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99判決書

金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訴字第856號上訴人即被告洪麗茹選任辯護人樓嘉君律師上列上訴人因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審金訴字第946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1589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附表編號1部分撤銷。洪麗茹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他上訴駁回。　　事　實一、洪麗茹依其一般社會生活之通常經驗，應可知悉提供金融帳戶予不明人士使用，該金融帳戶極有可能淪為轉匯、提領贓款之犯罪工作，且代不詳之人提領來源不明之款項，亦會掩飾、隱匿詐騙所得款項之實際流向，製造金流斷點，並使該詐騙之人之犯行不易遭人追查，仍以縱取得其帳戶者以該帳戶供犯詐欺取財犯罪之收受、提領贓款使用，以掩飾、隱匿犯罪所得而洗錢，亦不違背其本意，與通訊軟體LINE暱稱「鄭欽文」基於詐欺取財與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犯意聯絡，由洪麗茹於民國112年11月14日21時27分、28分許（起訴書記載為逾112年11月15日前某時，應予補充更正）傳送其所申辦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局號0000000號、帳號0000000號帳戶（下稱郵局帳戶）、玉山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玉山帳戶）之帳號資料與「鄭欽文」，而容任該姓名年籍不詳之人使用上揭帳戶作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嗣後取得洪麗茹上開帳戶資料之人，即對附表所示之人施行詐術（各次犯行實行詐術之時間、方式，詳見附表編號1至2 「詐欺實行時間及方式」欄所示），致附表編號1所示之人陷於錯誤而匯款至洪麗茹上開帳戶內（其匯入之帳戶、時間、金額，詳見附表編號1「匯入帳戶、時間、金額」欄所示），「鄭欽文」復指示洪麗茹提領款項（提領款項之時間、金額，詳見附表「被告提領（轉匯）款項之時間、金額」欄所示），並轉交款項，同時藉此製造金流斷點，隱匿該詐欺所得財物之去向、所在；另附表編號2所示之人則因察覺有異，並未陷於錯誤，因而未遂【於附表編號2所示時間，將新臺幣（下同）1元匯入帳戶，僅係為表彰犯罪集團有實行詐術而測試匯款，並非陷於錯誤而轉帳；洪麗茹就此部分之洗錢犯罪尚未著手】。二、案經林政谷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前鎮分局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屬傳聞證據，原則上不得作為證據；惟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本判決所引用屬於傳聞證據之部分，均已依法踐行調查證據程序，且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洪麗茹（下稱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均明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75、126 頁），基於尊重當事人對於傳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情況，並無違法取證之瑕疵，且無顯不可信之情形，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自均有證據能力。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有將其郵局帳戶、玉山帳戶之帳號提供予「鄭欽文」，並依指示將帳戶內之款項領出及轉交款項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犯行，辯稱：我是要貸款，對方表示要包裝金流，匯入我帳戶之款項，係依照對方指示提領出來後交與對方，我是被騙的云云。辯護人則為其辯稱：㈠被告是單純要申請信用貸款，請專業貸款公司給自己包裝信用，被告寫合約書，被告並提供自己身分證給鄭欽文，被告無詐欺及洗錢之犯意。㈡附表編號1部分：依被告與「鄭欽文」所寫合約書，被告是誤認匯入之18萬元是星辰公司要製作被告貸款財力證明所匯金額，所以被告把18萬元領出給鄭欽文指定的張姓人員。後來被告發現有問題時，就立刻打110報案，還去警察局要調取被告領款出來的監視器畫面，被告無詐欺及洗錢之犯意。㈡附表編號2被害人江俊賢接到陌生人電話因手頭緊要借款28萬元乙節，就知道是詐騙，該陌生人手法不能認為施以詐術，且江俊賢未陷於錯誤，此部分應不構成詐欺罪責云云。經查：　㈠被告於112年11月14日21時27分、28分許（見偵卷第41至47頁對話截圖；起訴書記載為逾112年11月15日前某時，應予補充更正）傳送其所申辦郵局帳戶、玉山帳戶之帳號資料給「鄭欽文」使用，並依「鄭欽文」指示於附表編號1所示之時間，提領款項（提領款項之時間、金額，詳見附表「被告提領（轉匯）款項之時間、金額」欄所示），並轉交款項等情，為被告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所承，並有被告與「鄭欽文」之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參（偵卷第24至79頁）。又取得被告前揭郵局帳戶、玉山帳戶之人，即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而詐欺取財及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去向及所在之洗錢犯意，於如附表所示之時間，以如附表所示之方式，對附表所示之人施行詐術（各次犯行實行詐術之時間、方式，詳見附表編號1至2「詐欺實行時間及方式」欄所示），致附表編號1所示之林政谷陷於錯誤而匯款至被告上開帳戶內，另附表編號2所示之江俊賢則因察覺有異，並未陷於錯誤，因而未遂【江俊賢於附表編號2所示時間，將1元匯入帳戶，僅係為表彰犯罪集團有實行詐術而測試匯款，並非陷於錯誤而轉帳】等情，業據證人即告訴人林政谷、證人即被害人江俊賢於警詢證述明確（詳見附表「告訴人/被害人」欄所示），並有附表編號1至2所示各次詐欺犯行之相關書證（詳見附表編號1至2「相關書證」欄所示）存卷足憑。是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認定被告可預見其提供本案帳戶帳號收受款項，並依指示轉出、提領後轉交，極可能參與前開集團實施詐欺及洗錢犯罪，被告與暱稱「鄭欽文」有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而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聯絡之理由：　⒈刑法第13條第2項規定，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此即為「間接故意」或「不確定故意」，其成立要件包括對構成犯罪要件事實可能發生之預見，及其發生不違背行為人之本意。　⒉金融機構帳戶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具有強烈屬人性，多僅限本人交易使用，縱偶有特殊情況而同意提供自己帳戶供他人匯入或提領款項者，亦必係與該他人具相當信賴關係，並確實瞭解其用途，並無任意交付予他人使用之理。且我國金融機構眾多，一般人均可自由至銀行申辦帳戶以利匯入、提領款項，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如將款項隨意匯入他人帳戶內，將有遭帳戶所有人提領一空招致損失之風險，故若帳戶內之款項來源正當，實無將款項匯入他人帳戶再委請該人代為提領後交付予己之必要，是若遇刻意將款項匯入他人帳戶，再委託他人代為提領款項之情形，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即已心生合理懷疑所匯入之款項可能係詐欺所得等不法來源。　⒊依現今金融機構信用貸款實務，係依申貸人之個人工作、收入、資產負債狀況及相關財力證明資料（如工作證明、往來薪轉存摺餘額影本、扣繳憑單、薪資單等），評估申貸人債信以決定是否放款暨額度，過程中自無要求申貸人提供金融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甚至製作虛假金流藉以美化帳戶之必要，且若申貸人債信不良已達金融機構無法承擔風險之程度時，即無法貸得款項，委託他人代辦亦然。是依一般人社會生活經驗，倘他人不以申貸人還款能力相關資料作為判斷貸款與否之依據，亦不要求提供抵押物或擔保品，反而要求申貸人交付與貸款無關之金融帳戶帳號以收受款項，進而轉出、提領及轉交，衡情申貸人對該金融帳戶可能供他人作為詐欺犯罪之不法目的使用，且所轉出、提領款項乃詐欺犯罪之不法所得一節當有合理預期。況詐欺集團提領人頭金融機構帳戶款項，業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再三呼籲勿將個人帳戶資料任意提供他人匯款使用，希冀澈底杜絕詐騙犯罪，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委由他人以臨櫃提領金融機構帳戶款項者，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且掩飾該金融機構帳戶內資金去向及實際取得人之身分，以逃避追查。是以，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倘若將自己帳戶資訊告知他人，對於他人使用帳戶之原因，客觀情狀上已與社會常情不符，行為人又未查證之情況下，主觀上已然預見自己帳戶可能成為犯罪者遂行犯罪之工具，於此情形下，仍同意他人將金錢匯入帳戶，進而協助提款，在法律評價上，其主觀心態即與默認犯罪結果發生無異，而屬「不確定故意」。基於借貸款項之意思提供金融帳戶資料及提領、轉交款項，是否同時具有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並非絕對對立、不能併存之事，亦即縱係因借貸項而與對方聯繫接觸，但於提供金融帳戶資料及提領、轉交款項與對方時，依行為人本身之智識能力、社會經驗、與對方互動之過程等情狀，如行為人對於其所提供之帳戶資料，已預見被用來作為詐欺取財等非法用途之可能性甚高，惟仍心存僥倖將該等金融帳戶物件提供他人使用，並依照指示提領、轉交款項，可認其對於自己利益之考量遠高於他人財產法益是否因此受害乙節，容任該等結果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而具有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　⒋被告於案發時為已滿38歲之成年人，從事檳榔攤之工作（見原審審金訴卷第40頁），可見被告為有一般社會生活之通常經驗之人，並應知悉提供自己帳戶資料供他人匯入或提領款項時，應與該人具相當信賴關係，且確實瞭解其用途，對任意將自己申設之金融機構帳戶提供他人使用，極有可能遭他人利用作為詐欺犯罪轉帳匯款之工具，且該帳戶內之款項極有可能係詐騙所得，代為提領他人匯入自己帳戶來源不明之款項後轉交予未曾謀面之「鄭欽文」，亦極有可能是代他人提領犯罪所得並掩飾該犯罪所得之去向等情，理應有所認識。本案僅是提供帳戶資料、提領及轉交款項，即可借貸款項，被告亦應可合理判斷該提供帳戶之行為與可獲得貸款之財產利益間顯不相當、顯悖於常情。被告對於索要帳戶之人之公司地址一無所悉，即率爾在無信賴關係可言之情形下，未經查證，即貪圖對方所允諾之款項，率而將其郵局帳戶、玉山帳戶之帳號提供與對方，容認對方使用其帳戶進出資金，並依照指示提領及轉交款項，此舉已與常理有違。再依被告於偵查中供稱：伊先前有貸款之經驗，沒有說要洗金流；伊知道政府一再宣導金融帳戶為個人極私密財產，一般人申辦帳戶並無特別障礙或條件限制，無須向他人借用帳戶，個人也不要提供帳戶予陌生人使用，也不要依陌生人指示提領或轉匯款項，否則可能涉及詐欺、洗錢等犯罪，但伊沒確認，因為伊真的很急等語（偵卷第20頁），是被告對於將自己之金融帳戶資料提供他人使用，可能成為他人實施詐欺犯罪並隱匿犯罪所得規避追緝之工具，主觀上難認無預見。被告未查證，仍將其所申辦之上開帳戶率然提供予「鄭欽文」使用，更於詐欺款項匯入後，旋即依照指示提領款項轉交與「鄭欽文」，而使原匯入本案帳戶之不法贓款去向難以追查，以此方式參與「鄭欽文」詐欺取財之部分犯行，主觀上即係對其行為成為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是被告雖無積極使詐欺取財、洗錢犯罪發生之欲求，然其對於縱使替「鄭欽文」提領之款項為詐欺財產犯罪所得，且所為會使贓款去向難以追查各節，亦有任其發生而不違背本意之意思。　⒌被告雖未自始至終參與各階段之犯行，僅參與提供帳戶資料、提款及轉交款項之工作，然其與「鄭欽文」既為詐欺附表各告訴人及被害人而彼此分工，堪認係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並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犯罪之目的，被告自應就所參與犯行，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再審酌被告本案提領款項僅1日，且未直接與被害人聯繫實施詐騙，亦非處於共犯結構之主導或核心地位，是依現有卷內事證被告之參與程度，尚難認令本院形成被告主觀上對於該等事實係屬「明知」之確切心證，自無從遽認被告主觀上係出於「直接故意」，起訴意旨認被告為直接故意尚嫌無據。被告雖係間接故意（不確定故意）而為本案犯行，已如前述，然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除犯罪構成事實以「明知」為要件，行為人須具有直接故意外，共同正犯對於構成犯罪事實既已「明知」或「預見」，其認識完全無缺，進而基此共同之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彼此間在意思上自得合而為一，形成犯罪意思之聯絡，是行為人分別基於直接故意與間接故意實行犯罪行為，仍可成立共同正犯（最高法院107年度臺上字第3209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就本案接洽及交款過程，由被告於警詢供稱：我與對方沒見過面，我與對方用LINE聯絡，對方LINE自稱鄭清文（應為「鄭欽文」之誤載）及一位黃先生；我有領出18萬元，在瑞隆路455號前將18萬元交給一個自稱「張專員」之男子等語（警卷第37、28頁），雖可知似乎有自稱「鄭欽文」、「黃先生」及「張專員」之人。但被告供稱其沒見過鄭欽文、黃先生，因無證據證明與被告見面收受18萬元款項之「張專員」，與「鄭欽文」、「黃先生」分屬不同之人，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僅能認定自稱「鄭欽文」、「黃先生」與「張專員」之人為同一人，是被告與暱稱「鄭欽文」之人間，相互利用彼此分工，形成共同犯罪之整體以利遂行詐欺及洗錢犯行，得論以共同正犯。　㈢被告及其辯護人雖以被告簽立之合約書，辯稱被告係受合約制約，無詐欺及洗錢之犯意云云。然由被告所提合約書（偵卷第81頁）觀之，僅有被告之簽名及蓋章，對方「星辰融資專員：鄭欽文」僅為影印之文字，並無簽名，該合約是否有效已屬可疑，且無該人之年籍資料、通訊方式，亦無「星辰融資公司」之公司地址、統一編號等資料，該「星辰融資公司」是否真實合法存在、「鄭欽文」之真實身分均非無疑，被告顯無從依該合約書找到對方究責，實難認被告與「鄭欽文」或星辰融資公司存在任何信賴關係。再者，正常、合法營運之事業，若欲收取客戶交付之款項，理應直接提供帳戶予客戶轉匯即可，此不僅可節省勞費、留存金流證明，更可避免發生款項經手多人而遭侵吞之風險。然被告對於「鄭欽文」要求以現金提領一事卻不經查證，仍依「鄭欽文」之指示，提領現金再交予其不認識之「張專員」，容任此不合理之提款及交付金錢之運作模式。而依據前揭被告之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對於所為之行為可能係詐欺集團從事類如詐欺取財之犯行，並刻意以此手法製造查緝斷點之舉動，誠難諉稱毫無預見，卻仍聽從陌生「鄭欽文」之指示提領款項，並在路邊（高雄市○○路000號前）將18萬元款項交付不認識自稱「張專員」之人，足見被告對於自己利益之考量遠高於他人財產法益是否因此受害，是其心存僥倖、抱持在所不惜或聽任該結果發生之心態，自有詐欺取財、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甚明，故被告上開所辯，自不足採。　㈣被告事後於112年11月16日有報案，雖有被告報案之內政部警政署犯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前鎮分局草衙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在卷（警卷第45至47頁），然被告供承是於帳戶經警示後始報案，自無從僅憑被告有前往報案乙情，即認被告於行為時未有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否則只要心存僥倖，於帳戶遭警示後，前往報案，取得報案證明，即可豁免刑責，將有違事理之平，更無法遏止此類犯罪之發生。　㈤辯護人固為被告辯稱附表編號2被害人江俊賢未陷於錯誤，應不構成犯罪云云。惟按刑法上之詐欺取財罪，須行為人施用詐術，使被害人陷於錯誤，為財物之交付，行為人或第三人因而取得財物，始足當之。因此，詐欺行為包含詐術、錯誤、交付、取得等犯罪流程，層層相因、環環相扣，每一環節，皆為構成詐欺犯罪之要件，直到行為人或第三人取得財物之結果，即達犯罪終了之階段，在此之前則屬未遂問題。換言之，祇要犯罪行為人著手於詐欺行為之實行，使被害人陷於錯誤而將財物交付者，即為既遂；反之，倘被害人未陷於錯誤，或雖陷入錯誤而為財產交付，惟行為人或第三人並未因此取得者，則屬未遂（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236號刑事判決參照）。本件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1月13日11時許，打電話給附表編號2所示被害人江俊賢，向其佯稱要借貸款項云云，已著手對江俊賢施用詐術，江俊賢雖有匯款1 元至被告之玉山帳戶，但因該匯款1元僅為表彰詐欺集團有實行詐術而測試匯款，非江俊賢陷於錯誤，行為人所為自屬詐欺未遂，被告應就所參與犯行，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辯護人為被告辯稱被告此部分不構成犯罪云云，委無足採。　㈥駁回調查證據之聲請：　　被告及辯護人雖聲請聲請測謊，及傳喚證人即告訴人林政谷、被害人江俊賢，以證明被告就對話記錄之供述為真實、被告與對林政谷、江俊賢施以詐術之人間無犯意聯絡。惟審酌：⒈測謊鑑定之受測對象為人，其生理、心理及情緒等狀態在不同時間即不可能完全相同，影響因素甚多，難以藉由一再檢驗而獲得相同結果之科學「再現性」，不具有全然之準確性，其證據價值甚低，據此，即難認有送測謊鑑定調查之必要性。⒉依證人即告訴人林政谷、被害人江俊賢於警詢之證述，告訴人林政谷是接到詐騙電話後，以LINE與對方聯絡後依指示匯款至被告欲山帳戶；被害人江俊賢是接到詐騙電話後，依對方提供之帳號匯款1元至被告玉山帳戶，該2人均未見聞被告提供帳戶及提領款項之過程，自不能證明被告與對其2人施以詐術之人間有無犯意聯絡，而與待證事實無重要關係。被告確實有為本案詐欺取財犯行，事證已如前述，是本案事證已臻明確，上開調查證據之聲請，均無調查之必要，附此敘明。　㈦綜上所述，被告及其辯護人前揭所辯，均不足採。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均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　㈠新舊法比較：　⒈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所謂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除構成要件之擴張、限縮或法定刑度之增減外，尚包括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之變更(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611號刑事判決要旨參照)。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與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等影響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之一切情形，依具體個案綜其檢驗結果比較後，整體適用法律（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刑事判決參照）。　⒉洗錢防制法之修正：　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全文31條，除第6、11條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定之外，餘均自113年8 月2日施行。關於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所規定「（洗錢行為）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之科刑限制，因本案前置特定不法行為係刑法第339條第1項普通詐欺取財罪，而修正前一般洗錢罪之法定本刑雖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其宣告刑上限受不得逾普通詐欺取財罪最重本刑5年以下有期徒刑之拘束，形式上固與典型變動原法定本刑界限之「處斷刑」概念暨其形成過程未盡相同，然此等對於法院刑罰裁量權所為之限制，已實質影響修正前一般洗錢罪之量刑框架，自應納為新舊法比較事項之列（最高法院 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刑事判決參照）。再者，一般洗錢罪於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下同）50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則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並刪除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之科刑上限規定。至於犯一般洗錢罪之減刑規定，修正前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條次變更為第23條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依行為時規定及裁判時規定，行為人均須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裁判時法復增訂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始符減刑規定。本件依上開認定之事實，被告一般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其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均否認被訴犯行，無上開減刑規定之適用。則經比較結果，若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論以修正前一般洗錢罪，被告之量刑範圍（類處斷刑）為有期徒刑2月至5年；倘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論以修正後一般洗錢罪，其量刑範圍則為有期徒刑6月至5年，因修正後洗錢防制法規定並未較有利於被告，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之規定。　　㈡本案過程僅有「鄭欽文」與被告聯繫，未見尚有其他人與被告聯繫本案犯行之相關內容，是依卷內事證，並無從證明與被告聯繫之「鄭欽文」與前述與告訴人及被害人聯繫施以詐術之人是不同人，而無法排除係一人分飾多角之可能性。此外，卷內亦無證據證明被告主觀上知悉有3 人以上共同參與本案犯行，依罪疑唯輕之刑事證據法原則，自無刑法第339 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之適用。是核被告就附表編號1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就附表編號2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3項、第1項之詐欺取財未遂罪。　　㈢被告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暱稱「鄭欽文」之成年人，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㈣本件附表編號1所示，被告與「鄭欽文」雖有多次提款而製造金流斷點藉此隱匿詐欺所得財物之去向與所在之洗錢犯行，然係基於同一概括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地點實施，侵害同一法益，為接續犯，應論以單一之洗錢罪。被告附表編號1所示犯行，係以一行為觸犯詐欺取財罪、一般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之一般洗錢罪處斷。　　㈤被告所犯上開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㈥刑之加重減輕事由：　⒈被告前因不能安全駕駛致交通危險罪，經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 09年交簡字第1990號判處有期徒刑5月確定，於110年3月29 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雖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為憑（本院卷第49頁），然檢察官於起訴書、原審及本院均無主張構成累犯之情事（原審卷第40頁、本院卷第136頁），故本件不依累犯規定加重其刑。　⒉未遂犯減刑：被告與「鄭欽文」就附表編號2部分，雖已著手於詐術之實行，然被害人江俊賢未陷於錯誤，為未遂犯，爰依刑法第25條第2 項規定減輕其刑。　四、上訴論斷的理由：　㈠撤銷改判部分：　　原審就附表編號1部分，據以論處被告罪刑，固非無見；惟查，被告已於本院審理期間，於原審法院與附表編號1所示告訴人林政谷調解成立，願賠償林政谷共18萬9000元，被告並已給付共2萬9000元給林政谷，此有原審法院113年度雄司簡調字第3003號調解筆錄影本、匯款憑證等在卷可證（見本院卷第95至96、147、149頁），是本案就附表編號1部分之之量刑基礎已有變動，原判決未及審酌上情，容有未恰。被告上訴就此部分否認犯行雖無理由，然原判決此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附表編號1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㈡駁回上訴部分：　⒈原審就附表編號2部分認被告罪證明確，因而適用刑法第339 條第3項、第1項規定，並審酌被告明知當前詐欺集團橫行，政府窮盡心力追查防堵，且大眾傳播媒體亦屢屢報導民眾被詐騙之新聞，竟率將金融帳戶資料提供與不詳之人使用，與該人從事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附表編號2部分，因被害人並未陷於錯誤，而未遂，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助長社會犯罪風氣，及犯後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實不宜輕縱，然念及被告主觀上僅有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之不確定故意（被告此部分洗錢犯罪未著手），相較於主觀上有確定故意之行為人，惡性較輕；另考量被告於原審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狀況及前科素行（詳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全國前案紀錄表）等一切情狀，就其所犯如附表編號2之罪，量處有期徒刑3月，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另敘明本案並無查獲任何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再依卷內現有事證，尚乏積極證據證明被告為本案犯行獲有報酬，自無從遽認被告有何實際獲取之犯罪所得，不予諭知沒收或追徵其價額，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核無不合，量刑亦屬允當。被告關於此部分上訴意旨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⒉至於被告雖於本院審理期間委託辯護人以郵局匯票支付100元給江俊賢，有律師函及郵局匯票影本（本院卷第97、99頁）在卷。然審酌被害人江俊賢並未陷於錯誤，其匯款1元至被告玉山帳戶，僅係為表彰犯罪集團有實行詐術而測試匯款，原審判決未將此1元視為被害人江俊賢之財物損失，於量刑時作為不利於被告之量刑因子，且被告於本院仍否認犯行，故原審未及審酌被告上開匯款100元之情事，於量刑審酌不生影響，原判決此部分之量刑應予維持。五、量刑（附表編號1部分）　　　㈠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明知當前詐欺集團橫行，政府窮盡心力追查防堵，且大眾傳播媒體亦屢屢報導民眾被詐騙之新聞，竟率將金融帳戶資料提供與不詳之人使用，嗣後更依指示提領詐欺得款並轉交款項，與該人從事詐欺取財與洗錢犯行，產生金流斷點，造成執法機關不易查緝詐欺犯罪者，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助長社會犯罪風氣，致告訴人受有相當程度之財物損失，並隱匿不法所得之去向及所在，並造成附表編號1所示告訴人之財產損失，及犯後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實應非難；然念及被告主觀上僅有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相較於主觀上有確定故意之行為人，惡性較輕，暨審酌被告參與提領之金額；被告於本院審理期間，已與告訴人林政谷調解成立，並已依約賠償共2萬900 0元，有積極彌補其行為所造成損害之作為，另考量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狀況（本院卷第137頁），及前科素行（詳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全國前案紀錄表）等一切情狀，就其所犯如附表編號1所示之犯罪，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並諭知罰金刑部分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㈡不宣告緩刑之理由：　　辯護人雖表示請求給予緩刑之機會云云（本院卷第136頁），然查被告前因不能安全駕駛致交通危險罪，經臺灣屏東地方法院以109年度交簡字第1990號判處有期徒刑5月，於110 年3月29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為憑（本院卷第49頁），被告不符合刑法第74條第 1項第1款、第2款之緩刑要件，本院無從宣告緩刑。六、沒收（附表編號1部分）　㈠遍查全卷無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何因交付郵局帳戶、玉山帳戶供他人使用，而取得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尚難認被告有何犯罪所得可資沒收或追徵，即無從諭知沒收或追徵犯罪所得。　㈡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犯第19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2條第2 項、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被告對經由其玉山帳戶、郵局帳戶製造金流斷點所提領之詐騙贓款，已交予「張專員」，被告並無處分權限，本件亦無查獲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自無從依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或追徵。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張志宏提起公訴，檢察官鍾岳璁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簡志瑩　　　　　　　　　　　　　　　　　　　法　官　王俊彥　　　　　　　　　　　　　　　　　　　法　官　曾鈴媖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書記官　陳憲修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附表】編號告訴人/被害人詐欺實行時間及方式匯入帳戶、時間、金額（新臺幣，不含手續費）被告提領（轉匯）款項時間、金額（新臺幣，不含手續費）證據出處原審主文本院主文 1 告訴人林政谷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1月7日某時許，向林政谷佯稱欲向其購買商品，須先代墊款項云云，致林政谷陷於錯誤，而依指示為右列之匯款。玉山帳戶 112年11月15日中午12時55分許、18萬元。 112年11月15日下午1時6分許、1萬5,000元；同日下午1時7分許、5萬元；同日下午1時8分許、5萬元；同日下午1時9分許、1萬5,000元；同日下午1時11分許、1萬元；同日下午1時12分許、1萬元；同日下午1時13分許、轉匯3萬元至被告郵局帳戶【被告於112年11月15日下午1時15分許、自郵局帳戶提領3萬元】。 ⒈告訴人林政谷於警詢之證述（警卷第57頁至第58頁） ⒉存款回條（見警卷第59頁） ⒊對話紀錄擷圖（見警卷第61頁至第63頁） ⒋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三民第一分局三民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見警卷第49頁至第50頁、第53頁至第56頁、第67頁） ⒌被告玉山帳戶之交易明細（見警卷第25頁） ⒍被告郵局帳戶之交易明細（見偵卷第13頁）洪麗茹共同犯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六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原判決關於附表編號1部分撤銷。洪麗茹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2 被害人江俊賢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1月13日上午11時許，向江俊賢佯稱亟需借貸款項云云，惟因江俊賢察覺有異，並未陷於錯誤，因而未遂。 112年11月15日上午10時30分許、1元【江俊賢匯款1元至玉山帳戶，僅係為表彰犯罪集團有實行詐術而測試匯款，並非陷於錯誤而轉帳】 ⒈被害人江俊賢於警詢證述（見警卷第79頁至第81頁） ⒉通話紀錄擷圖（見警卷第83頁） ⒊存摺內頁明細（見警卷第87頁） ⒋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永福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見警卷第69頁至第71頁、第75頁至第77頁、第93頁） ⒌被告玉山帳戶之交易明細（見警卷第25頁）洪麗茹共同犯詐欺取財未遂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上訴駁回。

