）李俊杰證稱：伊尚未將其保管之系爭不 動產權狀交付原告，因為兩造尚未完成書面點交，原本約11 0年12月23日點交，當天原告有到，但被告沒有到，並主張 其已交屋；點交程序包含代書將權狀交付買方及結算稅費， 賣方將鑰匙交付買方，如無其他程序，代書再通知履約保證 公司，將款項撥付賣方；兩造於109年9月29日協議將交屋日 期延至同年11月30日，接著就一直拖到現在；依地政士實務 ，通常係代書去地政事務所領取權狀等語明確（本院卷一第 331、334頁）。據此，復參諸系爭契約第10條之約定及前揭 房地產點交書內容可知，系爭契約所約定之點交程序，應包 含被告將系爭不動產移轉占有交付原告（交易實務上通常以 交付鑰匙為之），及使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狀，並由 兩造確認無誤後簽立房地產點交書，方屬完成。被告抗辯其 前已完成點交，無庸填具房地產點交書，且房地產點交書僅 係交屋之證明方法云云，與系爭契約約定及交易實務尚有未 合，並非可採。從而，被告於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將 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已違反系爭協議約定之點交日即10 9年11月30日，且被告雖交付鑰匙而移轉占有，仍未依系爭 契約第10條第2項之約定，簽立房地產點交書以完成點交程 序，因而致代書迄未將系爭不動產權狀交付原告，自應認被 告並未依系爭契約約定期限履行點交系爭不動產之義務，而 迄未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 　⑶被告雖辯稱於109年9月16日已由其配偶高淑娟將系爭房屋鑰 匙交付原告，原告自該時起即已實際占有使用系爭不動產， 即為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之例外情形等語，惟經原告所否 認。查證人高淑娟固證稱：伊在109年9月16日有將鑰匙即系 爭不動產伸縮大門、停車場鐵捲門遙控器各1個交給原告等 語（本院卷一第482、485至486頁），惟此與證人郭寧騰前 揭證述情節容有扞格，是否全然合乎實情，尚堪置疑。復對 照證人陳子昱證稱：伊有看到高淑娟有拿1副鑰匙、1個牛皮 紙袋交給1個人，但伊不知道該人是誰，也不知道牛皮紙袋 內容物，伊也不知道該鑰匙是否為系爭房屋鑰匙；伊不認識 原告，也不知道買方是誰；伊沒有辦法確認高淑娟是不是拿 給原告等語（本院卷一第358至360頁），亦與被告及高淑娟 所稱交付上開遙控器2個等情相互齟齬（本院卷一第482頁、 卷二第37至38頁），則高淑娟是否確曾於109年9月16日將系 爭房屋鑰匙或遙控器交付與原告，誠非無疑。此外，原告稱 其於110年1月18日取得之系爭房屋鑰匙，除上開遙控器外， 尚包含其他鑰匙，有原告提出之系爭房屋鑰匙翻拍照片存卷 可參，對此，證人高淑娟亦稱：伊代理被告與系爭房屋承租 人提前解約，109年8月17日交屋，鑰匙則直接交給郭寧騰； 伊有要求郭寧騰將鑰匙交付原告，但日期忘了，因為已經簽 約，錢交給我方後，鑰匙交給原告，伊沒有意見等語（本院 卷一第483至484頁），則高淑娟既已委託郭寧騰於點交時將 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何以又另於109年9月16日自行將上 開遙控器交付原告，亦難謂與常情無違。又兩造因系爭不動 產第1順位抵押權登記未能及時塗銷，尚於109年9月29日成 立系爭協議，同意將點交日延至同年11月30日，則倘如被告 所稱高淑娟早已於109年9月16日將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 實無須另行協議延展點交日，此亦與兩造簽立協議書同意將 點交日延期之目的不合；且稽諸前開錄影畫面光碟及譯文可 知，兩造嗣於110年1月18日與仲介人員、地政士等人共同協 商點交事宜，被告於協商過程中雖仍秉其主觀認知主張已交 屋，然經原告提及仲介人員不會交付鑰匙、被告未授權交屋 等語後，亦表示：「你趕快去用，就已經交屋啦……你鑰匙趕 快拿走，趕快去用，我在這裡講，好不好」等語（本院卷一 第473至475頁），被告及高淑娟復均未主張已交付系爭房屋 鑰匙，況被告此前倘已將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告，並由原告 占有、管領使用系爭不動產，兩造亦無在協商點交時再次論 及交付鑰匙一事之必要，凡此均與被告所稱高淑娟已於109 年9月16日將鑰匙交付原告，並由原告自該時起實際占有使 用系爭不動產之情形不符。是證人高淑娟前揭證述內容，尚 難遽信為實。被告此部分所辯，並非可採。 　⑷被告另辯稱依前開錄影畫面光碟及譯文可知，被告早已將系 爭不動產點交與原告占有使用；又稱依中信房屋交安專戶帳 款查詢畫面，足見中信房屋亦認定系爭不動產已事實上完成 點交等語。