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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
臺中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小額民事判決 　　　　　　　　　　　　　　　　　　114年度中小字第94號 原 告 許詩宜 被 告 王茂隆 上列被告因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原告提起損害賠償之附帶民事 訴訟（113年度附民字第1741號），經本院刑事庭裁定移送前來 ，於民國114年2月14日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750,000元，及自民國113年7月12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本判決得假執行。 　　理由要領 一、原告主張略以：被告基於幫助使用其個人金融帳戶者向他人 為財產性犯罪及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將其所申設之土地 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土銀帳戶）之提款 卡及密碼，交予不詳之人，嗣該不詳之人取得上開帳戶資料 後，即與所屬詐欺成員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共同基於詐 欺取財、一般洗錢之犯意聯絡：由不詳詐欺成員原告佯稱： 可投資股票獲利云云，致其因而陷於錯誤，依指示接續匯款 共新臺幣（下同）75,000元至被告上開土銀帳戶內。款項並 旋遭提領一空或轉匯至其他帳戶，而隱匿、掩飾犯罪所得之 去向，原告因而受有損害。爰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提起本件 訴訟，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 二、被告答辯略以：我現在已經易服勞役，刑事民事我根本不懂 等語。 三、本院之判斷： 　㈠法律及法理說明： 　　1.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 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 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償責任，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 第1項前、後兩段為相異之侵權行為類型。關於侵權行為 所保護之法益，除有同條第1項後段及第2項之情形外，原 則上限於既存法律體系所明認之權利（固有利益），而不 及於權利以外之利益特別是學說上所稱之純粹經濟上損失 或純粹財產上損害，以維護民事責任體系上應有之分際， 並達成立法上合理分配及限制損害賠償責任，適當填補被 害人所受損害之目的。所謂純粹經濟上損失或純粹財產上 損害，係指其經濟上之損失為「純粹」的，而未與其他有 體損害如人身損害或財產損害相結合者而言；除係契約責 任（包括不完全給付）及同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及第2項 所保護之客體外，並不涵攝在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侵權 責任（以權利保護為中心）所保護之範圍。故民法第184 條規定係調和「行為自由」和「保護的權益」此兩個基本 利益，區別不同的權益的保護，而組成侵權行為責任體系 。被侵害者係他人權利時，只要加害人具有故意或過失， 即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負損害賠償責任。其被侵害 者，非屬權利時，須加害行為係出於故意背於善良風俗方 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或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第18 4條第2項）時，被害人始得請求損害賠償。 　　2.次按民法第185 條「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 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造 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行為人。」，依上開規定，共同 侵權行為可分為以下四類：①主觀共同加害行為：加害人 於共同侵害權利之目的範圍內，各自分擔實行行為一部， 而互相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目的。②客觀行為關連共 同行為：各行為人之行為，均為所生損害之共同原因，即 各行為人皆具備侵權行為之要件，但不以有意思聯絡為必 要。③共同危險行為：數人均有侵害他人權利之不法行為 ，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擇一因果關係）。④造意人與 幫助人之共同侵權行為（相當於刑法上的教唆及幫助）。 　㈡刑事訴訟判決所認定之事實，固非當然有拘束民事訴訟判決 之效力，但民事法院調查刑事訴訟原有之證據，而斟酌其結 果以判斷事實之真偽，並於判決內記明其得心證之理由，即 非法所不許（最高法院67年台上字第2674號及49年台上字第 929號裁判意旨參照）。而原告主張之上開事實，有本院113 年金訴字第2056號刑事判決在卷可佐。被告雖以前詞置辯， 惟衡諸常情，近一、二十年來，詐欺集團氾濫橫行，提供銀 行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予不認識之人，易遭詐騙集團作 為人頭帳戶詐欺取財工具之用，不得提供銀行帳戶存摺、提 款卡及密碼等資料予不認識之他人，以免遭他人利用作為詐 欺之工具等情，業經報章、媒體、網路及政府多年來不遺餘 力報導及宣導，已為一般人均公知之事實，況近年來詐騙人 士利用人頭帳戶實行詐欺取財之犯罪案件層出不窮，業經平 面或電子媒體披載、報導，政府亦一再多方宣導反詐騙政策 ，提醒一般民眾，是一般身心健全之成年人，應可合理判斷 輕易將自己申設之金融帳戶重要個人資料，交付毫無親誼關 係之陌生人，恐成為協助他人犯罪之工具，被告自不得推諉 為不知，被告僅泛稱刑事民事我根本不懂，並未提出任何反 證，堪認被告所為前揭行為，確係基於幫助詐欺取財與掩飾 詐欺所得去向之洗錢不確定故意，其將本案帳戶資料交予某 詐欺集團成員之行為，係幫助詐欺集團詐取原告上開財物之 共同侵權行為，且該侵權行為與原告所受前揭損害間具有相 當因果關係，縱令被告僅為幫助人而非實施詐欺行為之加害 人或提領款項之人，然被告前揭所為係幫助犯，依照前述規 定，視為共同行為人，自當對原告所受損害負賠償責任，又 被告所為之侵權行為，如涉刑事上犯罪而經國家追訴、裁判 及科刑，此為被告就其涉及刑事不法所應接受之處罰，與其 侵害原告權利而應對原告為損害賠償係屬二事，無從以此免 去對告之民事損害賠償責任，是被告上開抗辯，均不足以作 為被告免責之理由，被告前述所辯，顯非可採。 　㈢所謂金錢或貨幣所有權受侵害，應係指貨幣遭他人搶奪或竊 盜，或貨幣滅失 (如貨幣遭人燒燬) ，或貨幣遭人無權處分 ，致被善意取得而言，原告所為之匯款行為，係本於消費寄 託契約之債權人身分，指示金融機構委託付款至被告之委託 收款人，縱原告因此受有損失，亦為純粹財產上之不利益， 並非因人身或物被侵害而發生，即所謂「純粹經濟上損失」 。本案詐騙集團成員既係以詐欺之方法致原告受有上開財產 上損害，則顯係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原告，被告 等與詐騙集團間則為共犯該詐欺行為，為幫助人之共同侵權 行為，是被告等依前開184條第1項後段、第2項、第185條第 1項共同侵權行為之規定，即應就此對原告負有連帶損害賠 償之責。 　㈣又連帶債務之債權人，得對於債務人中之一人或數人或其全 體，同時或先後請求全部或一部之給付。連帶債務未全部履 行前，全體債務人仍負連帶責任。為民法第273 條所明定。 本件被告既應依民法第185條第1項規定，與詐騙集團成員負 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則依上開規定，原告向被告請求賠償 75,000元及及自民國113年7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本件係適用小額訴訟程序，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0規定 ，法院為被告敗訴之判決時，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爰為判 決如主文第2項所示。又原告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由刑 事庭合議裁定移送本院民事庭事件，免納裁判費，本件訴訟 中亦未生其他訴訟費用，故毋庸為訴訟費用負擔之諭知，併 此敘明。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 　　　　　　　　　　　　　　　　　法　官　陳嘉宏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向 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上訴理由應表明一、原判決所 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二、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 法令之具體事實），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 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 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林佩萱

2025-02-27

TCEV-114-中小-94-20250227-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返還買賣價金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527號 原 告 葉步宏 被 告 柯楠宏 訴訟代理人 柯順隆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買賣價金事件，於民國114年1月2日言詞 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130萬元，及自民國112年7月8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41％，餘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 　㈠國有土地新北市○○區○○段00000地號土地（於民國99年間所登 記之地號為：三重埔段同安厝小段47-37地號，下稱系爭國 有土地）上坐落一未辦保存登記建物（99年間之門牌號碼為 ：臺北縣○○市○○街000巷00號；現門牌號碼為：新北市○○區○ ○街000巷00號。下稱系爭房屋），原告欲以系爭國有土地承 租人身分，向改制前之財政部國有財產局承購系爭國有土地 ，遂於99年4月9日與被告簽訂「地上建物買賣契約書暨拆遷 同意書」（下稱系爭買賣契約），約定原告以新臺幣（下同 ）130萬元向被告購買系爭房屋。 　㈡依系爭買賣契約第4條、第5條約定，被告除交付並移轉系爭 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予原告外，尚應備妥稅籍證明等相關文 件，使原告取得系爭房屋占用系爭國有土地之使用權，並配 合原告辦理承租、承購系爭國有土地之手續。原告於99年4 月4日簽約同時，已依約支付總價款130萬元，另代被告繳付 其積欠改制前之財政部國有財產局有關系爭國有土地歷年使 用補償11萬3012元，再自99年5月起迄至104年底止代被告繳 付系爭國有土地租金共計12萬7074元。被告雖於簽約同時將 系爭房屋點交原告，然其直至104年底，仍未交付系爭房屋 之稅籍證明等相關文件，亦未變更系爭房屋納稅義務人名義 （下簡稱稅籍變更）為原告、未配合原告辦理系爭國有土地 承租手續，故原告自105年開始乃停止代被告繳納系爭國有 土地之租金，並於109年間向本院三重簡易庭聲請調解，請 求被告將系爭房屋稅籍變更為原告，惟被告仍拒絕履行，甚 至於110年5月11日同意其胞兄即訴外人柯順隆以繼承為原因 ，取得系爭房屋稅籍登記（變更為系爭房屋納稅義務人）， 故意使自己無法履約。 　㈢被告就系爭買賣契約之主給付義務為交付並移轉系爭房屋之 事實上處分權予原告，而變更系爭房屋稅籍為原告則為系爭 買賣契約之附隨義務，始得保護買受未辦保存登記建物之人 受類似表彰權利外觀之財產利益；且為達成主給付義務之圓 滿履行，被告亦負有使原告取得系爭房屋所坐落之系爭國有 土地使用權、使原告得以合法承租系爭國有土地之義務。詎 被告自99年4月9日簽訂系爭買賣契約迄今已逾13年，猶未能 將系爭房屋稅籍變更為原告，致原告未能合法承租系爭國有 土地並取得系爭國有土地之使用權，被告顯然未依債之本旨 履行，而有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情事。 　㈣爰依民法第227條、第226條、第256條、第259條第2款規定， 以本件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意思表示，並 請求被告返還買賣價金130萬元；併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 賣方如不配合國有地承租、承購手續，辦理土地建物過戶手 續，賣方應按本件買賣總價款二倍支付違約金，並賠償辦理 承租、承購手續所支付之一切費用，買方並得請求損害賠償 」之約定，請求被告賠償原告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而給付被 告指定之人即訴外人柯慧珠房屋補貼款30萬元、代書費2000 元、原告代被告繳付之系爭房屋歷年使用補償金11萬3012元 、租金12萬7074元，共計54萬2086元之損害，以及違約金13 0萬元。 　㈤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314萬2086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二、被告抗辯： 　㈠系爭買賣契約係原告所擬定之定型化契約，此由契約係以電 腦打字可以證明，且原告當初收購三重市重安街附近房屋時 亦均使用此種合約。被告於99年4月9日簽約時才第一次見到 該書面契約，原告未提供合理審閱期間，且系爭買賣契約第 4條、第5條、第9條違反平等互惠原則，系爭買賣契約應為 無效。 　㈡系爭房屋原為被告母親柯陳滿足所有，在兩造簽訂系爭買賣 契約時，不知為何系爭房屋稅籍登記在訴外人蔡許美麗名下 ，原告亦明知此情，故兩造並未約定被告負有系爭房屋稅籍 變更之義務。況且，系爭房屋稅籍業於110年5月11日變更登 記於柯順隆，被告自無從辦理變更。 　㈢原告買受系爭房屋後，本應以自己名義向改制前之財政部國 有財產局租用或承購系爭國有土地，卻仍以被告名義辦理承 租事宜，故原告給付第三人之金錢，並非被告意思，對被告 不生效力。另否認曾指示原告給付柯慧珠30萬元。 　㈣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 為假執行。 三、本院之判斷： 　㈠系爭買賣契約並未因未經被告事前審閱或違反平等互惠原則 而無效： 　　⒈原告於99年間，陸續收購三重市重安街一帶坐落在國有土 地之未辦保存登記建物乙節，業據證人即時任三重市同安 里里長林其億到庭證述明確（見本院卷第228頁）；再比 對系爭買賣契約以及原告所自行提出其與訴外人賴鳳凰、 蘇忠生、黃宸鈴所簽訂之「地上建物買賣契約暨拆遷同意 書」（見本院卷第195至224頁），除當事人、買賣標的、 買賣價金等項為個別磋商外，其他條款內容相同，是系爭 買賣契約乃原告為與各出賣人訂定同類契約之用，所提出 預先擬定之契約條款，應無疑義。 　　⒉按企業經營者與消費者訂立定型化契約前，應有30日以內 之合理期間，供消費者審閱全部條款內容。違反前開規定 者，其條款不構成契約之內容；定型化契約中之條款違反 誠信原則，對消費者顯失公平者，無效。定型化契約中之 條款違反平等互惠原則者，推定其顯失公平，固為消費者 保護法第11條之1第1項、第3項前段、第12條第1項、第2 項第1款所明定。然消費者保護法所指之消費者係指以消 費為目的而為交易、使用商品或接受服務者；企業經營者 係指以設計、生產、製造、輸入、經銷商品或提供服務為 營業者，亦為消費者保護法第2條第1款、第2款所明定。 本院審酌原告上開收購建物行為是否已達以經銷商品為業 ，抑或僅是個人投資行為，未據被告舉證證明，難認原告 係消費者保護法所指之企業經營者；而被告非以消費為目 的而與原告為交易、使用商品或接受服務，亦難認為消費 者保護法所指之消費者。準此，兩造間之系爭買賣契約並 無消費者保護法之適用，被告抗辯伊未有合理期間審閱系 爭買賣契約、系爭買賣契約第4條、第5條、第9條違反平 等互惠原則，應為無效云云，尚難憑採。 　　⒊另參民法第247條之1規定：「依照當事人一方預定用於同 類契約之條款而訂定之契約，為左列各款之約定，按其情 形顯失公平者，該部分約定無效：一、免除或減輕預定契 約條款之當事人之責任者。二、加重他方當事人之責任者 。三、使他方當事人拋棄權利或限制其行使權利者。四、 其他於他方當事人有重大不利益者」，觀諸系爭買賣契約 內容，並無免除或減輕買受人即原告之責任、加重出賣人 即被告之責任、使出賣人即被告拋棄權利或限制其行使權 利，或其他於出賣人即被告有重大不利益之約定，而被告 亦未陳明其依系爭買賣契約履行之結果有何顯失公平，是 系爭買賣契約亦無依民法第247條之1而應認無效之處。 　　⒋此外，被告復未陳明系爭買賣契約有何違反強制或禁止規 定、背於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或其他無效事由，故被告 抗辯系爭買賣契約無效云云，不足憑採。 　㈡被告依系爭買賣契約負有變更系爭房屋稅籍登記於原告之給 付義務： 　　⒈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 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 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 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 之觀察，以為其判斷之基礎（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6 81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稽之系爭買賣契約，由原告以130萬元向被告購買未辦保存登記之系爭房屋，被告以現實交付為系爭房屋事實上處分權之讓與，然未明文約定被告應變更系爭房屋稅籍登記於原告。本院審酌稅籍登記雖僅供政府財政稅收之目的所設，未必皆與房屋產權之歸屬一致，然以一般民間交易習慣而言，就未辦理保存登記建物部分，本多以變更納稅名義人方式藉以表徵轉讓事實上處分權之狀態；再參系爭買賣契約第4條約定：「賣方應於簽約付訂金同時將身分證影本、戶籍謄本、印章、印鑑證明書等備齊交予受託地政士專責辦理。並備妥最初裝設水、電時間證明、門牌整編證明、稅籍證明等，以茲證明其權利」、第9條約定：「賣方如不配合國有地承租、承購手續，辦理土地建物過戶手續，賣方應按本件買賣總價款二倍支付違約金，並賠償辦理承租、承購手續所支付之一切費用，買方並得請求損害賠償」（見本院卷第15、17頁），足見兩造並無排除以稅籍變更表徵事實上處分權轉讓，或免除被告變更系爭房屋稅籍之意。再考量原告所稱其購買系爭房屋之最終目的，乃係為承購系爭國有土地，此由原告另向賴鳳凰、蘇忠生、黃宸鈴購買占用國有土地之三重市○○街000巷00號、18號、44號未辦保存登記建物等情可資佐證（見本院卷第195至224頁），亦為可信。是本於交易習慣、契約全文解釋，以及系爭買賣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原告主張被告依系爭買賣契約負有變更系爭房屋稅籍登記於原告之給付義務，應為可採。 　　⒊被告雖辯稱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原告已明知伊非系爭房 屋稅籍登記名義人，故兩造並未約定被告應配合變更系爭 房屋稅籍云云，然被告並未就此有利於己之事實舉證以實 其說。至原告以被告名義向改制前之財政部國有財產局承 租系爭國有土地乙節，證人即辦理系爭國有土地承購事宜 之地政士廖淑英到庭結證稱：兩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我 在場，兩造簽名用印後，被告有提出身分證影本、印鑑證 明、戶籍謄本、稅籍證明等文件，當下我看戶籍謄本、印 鑑證明都是被告本人，就把稅籍證明收起來；過幾天後， 我要辦理系爭國有土地承租事宜時，才發現稅籍證明並不 是被告本人，這是我的疏忽、當場沒有核實，不過我還是 檢附相關資料向改制前之財政部國有財產局申請，國有財 產局並沒有拒絕等語（見本院卷第101至102頁），並於另 案即本院三重簡易庭109年度重簡字第2497號請求給付租 金事件結證稱：伊係依據系爭買賣契約第5條之意旨，辦 理系爭國有土地承租事宜等語（見該案案卷第130至131頁 ），至多僅能認定原告所委任辦理系爭國有土地承租事宜 之代理人，便宜行事以既有資料向改制前之財政部國有財 產局申辦，尚難遽認「無庸變更系爭房屋稅籍」即為兩造 簽訂系爭買賣契約之真意。 　㈢原告得依民法第227條規定解除系爭買賣契約，並依民法第25 9條第2款規定請求返還買賣價金130萬元： 　　⒈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 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又契約 當事人之一方遲延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 其履行，如於期限內不履行時，得解除其契約，民法第22 7條第1項、第254條分別定有明文。被告依系爭買賣契約 負有變更系爭房屋稅籍登記於原告之給付義務，業經本院 認定如前。又原告已催告被告履行此給付義務，被告迄未 履行，亦據原告提出本院三重簡易庭109年度重司調字第2 66號調解不成立證明書為憑（見本院卷第35頁），復為被 告所不爭執。職是，原告依前開規定，以本件起訴狀繕本 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之意思表示，當屬合法。從而，原告 再依民法第259條第1款規定：「契約解除時，當事人雙方 回復原狀之義務，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依 左列之規定：一、由他方所受領之給付物，應返還之」， 請求被告返還其所受領之買賣價金130萬元，應可准許。 原告雖錯引民法第226條為其解除系爭買賣契約之依據， 並錯引民法第259條第2款請求返還價金，惟原告主張被告 未依約配合辦理系爭房屋稅籍變更之債務不履行及其解除 系爭買賣契約等事實既已於審理中陳述甚明，而法律之適 用要屬法院職權，自不受當事人所主張法條之拘束（最高 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406號判決意旨參照），併予指明。 　　⒉至被告辯稱系爭房屋稅籍已變更為柯順隆、伊無從變更系 爭房屋稅籍云云，容有爭執其係因不可歸責事由而未依債 之本旨履行。暫不論被告係於原告催告履行後，始同意柯 順隆以柯陳滿足繼承人之身分申請變更系爭房屋稅籍（見 本院卷第137頁），實則系爭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已於99 年4月9日以現實交付讓與原告，此為兩造所不爭，新北市 政府稅捐稽徵處准許柯順隆申請變更為系爭房屋納稅義務 人之處分，所據事實即非正確，自應由當事人或利害關係 人另向主管機關循法律程序釐正，被告非得據此脫免其債 務不履行責任。 　㈣原告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約定，請求被告賠償其所受損害54 萬2086元以及違約金130萬元，為無理由： 　　原告固主張伊於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時，依被告指定給付柯慧 珠房屋補貼款30萬元，另支付代書費2000元，並代被告繳付 系爭房屋坐落在系爭國有土地之歷年使用補償金11萬3012元 、99年至104年租金12萬7074元，故原告因被告債務不履行 受有54萬2086元之損害，爰依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約定：「 賣方如不配合國有地承租、承購手續，辦理土地建物過戶手 續，賣方應按本件買賣總價款二倍支付違約金，並賠償辦理 承租、承購手續所支付之一切費用，買方並得請求損害賠償 」，請求被告如數賠償並應給付違約金130萬元云云。惟查 ： 　　⒈就原告所指受被告指示給付柯慧珠房屋補貼款30萬元乙節 ，業據被告否認。原告雖提出簽收人為柯慧珠之收據為證 （見本院卷第37頁），且證人林其億亦到庭結證稱：當初 原告收購房屋時，大約是以1坪16萬元計價，我知道原告 還有另外給被告一筆30萬元的補貼；這筆30萬元的補貼， 是鄰長賴鳳凰轉交的，我不知道收據上簽收人「柯慧珠」 是何人，賴鳳凰跟我說柯慧珠是柯楠宏他們家的人等語（ 見本院卷第228至229頁）。惟經本院查詢被告之二親等親 屬，並無名為「柯慧珠」之人（見限閱卷第11至24頁）， 而證人林其億上開證述則係聽聞原告或賴鳳凰所言，並未 親自體驗或見聞，原告復未提出其他具體事證可為佐證， 是原告此部分之主張，事實仍屬不明，即難遽採而為不利 被告之認定。 　　⒉又關於原告主張因簽訂系爭買賣契約所支出之代書費2000 元部分，為原告訂約費用，性質上屬信賴無效、不成立之 法律行為，誤以為有效所受之「信賴利益」損害。然系爭 買賣契約並非自始無效或不成立，而係因被告債務不履行 而為原告解除，是依債務不履行之法律關係，原告所得請 求賠償者，自應以「履行利益」或「固有利益」之損害為 限（最高法院79年度台上字第2292號、112年度台上字第2 911號判決均同此意旨）；而系爭買賣契約又未特別約定 債權人得請求信賴利益之損害（例如訂約費用、準備履行 所需費用或喪失另訂其他契約機會之損害等），從而原告 請求被告賠償代書費2000元，尚屬無據。 　　⒊至原告所主張代被告繳付系爭房屋坐落在系爭國有土地之 歷年使用補償金11萬3012元、99年至104年租金12萬7074 元部分，經核該等費用性質乃係系爭房屋得以合法坐落在 系爭國有土地之對價。然前已敘及，以被告名義向改制前 之財政部國有財產局承租系爭國有土地，乃係原告代理人 便宜行事，用意仍係使原告取得系爭房屋得以合法坐落在 系爭國有土地之權源；原告復未爭執其自99年4月9日起已 取得系爭房屋事實上處分權，得自由使用、管理系爭房屋 ，是該等費用即難認屬原告因被告未變更系爭房屋稅籍所 受之損害。 　　⒋另關於原告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130萬元乙節，觀諸系爭買 賣契約第9條約定，已將違約金與其他損害賠償併列，應 可認該違約金之性質為懲罰性違約金（最高法院109年度 台上字第1013號判決意旨參照），即作為強制債務履行、 確保債權效力之強制罰，於債務不履行時，債權人除得請 求支付違約金外，並得請求履行債務，或不履行之損害賠 償。惟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 亦為民法第252條所明定，法院審酌懲罰性違約金是否過 高，除考量債權人所受損害外，尚應參酌債務人違約時之 一切情狀斷之（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334號判決意 旨參照）。經查： 　　　⑴證人廖淑英業已證稱伊處理系爭國有土地承租事宜發現 系爭房屋稅籍登記非被告本人時，曾告知原告此情明確 （見本院卷第102頁），而原告亦自承其僅於109年間向 本院三重簡易庭聲請調解，催告被告履行變更系爭房屋 稅籍義務1次（見本院卷第53頁），由此可見，原告並 未積極請求被告履行該義務。 　　　⑵又迄至原告於112年6月27日提起本件訴訟時，其使用、 管理系爭房屋已逾13年，期間亦未因系爭房屋稅籍未變 更而受有其他損害（至財政部國有財產署於108年3月22 日終止被告承租系爭國有土地之租約，乃係因原告自10 5年起即未繳納租金、已達2年租金總額之故，見本院卷 第71頁）。此外，原告亦未證明該期間其有以自己名義 承購系爭國有土地之計畫，亦難認原告因被告未變更系 爭房屋稅籍而喪失可得預期之利益。 　　　⑶再考量系爭買賣契約乃係原告所製作、提供，並未明文 約定被告應配合辦理系爭房屋稅籍變更；且被告於簽訂 系爭買賣契約時，已提供稅籍證明，僅因原告代理人即 證人廖淑英未當場核實、又便宜行事以被告名義向改制 前之財政部財產管理局申辦承租系爭國有土地事宜。原 告更未經事前溝通，而逕於105年起停止支付系爭國有 土地之租金，導致被告遭財政部國有財產署北區分署起 訴請求給付租金（即本院三重簡易庭109年度重簡字第2 497號請求給付租金等事件），是被告爭執其負有配合 辦理變更系爭房屋稅籍之違約情狀，尚屬可憫。 　　　⑷本院審酌上情，認原告請求被告應就其未配合辦理變更 系爭房屋稅籍（即系爭買賣契約第9條所定「不配合辦 理土地建物過戶手續」）之違約情事，給付違約金130 萬元，尚嫌過高，應酌減至0元，較為合理公允。 四、綜上所述，原告已合法解除系爭買賣契約，從而其依民法第 259條第2款規定，請求被告返還其所受領之買賣價金130萬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7月8日（見本院卷第4 7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 ，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 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楊雅萍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李淑卿