2025-02-26

KSHM-113-金上訴-856-20250226-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6705號上訴人即被告翁玉恕選任辯護人余淑杏律師陳育萱律師陳芃安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569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2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45086、52111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翁玉恕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本院判決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2「本院判決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壹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翁玉恕前於民國110年間犯幫助詐欺案件，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11年度簡字第20號判決處有期徒刑5月確定，於111 年7月5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翁玉恕另於111年8月間，透過通訊軟體結識真實姓名年籍均不詳、LINE通訊軟體（下稱LI NE）暱稱「李組長-李光洙」之成年人（不能排除一人分飾多角之可能，故無證據證明分屬不同人，以下概稱某甲），其應知悉無正當理由徵求他人提供金融帳戶資料者，極有可能利用該帳戶作為與財產有關之犯罪工具，而可預見金融帳戶被他人利用以遂行詐欺犯罪，故金融帳戶內所匯入之不明款項，極有可能係詐欺被害人所匯入，而替不詳之人轉匯金融帳戶內不明款項，可能係匯出詐欺款項行為，且將款項轉匯至其他不明帳戶內，即產生遮斷資金流動軌跡，而藉此掩飾或隱匿犯罪所得之來源，竟仍不違背其本意，與某甲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聯絡，由翁玉恕於111年10月18日13時31分許，將其所申辦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信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之網路銀行帳號，透過LINE傳送方式提供予某甲作為收取詐騙款項之工具。而某甲於如附表二編號1至2「詐騙時間」欄所示時間，以如附表二編號1至2「詐騙手法」欄所示方式，向如附表二編號1 至2「遭詐騙對象」欄所示之人施行詐術，致其等均陷於錯誤，分別於如附表二編號1至2「匯款時間」欄所示時間，各將如附表二編號1至2「匯款金額」欄所示款項匯入本案帳戶內，嗣翁玉恕再依某甲指示，於如附表二編號1至2「轉出時間」欄所示時間，將如附表二編號1至2「轉出金額」所示款項，轉匯至某甲所指定帳戶內，致生金流斷點，使警方無從追索查緝，而隱匿此等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　　二、案經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訴由臺北市政府警察局汐止分局、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新店分局報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固定有明　　文。惟按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　　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　　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9 條之5 第2 項　　亦定有明文。本件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對於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供述證據之證據能力，於本院審理時均表示無意見而不予爭執，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再聲明異議（見本院卷第103至105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之情形，爰依前開規定，認均具有證據能力。又本院下列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卷內之文書、物證）之證據能力部分，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當事人等於本院亦均未主張排除其證據能力，迄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表示異議，本院審酌前揭非供述證據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與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4 反面解釋及第159 條之5 之規定，應認均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依憑之證據：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申辦本案帳戶，且將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透過LINE傳送方式提供予某甲，並依某甲指示將本案帳戶內款項，轉匯至某甲指定帳戶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共同詐欺、洗錢之犯行，並辯稱：某甲表示他的會員中有人要投資，但因同一帳戶每天無法匯入大筆資金，所以某甲就向我借用帳戶，請我幫忙收款、轉帳，我也是被騙的，我並無共同詐欺、洗錢之主觀犯意云云。經查：　㈠本案帳戶為被告申辦使用，且被告於前揭時間，以前揭方式，將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提供予某甲使用一節，業據被告於警詢、偵查中、原審及本院供承在卷（見偵45086號卷第1 1至14頁、第163至166頁，偵52111卷第11至14頁，原審金訴卷第31頁，本院卷第108頁），並有被告所提其與LINE暱稱「李組長-李光洙」之對話紀錄擷圖、中信銀行112年7月26 日中信銀字第112224839273787號函暨所附本案帳戶之存款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帳務異動資料等件（見偵45086卷第7 3至76、121至139頁）在卷可稽。再者，某甲於如附表二編號1至2「詐騙時間」欄所示時間，以如附表二編號1至2「詐騙手法」欄所示方式，向如附表二編號1至2「遭詐騙對象」欄所示之人施行詐術，致其等均陷於錯誤，分別於如附表二編號1至2「匯款時間」欄所示時間，各將如附表二編號1至2 「匯款金額」欄所示款項匯入本案帳戶內等情，亦據證人即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分別於警詢時之證述明確（見偵4508 6卷第21至23頁；偵52111卷第15至18頁），復有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張玫婷】、苗栗縣警察局大湖分局卓蘭分駐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張玫婷】、告訴人張玫婷所提供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擷圖62張、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郭幸筑】、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一分局莊敬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告訴人郭幸筑所提之中國信託銀行自動櫃員機交易明細表（編號3）各1份（見偵45086卷第2 7至29頁、第47至49頁、第57至72頁，偵52111卷第23、35、 43頁），及前揭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在卷可佐。而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分別匯款後，被告隨即依某甲指示，自本案帳戶轉出款項至某甲所指定帳戶內一節，亦據被告坦認在卷，並有卷附被告與LINE暱稱「李組長-李光洙」之對話紀錄擷圖、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在卷為憑（見偵45086卷第73至46頁、第135頁，偵52111卷第53頁）。是被告提供之本案帳戶，確遭某甲作為收受前開告訴人2人遭詐騙匯入款項之帳戶使用，且被告依某甲指示，自本案帳戶轉出款項至某甲所指定帳戶之行為已造成金流斷點，而掩飾、隱匿此等犯罪所得之來源等情，首堪認定。　㈡被告有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　⒈金融機構帳戶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帳戶資料具專屬性及私密性，多僅本人始能使用，縱偶有特殊情況須將存摺、提款卡、印鑑、提款卡密碼、網路銀行帳號密碼等資料交付他人者，亦必與該收受者具相當之信賴關係，並會謹慎瞭解查證其用途，無任意交付予他人使用之理，且我國金融機構眾多，各金融機構除廣設分行外，復在便利商店、商場、公私立機關設置自動櫃員機，一般人均可自行向金融機構申設帳戶使用，提領款項亦極為便利，倘若款項來源正當，根本無必要將款項匯入他人帳戶後，再委請該人代為提領後轉交予己。是若遇刻意將款項匯入他人帳戶，再委由他人代為提領款項，並支付代價或利益之情形，就該帳戶可能供作不法目的使用，特別是供詐欺取財、洗錢犯罪之用，當應有合理之預見。況詐欺集團利用車手提領人頭金融機構帳戶款項，業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支付薪資或對價委由他人以提領、匯款或轉帳等方式將帳戶內款項轉至其他帳戶，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並躲避查緝，而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來源。是以，苟非意在將帳戶作為犯罪之不法目的或掩飾真實身分，實無刻意使用他人帳戶及由他人代為領款或轉帳之必要。　⒉經查，據被告供稱：我於111年8月，在臉書通訊軟體看見徵試吃員工作，我就點選上面連結加入群組，嗣該群組的成員即某甲說他的會員要投資，需向我借用帳戶，並請我幫忙收款、轉帳，也說要給予報酬，但我跟某甲說不用報酬，只是我向某甲表示我之前曾犯幫助詐欺案件，所以我有向某甲詢問是否為詐騙份子、這樣做會不會有事，某甲再三保證他不是詐騙份子，我還問某甲為何每天轉帳帳戶要一直更換，某甲回說同一帳戶無法每天匯入大筆資金，故需要其他帳戶使用，而我看群組其他成員幫某甲轉帳都沒有事情，所以我就答應提供本案帳戶之網路銀行帳號給某甲，且依某甲指示將本案帳戶內款項轉匯至某甲指定之帳戶，但我並未見過某甲，也不知某甲之年籍資料，只有與某甲的LINE對話紀錄，我與某甲真的毫不認識，而且當下也沒有想那麼多等語（見偵 45086卷第13頁、第164至165頁，偵52111卷第13至14頁，原審審金訴卷第41頁，原審金訴卷第59頁），顯見某甲與被告既非親故，彼此間復無任何堅強可信之信賴關係存在，對被告而言，某甲僅係透過電子通訊方式聯絡偶然結識之陌生人，且被告對某甲之人格背景資料（包含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聯絡方式、所稱投資細節等）並未詳加確認，僅與某甲以電子通訊軟體認識聯繫，即逕將具有個人專屬性金融資料之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提供予某甲；再者，倘若匯入本案帳戶內之款項，係某甲以正當合法方式取得，大可使用自己或與其熟識親友名下帳戶作為收款之用，根本無須向被告借用本案帳戶，且某甲亦可自行操作匯款，豈須額外支付費用予被告，而要求被告將本案帳戶內款項轉匯至指定帳戶，凡此各情，無不啟人疑竇。酌以被告曾因提供自己帳戶，涉犯幫助詐欺取財犯行，而遭法院判處罪刑確定，此為被告所不爭執（見原審金訴卷第57頁），並有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1年度簡字第20號刑事簡易判決、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各1份在卷可參（見偵45086卷第141至149頁，本院卷第76頁），且被告於提供本案帳戶及提領款項時，係滿39歲之成年人，復自述具有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有從事美髮業、物流工作之社會經驗等語（見偵45086卷第163頁，原審金訴卷第58頁），足見被告為心智成熟之人，且已有相當之社會工作歷練與生活經驗，復曾親身參與詐欺取財之幫助犯行而遭判刑，對於詐欺正犯利用他人之金融帳戶為詐騙、洗錢工具之事，在社會上已屢見不鮮，自無不知之理。是徵以卷附事證，被告既非無常識之人，當可預見某甲取得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後將可能作為不法使用，竟同意提供本案帳戶資料給某甲使用，匯入來源不明之款項至本案帳戶內，並依指示將款項轉匯至某甲指定之帳戶內，應有容任他人利用本案帳戶作為詐騙犯罪工具，並共同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之不確定故意。　㈢被告雖以前詞置辯，然而：　⒈據被告先於111年12月8日警詢時供稱：我有幫忙某甲轉帳，某甲以公司帳戶太混亂為由，且幫某甲轉帳可以破投資群組任務，所以我就幫某甲轉帳等語（見偵45086卷第13頁）；復於112年4月5日警詢時供稱：我於111年8月，在臉書通訊軟體看見徵試吃員工作，我就點選上面連結加入群組，該群組之某甲說要借存摺幫忙轉帳用，我就答應某甲等語（見偵 52111卷第13頁）；再於偵查中、原審準備程序時供稱：某甲說他的會員中有人要投資，要我幫忙收款、轉帳等語（見偵45086卷第164頁，原審審金訴卷第41頁）；又於原審審理時供稱：我從頭到尾進去那個群組根本不是為了找工作，當初只是要抒發情緒而已等語（見原審金訴卷第59頁），互核被告前揭所述，其究係徵試吃員工作或抒發情緒而加入群組；某甲係以公司帳戶太混亂、幫忙轉帳可以破群組任務，抑或幫忙收取、轉帳群組會員的投資款項為由，要求被告提供帳戶等節，已有不一。　⒉據被告所提出與某甲之LINE對話內容，其中略載有：⑴被告：「因為我沒有這麼多的本金」，某甲：「哪你也可以參考置產方案呀」，被告：「那如果像你說的參加置產方案的話那他是每個月都會有獲利的金額給你嗎」，某甲：「置產方案沒有每月配息」、「配息方案才有」；⑵被告：「一點沒任務嗎」、「收到了」，某甲：「銀行：中國信託822、帳號：000000000000、不要打備註好了給我明細」，被告：「我可以先做任務嗎等等再轉」；⑶被告：「組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次滙的戶頭都要不一樣」，某甲：「因為金流出款都會有上限　所以公司戶都會換」、「總不可能一個公司戶每天出款幾千萬吧對吧」，被告：「所以你給我的都是公司戶嗎」，某甲：「對」等語。此有上開對話紀錄內容在卷可稽（見偵45086卷第73、74頁擷圖）。則依上開對話內容，被告係向某甲詢問投資方案情形，且當被告提供本案帳戶網路銀行帳號後，即向某甲詢問「一點沒任務嗎」、「我可以先做任務嗎等等再轉」，均與被告所稱某甲向被告借用帳戶，要求幫忙收取會員投資款項之情節相異；而某甲指定被告轉帳之帳戶，係不同之公司帳戶，並稱金流出款有上限，所以會更換不同公司帳戶等節，亦未提及會員投資款項為何會匯入不同公司帳戶之原因，且倘若所匯款項確係會員之投資，當應註明資金來源、投資標的等投資內容，以供日後爭議時作為雙方權利義務之憑據，但某甲反而特別要求被告於匯款時「不要打備註」，此舉實與一般常情有違；何況上開對話內容，更與被告供稱加入群組係應徵試吃員工作、或是抒發情緒，以及幫忙某甲收取、轉匯群組會員投資款項等節，未盡一致。從而，被告前揭所辯，已難盡信屬實。此外，被告自承其有詢問某甲是否為詐欺分子、幫忙轉帳會不會出事、為何匯出款項至不同帳戶等節，顯見被告對於某甲要求提供帳戶，以及匯出款項之事，已有存疑，其對於提供帳戶代為轉匯款項可能涉及詐欺、洗錢等不法之事，自難諉為不知。但被告卻僅因當下沒想那麼多，即依未曾謀面、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某甲指示，提供本案帳戶及轉出款項至某甲指定帳戶，益徵被告主觀上顯存有漠不在乎、輕率或縱成為行騙、洗錢工具亦與本意無違之心態，而具有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　　　　⒊就某甲而言，被告也是透過網路聯絡偶然結識之陌生人，並無實際見面，其與被告亦非熟識或具有堅強可信的信賴關係存在，衡情某甲既然從事金流與幣別轉換，大可自己出面處理，既可節省勞費、留存金流證明，更可避免發生款項經手多人而遭侵吞等不測風險，實無徒然耗費時間、勞力，額外付費委請欠缺信賴關係之被告收取、轉匯款項之理。何況，某甲既能透過網路通訊軟體與被告聯繫，亦能即時指示被告收取款項及轉匯至其他帳戶，顯見某甲對於金錢進出金融帳戶過程不僅熟悉，亦無何困難，倘係以合法之資金進行投資，大可以指示投資者將資金投入某甲指定之公司帳戶，何須多此一舉先將資金匯入被告提供之本案帳戶，再由被告將款項匯出至某甲指定之不同公司帳戶，足見該等匯入本案帳戶之款項顯然不欲透過某甲之自有帳戶交易，又必須於短時間提領、轉出，而屬非法資金，始需以如此迂迴、隱晦之資金層轉方式交付，以刻意隱藏金流終端取得者之真實身分。從而，某甲要求被告提供本案帳戶收取款項，並轉匯至指定帳戶之動作，實與詐欺分子於被害人匯入款項後，為避免因被害人報警致詐得之款項遭凍結，及避免領款時遭查獲，而採取儘速領款或轉換匯入其他帳戶，製造金流斷點，致無從追查詐欺所得款項流向之洗錢方式相符。是被告未採取任何積極查證或防果措施，而一再配合某甲提供本案帳戶，並依指示從事與一般正常投資顯然不符之匯出款項之舉，益見被告主觀上確有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　　　㈣綜上所述，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上揭辯解尚不足採信，其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與刑之加重、減輕事由：　㈠比較新舊法：　　　　被告本案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經修正公布，自113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經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 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但因有同條第3項「不得科以超過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規定，故最高度刑亦不得超過詐欺罪之有期徒刑5年之刑度），嗣修正並調整條次移為第19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 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被告本案共犯洗錢之財物並未達1億元，該當於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又洗錢之前置犯罪為普通詐欺取財罪，且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均否認犯罪情形下　　，依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定最低度刑為有期徒刑2月，依同條第3項規定所宣告之刑度最高不得超過5年，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法定最低刑為有期徒刑6月，最高為5年。兩者比較結果（兩者之最高刑度相同，應比較最低刑度），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 14條第1項之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應適用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之規定。　㈡論罪部分：　⒈核被告所為如附表一編號1至2「犯罪事實」欄所示犯行，均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 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　⒉被告就上開犯行與某甲間，就上揭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⒊被告以一行為犯詐欺取財罪及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洗錢罪處斷。　⒋被告就附表一編號1至2所為洗錢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　㈢法定刑之加重、減輕：　⒈被告翁玉恕前於110年間涉犯幫助詐欺案件，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11年度簡字第20號刑事簡易判決處有期徒刑5月確定，於111年7月5日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第76頁）。起訴書雖未敘及上開累犯之事實，但上開累犯事實業經公訴人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主張暨請求加重其刑（見原審金訴卷第57頁，本院卷第109 頁）。是被告於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罪，係屬累犯。又依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審酌被告前曾因交付個人帳戶資料幫助詐欺案件，經法院判處罪刑並執行完畢，竟未能記取教訓，故意再犯本案犯行，且本案與前案之犯罪性質相同，足認被告先前刑之執行不足以發揮警告作用，堪認其對於刑罰之反應力薄弱，佐以其所犯本案之罪，加重最低本刑，亦無致個案過苛或不符罪刑相當原則，故就其所犯之罪，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其刑。　　⒉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否認犯罪（見偵45086卷第 166頁，原審卷第57頁，本院卷第108頁），自無從依112年6 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刑，併予敘明。　　　三、撤銷原判決之理由　　㈠原審認被告犯行事證明確，據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⒈修正前、後之洗錢防制法經整體比較適用結果，應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已如前述，原審經新舊法比較後，認為係以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容有誤會，其適用法律即有違誤；⒉ 公訴人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主張被告有累犯之事實，合於累犯之規定，原判決未予審酌此情，致未能形成妥適之處斷刑範圍，僅將該構成累犯案件前案紀錄列為量刑審酌事項，雖已對被告所應負擔之罪責予以評價，惟原判決漏未論及累犯並依刑法第47條第1應規定加重其刑，於法有違。被告上訴否認犯罪，雖屬無據，然原判決既有前揭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曾有幫助詐欺取財犯罪之前案紀錄，應當避免重蹈覆轍，竟仍任意提供本案帳戶資料予某甲使用，再依指示匯出詐欺犯罪所得至指定帳戶，致本案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受有財產上損害，且製造犯罪金流斷點、隱匿此等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增加檢警查緝難度，使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財物損失無法追回，助長詐欺犯罪盛行，危害社會秩序安全，所為實有不該，復未以與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成立和解、調解或其他方式填補所生損害；且被告未能坦認己非之態度，難見悔意，其雖僅基於不確定故意而為本案犯行，但仍應予以相當程度之刑事非難；參以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自述其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婚姻狀態、從事作業員之收入情形、獨自賃屋居住、無須扶養他人、患有憂鬱及焦慮病症之家庭生活經濟狀況（見本院卷第11 0、第113頁），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本案參與程度、轉出金額多寡、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之財產損失金額高低等一切情狀，各量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2「本院判決主文」欄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末考量被告本案所犯2罪，犯行時間甚近，犯罪手段、態樣、分工角色均相同，且同為侵害財產法益，所受責任非難重複之程度較高，可予以酌定較低之應執行刑，綜合審酌被告前揭犯罪行為之不法與罪責程度，及對其施以矯正教化之必要性，合併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應執行之刑，並就併科罰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四、沒收　　「犯第14條之罪(修正後為第19條)，其所移轉、變更、掩飾、隱匿、收受、取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沒收之」，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此規定係採義務沒收主義，惟該條文並未規定「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自仍以屬於被告所得管領、處分者為限，始應予以沒收；而本次修正之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 1項則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其立法意旨為「考量澈底阻斷金流才能杜絕犯罪，為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系爭犯罪客體)因非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不合理現象，爰於第一項增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等旨，可徵新法關於洗錢之財物或物產上利益，改採義務沒收主義，不以屬於被告所得管領、處分者為限，始應予以沒收至明。然告訴人張玫婷、郭幸筑受騙所匯款項，遭被告轉匯至某甲指定帳戶部分，迄未查獲，依現存證據資料，亦無從證明被告有分得該等款項之情形，則被告對此款項並無處分權限，亦非其所有，其就所隱匿之財物復不具支配權，若依上開規定對被告為絕對義務沒收、追繳，毋寧過苛，爰依刑法第38條之 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再依卷內現存事證，並無從認定被告有從中實際分受任何詐欺所得或因該提供行為受有報酬，自無從宣告沒收或追徵其犯罪所得，併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楊景舜提起公訴，檢察官洪敏超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連育群　　　　　　　　　　　　　　　　　　　法　官　陳思帆　　　　　　　　　　　　　　　　　　　法　官　劉為丕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鈺翔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普通詐欺罪）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附表一：編號犯罪事實原判決主文本院判決主文 1 即附表二編號1所示犯行翁玉恕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十九條第一項後段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柒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翁玉恕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累犯，處有期徒刑參月，併科罰金新臺幣捌仟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2 即附表二編號2所示犯行翁玉恕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十九條第一項後段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柒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翁玉恕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累犯，處有期徒刑參月，併科罰金新臺幣捌仟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附表二：(時間：民國、幣別：新臺幣) 編號遭詐騙對象詐騙時間詐騙手法匯款時間匯款金額轉出時間轉出金額 1 告訴人張玫婷 111年10月3日7時23分許某甲於左列時間，透過臉書通訊軟體結識左列之人，雙方互加LINE好友後，某甲再以LINE與左列之人聯繫，並佯稱：可投資獲利，且須繳稅才可領回獲利款項云云，致左列之人陷於錯誤。 111年10月18日13時32分許 3萬元 111年10月18日13時36分許 3萬元 2 告訴人郭幸筑 111年9月23日13時13分許某甲於左列時間，透過LINE與左列之人聯繫，並佯稱：可投資獲利云云，致左列之人陷於錯誤。 111年10月28日12時49分許 3萬元 111年10月28日12時56分許 3萬元