惟細究前開錄影畫面光碟及譯文中之兩造對話內 容，其中被告表示：「這4個月我也沒再進去過，那天點交 完後就是到29號我去修繕……我還幫你……抓漏修繕」等語，原 告則回覆以：「可是現在那天他帶我去然後做的整個都發霉 ，那更不好整個崩掉」等語（本院卷一第471頁），至多可 認被告依其主觀認定交屋後，即未再進入系爭房屋，惟仍對 於系爭房屋進行修繕，原告則係就系爭房屋之修繕情形表達 不滿，尚無從憑此逕認原告對於系爭不動產已實際占有、管 理使用，復徵諸其餘對話內容可知，兩造雖就系爭房屋修繕 事項多有討論，惟仍不足以認定原告於110年1月18日前即已 占有使用系爭不動產，並自行從事修繕。是被告此部分所辯 ，實非可採。又被告所稱中信房屋交易安全專戶帳款查詢畫 面收支期別欄所列「交屋」之文字，尚難指為中信房屋或兩 造即已認定雙方於109年9月29日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況 兩造業於同日成立系爭協議，同意將點交日延至同年11月30 日，業如前述，益徵被告另主張兩造至遲於109年9月29日已 事實上完成點交云云，洵不足採。 　⑸綜上，原告主張被告於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將系爭房 屋鑰匙交付原告，且迄未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之約定， 簽立房地產點交書，致原告未能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而迄未 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應屬可採。被告因上開可歸責於己 之事由，違反系爭契約所約定點交系爭不動產之給付義務， 自應負遲延責任。 　⒉被告依系爭契約負有交付或使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之義 務： 　⑴按於債之關係中，債務人之給付義務包括主給付義務與從給 付義務在內。是契約成立生效後，債務人除負有主給付義務 外，尚有從給付義務及附隨義務。所謂主給付義務，係指基 於債之關係所固有、必備，並用以決定債權關係類型之基本 義務。所謂從給付義務，係基於法律明文，或當事人約定， 或基於誠信原則及補充的契約解釋而發生，目的在準備、確 定、支持及完全履行主給付義務，具有補助主給付義務之功 能，以確保債權人之利益能獲得完全之滿足，俾當事人締結 契約之目的得以實現。所謂附隨義務，指債務人基於誠信原 則，應使債權人所受給付利益獲得最大可能滿足之輔助義務 ，及應善盡注意義務以維護債權人之人身或財產上利益不受 侵害之保護義務。債權人倘因債務人不履行或違反上開義務 ，致影響其契約利益及目的之完成者，債權人自得對債務人 訴請履行或請求損害賠償（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185號 、100年度台上字第171號、112年度台上字第33號判決意旨 參照）。 　⑵經查，綜觀系爭契約內容，固未明文約定被告負有交付或使 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狀之義務，惟按所謂買賣契約， 係指當事人約定一方（出賣人）移轉財產權於他方（買受人 ），他方支付價金之契約而言。出賣人移轉財產權之義務與 買受人支付價金之義務間有對價關係，是為典型的有償契約 。又物之出賣人，負交付其物於買受人，並使其取得該物所 有權之義務，民法第348條第1項定有明文，復揆諸系爭契約 第7條第1項約定：「辦理房地產權登記所需相關證件及應納 稅費，甲、乙雙方應……提供繳納。如因一方遲延致影響產權 登記者，應負遲延責任」，第9條第1項亦約定：「乙方保證 本約標的物產權清楚，絕無一屋數賣、占用他人土地、第三 人占用等情事。如有第三人主張權利或存在法定抵押權時， 乙方應負責排除」，足認被告依系爭契約負有及時辦理所有 權移轉登記，並使原告確實取得系爭不動產所有權之主給付 義務。是參諸上開說明，考量系爭契約之契約目的及本旨， 基於誠信原則及補充的契約解釋，所有權狀既係用以表彰不 動產所有權之證明或權利文件，與不動產所有權之歸屬密切 相關，在社會通念上，自屬表彰、證明不動產所有權之重要 文書，是以，被告既負有使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所有權之主 給付義務，並已為系爭不動所有權移轉登記，為輔助、支持 並完全履行主給付義務，應認被告負有交付或使原告取得系 爭不動產權狀之從給付義務，無待於系爭契約明文約定。本 件被告未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之約定，簽立房地產點交 書以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致代書未能交付而使原告取得 系爭不動產權狀，業如前述，則原告主張被告迄未交付或使 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已違反系爭契約義務而應負遲延 責任，即屬有據。被告辯稱其並無交付系爭不動產權狀之契 約上義務，又主張原告得自行向代書請求交付權狀云云，參 合前揭說明，自無理由。 　