2025-02-27

PCDV-112-訴-1527-20250227-2

建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給付工程款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建字第5號 原 告 上禾營造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曾勇智 訴訟代理人 馬昆平 房樹貴律師 沈昌憲律師 複 代理人 楊惟智律師 被 告 兆赫電子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黃啟瑞 訴訟代理人 王聖舜律師 楊敦元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26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經查，本件原告起訴聲明：㈠被告 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3,762萬6,161元，及自民國108 年6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原告願供 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見本院卷一第11頁）。嗣於民國11 3年12月26日當庭變更聲明為：㈠被告應給付原告3,712萬6,1 61元，及自108年6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 息。㈡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見本院卷三第419頁 ，本院卷五第175頁）。經核此部分係屬於減縮應受判決事 項之聲明，揆諸上開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主張：兩造於105年8月10日訂立工程合約書（下稱系爭 合約），約定由原告承攬施作被告嘉太廠房新建工程（下稱 系爭工程），而系爭工程於工程期間應設置擋土支撐，然因 原告提供之契約圖說原始設計有誤、疏未設計水平支撐，且 不符合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規定，原告遂於105年5月29日 將上開事項告知被告，並提出「安全措施工程及其觀測系統 」報價予被告，詎被告不採納前揭報價方案，原告無奈僅得 繼續依圖說履約施工。 　㈠嗣於工程期間鄰地之新藝陶瓷工廠（下稱鄰地工廠）因故產 生之坍塌、災損情況（下概稱鄰地災損），經原告協助修復 鄰地工廠，加計間接工程費、營業稅後，共支出1,173萬5,1 87元之修復費用，鄰地災損既因被告提供之圖說設計不良所 致，且應負責之人為被告，原告已代被告修復完成，原告自 得依民法不當得利、無因管理、不完全給付之規定，請求被 告給付、返還或賠償上開修復費用。 　㈡且本件被告指示原告於105年7月11日開始施工，因實際施工 日早於嘉義縣政府核發建造執照以前，以致遭主管機關裁罰 20萬元，又因系爭工程是在垂直開挖深度在1.5公尺以上等 場所從事檔土支撐作業，未依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66條 規定，亦遭主管機關裁罰9萬元，該等罰款均因被告之定作 或指示疏失所致，自應由被告負賠償責任。 　㈢另且依系爭合約第9條第1款、第5款約定、承攬法律關係、無 因管理之規定，若原告有依指示額外施作之工項，被告即應 再給付此部分口頭或書面指示變更追加項目之承攬報酬，本 件如原證4所示項目均為系爭工程之變更追加項目，此部分 金額加計管理費、營業稅後合計為1,779萬5,974元，原告亦 得請求被告給付該部分承攬報酬。 　㈣復系爭工程於原告施工過程中，被告同步進行機具安裝作業 ，影響原告原於106年8月24日可領得之使用執照，延遲13個 月至107年10月8日始取得使用執照，致原告管理費用增加75 9萬5,000元，亦應由被告加以賠償。 　　爰依系爭合約之法律關係、民法不當得利、承攬、不完全給 付、無因管理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 給付原告3,712萬6,161元，及自108年6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 二、被告則以：鄰地工廠災損係因原告未依系爭合約第4條3項約 定及圖說規定施作鋼板樁，而將原設計鋼板樁變更為H型鋼 ，以致原告開挖後支撐力道不足造成鄰房損害，要非被告有 何定作或指示過失所致；且兩造已與訴外人即鄰地工廠所有 人新藝陶瓷有限公司（下稱新藝公司）協商完畢，而就鄰地 災損達成和解，約定由原告賠償新藝公司100萬元，且新藝 公司已因此拋棄對兩造有所之請求，足見原告始為鄰地災損 情況應負責之人；又原證4所列之工程項目、金額為原告片 面製作，是否屬實並非無疑，復依兩造於107年5月17日簽署 之補充協議書已載明原告日後不得針對系爭工程再以任何理 由向被告提出追加工程款，且於同年11月21日補充協議書亦 約定原告日後不得針對追加工程項目以任何理由請求追加工 程款，足見依兩造約定，即便確有如原證4所列項目之施作 ，原告亦不得再向被告請求給付該部分之變更追加工程款； 另原告遭主管機關裁罰20萬元係因其為搶工期提早施作所致 ，被告並未指示其提早施工，且依系爭合約遵守營造安全衛 生設施標準為原告之契約上義務，其自不得以違反該標準遭 主管機關裁罰9萬元為由，向被告請求賠償；又本件並無合 法展延工程之事由，依系爭合約第8條第1項約定，原告應於 106年7月15日前向主管機關申請系爭工程之使用執照，並於 106年8月24日前獲准，倘如原告所稱係於107年10月8日始取 得使用執照、延長13個月，無非係原告逾越工程期限而構成 給付遲延，自不得片面主張展延工期，亦不得請求被告給付 展延工期之管理費759萬5,000元，且原告並未舉證其確實受 有此部分損失，則其請求亦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 ：㈠原告之訴及其假執行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 提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五第176至177頁)： 　　兩造於105年8月10日簽立如原證1之系爭合約，約定由原告 承攬施作被告之系爭工程，嗣於工程期間鄰地工廠因故產生 坍塌、災損等災損情況，經兩造與訴外人新藝公司協商後， 由原告同意賠償100萬元予新藝公司，作為新藝公司拋棄對 兩造有所請求之對價。 四、本院之認定： 　㈠原告不得向被告請求給付、返還或賠償鄰地修復費用1,173萬 5,187元： 　⒈本件原告主張鄰地災損係因原告提供之契約圖說原始設計有 誤、疏未設計水平支撐，且不符合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規 定所致，則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故本件首應審究 厥為，鄰地工廠之前揭災損之原因究係為何。查，就鄰地災 損之原因是否與有無設計水平支撐有關，抑或原告將原設計 鋼板樁變更為H型鋼所致，抑或兩者均有關係，若均有關則 兩造之過失比例又是如何，經本院送請臺北市建築師公會鑑 定，鑑定結果略為： 　　⑴依系爭契約各項約定及圖說，A棟鋼板樁工項確實沒有設計 水平支撐，若有設置水平支撐等擋土措施需求，已內含於 如被證1建築物結構鋼筋混凝土標準圖一般說明之「柒、 開挖注意事項」內之第3、4點（見本院卷一第683頁）， 亦即承造人應確保施工之安全性及穩定性（見臺北市建築 師公會112年8月10日（112）（十七）鑑字第1955號鑑定 報告書【下稱系爭鑑定報告】第5頁）。 　　⑵就鄰地災損之發生是否與有無設計水平支撐有關乙節，依 臺南市土木技師公會安全鑑定報告之結論及建議內容，鄰 地工廠之主要損害為靠基地側之地坪出現裂縫，研判該部 分之土壤因近日午後大雨出現沖刷流失至基地內大底所造 成（見該土木技師報告第5頁，即本院卷三第427頁），原 告雖於105年8月6日致函被告表示基地開挖期間因地下水 湧出造成鄰地地坪龜裂損壞等語，惟「地下水湧出」與「 大雨沖刷流失」明顯不同，前者是由基地內地下水湧出、 災損向基地外擴張，後者為基地被挖成大坑，鄰地土地及 地基遭大雨沖刷流失至基地內大底，且兩者會造成不同之 災損，觀諸系爭工程施工現場照片未見有何地下水湧出之 現象，僅見鄰地工廠地基土水沖入本案基地後工人清理梁 柱鋼筋之情形，事實上工地施工進度很快，系爭工程自開 挖完成至產生鄰損之際，柱、地梁鋼筋綁紮僅餘鄰損端未 完成，若非大雨沖刷，鄰地工廠基土土壤應不會流失成災 ，堪認系爭工程基礎開挖期間因近日午後大雨出現沖刷流 失至基地內大底，即為造成系爭鄰損案件之原因，而與有 無設計水平支撐無關（見系爭鑑定報告6至7頁）。 　　⑶至原告將設計鋼板樁變更為H型鋼是否為造成系爭鄰損案件 之原因乙情，如前所述可知，造成系爭鄰損之原因既為大 雨沖刷致使土壤流失，則「原設計之鋼板樁」與「原告變 更之H型鋼（加擋土鋼板）」之水密性就很重要。經比較 「原設計之鋼板樁」與「原告變更之H型鋼（加擋土鋼板 ）」差異及防水性後可知，前者因單元間已繳扣互鎖而具 有較佳之防水性；後者因單元間只是搭接而分別沖打入土 、具有較之大縫隙，當被擋之土層液化，兩者間之縫隙會 造成液化土壤流出，即令有施作擋土水平支撐，仍會擋不 住液化土壤之流失，但災損情況可能會比較緩和。故原告 若依系爭契約之各項約定及圖說進行施作，即採用NHSP鋼 板樁及水平支撐工法施工者，在系爭鄰損案件之天候狀況 下，就不會發生系爭鄰損案件（見系爭鑑定報告7至11頁 ）。 　　⑷故就鄰地災損兩造之過失比例，原告為營造業法之甲級綜 合營造廠，應依法令及合約確保施工之安全性、穩定性， 系爭鄰損案件應屬原告過失。另本件原告因實際工程並未 採用前揭設計圖之鋼板樁另加水平支撐工法，而採用無法 擋水之H鋼樁加擋土板工法，以致施工費用由727萬7,200 元降低為175萬元，附此敘明（見系爭鑑定報告11頁）。 　⒉綜上所述可知，本件鄰地災損發生之原因，實為系爭工程基 礎開挖期間因斯時午後大雨沖刷流失至基地內大底所致，且 因原設計之鋼板樁具有較佳之防水性，若原告採取原設計之 鋼板樁輔以水平支撐工法施工，在當時之天候狀況即可避免 鄰地災損之發生，即令原設計並未設計水平支撐，原告身為 營造業者，依照前揭「柒、開挖注意事項」第4點負有「隨 時監測並研判以檢核各階段開挖安全性，並採取必要之補強 措施以確保施工之安全性和穩定性」之責任（見本院卷一第 683頁），本應依兩造之該等約定採行設計圖之鋼板樁另加 水平支撐工法以防免類如鄰地災損此類之災害；詎原告捨此 不為，於系爭工程實際施工時採用無法擋水之H鋼樁加擋土 板工法，以致無法完全擋住液化土壤流失而生鄰地災損，並 恐為藉此降低實際施工費用，則本件鄰地災損自應歸因原告 之上開行為，而與被告有無設計水平支撐無涉，要非被告應 向新藝公司負起修繕責任、支付修繕費用，是原告主張被告 具有定作設計過失云云，難認有理，其據此依民法不當得利 、無因管理、不完全給付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返還或賠 償上開修復費用，亦非有據，無從准許。 　㈡原告不得向被告請求遭主管機關裁罰之合計29萬元： 　⒈本件原告雖主張其依被告指示提早施工以致遭主管機關裁罰2 0萬元，復因系爭工程未設有露天開挖作業主管及未確認擋 土支撐安全性後按圖施工等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66 條規定遭主管機關裁罰9萬元，該等罰款均因被告之定作或 指示疏失所致云云，惟查，就提早施工部分，依系爭合約第 8條第1項約定：「乙方（即原告，下同）需於105年12月15 日之前將A棟2樓結構體完工及B棟廠房施作至可以提供甲方 （即被告，下同）安裝機械設備之程度。乙方應於106年7月 15日之前向主管機關申請本工程建物之使用執照並於106年8 月24日之前獲准」、同項第1、7款並約定：「開工：在工程 合約總價雙方議定後，以甲方通知乙方開工之日期作為工期 起算之基準，乙方須派現場人員進駐基地並正式動工；自開 工日起至全部工程完成，甲方開始複驗為止，計三百六十二 個日曆天」（見本院卷一第25頁），足見依系爭合約約定， 即便採取約定最長之施工期間即362日，系爭工程之開工日 僅需於105年8月27日以前開工即可，是被告抗辯其依系爭合 約並無要求被告提早於105年7月11日施工之必要性等語，要 非無稽。 　⒉況依證人即承包系爭工程水電部分之蘇明哲於本院審理時之 證述內容，僅可見得其係於105年8月27日開始承包系爭工程 水電部分，並於9月開始實際施工，當時其有看到系爭工程 之地下室已經開挖，但針對原告實際開工日期為何其並不知 悉，其雖然曾在105年8月27日以前到系爭工程現場找訴外人 即被告特助侯秋龍拿資料，但不確定當時系爭工程有無開挖 等語（見本院卷三第234至238頁）；證人即承包系爭工程部 分項目之證人鄭加裕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其不知道原告實 際動工的日期，雖然其每週三會跟兩造開會，但最初開會時 系爭工程還沒有開挖等語（見本院卷三第240至241頁），足 見依該等證人所述均無從認定原告確於105年7月11日開始施 工，遑論得證明被告曾指示原告提早施工乙情，原告復未提 出其他證據佐證其主張當初依被告指示提早施工一節為真， 自不得請求因提早施工遭裁罰之20萬元。 　⒊又關於系爭工程未設有露天開挖作業主管及未確認擋土支撐 安全性後按圖施工等違法情事以致遭主管機關裁罰9萬元乙 節，按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所規範之主體為實際施作之業 者，原告為系爭工程承攬人，自應符合上開標準設置露天開 挖作業主管，且就系爭工程擋土支撐安全性問題以致發生鄰 地災損等情，要屬原告行為所致，與被告之設計或指示不當 無涉，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是原告主張此部分遭主管機關裁 罰係因被告之定作或指示疏失所致而要求被告賠償云云，亦 屬無據，難以准許。　 　㈢原告亦不得請求如原證4所示系爭工程之變更追加項目合計1, 779萬5,974元： 　⒈按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者，其管理應依 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思，以有利於本人之方法為之，民 法第172條定有明文；次按甲方（即被告，下同）對系爭工 程有變更計畫及增減工程數量之權，工程之個別項目實作數 量較合約之工程數量清單所定數量增減達30％以上時，其逾3 0％之部分，雙方得以合約變更合理調整合約及增減合約價金 ，否則雙方應依照本合約約定履行；乙方（即原告，下同） 接獲甲方提出之合約變更通知後，應立即配合甲方備妥資料 、計算、圖樣及估價相關文件，製成合約變更計畫，提報甲 方核定，系爭合約第9條工程變更第1項、第5項固有明文， 觀諸該等約定可知，兩造就系爭工程之施作數量、項目、價 金原則上概以系爭合約約定者為限，除非兩造另有針對變更 增減價金進行約定，否則即應依系爭合約約定而為履行，此 即為兩造針對該承攬關係之變更追加項目所為之特別約定， 亦屬於被告明示之意思，尚非原告得逕依承攬或無因管理之 規定，徒憑其確實施作超出系爭合約約定之範圍或額外項目 為由，據此請求被告給付相當於額外項目之承攬報酬，合先 敘明。 　⒉參以兩造於締結系爭合約後，先於107年5月17日另締結協議 書，約定系爭工程變更設計之特定追加減少項目、並據此由 被告給付工程款之差額予原告，且於該協議書第參點約明「 乙方日後不得針對本工程再以任何理由向甲方提出追加工程 款」（見本院卷一第671至676頁），嗣於同年11月21日另締 結增補協議書而變更該協議書所列明之工程項目設計，並據 而約定變動之工程款，於該協議書第二點亦載明「乙方日後 不得針對追加工程工項再以任何理由向甲方提出追加工程款 」（見本院卷一第678至685頁，兩份協議書合稱為系爭協議 書），自系爭協議書之前揭內容均重申如系爭合約所定「除 非有特別約定者，原告不得另行請求因增減項目所產生之額 外工程款」之意旨以觀，堪認被告抗辯兩造已於系爭合約、 協議書特別約定非經兩造同意施作之增加項目、原告不得逕 予請求如原證4所示系爭工程變更追加項目之工程款等語， 尚非無據。 　⒊又原告主張如原證4所示變更追加項目中，其中項目10、11、 12、16至18、21、22、35係於107年5月後施作（下合稱107 年5月後施作項目），其餘項目則於107年5月前施作（下合 稱其餘項目），並請求本院將107年5月後施作項目一併送請 臺北市建築師公會鑑定是否屬於系爭合約及協議書所約定之 施作範圍、暨該等項目之合理金額，經該公會鑑定確認該等 施作項目均非屬於系爭合約及協議書所約定之施作項目（見 鑑定報告第12頁），原告復未提出其他事證佐證107年5月後 施作項目曾經兩造合意變更追加，揆諸上開說明意旨，原告 自不得請求此部分施作項目之工程款。至其餘項目部分，亦 乏具體事證證明業經兩造合意變更追加，且原告亦未舉證其 確於系爭工程施作期間內進行其餘項目之施作，以及該等項 目之合理價值為何，是本院亦無從准許其餘項目之工程款請 求。 　㈣原告不得請求被告給付延宕工期所生之管理費759萬5,000元 ： 　　本件原告雖主張系爭工程因不可歸責於原告事由導致施工進 度遲延，原告遲於107年6月25日竣工、於同年10月8日始領 得使用執照，在領取執照前均負有管理工地之義務，因而產 生相關之管理費用云云，然查，就系爭工程係因不可歸責於 原告事由以致延宕、甚且係因被告同步進行機具安裝作業以 致延宕乙節，原告自始未提出相關事證以實其說，就確曾支 出相關之管理費用乙情亦無合理之證明，況系爭工程施工期 間存有因原告上開行為所致之鄰地災損事件，甚且曾因勞動 部職業安全衛生署於105年8月18日檢查施工現場認違反勞動 檢查法之相關規定而勒令停工改善（見本院卷三第195頁） ，若系爭工程因而延宕，亦屬事理之常，而該等災損及因勞 檢停業事由均非可歸因於被告所生，益徵原告無由請求被告 賠償，是原告向被告請求此部分延宕工期所生之管理費云云 ，難認有理。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合約之法律關係、民法不當得利、承 攬、不完全給付、無因管理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請求被告 給付3,712萬6,161元，及自108年6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 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告之訴既經駁 回，則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 ，核與本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至 原告聲請鑑定機關派員到庭說明與鑑定報告有關之疑義，因 上開鑑定報告之鑑定方法、經過與結果均已於於報告中詳述 明確，本院認無調查之必要，此部分證據調查之聲請，礙難 准許。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七庭　　法　官　趙悅伶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 按他造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 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張又勻