2025-02-26

TPHM-113-上訴-6705-20250226-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6204號上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吳力安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金訴字第2115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510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本件經檢察官起訴認被告吳力安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違反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而犯同法（修正前）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同法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等罪嫌。原審審理後，認本案除系爭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之申辦人即證人郭恬汝之證述外，無其他證據證明證人郭恬汝確實有將本案帳戶交付被告使用，且郭恬汝之證述亦有瑕疵可指而難信為真實。是本案檢察官所舉事證，尚難認已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幫助洗錢等犯行，本於無罪推定原則，應認其犯罪不能證明，而對被告為無罪之諭知，認事用法並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原審判決所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被告所為本案犯行，業據證人郭恬汝、巫世瑋於偵訊中具結證述在卷，況證人郭恬汝無任何誣賴被告或偽造虛假之LINE 對話紀錄之動機，原審認定顯有違誤，認事用法未洽，應予撤銷等語。　三、惟查　　　㈠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係指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163號判決、76年台上字第4986號、30年上字第816號判例意旨參照）。　　㈡本件原審斟酌取捨被告之供述、證人郭恬汝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證人巫世瑋於偵查中之證述、證人許祐嘉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證人即告訴人賴筱薇於警詢時之證述、郭恬汝所提出並稱係與被告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擷圖、網銀轉帳交易明細、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交易明細、本案帳戶之交易明細等證據資料，認定本案除證人郭恬汝之證述外，並無其他證據證明郭恬汝確實有將本案帳戶交付被告使用，且郭恬汝之證述亦有瑕疵可指而難信為真實，難以遽認被告有為本案幫助洗錢犯行。故本件檢察官所舉證據未達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以確信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之程度，認本件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其所為論斷從形式上觀察，難認有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有其他違背法令之情形，自不容任意指為違法。　㈢且查　⒈證人郭恬汝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當時因為有投資虛擬貨幣要跟我借帳戶，當下我也沒有問他說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帳戶，我當時想說我有多的帳戶就把本案帳戶借給他用，並於 110年某時在西門町將本案帳戶提款卡、提款卡密碼、網路銀行的帳號密碼都交給被告，我不知道被告有沒有向其他人收購帳戶使用。我要將上開資料交給被告的時候，巫世瑋有跟我一起過去找被告，我也有跟巫世瑋說我要把本案帳戶資料交給被告的原因等語；於偵查中則供稱：被告當時是說他自己的帳戶之前借女友使用，被他女友變成警示帳戶，所以才要跟我借帳戶，我身邊也有一些綽號叫小影、思思、童魅睫的女生有把金融帳戶交給被告使用，所以我才覺得很安心等語。證人郭恬汝就被告為何需向自己借用帳戶，及被告是否有另外使用其他人之金融帳戶等為其親身經歷事項，前後所述竟有不一，何者所述為真？所述是否真實？均值存疑。　　況證人巫世瑋於偵查中係證稱：我是事後才知道郭恬汝將本案帳戶交給被告使用，我叫郭恬汝不要交出本案帳戶，郭恬汝是已經將帳戶資料交給被告後才告訴我，我知道後就叫郭恬汝把本案帳戶拿回來等語，亦與證人郭恬汝於原審證稱證人巫世瑋於事前即知悉其要將本案帳戶交給被告使用，並與之一起交付被告等情不符。此外，證人許祐嘉亦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11年7月15日我被警察抓，是被告報案的，被告要害我，我就害他，所以後來我有收本子的案子都會講是被告收的，不是被告收的我也都說是他收的，反正我都亂講。我在監的時候有寫信給郭恬汝、巫世瑋他們，我就叫所有我認識的人有案子都咬被告，後來郭恬汝有到監所跟我會面，也有跟我說他的本子的事情有講被告了等語，與被告所辯是許祐嘉要郭恬汝指證本案帳戶與被告有關等情相符。而證人郭恬汝交出本案帳戶供他人使用而涉犯幫助詐欺及幫助洗錢等犯嫌，亦經檢警機關列為被告，於偵訊時係基於被告身分受詢問而為上開供述，其對於交付本案帳戶之緣由本有避重就輕或為片面陳述之動機，而其證述之內容又有上開瑕疵，且被告否認證人郭恬汝所述之理由亦有許祐嘉之證述可佐，自難以證人郭恬汝之瑕疵指述、或證人郭恬汝、巫世瑋間相互矛盾之證述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依據。　⒉另證人郭恬汝雖曾提出與LINE暱稱「阿安」之對話紀錄擷圖，然被告否認其為該暱稱「阿安」之人，且證人郭恬汝自承已無從提出原始對話紀錄以供驗真，更稱其或許有改過被告的LINE名稱等語，益臻證人郭恬汝上揭所提出之LINE之對話紀錄擷圖無從認定確為被告與之對談之原始資料，當無從引為不利被告犯罪事實認定之積極證據或作為郭恬汝指訴之補強證據。　㈣綜上，原審以檢察官所舉證據之證明程度仍無法使法院達於可排除合理之懷疑而形成被告有罪之法律上確信程度，尚不足證明被告有涉犯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犯行，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證明被告有何檢察官所指犯行，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業已說明其證據取捨之依據及認定之理由，並經本院補充說明如上，核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仍執前詞，就原審踐行調查證據程序後，本於經驗法則所為證據取捨、判斷其證明力職權之適法行使，仍持己見為不同之評價，指摘原判決不當，尚非可採，其上訴並無理由，應予以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何克凡提起公訴並上訴後，由檢察官王啟旭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嶽承　　　　　　　　　　　　　　　　　　　法　官　王耀興　　　　　　　　　　　　　　　　　　　法　官　古瑞君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惟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林君縈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附件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訴字第2115號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吳力安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510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吳力安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吳力安可預見將他人金融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提供與他人使用，可能因此提供不法詐騙集團利用為轉帳工具，竟仍不違背其本意而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及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本質、來源及去向之不確定故意，先於民國110年2月間，在不詳地點，向另案被告郭恬汝商借郭恬汝名下國泰世華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後，再將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提供予不詳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嗣該詐欺集團成員以LINE暱稱「王濤」，向告訴人賴筱薇佯稱：在manulife網站投資虛擬貨幣「泰達幣」可獲利等語，使告訴人陷於錯誤而於110年8月21日匯款新臺幣5,000元至另案被告黃富隆（業經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申辦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 00號帳戶，旋遭轉帳至本案帳戶，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違反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而犯同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同法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等罪嫌。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係指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163號判決、76年台上字第4986號、30年上字第816號判例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係以被告於偵訊中之供述、證人郭恬汝、巫世瑋於偵查中之證述、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時之證述、郭恬汝與被告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擷圖、網銀轉帳交易明細、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交易明細、本案帳戶之交易明細各1份為論據。訊據被告否認有何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犯行，辯稱：郭恬汝從來沒有把本案帳戶之帳戶資料交給我過，是證人許祐嘉要郭恬汝這樣講的，我跟許祐嘉因房租問題交惡，所以許祐嘉才會叫郭恬汝說這件事我做的，有很多件案子他們都這樣講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31頁）。四、經查：（一）郭恬汝證稱係將本案帳戶交付被告使用等情，難信為真實：　　1.郭恬汝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當時因為有投資虛擬貨幣要跟我借帳戶，當下我也沒有問他說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帳戶，我當時想說我有多的帳戶就把本案帳戶借給他用，並於110年某時在西門町將本案帳戶提款卡、提款卡密碼、網路銀行的帳號密碼都交給被告，我不知道被告有沒有向其他人收購帳戶使用。我要將上開資料交給被告的時候，巫世瑋有跟我一起過去找被告，我也有跟巫世瑋說我要把本案帳戶資料交給被告的原因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92 至93、95、99至100頁）；於偵查中則供稱：被告當時是說他自己的帳戶之前借女友使用，被他女友變成警示帳戶，所以才要跟我借帳戶，我身邊也有一些綽號叫小影、思思、童魅睫的女生有把金融帳戶交給被告使用，所以我才覺得很安心等語（見偵字第8460號卷第53至54頁）。經比較郭恬汝上開陳述，其就被告為何需向自己借用帳戶，及被告是否有另外使用其他人之金融帳戶等情，前後已有不一。且依郭恬汝於偵查中之供述，此等事項與郭恬汝願意出借本案帳戶供被告使用有關，如郭恬汝於偵查中所述屬實，遺忘該等事實之可能性應較低，則郭恬汝於本院證述與偵查中有上開不一致之處，其所述是否為真實，即有疑問。　　2.又巫世瑋於偵查中證稱：我是事後才知道郭恬汝將本案帳戶交給被告使用，我叫郭恬汝不要交出本案帳戶，郭恬汝是已經將帳戶資料交給被告後才告訴我，我知道後就叫郭恬汝把本案帳戶拿回來等語（見偵字第8460號卷第75至76 頁），亦與郭恬汝於本院證稱巫世瑋於事前即知悉郭恬汝要將本案帳戶交給被告使用，並與郭恬汝一起將本案帳戶資料當面交付被告等情不符。　　3.許祐嘉於本院審理時證稱：111年7月15日我被警察抓，是被告報案的，被告要害我，我就害他，所以後來我有收本子的案子都會講是被告收的，不是被告收的我也都說是他收的，反正我都亂講。我在監的時候有寫信給郭恬汝、巫世瑋他們，我就叫所有我認識的人有案子都咬被告，後來郭恬汝有到監所跟我會面，也有跟我說他的本子的事情有講被告了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86至89頁），與被告辯稱是許祐嘉要郭恬汝指證本案帳戶與被告有關等情相符，被告上開抗辯尚非無據。　　4.再者，郭恬汝交出本案帳戶供他人使用而涉犯幫助詐欺及幫助洗錢等犯嫌，亦經檢警機關列為被告，於偵訊時係基於被告身分受詢問而為上開供述，其對於交付本案帳戶之緣由本有避重就輕或為片面陳述之動機，而其證述之內容又有上開瑕疵，且被告否認郭恬汝所述之理由亦有許祐嘉之證述可佐，自難認郭恬汝所述為可採。（二）郭恬汝提出之對話紀錄擷圖亦難作為郭恬汝證述之補強證據而對被告為不利之認定：　　1.按「數位證據」係指儲存於電磁紀錄載體，或是以數位方式傳送，於審判中得用以證明待證事實之數位資訊。而將該數位資訊內容，以機械、照相、化學、電子或其他科技方法，「準確重製」之產出物，乃原始證據內容重現之複製品，自與原始證據具有相同之證據能力（例如通訊軟體 LINE對話內容紀錄畫面之翻拍照片，或列印成紙本文件）。由於當事人所提出之證據是否確實係其所主張之證據（即二者是否具同一性），乃該證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之前提要件。是於當事人就該複製品與原始數位資訊內容之同一性無爭議時，固得直接以該複製品為證據，惟若有爭議，如何確認該複製品與原儲存於載體之數位資訊內容同一，未經變造、偽造，即涉及驗真程序。證據唯有通過驗真，始具有作為審判中證據之資格。而驗真之調查方式，非僅勘驗或鑑定一途，亦得以其他直接證據或情況（間接）證據資為認定。易言之，得以對於系爭證據資料有親身經驗，或相關知識之人作證（例如銀行消費借貸部門經理，可以證明與借貸有關電腦資料為真；執行搜索扣押時，在場之執法人員可以證明該複製品係列印自搜索現場取得之電磁紀錄）；或以通過驗真之其他證據為驗真（例如藉由經過驗真之電子郵件，證明其他電子郵件亦為被告撰寫或寄出）；或者於電磁紀錄內容有其獨特之特徵、內容、結構或外觀時，佐以其他證據亦可通過驗真（例如電子郵件之作者熟知被告生活上之各種細節，或所述之內容與被告在其他場合陳述之內容相同等，亦可用以證明該郵件係被告撰寫之依據）等方式查明。又證據之驗真僅在處理證據能力層面之問題，與實體事實無關，屬程序事項，是其證明方法，依自由證明為之，且無須達到毋庸置疑，或毫無懷疑之程度，只需使法院產生大致相信該複製品與原儲存於載體之數位資訊具同一性之心證即為已足（最高法院11 1年度台上字第1021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2.郭恬汝雖另提出與「阿安」之對話紀錄擷圖1份（見偵卷第31、32頁），然被告辯稱：這個對話紀錄是偽造的，我的LINE從來沒有用過「阿安」這個暱稱，只有用過「隨風而逝」或是「黃泉路上等」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33、 102頁），被告既否認該對話紀錄擷圖為真正，上開對話紀錄擷圖即須經驗真，方得作為對被告不利認定之證據。又郭恬汝現已不能提出手機內之上開對話紀錄，經郭恬汝於本院證述明確（見本院金訴字卷第101頁），本院自無法透過勘驗原始對話紀錄之方式辨明該對話紀錄擷圖是否為真正。再郭恬汝於本院審理時先證稱：上開對話紀錄擷圖「阿安」的暱稱是被告本來的暱稱，我沒有自己改過，我不知道被告有用過「黃泉路上等」的暱稱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101頁），而於被告為上開抗辯後，郭恬汝又改稱：我可能有改過被告的LINE名稱等語（見本院金訴字卷第102頁），可認郭恬汝亦不能明確回應被告對於上開對話紀錄擷圖之質疑，難僅以郭恬汝之證述即認定該對話紀錄為真實。而以LINE的功能而言，對方顯示於己方手機之暱稱可由己方編輯，且該對話紀錄擷圖顯示之頭像圖片亦不具有獨一無二可與被告當然連結之識別性，則此份LI NE對話紀錄擷圖形式上無法等同於原始資料，也無原始證據可資比對，即無從引為不利被告犯罪事實認定之積極證據或作為郭恬汝指訴之補強證據。（三）基此，除郭恬汝之證述外，並無其他證據證明郭恬汝確實有將本案帳戶交付被告使用，且郭恬汝之證述亦有上開瑕疵而難信為真實，實難遽認被告有為本案犯行。五、綜上所述，公訴意旨認被告所涉幫助犯詐欺取財罪及幫助犯洗錢罪之證據，尚難認已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此外，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揆之首開說明，自應為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何克凡提起公訴，檢察官林涵慧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8 　　月　　21　　日　　　　　　　　　刑事第十七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凱寧　　　　　　　　　　　　　　　　　　　　　　　　　　　　法　官　許菁樺　　　　　　　　　　　　　　　　　　　　　　　　　　　　　　　　　　　　　　法　官　何奕萱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有象中　　華　　民　　國　　113 　年　　8 　　月　　22　　日