⒊被告未及時塗銷系爭不動產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係因可 歸責於被告之事由所致： 　⑴被告對於原告主張其以系爭不動產為擔保，向淡水一信申辦 貸款後，委由淡水一信於109年9月7日將尚未清償之貸款金 額匯入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指定帳戶，以代為清償被告向 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申辦之貸款債務（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㈤）；被告於109年11月30日點交日仍未能取得淡信合作社之 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迄至110年12月10日 始將被告於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塗銷等節並不 爭執（本院卷一第133頁、卷二第7、117頁），惟以：被告 未能取得淡信合作社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 並及時塗銷系爭不動產之抵押權，乃因淡信合作社理事呂子 昌因過往與被告之訟爭恩怨，刻意刁難被告，拒不提供清償 證明所致；系爭不動產之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對淡信合作 社之貸款債務，已由淡水一信撥款而代為清償完畢，淡信合 作社已收受上開款項，卻堅決不提供清償證明，使被告未能 及時取得清償證明並塗銷抵押權登記，顯係不可歸責於被告 之事由所致；又上開抵押權登記僅形式上無從塗銷，實質上 並無第三人主張權利之可能，未違反系爭契約之約定，原告 不得據此主張被告違約而請求給付違約金等語為辯。經查， 原告委由淡水一信於109年9月7日分別將4,467萬4,758元、5 32萬5,242元匯入淡信合作社及陽信銀行指定帳戶，以代為 清償被告以系爭不動產為擔保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向淡信 合作社及陽信銀行申辦之貸款債務；被告迄至110年12月10 日始將其於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塗銷等情，為 兩造所不爭執，並有卷附系爭不動產異動索引查詢資料、淡 水一信109年9月29日淡一信剛字第1090091850號函、淡信合 作社111年10月25日111淡信昌字第2286號函暨其附件可資參 佐（本院卷一第36至37、56至66、182至186頁），是被告於 109年9月30日點交日，仍未能依系爭契約第7條第5項及系爭 協議之約定，取得淡信合作社之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 書等文件，並塗銷其於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 記，迄至110年12月10日始塗銷完畢，應堪認定。 　⑵被告固以前揭情詞置辯，惟被告就淡信合作社或其理事呂子 昌有何刻意刁難而故意不提供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 等文件之情事，並未提出任何證據證明以實其說，尚難遽認 其主張為實，又被告所稱其或高淑娟與呂子昌過往之訴訟情 形，縱令非虛，亦難憑此遽指淡信合作社於上開淡水一信代 為清償被告上開貸款債務後，仍未提供清償證明等文件，即 係基於刻意刁難被告或故意拒不提供之動機所為，故被告此 部分之抗辯，實乏所據，要難遽採。而淡信合作社就淡水一 信於109年9月7日代為清償被告上開貸款債務後，未提供抵 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一節，業以前揭函文說明略以：淡信 合作社設定抵押權擔保之債權清償後，由營業單位簽送總社 查詢借款人及連帶保證人於該社其他營業單位是否有其他債 務及保證債務；如無其他債務時，則由總社於抵押權塗銷同 意書用印後，發還營業單位通知借款人領回；被告提供系爭 不動產予該社設定抵押權時，被告及高淑娟即與該社約定抵 押權設定之種類為最高限額抵押權，及擔保範圍為立約人（ 即被告及高淑娟）對該社現在（包括過去所負現在尚未清償 ）及將來在本抵押權設定契約書約定最高限額內所負之債務 ；亦即所擔保之債務除109年9月7日清償之借款債務外，包 含被告及高淑娟於該社之其他借款及保證債務。原告於109 年9月7日代償高淑娟借款4,467萬4,758元時，被告及高淑娟 於該社尚有600萬元、495萬元、2,300萬元之3筆借款或保證 債務未清償，分別於109年12月17日、110年2月17日、110年 12月7日全部清償；該社於110年12月7日高淑娟清償最後1筆 借款後，已於同日全數發給各案之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語（ 本院卷一第182至183頁），被告對於上開其他借款債務亦不 否認（本院卷一第261頁、卷二第12頁），足見淡信合作社 係因被告或高淑娟未將對於淡信合作社之其他借款債務全部 清償，始致淡信合作社未於109年9月7日提供抵押權塗銷同 意書等文件。