2025-02-27

PCDV-109-建-5-20250227-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減少價金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958號 原 告 廖嘉偉 訴訟代理人 林家慶律師 陳思愷律師 被 告 王榮義 訴訟代理人 邱昱宇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減少價金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21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新台幣（下同）340萬元， 及其中260萬元自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其餘80萬元 自民國113年12月27日(即113年12月26日言詞辯論期日之翌 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暨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並主張略以： 　㈠兩造於110年8月20日簽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約定由被告將 其所有新北市○○區○○段0000地號土地及其上新北市○○區○○段 0000○號即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街000號0樓建物(下稱系爭 房地)出售予原告，買賣總價金為818萬元(下稱系爭買賣契 約)。其後，原告依約給付價金，並於110年9月22日辦畢系 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原告並依系爭買賣契約第8條第5項 約定，指名登記於胞弟廖嘉輝名下。 　㈡被告於系爭買賣契約書所附「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第49項之 其他重要事項(針對屋況、產權、使用權等)勾選「否」。然 因系爭房屋屋內本即存在諸多漏水瑕疵問題(詳系爭買賣契 約所附增補契約)，故原告於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曾多次 要求被告提供系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以利原告或胞弟 廖嘉輝後續向新北市政府工務局申請室內裝修許可，進行全 面性漏水整修及重新裝潢等事宜，然被告卻一再藉故推託而 不願協助提供系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予原告，並要求原 告自行向主管機關為申請。原告基於善意相信被告前開保證 之情況下，即與被告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及辦理完畢系爭房地 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之後自行於110年11月1日委請訴外人順 泰防水工程行向新北市政府工務局代為申請，並於110年11 月9日取得系爭房屋使用執照平面圖，竟察覺系爭房屋之(1) 室內外出入口位置、(2)室內前陽台出入口設置、(3)公寓樓 梯上下方向等現況均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上所示內容不同。且 系爭買賣契約書所附臺北縣板橋地政事務所建築改良物勘測 結果圖之測繪結果亦與系爭房屋使用執照平面圖所示室內尺 寸不符(使用執照平面圖所示縱向尺寸由上至下分別為100公 分、340公分、430公分、100公分；下方橫向尺寸由左至右 分別為300公分、320公分；而系爭契約所附臺北縣板橋地政 事務所建築改良物勘測結果圖之測繪結果所示縱向尺寸由上 至下則分別為0.8公尺、6.1公尺、1.2公尺；橫向尺寸由左 至右則分別為3公尺、4.3公尺，甚且二圖間之屋內右下方格 局亦有所不同）。堪認系爭房屋前已存有與經主管機關審核 通過之使用執照平面圖所示核准規畫設計內容不同之違建重 大瑕疵，原告遂於111年5月3日委請胞弟廖嘉輝寄發存證信 函向被告為民法物之瑕疵擔保責任及損害賠償責任之主張( 詳原證5號，於同年月4日送達被告，下稱系爭存證信函)， 然被告置之不理，原告不得已提起本件訴訟，請求被告於減 少價金及損害賠償之基礎下返還或賠償340萬元予原告。 　㈢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 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 「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給付不能者，債權人得請求 賠償損害。」、「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 付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 利。」、「買賣因物有瑕疵，而出賣人依前五條之規定，應 負擔保之責者，買受人得解除其契約或請求減少其價金。但 依情形，解除契約顯失公平者，買受人僅得請求減少價金。 」、「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者，買受人得不 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而請求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出賣 人故意不告知物之瑕疵者亦同。」民法第179條、第226條第 1項、第227條第1項、第359條、第360條分別定有明文。再 按「買賣標的物如係特定物，於契約成立前已發生瑕疵，而 出賣人於締約時，因故意或過失未告知該瑕疵於買受人，買 受人不知有瑕疵仍為購買者，則出賣人所為給付之內容不符 合債務本旨，自應負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任。」、「 又物之出賣人就其交付有瑕疵之買賣標的物，而應負瑕疵擔 保責任及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任者，買受人依前者得 主張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民法第359 條）、不履行之 損害賠償（民法第360 條）或另行交付無瑕疵之物（民法第 364 條）之權利，依後者則得主張解除契約或請求債務不履 行之損害賠償。」、「惟系爭封閉空間及設施被新北市政府 認定為違建，於民國102年6月間予以拆除變為供公眾使用之 頂蓋型開放空間，上訴人不得補辦建築執照致無法補正，其 交付具有上開瑕疵之系爭房地予買受人，致買受人受有價值 減損之損害，且係可歸責於上訴人，自構成不完全給付，應 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而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 任與物之瑕疵擔保責任，其法律性質、構成要件及規範功能 各不相同，買受人得擇一行使上開請求權」最高法院分別著 有112年台上字第924號、109年台上字第1289號及110年台上 字第3108號裁判意旨可資參照。 　㈣經查，系爭房地早自原告向被告購置之際即已存有與經主管 機關審核通過之使用執照平面圖所示核准規畫設計內容不同 之違建重大瑕疵，被告對此亦不爭執。被告所為給付內容實 不符合兩造間買賣之債務本旨而應屬不完全給付。且原告及 廖嘉輝曾數度在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要求被告應提出使用執 照平面圖，被告卻一再推託，顯見被告確有故意或過失不告 知瑕疵之情事而存有可歸責於被告之事由，原告爰依民法第 179、359、360條等規定，及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 第1項不完全給付之規定，請求被告應返還或賠償340萬元。 　㈤本件鑑定人蔡政穎估價師已明確證稱伊與建築師及其他估價 師討論後得知系爭房屋樓梯間因存在與使用執照竣工圖不符 之瑕疵至少有高達500萬元之價值減損等語，故原告請求被 告賠償340萬元，自屬合理。 　㈥被告雖辯稱系爭存證信函係由廖嘉輝所為寄發，並非原告所 寄發，且該存證信函內容係通知解除契約，而認原告起訴請 求減少價金有所違誤，原告再為起訴已逾除斥期間已不能行 使權利云云。惟查，廖嘉輝是原告胞弟，也是本件系爭房地 的登記名義人，於本件買賣交易中參與各項磋商事宜，其寄 發存證信函，乃是基於原告隱名代理人之地位，為原告行使 權利，此事應為被告所明知。故系爭存證信函雖係由廖嘉輝 作為寄件人，然被告主觀上實已明知該存證信函係廖嘉輝基 於為原告本人之意思，而向被告主張系爭房地具有重大瑕疵 ，為相關買賣瑕疵擔保權利之行使，實無逾越除斥期間之問 題。況且，原告及廖嘉輝曾在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曾數度要 求被告提出使用執照平面圖，被告卻一再推託而不願協助配 合向主管機關申請調取，亦顯見被告有故意不告知瑕疵之情 事，依民法第365條第2項規定「前項關於六個月期間之規定 ，於出賣人故意不告知瑕疵者，不適用之。」故被告於本件 亦不得主張有除斥期間之適用。且原告、廖嘉輝均非係具有 法律專業背景之人，因不諳法律而未能於系爭存證信函中正 確引用相關民法條文，向被告為減少價金之主張，但系爭房 地具有瑕疵，買受人得請求減少價金、請求返還溢付價金、 不當得利等權利，性質上亦近似於瑕疵損害賠償，均涵蓋於 物存在瑕疵導致價值降低的請求類型，應可認系爭存證信函 寄予被告時，已生原告向被告為減少價金之意思表示，更何 況原告亦有以民法第360條之物之瑕疵損害賠償請求權為主 張，而關於民法第360條之請求權更未罹15年之消滅時效。 　㈦被告又辯稱其本人並非系爭房地之第一手屋主，亦無對之為 任何裝修違建，並不知悉系爭房地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不符等 情事，故被告雖於系爭買賣契約附件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第四 十九項有勾取無其他重要事項等，並非被告保證系爭房地無 違建物之品質云云。惟按「物之出賣人對於買受人，應擔保 其物依第373條規定危險移轉於買受人時無滅失或減少其價 值之瑕疵，亦無滅失或減少其通常效用或契約預定效用之瑕 疵；出賣人並應擔保其物於危險移轉時，具有其所保證之品 質；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者，買受人得不解 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而請求不履行之損害賠償，民法第 354條第1項本文、第2項及第360條定有明文。又依建築物室 內裝修管理辦法第23條第1項第3款規定：「申請室內裝修審 核時，應檢附下列圖說文件：…三、前次核准使用執照平面 圖、室內裝修平面圖或申請建築執照之平面圖。」。本件原 告前曾多次要求被告提供系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以利原 告確認，後續要向新北市政府工務局申請室內裝修許可，被 告卻一再推託等情，已如前述。原告自陳已居住於系爭房屋 甚久，而並無裝修過系爭房屋等語，並於系爭買賣契約之「 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第49項中明確保證無其他重要事項(針 對屋況、產權、使用權等)存在，自堪認被告已向原告保證 系爭房屋並無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之核准規畫設計內容有不相 符合之瑕疵。故本件原告在系爭房屋缺少被告所保證品質之 情況下，依民法第360條規定向被告為損害賠償之請求，自 屬有理由。　　 　㈧關於「就建築物尺寸不符及樓梯行向標示錯誤一事，依新北 市政府回函表示，如屬竣工圖筆誤或漏列，得依『新北市政 府使用執照更正標準作業程序』辦理」部分，原告於112年11 月2日庭期後，即遵鈞院諭示委託林金鋒建築師著手辦理系 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更正程序等相關事宜，而在林金鋒 建築師依其建築專業評估下，認此系爭房屋使用執照平面圖 更正案因牽涉到所在公寓樓梯上下方向之變動，故須取得該 公寓全體所有權人之書面同意，且亦須有相關如系爭房屋在 興建當時及過程中之施工照片以作為更正系爭房屋使用執照 平面圖之佐證資料，顯非原告能片面決定或依能力得達成者 ，其後林金鋒建築師前往新北市政府工務局工程科洽詢辦理 系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更正程序時，即經該管人員當面 明確告知因系爭房屋之實際整體格局、尺寸及樓梯上下位置 均與使用執照平面圖差異過大，且原告除無法提出相關足以 佐證系爭房屋興建當時之原貌外，亦無法證明系爭房屋之使 用執照平面圖是出於筆誤或漏列，故不予辦理更正等語。除 此之外，原告亦委託林金鋒建築師就系爭房屋向新北市建築 師公會申請室內裝修許可，然同樣經新北市建築師公會以系 爭房屋現況與使用執照平面圖符故不予核發許可，導致原告 現實上根本無法就系爭房屋進行漏水修繕工程；原告前亦曾 委請裝潢業者沈君益協助確認系爭房屋得否申請室內裝修許 可，仍無法辦理。職是，本件系爭房屋所存在之「與經主管 機關審核通過之使用執照平面圖所示核准規劃設計內容不同 」一事，確屬事實上無法補正之重大瑕疵，被告就此仍應對 原告負瑕疵擔保責任。 　㈨就原告所受損失之價額部分，對於113年6月27日亞太不動產 估價師聯合事務所113估字第108號估價報告書(下稱113年不 動產估價報告書)之鑑定結論，實有諸多違誤，不足採信。 且按當事人已證明受有損害而不能證明其數額或證明顯有重 大困難者，法院應審酌一切情況，依所得心證定其數額。民 事訴訟法第222條第2項定有明文，本件鑑定人蔡政穎於鈞院 已證稱：就系爭房屋現況因存在與使用執照竣工圖不符之瑕 疵，評估至少受有500萬元之損害等語，原告爰請求鈞院於 該500萬元損害之範圍內，依所得心證定原告得請求減少價 金及請求返還溢付不當得利之數額，或得請求瑕疵損害賠償 及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之數額，以保障原告之合法權益等語 。 二、被告聲明：原告之訴暨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如受不利判 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並略以下列情詞置辯： 　㈠按物之出賣人對於買受人，應擔保其物依民法第373條之規定 危險移轉於買受人時無滅失或減少其價值之瑕疵，亦無滅失 或減少其通常效用或契約預定效用之瑕疵；買受人因物有瑕 疵，而得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者，其解除權或請求權， 於買受人依第356條規定為通知後6個月間不行使或自物之交 付時起經過5年而消滅；前項關於6個月期間之規定，於出賣 人故意不告知瑕疵者，不適用之，民法第354條第1項前段及 第36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準此，買受人主張買賣標的物 存有瑕疵而行使減少價金請求權者，其除斥期間原則上乃為 通知出賣人後6個月內，要無疑義。 　㈡再按，選擇之債者於數宗給付中，得選定其一為給付之債是 也，至於選擇之債其種類有二，其一為約定選擇之債，即由 當事人以契約訂定者；其二為法定選擇之債，即由法律直接 規定者是，民法第359條所定減少價金、解除契約即屬於法 定選擇之債。又買受人如欲行使法定選擇之債之選擇權，洵 應以意思表示向出賣人為之，買受人於選擇後，則已將選擇 之債變成單純之債，經選擇後即為特定，選擇為一種形成權 ，因其行使而使權利發生變動之效果。從而，上開法定選擇 之債，本有相互排斥之法效果，此就法理上推論可得至明。 　㈢經查，本件如原告起訴狀所載，其係於110年11月9日取得順 泰防水工程行所申請調得系爭房屋之使用執照平面圖，嗣因 認系爭房屋乃有重大違建瑕疵，乃於111年5月3日寄發存證 信函，向被告主張應負民法所定物之瑕疵擔保及損害賠償等 責任。然觀該存證信函內容，係由廖嘉輝所為寄發，並非系 爭買賣契約之買受人即原告所寄發，廖嘉輝並非系爭買賣契 約之當事人，並無主張買賣契約上所生物之瑕疵擔保等權利 。復以該存證信函內容係通知表示解除契約，則本件原告再 起訴主張減少價金，即有違誤。故依民法第365條第1項規定 ，原告本件起訴顯為已逾6個月之除斥期間，不得再行使減 少價金之權利。至原告主張廖嘉輝係代理其本人寄發系爭存 證信函予被告云云，被告爰予否認。 　㈣又查，廖嘉輝前向台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提告被告等涉犯刑事 詐欺之罪嫌，業經承辦檢察官認定並非事實，而為不起訴之 處分確定（台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41755、1283 1號，下稱系爭不起訴處分），查明被告並非系爭房地之第 一手屋主，且被告所有系爭房地期間亦無任何裝修違建，或 其他顯能證明被告知情違建有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不符等情事 。從而，被告雖於系爭買賣契約附件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第四 十九項有所勾取無其他重要事項等，亦不能證明被告已保證 系爭房地為無違建物之品質。故原告依民法第359條及第360 條規定起訴而為主張，洵非有理。申言之，原告依民法第17 9條規定主張不當得利返還，亦非有理。 　㈤原告就本件另向新北地方檢察署提出刑事告訴部分，檢方曾 就本案何以出現使用執照圖面與現況不相符之情形進行調查 ，又兩造於協議過程中，曾洽議員協助處理，初步得悉此確 係當年行政作業產生之問題，與被告無任何關聯，應非可歸 責於被告。 　㈥且依系爭不起訴處分書所載，檢察官有調查本件系爭房地建 案歷年調取使用執照圖資等檔案，無從證明被告前曾有調取 系爭房地建案之使用執照圖資，而有明知本件系爭房地內部 隔局與使用執照圖資不符之情事。被告於偵查中已說明本身 非為第一手買受人，多年所有均未變更系爭房地內部隔局等 ，不知使用執照等情。是被告自無故意或過失不告知原告瑕 疵之情。 　㈦又本件系爭不動產經亞太不動產估價師聯合事務所提出本件 估價報告書。內容略以：（一）本件不動產經估價：1.估價 日期：110年8月20日，正常件約計817萬8700元，瑕疵件減 少市價約計40萬47852元。2.估價日期：112年8月10日，正 常件約計887萬0100元，瑕疵件減少市價約計42萬8392元。 原告另主張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等，損害賠償應以回復原 告起訴時之應有狀態，而非原有狀態，故應將買賣契約簽訂 後之變動情形列入。故應以起訴時112年8月10日作為估價基 準日。依此，系爭不動產於起訴時112年8月10日正常價格約 計887萬0100元，扣除可能減少市價約計42萬8392元，仍有8 44萬1708元市值，對照原告其時買賣價金約計818萬元，亦 難認原告受有損害，其請求核無理由。 　㈧末查，亞太不動產估價師聯合事務所蔡政穎估價師於鈞院已 明確證述，因本件房地十分老舊，且樓梯錯位如要回復不但 需其他區分所有權人同意，現今亦無修復必要，況原告當初 有口頭陳明目前就是現況居住等待都更，然訴訟時卻強人所 難，就所謂技術性貶值無限上綱，殊違誠信原則。且本件經 鑑定系爭房地於起訴時正常價格約887萬0100元，扣除可能 減少市價約42萬8392元，仍有844萬1708元市值，較原告當 時買價818萬元為更高。被告已表示願意原價買回，被告卻 悍然拒絕，反獅子大開口主張至少受有500萬元以上損害， 請鈞院鑒察上情，賜為符合社會常情及誠信原則之判定等語 。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㈠兩造於110年8月20日簽立系爭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約定由被 告系爭房地出售予原告，總價金為818萬元。原告依約給付 價金完畢，被告並依原告之指示，於110年9月22日將系爭房 地所有權移轉登記於原告之弟廖嘉輝名下。 　㈡被告於系爭買賣契約書所附「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第49項之 其他重要事項(針對屋況、產權、使用權等)勾選「否」。 　㈢系爭房地存在現狀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不符之情形，其中房屋 尺寸與樓梯上下行向、房屋內外出入口位置不符部分，應係 房屋興建時即屬如此。 　㈣廖嘉輝以寄件人身分於111年5月3日寄發系爭存證信函予被告 ，被告於同年5月4日收受，內容略為：本人於民國111年10 月2日透過永慶房屋板橋新站直營店（下稱永慶房屋）向台 端（即被告）購買系爭房地（中略）而台端將上開房屋點交 予本人後，本人竟發現該房屋使造圖與現況不符，以致無法 申請室內裝修許可證，致本人無法居住，顯然具有重大瑕疵 。台端出售系爭房屋予本人時，未告知上情，期間本人請永 慶房屋向台端提出查閱使造圖之需求，為台端所拒，永慶房 屋向本人表示台端為一手屋未變更格局，令本人深信房屋現 況並無違反建築法之問題。本人認為台端與永慶房屋均刻意 隱瞞交易重要資訊，致使本人誤判情事而購屋，台端故意不 告知上情，即有構成詐欺罪之可能，按民法第359條、184條 等相關規定，本人自可解除與台端間之買賣契約，並請求相 關損害賠償。另本人將依民法第197條及消費者保護法第51 條，向未善盡調查義務的永慶房屋請求返還仲介費用及相關 賠償。由於本人之前已多次透過永慶房屋與台端連絡，促請 出面處理，但台端均置之不理，為此特以此函通知台端，自 即日起向台端解除系爭買賣契約，請台端於函到七日內將本 人前所給付之價金共818萬元返還本人，並賠償相關損失123 萬元，否則本人將依法提起相關民、刑事訴訟等語。 四、本件爭點及本院之判斷： 　㈠本件被告抗辯系爭存證信函係由廖嘉輝所寄發，並非原告所 寄發，故本件原告請求物之瑕疵擔保，已逾法律規定之除斥 期間等語。原告則主張系爭存證信函係其弟弟即登記之所有 權人廖嘉輝代理原告所寄發，對原告本人亦生效力，此事為 被告所明知，並無所謂逾除斥期間的問題等語。就此爭點， 本院認定如下： 　　⒈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 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 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 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該意思表示所根基之原因事實、主 要目的、經濟價值、社會客觀認知及當事人所欲表示之法 律效果，作全盤之觀察，以為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 面或截取書據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如兩造就 其真意有爭執時，應從該意思表示所根基之原因事實、經 濟目的、一般社會之理性客觀認知、經驗法則及當事人所 欲使該意思表示發生之法律效果而為探求，並將誠信原則 涵攝在內，藉以檢視其解釋結果對兩造之權利義務是否符 合公平正義（最高法院98年台上字第1925號、96年台上字 第28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本件兩造並不爭執於系爭買賣過程中，原告的弟弟廖嘉輝 也多有參與，最後並受原告指定登記為系爭房地之所有權 人，其內部關係究係原告借廖嘉輝之名登記，或原告與廖 嘉輝之間係基於兄弟信任關係而由一人出名簽約、一人出 名登記，固為外界所不知。然廖嘉輝與原告之關係親密， 且於本件房地買賣中亦擔任重要角色一節，應為被告所明 知，故原告委請廖嘉輝代為寄送存證信函，依常情自有相 當之可能性，亦應不在被告意料之外。且依系爭存證信函 之內容以觀，已明確記載「本人向台端購買」、「台端出 售系爭房屋予本人」、「本人請永慶房屋向台端...」、 「致使本人誤判情事而購屋」、「本人自可解除與台端間 之買賣契約」等文字，均可判斷此函文之真意係以系爭買 賣契約之買受人身分所為之意思表示，當無誤認之可能。 故而，本件原告主張系爭存證信函係其本人向被告所為之 意思表示，僅係廖嘉輝代理其寄發存證信函予被告，被告 應可得而知之等語，核與上述情狀相符，較屬可信。 　㈡被告抗辯原告依系爭存證信函，業已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 ，不得事後再改為起訴請求減少價金等語。原告則主張因其 本人與廖嘉輝均為不諳法律之人，系爭存證信函的意思係表 示被告應負瑕疵擔保責任，也應包含減少價金的請求在內等 語。就此爭點，本院認定如下： 　　⒈按民法第365條第1項規定之請求減少價金，實係主張減少 價金，不以出賣人承諾為必要，與同條項規定解除契約之 性質，同屬形成權，該條項於二者所規定之六個月行使期 間，皆為無時效性質之法定期間。次按選擇之債，謂於數 宗給付中，得選擇其一以為給付之債。選擇之債，在特定 前，數宗給付處於同等地位以待選擇，非予特定，債務人 不能為給付，債權人亦不能請求特定之給付。選擇權之行 使，以意思表示為之，即生效力。再按所謂選擇之債，係 指於數宗給付中，得選定其一宗為給付標的之債。其數宗 給付相互間，具有不同內容而有個別的特性，為當事人所 重視，故須經選定而後特定。倘已因選擇權人之選擇，而 成為單純之債（最高法院73年台上字第4354號、78年台上 字第1753號、71年台上字第3204號判決意旨參照）。申言 之，選擇之債者於數宗給付中，得選定其一為給付之債是 也，至於選擇之債其種類有二，其一為約定選擇之債，即 由當事人以契約訂定者；其二為法定選擇之債，即由法律 直接規定者是，民法第359條所定減少價金、解除契約即 屬於法定選擇之債。次按買賣因物有瑕疵，而出賣人依前 5條之規定，應負擔保之責者，買受人得解除其契約，或 請求減少其價金。但依其情形，解除契約顯失公平者，買 受人僅得請求減少價金；債權人或債務人有選擇權者，應 向他方當事人以意思表示為之，民法第359條、第209條第 1項定有明文。故原告主張系爭房屋缺少被告所保證之品 質，果若屬實，則原告自得依上開規定請求減少價金、解 除買賣契約，兩者間原告有選擇權，此係法定選擇之債。 原告欲行使選擇權，應以意思表示向被告為之，原告於選 擇後，則已將選擇之債變成單純之債，經選擇後即為特定 。由於選擇為一種形成權，一經行使，即有使權利發生變 動之效果。另按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者， 買受人得不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而請求不履行之損 害賠償，民法第360條前段定有明文，故倘若本件原告不 行使上開請求減少價金、解除買賣契約之選擇權，始得根 據民法第360條前段規定請求損害賠償，合先敘明。 　　⒉經查，本件依原告起訴時所提出之系爭存證信函，其內容 已載明「由於本人之前已多次透過永慶房屋與台連絡，促 請出面處理，但台端均置之不理，為此特以此函通知台端 ，自即日起向台端解除系爭買賣契約，請台端於函到七日 內將本人前所給付之價金共818萬元返還本人，並賠償相 關損失123萬元，否則本人將依法提起相關民、刑事訴訟 」等語，依其文義觀之，原告業已將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 明確的傳達於被告，依據前述說明，自堪認原告已於法定 選擇之債的種類中，選擇了解除契約的項目，此一選擇乃 屬形成權，於意思表示到達被告時，即生法律效果，而使 上述法定選擇之債變為解除契約並請求返還價金的單純之 債。原告雖主張其本人與廖嘉輝乃不諳法律之人，故系爭 存證信函的意旨應不限於解除契約，亦包含請求減少價金 之意思云云。惟本院認為，一般民眾關於權利義務之行使 本不以熟諳法律為前提，其意思表示及法律行為如依我國 社會一般成年人之理解能力不致誤解時，即應生相應之法 律效果，況查系爭存證信函之內容，不但引用相關法條， 關於請求內容之用語亦相當精確，其遣詞用字並非一般口 語，明顯帶有法律文書的特徵，衡情應為原告諮詢具有法 律專業之人後所出具之文書，故依據上情，本院認原告就 此主張其意思表示因不諳法律而不明確故應為擴張解釋云 云，尚難遽予採認。況且，本件被告於本案訴訟中亦已同 意解除契約，並將買賣價金返還予原告，惟為原告所拒絕 ，是以，原告於行使契約解除權，並於意思表示到達被告 而生效後，復行翻悔，自非法之所許。 　　⒊綜上所述，本件系爭房地既存在現況與使用執照圖面不符 致無法進行合法修繕之嚴重瑕疵，原告向被告行使解除契 約之權利，自屬於法有據。而本件原告向被告行使解除契 約暨返還價金之請求權，其性質為形成權，因意思表示已 到達被告，即已生效，揆諸前揭說明意旨，原告即不得再 依民法第359條規定請求依物之瑕疵擔保減少價金。 　㈢原告另依民法第360條規定請求被告賠償300萬元，是否有理 由？ 　　本院按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者，買受人得不 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而請求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出賣 人故意不告知物之瑕疵者亦同。民法第360條定有明文。由 條文意旨可知，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時，買受 人於選擇「不解除契約」或「不請求減少價金」之前提下， 可以選擇請求債務不履行的損害賠償。惟本件原告業已選擇 對被告解除契約，業見前述，從而，原告自不得再對被告主 張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乃屬適用上述法律當然之結果。 　㈣原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向被告請求賠償340萬元部分，是 否有理由？ 　　⒈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 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 法第179條定有明文。 　　⒉本件原告解除系爭買賣契約，則被告受領買賣價金有即失 其法律上之原因，依不當得利之法理，原告本得請求被告 返還買賣價金818萬元。惟依原告起訴之內容，其所請求 被告給付之340萬元係指系爭房地一現狀與使用執照圖面 不符之價值減損，顯然並非買賣價金之返還。原告雖稱因 系爭房屋有上述瑕疵，致其以溢付之價格購買，被告因此 而有不當得利云云。惟原告此種說法，即屬物之瑕疵擔保 中買受人得請求減少價金之權利。而於本案中本院業已認 定原告不得再行使減少價金之權利，苟原告復得以曲解不 當得利法律規定之方式請求相同之金額，自非法之所平。 故而，本件原告主張依不當得利之規定請求被告返還此34 0萬元，應認其並未能證明被告於此部分有何無法律上之 原因而受有利益之情形存在，故於法無據，不能准許。 　㈤原告依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規定，向被告請求賠償3 40萬元部分，是否有理由？ 　　⒈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 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而因可 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給付不能者，債權人得請求賠償 損害。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定有明文。 　　⒉經查，原告就系爭買賣契約，已經依物之瑕疵擔保行使契 約解除權，依民法第360條之意旨，應已不得再選擇債務 不履行之損害賠償，業見前述。 　　⒊況按物之瑕疵擔保責任與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任， 其法律性質、構成要件及規範功能各不相同。因物之瑕疵 而解除契約，與因不完全給付而解除契約，兩者有別。前 者無須可歸責於出賣人之事由，買受人即得依民法第359 條規定解除契約；後者則須有可歸責於出賣人之事由始可 解除契約，且買受人主張出賣人應負不完全給付之責任時 ，如其不完全給付可能補正者，惟於買受人定期催告補正 而不補正時，始得依民法第254條之規定解除契約，不能 補正者，則可不經催告而解除契約（最高法院94年台上字 第2352號判決意旨參照）。故本件原告縱主張被告應負不 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任，亦以被告可歸責為前提，且 應由原告負舉證責任。 　　⒋再按物之出賣人就其交付之買賣標的物，有應負擔保責任 之瑕疵，其瑕疵係於契約成立後始發生者，出賣人除負物 之瑕疵擔保責任外，同時構成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 任。亦即出賣人就其交付之買賣標的物有應負擔保責任之 瑕疵，而其瑕疵係於契約成立後始發生，且應可歸責於出 賣人之事由所致者，則出賣人除負物之瑕疵擔保責任外， 同時構成不完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責任（最高法院院98年 度台上字第1691號、87年台上字第575號判決意旨參照） 。經查，本件系爭房地之瑕疵，係其現狀之房屋尺寸、上 下樓梯之行向、內外出入口之位置與其原核准使用執照之 圖面不符，業見前述，並為兩造所不爭執。本院審酌系爭 房屋係屬公寓，其樓梯乃是由地面連接到頂樓，為建築物 之重要結構部分，樓梯是走那一邊上下樓，顯然是興建完 成即已確定，依一般常情，樓梯興建完成之後，並無再行 改造整棟建築物樓梯上下行向之可能性，而房屋內外出入 口一定是連接到樓梯間，當樓梯的上下行向不同，房屋的 內外出入口位置也一定會跟著改變，不可能樓梯在左而出 入口在右，此為事理所不許。由是可知，本件原告所指系 爭房地上述瑕疵，應係於興建系爭房地並申請使用執照繳 驗圖面時，即已存在。此究係屬未依使用執照施工之瑕疵 ，或屬實質上已依使用執照興建但繳驗時出現圖面錯誤之 瑕疵，因年深日久，已難以確定。惟此一瑕疵並非於系爭 買賣契約成立後始發生一事，當可確定無疑，是以，該瑕 疵之出現顯非可歸責於出賣人即被告之事由。從而，原告 主張其可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之規定，請 求被告賠償340萬元云云，即屬無據。 　　⒌本件原告雖又主張被告於買賣過程中推拖不願協助申請使 用執照平面圖，乃故意不告知瑕疵等語。惟此節為被告所 否認，辯稱其買受系爭房地後從未變更格局，亦不知有現 狀與使用執照平面圖不符之事等語。本院查，故不論兩造 就此部分爭執何者為是，然原告主張「故意不告知瑕疵」 一節，乃屬民法第360條之規定，而本件原告不得依上開 規定請求被告為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本院業已論述如 前，併此敘明。 五、綜上所述，本件原告主張依物之瑕疵擔保、不當得利或不完 全給付之債務不履行等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或賠償340 萬元，經核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 執行之請即失其依附，應併予駁回。 六、本案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經核 於本院認定之事實不生影響，爰不予一一論駁，附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許映鈞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逸軒