2025-02-26

TPHM-113-上訴-6204-20250226-1

金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訴字第1412號上訴人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蔡米娟選任辯護人魏光玄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犯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2119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9日、9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72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蔡米娟犯如附表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參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蔡米娟依其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可預見若任意提供金融帳戶予真實身分不詳之人，供其轉入來路不明之款項，該款項極有可能為財產犯罪之贓款，且依該不詳之人指示，將該款項轉至其他帳戶，甚有可能係在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仍基於縱然如此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與通訊軟體LINE暱稱「陳青雲」（真實姓名及年籍資料不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蔡米娟於民國112年6月間提供其名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台新帳戶）、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下稱本案國泰帳戶，二者合稱本案2帳戶）作為人頭帳戶使用，再由不詳人士（無法排除與「陳青雲」為同一人）於【附表】所示時間，以【附表】所示方式，對【附表】所示被害人施用詐術，使其等均陷於錯誤，依指示於【附表】所示時間，轉帳【附表】所示金額至【附表】所示帳戶，蔡米娟再依「陳青雲」指示將贓款轉至【附表】所示第二層帳戶，以此方法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另將其中新臺幣（下同）9,900元贓款轉至其名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作為個人報酬。二、案經楊蕎蔓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一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本判決下列用以認定上訴人即被告蔡米娟（下稱被告）犯罪事實所憑之供述或非供述證據，未據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對證據能力有所爭執，本院審酌各項證據之作成或取得，無違法或不當，亦無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作為證據適當，均有證據能力。二、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提供本案2帳戶與「陳青雲」及依指示轉帳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主觀犯意，辯稱：我是被「陳青雲」感情詐騙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被告於112年5月間透過網路交友軟體認識「陳青雲」，雙方進而發展為情侶關係，「陳青雲」自稱目前在中國上海從事資訊安全、程式設計、數據運算工作，「陳青雲」並承諾將於112年7月間返臺與被告共同生活，「陳青雲」與被告建立信賴關係後，於112年6月間向被告表示其於7月間將返臺創業，並聲稱由於長年在中國大陸工作，雖自己在臺灣也有開立銀行帳戶，然無法使用網路銀行進行轉帳，待7 月返國始能親自至銀行辦理，故需向被告借用帳戶，作為在臺創業經營之用，被告因信任「陳青雲」，遂同意將本案2 帳戶無償借予「陳青雲」使用，其後「陳青雲」多次向被告聲稱其客戶將支付款項並匯款至本案2帳戶，另又表示需支付款項予廠商，遂請被告協助將款項轉帳至其他指定帳戶，被告主觀上係出於協助男友創業之意，對於該款項來源、轉帳原因、轉出帳戶毫無所悉，嗣後被告得知本案2帳戶遭列為警示帳戶後，遂質問「陳青雲」，然「陳青雲」均置之不理，被告始知受騙等語。經查：　㈠上揭關於被害人遭詐騙之經過、被告提供本案2帳戶及依指示轉帳之事實，業據被告於警、偵訊、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不爭執，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楊蕎蔓、證人即被害人許秀華於警詢時所述之情節相符，並有告訴人楊蕎蔓遭詐騙報案相關資料：⑴屏東縣政府警察局保安警察隊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偵卷第29—31、123頁）、⑵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偵卷第55—57頁）、⑶郵政跨行匯款申請書1張（偵卷第1 39頁）、⑷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135頁）、被害人許秀華遭詐騙報案相關資料：⑴宜蘭縣政府警察局宜蘭分局新民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偵卷第33、149—153 、157—163頁）、⑵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偵卷第59—61頁）、⑶華南銀行匯款申請書1張（偵卷第171頁）、⑷LINE暱稱「陳文洋」首頁及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173頁）、⑸「reziti.com」網址連結畫面截圖、與該網址客服人員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173—175頁）、本案2帳戶款項流向表（偵卷第209頁）、本案台新帳戶交易明細（偵卷第99頁、第217—219頁）、本案國泰帳戶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偵卷第101—105頁、第211—215頁）、被告手機LINE暱稱「 Mr.Chen陳青雲」首頁及對話紀錄翻拍照片、對話紀錄匯出表（偵卷第67—95頁、第205—208頁）、被告報案之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三民第一分局十全路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偵卷第107頁）、黃怡穎永豐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 00號帳戶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偵卷第221—227頁）、陳玉鈴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開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偵卷第229—231頁）、辯護人於113年8月8 日所呈書狀檢附之LINE對話紀錄（原審卷第183─233頁）附卷可稽，堪先認定。　㈡被告雖以前詞置辯，惟查：　⒈刑法之故意，包括確定故意（直接故意）與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所謂不確定故意，係指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行為人本意者而言。再者，幫助犯之故意，固需認識其行為足以幫助他人實現故意不法構成要件，及具備幫助他人實現特定不法構成要件之主觀犯意，惟行為人祗須概略認識該特定犯罪之不法內涵即可，無庸清楚瞭解正犯行為之細節或具體內容（最高法院112台上3789號判決意旨參照）。金融帳戶為個人理財之工具，申請開立尚無任何特殊之限制或門檻，一般人在正常情況下，僅須存入開戶最低金額並依金融機構之要求提供證件查驗身分即可申設，程序甚為簡便，且可在不同之金融機構申請複數帳戶併同使用，此乃眾所周知之事實。況近來利用人頭帳戶遂行詐欺、洗錢之案件眾多，廣為報章雜誌及新聞媒體所報導，政府機關及各金融機構亦不斷呼籲民眾應謹慎控管己有金融帳戶，勿將個人金融帳戶出售或交付他人，以免淪為詐欺集團充作詐騙他人財物及洗錢之工具，是倘有他人不以自己名義申辦金融帳戶使用，反藉由各種名目出價收購或租借他人之金融帳戶，其目的極可能欲將該帳戶用以實行與財產有關之犯罪，已屬具有一般智識經驗之人所得知悉或預見。　⒉參酌卷附被告與「陳青雲」之LINE對話紀錄（見原審卷第183 ─217頁），2人雖自112年5月起開始有相互噓寒問暖、分享生活、打情罵俏之言語，然未曾見到2人有相約見面或以視訊方式見面之情形，且被告於原審審理時亦承認始終未見過「陳青雲」本人（原審卷第46頁），足見被告對於「陳青雲」之真實身分顯然無從知悉，自無從確保「陳青雲」是否果有其人或如其所訛稱之從事資訊產業之人。辯護人固辯稱被告與「陳青雲」已發展出感情基礎，被告因此卸下心防並對其產生信賴云云，然觀諸被告與「陳青雲」起初交談時，被告自稱「蔡嫆瑩」（原審卷第183頁），並未使用真實姓名，且迄雙方對話結束為止，始終未表明其真實姓名，可見被告顯然對於現今網路虛擬空間真假難辨一情，亦非全無認識或防備，被告當可預見「陳青雲」陳述之內容不能照單全收。　⒊被告雖辯稱：「陳青雲」於112年6月間向被告表示其於7月間將返臺創業，並聲稱由於長年在中國大陸工作，雖自己在臺灣也有開立銀行帳戶，然無法使用網路銀行進行轉帳，待7 月返國始能親自至銀行辦理，故需向被告借用帳戶，作為在臺創業經營之用，被告因信任「陳青雲」，遂同意將本案2 帳戶無償借予「陳青雲」使用云云。惟遍觀辯護人陳報之對話紀錄（原審卷第183─233頁），僅見「陳青雲」曾於112年 6月13日晚間9時23分許向被告詢問：「親愛的，你要給我用的是那兩個銀行」，被告則回覆：「國泰世華銀行，台新銀行」等語（原審卷第219頁），未見「陳青雲」對被告說明借用帳戶之具體原因究竟為何，是被告此部分辯解是否屬實，已非無疑。　⒋被告復稱「陳青雲」係聲稱其客戶將支付款項並匯款至本案2 帳戶，又表示需支付款項予廠商，遂請被告協助將款項轉帳至其他指定帳戶云云。然觀遍上開對話紀錄，僅能看見「陳青雲」曾於112年6月25日上午9時55分許、112年6月26日上午9時24分許、112年6月26日中午12時10分許，依序傳送【附表】「轉入第二層帳戶」欄位所示帳戶之帳號予被告（見本院卷第227、228、231頁），未見「陳青雲」有向被告說明轉入款項之來源，或轉出款項之用途，且被告亦自承「陳青雲」並無提供任何書面資料佐證此事（原審卷第47─48頁），是被告顯然無從確保遭轉入本案2帳戶之款項並非犯罪所得之贓款。　⒌查被告教育程度為高職畢業（原審卷第13頁），且自陳從事過藥局、站櫃人員、醫療器材銷售人員等工作（見本院卷第 45頁），並非智識、經歷淺薄之人，再對照以上對話內容，被告明確知悉「陳青雲」之真實身分不詳，其所為之陳述缺乏憑信性，當可預見「陳青雲」借用本案2個帳戶之目的係供作人頭帳戶使用，而轉入本案2個帳戶之款項極有可能為不法贓款，且依「陳青雲」指示將該贓款轉至其他帳戶，甚有可能係在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然為博取「陳青雲」之認同及關愛，猶仍基於縱然如此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主觀心態，提供本案2帳戶並協助將被害人匯入之贓款轉帳至「陳青雲」所指定之其他人頭帳戶，增加查緝之困難，無論其提供本案2帳戶之動機為何、是否屬實，均無礙於其主觀上對於本案詐欺取財、一般洗錢犯行具有不確定故意之認定。　㈢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　㈠新舊法比較：　　⒈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於同年8月2日施行。1 13年8月2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均規定：「有第2 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 百萬元以下罰金。」（但因有同條第3項「不得科以超過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規定，被告所犯特定犯罪為詐欺罪，故最高度刑亦不得超過詐欺罪之有期徒刑5年刑度），嗣修正並調整條次移為第19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被告本案洗錢之財物並未達1億元，該當於113年8月2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故113年8月2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定最低度刑為有期徒刑2月，依同條第3項規定所宣告之刑度最高不得超過5年；1 13年8月2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法定最低刑為有期徒刑6月，最高為5年，兩者比較結果，以113年8月 2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第1項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被告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否認洗錢犯罪，自無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減輕其刑之餘地。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公訴意旨固認被告所為構成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惟依被告所陳情節，再對照被告陳報之對話紀錄（原審卷第183─233頁），本案與被告對應之共同正犯始終僅有「陳青雲」1人，且查無證據證明被告主觀上可預見在犯罪前端對被害人施詐者係另有其人，難認被告主觀上對於「三人以上」之加重要件有所認識，依有疑唯利被告之證據法則，本案僅能論以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普通詐欺取財罪。此與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基本社會事實同一，且經本院於準備程序及審理程序均告知被告及其辯護人，與其辨明及辯論之機會（本院卷第89、133頁），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之規定變更起訴法條。公訴意旨雖又認被告所為構成刑法第33 9條之4第1項第3款之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而犯詐欺取財罪，惟觀諸2名被害人受騙之情節，均係在交友軟體上遭一對一詐騙，該施用詐術之不詳人士未必有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之情形，自無論以該條之餘地。　　㈢被告與「陳青雲」間就上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刑法第28條之共同正犯。　㈣被告以一行為同時觸犯詐欺取財罪及一般洗錢罪，為異種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應從一重之一般洗錢罪處斷。　　㈤按刑法上之詐欺取財罪既係為保護個人之財產法益而設，則對於犯罪之罪數依遭詐騙之被害人人數計算，倘其所為數個詐欺取財犯行，在時間上可以分開，被害人亦有不同，自應認其犯意各別，行為互異，評價上各具獨立性，應分論併罰。況詐欺集團成員係就各個不同被害人分別實行詐術，被害財產法益互有不同，各別被害事實獨立可分，應各別成立犯罪，不能僅以集團中之「車手」係於同一時地合併或接續多次提領款項為由，即認其僅能成立一罪（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069號判決要旨參照）。被告就附表所示之2次犯行，分別侵害告訴人楊蕎蔓、被害人許秀華之財產法益，犯意個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㈥按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固為法院依法得自由裁量之事項，然非漫無限制，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低度刑期尤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是以刑法第 59條酌量減輕其刑之規定，係推翻立法者之立法形成，就法定最低度刑再予減輕，為司法之特權，適用上自應謹慎，未可為常態，其所具特殊事由，應使一般人一望即知有可憫恕之處，非可恣意為之（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154號判決參照）。被告雖非在本案犯罪結構中屬於主導、指揮之角色，然亦為整體犯罪計劃之實現所不可或缺，更同時增加檢警查緝犯罪之困難，並審酌被害人等所生之財物損失，且造成社會信任感危機，犯罪所生損害實非輕微，又被告雖與被害人等成立調解，然被告賠償被害人財產上及精神上所生之損害，本為其侵害他人權益所應負之民事損害賠償責任，並非法定減刑事項，僅為量刑審酌因子之一，況被告於偵審中始終否認犯罪，尚難認其有何特殊原因、環境或背景而參與本件犯罪，而有何堪可憫恕之處，在客觀上並不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且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法定最低度刑為有期徒刑2月，並無何情輕法重之憾，自無刑法第59 條規定酌減其刑之適用。四、本院之判斷　㈠原審認被告犯罪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　　⒈原判決就洗錢防制法修正之新舊法比較適用，未及參酌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之最新統一見解，致比較後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論處，稍有未合。　⒉又被告於本院審理期間，已分別與告訴人楊蕎蔓、被害人許秀華達成調解，並分期賠償中等情，有原審法院113年度中簡字第3637號和解筆錄、本院113年度附民移調字第32號調解筆錄等在卷可稽（本院卷第123、149頁），則被告之量刑基礎實有變更，此等情事亦為原審所未及審酌。　⒊被告上訴否認犯罪雖不可採，業據本院指駁如前，檢察官循被害人許秀華之請求，以原審量刑過輕為由提起上訴，係就原審刑罰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重為爭執，雖均無理由，然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即無從維持，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審酌被告為智慮健全、具有一般社會生活經驗之成年人，竟任意提供個人金融帳戶予「陳青雲」作為人頭帳戶，使真實犯罪者得隱匿身分，不僅助長詐欺犯罪之猖獗，更破壞交易市場之互信基礎，所為殊不可取；兼衡被告提供其金融帳戶後，更有直接參與轉出贓款之犯行，犯罪情節與單純提供人頭帳戶之幫助犯應有區隔；並考量本案被害人共有2人，其等之損失金額共39萬元，犯罪所生損害非輕；然念及被告僅擔任本案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後端角色，並非主要施詐者或主要獲利者，且已與被害人調解成立，分期賠償其等之損失又參酌被告之素行、自述之教育程度、家庭經濟狀況（原審卷第49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均諭知罰金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㈢定執行刑　⒈數罪併罰之定應執行之刑，係出於刑罰經濟與責罰相當之考量，並非予以犯罪行為人或受刑人不當之利益，為一種特別的量刑過程，相較於刑法第57條所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事項係對一般犯罪行為之裁量，定應執行刑之宣告，乃對犯罪行為人本身及所犯各罪之總檢視，除應考量行為人所犯數罪反應出之人格特性，並應權衡審酌行為人之責任與整體刑法目的及相關刑事政策，在量刑權之法律拘束性原則下，依刑法第 51條第5款之規定，採限制加重原則，以宣告各刑中之最長期為下限，各刑合併之刑期為上限，但最長不得逾30年，資為量刑自由裁量權之外部界限，並應受法秩序理念規範之比例原則、平等原則、責罰相當原則、重複評價禁止原則等自由裁量權之內部抽象價值要求界限之支配，使輕重得宜，罰當其責，俾符合法律授與裁量權之目的，以區別數罪併罰與單純數罪之不同，兼顧刑罰衡平原則。　⒉本案本諸罪責相當原則之要求，於法律外部性及內部性界限範圍內，綜合斟酌被告本案所犯洗錢犯行，係為「陳青雲」提供本案2帳戶及轉帳工作，其行為態樣、動機及犯罪同質性甚高，僅係不同之被害人；再審酌各罪之不法與責任程度，侵害法益之綜合效果，以及各罪依其犯罪情節所量定之刑，兼衡刑罰矯正惡性及社會防衛功能等因素，數罪併罰有二裁判以上宣告多數有期徒刑者，係採「限制加重原則」規範執行刑之法定範圍，為其定刑之外部界限，如以實質累加方式定應執行刑，則處罰之刑度將超過其行為之不法內涵，違反罪責原則，刑責恐將偏重而過苛，不符現代刑事政策及刑罰之社會功能，基於刑罰經濟與責罰相當之理性刑罰政策，衡量定應執行刑時，所生刑罰邊際效應遞減及合併刑罰痛苦程度遞增，及對被告施以矯正之必要性，就被告所犯洗錢2 罪經整體評價後，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2項所示，以符公平正義及罪刑相當原則。　　　㈣沒收　⒈犯罪所得　　依本案國泰帳戶之交易名細所示（偵卷第105頁），被害人許秀華匯入19萬元後，被告乃先依「陳青雲」指示將其中18 萬元轉出或領出，再於112年6月26日上午11時18分許，將剩餘之9,900元轉至其名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 0號帳戶，而對照被告與「陳青雲」之對話紀錄，「陳青雲」曾於112年6月26日上午11時許，向被告表示：「剩下的你留著花」、「那些是給你的，給你拿去繳電費」等語（原審卷第230─231頁），可知被告因本案獲有9,900元之報酬，為其犯罪所得。然被告上訴後，已與告訴人楊蕎蔓及被害人許秀華調解成立，當場給付楊蕎蔓現金30,000元及許秀華現金 60,000元，並自114年2月起，按月各給付5,000元，已如前述，是被告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已實際返還被害人等之犯罪所得達90,000元，參照刑法第38條之1第5項規範意旨，若再諭知沒收及追徵，將使被告除依調解內容給付款項外，又須將其犯罪所得提出供沒收執行或依法追徵其價額，將使其面臨重複追償之不利益，被告倘確實履行調解內容，實足以達剝奪其犯罪利得之立法目的，故被告此部分犯罪所得若再予以宣告沒收及追徵，將有過苛之虞，於是依刑法第38條之 2第2項規定，就其此部分之犯罪所得不予宣告沒收及追徵。　⒉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洗錢標的　　本案被害人遭詐欺後匯入本案2帳戶，由被告依「陳青雲」指示轉出之贓款共計38萬元，固為被告犯本案一般洗錢罪洗錢之財物，原應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及追徵，然查，被告並未實際保管、持有上開洗錢財物，且被告已與被害人等調解成立，分期依約履行賠償義務，倘對被告宣告沒收並追徵該未扣案之財產，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就本案洗錢財物不予宣告沒收、追徵。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佞如提起公訴，檢察官周至恒提起上訴，檢察官林蓉蓉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郭瑞祥　　　　　　　　　　　　　　　　法　官　陳玉聰　　　　　　　　　　　　　　　　法　官　胡宜如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詹于君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5百萬元以下罰金。刑法第339條第1項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附表】編號被害人詐騙方式轉帳時間轉帳方式及金額轉入第一層帳戶被告轉帳時間被告轉帳方式及金額轉入第二層帳戶本院主文 1 楊蕎蔓提告不詳人士於112年6月13日前某時，透過交友軟體認識楊蕎蔓，佯稱投資基金可獲利云云，致楊蕎蔓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2年6月21日上午11時18分許臨櫃匯款 20萬元本案台新帳戶 112年6月25日上午9時59分許網路銀行 5萬元黃怡穎永豐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蔡米娟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112年6月25日上午10時2分許網路銀行 5萬元 112年6月26日上午9時38分許網路銀行 5萬元陳玉鈴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12年6月26日上午9時39分許網路銀行 5萬元 2 許秀華不提告不詳人士於112年5月底，透過交友軟體認識許秀華，佯稱在「http：//reziti.com」網站可搶單賺取商品差價，致許秀華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2年6月21日上午11時51分許臨櫃匯款 19萬元本案國泰帳戶 112年6月25日上午10時22分許網路銀行 1萬元黃怡穎永豐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蔡米娟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112年6月25日上午10時23分許網路銀行 1萬元 112年6月25日上午10時24分許網路銀行 1萬元 112年6月26日上午11時13分許現金提領後轉匯 15萬元洪亞投資有限公司華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2025-02-26

TCHM-113-金上訴-1412-20250226-1

金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金訴字第1700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975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1824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40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1024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鵬翔選任辯護人李柏杉律師被告鄭宇軒選任辯護人凃逸奇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7943號、第37899號至第38017號、第38159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47159號至第47167號、第70164號、113年度偵字第3300至3301號、第18181號、第2183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王鵬翔犯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拾月。鄭宇軒犯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未扣案如附表五所示之犯罪所得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址設桃園市○○區○○路000巷00號12樓）之實質負責人，鄭宇軒則為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其2人均明知社會上層出不窮之詐騙集團或不法份子為掩飾不法行徑，避免執法人員之追究及處罰，經常利用他人之金融帳戶掩人耳目，且依其等之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極易判斷係隱身幕後之人係基於使用人頭帳戶，躲避存提款不易遭人循線追查之考慮而為，自可產生與不法犯罪目的相關之合理懷疑，而詐欺集團借用金融機構帳戶作為詐欺他人交付財物之不法用途亦時有所聞，是若有人借用帳戶用以供人匯入款項，並指示其等代為提領後再行交付，所為顯與常情有違，而已預見此可能係替詐欺集團收取、提領詐欺等犯罪贓款（即俗稱之「車手」）行為，仍基於縱有人以其等所提供之金融帳戶帳號作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不明款項可能由受詐騙者所存入，其等依指示將款項提領後交付他人可能掩飾、隱匿特定犯罪之去向及所在，亦不違背其等本意，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0年1月19日起，由王鵬翔將以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桃園分行帳號 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帳戶），向台灣萬事達金流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作為撥款帳戶。嗣詐欺集團成員取得以華威企業社名義委由萬事達公司所生成之虛擬帳號（如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等號之帳號，以下均合稱國泰虛擬帳戶），即共同意圖為自己不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如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欺如附表一所示之人，致渠等均陷於錯誤，於如附表一所示時間，匯款或繳付如附表一所示款項至所指定之國泰虛擬帳戶內（就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王鵬翔；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則尚未付款完成），再由萬事達公司撥款至上開台新帳戶，王鵬翔復依其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自行或指示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台新帳戶內款項，再由王鵬翔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存至詐欺集團成員所提供之電子錢包，輾轉將詐欺所得款項繳回該詐欺集團，而共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王鵬翔並可從實際提領金額分得4％之利潤、鄭宇軒則可分得1％之利潤（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110 、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178至180 、184、188、194、202、206、207、211、214、215、247、248 、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匯入款項因全額遭圈存，未及提領而洗錢犯行止於未遂）。　　理　由一、被告鄭宇軒部分：（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45頁），且經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證述明確，復有萬事達公司回覆之爭議交易虛擬帳號/繳費條碼所對應之實體帳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台新帳戶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及大額通貨提領資料、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之商業登記基本資料、華威企業社商業登記抄本、商業登記申請書、萬事達公司110年1 2月22日〈110〉萬字第2025號函暨附件金流代收代付合約書、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及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取款憑條、萬事達公司112年11月3日〈112〉萬字第084號函暨檢附之圈存保留款明細、本院112年11月7日公務電話紀錄表及如附表三證據出處欄所示證據在卷可稽，足認被告鄭宇軒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其所為上開犯行，事證明確，均堪認定。（二）另就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所爭執被害人受騙付款金額部分，敘明如下：　 1、附表一編號6告訴人呂芸瑄金額新臺幣（下同）27,532元部分：　（1）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3,000元款項係匯入與本案無關之帳戶云云。然查，此筆款項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7月9日函覆確有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0頁），是辯護人該部分之主張尚嫌無據。　（2）另告訴人呂芸瑄尚有1筆5,000元之匯款亦係經由萬事達公司第三方支付而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6月25日函覆無訛，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1頁），爰併予認定，故告訴人呂芸瑄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7,532元（計算式：1, 000＋8,532＋13,000＋5,000＝27,532）。　 2、附表一編號211告訴人李彩妤受騙金額20,000元部分：　　　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筆5,000元金額並未匯入華威企業社帳戶云云，然查，此部分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 0年10月7日及同年11月11日函覆確各有1筆、3筆均為5,00 0元之款項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3437號卷第33、34頁），是辯護人此部分主張尚有誤會，告訴人李彩妤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0,000 元無訛（計算式：5,000X4（筆）＝20,000）。（三）又公訴意旨雖認附表一編號246所示告訴人鄭亦涵遭詐欺而至超商繳費5,000元並經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轉入台新帳戶等語（起訴書另贅載1筆5,000元），然查，依卷附萬事達公司110年10月7日函文所示，該筆款項於該公司在同年10月查詢時仍屬於「待付款」狀態，此有上開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5437號卷第36頁，且依該函所示，告訴人鄭亦涵他筆超商繳付款項15,186元部分，亦查無資料足認與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相關），故就此部分僅能認詐欺犯行止於未遂，併此敘明。二、被告王鵬翔部分：　　訊據被告王鵬翔固坦承有請被告鄭宇軒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申辦台新帳戶，且有依指示自行或委請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匯入之款項後，再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予「暗網」所認識之不詳他人等事實，並坦承洗錢犯行，惟仍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詐欺取財犯行，辯稱：其不知道這是詐騙款項，其沒有詐欺犯罪故意云云。經查：（一）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之實質負責人，並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與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台新帳戶為撥款帳戶，且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之人（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被告王鵬翔）有因受詐欺集團人員以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騙，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經由便利超商掃碼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尚未付款成功，已如前述），經萬事達公司撥付至台新帳戶後，被告王鵬翔並親自或委請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款項後，再由被告王鵬翔將領得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轉存至不詳之人指定之電子錢包等事實，為被告王鵬翔所不爭執，並有上開一、（一）部分所示證據在卷可稽，故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足見被告王鵬翔所營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確供詐欺集團成員用以作為詐欺取財之工具而供匯入如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受騙款項使用，被告王鵬翔並有親自或指示被告鄭宇軒提領款項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再轉交予他人等情，應屬無疑。（二）被告王鵬翔雖以前詞為辯，然查：　 1、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定有明文。是故意之成立，不以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為必要，僅需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結果，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即為已足。亦即倘行為人認識或預見其行為會導致某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縱其並非積極欲求該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惟為達到某種目的而仍容任該結果發生，亦屬法律意義上之容任或接受結果發生之「間接故意」，此即前揭法條所稱之「以故意論」。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蓋刑法第13條第1項雖屬確定故意（直接故意），同條第2項則屬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惟不論「明知」或「預見」，僅係認識程度之差別，不確定故意於構成犯罪事實之認識無缺，與確定故意並無不同，進而基此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於此均合先敘明。　 2、又詐欺集團成員為掩飾真實身分，規避查緝，利用互不相識之人擔任俗稱「車手」、「收水」之角色，負責從人頭金融帳戶提領、轉交及上繳款項，藉此層層傳遞之方式隱匿詐騙款項流向，並降低「車手」、「收水」遭查獲時指認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暴露金流終端之風險，類此手法業已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委由他人以臨櫃或至自動付款設備方式提領金融機構帳戶款項及轉交款項者，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且隱匿金融機構帳戶內資金實際取得人之身分，以躲避遭偵查機關循線追查無疑。衡諸本件被告王鵬翔行為時已年滿47歲、為智識能力正常之成年人，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其具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物流工作等情（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21頁），足見其具有一定之學識及社會歷練，則其對於金融帳戶之管理及恣意提供帳戶供他人使用，甚或從中提領款項轉交他人恐涉及詐犯罪之風險，自難諉為不知，被告王鵬翔自得以據此認識對方係欲以其所提供之帳戶從事詐欺取財等違法犯行之用無訛。況且，依被告王鵬翔於警詢時所供稱：是其出資請被告鄭宇軒成立華威企業社，華威企業社只是人頭公司，並未實際營運，成立該企業社目的是要與萬事達公司簽約以取得虛擬帳號匯款、繳費使用，其有請被告鄭宇軒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並由其保管該帳號之存摺、金融卡等物，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所有款項均是從萬事達公司虛擬帳戶匯進來的，其有指示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現金，其會搭載被告鄭宇軒去領錢，被告鄭宇軒領完就把全部的錢交給其，其拿到錢後扣除其與被告鄭宇軒之佣金，會再向幣商購買虛擬貨幣，並將款項轉給「暗網」之人指定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6至20頁）；於偵訊時亦陳稱：其是華威企業社實質負責人，被告鄭宇軒是其找來的登記人頭，實際業務都是其在運作，其成立華威企業社就是要收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需要公司行號才能跟它簽約，其做的事情就是收取款項，台新帳戶是其與被告鄭宇軒一起去開立的，有款項進來後，其會跟被告鄭宇軒去提領，其會收取 3.5至4％之佣金，然後其再去買虛擬貨幣，買好後再轉給客戶提供之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43至147 頁）。是由被告王鵬翔之供述可知，其顯然明知他人係欲向其取得人頭帳戶使用，其甚至還為了可以透過第三方支付收取款項而找被告鄭宇軒來充當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顯見其對於進入台新帳戶內款項係屬不法犯罪所得乙節，當然可以預見。更況，被告王鵬翔不須具備其他專業智識能力，只須將領得款項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即可輕鬆從中獲得4％金額之報酬，此實與現今勞動市場任職及所領取薪資數額之常情不符，益徵其可預見所為係屬違法犯罪行為無訛。　 3、再觀諸被告王鵬翔本案犯罪情節，其經由「暗網」認識真實姓名不詳之人，經對方要求提供金融帳戶以收受款項後，即覓得被告鄭宇軒出面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以企業社名義申設台新帳戶與萬事達公司簽訂代收代付契約，且於台新帳戶內匯入數百筆不詳資金後，仍自行或指示被告鄭宇軒前往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多筆數百萬元之鉅額款項，且於其等提領款項完畢後，又依指示將該等鉅款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輾轉交付真實年籍不詳之人，由此種種，均足認被告王鵬翔主觀上應得預見對方指示領取之款項可能涉及不法，甚至為詐欺集團之犯罪所得，且所為係製造金流斷點以掩飾、隱匿不法所得之所在及去向各節，然其竟仍配合為上開各項行為，則被告王鵬翔對於其可能成為該詐欺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即有縱使其為「暗網」結識之人所屬詐欺集團收取之款項為詐欺財產犯罪所得，因而參與該詐欺犯行之一部，並因此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所在及去向，仍容任其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此外，被告王鵬翔找被告鄭宇軒為人頭成立華威企業社，復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向萬事達公司申請代收服務，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為實體撥款帳戶，再從台新帳戶內提領現金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其犯罪模式已經遠遠超越一般持人頭提款卡領款之車手，甚至朝向企業化、組織化之模式發展，以該本案受騙被害人數之眾及金額流量之鉅，一般人均能預見非僅一人於幕後操縱即可完成，且依被告王鵬翔所述，其所共為犯行者尚有被告鄭宇軒、「暗網」結識之人及其自己等3人以上參與，是被告王鵬翔應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情，亦堪認定。　 4、按共同正犯，本係互相利用，以達共同目的，並非每一階段行為，各共同正犯均須參與。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行為均經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最高法院 72年度台上字第5739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行為人參與構成要件行為之實施，並不以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全部或始終參與為必要，即使僅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一部分，或僅參與某一階段之行為，亦足以成立共同正犯。查詐欺集團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蒐羅、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多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集團性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是縱有部分詐欺集團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分擔取得帳戶資料之收簿手、配合提領贓款之車手及收取詐欺贓款後繳回上游之收水，均係該詐欺集團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集團成員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自屬共同正犯。經查，本案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一所示方式詐騙附表一所示被害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再由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依指示前往領款後，將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後交予「暗網」之人，而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益徵被告王鵬翔係以此方式配合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行騙，完成詐欺集團所指派之分工，堪認被告王鵬翔與「暗網」之人、被告鄭宇軒及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相互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王鵬翔自應對於其所參與之上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三）綜上所述，被告王鵬翔上開所辯，無非係事後臨訟卸責之詞，均不足採信。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上揭犯行均堪以認定，皆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2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 千萬元以下罰金」，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有關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修正後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將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有期徒刑5年，自應以修正後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人，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被告本案洗錢犯行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之規定。（二）經查，如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 、110、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 、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至208、211 、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被害人匯款後，因所匯入款項全數遭通報詐欺而圈存，被告王鵬翔或鄭宇軒均未能提領此部分款項，是就此部分犯行僅能論以洗錢罪之未遂犯（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 197號判決意旨參照）。至於附表一編號6、43、63、69、 70、73、86、106、116、134、150、151、158、161、167 、172、173、175、213、218、221、258、264所示被害人匯款金額，因僅有部分款項遭圈存，難認該部分洗錢犯行全部僅止於未遂，附此敘明。是核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 37、40至43、45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 至102、104至10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 至136、138、13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 至173、175至17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 至201、203至20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 、250、252至254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核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 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37、40至43、45 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至102、104至10 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至136、138、13 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至173、175至17 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至201、203至20 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250、252至25 4、258、259、264至268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 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3、10、11 、13、19、20、23、31、33、34、38、39、44、60、61、 74、75、77、89、96、103、110、114、125、132、137、 140、159、166、170、174、178至180、182、184、188、 194、202、206至208、211、214、215、247、248、251所為，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 3、31、33、34、38、39、44、60、61、74、75、77、89 、96、103、110、114、125、132、137、140、159、166 、170、174、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 至208、211、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 至263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公訴意旨就被告2人所犯上開洗錢未遂罪部分認亦該當既遂，容有未洽，惟因既遂犯與未遂犯犯罪之態樣或結果雖有不同，惟其基本事實均相同，不生變更起訴法條之問題（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39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自毋庸變更起訴法條，附此說明。（三）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犯行，與彼此及所屬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各別所涉犯行，均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及洗錢（既遂、未遂）罪，應論以想像競合犯，各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處斷。被告王鵬翔所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各罪、被告鄭宇軒附表一編號1 至268所示各罪，均屬犯意各別，行為互殊，皆應予分論併罰。（四）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然查，本院審酌被告鄭宇軒本案犯罪期間長達半年以上，且本案被害人多達268人、被害金額合計甚鉅，情節難認僅屬輕微，且被告鄭宇軒於偵查期間及本院審理之初，亦未能坦白自己所涉犯行，再衡酌詐欺集團橫行多年，危害被害人經濟及社會秩序甚鉅，被告鄭宇軒已可預見上情而仍參與各該犯行，並從中朋分利潤，實無從認其所為有何情輕法重之情，尚無從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附此敘明。（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依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生活經驗，可以預見提供帳戶供不詳他人使用，甚至為對方提領款項及交付款項，可能作為詐欺集團人頭帳戶使用，並遮斷被害人匯款金流，使詐欺集團犯罪難以追查，仍基於犯罪之不確定故意為之，侵害被害人財產權益，並製造犯罪金流斷點，使被害人難以追回遭詐取之金錢，亦增加檢警機關追查詐欺集團上游之困難，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及財產交易安全，且被告王鵬翔甚以成立企業社方式、透過代收代付業者為之，規模龐大，收取金額甚鉅，所為實值非難，再考量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終能坦認全部犯行，堪認已有悔意，被告王鵬翔則僅坦承洗錢犯行、否認加重詐欺犯行，於犯後態度部分亦無從全為被告王鵬翔有利之考量，再衡被告2人各別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情節，與本案各被害人所受損害程度，暨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各別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王鵬翔有與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 、219、223、226、241所示被害人調解成立，並依約履行賠償，及被害人對於本案之意見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並審酌被告2人犯行均屬罪質相同之詐欺罪，及其2人於本案所涉犯罪整體侵害之法益規模、行為期間、罪數所反映之受刑人人格特性與犯罪傾向等項，分別定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六）又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為緩刑宣告云云，然被告鄭宇軒本案所涉加重詐欺犯行，因涉及被害人罪數甚多，犯罪期間不短，被告鄭宇軒亦無積極彌補被害人損失、尋求被害人原諒之情形，本院認不宜對其為緩刑宣告，附此敘明。四、沒收部分：（一）被告王鵬翔供稱其可自實際領得款項從中獲取4％之金額作為報酬等語（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19頁），依此計算其本案犯罪所得為219,133元【計算式：（茲因被告王鵬翔自行及指示被告鄭宇軒所提領金額如附表二所示金額總額，遠多於附表一本案被害人受騙匯款金額，是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爰以較低之附表一被害金額計算，以下被告鄭宇軒部分同）即被告王鵬翔遭起訴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匯款總金額6,379,603元-全部圈存金額90 1,265元[前述全額圈存或部分圈存金額均扣除，惟以本院認定之被害金額為扣除上限]X4％＝219,133元】，再扣除被告王鵬翔業已賠償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219、 223、226、241所示8名被害人共130,000元（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319至323、341至342頁調解筆錄、被告王鵬翔114年2月24日傳真資料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參照），餘額89,133元（計算式：219,133-130,000元）即為其現仍保有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二）被告鄭宇軒供稱其可以從提領金額抽取1％手續費等語（偵字第46622號卷第29頁，偵字第8292號卷第8頁背面），被告王鵬翔亦證稱被告鄭宇軒之報酬比例是1％等語（偵字第 27943號卷第18頁），應屬真實可採，依此計算被告鄭宇軒之犯罪所得為59,697元【計算式：（即附表一編號1至2 68所示匯款總金額6,871,025元-全部圈存金額901,265元）X1％=59,697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三）至被告王鵬翔、鄭宇軒所經手之其餘款項，已兌換為虛擬貨幣交予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未經查獲，且無證據證明被告2人就前開款項得以管領支配，如予宣告沒收，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附此敘明。五、退併辦部分：（一）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6552號、第6 　　　616號、第6641號、第6753號、第6979號、第7259號、第7 　　　292號、第7507號、第7612號移送併辦意旨略以：被告鄭宇軒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隱匿財產犯罪所得之犯意聯絡，於110年1月19日起，將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台新帳戶，向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俟取得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萬事達公司）核發之帳號000000000000 00號虛擬帳戶後，再將前開虛擬帳戶提供予被告王鵬翔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作為集團接收詐欺所得匯款之帳戶。嗣該詐騙集團於取得前開帳戶資料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佯稱可以網路投資獲利云云，詐欺被害人周育安、林旼璇、李梓嫙、李逸嫻、李子奎、蔡伊倩、黃莉家、李威廷、許頤翎、田恩慈、黃芯彤、周詩睿，致該等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匯款至詐欺集團所指定華威企業社申請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虛擬帳戶內(對應之實體帳戶為前開台新帳戶)，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依指示陸續提領前開台新帳戶內款項，每提領100萬元可分得百分之4之利潤，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至詐騙集團成員所設之電子錢包。因認被告鄭宇軒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等罪嫌，且與被告鄭宇軒本案經起訴之事實相同，屬事實上同一案件，因而函請本院併案審理云云。（二）經查，檢察官上開併辦意旨部分，與原起訴被告鄭宇軒領取如附表一編號1至268所示被害人因受騙而匯付款項之被害事實並不相同，侵害之被害人財產法益亦屬有別，應屬數罪併罰，而非為裁判上一罪關係，自非本案起訴效力所及，本院尚無從併案審理，應退由移送併辦之檢察官另為適法之處理，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維志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建勳、丁維志、雷金書、劉家瑜追加起訴，檢察官邱稚宸、余佳恩、邱蓓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筑婷　　　　　　　　　　　　　　　　　　　法　官　廣于霙　　　　　　　　　　　　　　　　　　　法　官　陳佳妤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范喬瑩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6