又上開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 保之債權種類及範圍本無限制，亦不因債務人或第三人就上 開其他借款債務提供其他足額之擔保物而有影響，是被告主 張淡信合作社於淡水一信代償上開4,467萬4,758元貸款債務 時，即應同意將上開抵押權登記塗銷，尚乏所據；且被告係 最高限額抵押權之擔保物即系爭不動產之所有人及連帶保證 人，對於被告、高淑娟與淡信合作社之借款約定條項自應知 之甚詳，要難諉為不知，復依系爭契約第7條第5項之約定， 被告自應負確保系爭不動產之抵押權登記於點交時均已塗銷 之契約義務，準此，縱或淡水一信及淡信合作社承辦人員在 事前照會過程中，有若干誤解或認知差異等情況，淡信合作 社於淡水一信代為清償被告上開4,467萬4,758元貸款債務後 ，既係因被告尚未全部清償其或高淑娟對淡信合作社之其他 債務，而未同意提供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 即難逕謂係因不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所致，仍應認屬可歸責 於被告之事由。是被告前揭所辯，均無足採。 　⑶至被告另辯稱上開抵押權登記雖未及時塗銷，但其所擔保之 債權已於109年9月7日清償完畢，僅形式上因淡信合作社拒 不提供清償證明等文件而無從塗銷，實質上並無第三人主張 權利之可能，對原告不生任何損害或不利益，原告不得據此 請求給付違約金等語。惟查，系爭契約第7條第5項已約定： 「除甲、乙雙方另有約定外，乙方就賣賣標的已設定抵押權 或其他債務擔保者，應配合特約地政士查詢並確認有關之債 務明細，取得清償證明文件及辦妥塗銷登記」甚明，又依系 爭協議，兩造同意將約定點交日延至109年11月30日，則被 告於109年11月30日，仍未取得清償證明等文件，並未及時 塗銷系爭不動產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即已違反前揭系爭 契約及系爭協議之約定，被告上開抗辯，實無足採。且上開 系爭不動產設定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之擔保債權範圍包括被告 或高淑娟對淡信合作社所負其他借款債務，業如前述，倘上 開其他借款債務未獲清償，最高限額抵押權人仍得就已確定 之擔保債權，於最高限額範圍內行使其權利，是被告辯稱上 開抵押權之擔保債權已歸於確定，對原告不生任何損害或不 利益，故未違反系爭契約之約定云云，參諸上開說明，亦難 憑採。 　⑷綜上，被告於109年9月30日點交日，未能及時取得淡信合作 社之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並塗銷系爭不動 產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係因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違反 系爭契約所約定之義務而應負遲延責任，應堪認定。 　㈡原告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約定，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其 中1,000萬元本息，為有理由；被告主張依民法第252條之規 定，請求將違約金數額減至10萬元，並無理由： 　⒈按當事人得約定債務人於債務不履行時，應支付違約金。違 約金，除當事人另有訂定外，視為因不履行而生損害之賠償 總額。其約定如債務人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 務時，即須支付違約金者，債權人除得請求履行債務外，違 約金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所生損害 之賠償總額，民法第250條定有明文。次按民法第250條就違 約金之性質，區分為損害賠償額預定性質之違約金，及懲罰 性違約金。前者乃將債務不履行債務人應賠償之數額予以約 定，亦即，一旦有債務不履行情事發生，債權人即不待舉證 證明其所受損害係因債務不履行所致及損害額之多寡，均得 按約定違約金請求債務人支付，此種違約金於債權人無損害 時，不能請求。後者係以強制債務之履行為目的，確保債權 效力所定之強制罰，故如債務人未依債之關係所定之債務履 行時，債權人無論損害有無，皆得請求，且如有損害時，除 懲罰性違約金，更得請求其他損害賠償。而當事人約定之違 約金究屬何者，應依當事人之意思定之。倘當事人未約定， 或無從依其意思認定違約金之種類，則依民法第250條第2項 規定，視為損害賠償額之預定性質（最高法院70年度台上字 第1644號、83年度台上字第2879號、86年度台上字第1620號 判決意旨參照）。違約金係當事人約定契約不履行時，債務 人應支付之懲罰金（違約罰）或損害賠償額之預定，以確保 債務之履行為目的。且違約金如屬損害賠償預定之性質者， 祗債務人一有違約情事，債權人即得請求約定之違約金，並 無須證明其所受損害之情形（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78號 判決意旨參照）。