2025-02-27

PCDV-112-訴-1958-20250227-2

北簡
臺北簡易庭

返還費用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簡易民事判決 　　　　　　　　　　　　　　　　　113年度北簡字第11246號 原 告 陳和謙 訴訟代理人 雷皓明律師 複 代理人 吳柏慶律師 被 告 凱倢房屋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賀之羚 訴訟代理人 葉繼學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費用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6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參拾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二年十二月 五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訴訟費用新臺幣參仟肆佰貳拾元，及自本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參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 ，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原告經由被告居間仲介於民國112年11 月27日向訴外人周麟杰購得門牌號碼為臺北市○○區○○街00巷 0○0號4樓之建物（建號：臺北市中山區中山段一小段8267， 下稱建物）及所坐落土地所有權（權利範圍：4分之1，下稱 基地），並於同年12月4日給付被告居間報酬新臺幣（下同 ）30萬元。該建物除4樓外，另有頂樓加蓋，4樓隔為401至4 06號6間套房、頂樓隔為501至504號4間套房，被告員工李采 璇於112年10月19日帶看建物時，表示套房均已出租，房客 拒絕潛在買家入內觀看，故僅能看走道，並告知建物目前僅 有4樓走道上方、405號房窗框漏水，另就原告關心之都更議 題擔保並無禁建、限建問題，被告提供之標的物現況說明書 及不動產說明書現況調查表亦分別記載「項次15：建物現況 是否有滲漏水情形：否」、「項次31：是否現有或曾有鋼筋 外露或水泥塊剝落之情事：否」「項次27：建物現況是否有 滲漏水情形：否」、「27.現況有滲漏水情形？：無」、「3 2.有結構安全之虞的瑕疵？：無」、「68.開發方式限制： 否」，因此原告與周麟杰於不動產買賣意願書特別約定僅就 4樓走道上方裝水盤位置滲漏水、405號房窗框漏水部分免除 賣方瑕疵擔保責任。該建物套房出租業務周麟杰委由訴外人 許泓苙處理，原告購得建物後亦與許泓苙維持委任關係，嗣 於113年3月15日原告終止與許泓苙之委任關係，並於翌日起 陸續進入各套房查看屋況，發現如附表所示漏水及水泥剝落 情形，於同年4月27日發現因地近松山機場基地上建築物限 高31.22公尺，故基地非未限建，此等情事與標的物現況說 明書及不動產說明書均不符。而被告作為專業不動產仲介公 司，依二造間居間契約就建物買賣事項（如價值、效用、品 質、瑕疵）負有調查及據實報告之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於 本件卻有上揭不實記載，顯已違反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致 原告有溢付價金之損害，被告所為構成不完全給付，且瑕疵 無從補正，原告依法解除與被告之居間契約，並請求被告返 還報酬30萬元，爰依民法第259條第2款規定提起本訴等語。 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 二、被告則以：周麟杰將建物套房出租業務全數交由許泓苙處理 ，周麟杰於委託被告銷售建物之際，已向被告表明經許泓苙 告知所有房客均拒絕房仲帶人進入套房，目前僅有4樓走道 上及405號房窗框滲漏水，其餘房間未經房客反應漏水等語 ，而標的物現況說明書系周麟杰填寫，依周麟杰於第31項「 是否現有或曾有鋼筋外露或水泥塊剝落之情事」備註欄記載 「就現況已知部分，不清楚」，可見原告亦明知周麟杰無法 進入房間實際查看，係依許泓苙告知內容填寫，如此被告已 就無法查看套房現況情事據實告知，且被告員工亦曾逐房敲 門，房客若非不在，即告知房間無異狀而拒絕被告員工入內 ，故被告並無未調查、隱瞞或未據實告知房屋瑕疵現況情事 ；另被告於不動產說明書「開發方式限制」記載「本案已開 發建築，若買方欲增建、改建時，仍須依都市計畫法、建築 法等相關規定辦理」，並記明基地使用分區、法定建蔽率、 容積率，被告員工於銷售過程中亦未強調都更、改建、重建 之題材及計畫，原告亦未詢問任何限建問題，而依建物基地 之土地使用分區限制所允許之法定建蔽率及容積率，建物已 完全反應因松山機場造成之限制建築高度，故被告已告知建 物基地之使用分區、法定建蔽率、容積率等資訊，即已盡關 於限建之告知義務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原告主張其前經被告仲介，於112年11月27日向周麟杰購得 　　上述房地，並依居間契約於112年12月5日給付報酬30萬元與 　　被告。而不動產說明書現況調查表第27、28項揭露4樓走道 　　上方、405號房窗框滲漏水，第68項開發方式限制勾選「無 　　」，迨原告於翌年3月16日始發現建物有附表所示瑕疵；另 　　基地上建築物因松山機場而受有高度限制等語，為被告不爭 　　執，堪信為真正。原告主張被告於不動產說明書未揭露附表 　　所示瑕疵、記載基地上建築物因松山機場受有高度限制，違 　　背居間契約調查義務等語，則為被告否認，經查： 　㈠按稱居間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報告訂約之機會或 為訂約之媒介，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以居間為營業者，關 於訂約事項及當事人之履行能力或訂立該約之能力，有調查 之義務，民法第565條、第567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仲 介業務，係指從事不動產買賣、互易、租賃之居間或代理業 務；經營仲介業務者經買賣或租賃雙方當事人之書面同意， 得同時接受雙方之委託，並告知買受人或承租人依仲介專業 應查知之不動產之瑕疵、協助買受人或承租人對不動產進行 必要之檢查，不動產經紀業管理條例第4條第5款、第24條之 2第4款、第5款亦有明文。再仲介業之業務，涉及房地買賣 之專業知識，一般之消費者委由仲介業者處理買賣事宜。而 仲介業者針對其所為之仲介行為，既向消費者收取高額之佣 金，應就其所從事之業務負善盡預見危險及調查之義務。 　㈡本件原告主張被告未善盡調查義務，致未揭露附表所示瑕疵 　　等語，為被告否認，抗辯建物所有套房均出租，房客拒絕他 　　人入內觀看，被告僅能透過原屋主周麟杰查知建物漏水情況 　　，且被告員工亦曾試圖進入套房查看屋況，然若非無人應門 　　，即係房客以屋況正常為由拒絕入內觀看，故已盡調查義務 　　等語。然考諸不動產說明書解說之目的，在於使交易相對人 ，經由不動產經紀人員之說明，得就交易不動產之權利關係 、使用現況、瑕疵情形、交易條件及周邊環境等充分理解， 並為全面考量後，始決定是否成立不動產買賣契約。因此， 詳實之不動產說明書內容有助於提供買、賣雙方充分之物件 資訊，以協助當事人作成正確之交易決定並順利完成交易程 序，以避免日後滋生糾紛或造成買受人之損害。復按不動產 說明書不得記載事項第5點規定：「不得記載以不動產委託 銷售標的現況說明書、不動產委託承購標的現況說明書、要 約書標的現況說明書或建物現況確認書，替代不動產說明書 之內容」旨在於落實不動產經紀業者克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 義務，並據實調查交易標的之相關資訊，以避免業者便宜行 事，影響交易當事人權益。是為保障消費者權益，不動產說 明書應記載事項部分內容，倘以標的現況說明書替代，除有 規避不動產經紀業者履行調查責任之虞外，亦與不動產說明 書不得記載事項上開規定不符，業經內政部以105年4月15日 內授中辦字第1050412476號函函釋明確。準此，被告依居間 契約所負調查義務，即不得止於聽聞原屋主言詞陳述、呈現 於標的物現況說明書之記載內容，仍應翔實調查交易標的資 訊，始得稱善盡義務，而依被告抗辯內容，其未曾以任何方 式親眼確認建物現況，或查核其間接取得之屋況資訊之正確 性，由此難認其已盡調查義務，甚且被告法定代理人亦稱「 臺北市的房子80%會漏水」、「當初買57年的中古房子本來 就要心理準備概括承受的責任」等語（見本院卷第165頁、 第151頁通訊軟體對話記錄），可見依建物條件發生漏水瑕 疵機率甚高，如此被告更應確實查核建物漏水情形方屬正辦 ，從而自被告抗辯內容，其僅以周麟杰填寫之標的物現況說 明書、敲門訪詢部分房客套房漏水狀況，卻未確認房客回答 內容真實性之方式調查建物漏水狀況，自難認已盡調查義務 。　　　 　㈢原告主張不動產說明書現況調查表第68項開發方式限制勾「 　　否」，然基地因地近松山機場有高度限制，故被告就此亦未 　　盡調查義務等語，為被告否認，並抗辯不動產說明書「土地 　　標示欄」於「開發方式限制」記載「本案已開發建築，若買 　　方欲增建、改建時，仍須依都市計畫法、建築法等相關規定 　　辦理」，於現況調查表揭示建物基地使用分區、法定建蔽率 　　、容積率，即已盡關於高度限制之告知義務，又現況調查表 　　第68項選項僅有⑴都市計畫說明書有附帶規定的開發方式① 　　徵收、②區段徵收③市地重劃④其他方式開發、⑵屬都市計 　　畫法規定之禁限建地區等選項，基地上建築物高度限制非屬 　　任一情形，自僅得勾選「否」，故未違反調查義務等語。本 　　件基地因地近松山機場故其上建築物高度受有限制一事，為 　　二造所不爭執，此等因土地使用分區或編定、法定建蔽率、 　　法定容積率等因素外所造成之特殊使用限制，當屬「開發方 　　式限制」欄位所欲揭示之資訊，被告未予揭露，自屬未盡調 　　查義務。被告雖以不動產說明書現況調查表第68項中並無適 　　用本件基地上建築物高度限制之選項可供勾選等語資為抗辯 　　，惟內政部不動產說明書應記載及不得記載事項中就開發方 　　式限制之規定為「如都市計畫說明書有附帶規定以徵收、區 　　段徵收、市地重劃或其他方式開發或屬都市計畫法規定之禁 　　限建地區者，應一併敘明」，可見本件不動產說明書就「開 　　發方式限制」所載各選項僅為上述應記載事項中之例示規定 　　，被告應調查並告知原告之開發方式限制內容並不囿於例示 　　選項，故被告此部分所辯，亦難採納。從而，被告未告知原 　　告基地上建築物受有高度限制，亦有未善盡調查義務之處。 　㈣據上，本件被告對於建物有如附表所示瑕疵、基地上建築物 有高度限制等事項，未善盡調查義務，導致原告取得之建物 、基地狀況與預期不符，被告對此未依債之本旨所為之不完 全給付自有可歸責事由。再者居間契約首重當事人間信賴， 信賴一旦遭破壞，則締約基礎已喪失，屬於不可補正之瑕疵 ，故原告主張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適用第226條第1項規定， 再依民法第256條規定解除居間契約，應屬有據，二造依民 法第259條規定負有回復原狀義務，被告依同條第2款規定應 返還報酬並附加自受領時起之利息與原告。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259條第2款規定，請求被告給付30 萬元，及自112年12月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 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二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 ，核與本件之結論，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駁，附此敘明。 六、本件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 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依職權 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職權宣告被告 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本件訴訟費用額 ，依後附計算書確定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金額。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江宗祐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不服，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臺北市○○區○○ ○路0段000巷0號）提出上訴狀，並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高秋芬 訴訟費用計算書： 項　　　　目　　　　　　 金　額（新臺幣）　　　　備　註 第一審裁判費　　　　　　　 3,420元 合　　　　計　　　　 　　　3,420元 附表： 套房號碼 瑕疵狀況 401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402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403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405號 天花板及壁面均漏水；橫樑水泥嚴重剝落；橫樑鋼筋鏽蝕外漏 406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橫樑水泥嚴重剝落 501號 壁面及衛浴均漏水；露臺採光罩破損嚴重且漏水 502號 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503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504號 天花板、壁面及衛浴均漏水