PCDM-113-金訴-407-20250226-1

金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金訴字第8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徐瑩彬選任辯護人王聖傑律師鄭任晴律師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52 9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甲○○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　　甲○○可預見如將金融機構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等提供不相識之人使用，可能幫助他人利用該帳戶作為詐欺取財時指示受詐騙者匯款及行騙之人提款之工具，竟仍不違背其本意，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2 年11月11日(起訴書誤載為112年10月29日)，將其所申設玉山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玉山銀行帳戶）及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國泰銀行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以店到店寄送方式提供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林昱如」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嗣該詐欺集團取得前揭帳戶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如附表所示時間，以如附表所示方式，向如附表所示之人施用詐術，致如附表所示之人因而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如附表所示之金額至如附表所示之帳戶內，旋遭詐欺集團成員提領一空 (起訴書贅載為「轉匯或」提領一空)，以此方式製造金流之斷點，致無法追查贓款之去向，而隱匿該等犯罪所得。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訟訴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尚難為有罪之認定基礎（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 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參照）。再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例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係以被告供述、被告之母賴妙俞於偵查中之證述、附表所示之人於警詢之證述、所提出之對話紀錄、交易明細、匯款單據、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之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堅詞否認有何幫助詐欺取財、洗錢之犯嫌，堅稱：我母親賴妙俞在網路上找到家庭代工工作，對方稱其是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的徵工者「林昱如」，並提供公司地址，要我母親提供證件、填寫入職申請書，並提供2個空帳戶給公司匯入貨款，用以購買半年份的材料，因為我母親名下的帳戶都有存款，且看不太懂對方訊息，所以我母親問我有沒有帳戶可以提供，並由我以我母親LINE帳號與對方聯繫，對方提供的入職申請書上有提及求職者需提供提款卡予公司辦理購買材料，公司不可亂使用求職者帳戶，否則需賠償100 萬元，致我也信以為真，以為是供代工購入材料使用，所以我依指示於112年11月11日寄出帳戶資料，嗣並以LINE告知對方提款卡密碼，但之後我們發現對方並未依其所言於同年月15日將代工材料寄來，我當天晚上就去電銀行掛失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我是被對方話術所騙等語。五、經查：㈠、被告於112年11月11日，將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提款卡以店到店方式寄送予「林昱如」，嗣並以LINE告知「林昱如」上開帳戶之提款卡密碼。而如附表所示告訴人乙○○等人，係因遭詐騙集團成員以如附表各編號所示之手段施用詐術，因而於如附表各編號所示時間，匯款如附表各編號所示金額至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該等款項嗣遭以ATM提領一空等情，除據被告迭於警詢、偵查、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坦承不諱(偵卷第9-13、215-218、303-304頁、本院審金訴卷第40頁、本院金訴卷第61、63-64、66頁），並有如附表各編號所示之事證、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之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偵卷第35-37、39-41頁)、被告所提出LINE對話紀錄（偵卷第219-288頁)在卷可憑，此部分事實堪予認定。㈡、惟按刑法上之故意，可分為直接故意與不確定故意（間接故），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直接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為間接故意。「不確定故意」者，係對於事實之發生，抱持縱使發生亦「不在意」、「無所謂」之態度。對於社會上事務之警覺性與風險評估能力，本因人而異，且詐騙手法日新月異，詐欺集團成員大多能言善道、鼓舌如簧，盡其能事虛捏誆騙，故是否受騙實與個人教育、智識程度、社會背景非必然相關，此觀諸各種詐騙手法雖經政府大力宣導，媒體並大幅報導，仍有眾多被害人持續受騙上當，即可知悉。且詐欺犯罪之被害者，除遭詐騙錢財外，亦有可能遭詐騙個人證件、金融機構存摺、行動電話門號等物，甚至尚有在不知情之狀況下遭詐欺集團設局利用出面領款之人，故不能僅以申請辦理貸款或求職應徵工作者出於任意性交付金融帳戶存摺、金融卡及密碼等資料，甚代提領贓款交付他人，即認其等不合於通常人標準應有之客觀合理智識經驗，而率爾認定渠等必有幫助或參與詐欺取財、洗錢之認知及故意。因此，提供金融帳戶者或提交贓款者是否參與或幫助詐欺取財、洗錢罪，仍需按證據法則審認渠等是否確係出於直接或間接故意之認識而為參與或幫助詐欺、洗錢之行為，此際，可斟酌帳戶資料交付前或提交贓款前之對話、磋商、查證過程、事後之行為反應，並綜合帳戶交付或提交贓款人之理解判斷能力、教育智識程度、生活工作經歷及其他各項情事，予以研判。㈢、觀諸被告所提出LINE對話紀錄顯示：本件起因於被告之母賴妙俞自112年10月29日起以LINE聯繫暱稱「林昱如」之人，諮詢家庭代工事宜，「林昱如」自稱其公司是臺北市政府登記立案之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傳送該公司於「台灣公司網」網站之公司介紹連結予賴妙俞，假意請賴妙俞告知所在區域，供其查詢是否屬公司收送材料師傅的服務範圍，嗣並傳送影片介紹需代工項目，詳予介紹代工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並佯稱：「我們工廠入職的代工都要設立個人材料儲備保證每天都有工作也能避免糾紛」、「也是保障你們做工穩定的不需要任何費用」、「就是公司給你買半年做工的材料這3600件是你的專屬材料在工廠你的專屬材料架上放著有編號的別的代工是無法使用你的材料的(不要代工任何費用材料公司出錢購買)」、「有這樣儲備第一做工穩定不缺貨第二不佔用你們空間第三減少之間糾紛」、「空卡片主要是會計幫你採購半年的材料財務匯款在卡里支付材料費給供應商才有編號和貨架存放材料拿回檢測封箱後就可以給你配送了主要是為了你自己做工不缺貨」、「3~5天內採購好師傅把材料送到你府上了提款卡也歸還給你」「採購兩種需要兩張空卡片不能用一張卡採購那麼多不然有稅」、「一次申請好兩種下次就不用在麻煩」，並傳送「林昱如」的國民身分證正、反面照片、堆滿一疊疊紙箱的工廠內部照片、他人之LINE對話內容(表示已收到材料、已收到代工薪資、寄出提款卡的照片)，並要求賴妙俞填寫「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代工入職申請書」及提供個人身分證辦理入職登記，以取信於賴妙俞，因賴妙俞表示自己帳戶裡仍有存款，需使用兒子(即被告)的2個帳戶，嗣除由被告與對方接洽如何寄出提款卡事宜，賴妙俞並上傳自己的國民身分證正、反面照片予對方，對方聲稱收到提款卡後，可於112年11月15日晚上7、8點左右配送代工材料；嗣賴妙俞於11月15日當天上午仍傳訊向對方確認是否是今日會配送材料，迄至當天晚上7時42分則傳訊詢問對方司機幾點會送達（偵卷第219-288頁)。由上開賴妙俞、被告與「林昱如」連繫過程，「林昱如」除提供其個人即「林昱如」國民身分證照片正、反面照片，並提供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於「台灣公司網」公司資訊、代工入職申請書、其他應徵者收到材料、代工款項照片予賴妙俞，賴妙俞則傳送個人之國民身分證照片予對方，確實與一般民眾於網路上應徵工作之流程相似。㈣、證人賴妙俞於偵查中亦證稱：我之前就是在家裡做手工，是透過認識的人介紹的，這次透過臉書找家庭代工，對方說的公司我先前有先問過，對方說要我的提款卡，因為我的卡都有在用，而被告有2張提款卡沒在用，我告訴被告我找家庭代工需要提供沒在用的提款卡，我請被告把提款卡給我用，因為我打字慢，叫被告跟對方談，我後來也有提供我的身分證給對方等語(偵卷第302-303頁)，亦核與被告上述交出本案帳戶提款卡之緣由，以及上開LINE對話所彰顯之雙方溝通內容相符。㈤、復觀諸「林昱如」要求證人賴妙俞所填寫「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代工入職申請書」，其上記載「甲方委託乙方包裝及加工手工材料，甲方負責購買乙方半年材料..所有費用，除非經過乙方允許，任何人沒有權利支配乙方材料儲備。乙方提供提款卡供公司辦理代工入職手續及購買代工材料儲備.. .」等語，上方並蓋有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之公司章(偵卷第239頁)，確實易使一般求職民眾因而誤信「林昱如」所稱：求職者需提供帳戶提款卡供公司存入款項，用以購買代工材料乙節，確有其事。被告身為證人賴妙俞之子，聽聞母親係因網路求職需求，因而需向自己借用帳戶，復在使用證人賴妙俞LINE帳號與對方聯繫過程中，得悉對方有提供上開代工入職申請書等，因而亦誤信對方誆稱帳戶係單純用於購買材料使用等說詞，而提供名下帳戶借母親賴妙俞工作使用，即屬可能。公訴意旨雖認被告主觀上可預見其所提供之帳戶可能供詐欺使用，惟從證人賴妙俞嗣依指示傳送其個人國民身分證予「林昱如」，實可佐證證人賴妙俞和被告在當時皆為「林昱如」上開說詞所騙，以為「林昱如」確實是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人員，並未懷疑對方是詐騙集團份子、會將所收到的帳戶作為詐騙犯罪使用，始會毫無防備的傳送印有證人賴妙俞個人真實姓名、出生年月日等敏感隱私資料的國民身分證予對方，及由被告依對方指示寄出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之提款卡並告知密碼。㈥、況且，證人賴妙俞和被告在寄出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之提款卡並告知密碼後，仍持續向對方確認配送材料到達時間，亦有上述LINE對話紀錄可佐。而其等見對方並未依約於11 2年11月15日送材料到家裡後，被告即於當日晚間8時37分、 44分，分別去電玉山銀行及國泰世華銀行掛失本案玉山、國泰銀行帳戶，則有該2銀行所檢附之電話錄音檔案光碟及本院勘驗該等檔案所製作之勘驗筆錄在卷可憑（本院金訴卷第 55、70-1至70-2頁)，亦可認被告堅稱：其係誤信對方上述說詞而被騙而交付帳戶等情，確有所據。六、綜上所述，本案尚難排除被告係遭詐欺集團成員騙取帳戶之可能性，本院審酌檢察官所舉認被告涉犯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罪嫌所憑之證據，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為有罪之心證程度。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證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揆諸前揭說明，依「罪證有疑，利於被告」原則，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依法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件經檢察官壬○○提起公訴，經檢察官許智鈞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四庭　法　官　陳昭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書記官　陳映孜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附表：編號告訴人/被害人/轉帳帳戶末5碼詐欺時間/ 詐欺方式匯款時間匯款金額 (新臺幣) 匯入帳戶卷證出處 1 告訴人乙○○/ 80612 112年11月14日/ 假網路購物 112年11月14日14時41分 14萬9,833元本案國泰世華帳戶告訴人乙○○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網路銀行轉帳擷圖、旋轉拍賣對話紀錄擷圖、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49-52、61-75頁） 2 告訴人丙○○○/ 53789 112年11月14日/ 假銀行客服 112年11月14日14時54分 1萬2,033元本案國泰世華帳戶告訴人丙○○○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網路銀行轉帳擷圖（偵卷第81-83、93頁） 3 告訴人丁○○/ 56365 112年11月14日/ 假冒親友借款 112年11月14日13時35分(起訴書誤載為13時53分許) 5,000元本案玉山帳戶告訴人丁○○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網路銀行轉帳擷圖、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105-106、115頁） 4 告訴人辛○○/ 59540 112年11月14日/ 假冒親友借款 112年11月14日14時15分 3萬元本案玉山帳戶告訴人辛○○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中國信託銀行存摺封面照片、網路銀行轉帳擷圖、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121-123、133-137頁） 5 告訴人己○○/ 14337 112年11月14日/ 假冒親友借款 ①112年11月14日14時23分 ②同日14時25分 ③同日14時27分 ①1萬元 ②1萬元 ③1萬元本案玉山帳戶告訴人己○○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網路銀行轉帳擷圖、LINE暱稱「江允志」個人頁面、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143-144、153-157頁） 6 告訴人庚○○/ 01614 112年11月14日/ 假網路購物(起訴書誤載為假冒親友借款) 112年11月14日13時26分 2萬9,985元本案玉山帳戶告訴人庚○○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自動櫃員機交易明細表影本、通聯紀錄、臉書對話紀錄、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163-165、177-181頁） 7 告訴人戊○○/ 43828 112年11月14日/ 假冒親友借款 112年11月14日13時43分 5,000元本案玉山帳戶告訴人戊○○於警詢之指訴及其提出之網路銀行轉帳擷圖、LINE對話紀錄擷圖（偵卷第187-189、201-205頁）