另按違約金依其約定內容，尚可分為因給 付不能、拒絕給付，或因遲延給付，或因不完全給付時，應 支付之違約金。民法第250條第2項後段規定，係指給付遲延 或不完全給付時應支付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之違約金而言。 而債務不履行包括給付不能、遲延給付及不完全給付之情形 ，債務人於何種情形應支付違約金，悉依當事人之約定定之 。倘違約金係併為給付遲延或不完全給付預定其損害賠償總 額而約定者，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給付遲延或未為完 全給付，債權人除得請求本來之給付外，並得請求支付違約 金（最高法院80年度台上字第229號、90年度台上字第809號 判決意旨參照）。 　⒉又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約定，被告除因不可抗力之事由 外，若有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致違反系爭契約所定義務之 履行期約定時，應負遲延責任，自逾期日起至完全給付日止 ，每逾1日被告應按原告已支付價金1,000分之1計算，支付 違約金與原告；而該約定之違約金性質係屬損害賠償額之預 定，均為兩造所不爭執（兩造不爭執之事實㈥）。經查，本 件被告於110年1月18日始由仲介人員將系爭房屋鑰匙交付原 告，且迄未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2項之約定，簽立房地產點 交書以完成系爭不動產之點交程序，致原告迄今未能取得系 爭不動產所有權狀；復於109年9月30日點交日，仍未能依系 爭契約第7條第5項及系爭協議之約定，及時取得淡信合作社 之清償證明、抵押權塗銷同意書等文件，並塗銷系爭不動產 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迄至110年12月10日始將上開抵押 權登記塗銷等情，均經本院說明如前，已堪認定。是以，被 告有上開因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違反系爭契約所約定義務 之履行期限之情形，自應負遲延責任，並應依系爭契約第11 條第1項之約定，支付因給付遲延所生之損害賠償額預定性 之違約金與原告。準此，原告依前揭系爭契約約定，請求被 告給付遲延期間按日以原告已支付價金1,000分之1計算之違 約金，即屬有據。被告雖辯稱原告未受有任何損害，亦未舉 證證明因上開遲延事由受有如何之損害，不得依前揭約定請 求違約金等語。然被告確有上開因可歸責於己之事由，違反 系爭契約約定義務之履行期限而應負遲延責任之情形，已如 前述，自屬契約違反無訛，又前揭系爭契約約定之違約金係 屬損害賠償額之預定性質，揆諸上開說明，原告僅須證明被 告有債務不履行之違約情事，且其並非完全無損害，即得請 求約定之違約金，而無須舉證證明其具體所受之損害項目及 損害額。本件原告既已舉證證明被告確有上開違約之情形， 且原告因而未能於點交日起占有、使用系爭不動產，更迄未 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顯難謂全無損害，則原告自得依前揭 系爭契約約定，請求被告給付約定之損害賠償額預定性違約 金，無庸另行舉證證明其因而受有如何之損害及數額，亦方 符合違約金作為損害賠償額之預定之制度本旨，是被告此部 分之抗辯，容有誤會，並無足採。 　⒊據上所述，依系爭契約及系爭協議之約定，被告原應於點交 日即109年11月30日，將系爭不動產移轉占有而點交原告， 並簽立房地產點交書以完成點交程序，復應塗銷系爭不動產 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俾使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惟 被告有上開違反系爭契約約定義務之履行期限而陷於給付遲 延之情形，應認被告就上開違約事由，均自109年12月1日起 負遲延責任（本院卷二第38、117頁）；而被告固已於110年 1月18日委由仲介人員將系爭房屋交付原告，復於110年12月 10日塗銷上開抵押權登記，然系爭不動產權狀仍由代書保管 中，原告迄未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為兩造所不爭執（本院 卷二第47頁），並如前述，足見被告上開給付遲延之違約狀 態現仍持續迄今，參以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文義及約定 目的，應認原告得向被告請求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約定之 違約金，其計算期間，應自被告開始負遲延責任之日即109 年12月1日起，計算至被告完全履行系爭契約義務時止，而 非依各該違約事由之遲延期間日數分別計算違約金後，再將 違約金之數額合併加總，故原告主張之違約金計算方式，屬 重複計算，應有未洽，尚非可採。