2025-02-27

TPEV-113-北簡-11246-20250227-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

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381號 上 訴 人 山隆通運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鄭人豪 訴訟代理人 林文鵬律師 朱慧倫律師 吳佩真律師 被 上訴 人 天眼衛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穆青雲 訴訟代理人 黃雅慧 洪烱麒 吳紹貴律師 黃啟翔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 民國112年11月23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1年度重訴字第413號第 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4年1月14日言詞辯 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含追加之訴部分）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本件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原為周天穎，嗣於本院審理中變 更為穆青雲（見本院卷一第285至291頁），並據其具狀聲明 承受訴訟（見本院卷一第267至269頁），核無不合，應予准 許。 二、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 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 第255條第1項但書第2款定有明文。查上訴人於原審主張伊 已終止兩造於民國108年12月6日簽訂之「山隆通運股份有限 公司運輸管理系統建置合約」（下稱系爭合約），依民法第 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已收價金即第1期款新臺幣（下 同）1,417,500元（含稅，未稅前為135萬元），及加計自11 1年1月22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見原審卷三第77頁）；嗣 上訴人在本院審理中主張伊前曾寄發板橋文化路郵局第68號 存證信函（下稱系爭68號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返還上 開價金，被上訴人係於111年1月18日收受上開信函，遂追加 請求被上訴人應以上開1,417,500元為本金，給付自111年1 月19日起至111年1月21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見本院卷一第 252頁）。經核上訴人所為追加，與原起訴請求均係本於被 上訴人就該筆款項對上訴人應否負擔不當得利返還責任之同 一基礎事實，被上訴人就此亦表示無意見（見本院卷一第25 2頁），揆諸前開規定，並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 　㈠兩造係於108年12月6日簽訂系爭合約，被上訴人應依該合約 附件三「系統開發時程」所載工作進度，於109年4月7日前 完成規劃、開發及建置符合伊使用需求之運輸管理系統第一 階段（下稱系爭系統），亦即應完成包含物流業務項下「倉 儲」、「紙器」、「家紙」及運輸業務項下「廠區」、「散 裝」、「油運」、「貨櫃」、「傾卸」等8個業別系統之建 置工作。詎被上訴人逾越上開最終履約期限仍未完成全部系 統建置工作，經伊以板橋海山郵局第367號存證信函（下稱 系爭367號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應於函到次日起算2週內 完成所有工作，被上訴人於110年11月29日收受後屆期仍未 完成，構成給付遲延；且被上訴人已交付之倉儲、家紙、紙 器等3項業別系統存有如附表所示瑕疵，經伊以原證3至7號 所示line對話紀錄催告被上訴人修補仍未改善完畢，構成不 完全給付；伊遂於兩造在110年12月25日進行協商會議時， 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定以口頭向被上訴人表示終止系爭 合約，另以系爭68號存證信函向被上訴人再度表明終止系爭 合約之意。 　㈡伊因被上訴人前開給付遲延及不完全給付，致受有投入人員 人力成本損失3,283,352元及虛耗營業費用損失5,007,614元 ，爰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或民法第227條第1項準用同法第23 1條第1項規定，一部請求被上訴人賠償740萬元（即人力成 本損失3,283,352元、營業費用損失4,116,648元）。又被上 訴人逾越最終履約期限仍未完成全部工作，以致無法按時辦 理驗收，爰依系爭合約第4條第1項後段約定，請求被上訴人 給付自109年4月8日起至110年12月25日止、每日按價金千分 之一計算之懲罰性違約金，因累計之總金額已超過價金20％ 即90萬元，故僅請求被上訴人賠償該條所約定之罰金上限90 萬元。再者，被上訴人雖已完成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 別系統，但存有如附表所示瑕疵，伊已合法終止系爭合約， 上開工作結果對伊毫無任何經濟上效用，形同被上訴人自始 未依債之本旨提出給付，則被上訴人受領伊所支付第1期款1 ,417,500元（含稅）即屬無法律上原因，並致伊受有損害， 構成不當得利，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1 ,417,500元等語（上訴人於原審曾表明依民法第503條、第4 95條第1項規定為請求權基礎，於本院審理中均確認不再主 張，見本院卷一第182頁）。 二、被上訴人則以： 　㈠系爭合約附件三之工作時程僅係報價階段供參考之用，於簽 約後因應上訴人高層指示、訪談收集上訴人內部員工實際使 用需求等情形，兩造遂協議調整系統架構，將原來建置一個 大系統改為拆分成8個子業別獨立系統，再經上訴人董事長 授權其履行輔助人即專案經理魏婷婕多次以line通知伊調整 、變動個別子系統之建置順序及處理時程，伊均無異議且配 合執行，並依據魏婷婕於109年10月26日傳送之「業別導入 時程表0924」檔案（被證5，見原審卷一第157頁）及於110 年1月間傳送之「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檔案（被上證1 ，見本院卷一第145頁），可認兩造已合意變更最終履約期 限為112年5月31日，是伊於110年11月29日收受系爭367號存 證信函時尚未陷於遲延；況伊於109年6月間方開立第1期款 之請款發票予上訴人，而上訴人於109年9月25日無異議如數 支付，並未就伊遲延一事提出催詢或為任何要求，益徵伊無 上訴人所稱給付遲延問題，乃上訴人事後藉詞終止契約。又 伊已完成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並交付上線使用 ，上訴人迄今每日都有使用該3項系統之後台數據記錄，甚 至於110年2月13日更針對「紙器自動派遣模組-開發」之加 值擴充功能簽立報價單，同意另行支付475,000元（含稅） ，足見上訴人認同伊之開發品質與成效，進而加價委託伊處 理擴充功能開發事宜，且伊就附表所示各項瑕疵均已全部修 正改善完畢，難謂伊有不完全給付情事。伊既無上訴人所指 給付遲延或不完全給付情事，則上訴人以此為由終止系爭合 約自不合法，其請求伊應賠償遲延或不完全給付之損害、罰 金，及返還第1期款，均屬無據。 　㈡上訴人未依系爭合約第2條第1項約定盡其應負之「需求訪談 」協力義務，經伊多次發函催告上訴人安排訪談，均未獲置 理，導致其餘業別系統無從建置。伊於111年3月10日以天字 第111087號函向上訴人表示依民法第507條第2項規定解除系 爭合約，自得依民法第507條第2項、第259條第3款、第179 條規定，擇一請求上訴人給付相當於承攬報酬之損害，亦即 伊已完成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工作之相當價值 共1,687,500元（450萬元÷8×3），且上訴人尚有紙器自動派 遣模組開發加值擴充報酬475,000元未給付，經扣除上訴人 已支付之第1期款1,417,500元後，尚有差額745,000元（1,6 87,500元＋475,000元－1,417,500元），伊爰以此金額與上訴 人之本件請求予以抵銷等語，資為抗辯。　　 三、上訴人於原審求為判命：㈠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740萬元， 及其中7,279,600元自110年11月30日起、120,400元自起訴 狀繕本送達翌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 息；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90萬元，及自110年11月30日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被上訴人應給付 上訴人1,417,500元，及自111年1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 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原審判決上訴人全部敗訴，上訴人 不服提起上訴，另於本院為訴之追加）。並於本院上訴聲明 ：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740萬元，及其中7 ,279,600元自110年11月30日起、120,400元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被 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90萬元，及自110年11月30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㈣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 ,417,500元，及自111年1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 5％計算之利息；㈤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另於本院追加 聲明：㈠被上訴人應以上開1,417,500元為本金，給付自111 年1月19日起至111年1月21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㈠上訴 、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 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兩造不爭執之事項（見本院卷一第252至255、385頁）： 　㈠兩造係於108年12月6日就「山隆通運運輸管理系統第一階段 」簽立系爭合約（見原審卷一第41至61頁），約定總價金為 450萬元（未稅）；依系爭合約附件三之記載，兩造係約定 於109年4月7日完成系爭系統之全部開發建置工作。 　㈡上訴人係於109年9月25日支付系爭合約之第1期款1,417,500 元（含稅）（見原審卷一第63頁）。 　㈢被上訴人係於109年12月30日提送「紙器自動派遣模組開發」 之加值擴充功能報價單，金額為475,000元（含稅），上訴 人於110年2月13日簽回（見原審卷一第181至183頁），迄今 尚未支付此筆價款（見本院卷二第76頁）。 　㈣上訴人係於110年11月25日寄發系爭367號存證信函檢附110年 11月25日2021山隆字第134號函，表示：「貴公司（指被上 訴人）未依系爭合約履行合約義務，本公司謹以此函向貴公 司請求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及罰金，並再以此函請貴公司 於函達之次日起算2週完成系爭合約第1條所定合約標的範圍 之運輸系統建置，否則本公司除將繼續向貴公司追償已生之 損害賠償暨罰金外並將依約終止系爭合約及追討貴公司未依 約提出給付卻收取本公司價款之不當得利」、「⒈貴公司未 依系爭合約第2條第3款暨附件三所定時程完成系統建置，構 成債務不履行，本公司自得請求給付罰金90萬元，並自本函 送達之翌日起，計算年息5％之利息。⒉因貴公司債務不履行 ，致本公司所生人力成本等損失，截至目前為止損失金額已 逾7,279,600元，且損害持續擴大中，本公司謹先就目前已 發生之損失即7,279,600元請求賠償，並自本函送達之翌日 起，計算年息5％之利息。如後續損害持續擴大將再另對貴公 司追加請求後續發生之損害賠償。⒊本公司以本函再催告貴 公司於函達之次日起算2週內補正，並完成系爭合約第1條所 定合約標的範圍之運輸管理系統建置。如貴公司未依本函於 函達之次日起算2週內補正，本公司將另以書面終止系爭合 約…系爭合約既經終止，貴公司收取之價款，即屬不當得利 ，本公司自得請求貴公司返還第1期款135萬元（未稅）…如 本公司另以書面終止系爭合約，亦不妨礙本公司於系爭合約 終止前，前開對貴公司請求依系爭合約第4條第1項後段規定 之罰金及民法債務不履行相關規定之人力成本等損失」等語 （見原審卷一第87至97頁），被上訴人係於110年11月29日 收受（見原審卷一第99頁）。 　㈤被上訴人係於110年11月30日以天字第110293號函表示：「… 證明本系統已有開發成果，並無未履約情事…本案合約原訂 履約期限為109年4月7日，然因收集使用者需求及因應使用 單位實際作業之調整系統架構過於費時，故本公司依據貴公 司（指上訴人）人員於110年1月10日重新製作及提供之『000 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重新規劃並全力趕工開發，預訂於20 23年5月31日完成所有業別上線…『紙器自動派遣模組開發』之 擴充功能已於110年6月開發完成，並於110年7月19日於LINE 群組完成交付擴充功能案之測試報告，然本公司寄出請款之 發票，卻由貴公司於110年11月18日退回…擬請貴公司同意於 110年12月15日上午10時於貴公司進行協調會議，就本案進 行履約改善期限之討論，我方亦同意修改合約履約期限，以 期全力配合，達成合約之要求」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1至2 73頁、本院卷一第401至491頁、本院卷二第18頁），上訴人 係於110年12月3日收受（見原審卷一第277頁）。 　㈥兩造有於110年12月15日上午10時在上訴人辦公室進行協商會 議。 　㈦上訴人係於111年1月17日寄發系爭68號存證信函檢附111年1 月17日2022山隆字第22號函，表示：「貴公司（指被上訴人 ）未依本公司367號存證信函之催告，於函達之次日起算2週 內完成系爭合約第1條所定合約標的範圍之運輸系統建置， 本公司業於110年12月15日協調會議時向貴公司表明終止系 爭合約，故本公司謹以本函請求貴公司應於函達之次日起算 10日內給付本公司已生之損害賠償計7,279,600元（截至110 年12月25日止）、罰金90萬元外，貴公司另應返還未依約提 出給付卻收取本公司價款135萬元之不當得利等，否則，本 公司將依法訴追」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01至109頁），被上 訴人係於111年1月18日收受。 　㈧被上訴人係於111年1月19日以天字第111036號函表示：「針 對系爭合約之期程表係經貴公司（指上訴人）承辦人員與本 公司洽商變更…懇請貴公司依本公司110293號函附件三（即 被上證1、本院卷一第145、463頁）貴我雙方重新擬訂之期 程表，與本公司承辦人員安排日期，協助後續系統訪談及專 案執行等相關工作事宜」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83頁)，上訴 人係於111年1月22日收受（見原審卷一第287頁）。 　㈨被上訴人係於111年2月18日以天字第111057號函表示：「本 公司已完成紙器、物流、家紙等3項業別之系統建置，待完 成之貨櫃、散裝、傾卸及油運等4項業別，依民法第507條第 1項規定函催貴公司（指上訴人）於文到2週內與本公司承辦 人員聯繫，協力確認後續系統細部訪談及專案執行等相關工 作事宜安排…貴公司針對本案簽署之『紙器自動派遣模組開發 』加值擴充功能委辦工作項目，本公司業已完成並於110年6 月17日寄出請款發票475,000元整予貴公司，卻由貴公司於1 10年11月18日退回，敬請貴公司依約付款」等語（見原審卷 一第289至293頁），上訴人係於111年2月21日收受（見原審 卷一第297頁）。 　㈩被上訴人係於111年3月10日以天字第111087號函表示：「本 公司前已以110293號、111036號、111057號等函催告貴公司 （指上訴人）履約事宜，惟迄今未獲貴公司承辦人員協力， 本公司爰依民法第507條第2項規定解除本案契約」等語（見 原審卷一第299頁），上訴人係於111年3月11日收受（見原 審卷一第303頁）。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兩造就系爭系統開發及建置工作所約定之最終履約期限為何 ？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逾越系爭合約附件三關於最終履約期 限為109年4月7日之約定，經以系爭367號存證信函催告後仍 未完成，有給付遲延情事，伊已合法終止系爭合約，依民法 第231條第1項規定，一部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損害740萬元（ 人力成本損失3,283,352元及虛耗營業費用損失4,116,648元 ）；另依系爭合約第4條第1項後段約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 罰金（懲罰性違約金）上限90萬元，是否有理（見本院卷一 第182頁、本院卷二第147、148頁）？ 　　系爭合約第1條約定「…附件內容視為合約之一部分」（見原 審卷一第41頁），且第2條第3項約定「依報價規劃天數執行 ，如附件三系統開發時程」（見原審卷一第43頁）。上訴人 主張系爭合約附件三記載之最終履約期限為109年4月7日乙 節，固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參不爭執事項㈠）；惟被上訴 人辯稱兩造事後已合意變更最終履約期限為112年5月31日， 上訴人則表示系爭合約第8條第1項已約明「本合約之任何變 更或修改應由雙方以書面約定為之」（見原審卷一第49頁） ，而兩造並未以書面協議變更系爭合約之任何約款，故最終 履約期限仍應以契約原定之109年4月7日為準云云，經查： 　⒈系爭合約第8條第1項約定之性質為何？ 　⑴系爭合約第8條第1項固約定契約變更應由兩造以書面訂定之 ，而此項約定係就原契約內容變更所為之約定，並非另行成 立新的承攬契約（兩造均不爭執系爭合約之定性為承攬性質 ，見本院卷一第181頁），尚無民法第166條規定之適用。且 系爭合約就兩造未以書面變更內容者，並未約定無效之法律 效果，足見該條約定僅係要求兩造就契約內容變更一事慎重 、明確及便利舉證而已，亦即兩造係以契約變更之證據保全 方法為目的而訂立上開約定，尚難據而推認兩造不得以書面 以外方式為契約內容（含被上訴人最終履約期限）之變更， 是上訴人主張兩造以除書面外之其他方式變更契約內容者， 均不生變更效力云云，即難逕採。 　⑵至於上訴人另舉其所屬員工即專案經理魏婷婕（JUDY）證稱 ：「伊認為這些東西（指兩造所屬人員於簽約後在line群組 所傳送之新履約時程表，詳如後述）都不算正式，被上訴人 應該要擬新的合約過來讓上訴人蓋章…正常要變更合約，應 該要跟伊主管先約時間，拿草稿過來跟主管說明，主管再告 知更上面的負責人及法務，確認過沒有問題，才會由專人蓋 章」等語（見本院卷二第66頁），主張仍應以書面方式始能 發生變更系爭合約約款之效力云云，惟證人魏婷婕已自承伊 是兩造簽約後才到職等語（見本院卷二第60頁），可見其並 未親自見聞兩造簽約前及簽約時就系爭合約相關事項之討論 內容，其所述僅屬個人對於系爭合約第8條第1項約定之觀感 或意見，自難引為對上訴人有利之認定。　 　⒉兩造已合意變更被上訴人就系爭合約之最終履約期限，此觀 兩造履約過程即明： 　⑴觀諸系爭合約附件一報價單，「山隆通運運輸管理系統第一 階段」係指被上訴人應完成「後臺管理系統」、「客戶網頁 」、「管理者網頁」、「經銷商簡易回報網頁」、「司機AP P」等工作（見原審卷一第53至55頁）；系爭合約附件二系 統開發需求訪談表，係指被上訴人應排定時間與上訴人所屬 員工進行「貨櫃」、「散裝」、「傾卸」、「紙器」、「物 流」、「油運」、「家紙」等8項業別之需求訪談（見原審 卷一第59頁）；而系爭合約附件三系統開發時程，係記載被 上訴人預定於108年11月5日開始進行作業、於109年4月7日 完成全部工作，且未區分個別子系統之名稱，僅單純羅列需 求訪談、系統開發等步驟之順序及各項步驟所需之日數（見 原審卷一第61頁），可見兩造簽約時係以「未區分各項子業 別、整合共用1套大系統」之建置方法去訂立上開開發時程 ，且依系爭合約附件三之記載，以108年11月5日算至109年4 月7日為止，共計開發期間為155日。 　⑵又所謂履行輔助人，乃基於與債務人一定法律關係，基於補 助債務人之履行債務之需求，為擴大債務人參與社會經濟活 動之範圍，類似債務人手足之延伸或機關之地位為債務人履 行債務之人。而兩造均不爭執被上訴人在開發系爭系統前， 需要與上訴人員工進行需求訪談（見本院卷一第116、185頁 ），以使被上訴人瞭解實際作業需求，並於系爭合約附件二 約定甚明（見原審卷一第59頁），足徵上訴人於履約過程中 並非單純給付價款金錢而已，被上訴人完成工作自須上訴人 為必要之協力，例如安排訪談、交付與系統開發有關之各業 別細部作業資料等，乃債務人（指被上訴人）之工作給付兼 需債權人（指上訴人）之協力行為始能完成，揆諸兩造均為 私法人，負責人往往難以事必躬親，自有使用履行輔助人進 行聯繫、傳達意思以協助履約之必要。且證人魏婷婕證稱： 「伊是專案經理，在上訴人公司大約工作2年…伊的認知是做 獨立的系統…被上訴人要派人向上訴人公司各業別所負責的 員工做訪談，才能根據需求去開發系統，伊跟被上訴人公司 的員工及上訴人各業別負責的員工會一起開會，另外會給工 作流程中會用的的資料…伊是負責需求方面，例如被上訴人 完成倉儲進行測試，如果上訴人公司倉儲負責的員工有任何 問題或要修改，就會透過伊居中跟被上訴人聯絡…雙方窗口 的聯絡方式為line…專案經理只有伊1個」等語（見本院卷二 第60、61、63、64、65頁）；又上訴人所屬員工即專案助理 李亞諾證稱：「伊是110年3月25日到職，主要工作內容是追 蹤系統的BUG及跟廠商作聯繫，也就是將現場測試人員的問 題做彙整反應給廠商，伊算是聯繫窗口，伊到職時主管是魏 婷婕…被上訴人公司跟伊對話的窗口，關於系統開發是林昱 維，邜翊辰是被上訴人的專案經理，與魏婷婕地位差不多， 伊只有對口過這二位…雙方窗口的聯絡方式為line」等語（ 見本院卷二第68、69、71頁）；復據被上訴人所屬員工即專 案經理邜翊辰於本院證稱：「伊是兩家公司之間關於系爭合 約的主要聯絡人…上訴人與伊對話的窗口，在簽約後隔一段 時間主要是魏婷婕、李亞諾在聯繫…開發的過程需要上訴人 先內部收集各業別的需求及問題，彙整後告知被上訴人，才 有辦法交給工程師針對需求開發…各業別主管及兩造窗口人 員有組成1個line群組…」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2、13頁）； 經核證人邜翊辰此部分所述，與前揭證人魏婷婕、李亞諾之 證詞大致相同，渠等此部分證詞應屬可採，是依前揭證人之 證述內容，關於系爭合約履約之執行上細節、方式及待辦事 項，兩造係由各自專案經理即魏婷婕（其到職前、離職後即 為擔任「專案經理」職務之人）、邜翊辰及一些關聯性員工 共同組成line群組相互討論；尤其魏婷婕曾在line群組表示 ：「剛跟高副理討論過」、「簡單說董事長要…」、「董事 長說家紙之後先處理貨櫃」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49、151頁 、本院卷一第395頁），益徵除單純討論外，更會傳達各自 所屬公司高層主管（含負責人）對於系爭合約履行之意見， 足認兩造於簽約後並非由各自負責人親自互為聯絡履約事項 ，而係授權由該line群組之人進行及傳達相關履約事宜，從 而該群組內之人員均為兩造就系爭合約之履行輔助人，其中 尤以兩造專案經理魏婷婕、邜翊辰為最主要之聯絡人。　 　⑶經查： 　①魏婷婕係於109年9月18日在line群組表示：「剛跟高副理討 論過」，並貼出「倉儲」、「油運」、「散裝」、「貨櫃」 、「紙器」、「家紙」、「送油」等系統之個別起始作業日 期及預計完成日期，其中最末項「送油」之系統開發預計完 成日期為112年7月29日、上線測試預計完成日期為112年8月 19日、修改上線預計完成日期為112年10月19日（見原審卷 一第149頁），嗣於同日補充說明：「簡單說董事長要：倉 儲預計109年12月18日完成、油運預計1110年7月23日完成、 散裝預計110年9月1日完成、貨櫃預計110年12月16日完成」 、「明年底這些全上」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51頁）；復於1 09年9月23日表示：「但政策大轉彎，哈哈哈，董事長真是 ，說風是雨，本來要先做油運，現在又要換紙器」等語（見 原審卷一第153頁），再於109年10月26日張貼檔案名稱為「 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即被證5，見原審卷一第157頁）之 履約時程表，其中將開發順序調整為「倉儲」、「紙器」、 「家紙」、「油運」、「散裝」、「貨櫃」、「送油」，且 最末項「送油」之系統開發預計完成日期為112年3月10日、 上線測試預計完成日期為112年3月31日、修改上線預計完成 日期為112年5月31日。 　②揆諸證人李亞諾證稱：「原本排定先作倉儲、家紙、紙器系 統，上訴人的董事長在110年7月間有說想先作貨櫃，被上訴 人有在110年7月間先作貨櫃的需求訪談，為期不到1個月， 上訴人的董事長喊卡，又回到倉儲、家紙、紙器系統…」等 語（見本院卷二第70頁）。 　③且上訴人亦不爭執被上訴人已交付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子 業別系統予伊測試（見本院卷二第23頁），證人邜翊辰亦證 稱：「在簽約時是抓出各個業別的共同功能在一個網頁上做 開發，談合約的人不是執行的第一線，提出的理想未必符合 現場的需求，簽約後做現勘，發現找不出共通點，而且開發 的系統不是直接連到上訴人原有主機，中間還有中介主機要 交換，這也需要溝通，例如『油運』是駐點在油庫，系統是封 閉的，無法跟其他業別放在同一個系統，『貨櫃』的流程也跟 別的業別不一樣，後來上訴人要求先作倉儲、家紙、紙器系 統」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5頁）。 　④由上可知，兩造於簽約後，經過被上訴人對上訴人所屬員工 進行實際需求訪談，發現每個業別訂單的輸入條件不同，無 法在同一個系統上共同操作，遂合意將系爭合約原定「各項 子業別整合共用1套大系統」之建置方法，變更為「拆分為 數個子系統」而獨立進行開發，故魏婷婕在line群組所提出 之履約時程表已將各項子業別分開排定預計完成時間，而非 如系爭合約附件三僅將單一系統開發之步驟順序依次列出預 定完成時間，則關於最終履約期限部分，勢必將無法於契約 原估計之155日內完成，自有調整之必要。 　⑤再按所謂契約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本不限於當事人間 直接為之，其由第三人為媒介，而將各方互為之意思表示從 中傳達，因而獲致意思表示之一致者亦屬之。依上開魏婷婕 於line群組所傳達上訴人高層主管（含負責人）之意見，及 證人邜翊辰證稱：「上訴人公司的窗口人員會告知董事長交 代先做哪一個業別的開發，也有人員會想要插隊先開發其他 的業別，因為契約附件三已經不符現況，後來我方有用EXCE L做每個業別流程時間的重新排程傳給上訴人的窗口人員看 ，上訴人的窗口人員做一些調整後回傳，這個排程印象中來 回應該有調整2、3次」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3頁），足認兩 造合意「拆分為數個子系統」獨立進行開發作業後，係由上 訴人主導各項子業別之開發順序及預計完成期程，並交由各 自履行輔助人即魏婷婕於line群組中向邜翊辰傳達，被上訴 人則依魏婷婕傳達之內容製作EXCEL期程表，再由魏婷婕回 傳結果。而被上訴人對於魏婷婕所稱「高層主管（含負責人 ）」之要求及回傳期程表內容均未見有何異議，亦配合先作 「倉儲、家紙、紙器」等3個子業別系統之開發建置工作； 且兩造於契約原定履約期限即109年4月7日屆至後，仍持續 進行系統開發事項（見本院卷一第327至341頁由邜翊辰所整 理之「客戶互動紀錄」，其證稱資料來源為line對話紀錄所 抄錄，見本院卷二第16頁），上訴人更自承被上訴人係於11 0年3月間交付倉儲系統予伊測試，另於110年4月、8月間交 付紙器、家紙等系統予伊測試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3頁）， 斯時距離契約原定履約期限已經過1年有餘，衡諸常情，若 兩造始終未曾合意變更最終履約期限，上訴人豈有1年多以 來毫無詢問、催促之理；甚至被上訴人於契約原定履約期限 後之109年6月間提出第1期請款發票（見本院卷一第101至10 3頁）時，上訴人亦無任何催促進度動作，或以被上訴人遲 延為由要求暫停付款，即無異議依系爭合約第3條第2項之約 定（見原審卷一第45頁），於收到發票後90日內即109年9月 25日如數支付之（參不爭執事項㈡），在在均與常理未合， 則依上開履約往來過程觀之，魏婷婕、邜翊辰雖非系爭合約 之當事人或公司負責人，惟兩造實係經由魏婷婕、邜翊辰之 媒介傳達，而達成依「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檔案所示期程 表變更最終履約期限為112年5月31日之合意。　 　⑷上訴人雖主張：魏婷婕於110年1月間向邜翊辰表示：「我剛 剛看之前的合約我快吐血了，你是不是再找時間過來討論一 下要怎麼改阿」（見本院卷一第97頁），復於110年1月13日 再度表示：「你上次談合約那個時程傳給我一下好嗎」（見 本院卷一第99頁），邜翊辰旋即傳送「00000000業別導入時 程表」檔案，並回覆：「我這邊若有錯，再跟我說一下，我 合約盡快擬完」（見本院卷一第99頁），魏婷婕則詢問：「 你有跟會計跟管理說要改合約的事情嗎」等語（見本院卷一 第99頁），可見兩造並未達成依「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檔 案所示期程表變更最終履約期限為112年5月31日之合意，於 110年1月間還在討論是否修改合約，且未有明確共識云云。 惟查： 　①「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檔案之列印資料應為被上證1（ 本院卷一第145頁）或上證3（本院卷一第243頁）？ 　　上訴人雖主張應為上證3，惟該份資料關於「送油」的所有 日期都是空白，且「油運」、「廠區」的日期完全一樣，另 外甘特圖之起始日為110年2月3日，但line對話紀錄顯示為1 10年1月13日所提供，又被上訴人係於109年12月30日提送紙 器模組開發的加值擴充報價單，上訴人於110年2月13日簽回 （參不爭執事項㈢），但上證3關於「紙器」系統開發係記載 110年1月4日才開始做，顯然先後順序無法對應，自難認該 資料為真實。而被上訴人於110年11月30日寄發不爭執事項㈤ 所示函文時，即已表明「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之列印 資料為被上證1，並將之作為該函文附件（見本院卷一第401 、463頁），此為上訴人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二第18頁）， 是衡諸常情，若「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之列印資料並 非被上證1，上訴人於110年12月3日收受該函文時（參不爭 執事項㈤）應會即時提出反駁意見，惟未見上訴人就此有何 異議，應認「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檔案之列印資料為 被上證1，而非上證3。 　②對照「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 」之檔案列印資料（見原審卷一第157頁、本院卷一第145頁 ），其最終履約期限均為112年5月31日，僅「倉儲」系統之 預計完成日期有所調整而已；是邜翊辰傳送「00000000業別 導入時程表」後，雖未見魏婷婕回覆肯否之意見，然此僅能 說明「00000000業別導入時程表」之內容乃被上訴人單方提 出之調整意見，尚未經兩造協商並達成共識而已；惟前已敘 明兩造合意「拆分為數個子系統」獨立進行開發作業後，係 由上訴人主導各項子業別之開發順序及預計完成期程，且魏 婷婕於109年10月26日主動傳送「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檔 案後，被上訴人毫無異議配合履約，上訴人亦於原定履約期 限屆至後長達1年餘從未催詢遲延一事，更支付第1期款，可 認兩造經由魏婷婕、邜翊辰之媒介傳達，而達成依「業別導 入時程表0924」檔案所示期程表變更最終履約期限為112年5 月31日之合意，自不因兩造之後未就「00000000業別導入時 程表」達成共識，即全然推翻前依「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 所為之變更合意。 　③又關於魏婷婕提醒邜翊辰去改合約一事，觀諸魏婷婕曾於109 年9月21日向邜翊辰表示：「山隆對TMS（指系爭系統）期待 很高，因為覺得天眼好配合，我是覺得合約應該要重新討論 ，因為之前我沒跟，我不知道jeff跟人家怎麼談的，那個報 價要檢討一下…我現在又看到一個提案要把東西接到TMS做， 我是覺得要重新檢討合約，要再協商一下，不然天眼會變成 山隆資訊部開發的一部分，無限的需求，報價都亂報，就會 默默變成人家的RD…業態到底含括到哪些範圍都沒有定義清 楚啊…天眼就在做義工」等語（見本院卷一第317、319頁） ；衡情魏婷婕應係瞭解系爭合約原定「各項子業別整合共用 1套大系統」之建置方法，變更為「拆分為數個子系統」而 獨立進行開發後，將會增加諸多工作內容，被上訴人勢必花 費更多人力成本及時間投入作業，且上訴人於過程中更時常 加入額外的需求，被上訴人皆無異議予以配合，才會覺得被 上訴人所做事項已經遠超於其報價，其真意實為好意提醒邜 翊辰應將工作內容具體明確化後重新檢討合約，以免淪為「 義工」，應無推翻兩造依「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所為之變 更履約期限合意，是上訴人以此為由否定兩造間並無變更履 約期限合意云云，自難憑採。 　⑸至於上訴人主張原定履約期間僅為155日，而「業別導入時程 表0924」將履約期限變更為1,304日，差距甚大，伊不可能 同意展延云云（見本院卷一第45至47頁）。惟前已敘明兩造 合意將系爭合約原定「各項子業別整合共用1套大系統」之 建置方法，變更為「拆分為數個子系統」而獨立進行開發， 工期勢必不同，且系爭合約附件三係以共用1套大系統為基 礎所擬定之履約期程，無法當然適用於「拆分為數個子系統 」之作業流程，自不能單以履約日數之變化而推認變更後之 履約期限不合常理；況上訴人之履行輔助人魏婷婕既主動傳 送「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檔案至line群組，顯見上訴人就 該檔案所排定之工作期程（含變更後之履約期限）應為知悉 且同意，尚難僅以履約期限變更之幅度較大而否定前述兩造 以「業別導入時程表0924」變更履約期限之合意，是上訴人 此部分主張，亦難採認。 　⒊準此，被上訴人業已舉證證明兩造係依「業別導入時程表092 4」檔案所示期程表變更最終履約期限為112年5月31日，則 上訴人以系爭367號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應於函達之次日 起算2週完成全部系統開發及建置工作，被上訴人於110年11 月29日收受時（參不爭執事項㈣）顯然尚未陷於遲延，是上 訴人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定（見原審卷一第49頁），主 張被上訴人遲延未能完成系爭系統之全部開發建置工作、經 書面催告仍不履行而終止系爭合約云云，自非有據；其進而 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系爭合約第4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及約 定，主張被上訴人遲延未能完成系爭系統之全部開發建置工 作，亦未能按時完成驗收，一部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損害740 萬元（人力成本損失3,283,352元及虛耗營業費用損失4,116 ,648元）及罰金（懲罰性違約金）上限90萬元，均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已給付之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 統存在如附表所示之瑕疵，經催告被上訴人修補後仍未獲置 理，伊已終止系爭合約，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準用同法第23 1條第1項規定，一部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損害740萬元（人力 成本損失3,283,352元及虛耗營業費用損失4,116,648元）； 另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已支付價金即第1 期款1,417,500元（含稅），是否有理（見本院卷一第182頁 、本院卷二第147、148頁）？ 　⒈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得 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債務人遲延 者，債權人得請求其賠償因遲延而生之損害。民法第227條 第1項、第23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系爭合約第4條第 1項約定：「乙方（指被上訴人）於完成本系統之開發後應 通知甲方（指上訴人）進行測試與驗收，甲方於收到通知後 肆拾個日曆天内完成本系統功能測試及驗收。若甲方於測試 過程中發現有與附件不符而有須改正情形，應列舉待改正事 項以書面通知乙方修正…乙方於接獲甲方上述之修正書面通 知後，應於十四個日曆天内修正完妥，並通知甲方再次進行 驗收。如仍未能通過甲方驗收，乙方應提出甲方核可之二次 驗收時程，並於完成後立即通知甲方進行第二次驗收。甲方 應於接獲乙方二次驗收通知後十四個日曆天内進行第二次驗 收，再次驗收準用第一次驗收之相關規範」等語（見原審卷 一第45頁）；又第7條第2項約定：「除本合約另有約定外， 乙方未履行本合約之義務，經甲方書面催告仍不履行時，甲 方得以書面終止本合約」（見原審卷一第49頁）。可見被上 訴人所交付之各項子業別系統存有瑕疵時，因屬可補正事項 ，上訴人依約自應以書面列舉待改正事項通知被上訴人限期 改善後，始得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定終止系爭合約，及 向被上訴人主張不完全給付所生遲延損害；惟上訴人僅交由 其所屬員工李亞諾以line告知被上訴人所屬員工林昱維關於 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所發生之問題（見原審卷 一第65至83頁、本院卷二第148頁），且系爭367、68號存證 信函亦未逐項列舉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所發生 之問題並限期被上訴人改善（參不爭執事項㈣、㈦)，顯未確 實踐行「以書面列舉待改正事項限期被上訴人改善」之通知 及催告方式，與上開契約約定實有不符，已難認被上訴人有 未依限改善系統瑕疵情事，是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未依限修 補改善瑕疵，有不完全給付情形，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 定終止系爭合約，並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準用給付遲延之規 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損害740萬元云云，洵非有理。 　⒉退步言之，上訴人並未舉證被上訴人就附表所示瑕疵尚未改 善完畢： 　①依魏婷婕於110年1月29日所製作之「TMS物流倉測試問題回覆 報告」，其上記載「BUG全部修正」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87 至188頁）。 　②又因不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未為給付者，債務人不負 遲延責任，民法第230條規定甚明。而債務人之給付兼需債 權人之行為始能完成者，倘因債權人不為協力，即應負受領 遲延之責，債務人於此受領遲延狀態終了前，未能完成給付 ，係因不可歸責於自己之事由所致，依民法第230條之規定 ，自不負給付遲延責任。所謂給付兼需債權人之行為者，乃 指債權人於受領行為以外，兼需為協力之其他事實或法律行 為，債務人始克完成其給付之情形。經查，上訴人所提如附 表所示瑕疵，業經被上訴人逐一表示問題已修正，並提出系 統相關功能畫面截圖及說明資料乙份供參（見原審卷一第45 9至483頁），經核均屬相符，應堪可採；至於附表家紙序號 3及紙器序號1部分，乃因上訴人未能提供完整分次派遣邏輯 ，且於訪談時未予提出需求，以致介面未設置相應欄位（見 原審卷一第479、483頁），此屬債務人之給付（被上訴人開 發系統）兼需債權人協力（上訴人提供作業流程及使用需求 ）之行為，自難認被上訴人具有可歸責事由，是被上訴人執 此主張其不負不完全給付責任，係屬可採。再者，上訴人就 被上訴人所提上開說明資料並未具體表示意見，僅以其所屬 人員李亞諾證述：「紙器有提出錯誤清單，被上訴人沒有修 完…倉儲及家紙的運費計算結果是錯誤的」等語（見本院卷 二第69頁），泛稱被上訴人並未改善瑕疵、所為給付毫無用 處云云，尚難以此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③況依被上訴人所提系統後臺紀錄及上訴人自行提出之系統資 料，均顯示於上訴人以系爭68號存證信函表明終止系爭合約 後，仍有持續登入使用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之 事實（見原審卷一第159至179、357、359、367、377、379 、441至453頁、原審卷三第47至73頁、本院卷一第405至462 頁），甚至上訴人內部員工群組於111年11月1日還在討論司 機所配發測試TMS（即系爭系統）的手機遭偷走之相關處理 事宜（見原審卷一第455至457頁）；若被上訴人已交付之倉 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瑕疵累累、毫無用處，並經 上訴人終止系爭合約，更表明請求返還第1期款之意（見原 審卷一第35頁），上訴人又何須於終止系爭合約後，仍配發 手機以令所屬司機繼續使用上開3項系統？自難認上訴人所 稱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存有附表所示瑕疵以致 毫無使用運作之價值乙節為真；至於上訴人主張上開使用紀 錄均屬測試並非功能運轉云云，惟上訴人於終止系爭合約後 實已無繼續測試之必要，其所言應屬推託之詞，殊非可採。 　　 　⒊準此，上訴人並未舉證被上訴人已給付之倉儲、家紙、紙器 等3項業別系統存在如附表所示之瑕疵，且經催告修補後仍 未獲置理，是其主張被上訴人為不完全給付，依民法第227 條第1項準用同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一部請求被上訴人賠 償損害740萬元（人力成本損失3,283,352元及虛耗營業費用 損失4,116,648元），自屬無據，應予駁回。　　 　⒋再就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應返還第1期款部分： 　⑴承前所述，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遲延未能完成系爭系統之全 部開發建置工作、被上訴人已給付之倉儲、家紙、紙器等3 項業別系統存在如附表所示之瑕疵，有給付遲延、不完全給 付情事，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定終止系爭合約云云，並 非有理。縱認上訴人得依民法第511條規定，本於定作人身 分隨時終止系爭合約，惟承攬契約之終止，僅使契約自終止 之時起向將來消滅，並無溯及效力，上訴人仍應就系爭合約 終止前被上訴人已完成工作部分，給付報酬；而上訴人並未 舉證被上訴人已給付之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存 有如附表所示之瑕疵且未改善，業如前述，自難認被上訴人 已完成之前揭工作毫無客觀價值，則以系爭合約約定總價45 0萬元（未稅）而言（參不爭執事項㈠），兩造既已合意拆分 為「倉儲」、「紙器」、「家紙」、「廠區」、「散裝」、 「油運」、「貨櫃」、「傾卸」等8個業別系統（見原審卷 一第17、59、142頁）獨立進行開發，衡情按3/8比例計算， 被上訴人就其已交付之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具 有1,771,875元（含稅，450萬元÷8×3×1.05）之工作價值， 自非無據，而上訴人僅支付第1期款1,417,500元（參不爭執 事項㈡），並無溢付款項問題，自無從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 求被上訴人返還已付價款。　 　⑵又按工作需定作人之行為始能完成者，而定作人不為其行為 時，承攬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定作人為之。定作人不於前 項期限內為其行為者，承攬人得解除契約，並得請求賠償因 契約解除而生之損害。民法第507條定有明文。而被上訴人 認上訴人依系爭合約第7條第2項約定終止系爭合約為不合法 ，其嗣以不爭執事項㈨所示信函催告上訴人應依系爭合約第2 條第1項約定配合提供「需求訪談」（於文到2週內與承辦人 員聯繫，協力確認後續系統細部訪談及專案執行等相關工作 事宜安排），以俾繼續開發其他子業別系統，上訴人係於11 1年2月21日收受（參不爭執事項㈨），均未配合安排需求訪 談，被上訴人遂於111年3月10日以天字第111087號函向上訴 人表示依民法第507條第2項規定解除系爭合約，經上訴人於 111年3月11日收受（參不爭執事項㈩），其解除契約自屬合 法，且被上訴人得依民法第507條第2項、第259條第3款、第 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相當於承攬報酬之利益，或因 契約解除所生相當於承攬報酬之損害，亦即被上訴人已完成 倉儲、家紙、紙器等3項業別系統工作之相當價值共1,771,8 75元（含稅），而上訴人僅支付第1期款1,417,500元，並無 溢付款項問題，亦無從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 還已付價款。　 六、綜上所陳，上訴人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或民法第227條第1項 準用同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系爭合約第4條第1項後段約定 及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740萬元（即人力成 本損失3,283,352元、營業費用損失4,116,648元）、罰金上 限90萬元及返還第1期款1,417,500元，均無理由，則其依上 開規定及約定，請求被上訴人應「⒈給付上訴人740萬元，及 其中7,279,600元自110年11月30日起、120,400元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⒉給付上訴人90萬元，及自110年11月30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⒊給付上訴人1,417,500元，及自 111年1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均非屬正當，不應准許，從而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 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 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另上訴人於本院追加 　　被上訴人應以上開1,417,500元為本金，給付自111年1月19 日起至111年1月21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聲明 願供擔保為假執行之宣告，亦無理由，應併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 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李媛媛 　　　　　　　　　　　　　　法　官　陳雯珊 　　　　　　　　　　　　　　法　官　周珮琦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 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 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 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強梅芳 附表： 一、「倉儲」業別（見原審卷一第331至333頁）： 序號 日期 回報人 回應人 問題 進度 1. 110/08/25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司機APP登出後，及登出後改登入其他司機帳號，依然會收得前一位司機帳號之推播，造成使用者誤判。 未完成 2. 110/08/25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初次派車，司機APP有推播，但原本設計是初次派車不要推播。 未完成 3. 110/08/13 山隆 魏婷婕 天眼 邜翊辰 訂單CZ000000000000顯示之車行，與點開訂單修改後，顯示之車行不同，系統抓取欄位異常。 然而運費計算之分類是由此欄位決定，此狀況會影響最後此訂單運費應算在哪一家車行。 未完成 4. 110/09/27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運費功能較為龐大，故舉其中一例說明： 於運費結算介面，查詢不到理應存在之訂單。 未完成 二、「家紙」業別（見原審卷一第333至335頁）： 序號 日期 回報人 回應人 問題 進度 1. 110/10/01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調撥單按儲存無法打勾派車。 (註：調撥單為倉與倉之間貨品借調，約占家紙業別訂單四分之一) 未完成 2. 110/10/07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訂單0000000000在未排車的配送單，於系統內顯示了配送數量，影響使用者判斷。 未完成 3. 110/10/06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同一張訂單同一個品項派給A司機，就算A司機任務取消，也無法再派給A司機，另外若沒有先將A司機的任務取消，也不能將此訂單派給B司機。 未完成 4. 110/09/15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訂單0000000000送達日110/09/24，使用取消派車功能，使訂單狀態變更為任務取消，但在調度查詢介面顯示依然為配送中，影響使用者判斷。 未完成 三、「紙器」業別（見原審卷一第335頁）： 序號 日期 回報人 回應人 問題 進度 1. 110/09/09 山隆 李亞諾 天眼 林昱維 司機送貨因某因素，而無法全部到貨，需使用司機APP之部分到貨功能。 選擇部分到貨時，填寫之數字無法正常寫入APP回傳資料庫，資料庫會自動寫入全部到貨之數量。 未完成