2025-02-26

PCDM-114-金訴-8-20250226-1

金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金訴字第1700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975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1824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40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1024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鵬翔選任辯護人李柏杉律師被告鄭宇軒選任辯護人凃逸奇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7943號、第37899號至第38017號、第38159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47159號至第47167號、第70164號、113年度偵字第3300至3301號、第18181號、第2183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王鵬翔犯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拾月。鄭宇軒犯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未扣案如附表五所示之犯罪所得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址設桃園市○○區○○路000巷00號12樓）之實質負責人，鄭宇軒則為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其2人均明知社會上層出不窮之詐騙集團或不法份子為掩飾不法行徑，避免執法人員之追究及處罰，經常利用他人之金融帳戶掩人耳目，且依其等之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極易判斷係隱身幕後之人係基於使用人頭帳戶，躲避存提款不易遭人循線追查之考慮而為，自可產生與不法犯罪目的相關之合理懷疑，而詐欺集團借用金融機構帳戶作為詐欺他人交付財物之不法用途亦時有所聞，是若有人借用帳戶用以供人匯入款項，並指示其等代為提領後再行交付，所為顯與常情有違，而已預見此可能係替詐欺集團收取、提領詐欺等犯罪贓款（即俗稱之「車手」）行為，仍基於縱有人以其等所提供之金融帳戶帳號作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不明款項可能由受詐騙者所存入，其等依指示將款項提領後交付他人可能掩飾、隱匿特定犯罪之去向及所在，亦不違背其等本意，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0年1月19日起，由王鵬翔將以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桃園分行帳號 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帳戶），向台灣萬事達金流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作為撥款帳戶。嗣詐欺集團成員取得以華威企業社名義委由萬事達公司所生成之虛擬帳號（如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等號之帳號，以下均合稱國泰虛擬帳戶），即共同意圖為自己不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如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欺如附表一所示之人，致渠等均陷於錯誤，於如附表一所示時間，匯款或繳付如附表一所示款項至所指定之國泰虛擬帳戶內（就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王鵬翔；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則尚未付款完成），再由萬事達公司撥款至上開台新帳戶，王鵬翔復依其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自行或指示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台新帳戶內款項，再由王鵬翔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存至詐欺集團成員所提供之電子錢包，輾轉將詐欺所得款項繳回該詐欺集團，而共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王鵬翔並可從實際提領金額分得4％之利潤、鄭宇軒則可分得1％之利潤（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110 、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178至180 、184、188、194、202、206、207、211、214、215、247、248 、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匯入款項因全額遭圈存，未及提領而洗錢犯行止於未遂）。　　理　由一、被告鄭宇軒部分：（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45頁），且經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證述明確，復有萬事達公司回覆之爭議交易虛擬帳號/繳費條碼所對應之實體帳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台新帳戶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及大額通貨提領資料、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之商業登記基本資料、華威企業社商業登記抄本、商業登記申請書、萬事達公司110年1 2月22日〈110〉萬字第2025號函暨附件金流代收代付合約書、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及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取款憑條、萬事達公司112年11月3日〈112〉萬字第084號函暨檢附之圈存保留款明細、本院112年11月7日公務電話紀錄表及如附表三證據出處欄所示證據在卷可稽，足認被告鄭宇軒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其所為上開犯行，事證明確，均堪認定。（二）另就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所爭執被害人受騙付款金額部分，敘明如下：　 1、附表一編號6告訴人呂芸瑄金額新臺幣（下同）27,532元部分：　（1）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3,000元款項係匯入與本案無關之帳戶云云。然查，此筆款項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7月9日函覆確有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0頁），是辯護人該部分之主張尚嫌無據。　（2）另告訴人呂芸瑄尚有1筆5,000元之匯款亦係經由萬事達公司第三方支付而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6月25日函覆無訛，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1頁），爰併予認定，故告訴人呂芸瑄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7,532元（計算式：1, 000＋8,532＋13,000＋5,000＝27,532）。　 2、附表一編號211告訴人李彩妤受騙金額20,000元部分：　　　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筆5,000元金額並未匯入華威企業社帳戶云云，然查，此部分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 0年10月7日及同年11月11日函覆確各有1筆、3筆均為5,00 0元之款項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3437號卷第33、34頁），是辯護人此部分主張尚有誤會，告訴人李彩妤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0,000 元無訛（計算式：5,000X4（筆）＝20,000）。（三）又公訴意旨雖認附表一編號246所示告訴人鄭亦涵遭詐欺而至超商繳費5,000元並經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轉入台新帳戶等語（起訴書另贅載1筆5,000元），然查，依卷附萬事達公司110年10月7日函文所示，該筆款項於該公司在同年10月查詢時仍屬於「待付款」狀態，此有上開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5437號卷第36頁，且依該函所示，告訴人鄭亦涵他筆超商繳付款項15,186元部分，亦查無資料足認與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相關），故就此部分僅能認詐欺犯行止於未遂，併此敘明。二、被告王鵬翔部分：　　訊據被告王鵬翔固坦承有請被告鄭宇軒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申辦台新帳戶，且有依指示自行或委請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匯入之款項後，再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予「暗網」所認識之不詳他人等事實，並坦承洗錢犯行，惟仍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詐欺取財犯行，辯稱：其不知道這是詐騙款項，其沒有詐欺犯罪故意云云。經查：（一）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之實質負責人，並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與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台新帳戶為撥款帳戶，且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之人（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被告王鵬翔）有因受詐欺集團人員以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騙，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經由便利超商掃碼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尚未付款成功，已如前述），經萬事達公司撥付至台新帳戶後，被告王鵬翔並親自或委請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款項後，再由被告王鵬翔將領得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轉存至不詳之人指定之電子錢包等事實，為被告王鵬翔所不爭執，並有上開一、（一）部分所示證據在卷可稽，故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足見被告王鵬翔所營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確供詐欺集團成員用以作為詐欺取財之工具而供匯入如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受騙款項使用，被告王鵬翔並有親自或指示被告鄭宇軒提領款項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再轉交予他人等情，應屬無疑。（二）被告王鵬翔雖以前詞為辯，然查：　 1、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定有明文。是故意之成立，不以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為必要，僅需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結果，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即為已足。亦即倘行為人認識或預見其行為會導致某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縱其並非積極欲求該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惟為達到某種目的而仍容任該結果發生，亦屬法律意義上之容任或接受結果發生之「間接故意」，此即前揭法條所稱之「以故意論」。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蓋刑法第13條第1項雖屬確定故意（直接故意），同條第2項則屬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惟不論「明知」或「預見」，僅係認識程度之差別，不確定故意於構成犯罪事實之認識無缺，與確定故意並無不同，進而基此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於此均合先敘明。　 2、又詐欺集團成員為掩飾真實身分，規避查緝，利用互不相識之人擔任俗稱「車手」、「收水」之角色，負責從人頭金融帳戶提領、轉交及上繳款項，藉此層層傳遞之方式隱匿詐騙款項流向，並降低「車手」、「收水」遭查獲時指認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暴露金流終端之風險，類此手法業已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委由他人以臨櫃或至自動付款設備方式提領金融機構帳戶款項及轉交款項者，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且隱匿金融機構帳戶內資金實際取得人之身分，以躲避遭偵查機關循線追查無疑。衡諸本件被告王鵬翔行為時已年滿47歲、為智識能力正常之成年人，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其具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物流工作等情（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21頁），足見其具有一定之學識及社會歷練，則其對於金融帳戶之管理及恣意提供帳戶供他人使用，甚或從中提領款項轉交他人恐涉及詐犯罪之風險，自難諉為不知，被告王鵬翔自得以據此認識對方係欲以其所提供之帳戶從事詐欺取財等違法犯行之用無訛。況且，依被告王鵬翔於警詢時所供稱：是其出資請被告鄭宇軒成立華威企業社，華威企業社只是人頭公司，並未實際營運，成立該企業社目的是要與萬事達公司簽約以取得虛擬帳號匯款、繳費使用，其有請被告鄭宇軒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並由其保管該帳號之存摺、金融卡等物，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所有款項均是從萬事達公司虛擬帳戶匯進來的，其有指示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現金，其會搭載被告鄭宇軒去領錢，被告鄭宇軒領完就把全部的錢交給其，其拿到錢後扣除其與被告鄭宇軒之佣金，會再向幣商購買虛擬貨幣，並將款項轉給「暗網」之人指定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6至20頁）；於偵訊時亦陳稱：其是華威企業社實質負責人，被告鄭宇軒是其找來的登記人頭，實際業務都是其在運作，其成立華威企業社就是要收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需要公司行號才能跟它簽約，其做的事情就是收取款項，台新帳戶是其與被告鄭宇軒一起去開立的，有款項進來後，其會跟被告鄭宇軒去提領，其會收取 3.5至4％之佣金，然後其再去買虛擬貨幣，買好後再轉給客戶提供之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43至147 頁）。是由被告王鵬翔之供述可知，其顯然明知他人係欲向其取得人頭帳戶使用，其甚至還為了可以透過第三方支付收取款項而找被告鄭宇軒來充當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顯見其對於進入台新帳戶內款項係屬不法犯罪所得乙節，當然可以預見。更況，被告王鵬翔不須具備其他專業智識能力，只須將領得款項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即可輕鬆從中獲得4％金額之報酬，此實與現今勞動市場任職及所領取薪資數額之常情不符，益徵其可預見所為係屬違法犯罪行為無訛。　 3、再觀諸被告王鵬翔本案犯罪情節，其經由「暗網」認識真實姓名不詳之人，經對方要求提供金融帳戶以收受款項後，即覓得被告鄭宇軒出面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以企業社名義申設台新帳戶與萬事達公司簽訂代收代付契約，且於台新帳戶內匯入數百筆不詳資金後，仍自行或指示被告鄭宇軒前往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多筆數百萬元之鉅額款項，且於其等提領款項完畢後，又依指示將該等鉅款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輾轉交付真實年籍不詳之人，由此種種，均足認被告王鵬翔主觀上應得預見對方指示領取之款項可能涉及不法，甚至為詐欺集團之犯罪所得，且所為係製造金流斷點以掩飾、隱匿不法所得之所在及去向各節，然其竟仍配合為上開各項行為，則被告王鵬翔對於其可能成為該詐欺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即有縱使其為「暗網」結識之人所屬詐欺集團收取之款項為詐欺財產犯罪所得，因而參與該詐欺犯行之一部，並因此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所在及去向，仍容任其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此外，被告王鵬翔找被告鄭宇軒為人頭成立華威企業社，復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向萬事達公司申請代收服務，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為實體撥款帳戶，再從台新帳戶內提領現金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其犯罪模式已經遠遠超越一般持人頭提款卡領款之車手，甚至朝向企業化、組織化之模式發展，以該本案受騙被害人數之眾及金額流量之鉅，一般人均能預見非僅一人於幕後操縱即可完成，且依被告王鵬翔所述，其所共為犯行者尚有被告鄭宇軒、「暗網」結識之人及其自己等3人以上參與，是被告王鵬翔應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情，亦堪認定。　 4、按共同正犯，本係互相利用，以達共同目的，並非每一階段行為，各共同正犯均須參與。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行為均經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最高法院 72年度台上字第5739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行為人參與構成要件行為之實施，並不以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全部或始終參與為必要，即使僅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一部分，或僅參與某一階段之行為，亦足以成立共同正犯。查詐欺集團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蒐羅、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多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集團性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是縱有部分詐欺集團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分擔取得帳戶資料之收簿手、配合提領贓款之車手及收取詐欺贓款後繳回上游之收水，均係該詐欺集團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集團成員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自屬共同正犯。經查，本案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一所示方式詐騙附表一所示被害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再由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依指示前往領款後，將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後交予「暗網」之人，而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益徵被告王鵬翔係以此方式配合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行騙，完成詐欺集團所指派之分工，堪認被告王鵬翔與「暗網」之人、被告鄭宇軒及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相互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王鵬翔自應對於其所參與之上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三）綜上所述，被告王鵬翔上開所辯，無非係事後臨訟卸責之詞，均不足採信。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上揭犯行均堪以認定，皆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2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 千萬元以下罰金」，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有關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修正後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將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有期徒刑5年，自應以修正後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人，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被告本案洗錢犯行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之規定。（二）經查，如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 、110、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 、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至208、211 、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被害人匯款後，因所匯入款項全數遭通報詐欺而圈存，被告王鵬翔或鄭宇軒均未能提領此部分款項，是就此部分犯行僅能論以洗錢罪之未遂犯（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 197號判決意旨參照）。至於附表一編號6、43、63、69、 70、73、86、106、116、134、150、151、158、161、167 、172、173、175、213、218、221、258、264所示被害人匯款金額，因僅有部分款項遭圈存，難認該部分洗錢犯行全部僅止於未遂，附此敘明。是核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 37、40至43、45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 至102、104至10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 至136、138、13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 至173、175至17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 至201、203至20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 、250、252至254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核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 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37、40至43、45 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至102、104至10 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至136、138、13 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至173、175至17 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至201、203至20 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250、252至25 4、258、259、264至268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 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3、10、11 、13、19、20、23、31、33、34、38、39、44、60、61、 74、75、77、89、96、103、110、114、125、132、137、 140、159、166、170、174、178至180、182、184、188、 194、202、206至208、211、214、215、247、248、251所為，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 3、31、33、34、38、39、44、60、61、74、75、77、89 、96、103、110、114、125、132、137、140、159、166 、170、174、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 至208、211、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 至263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公訴意旨就被告2人所犯上開洗錢未遂罪部分認亦該當既遂，容有未洽，惟因既遂犯與未遂犯犯罪之態樣或結果雖有不同，惟其基本事實均相同，不生變更起訴法條之問題（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39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自毋庸變更起訴法條，附此說明。（三）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犯行，與彼此及所屬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各別所涉犯行，均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及洗錢（既遂、未遂）罪，應論以想像競合犯，各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處斷。被告王鵬翔所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各罪、被告鄭宇軒附表一編號1 至268所示各罪，均屬犯意各別，行為互殊，皆應予分論併罰。（四）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然查，本院審酌被告鄭宇軒本案犯罪期間長達半年以上，且本案被害人多達268人、被害金額合計甚鉅，情節難認僅屬輕微，且被告鄭宇軒於偵查期間及本院審理之初，亦未能坦白自己所涉犯行，再衡酌詐欺集團橫行多年，危害被害人經濟及社會秩序甚鉅，被告鄭宇軒已可預見上情而仍參與各該犯行，並從中朋分利潤，實無從認其所為有何情輕法重之情，尚無從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附此敘明。（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依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生活經驗，可以預見提供帳戶供不詳他人使用，甚至為對方提領款項及交付款項，可能作為詐欺集團人頭帳戶使用，並遮斷被害人匯款金流，使詐欺集團犯罪難以追查，仍基於犯罪之不確定故意為之，侵害被害人財產權益，並製造犯罪金流斷點，使被害人難以追回遭詐取之金錢，亦增加檢警機關追查詐欺集團上游之困難，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及財產交易安全，且被告王鵬翔甚以成立企業社方式、透過代收代付業者為之，規模龐大，收取金額甚鉅，所為實值非難，再考量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終能坦認全部犯行，堪認已有悔意，被告王鵬翔則僅坦承洗錢犯行、否認加重詐欺犯行，於犯後態度部分亦無從全為被告王鵬翔有利之考量，再衡被告2人各別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情節，與本案各被害人所受損害程度，暨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各別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王鵬翔有與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 、219、223、226、241所示被害人調解成立，並依約履行賠償，及被害人對於本案之意見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並審酌被告2人犯行均屬罪質相同之詐欺罪，及其2人於本案所涉犯罪整體侵害之法益規模、行為期間、罪數所反映之受刑人人格特性與犯罪傾向等項，分別定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六）又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為緩刑宣告云云，然被告鄭宇軒本案所涉加重詐欺犯行，因涉及被害人罪數甚多，犯罪期間不短，被告鄭宇軒亦無積極彌補被害人損失、尋求被害人原諒之情形，本院認不宜對其為緩刑宣告，附此敘明。四、沒收部分：（一）被告王鵬翔供稱其可自實際領得款項從中獲取4％之金額作為報酬等語（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19頁），依此計算其本案犯罪所得為219,133元【計算式：（茲因被告王鵬翔自行及指示被告鄭宇軒所提領金額如附表二所示金額總額，遠多於附表一本案被害人受騙匯款金額，是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爰以較低之附表一被害金額計算，以下被告鄭宇軒部分同）即被告王鵬翔遭起訴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匯款總金額6,379,603元-全部圈存金額90 1,265元[前述全額圈存或部分圈存金額均扣除，惟以本院認定之被害金額為扣除上限]X4％＝219,133元】，再扣除被告王鵬翔業已賠償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219、 223、226、241所示8名被害人共130,000元（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319至323、341至342頁調解筆錄、被告王鵬翔114年2月24日傳真資料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參照），餘額89,133元（計算式：219,133-130,000元）即為其現仍保有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二）被告鄭宇軒供稱其可以從提領金額抽取1％手續費等語（偵字第46622號卷第29頁，偵字第8292號卷第8頁背面），被告王鵬翔亦證稱被告鄭宇軒之報酬比例是1％等語（偵字第 27943號卷第18頁），應屬真實可採，依此計算被告鄭宇軒之犯罪所得為59,697元【計算式：（即附表一編號1至2 68所示匯款總金額6,871,025元-全部圈存金額901,265元）X1％=59,697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三）至被告王鵬翔、鄭宇軒所經手之其餘款項，已兌換為虛擬貨幣交予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未經查獲，且無證據證明被告2人就前開款項得以管領支配，如予宣告沒收，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附此敘明。五、退併辦部分：（一）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6552號、第6 　　　616號、第6641號、第6753號、第6979號、第7259號、第7 　　　292號、第7507號、第7612號移送併辦意旨略以：被告鄭宇軒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隱匿財產犯罪所得之犯意聯絡，於110年1月19日起，將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台新帳戶，向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俟取得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萬事達公司）核發之帳號000000000000 00號虛擬帳戶後，再將前開虛擬帳戶提供予被告王鵬翔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作為集團接收詐欺所得匯款之帳戶。嗣該詐騙集團於取得前開帳戶資料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佯稱可以網路投資獲利云云，詐欺被害人周育安、林旼璇、李梓嫙、李逸嫻、李子奎、蔡伊倩、黃莉家、李威廷、許頤翎、田恩慈、黃芯彤、周詩睿，致該等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匯款至詐欺集團所指定華威企業社申請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虛擬帳戶內(對應之實體帳戶為前開台新帳戶)，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依指示陸續提領前開台新帳戶內款項，每提領100萬元可分得百分之4之利潤，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至詐騙集團成員所設之電子錢包。因認被告鄭宇軒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等罪嫌，且與被告鄭宇軒本案經起訴之事實相同，屬事實上同一案件，因而函請本院併案審理云云。（二）經查，檢察官上開併辦意旨部分，與原起訴被告鄭宇軒領取如附表一編號1至268所示被害人因受騙而匯付款項之被害事實並不相同，侵害之被害人財產法益亦屬有別，應屬數罪併罰，而非為裁判上一罪關係，自非本案起訴效力所及，本院尚無從併案審理，應退由移送併辦之檢察官另為適法之處理，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維志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建勳、丁維志、雷金書、劉家瑜追加起訴，檢察官邱稚宸、余佳恩、邱蓓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筑婷　　　　　　　　　　　　　　　　　　　法　官　廣于霙　　　　　　　　　　　　　　　　　　　法　官　陳佳妤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范喬瑩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6

PCDM-112-金訴-1824-20250226-1

金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金訴字第1700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975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1824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40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1024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鵬翔選任辯護人李柏杉律師被告鄭宇軒選任辯護人凃逸奇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7943號、第37899號至第38017號、第38159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47159號至第47167號、第70164號、113年度偵字第3300至3301號、第18181號、第2183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王鵬翔犯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拾月。鄭宇軒犯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未扣案如附表五所示之犯罪所得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址設桃園市○○區○○路000巷00號12樓）之實質負責人，鄭宇軒則為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其2人均明知社會上層出不窮之詐騙集團或不法份子為掩飾不法行徑，避免執法人員之追究及處罰，經常利用他人之金融帳戶掩人耳目，且依其等之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極易判斷係隱身幕後之人係基於使用人頭帳戶，躲避存提款不易遭人循線追查之考慮而為，自可產生與不法犯罪目的相關之合理懷疑，而詐欺集團借用金融機構帳戶作為詐欺他人交付財物之不法用途亦時有所聞，是若有人借用帳戶用以供人匯入款項，並指示其等代為提領後再行交付，所為顯與常情有違，而已預見此可能係替詐欺集團收取、提領詐欺等犯罪贓款（即俗稱之「車手」）行為，仍基於縱有人以其等所提供之金融帳戶帳號作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不明款項可能由受詐騙者所存入，其等依指示將款項提領後交付他人可能掩飾、隱匿特定犯罪之去向及所在，亦不違背其等本意，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0年1月19日起，由王鵬翔將以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桃園分行帳號 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帳戶），向台灣萬事達金流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作為撥款帳戶。嗣詐欺集團成員取得以華威企業社名義委由萬事達公司所生成之虛擬帳號（如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等號之帳號，以下均合稱國泰虛擬帳戶），即共同意圖為自己不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如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欺如附表一所示之人，致渠等均陷於錯誤，於如附表一所示時間，匯款或繳付如附表一所示款項至所指定之國泰虛擬帳戶內（就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王鵬翔；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則尚未付款完成），再由萬事達公司撥款至上開台新帳戶，王鵬翔復依其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自行或指示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台新帳戶內款項，再由王鵬翔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存至詐欺集團成員所提供之電子錢包，輾轉將詐欺所得款項繳回該詐欺集團，而共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王鵬翔並可從實際提領金額分得4％之利潤、鄭宇軒則可分得1％之利潤（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110 、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178至180 、184、188、194、202、206、207、211、214、215、247、248 、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匯入款項因全額遭圈存，未及提領而洗錢犯行止於未遂）。　　理　由一、被告鄭宇軒部分：（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45頁），且經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證述明確，復有萬事達公司回覆之爭議交易虛擬帳號/繳費條碼所對應之實體帳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台新帳戶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及大額通貨提領資料、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之商業登記基本資料、華威企業社商業登記抄本、商業登記申請書、萬事達公司110年1 2月22日〈110〉萬字第2025號函暨附件金流代收代付合約書、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及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取款憑條、萬事達公司112年11月3日〈112〉萬字第084號函暨檢附之圈存保留款明細、本院112年11月7日公務電話紀錄表及如附表三證據出處欄所示證據在卷可稽，足認被告鄭宇軒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其所為上開犯行，事證明確，均堪認定。（二）另就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所爭執被害人受騙付款金額部分，敘明如下：　 1、附表一編號6告訴人呂芸瑄金額新臺幣（下同）27,532元部分：　（1）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3,000元款項係匯入與本案無關之帳戶云云。然查，此筆款項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7月9日函覆確有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0頁），是辯護人該部分之主張尚嫌無據。　（2）另告訴人呂芸瑄尚有1筆5,000元之匯款亦係經由萬事達公司第三方支付而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6月25日函覆無訛，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1頁），爰併予認定，故告訴人呂芸瑄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7,532元（計算式：1, 000＋8,532＋13,000＋5,000＝27,532）。　 2、附表一編號211告訴人李彩妤受騙金額20,000元部分：　　　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筆5,000元金額並未匯入華威企業社帳戶云云，然查，此部分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 0年10月7日及同年11月11日函覆確各有1筆、3筆均為5,00 0元之款項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3437號卷第33、34頁），是辯護人此部分主張尚有誤會，告訴人李彩妤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0,000 元無訛（計算式：5,000X4（筆）＝20,000）。（三）又公訴意旨雖認附表一編號246所示告訴人鄭亦涵遭詐欺而至超商繳費5,000元並經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轉入台新帳戶等語（起訴書另贅載1筆5,000元），然查，依卷附萬事達公司110年10月7日函文所示，該筆款項於該公司在同年10月查詢時仍屬於「待付款」狀態，此有上開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5437號卷第36頁，且依該函所示，告訴人鄭亦涵他筆超商繳付款項15,186元部分，亦查無資料足認與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相關），故就此部分僅能認詐欺犯行止於未遂，併此敘明。二、被告王鵬翔部分：　　訊據被告王鵬翔固坦承有請被告鄭宇軒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申辦台新帳戶，且有依指示自行或委請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匯入之款項後，再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予「暗網」所認識之不詳他人等事實，並坦承洗錢犯行，惟仍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詐欺取財犯行，辯稱：其不知道這是詐騙款項，其沒有詐欺犯罪故意云云。經查：（一）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之實質負責人，並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與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台新帳戶為撥款帳戶，且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之人（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被告王鵬翔）有因受詐欺集團人員以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騙，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經由便利超商掃碼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尚未付款成功，已如前述），經萬事達公司撥付至台新帳戶後，被告王鵬翔並親自或委請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款項後，再由被告王鵬翔將領得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轉存至不詳之人指定之電子錢包等事實，為被告王鵬翔所不爭執，並有上開一、（一）部分所示證據在卷可稽，故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足見被告王鵬翔所營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確供詐欺集團成員用以作為詐欺取財之工具而供匯入如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受騙款項使用，被告王鵬翔並有親自或指示被告鄭宇軒提領款項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再轉交予他人等情，應屬無疑。（二）被告王鵬翔雖以前詞為辯，然查：　 1、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定有明文。是故意之成立，不以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為必要，僅需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結果，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即為已足。亦即倘行為人認識或預見其行為會導致某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縱其並非積極欲求該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惟為達到某種目的而仍容任該結果發生，亦屬法律意義上之容任或接受結果發生之「間接故意」，此即前揭法條所稱之「以故意論」。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蓋刑法第13條第1項雖屬確定故意（直接故意），同條第2項則屬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惟不論「明知」或「預見」，僅係認識程度之差別，不確定故意於構成犯罪事實之認識無缺，與確定故意並無不同，進而基此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於此均合先敘明。　 2、又詐欺集團成員為掩飾真實身分，規避查緝，利用互不相識之人擔任俗稱「車手」、「收水」之角色，負責從人頭金融帳戶提領、轉交及上繳款項，藉此層層傳遞之方式隱匿詐騙款項流向，並降低「車手」、「收水」遭查獲時指認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暴露金流終端之風險，類此手法業已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委由他人以臨櫃或至自動付款設備方式提領金融機構帳戶款項及轉交款項者，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且隱匿金融機構帳戶內資金實際取得人之身分，以躲避遭偵查機關循線追查無疑。衡諸本件被告王鵬翔行為時已年滿47歲、為智識能力正常之成年人，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其具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物流工作等情（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21頁），足見其具有一定之學識及社會歷練，則其對於金融帳戶之管理及恣意提供帳戶供他人使用，甚或從中提領款項轉交他人恐涉及詐犯罪之風險，自難諉為不知，被告王鵬翔自得以據此認識對方係欲以其所提供之帳戶從事詐欺取財等違法犯行之用無訛。況且，依被告王鵬翔於警詢時所供稱：是其出資請被告鄭宇軒成立華威企業社，華威企業社只是人頭公司，並未實際營運，成立該企業社目的是要與萬事達公司簽約以取得虛擬帳號匯款、繳費使用，其有請被告鄭宇軒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並由其保管該帳號之存摺、金融卡等物，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所有款項均是從萬事達公司虛擬帳戶匯進來的，其有指示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現金，其會搭載被告鄭宇軒去領錢，被告鄭宇軒領完就把全部的錢交給其，其拿到錢後扣除其與被告鄭宇軒之佣金，會再向幣商購買虛擬貨幣，並將款項轉給「暗網」之人指定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6至20頁）；於偵訊時亦陳稱：其是華威企業社實質負責人，被告鄭宇軒是其找來的登記人頭，實際業務都是其在運作，其成立華威企業社就是要收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需要公司行號才能跟它簽約，其做的事情就是收取款項，台新帳戶是其與被告鄭宇軒一起去開立的，有款項進來後，其會跟被告鄭宇軒去提領，其會收取 3.5至4％之佣金，然後其再去買虛擬貨幣，買好後再轉給客戶提供之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43至147 頁）。是由被告王鵬翔之供述可知，其顯然明知他人係欲向其取得人頭帳戶使用，其甚至還為了可以透過第三方支付收取款項而找被告鄭宇軒來充當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顯見其對於進入台新帳戶內款項係屬不法犯罪所得乙節，當然可以預見。更況，被告王鵬翔不須具備其他專業智識能力，只須將領得款項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即可輕鬆從中獲得4％金額之報酬，此實與現今勞動市場任職及所領取薪資數額之常情不符，益徵其可預見所為係屬違法犯罪行為無訛。　 3、再觀諸被告王鵬翔本案犯罪情節，其經由「暗網」認識真實姓名不詳之人，經對方要求提供金融帳戶以收受款項後，即覓得被告鄭宇軒出面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以企業社名義申設台新帳戶與萬事達公司簽訂代收代付契約，且於台新帳戶內匯入數百筆不詳資金後，仍自行或指示被告鄭宇軒前往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多筆數百萬元之鉅額款項，且於其等提領款項完畢後，又依指示將該等鉅款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輾轉交付真實年籍不詳之人，由此種種，均足認被告王鵬翔主觀上應得預見對方指示領取之款項可能涉及不法，甚至為詐欺集團之犯罪所得，且所為係製造金流斷點以掩飾、隱匿不法所得之所在及去向各節，然其竟仍配合為上開各項行為，則被告王鵬翔對於其可能成為該詐欺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即有縱使其為「暗網」結識之人所屬詐欺集團收取之款項為詐欺財產犯罪所得，因而參與該詐欺犯行之一部，並因此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所在及去向，仍容任其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此外，被告王鵬翔找被告鄭宇軒為人頭成立華威企業社，復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向萬事達公司申請代收服務，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為實體撥款帳戶，再從台新帳戶內提領現金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其犯罪模式已經遠遠超越一般持人頭提款卡領款之車手，甚至朝向企業化、組織化之模式發展，以該本案受騙被害人數之眾及金額流量之鉅，一般人均能預見非僅一人於幕後操縱即可完成，且依被告王鵬翔所述，其所共為犯行者尚有被告鄭宇軒、「暗網」結識之人及其自己等3人以上參與，是被告王鵬翔應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情，亦堪認定。　 4、按共同正犯，本係互相利用，以達共同目的，並非每一階段行為，各共同正犯均須參與。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行為均經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最高法院 72年度台上字第5739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行為人參與構成要件行為之實施，並不以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全部或始終參與為必要，即使僅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一部分，或僅參與某一階段之行為，亦足以成立共同正犯。查詐欺集團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蒐羅、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多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集團性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是縱有部分詐欺集團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分擔取得帳戶資料之收簿手、配合提領贓款之車手及收取詐欺贓款後繳回上游之收水，均係該詐欺集團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集團成員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自屬共同正犯。經查，本案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一所示方式詐騙附表一所示被害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再由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依指示前往領款後，將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後交予「暗網」之人，而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益徵被告王鵬翔係以此方式配合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行騙，完成詐欺集團所指派之分工，堪認被告王鵬翔與「暗網」之人、被告鄭宇軒及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相互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王鵬翔自應對於其所參與之上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三）綜上所述，被告王鵬翔上開所辯，無非係事後臨訟卸責之詞，均不足採信。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上揭犯行均堪以認定，皆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2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 千萬元以下罰金」，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有關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修正後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將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有期徒刑5年，自應以修正後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人，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被告本案洗錢犯行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之規定。（二）經查，如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 、110、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 、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至208、211 、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被害人匯款後，因所匯入款項全數遭通報詐欺而圈存，被告王鵬翔或鄭宇軒均未能提領此部分款項，是就此部分犯行僅能論以洗錢罪之未遂犯（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 197號判決意旨參照）。至於附表一編號6、43、63、69、 70、73、86、106、116、134、150、151、158、161、167 、172、173、175、213、218、221、258、264所示被害人匯款金額，因僅有部分款項遭圈存，難認該部分洗錢犯行全部僅止於未遂，附此敘明。是核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 37、40至43、45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 至102、104至10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 至136、138、13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 至173、175至17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 至201、203至20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 、250、252至254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核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 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37、40至43、45 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至102、104至10 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至136、138、13 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至173、175至17 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至201、203至20 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250、252至25 4、258、259、264至268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 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3、10、11 、13、19、20、23、31、33、34、38、39、44、60、61、 74、75、77、89、96、103、110、114、125、132、137、 140、159、166、170、174、178至180、182、184、188、 194、202、206至208、211、214、215、247、248、251所為，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 3、31、33、34、38、39、44、60、61、74、75、77、89 、96、103、110、114、125、132、137、140、159、166 、170、174、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 至208、211、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 至263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公訴意旨就被告2人所犯上開洗錢未遂罪部分認亦該當既遂，容有未洽，惟因既遂犯與未遂犯犯罪之態樣或結果雖有不同，惟其基本事實均相同，不生變更起訴法條之問題（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39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自毋庸變更起訴法條，附此說明。（三）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犯行，與彼此及所屬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各別所涉犯行，均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及洗錢（既遂、未遂）罪，應論以想像競合犯，各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處斷。被告王鵬翔所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各罪、被告鄭宇軒附表一編號1 至268所示各罪，均屬犯意各別，行為互殊，皆應予分論併罰。（四）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然查，本院審酌被告鄭宇軒本案犯罪期間長達半年以上，且本案被害人多達268人、被害金額合計甚鉅，情節難認僅屬輕微，且被告鄭宇軒於偵查期間及本院審理之初，亦未能坦白自己所涉犯行，再衡酌詐欺集團橫行多年，危害被害人經濟及社會秩序甚鉅，被告鄭宇軒已可預見上情而仍參與各該犯行，並從中朋分利潤，實無從認其所為有何情輕法重之情，尚無從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附此敘明。（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依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生活經驗，可以預見提供帳戶供不詳他人使用，甚至為對方提領款項及交付款項，可能作為詐欺集團人頭帳戶使用，並遮斷被害人匯款金流，使詐欺集團犯罪難以追查，仍基於犯罪之不確定故意為之，侵害被害人財產權益，並製造犯罪金流斷點，使被害人難以追回遭詐取之金錢，亦增加檢警機關追查詐欺集團上游之困難，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及財產交易安全，且被告王鵬翔甚以成立企業社方式、透過代收代付業者為之，規模龐大，收取金額甚鉅，所為實值非難，再考量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終能坦認全部犯行，堪認已有悔意，被告王鵬翔則僅坦承洗錢犯行、否認加重詐欺犯行，於犯後態度部分亦無從全為被告王鵬翔有利之考量，再衡被告2人各別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情節，與本案各被害人所受損害程度，暨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各別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王鵬翔有與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 、219、223、226、241所示被害人調解成立，並依約履行賠償，及被害人對於本案之意見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並審酌被告2人犯行均屬罪質相同之詐欺罪，及其2人於本案所涉犯罪整體侵害之法益規模、行為期間、罪數所反映之受刑人人格特性與犯罪傾向等項，分別定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六）又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為緩刑宣告云云，然被告鄭宇軒本案所涉加重詐欺犯行，因涉及被害人罪數甚多，犯罪期間不短，被告鄭宇軒亦無積極彌補被害人損失、尋求被害人原諒之情形，本院認不宜對其為緩刑宣告，附此敘明。四、沒收部分：（一）被告王鵬翔供稱其可自實際領得款項從中獲取4％之金額作為報酬等語（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19頁），依此計算其本案犯罪所得為219,133元【計算式：（茲因被告王鵬翔自行及指示被告鄭宇軒所提領金額如附表二所示金額總額，遠多於附表一本案被害人受騙匯款金額，是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爰以較低之附表一被害金額計算，以下被告鄭宇軒部分同）即被告王鵬翔遭起訴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匯款總金額6,379,603元-全部圈存金額90 1,265元[前述全額圈存或部分圈存金額均扣除，惟以本院認定之被害金額為扣除上限]X4％＝219,133元】，再扣除被告王鵬翔業已賠償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219、 223、226、241所示8名被害人共130,000元（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319至323、341至342頁調解筆錄、被告王鵬翔114年2月24日傳真資料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參照），餘額89,133元（計算式：219,133-130,000元）即為其現仍保有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二）被告鄭宇軒供稱其可以從提領金額抽取1％手續費等語（偵字第46622號卷第29頁，偵字第8292號卷第8頁背面），被告王鵬翔亦證稱被告鄭宇軒之報酬比例是1％等語（偵字第 27943號卷第18頁），應屬真實可採，依此計算被告鄭宇軒之犯罪所得為59,697元【計算式：（即附表一編號1至2 68所示匯款總金額6,871,025元-全部圈存金額901,265元）X1％=59,697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三）至被告王鵬翔、鄭宇軒所經手之其餘款項，已兌換為虛擬貨幣交予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未經查獲，且無證據證明被告2人就前開款項得以管領支配，如予宣告沒收，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附此敘明。五、退併辦部分：（一）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6552號、第6 　　　616號、第6641號、第6753號、第6979號、第7259號、第7 　　　292號、第7507號、第7612號移送併辦意旨略以：被告鄭宇軒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隱匿財產犯罪所得之犯意聯絡，於110年1月19日起，將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台新帳戶，向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俟取得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萬事達公司）核發之帳號000000000000 00號虛擬帳戶後，再將前開虛擬帳戶提供予被告王鵬翔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作為集團接收詐欺所得匯款之帳戶。嗣該詐騙集團於取得前開帳戶資料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佯稱可以網路投資獲利云云，詐欺被害人周育安、林旼璇、李梓嫙、李逸嫻、李子奎、蔡伊倩、黃莉家、李威廷、許頤翎、田恩慈、黃芯彤、周詩睿，致該等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匯款至詐欺集團所指定華威企業社申請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虛擬帳戶內(對應之實體帳戶為前開台新帳戶)，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依指示陸續提領前開台新帳戶內款項，每提領100萬元可分得百分之4之利潤，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至詐騙集團成員所設之電子錢包。因認被告鄭宇軒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等罪嫌，且與被告鄭宇軒本案經起訴之事實相同，屬事實上同一案件，因而函請本院併案審理云云。（二）經查，檢察官上開併辦意旨部分，與原起訴被告鄭宇軒領取如附表一編號1至268所示被害人因受騙而匯付款項之被害事實並不相同，侵害之被害人財產法益亦屬有別，應屬數罪併罰，而非為裁判上一罪關係，自非本案起訴效力所及，本院尚無從併案審理，應退由移送併辦之檢察官另為適法之處理，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維志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建勳、丁維志、雷金書、劉家瑜追加起訴，檢察官邱稚宸、余佳恩、邱蓓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筑婷　　　　　　　　　　　　　　　　　　　法　官　廣于霙　　　　　　　　　　　　　　　　　　　法　官　陳佳妤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范喬瑩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6