準此，被告有上開違約事 由且持續迄今，依原告本件主張自109年12月1日起計算至11 1年1月5日止，遲延期間日數為400日，按日以原告已支付之 價金6,888萬元之1,000分之1計算，則被告就此期間應給付 之違約金已達2,755萬2,000元（計算式：68,880,000×1/000 ×400＝27,552,000）。是原告起訴請求被告給付上開違約金 其中1,000萬元及法定遲延利息，即有理由，應予准許。 　⒋復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 第252條定有明文。是當事人約定契約不履行之違約金過高 者，法院固得依民法第252條以職權減至相當之數額，惟是 否相當，仍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 損害情形，以為酌定標準，而債務已為一部履行者，亦得比 照債權人所受利益減少其數額，為民法第251條所明定（最 高法院49年台上字第807號、79年台上字第1915號判決先例 意旨參照）。又有違約金約定者，不問其作用為懲罰抑為損 害賠償額之預定，均有民法第252條之適用（最高法院50年 台抗字第55號裁判先例、70年度台上字第157、3796號判決 意旨參照）。再按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應就債務人若能 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人可得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之標準 ，而非以僅約定1日之違約金額若干為衡量之標準。倘違約 金係屬損害賠償總額預定之性質者，尤應衡酌債權人實際上 所受之積極損害及消極損害，以決定其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 高（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19號判決先例、84年度台上字第 978號、85年度台上字第1089號、88年度台上字第1968號判 決意旨參照）。而約定違約金過高與否之事實，應由主張此 項有利於己事實之債務人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70年度台上 字第4655號、82年度台上字第2476號、92年度台上字第697 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民法第252條規定乃係賦與法院得 依兩造所提出之事證資料，斟酌社會經濟狀況並平衡兩造利 益而為妥適裁量、判斷之權限，非謂法院須依職權蒐集、調 查有關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額是否有過高之事實，而因此排 除債務人就違約金過高之利己事實，依辯論主義所應負之主 張及舉證責任。況違約金之約定，為當事人契約自由、私法 自治原則之體現，雙方於訂約時，既已盱衡自己履約之意願 、經濟能力、對方違約時自己所受損害之程度等主、客觀因 素，本諸自由意識及平等地位自主決定，除非債務人主張並 舉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而顯失公平，法院得基於法律之規 定，審酌該約定金額是否確有過高情事及應予如何核減至相 當數額，以實現社會正義外，當事人均應同受該違約金約定 之拘束，法院亦應予以尊重，始符契約約定之本旨。倘債務 人於違約時，仍得任意指摘原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而要求核 減，無異將債務人不履行契約之不利益歸由債權人分攤，不 僅對債權人難謂為公平，抑且有礙交易安全及私法秩序之維 護（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2747號、93年度台上字第909 號判決意旨參照）。 　⒌查被告雖主張原告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並無理由，縱認被告 應給付違約金，亦應衡酌原告因被告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及 其實際所受損害，原告並未舉證證明其受有如何之損害，其 請求之違約金實屬過高，應予酌減至10萬元等語。然本件系 爭契約約定之違約金係屬損害賠償額之預定性質，原告既已 證明被告確有上開違約事由，即得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 之約定，請求被告給付約定之違約金，無須舉證證明其具體 所受之損害項目及數額，業經本院析述如前，是被告以原告 尚未舉證證明其所受損害數額，據而主張原告一部請求違約 金1,000萬元過高而應予酌減，已有未合。又被告就違約金 過高之有利於己事實，仍應負主張及舉證責任，則被告雖主 張違約金過高而應酌減至10萬元，惟僅泛謂原告實際上並未 受有損害云云，對於約定之違約金計算方式及原告請求之違 約金何以過高，如何判斷其金額過高，乃至為何應核減至與 系爭協議另行約定之補貼10萬元相同之金額始為相當等項， 均未能充分舉證證明以實其說，尚難令本院形成上開原告請 求違約金金額確屬過高而顯失公平之心證。