2025-02-27

TPHV-113-重上-381-20250227-1

補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請求不完全給付損害賠償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補字第119號 原 告 蘇雅琪 吳忻純 邵文琪 林嵩皓 郭盛源 林宏憲 徐金昌 林慧蓉 林俊明 梁一民 廖世盟 林柏豪 李正安 陳素媛 王永平 蕭旗豪 王姿懿 鄭稚筠 王昱璿 李忠諭 李妱頤 蔡易澄 張又盈 林妙香 林尹筑 蔡宗錡 方致堯 林冠如 劉王傳 林庭陞 董憶潔 陳厚祚 郭育如 楊福源 李焜正 吳弘藝 陳姵筠 陳建銘 蘇筱婷 尤雅思 翁素芳 楊鎮瑋 吳姿潔 陳一志 朱甫昌 朱以恬 蘇冠宇 盧妍秀 呂友文 許智為 蔡瑞鈴 林士傑 蘇玟方 許正安 陳佩琪 吳玟萱 劉崇賢 陳延宗 吳咨穎 陳延淋 沈美幸 洪素惠 李明哲 上列原告對被告富凰建設股份有限公司、翰佳營造有限公司請求 不完全給付損害賠償等事件，原告起訴未據繳納裁判費，查本件 訴訟標的金額為新臺幣（下同）1860萬元，應徵收第一審裁判費 19萬4180元。茲依民事訴訟法第249 條第1 項但書之規定，限原 告於收受本裁定送達後5 日內補繳，逾期未繳，即駁回其訴，特 此裁定。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五庭 法 官 陳世旻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裁定關於核定訴訟標的價額部分，應送達後10日內向本 院提出抗告狀，並繳納抗告裁判費新臺幣1,500元。 如對本裁定關於核定訴訟標的價額部分抗告，命補繳裁判費之裁 定並受抗告法院之裁判。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書記官 林怡芳