PCDM-111-金訴-1700-20250226-1

金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金訴字第1700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975號　　　　　　　　　　　　　　　　　 112年度金訴字第1824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40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1024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鵬翔選任辯護人李柏杉律師被告鄭宇軒選任辯護人凃逸奇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7943號、第37899號至第38017號、第38159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47159號至第47167號、第70164號、113年度偵字第3300至3301號、第18181號、第2183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王鵬翔犯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編號1至254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拾月。鄭宇軒犯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陸年。未扣案如附表五所示之犯罪所得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址設桃園市○○區○○路000巷00號12樓）之實質負責人，鄭宇軒則為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其2人均明知社會上層出不窮之詐騙集團或不法份子為掩飾不法行徑，避免執法人員之追究及處罰，經常利用他人之金融帳戶掩人耳目，且依其等之智識程度及生活經驗，極易判斷係隱身幕後之人係基於使用人頭帳戶，躲避存提款不易遭人循線追查之考慮而為，自可產生與不法犯罪目的相關之合理懷疑，而詐欺集團借用金融機構帳戶作為詐欺他人交付財物之不法用途亦時有所聞，是若有人借用帳戶用以供人匯入款項，並指示其等代為提領後再行交付，所為顯與常情有違，而已預見此可能係替詐欺集團收取、提領詐欺等犯罪贓款（即俗稱之「車手」）行為，仍基於縱有人以其等所提供之金融帳戶帳號作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不明款項可能由受詐騙者所存入，其等依指示將款項提領後交付他人可能掩飾、隱匿特定犯罪之去向及所在，亦不違背其等本意，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0年1月19日起，由王鵬翔將以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桃園分行帳號 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帳戶），向台灣萬事達金流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作為撥款帳戶。嗣詐欺集團成員取得以華威企業社名義委由萬事達公司所生成之虛擬帳號（如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等號之帳號，以下均合稱國泰虛擬帳戶），即共同意圖為自己不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如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欺如附表一所示之人，致渠等均陷於錯誤，於如附表一所示時間，匯款或繳付如附表一所示款項至所指定之國泰虛擬帳戶內（就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王鵬翔；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則尚未付款完成），再由萬事達公司撥款至上開台新帳戶，王鵬翔復依其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自行或指示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台新帳戶內款項，再由王鵬翔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存至詐欺集團成員所提供之電子錢包，輾轉將詐欺所得款項繳回該詐欺集團，而共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王鵬翔並可從實際提領金額分得4％之利潤、鄭宇軒則可分得1％之利潤（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110 、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178至180 、184、188、194、202、206、207、211、214、215、247、248 、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匯入款項因全額遭圈存，未及提領而洗錢犯行止於未遂）。　　理　由一、被告鄭宇軒部分：（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45頁），且經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證述明確，復有萬事達公司回覆之爭議交易虛擬帳號/繳費條碼所對應之實體帳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台新帳戶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及大額通貨提領資料、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之商業登記基本資料、華威企業社商業登記抄本、商業登記申請書、萬事達公司110年1 2月22日〈110〉萬字第2025號函暨附件金流代收代付合約書、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及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取款憑條、萬事達公司112年11月3日〈112〉萬字第084號函暨檢附之圈存保留款明細、本院112年11月7日公務電話紀錄表及如附表三證據出處欄所示證據在卷可稽，足認被告鄭宇軒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其所為上開犯行，事證明確，均堪認定。（二）另就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所爭執被害人受騙付款金額部分，敘明如下：　 1、附表一編號6告訴人呂芸瑄金額新臺幣（下同）27,532元部分：　（1）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3,000元款項係匯入與本案無關之帳戶云云。然查，此筆款項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7月9日函覆確有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0頁），是辯護人該部分之主張尚嫌無據。　（2）另告訴人呂芸瑄尚有1筆5,000元之匯款亦係經由萬事達公司第三方支付而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經萬事達公司於110年6月25日函覆無訛，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6642號卷2-1第121頁），爰併予認定，故告訴人呂芸瑄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7,532元（計算式：1, 000＋8,532＋13,000＋5,000＝27,532）。　 2、附表一編號211告訴人李彩妤受騙金額20,000元部分：　　　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爭執其中1筆5,000元金額並未匯入華威企業社帳戶云云，然查，此部分業經萬事達公司於11 0年10月7日及同年11月11日函覆確各有1筆、3筆均為5,00 0元之款項匯入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3437號卷第33、34頁），是辯護人此部分主張尚有誤會，告訴人李彩妤合計受騙匯付金額即為20,000 元無訛（計算式：5,000X4（筆）＝20,000）。（三）又公訴意旨雖認附表一編號246所示告訴人鄭亦涵遭詐欺而至超商繳費5,000元並經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轉入台新帳戶等語（起訴書另贅載1筆5,000元），然查，依卷附萬事達公司110年10月7日函文所示，該筆款項於該公司在同年10月查詢時仍屬於「待付款」狀態，此有上開函文在卷可稽（偵字第5437號卷第36頁，且依該函所示，告訴人鄭亦涵他筆超商繳付款項15,186元部分，亦查無資料足認與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相關），故就此部分僅能認詐欺犯行止於未遂，併此敘明。二、被告王鵬翔部分：　　訊據被告王鵬翔固坦承有請被告鄭宇軒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申辦台新帳戶，且有依指示自行或委請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匯入之款項後，再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予「暗網」所認識之不詳他人等事實，並坦承洗錢犯行，惟仍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詐欺取財犯行，辯稱：其不知道這是詐騙款項，其沒有詐欺犯罪故意云云。經查：（一）王鵬翔係華威企業社之實質負責人，並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與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並綁定台新帳戶為撥款帳戶，且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之人（附表一編號255至268部分，檢察官並未追加起訴被告王鵬翔）有因受詐欺集團人員以附表一所示詐欺方式詐騙，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經由便利超商掃碼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尚未付款成功，已如前述），經萬事達公司撥付至台新帳戶後，被告王鵬翔並親自或委請鄭宇軒提領如附表二所示款項後，再由被告王鵬翔將領得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轉存至不詳之人指定之電子錢包等事實，為被告王鵬翔所不爭執，並有上開一、（一）部分所示證據在卷可稽，故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足見被告王鵬翔所營華威企業社之台新帳戶，確供詐欺集團成員用以作為詐欺取財之工具而供匯入如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被害人受騙款項使用，被告王鵬翔並有親自或指示被告鄭宇軒提領款項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再轉交予他人等情，應屬無疑。（二）被告王鵬翔雖以前詞為辯，然查：　 1、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定有明文。是故意之成立，不以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為必要，僅需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結果，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即為已足。亦即倘行為人認識或預見其行為會導致某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縱其並非積極欲求該構成要件實現（結果發生），惟為達到某種目的而仍容任該結果發生，亦屬法律意義上之容任或接受結果發生之「間接故意」，此即前揭法條所稱之「以故意論」。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蓋刑法第13條第1項雖屬確定故意（直接故意），同條第2項則屬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惟不論「明知」或「預見」，僅係認識程度之差別，不確定故意於構成犯罪事實之認識無缺，與確定故意並無不同，進而基此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於此均合先敘明。　 2、又詐欺集團成員為掩飾真實身分，規避查緝，利用互不相識之人擔任俗稱「車手」、「收水」之角色，負責從人頭金融帳戶提領、轉交及上繳款項，藉此層層傳遞之方式隱匿詐騙款項流向，並降低「車手」、「收水」遭查獲時指認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暴露金流終端之風險，類此手法業已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是一般具有通常智識之人，應均可知委由他人以臨櫃或至自動付款設備方式提領金融機構帳戶款項及轉交款項者，多係藉此取得不法犯罪所得，且隱匿金融機構帳戶內資金實際取得人之身分，以躲避遭偵查機關循線追查無疑。衡諸本件被告王鵬翔行為時已年滿47歲、為智識能力正常之成年人，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其具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從事物流工作等情（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21頁），足見其具有一定之學識及社會歷練，則其對於金融帳戶之管理及恣意提供帳戶供他人使用，甚或從中提領款項轉交他人恐涉及詐犯罪之風險，自難諉為不知，被告王鵬翔自得以據此認識對方係欲以其所提供之帳戶從事詐欺取財等違法犯行之用無訛。況且，依被告王鵬翔於警詢時所供稱：是其出資請被告鄭宇軒成立華威企業社，華威企業社只是人頭公司，並未實際營運，成立該企業社目的是要與萬事達公司簽約以取得虛擬帳號匯款、繳費使用，其有請被告鄭宇軒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並由其保管該帳號之存摺、金融卡等物，華威企業社台新帳戶所有款項均是從萬事達公司虛擬帳戶匯進來的，其有指示被告鄭宇軒從台新帳戶提領現金，其會搭載被告鄭宇軒去領錢，被告鄭宇軒領完就把全部的錢交給其，其拿到錢後扣除其與被告鄭宇軒之佣金，會再向幣商購買虛擬貨幣，並將款項轉給「暗網」之人指定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6至20頁）；於偵訊時亦陳稱：其是華威企業社實質負責人，被告鄭宇軒是其找來的登記人頭，實際業務都是其在運作，其成立華威企業社就是要收第三方支付，萬事達公司需要公司行號才能跟它簽約，其做的事情就是收取款項，台新帳戶是其與被告鄭宇軒一起去開立的，有款項進來後，其會跟被告鄭宇軒去提領，其會收取 3.5至4％之佣金，然後其再去買虛擬貨幣，買好後再轉給客戶提供之電子錢包等語（偵字第27943號卷第143至147 頁）。是由被告王鵬翔之供述可知，其顯然明知他人係欲向其取得人頭帳戶使用，其甚至還為了可以透過第三方支付收取款項而找被告鄭宇軒來充當華威企業社之登記負責人，顯見其對於進入台新帳戶內款項係屬不法犯罪所得乙節，當然可以預見。更況，被告王鵬翔不須具備其他專業智識能力，只須將領得款項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即可輕鬆從中獲得4％金額之報酬，此實與現今勞動市場任職及所領取薪資數額之常情不符，益徵其可預見所為係屬違法犯罪行為無訛。　 3、再觀諸被告王鵬翔本案犯罪情節，其經由「暗網」認識真實姓名不詳之人，經對方要求提供金融帳戶以收受款項後，即覓得被告鄭宇軒出面擔任華威企業社登記負責人，並以企業社名義申設台新帳戶與萬事達公司簽訂代收代付契約，且於台新帳戶內匯入數百筆不詳資金後，仍自行或指示被告鄭宇軒前往提領如附表二所示多筆數百萬元之鉅額款項，且於其等提領款項完畢後，又依指示將該等鉅款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輾轉交付真實年籍不詳之人，由此種種，均足認被告王鵬翔主觀上應得預見對方指示領取之款項可能涉及不法，甚至為詐欺集團之犯罪所得，且所為係製造金流斷點以掩飾、隱匿不法所得之所在及去向各節，然其竟仍配合為上開各項行為，則被告王鵬翔對於其可能成為該詐欺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即有縱使其為「暗網」結識之人所屬詐欺集團收取之款項為詐欺財產犯罪所得，因而參與該詐欺犯行之一部，並因此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所在及去向，仍容任其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此外，被告王鵬翔找被告鄭宇軒為人頭成立華威企業社，復以華威企業社名義申辦台新帳戶，再向萬事達公司申請代收服務，並綁定上開台新帳戶為實體撥款帳戶，再從台新帳戶內提領現金後，持以購買虛擬貨幣轉交上游，其犯罪模式已經遠遠超越一般持人頭提款卡領款之車手，甚至朝向企業化、組織化之模式發展，以該本案受騙被害人數之眾及金額流量之鉅，一般人均能預見非僅一人於幕後操縱即可完成，且依被告王鵬翔所述，其所共為犯行者尚有被告鄭宇軒、「暗網」結識之人及其自己等3人以上參與，是被告王鵬翔應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情，亦堪認定。　 4、按共同正犯，本係互相利用，以達共同目的，並非每一階段行為，各共同正犯均須參與。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行為均經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最高法院 72年度台上字第5739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行為人參與構成要件行為之實施，並不以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全部或始終參與為必要，即使僅參與構成犯罪事實之一部分，或僅參與某一階段之行為，亦足以成立共同正犯。查詐欺集團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蒐羅、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多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集團性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是縱有部分詐欺集團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分擔取得帳戶資料之收簿手、配合提領贓款之車手及收取詐欺贓款後繳回上游之收水，均係該詐欺集團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集團成員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自屬共同正犯。經查，本案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一所示方式詐騙附表一所示被害人，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或繳費至國泰虛擬帳戶，再由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依指示前往領款後，將款項轉換為虛擬貨幣後交予「暗網」之人，而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益徵被告王鵬翔係以此方式配合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行騙，完成詐欺集團所指派之分工，堪認被告王鵬翔與「暗網」之人、被告鄭宇軒及本案詐欺集團其他成員相互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王鵬翔自應對於其所參與之上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三）綜上所述，被告王鵬翔上開所辯，無非係事後臨訟卸責之詞，均不足採信。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上揭犯行均堪以認定，皆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2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為：「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 千萬元以下罰金」，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有關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修正後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將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有期徒刑5年，自應以修正後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人，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被告本案洗錢犯行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之規定。（二）經查，如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3、31、3 3、34、38、39、44、60、61、74、75、77、89、96、103 、110、114、125、132、137、140、159、166、170、174 、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至208、211 、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至263所示被害人匯款後，因所匯入款項全數遭通報詐欺而圈存，被告王鵬翔或鄭宇軒均未能提領此部分款項，是就此部分犯行僅能論以洗錢罪之未遂犯（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 197號判決意旨參照）。至於附表一編號6、43、63、69、 70、73、86、106、116、134、150、151、158、161、167 、172、173、175、213、218、221、258、264所示被害人匯款金額，因僅有部分款項遭圈存，難認該部分洗錢犯行全部僅止於未遂，附此敘明。是核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 37、40至43、45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 至102、104至10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 至136、138、13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 至173、175至17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 至201、203至20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 、250、252至254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核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1、2、4至9、 12、14至18、21、22、24至30、32、35至37、40至43、45 至59、62至73、76、78至88、90至95、97至102、104至10 9、111至113、115至124、126至131、133至136、138、13 9、141至158、160至165、167至169、171至173、175至17 7、181、183、185至187、189至193、195至201、203至20 5、209、210、212、213、216至245、249、250、252至25 4、258、259、264至268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 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被告王鵬翔就附表一編號3、10、11 、13、19、20、23、31、33、34、38、39、44、60、61、 74、75、77、89、96、103、110、114、125、132、137、 140、159、166、170、174、178至180、182、184、188、 194、202、206至208、211、214、215、247、248、251所為，被告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3、10、11、13、19、20、2 3、31、33、34、38、39、44、60、61、74、75、77、89 、96、103、110、114、125、132、137、140、159、166 、170、174、178至180、182、184、188、194、202、206 至208、211、214、215、247、248、251、255至257、260 至263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附表一編號246部分，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公訴意旨就被告2人所犯上開洗錢未遂罪部分認亦該當既遂，容有未洽，惟因既遂犯與未遂犯犯罪之態樣或結果雖有不同，惟其基本事實均相同，不生變更起訴法條之問題（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39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自毋庸變更起訴法條，附此說明。（三）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犯行，與彼此及所屬詐欺集團其他成員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就上開各別所涉犯行，均係以一行為同時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及洗錢（既遂、未遂）罪，應論以想像競合犯，各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既遂、未遂）罪處斷。被告王鵬翔所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各罪、被告鄭宇軒附表一編號1 至268所示各罪，均屬犯意各別，行為互殊，皆應予分論併罰。（四）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然查，本院審酌被告鄭宇軒本案犯罪期間長達半年以上，且本案被害人多達268人、被害金額合計甚鉅，情節難認僅屬輕微，且被告鄭宇軒於偵查期間及本院審理之初，亦未能坦白自己所涉犯行，再衡酌詐欺集團橫行多年，危害被害人經濟及社會秩序甚鉅，被告鄭宇軒已可預見上情而仍參與各該犯行，並從中朋分利潤，實無從認其所為有何情輕法重之情，尚無從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附此敘明。（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依被告王鵬翔、鄭宇軒之智識程度及社會生活經驗，可以預見提供帳戶供不詳他人使用，甚至為對方提領款項及交付款項，可能作為詐欺集團人頭帳戶使用，並遮斷被害人匯款金流，使詐欺集團犯罪難以追查，仍基於犯罪之不確定故意為之，侵害被害人財產權益，並製造犯罪金流斷點，使被害人難以追回遭詐取之金錢，亦增加檢警機關追查詐欺集團上游之困難，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及財產交易安全，且被告王鵬翔甚以成立企業社方式、透過代收代付業者為之，規模龐大，收取金額甚鉅，所為實值非難，再考量被告鄭宇軒於本院審理時終能坦認全部犯行，堪認已有悔意，被告王鵬翔則僅坦承洗錢犯行、否認加重詐欺犯行，於犯後態度部分亦無從全為被告王鵬翔有利之考量，再衡被告2人各別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情節，與本案各被害人所受損害程度，暨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各別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王鵬翔有與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 、219、223、226、241所示被害人調解成立，並依約履行賠償，及被害人對於本案之意見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四主文欄所示之刑，並審酌被告2人犯行均屬罪質相同之詐欺罪，及其2人於本案所涉犯罪整體侵害之法益規模、行為期間、罪數所反映之受刑人人格特性與犯罪傾向等項，分別定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六）又被告鄭宇軒之辯護人雖請求為緩刑宣告云云，然被告鄭宇軒本案所涉加重詐欺犯行，因涉及被害人罪數甚多，犯罪期間不短，被告鄭宇軒亦無積極彌補被害人損失、尋求被害人原諒之情形，本院認不宜對其為緩刑宣告，附此敘明。四、沒收部分：（一）被告王鵬翔供稱其可自實際領得款項從中獲取4％之金額作為報酬等語（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419頁），依此計算其本案犯罪所得為219,133元【計算式：（茲因被告王鵬翔自行及指示被告鄭宇軒所提領金額如附表二所示金額總額，遠多於附表一本案被害人受騙匯款金額，是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爰以較低之附表一被害金額計算，以下被告鄭宇軒部分同）即被告王鵬翔遭起訴如附表一編號1至254所示匯款總金額6,379,603元-全部圈存金額90 1,265元[前述全額圈存或部分圈存金額均扣除，惟以本院認定之被害金額為扣除上限]X4％＝219,133元】，再扣除被告王鵬翔業已賠償附表一編號93、105、160、163、219、 223、226、241所示8名被害人共130,000元（本院金訴字第1700號卷第319至323、341至342頁調解筆錄、被告王鵬翔114年2月24日傳真資料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參照），餘額89,133元（計算式：219,133-130,000元）即為其現仍保有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二）被告鄭宇軒供稱其可以從提領金額抽取1％手續費等語（偵字第46622號卷第29頁，偵字第8292號卷第8頁背面），被告王鵬翔亦證稱被告鄭宇軒之報酬比例是1％等語（偵字第 27943號卷第18頁），應屬真實可採，依此計算被告鄭宇軒之犯罪所得為59,697元【計算式：（即附表一編號1至2 68所示匯款總金額6,871,025元-全部圈存金額901,265元）X1％=59,697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三）至被告王鵬翔、鄭宇軒所經手之其餘款項，已兌換為虛擬貨幣交予詐欺集團上游成員，未經查獲，且無證據證明被告2人就前開款項得以管領支配，如予宣告沒收，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附此敘明。五、退併辦部分：（一）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6552號、第6 　　　616號、第6641號、第6753號、第6979號、第7259號、第7 　　　292號、第7507號、第7612號移送併辦意旨略以：被告鄭宇軒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及隱匿財產犯罪所得之犯意聯絡，於110年1月19日起，將華威企業社名義所申請台新帳戶，向萬事達公司簽定金流代收服務合約，俟取得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萬事達公司）核發之帳號000000000000 00號虛擬帳戶後，再將前開虛擬帳戶提供予被告王鵬翔在「暗網」所結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作為集團接收詐欺所得匯款之帳戶。嗣該詐騙集團於取得前開帳戶資料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佯稱可以網路投資獲利云云，詐欺被害人周育安、林旼璇、李梓嫙、李逸嫻、李子奎、蔡伊倩、黃莉家、李威廷、許頤翎、田恩慈、黃芯彤、周詩睿，致該等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匯款至詐欺集團所指定華威企業社申請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虛擬帳戶內(對應之實體帳戶為前開台新帳戶)，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依指示陸續提領前開台新帳戶內款項，每提領100萬元可分得百分之4之利潤，被告王鵬翔、鄭宇軒再將所提領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轉至詐騙集團成員所設之電子錢包。因認被告鄭宇軒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等罪嫌，且與被告鄭宇軒本案經起訴之事實相同，屬事實上同一案件，因而函請本院併案審理云云。（二）經查，檢察官上開併辦意旨部分，與原起訴被告鄭宇軒領取如附表一編號1至268所示被害人因受騙而匯付款項之被害事實並不相同，侵害之被害人財產法益亦屬有別，應屬數罪併罰，而非為裁判上一罪關係，自非本案起訴效力所及，本院尚無從併案審理，應退由移送併辦之檢察官另為適法之處理，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維志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建勳、丁維志、雷金書、劉家瑜追加起訴，檢察官邱稚宸、余佳恩、邱蓓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筑婷　　　　　　　　　　　　　　　　　　　法　官　廣于霙　　　　　　　　　　　　　　　　　　　法　官　陳佳妤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范喬瑩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6