且鑑諸系爭契約 締結時兩造之地位並非顯不對等，亦無一方挾其社經上優勢 地位擬定契約條款，足認系爭契約關於違約金之約定有顯失 公平之情形，參以原告本件一部請求之違約金金額未逾系爭 契約買賣價金之1成5，亦難遽認有過高而顯不相當之情事； 又被告雖已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與原告而為一部履 行，然被告未能及時點交系爭不動產，並塗銷系爭不動產之 抵押權登記，復迄未交付或使原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權狀，難 謂已使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之契約目的完滿達成，則衡酌 原告因該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與其因未能如期履行所受之 積極損害及消極損害（即可享受之預期利益），亦難認有比 照原告所受利益減少違約金金額之必要，是揆諸上開說明， 自應認當事人均應受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違約金約定之拘 束，法院亦應予以尊重，始符契約約定及損害賠償額預定性 違約金之本旨。被告主張原告請求之違約金金額過高，應酌 減至10萬元，為無理由，尚非可採。 　㈢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 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 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 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 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 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 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本件原告對於被告之違約金請求權 ，屬未定給付期限之金錢債權，則被告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 被告時起（本院卷一第50頁），負遲延責任。是原告就上開 得請求之金額，併請求被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3 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遲延利息，亦屬 有據。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之約定，請求被告 給付自109年12月1日起至111年1月5日止之遲延期間，按日 以原告已支付之價金6,888萬元之1,000分之1計算之違約金 其中1,000萬元，及自111年3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 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六、兩造分別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 均無不合，爰各依民事訴訟法第39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 之規定，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併准許之。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 經本院斟酌後，認均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列， 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39 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7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高御庭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否則本院得不 命補正逕行駁回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7　　日 　　　　　　　　　　　　　　　書記官　楊宗霈

2025-03-17

SLDV-111-重訴-53-202503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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