2025-02-27

TNDV-114-補-119-20250227-2

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給付貨款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5號 原 告 鋒聖國際貿易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劉家瑋 訴訟代理人 費開宏 施純純 訴訟代理人 李孟仁律師 上一人 複代理人 林怡靖律師 被 告 鋐鈞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蔡杰鋐 訴訟代理人 劉哲宏律師 陳廷瑋律師 吳昌坪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貨款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4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陸拾壹萬參仟伍佰伍拾參元及自民國一一 二年十二月十九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 息。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於原告以新臺幣貳拾萬伍仟元為被告供擔保後，得假執行 。但被告如以新臺幣陸拾壹萬參仟伍佰伍拾參元為原告預供擔保 ，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被告於民國111年11月至112年2月委託原告 就其「品項：AFG53L01」車床、銑床機械為「加工改裝」， 報酬約定為新臺幣(下同)506,610元，均已完成加工並交付 機器。又被告於111年11月間至112年2月間陸續向原告購買 五金材料，價款共35,543元；再於112年2月間向原告購買約 定價額71,400元噴砂機乙台，原告業已交付機具經受領無誤 。原告爰依買賣關係（民法第34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給 付買賣價金為106,943元(五金買賣與噴砂機買賣等，計算式 ：35,543+71,400=106,943)，並依民法第490條第1項請求車 床加工改裝承攬報酬506,610元，共計613,553元(計算式106 ,943+506,610=613,553)。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613,553 元，及自原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112年12月18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 負擔。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之答辯：對於原告所主張之加工、購買五金材料及噴砂 機買賣數額均不爭執，就該等法律關係之存在也不爭執。加 工部分，兩造約定加工產品，自支付命令卷第27、31、37頁 原證一可知，原告有製作銷退單，受理被告所退貨之加工產 品，被告將產品交付業主後發現有瑕疵，遭到業主豐達科技 股份有限公司扣款52,501元，故被告對原告有民法第227條 第1項準用第226條之不完全給付損害賠償請求權、第360條 損害賠償請求權；原告於承攬加工被告貨品期間，鎳基合金 加工後之餘料，皆無返還予被告，至今約有28公斤鎳基合金 餘料於原告手中，被告屢次向原告要求歸還上述鎳基合金餘 料，原告拒絕歸還，並以112年4月18日鹿港頂番郵局第17號 存證信函向被告主張行使留置權云云。原告於本案給付之瑕 疵加工貨品38個，每個需使用鎳基合金原料2.8公斤，以鎳 基合金之市價每公斤美金110元即3,520元計算，被告因原告 給付瑕疵所受原料之損害為374,528元(計算式：38個X2.8公 斤x3,520元=374,528元)，被告得依上述餘料之價值與原告 主張抵銷。另被告有交付原告428個加工原料，原告準備㈢狀 不否認使用2.8公斤的原料，在該準備㈢狀第三頁㈣，每個加 工成品是800公克，可知每個成品會產生2公斤的餘料，用餘 料以廢料金額每公斤380元計算，原告尚未返還的金額是325 ,280元，被告主張依此金額依民法第179條與原告之主張抵 銷。並聲明：駁回原告之訴，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如受不 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宣告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按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者，無論其為明示或默示，契約 即為成立。民法第153條第1項定有明文。當事人締結之契約 一經合法、合意成立，雙方均應受其拘束。又稱買賣者，謂 當事人約定一方移轉財產權於他方，他方支付價金之契約。 當事人就標的物及其價金互相同意時，買賣契約即為成立； 又買受人對於出賣人，有交付約定價金及受領標的物之義務 ，民法第345條、第367條分別定有明文。按稱承攬者，謂當 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成， 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90條第1項亦有明文。查： 　⒈原告主張被告於111年11月至112年2月委託原告就其「品項： AFG53L01」車床、銑床機械為「加工改裝」，報酬約定為50 6,610元，均已完成加工並交付機器；被告於111年11月間至 112年2月間陸續向原告購買五金材料，價款共35,543元；再 於112年2月間向原告購買約定價額71,400元噴砂機乙台，原 告業已交付機具經受領無誤。兩造就上開買賣契約、承攬契 約之上列款項共計613,553元(計算式106,943+506，610=613 ,553)等情，有原告提出之請款單、銷貨單為證，並為被告 所不爭執(訴字卷第74頁)，堪認為事實。 　⒉承上，被告就原告主張之上開事實，於言詞辯論時已表明不 爭執，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1項規定，視同自認。基此， 兩造存有上揭之買賣契約、承攬契約之法律關係，則原告基 於該等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買賣價金、承攬報酬，自屬有 劇，應予准許。 (二)被告所為抵銷抗辯之認定： 　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應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再按二人互負債務，而其給 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者，各得以其債務，與他方之債 務，互相抵銷；但依債務之性質，不能抵銷者，不在此限。 抵銷，應以意思表示，向他方為之。其相互間之債之關係， 溯及最初得為抵銷時，按照抵銷數額而消滅，民法第334條 第1項、第33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是抵銷僅須二人互負 債務、其給付種類相同、均屆清償期及依債務之性質無不能 抵銷等四要件始得主張。再依前揭舉證責任之規範，主張有 抵銷要件事實者，自應就此事實負舉證之責。 　⒉被告主張： 　　⑴原告加工之產品有瑕疵，因此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準用第2 26條、第360條規定之主動債權抵銷374,528元等情，並執 前詞以陳。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 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 利。因不完全給付而生前項以外之損害者，債權人並得請 求賠償。民法第227條定有明文。又所謂不完全給付，即 債務人雖為給付，而給付之內容並不符合債務本旨，違反 誠信與衡平之原則稱之；不完全給付係因債務人之積極的 給付，以致債權人遭受損害，因此又稱債權的積極侵害。 另按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者，買受人得不 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價金，而請求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出 賣人故意不告知物之瑕疵者亦同。民法第360條定有明文 。依此，物之瑕疵，買受人得否依同法第360條規定請求 損害賠償，以有買賣之物，缺少出賣人所保證之品質或出 賣人故意不告知物之瑕疵情形為限。乃被告此部分主張為 原告所否認，應由被告就原告之給付未符債之本旨及給付 有瑕疵且故意不告知等節，負舉證之責。被告雖以原告提 出之原證一銷退單上記載有加工NG、內孔太大等字（司促 字卷第27、31、37、45頁），以之作為舉證(訴字卷第102 頁)，然上揭記載無法證明該等內容是因兩造本於債之本 旨的約定或關於標的物的通常或約定效用而發；乃商業習 慣上對於標的物(貨物、產品)辦理銷退之情形所在多有， 其原因亦可能多端(例如商業實務上，也可能因業主事後 另有要求而成之)，因此，銷退之事，無法用以證明兩造 在承攬契約成立時關於標的物性質、品質或效用之具體約 定內容為何，被告單以前開文書記載內容，企以證明原告 之給付不符合債之本質及有物之瑕疵之情形，實屬未足。 此外，被告再無提出其他舉證以實其見。是被告對於民法 第227條第1項、第360條規定之要件事實舉證既有不足， 其引之而為抵銷抗辯，自難成立。 　　⑵原告尚未返還加工餘料，金額為325,280元，被告依民法第 179條與原告之主張抵銷等情，並以前詞為陳。按無法律 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民 法第179條定有明文。是根據民法第179條之規定，不當得 利返還請求權之成立，須當事人間有財產之損益變動，即 一方受財產之利益，致他方受財產上之損害，且無法律上 之原因。即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之成立，以返還義務人無 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為前提要件。主張不當得利請求權 存在之當事人，對於不當得利請求權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 責任，即應證明他方係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其受 有損害。原告否認被告此部分抗辯，被告應就抵銷要件事 實負舉證之責。乃原告就其仍保管有鎳基合金餘料共計有 35.48公斤乙節不爭執，並有其提出之照片可參(訴字卷第 145-147頁)，然則原告之占有該等餘料，乃是基於兩造間 存有前揭承攬契約之法律關係有以致之，在被告尚未舉證 該承攬契約已全然解消之情形下，原告之占有該等餘料， 並非沒有法律上之原因作為基礎；尤以就法律規範角度觀 之，債之發生與動產占有之間，可能另存有其他法規範之 框定而生的法律關係，例如：留置權(民法第928條參照) 、解除契約後的同時履行抗辯(民法第259、261條參照)， 債之履行過程中所發生的動產占有關係，需有本於該債之 關係為基礎而作為法律上占有權源的法理上根據，否則債 關係存續中或解除之後，若契約當事人就所涉占有動產即 刻陷於相互為無權占有而互為請求之狀態，將使前述法規 範留於具文或法價值衝突情形，良非法理之平。是被告認 為原告未返還而占有上開餘料係屬無法律上原因云云，應 有誤認。再者，原告既然仍占有該等餘料，則此標的物乃 屬特定之物(即前開鎳基合金餘料)，與原告本件被動債權 乃屬買賣價金、承攬報酬的金錢之債，給付種類不同，兩 者之間顯然不處於抵銷適狀，被告猶執之主張，自無成立 可能(實則，即使屬於民法第179條所稱利益，該利益既然 尚存，被告也無法捨不請求該利益的本體，而易以金錢請 求)。是以，被告所為此部分抵銷抗辯，亦難成立。 　⒊綜上，被告所為之抵銷抗辯，均無由成立，自無法就原告之 前開請求613,553元之被動債權發生任何抵銷效力。 (三)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 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 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 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 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 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 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及第2 03條分別定有明文。原告請求被告給付之上開金額，並未定 有給付之期限，是原告請求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自112年1 2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遲延利息 ，核無不合，應予准許（送達證書可參：司促字卷第77頁） 。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買賣契約及承攬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 告給付原告613,553元及自112年12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 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兩造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均無 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宣告之。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 六、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39 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盧亨龍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臺南市○○路0段000號 ）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彭蜀方