PCDM-113-金訴-1024-20250226-1

金上重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重訴字第25號上訴人即被告管中瑜選任辯護人陳萬發律師上訴人即被告黃嘉華選任辯護人洪文浚律師蔡尚樺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等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0年度金重訴字第3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1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8413號、110 年度偵字第8559號、110年度偵字第8560號、110年度偵字第1887 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一、原判決關於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1至2、5至7、9至28之罪刑及應執行刑、黃嘉華之罪刑及犯罪所得沒收部分，均撤銷。二、管中瑜犯如附表二編號1至2、5至7、9至28「本院判處罪名及宣告刑」欄所示之罪，各處所示之刑。三、黃嘉華犯如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19、21、22、24至2 8「本院判處罪名及宣告刑」欄所示之罪，各處所示之刑。有期徒刑得易服社會勞動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捌月。有期徒刑不得易服社會勞動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壹年肆月。併科罰金部分，應執行罰金新臺幣20萬元，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1000元折算1日。緩刑伍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1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30萬元，及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160小時之義務勞務。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38萬4,811元沒收。四、其他上訴駁回。五、管中瑜上開撤銷改判與上訴駁回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柒年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200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罰金總額與壹年之日數比例折算。　　　　犯罪事實一、管中瑜自民國105年1月1日起在址設桃園市○鎮區○○路00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信銀行）南中壢分公司擔任理財專員，黃嘉華則為址設桃園市○鎮區○○路○○○段 0號之灌籃高手運動彩券行之負責人。管中瑜因投資失利需鉅額資金填補虧損，竟分別為下列犯行：　㈠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於如附表二編號3、4、8、17所示之詐欺時間，利用如附表二編號3、4 、8、17所示之被害人對其理財專員身分及專業之信任，以如各該附表所示之方式，施以詐術，致各該被害人陷於錯誤，於各該附表所示之匯款時間，將所示之金額匯入管中瑜所有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帳戶。　㈡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向不知情之黃紹恭（經判決無罪確定）、謝逸柔、廖方苓、廖秀逸及鄧淑芬借得如附表一編號所示之帳戶後，於如附表二編號1、2、5至7、9、10、12、20、23所示之詐欺時間，利用各該附表所示之被害人對其理財專員身分及專業之信任，以各該附表所示對之方式，向上開人等施以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於各該附表所示之匯款時間，將所示之金額匯入上開帳戶，再由上開帳戶之所有人依管中瑜之指示轉匯至管中瑜所有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帳戶，或以現金提領後交付管中瑜，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使警方無從追查，而掩飾或隱匿不法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　㈢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並與黃嘉華基於洗錢之犯意聯絡，約由黃嘉華提供如附表一編號3至9所示之帳戶供管中瑜匯入不法所得使用，並由黃嘉華依管中瑜之指示，將前開款項轉匯至管中瑜所有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帳戶。管中瑜即於如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19、2 1、22、24至28所示之詐欺時間，利用各該如附表所示之被害人對其理財專員身分及專業之信任，以各該附表所示之方式，向上開人等施以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於各該附表所示之匯款時間，將所示之金額匯入上開帳戶，再由黃嘉華將前開款項匯入或層轉至管中瑜所有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帳戶，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使警方無從追查，而掩飾或隱匿不法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　　理　由壹、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上開犯罪事實，業經被告管中瑜、黃嘉華分別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坦認不諱（見桃園地檢署110年度他字第1499號偵查卷【下稱偵字第1499號偵查卷】第5至6頁，11 0年度偵字第8413號偵查卷【下稱偵字第8413號偵查卷】㈠第 11至19頁，卷㈣第257至265頁，卷㈤第3至9頁，卷㈥第209至21 3、237至242、393至399頁，110年度偵字第18876號偵查卷【下稱偵字第18876號偵查卷】㈠第193至199頁，原審卷㈤第3 4至35、176至177頁、第199頁），且有黃嘉華之運彩經銷商收入明細及商業登記基本資料、管中瑜與黃嘉華之LINE對話紀錄（見偵字第8413號偵查卷㈥第223至232頁，110年度偵字第8599號偵查卷第49頁，原審卷㈢第7至1112頁）及如附表二「相關證據資料」欄所示之證據可稽，足認管中瑜、黃嘉華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予採信。二、從而，本案事證已臻明確，管中瑜、黃嘉華之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貳、論罪一、新舊法比較　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與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等影響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之一切情形，依具體個案綜其檢驗結果比較後，整體適用法律。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全文31條，除第6、11條之施行日期由行政院另定外，自同年0月0日生效。其中關於一般洗錢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則移列為同法第19 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 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修正前同法第14條第3項之規定。洗錢防制法關於一般洗錢罪之法定本刑，於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之情況下，修正前、後之規定不同，且修正後刪除修正前第14條第3項規定。然修正前第14條第3項之科刑限制規定，形式上固與典型變動原法定本刑界限之「處斷刑」概念暨其形成過程未盡相同，然已實質影響一般洗錢罪之量刑框架，應納為新舊法比較事項之列。本案管中瑜、黃嘉華就附表二編號27所示犯行洗錢之財物逾1億元，修正後規定並未較有利於管中瑜、黃嘉華，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之規定論處；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1、2、5至7、9至1 6、18至26、28所為；黃嘉華就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 19、21、22、24至26、28所為，洗錢之財物並未達1億元，修正後應該當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6月以上5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處〈2月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萬元以下罰金，併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規定「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即不得超過刑法第339條詐欺取財罪之最重法定刑有期徒刑5年），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之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　㈡關於一般洗錢罪之減刑規定，管中瑜、黃嘉華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於112年6月14日修正為：「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而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則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茲比較修正前後規定，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1、5至7、10、12至16、18至28所為，並未繳交全部犯罪所得；黃嘉華就附表二編號6、11至1 6、18、19、21、22、24至28所為，未於偵查中自白，無從適用修正後減刑之規定。至於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2、9、11 所為，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且就其犯罪所得部分，業已返還如附表二編號2、9、11所示被害人，應認該部分符合自動繳交犯罪所得（詳後述），均符合修正前、修正後關於一般洗錢罪之減刑規定，且各該部分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比較修正前後規定，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之規定並未較管中瑜、黃嘉華有利。　㈢綜上，本案管中瑜、黃嘉華所為，經整體比較應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之規定。　　　二、管中瑜部分　㈠核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1、2、5至7、9至16、18至28所為，均係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及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就附表二編號3、4、8、17所為，則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㈡管中瑜自承就附表二編號2、9部分借用他人帳戶供被害人匯款再輾轉取得款項之舉（金流部分詳如附表三編號2、9所示），亦係出於掩飾自己收受被害人款項之目的，而達阻礙追查金流去向之效果，自該當於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所規制之洗錢行為。公訴意旨就管中瑜此部分犯行，雖漏未論及其另涉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然上開犯行與已起訴之如附表二編號2、9之詐欺取財部分部分，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且經管中瑜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就此部分充分辯論，本院自得併予審理。至於附表二編號17部分，管中瑜係由被害人匯入蘇俊傑帳戶，以返還蘇俊傑配偶即被害人謝淑蓉款項，管中瑜並無輾轉取得款項之情，尚乏證據認定管中瑜亦係出於掩飾自己收受被害人款項之目的，起訴書就此部分亦未論及洗錢防制法第 14條第1項之洗錢罪，尚難認管中瑜就此部分犯有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併此敘明。三、黃嘉華部分　　核黃嘉華就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19、21、22、24至2 8所為，均係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四、管中瑜、黃嘉華間就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19、21、2 2、24至28所示之洗錢犯行，均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且黃嘉華所為除提供帳戶外，尚依管中瑜指示將款項轉匯至管中瑜帳戶，已屬一般洗錢罪之構成要件行為，均為共同正犯。五、管中瑜利用不知情之黃紹恭、謝逸柔、廖方苓、廖秀逸及鄧淑芬遂行附表二編號1、2、5至7、9、10、12、20、23所示之詐欺及洗錢犯行，則應論以間接正犯。六、管中瑜基於單一詐欺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地點詐騙如附表二所示之28名被害人，使其等交付財物，各侵害同一被害人之法益，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而屬接續犯，就各被害人應僅各論以包括之一罪。七、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1、2、5至7、9至16、18至28部分對各該被害人均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洗錢罪、詐欺取財罪，為想像競合犯，各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論處。八、管中瑜就附表二編號1至28所犯28罪間；黃嘉華就附表二編號6、11至16、18、19、21、22、24至28所犯16罪間，被害人不同，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九、刑之減輕事由之說明　　管中瑜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中、黃嘉華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就洗錢犯行均已坦認不諱，就所涉洗錢犯行，均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減輕其刑。參、撤銷原判決部分（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1至2、5至7、9至28 之罪刑部分及應執行刑、黃嘉華之罪刑及犯罪所得之沒收部分）　　　一、原審經審理結果，認管中瑜、黃嘉華犯罪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雖非無見，惟查：　㈠原審就管中瑜、黃嘉華所涉洗錢犯行未及審酌洗錢防制法之修正，而為新舊法比較，容有可議。　㈡原審就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17所為，論想像競合犯一般洗錢罪，然管中瑜就該部分並無輾轉取得款項之情，尚乏證據認定管中瑜亦係出於掩飾自己收受被害人款項之目的，已如前述，亦同有違誤。　㈢黃嘉華於本院審理時業已繳回犯罪所得新臺幣（下同）38萬4 ,811元（見本院卷㈠第508、510頁），其量刑因子已有變更，且無需諭知追徵其價額，原判決未及審酌，即有可議（詳後述沒收之說明)。　　　二、原判決未及審酌黃嘉華於本院審理時業已繳回犯罪所得，且原審判決就附表二編號17所為，併論以一般洗錢罪等情，管中瑜、黃嘉華上訴請求從輕量刑，即非無理由，且原判決關於管中瑜、黃嘉華部分既有前述可議之處，即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就原判決關於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1至2、5至7、9 至28之罪刑部分及應執行刑、黃嘉華之罪刑及犯罪所得之沒收部分撤銷改判。三、量刑部分　㈠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管中瑜不思循正當途徑獲取財物，竟僅因個人投資虧損，即恣意濫用被害人對於其身任中信銀行理財專員之信賴，向被害人施以詐術，致如附表二編號1至2、5至7、9至28所示之被害人分別受有財產損害，更向黃嘉華及他人借用帳戶遮掩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以阻礙、逃避司法機關之追查，增加被害人尋求救濟及犯罪偵查之困難，嚴重危害交易秩序與社會治安，法治觀念顯有偏差，所為誠值非難；惟念及管中瑜始終坦承犯行、黃嘉華於審理時終能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暨參以管中瑜已與大多數被害人成立和解或獲取其等原諒，黃嘉華亦於本院審理時繳回犯罪所得，再兼衡於管中瑜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大學畢業之智識程度，離婚，扶養父母親及小孩，從事食品加工工作；黃嘉華則為大學畢業之智識程度，已婚，扶養父母親，目前於食品公司擔任司機工作，聽力不好，並與罹患精神疾病之兄長同住之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見本院卷㈠第450頁、卷㈡第250頁）等一切情狀，就管中瑜、黃嘉華，前開所犯各罪，分別量處如附表二本院罪名及宣告刑欄所示之刑，併均就罰金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㈡衡酌黃嘉華所犯如附表所示16罪，犯罪時間、空間密接，犯罪類型、行為態樣、動機均屬相同，所侵害之法益各情，本於罪責相當原則之要求，在法律外部性及內部性界限範圍內，綜合斟酌其犯罪行為之不法與罪責程度，及對其施以矯正之必要性，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第3項所示，併均諭知罰金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四、緩刑宣告之理由（黃嘉華部分）　　黃嘉華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確定，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考（見本院卷㈠第147至148頁），本案一時失慮，觸犯刑典，念諸其業已坦認犯行，並繳回犯罪所得，認其經此次偵審程序及刑之宣告後，應知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本院因認其等暫不執行其刑為當，爰依刑法第74 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諭知緩刑期間如主文所示。又其所宣告之刑雖暫無執行之必要，惟為使被告記取教訓及強化其法治觀念，勿再蹈法網，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5款規定，命其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30萬元，及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團體，提供160小時之義務勞務，並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以觀後效。　五、沒收之說明（黃嘉華關於犯罪所得部分）　　本案被害人匯入黃嘉華所管領如附表一編號3至8之帳戶之款項，未經轉匯至管中瑜所有如附表一編號1至2所示帳戶之差額共1,184萬0,325元，均用於供管中瑜在黃嘉華所經營之彩券行投注彩券使用，黃嘉華則可藉此賺取3.25％之佣金作為提供帳戶予管中瑜之報酬等情，經黃嘉華、管中瑜陳述綦詳（見偵字第8559號偵查卷第87至88頁，原審卷㈣第211至212頁），足認黃嘉華因本件洗錢犯行所取得之犯罪所得應為38萬4,811元（計算式：1,184萬0,325元×3.25%＝38萬4,810.5625元，小數點以下四捨五入），黃嘉華於本院審理時業已繳回（見本院卷㈠第508、510頁），應予沒收，且無需諭知追徵其價額，原判決未及審酌，應予撤銷改判如主文第3項所示。　　　　　　　　　　肆、駁回上訴部分（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3、4、8及其餘沒收部分）一、原判決就管中瑜如附表二編號3、4、8部分所為，認定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管中瑜不思循正當途徑獲取財物，竟僅因個人投資虧損，即恣意濫用被害人對於其身任中信銀行理財專員之信賴，向如附表二編號3、4、8所示之被害人施以詐術，致該等被害人分別受有如附表二編號3、4、8所示之財產損害，危害交易秩序與社會治安，法治觀念顯有偏差，所為誠值非難；惟念及管中瑜始終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暨參以管中瑜已與大多數被害人成立和解或獲取其等原諒，再兼衡於本院審理中管中瑜自陳之教育程度、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而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1月、7月、1年5月，經核其認事用法，俱無違誤，量刑亦屬允當。二、管中瑜就此部分，以原審量刑過重，提起上訴，然原判決就此部分，量刑並無過重之情，且量刑因子，亦無變異，管中瑜就此部分之上訴，即難認有理，應予駁回。　　三、沒收之說明　㈠關於犯罪所得部分（管中瑜部分）：　　查管中瑜因本件詐欺犯行自被害人處所詐得之財物共1億9,0 83萬2,657元，除經被害人陳明已由被告管中瑜返還之部分外，共計1億6,776萬8,457元（詳如附表二「受害金額/尚未自被告受償之金額」欄所示），均歸由管中瑜所有，應予宣告沒收，並就管中瑜未扣案之犯罪所得1億6,736萬2,386元（計算式：1億6,776萬8,457元-40萬6,071元【管中瑜之犯罪所得業經扣案40萬2,000元現金及4,071元存款，合計為40 萬6,071元，‬見偵字第8413號偵查卷㈠第91頁、卷㈥第479至4 82頁、499至508頁】＝1億6,736萬2,386元），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是原判決關於管中瑜部分所為沒收之諭知，並無違誤。至於，管中瑜及其辯護人所陳除附表二編號27被害人余寶珠外，管中瑜均已賠償被害人云云，實則係包含中信銀行賠償被害人之款項（詳如附表二），並非管中瑜賠償予被害人，自不得就其犯罪所得中加以扣除，管中瑜就此部分之上訴，自屬無由，應予駁回。　㈡關於洗錢財物部分　⒈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業於113年 7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故本案關於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洗錢犯罪客體）之沒收，應適用裁判時法即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　⒉按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此乃針對洗錢犯罪之行為客體所為沒收之特別規定，採絕對義務沒收原則，以澈底阻斷金流以杜絕犯罪。惟依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修法意旨，係在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系爭犯罪客體），因非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不合理現象，且沒收係以強制剝奪人民財產權為內容，係對於人民基本權所為之干預，除須法律保留外，並應恪遵憲法上比例原則之要求。又上開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之沒收規定，固為刑法關於沒收之特別規定，應優先適用；然若係上開特別沒收規定所未規範之補充規定（諸如追徵價額、例外得不宣告或酌減沒收或追徵等情形），洗錢防制法既無明文規定，自應回歸適用刑法總則之相關規定。經查，管中瑜、黃嘉華本案洗錢犯行所掩飾管中瑜詐欺所得財物1億6,776萬8,457元，已於前述管中瑜之犯罪所得部分宣告沒收、追徵，而黃嘉華部分尚乏證據證明黃嘉華就該等洗錢財物有事實上管領處分權限，若對其宣告沒收前揭洗錢財物，相較其實際利得38萬4,811元，顯有過苛之虞，且亦與前述洗錢防制法第25條在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因非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修法意旨不符，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併此敘明。　　　㈢供犯罪所用之物部分：　　原判決就扣案物部分業已詳予說明：扣案如附表四編號1、2 至4所示之物分屬管中瑜、黃嘉華所有，並供其等本案犯行所用乙情，業據管中瑜、黃嘉華供述明確（見原審卷㈤第168 至171頁），自屬供其等本案犯行所用之物，爰依刑法第38 條第2項前段規定，諭知沒收。至扣案如附表一編號2、3至7 、9所示帳戶之存摺或金融卡，雖分係管中瑜、黃嘉華所有、供其等本件犯行所用之物，惟考量上開存摺、金融卡本體財產價值低微，單獨存在不具刑法上之非難性，對其宣告沒收或追徵，對於其等犯行之評價並無影響，亦無從藉由剝奪其所有預防並遏止犯罪，應認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而無沒收之必要，爰均不予宣告沒收。其餘扣案物，或非屬管中瑜、黃嘉華所有，或與本案尚無關涉，爰均不予宣告沒收。　㈣原判決就上開（即除黃嘉華犯罪所得外）部分所為沒收之說明，經核並無不合，應予以維持。伍、管中瑜應執行部分　　　　衡酌管中瑜就上開撤銷改判及駁回上訴部分，所犯如附表二所示28罪，犯罪時間、空間密接，犯罪類型、行為態樣、動機均屬相同，所侵害之法益各情，本於罪責相當原則之要求，在法律外部性及內部性界限範圍內，綜合斟酌犯罪行為之不法與罪責程度，及施以矯正之必要性，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第5項所示。另因就罰金刑部分合併定刑後，管中瑜應執行之罰金刑數額折算已逾1年之日數，故諭知以罰金總額與1年之日數比例折算為其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附此指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8條、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白忠志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5　　日　　　　　　　　　刑事第二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　宋松璟　　　　　　　　　　　　　　　　　　　法　官　姜麗君　　　　　　　　　　　　　　　　　　　法　官　鄭昱仁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附表二編號3、4、8詐欺取財罪部分不得上訴。附表二編號17部分檢察官得上訴，被告不得上訴。其餘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劉靜慧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普通詐欺罪）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5

TPHM-113-金上重訴-25-20250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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