2025-02-27

TNDV-113-訴-25-20250227-2

醫上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損害賠償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醫上字第4號 上 訴 人 郭惠蕙 蘇東隆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樹村律師 黃政廷律師 被上訴人 天主教聖功醫療財團法人聖功醫院 法定代理人 劉文欽 訴訟代理人 盧世欽律師 被上訴人 孟繁勻 訴訟代理人 陳岳瑜律師 複代理人 丁嘉玲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5月 27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1年度醫字第14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本院於114年1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被上訴人天主教聖功醫療財團法人聖功醫院（下稱聖功 醫院）之法定代理人原為楊儀華，嗣於民國113年8月1日改 由劉文欽為其法定代理人，並據劉文欽聲明承受訴訟（本院 卷第115至116頁），經核並無不合，應予准許。 二、上訴人主張：上訴人郭惠蕙於109年3月16日因雙側甲狀腺良 性腫瘤至聖功醫院住院接受甲狀腺葉狀切除手術（下稱系爭 手術），由聖功醫院之受僱人即被上訴人孟繁勻醫師進行手 術。孟繁勻術前未告知手術之風險；於進行侵入性手術過程 ，應注意避免傷及食道等其他器官，當時無不能注意之情事 ，卻於切除甲狀腺時用力過猛，入刀太深割斷郭惠蕙食道， 造成食道全斷；復於術後未對郭惠蕙施予妥善照顧，自有過 失（合稱系爭醫療行為過失），直至當晚郭惠蕙之傷口腫脹 至頸部、下巴，始由值班醫師告知孟繁勻。孟繁勻於翌日（ 即109年3月17日）將郭惠蕙送入手術室，仍未就食道破裂為 及時處理，家屬於當日將郭惠蕙轉至高雄榮民總醫院（下稱 高榮醫院），立即實施食道修補及胃造口引流管置入手術與 空腸造口灌食管置入手術，及用胸腔鏡行右側縱膈腔膿瘍引 流手術急救，於同年4月16日出院，但因無法由口進食，需 人協助為腸胃道灌食至少6個月。郭惠蕙於109年10月14日再 因術後食道破裂併縱膈腔炎，由高榮醫院實施全胃食道切除 術及食道胃重建吻合手術、空腸造口術；又因術後重建之食 道狹窄，陸續再回高榮醫院實施食道擴張手術，迄今食道仍 屬狹窄無法順利進食和發聲，生活均須他人照顧。孟繁勻因 醫療行為過失，致郭惠蕙受有如附表一所示損害合計為新臺 幣（下同）700萬2422元；被上訴人亦不法侵害上訴人即郭 惠蕙配偶蘇東隆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致蘇東隆蒙受極 大精神痛苦；被上訴人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 條、第193條、第195條規定負連帶賠償責任。另郭惠蕙與聖 功醫院成立醫療契約，孟繁勻為聖功醫院履行醫療契約之輔 助人，聖功醫院為不完全給付，聖功醫院應依民法第224條 、第227條之1規定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再孟繁勻事 後坦承醫療疏失，承諾賠償蘇東隆附表二所示工作損失87萬 5468元，孟繁勻、蘇東隆就此成立無名契約；孟繁勻並委任 蘇東隆照顧郭惠蕙，被上訴人應依民法第546條第1項規定給 付蘇東隆如附表二所示工作損失；縱認無契約或委任關係存 在，蘇東隆照顧郭惠蕙係利於被上訴人，不違反被上訴人明 示之意思，蘇東隆亦得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擇一請求 被上訴人給付蘇東隆因全職照顧郭惠蕙所受前開損失，被上 訴人就此應負不真正連帶責任。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 、第188條第1項、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 項、第224條、第227條之1、第546條第1項、第176條第1項 規定及無名契約法律關係，求為判命：㈠被上訴人應連帶給 付郭惠蕙700萬242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蘇東隆5 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㈢被上訴人應給付蘇東隆87萬5468元，及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本 項給付及第㈠項給付於87萬5468元範圍内，如其中任一被上 訴人已履行給付義務，其餘被上訴人就該被上訴人履行給付 範圍内免除給付義務。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未繫 屬本院部分，不予贅述）。 三、被上訴人均以：郭惠蕙手術前有簽署手術同意書，孟繁勻即 已告知郭惠蕙系爭手術常見併發症。郭惠蕙前於109年2月4 日因甲狀腺腫瘤至聖功醫院新陳代謝科門診就醫，並於同月 12日接受放射科甲狀腺腫瘤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抽出30cc 液體，甲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最常見併發症即為血腫產 生，依血腫多寡於臨床上會有頸部疼痛、影響呼吸等不同症 狀，只要發生血腫，即易誘發炎症反應並產生後續沾黏狀況 。郭惠蕙甲狀腺囊腫雖為良性腫瘤，但約7公分，腫脹情況 嚴重且廣泛纖維化（意即廣泛沾黏），並有血腫發生，增加 手術風險及併發症機會。孟繁勻於術後當晚前至郭惠蕙病房 查房，當時尚不確定有無產生併發症，故於郭惠蕙生命徵象 穩定狀況下，先予以觀察。嗣於翌日上午，郭惠蕙發生皮下 氣腫明顯，因醫學實務出現皮下氣腫代表可能發生食道或氣 管損傷，即於中午安排二度手術探查原因。孟繁勻於第二次 手術中發現郭惠蕙有食道破裂之併發症，於第一時間協助安 排郭惠蕙轉院至高榮醫院胸腔外科治療。孟繁勻發現郭惠蕙 產生手術併發症後，需先穩定家屬情緒，故於面對家屬質疑 時，秉持醫者仁心及職業道德，先向家屬表達歉意，並非承 認有醫療疏失，上訴人自行擷取對話紀錄，片面曲解孟繁勻 所為禮貌及善意溝通。孟繁勻確實依現今之醫學知識及現行 醫療常規所載程序，為郭惠蕙進行醫療行為，於手術前、後 均依照標準程序進行檢查，已盡必要之檢查程序及注意。醫 學臨床手術本具有不可預測性、專業性、錯綜性等特點，不 得以郭惠蕙術後不幸發生併發症之結果，遽論孟繁勻手術有 過失。況上訴人對孟繁勻提起過失傷害刑事告訴，亦經臺灣 高雄地方檢察署（下稱高雄地檢）檢察官以112年度醫偵字 第25號偵查案件（下稱醫偵25號）偵辦，認定孟繁勻符合醫 療常規，並無過失，為不起訴處分在案，被上訴人自無侵權 行為及債務不履行賠償責任可言。縱應負賠償責任，上訴人 求償金額並無理由，且系爭手術亦無造成蘇東隆之配偶權受 到嚴重侵害，無民法第195條第3項規定適用，蘇東隆請求慰 撫金，並無理由。孟繁勻與蘇東隆間並未成立無名契約，被 上訴人與蘇東隆間亦無無因管理、委任契約存在等語，資為 抗辯。 四、原審為上訴人全部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上 　　訴人不服，提起部分上訴，上訴請求將所上訴部分之原判決 廢棄，改判如上揭聲明所示；被上訴人則請求駁回上訴，並 陳明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聲請免為假執行（上訴人 就原審其餘敗訴部分，即關於附表二主張被上訴人應連帶給 付，後於本院主張不真正連帶給付，未據聲明不服而告確定 ）。 五、兩造不爭執之事項： 　㈠郭惠蕙於109年3月16日因雙側甲狀腺良性腫瘤，至聖功醫院 住院接受系爭手術，由受僱於聖功醫院之醫師孟繁勻實行。 　㈡依據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下稱醫審會）編號0000000 號鑑定書（下稱醫審會鑑定書）所整理本件案情摘要如下： 　⒈郭惠蕙（55年出生）因甲狀腺腫大，於109年2月4日至聖功醫 院一般內科王敏蕙醫師門診就診，王敏蕙醫師經身體診察後 發現有甲狀腺腫大之情形，門診安排甲狀腺超音波檢査及細 針抽吸細胞學檢查。 　⒉郭惠蕙109年2月14日由放射科李尚潔醫師進行超音波導引甲 　　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 　⒊郭惠蕙於109年3月7日至一般外科孟繁勻醫師門診就診，孟繁 勻醫師經身體診察及判讀甲狀腺超音波檢查結果，無惡性發 現，建議郭惠蕙持續追蹤或進行左側甲狀腺切除手術，郭惠 蕙決定接受手術治療。 　⒋郭惠蕙於109年3月16日入院，主治醫師為孟繁勻，郭惠蕙及 其配偶蘇東隆於當日分別完成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之簽 署。 　⒌孟繁勻於109年3月16日15：15進行手術，麻醉方式為全身麻 醉，手術方式為左側甲狀腺切除手術，手術時間為135分鐘 ，出血量微量(50cc)，術後於普通病房照護。 　⒍郭惠蕙於3月17日06：20病人血壓129/85mmHg、心跳92次/分 　　、呼吸19次/分、體溫37.3°C，蘇東隆代郭惠蕙表示傷口處 　　腫脹不適，經護理人員檢視後發現腫脹範圍涵蓋脖子至下巴 　　處，並告知值班醫師，黃鴻安值班醫師前往評估郭惠蕙有MI 　　NIH/V DRAIN(引流管)引流功能不佳及皮下氣腫之情形，先 行傷口換藥，並告知孟繁勻。07：25孟繁勻來電告知先請郭 惠蕙禁食。11：30孟繁勻向郭惠蕙及蘇東隆解釋預計再次手 術原因，郭惠蕙、蘇東隆分別簽署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 。12：19進行第2次手術，麻醉方式為全身麻醉，術中發現 食道有破裂之情形，故孟繁勻與蘇東隆解釋郭惠蕙病情，並 建議轉高榮醫院治療。 　⒎孟繁勻與高榮醫院胸腔外科醫師聯絡，郭惠蕙於109年3月17 日13：41於手術室由救護車轉送至高榮醫院進行後續處置及 治療。14：14郭惠蕙抵達高榮，於19：50接受湯恩魁醫師執 行之食道修補、胃造屢、腸造療手術，術後轉入加護病房照 顧，於4月16日出院。 六、本件爭點： 　㈠上訴人主張孟繁勻有醫療過失，被上訴人應負共同侵權行為 連帶賠償責任，有無理由？另上訴人主張聖功醫院應依民法 第224條、第227條之1規定，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 是否有據？如有，應賠付項目及金額各為何？ 　㈡孟繁勻與蘇東隆間有無成立無名契約？孟繁勻是否委任蘇東 隆照顧郭惠蕙？若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應依民法第176 條第1項規定，擇一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蘇東隆如附表二所 示工作損失，且為不真正連帶債務，應否准許？ 七、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由僱用人與 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 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 定行使其權利；因不完全給付而生前項以外之損害者，債權 人並得請求賠償，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前 段、第227條第1項、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復按醫療業務之 施行，應善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醫事人員因執行醫療業務 致生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 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事人 員執行醫療業務因過失致病人死傷，以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 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刑事責任。 前二項注意義務之違反及臨床專業裁量之範圍，應以該醫療 領域當時當地之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 及緊急迫切等客觀情況為斷。醫療機構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 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過失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療法 第82條定有明文。是於醫療過失責任原則下，醫療機構及醫 師之醫療行為須具有過失（即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 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者），且該過失行為與損害間具有因 果關係，始成立損害賠償責任。又涉及醫療糾紛之民事事件 ，考量醫療行為具有相當專業性，醫病雙方在專業知識及證 據掌握上並不對等，衡量如由病人舉證有顯失公平之情形， 固得適用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減輕其舉證責任，或 就該過失醫療行為與病人所受損害間之因果關係，為舉證責 任之轉換，責由醫師舉證證明其醫療過失與病人所受損害間 無因果關係，以資衡平。惟主張有醫療過失或醫療契約債務 不履行之病人，仍應就其主張醫療行為有疏失或瑕疵存在乙 節負舉證之責，並應證明至少使法院之心證度達到降低後之 證明度，獲得該待證事實為真實之確信，始可認其已盡舉證 之責，非謂其初始即不負舉證責任或當然倒置於醫療機構或 醫師，方符前揭訴訟法規之精神及醫療事件之特質，其理自 明。又醫療行為在本質上通常伴隨高度之危險性、裁量性及 複雜性，是判斷醫師於醫療行為過程中是否有故意或過失即 注意義務之違反，必須斟酌該醫療領域當時當地之醫療常規 、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情狀，暨醫師 就具體個案之專業裁量、病患之特異體質等因素而為綜合之 判斷，且因醫療行為有其特殊性，醫師所採之藥方或治療方 式以事前評估雖係屬於適當之選擇，但並無法保證一定能改 善病情，故容許不確定風險之存在，不能逕依醫療之結果不 如預期、不成功或有後遺症、感染之發生，逕以論斷醫療行 為違反注意義務，有不法侵權行為或債務不履行情事（最高 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700號、112年度台上字第31號判決意 旨參照）。 八、上訴人主張孟繁勻有醫療過失，被上訴人應負共同侵權行為 連帶賠償責任，有無理由？另上訴人主張聖功醫院應依民法 第224條、第227條之1規定，負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 是否有據？如有，應賠付項目及金額各為何？　　 　㈠孟繁勻是否未告知上訴人系爭手術風險，即為郭惠蕙進行手 術，違反告知說明義務？ 　⒈郭惠蕙因甲狀腺腫大，於109年2月4日至聖功醫院一般內科王 敏蕙醫師門診就診，王敏蕙醫師經身體診察後發現有甲狀腺 腫大之情形，門診安排甲狀腺超音波檢查及細針抽吸細胞學 檢查；郭惠蕙於同月14日由放射科李尚潔醫師進行超音波導 引甲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後於109年3月7日至一般外 科孟繁勻門診就診，孟繁勻經身體診察及判讀甲狀腺超音波 檢查結果，無惡性發現，建議郭惠蕙持續追蹤或進行左側甲 狀腺切除手術，郭惠蕙決定接受手術治療，並於109年3月16 日由郭惠蕙、蘇東隆分別簽立手術同意書與麻醉同意書後， 孟繁勻於當日施行系爭手術切除甲狀腺腫瘤等情，為兩造所 不爭執，並有聖功醫院病歷資料暨手術同意書、麻醉同意書 【見聖功醫院病歷資料（原審司醫調卷二第153至155頁）】 ，復經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下稱醫審會）醫審會鑑 定書案情摘要第四項記載：「郭惠蕙於109年3月16日入院， 主治醫師為孟繁勻醫師，郭惠蕙及其配偶蘇東隆於當日分別 完成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之簽署。…」等情，上訴人於 手術前，確實有簽立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 　⒉前開手術同意書記載擬實施之手術（含疾病名稱、建議手術 名稱、原因）、醫師之聲明（其中之醫師已經儘量以病人所 能瞭解之方式，解釋這項手術之相關資訊，特別是需實施手 術之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之風險及成功率、輸血之 可能性；手術併發症及可能處理方式；不實施手術可能之後 果及其他可替代之治療方式；預期手術可能出現之暫時或永 久症狀；其他與手術相關說明資料，我並已交付病人部分均 經勾選）、病人之聲明（含醫師已向病人解釋，並且病人已 經瞭解施行這個手術的必要性、步驟、風險、成功率之相關 資訊；已經瞭解選擇其他治療方式之風險；已經瞭解手術可 能預後情況和不進行手術的風險；能夠向醫師提出問題和疑 慮，並已獲得說明；…瞭解這個手術可能是目前最適當的選 擇，…基於上述之聲明，同意進行此手術）等內容，並由郭 惠蕙在手術說明書，由孟繁勻在手術同意書之手術負責醫師 欄簽名。蘇東隆對於孟繁勻於原審當庭所提出「甲狀腺切除 手術說明書」(原審卷第177頁)，亦無意見（原審卷第165至 168頁），該「甲狀腺切除手術說明書」關於「手術/醫療處 置風險」亦記載：「沒有任何手術/醫療處置是完全沒有風 險的，以下風險已被認定，但是仍然可能有一些醫師無法預 期的風險未列出：⑴出血：1%。⑵傷口感染：0.2%。⑶聲音沙 啞：單側1%～3%。⑷副甲狀腺機能低下造成低血鈣：2%～10%。 」，孟繁勻於實施手術醫療行為前，確已就手術有關之需實 施手術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之風險及成功率、輸血 之可能性，手術併發症及可能處理方式，不實施手術可能之 後果及其他可替代之治療方式，預期手術可能出現之暫時或 永久症狀等資訊，對上訴人為揭露及風險告知，足堪認定。 　⒊從而，本院依前開證據認定孟繁勻對郭惠蕙進行系爭手術前 ，確已對上訴人進行風險告知之義務。上訴人就此部分迄無 法提出其他確切之證據足資證明或供本院調查以實其說，尚 不能僅憑上訴人前揭無法查與事實相符之主張，遽採為有利 於其之認定，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違反告知說明義務云云， 並無可採。 　㈡孟繁勻對郭惠蕙所為之醫療行為是否違反醫療常規，而有疏 失？ 　⒈上訴人主張孟繁勻於手術中誤認食道為甲狀腺，傷到食道， 及於切除甲狀腺時用力過猛，入刀太深而割斷食道，造成食 道全斷而有醫療過失所為之舉證無非以：孟繁勻於109年6月 24日診斷證明書其上記載「因誤認食道為甲狀腺組織而意外 傷害」（司醫調卷一第65頁）及依孟繁勻與蘇東隆通訊軟體 LINE對話內容（下稱系爭對話）（本院卷第111頁、第125至 133頁、第167至193頁），孟繁勻曾自承有重大過失為憑（ 本院卷第151頁）。然查，上該診斷證明書開立及系爭對話 緣由，經孟繁勻於原審以當事人訊問程序時，具結陳稱：「 我會開具診斷證明書是因為當時蘇東隆有來我的門診，他說 因為郭惠蕙除了這個併發症外，家裡經濟有一些問題，蘇東 隆說在南山人壽有保意外險，蘇東隆希望我能出具一個證明 ，證明郭惠蕙是因為意外而產生的傷害，我對於保險法也不 清楚，我也希望在不違反法律的情形下，能幫助蘇東隆解決 經濟的問題，所以我開出因誤認食道為甲狀腺一部分造成傷 害的診斷證明書，在我的認知這個不是我們手術預期中的一 件事情，也算是一個意外事件，所以我才開立這個診斷證明 。」等語（原審卷第168至169頁），觀該事件經過歷程，依 其所陳述診斷證明書記載「因誤認食道為甲狀腺組織而意外 傷害」乙語，係因應蘇東隆請領保險之經濟需求而為，而醫 師除同情病患外，主觀上亦認該醫療事故之發生，並非意料 中之常情，故而應家屬要求記載為「意外」，並無承認有上 訴人所指施行甲狀腺切除術時，有傷到食道之醫療過失。此 再參諸孟繁勻、蘇東隆前開LINE對話內容：「（蘇東隆）： 孟醫師您好，南山人壽不下來主動找您調查，還是要我協調 你們能提供因甲狀腺腫瘤手術意外傷害我內人食道破裂的醫 院證明，我再次表明你我立場不被採納，申請理賠案件退回 。（孟繁勻）：蘇先生您好：就您提供給我保險回函，您認 為保險公司的意外是指突發是和疾病無關，雙方認定不同的 結果，保險公司認定是醫療疏失而非意外事件，不知您是否 認同我的解釋。（蘇東隆）：孟醫師您好：南山人壽認為『 醫療過失是屬於意外事件』，但是要我補以上所述的『診斷證 明書』，或是以後再檢附報案證明，法院判決或是第三人公 證和解筆錄重新送件審核理賠。（孟繁勻）：蘇先生：不知 道您準備如何做呢？有需要我做些什麼嗎？（蘇東隆）：我 當然想早點拿到這筆理賠填補這段日子的生活開銷，但是顧 慮孟醫師是否有難處對於『南山要求有醫療疏失的診斷證明』 …？所以我就先退一步等以後再說」（本院卷第111頁），足 證孟繁勻於診斷證明書「因誤認食道為甲狀腺組織而意外傷 害」之記載，確僅為滿足上訴人持該診斷證明書為意外事件 之憑據，期使上訴人得以順利獲取保險理賠給付，尚不得執 此憑據逕為孟繁勻有無醫療疏失認定之依據。 　⒉再觀諸孟繁勻、蘇東隆間之LINE對話內容，孟繁勻於對話中 固以：「…對您太太我有無限的歉意和自責，也不知道怎麼 會犯下如此的過失，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對您太太造成 的傷害，我一定會盡可能彌補」、「您的大量讓我愧疚無法 原諒自己的心情獲得些許的安慰，希望這次不幸事件能早日 平順落幕，您家庭也能一切恢復正常」、「蘇先生您好：聽 聞您太太的狀況真是讓我愧疚，再次表達我的歉意…」、「 蘇先生您好：您不是軟弱和遲疑，對我來說您是包容和原諒 ，這是我最感激您的地方，謝謝您對我的包容讓我愧疚得到 些許的減輕」（本院卷第167頁、第169頁、第176頁、第187 頁），然經孟繁勻於當事人訊問就此陳證：「這些所有的對 話，基本上在發生這個併發症之後，我們第一個一定會想要 去安撫病人家屬的情緒，希望他們的情緒不要有突發的狀況 發生，第二我們真正也關心病人後續情況…沒有一個外科醫 生希望發生類似併發症這種狀況，發生之後也沒有一個醫生 心裡面不會感到很遺憾，問題是事實上有一些手術，我們看 都是正常的常規的手術都很順利開完刀就出院的，但是有一 些狀況不是我們醫生可以預估的…再則我們是否有疏失、過 錯也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由病人家屬說了算，所以才會有 把醫療事件送交醫審會做鑑定，由醫審會鑑定我們有無醫療 疏失，我想醫審會應該會做一個公平鑑定。」（原審卷第16 9頁），孟繁勻並未自認有過失，亦與孟繁勻於LINE後續向 蘇東隆表示：「…立場已很清楚向您表達過奈何您不接受， 我尊重您的訴求但也請您體諒我的立場，如果雙方無法理解 達成共識，也只有走向裁判一途了，您說呢？」、「蘇先生 您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不所樂見，我早就向您表明我 的態度，如果您始終不願放下，一定要如…」相符（本院卷 第193頁）。揆諸前開說明，孟繁勻於實施甲狀腺切除手術 過程中，究竟是否發生如上訴人主張將食道誤認為甲狀腺， 及於切除甲狀腺時，因用力過猛入刀太深而切斷食道等醫療 過失情事發生，徒憑該對話內容無從得知。孟繁勻與蘇東隆 間就前開LINE對話內容（本院卷第167頁、第169頁、第176 頁、第187頁），係於手術2週後陸續所為，斯時郭惠蕙已發 生食道破裂併發症，孟繁勻於該結果因不如醫療期望且發生 後遺症，基於醫者道德衍生愧疚自責，本於善意醫病關係溝 通，一方面安撫上訴人情緒，另一方面協助郭惠蕙處理併發 症情況，甚引薦高雄榮總醫院湯恩魁醫師安排郭惠蕙住院及 居中協助後續醫療（本院卷第167至173頁、第179至191頁） ，揆其過程等節，自無法徒據前開對話內容，推論孟繁勻於 實施手術過程，有上訴人所指孟繁勻將食道誤認為甲狀腺， 及於切除甲狀腺時，因用力過猛入刀太深而切斷食道等醫療 過失，此與醫療過失與否認定顯然相悖，不得據此認定孟繁 勻自承過失。 　⒊況，醫療行為究竟有無過失，並非以事後論之溝通、協調對 話內容等之方式回溯或反推來判斷，蓋醫療行為具有專業性 、錯綜性及不可預測性，許多風險雖然是已知，但發生與否 卻不確定，醫師對於醫療意外發生的預見，僅能就目前醫學 累積的經驗推出或然率，而非絕對率，故判斷醫師於實施系 爭手術過程有無過失即違反注意義務，應以手術當時是否逾 越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情 狀，暨醫師就具體個案合理臨床專業裁量為判斷，而非以醫 療結果不如預期或有後遺症、感染發生，遽認定醫師具有違 反注意義務或醫療常規之可歸責事由。如前所認，郭惠蕙因 甲狀腺腫大，於109年2月4日至聖功醫院一般內科王敏蕙醫 師門診就診，經王敏蕙醫師門診安排放射科李尚潔醫師進行 超音波導引甲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醫審會鑑定書所載 鑑定意見就此明確說明：「出血或血腫為甲狀腺細針抽吸細 胞學檢查常見之併發症，而出血後，即會造成附近組織黏連 ，且穿刺次數越多，通常後續組織黏連情況會越嚴重。」（ 原審卷第69頁），核與卷附醫學文獻報告所載：「在甲狀腺 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最常見併發症即為血腫產生，且依血腫 多寡臨床上有不同症狀，輕者可能感覺頸部疼痛，嚴重者甚 至會影響呼吸，而基本上只要發生血腫，就會誘發炎症反應 並產生後續沾黏狀況」相符（司醫調卷醫第275至281頁）。 是郭惠蕙於手術前，為確定甲狀腺腫瘤是否為惡性，接受超 音波導引甲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有發生出血或血腫併 發症，進而造成附近組織粘連。此依孟繁勻於原審陳證：細 針抽吸最常見併發症就是出血，往往有時候出血就會造成組 織的沾黏，組織沾黏就會造成解剖結構變異的異常，這會影 響我們後續手術的併發症產生，郭惠蕙甲狀腺大小在細針抽 吸之前，我記得在門診照超音波是4.5公分大小，可是我們 開刀拿掉的甲狀腺是7公分大小，甲狀腺病理檢查化驗裡面 顯示有廣泛性的纖維化，就是我們所說產生沾黏的意思，正 常的甲狀腺切片下來不會有廣泛性的纖維化，這個就是證實 了郭惠蕙這個廣泛性的纖維化就是所謂嚴重的沾黏，因為嚴 重的沾黏才會發生後續併發症的產生，這兩個是有相關性的 …109年3月16日第一次開刀時發現郭惠蕙的甲狀腺後面有很 嚴重的沾黏無法正常剝離，我們才會誤認食道是甲狀腺的一 部份，所以我們切掉甲狀腺的一部分也同時切除掉一部份的 食道（原審卷第170頁），復於本院審理時陳稱：甲狀腺腫 瘤如果很大，後壁會與食道沾粘在一起，甲狀腺摘除手術會 從後面做到前面，如果食道與甲狀腺沾粘在一起，開刀時食 道會與甲狀腺腫瘤一起翻起來，然後將兩者沾粘部份一起切 除，差不多拿掉約5公分的食道，並非整個食道切除，因為 沾粘太嚴重分不清楚，翻轉過來時會有部份的食道與甲狀腺 一起被切除，因為甲狀腺在氣管的兩旁，氣管下方就是食道 ，若曾經做過細針抽吸而產生沾粘的副作用，甲狀腺與食道 產生嚴重沾粘，後面翻起來的話，食道被拉扯出來的部份會 很像我們看到的甲狀腺組織（本院卷第293至294頁）。經核 孟繁勻前開陳述與醫審會鑑定書、醫學文獻記載相符，是依 郭惠蕙甲狀腺囊腫雖為良性腫瘤，但腫脹情況嚴重，病理組 織描述其腫瘤大小約7公分，並敘及廣泛纖維化，意即廣泛 沾黏，孟繁勻於手術過程中，發現郭惠蕙甲狀腺有嚴重沾黏 現象，特別是其甲狀腺後方空間，無法與周邊組織做有效剝 離，此等嚴重廣泛沾黏程度，於甲狀腺手術過程，即會增加 手術風險及併發症之機會，此乃無法完全避免發生，郭惠蕙 僅以術後發生併發症，逕以結果推論孟繁勻實施手術有過失 ，尚無可採。 　⒋再，郭惠蕙以孟繁勻於實施手術過程，誤切其食道，造成食 道破裂，且於術後未施予妥善照顧等過失行為，向高雄地檢 署檢察官提出過失傷害告訴，該署檢察官檢送郭惠蕙於聖功 醫院及高雄榮總醫院病歷資料就：「⑴醫學實務上，甲狀腺 腫瘤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是否可能併發血腫進而引發甲狀 腺腫瘤和周邊組織產生沾黏？⑵醫學實務上，甲狀腺切除手 術，是否可能發生如食道損傷或氣管損傷之併發症？⑶醫學 實務上，甲狀腺囊腫沾粘情況嚴重，是否可能增加本案甲狀 腺手術（即「單側甲狀腺葉狀切除術」）之併發症發生機率 ？⑷孟繁勻於109年3月16日替告訴人施行甲狀腺手術過程(造 成告訴人的食道破損)及術後(食道感染)處置，是否符合醫 療常規？」等事項送請醫審會進行鑑定，經鑑定結果認：「 ⑴甲狀腺為一富含血流之器官，並與氣管、食道、頸部大血 管相連，細針抽吸之主要風險為出血。一般而言，局部出血 之風險約5~10%，嚴重出血之風險小於1%，故出血或血腫為 甲狀腺細針抽吸細胞學檢查常見之併發症。而出血後，即會 造成附近組織黏連，且穿刺次數越多，通常後續組織黏連情 況會越嚴重。⑵甲狀腺手術常見之併發症，包含聲音沙啞、 副甲狀腺損傷、術後出血或血腫、食道損傷、氣管損傷、胸 管損傷等，前開併發症發生率在各種不同的疾病狀態下皆不 同，即使係極富手術經驗之外科醫師，仍無法完全避免前開 併發症發生的可能。因食道、氣管屬甲狀腺之周圍組織，於 執行甲狀腺切除手術時，存有周圍組織受損之風險。⑶醫療 實務上，組織黏連即會影響手術時正常人體構造的辨識，進 而增加手術之困難度，且手術困難度與黏連嚴重程度呈正比 。手術困難度提高，必定會增加手術併發症發生之可能。故 病人若甲狀腺囊腫黏連情況嚴重，是可能增加本案甲狀腺手 術併發症發生之機率。⑷孟醫師施行甲狀腺切除手術過程中 造成病人之食道受損，此為甲狀腺手術可能發生之併發症， 即使係極富手術經驗的外科醫師，臨床上仍無法完全避免其 發生的可能。」（原審卷第67至70頁）。矧上述之頸部組織 沾黏乃甲狀腺與週邊組織產生纖維化，導致其等間之界線分 層因相互沾黏，致模糊不清，難以分離，沾黏的程度與範圍 若高又嚴重，則手術併發症之風險必然提高，依目前之醫療 水準，尚難完全避免其發生之可能，醫審會就本件事件之個 案，醫療過程資料逐項檢認孟繁勻所為醫療處置均符合醫療 常規，本件實因甲狀腺切除手術中所可能發生之併發症，即 使係極富手術經驗的外科醫師，臨床上仍無法完全避免其發 生的可能，郭惠蕙因自身疾病狀態，甲狀腺囊腫組織粘連嚴 重，而於手術過程發生食道受損之可能併發症，不可歸責於 孟繁勻，該經過專業人員檢測討論，所得鑑定結論，堪足採 信。佐以郭惠蕙前開告訴，亦經高雄地檢署檢察官偵查後為 不起訴處分確定（原審卷第131至135頁），益見孟繁勻對於 郭惠蕙之醫療處置並無不當或有過失。 　⒌依上，上訴人主張因孟繁勻對郭惠蕙所為醫療行為違反醫療 常規而有過失，核屬無據。 　㈢孟繁勻是否於術後未對郭惠蕙施予妥善照顧，而有過失？ 　⒈上訴人主張孟繁勻於術後復未對郭惠蕙施予妥善照顧，當晚 郭惠蕙傷口腫脹至頸部、下巴，孟繁勻於109年3月17日再將 郭惠蕙送入手術室處理，然仍未就食道破裂為及時處理，孟 繁勻之醫療行為顯有過失，雖以聖功醫院交接記錄單（司醫 調卷醫一第45頁）為證。惟按醫院、診所因限於人員、設備 及專長能力，無法確定病人之病因或提供完整治療時，應建 議病人轉診，為醫療法第73條第1項本文所明定。依兩造所 不爭執為醫審會鑑定書所引用聖功醫院病歷資料所示：「孟 繁勻於109年3月16日15：15為郭惠蕙進行手術，麻醉方式為 全身麻醉，手術方式為左側甲狀腺切除手術，手術時間為13 5分鐘，出血量微量(50cc)，術後於普通病房照護；郭惠蕙 於3月17日06：20血壓129/85mmHg、心跳92次/分、呼吸19次 /分、體溫37.3°C，蘇東隆代郭惠蕙表示傷口處腫脹不適， 經護理人員檢視後發現腫脹範圍涵蓋脖子至下巴處，並告知 值班醫師，黃鴻安值班醫師前往評估郭惠蕙有MINIH/V DRAI N(引流管)引流功能不佳及皮下氣腫之情形，先行傷口換藥 ，並告知孟繁勻。07：25孟繁勻來電告知先請郭惠蕙禁食。 11：30孟繁勻向郭惠蕙及蘇東隆解釋預計再次手術原因，郭 惠蕙、蘇東隆分別簽署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12：19進 行第2次手術，麻醉方式為全身麻醉，術中發現食道有破裂 之情形，故孟繁勻與蘇東隆解釋郭惠蕙病情，並建議轉高榮 醫院治療，孟繁勻並與高榮醫院胸腔外科醫師聯絡，郭惠蕙 於109年3月17日13：41於手術室由救護車轉送至高榮醫院進 行後續處置及治療。」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又孟繁勻於 將郭惠蕙轉診至高榮醫院前，即將郭惠蕙相關病情與該院胸 腔外科醫師湯恩魁醫師聯繫，經湯恩魁醫師函覆：「依病歷 記載，當郭惠蕙自109年3月17日到高雄榮總急診室就診時， 已知道郭惠蕙於109年3月16日在聖功醫院接受左側甲狀腺葉 狀切除手術，知道有食道破裂情形，才轉院至高雄榮總就診 。」明確（原審卷第199頁），可以認定孟繁勻為探查郭惠 蕙傷口腫脹原因，於第一次手術之翌日隨即安排第二次手術 ，後發現食道破裂，評估後認定無法為郭惠蕙提供完整治療 時，建議郭惠蕙轉診，術後處置並無延遲或有處置不當可言 。 　⒉上訴人雖質疑孟繁勻術後處置有違反醫療常規，然醫審會鑑 定書所認：「就術後處置，郭惠蕙於術後發生傷口腫脹不適 ，且腫脹範圍至脖子、下巴處，孟繁勻先囑郭惠蕙禁食並安 排再次手術探查，在術中發現食道破裂後，因評估超過聖功 醫院之處置能力，故立即聯絡並安排郭惠蕙轉送醫學中心接 受進一步治療，孟繁勻之處置，符合醫療常規。」等語（原 審卷第70頁），明確認定孟繁勻對郭惠蕙術後處置符合醫療 常規。 　⒊據此，上訴人主張孟繁勻於術後未對郭惠蕙施予妥善照顧， 而有過失，亦無足取。 　㈣上訴人請求醫審會就前開所提診斷證明書已載明「因誤認食 道為甲狀腺組織而意外傷害」，是否具醫療過失？又甲狀腺 手術中，將食道誤認為甲狀腺而切除，是否與併發症有關？ 另依郭惠蕙入院身體評估單，郭惠蕙並無黏連情況嚴重之問 題，是否仍可能增加併發症之機率？等節再為鑑定，惟由醫 審會前揭鑑定意見，醫審會就前開鑑定事項，已詳為鑑定， 並迭次於鑑定書鑑稱：「甲狀腺切除手術過程中造成病人食 道受損，為甲狀腺手術可能發生之併發症」；上訴人復再聲 請通知證人湯恩魁到庭，然參諸其要求待證事項（本院卷第 164至165頁），顯然欲以湯恩魁證言取代醫審會前開鑑定孟 繁勻有無醫療過失，然本院依上開證據資料，既已足認定孟 繁勻並無上訴人所指醫療過失，故本件無再送請醫審會鑑定 及通知湯恩魁醫師到庭之必要。 　㈤綜上，孟繁勻於手術前已告知手術風險，所施行之系爭手術 及術後診斷等照護方式，亦無違反醫療常規情事，上訴人復 未能提出其他證據佐證孟繁勻尚有何其他未盡醫療上必要注 意義務或醫療處置逾越合理專業裁量之處。孟繁勻即聖功醫 院之受僱人、醫療契約之履行輔助人於執行職務時既無過失 或有可歸責之事由，聖功醫院無庸依民法第188條規定連帶 負責，亦不須就醫療契約負民法第227條之1規定不完全給付 之賠償責任。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構成侵權行為、有債務不 履行情事，應連帶給付郭惠蕙如附表一所示損害700萬2422 元及蘇東隆精神慰撫金50萬元，均於法無據。 九、孟繁勻與蘇東隆間有無成立無名契約？孟繁勻是否委任蘇東 隆照顧郭惠蕙？若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應依民法第176 條第1項規定，擇一請求被上訴人依應給付蘇東隆如附表二 所示工作損失，且為不真正連帶債務，應否准許？ 　㈠關於蘇東隆依無名契約、民法第546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 訴人給付部分： 　⒈按契約之成立，須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即雙方當事人 主觀上達成與對方締約之意思，契約始能成立，法院仍須視 當事人間是否有意思合致及有否履行之事實以為判斷。又請 求履行債務之訴，除被告自認原告所主張債權發生原因之事 實外，應先由原告就其主張此項事實，負舉證之責任，必須 證明其為真實後，被告於其抗辯事實，始應負證明之責任， 此為舉證責任分擔之原則。 　⒉蘇東隆主張其全職照顧郭惠蕙乃因與孟繁勻成立無名契約或 委任契約而來，並與聖功醫院成立有委任契約乙節，係以其 與孟繁勻間之Line對話內容為證（本院卷第220頁，司醫調 卷一第59至64頁），惟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揆諸前開說明， 應由蘇東隆就此事實負舉證責任。查，觀之蘇東隆與孟繁勻 前開LINE對話內容（本院卷第111頁、第125至133頁、第167 至193頁），孟繁勻雖曾表示：「我一定會盡可能的彌補」 （本院卷第167頁）、「醫院要求我提醒您，所有您的花費 收據請保留下來，以便日後使用，謝謝」（本院卷第169頁 ）、「之前跟您說過，這段時間您的工作損失還有您太太的 一切費用我都會負責，看您還有什麼問題」（本院卷第177 頁），蘇東隆則回以：「和解部分等食道重建穩定後再談」 （本院卷第177頁），孟繁勻再以：「…有預計什麼時候來討 論賠償的事宜嗎？向您報告最好預先告知我時間，因為賠償 問題醫院也有專員要參與…」、「對您夫人要求的賠償問題 ，如您沒有什麼時間的要求，我就安排時間來見面」（本院 卷第187頁），細繹渠等前後對話內容，孟繁勻與蘇東隆係 達成欲以和解方式解決爭議之共識，此由孟繁勻後續以LINE 向蘇東隆表示：「…立場已很清楚向您表達過奈何您不接受 ，我尊重您的訴求但也請您體諒我的立場，如果雙方無法理 解達成共識，也只有走向裁判一途了，您說呢？」、「蘇先 生您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不所樂見，我早就向您表明 我的態度，如果您始終不願放下，一定要如…」可明（本院 卷第193頁），復經孟繁勻以當事人訊問時結稱：「我有答 應過蘇東隆會給付他在工作上的損失，是基於道義上，這原 本就是和解的一部份，但蘇東隆一直拒絕跟我有任何的溝通 」（原審卷第171頁）可明，無從認定蘇東隆所指稱孟繁勻 與其已成立無名契約或委任契約之事實。此外，蘇東隆僅憑 其與孟繁勻前開對話內容，逕稱其與聖功醫院就照顧郭惠蕙 一事，亦成立委任契約云云，難認憑採。 　⒊基此，蘇東隆依無名契約、民法第546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 上訴人應給付如附表二所示工作損失87萬5468元，並為不真 正連帶責任云云，洵屬無據。 　㈡關於蘇東隆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部 分： 　⒈按管理事務，利於本人，並不違反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 思者，管理人為本人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用，或負擔債務， 或受損害時，得請求本人償還其費用及自支出時起之利息， 或清償其所負擔之債務，或賠償其損害，為民法第176條第1 項所明定。 　⒉蘇東隆復主張其照顧郭惠蕙係為被上訴人管理事務云云，然 孟繁勻施行系爭手術及術後處置，均符合醫療常規，並無上 訴人所指過失，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被上訴人對郭惠蕙並無 看護照料之義務，即非其本人之事務，蘇東隆主張其為被上 訴人管理事務，委無可採。 　⒊據此，蘇東隆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給 付附表二所示工作損失共計87萬5468元，並應負不真正連帶 責任云云，即非有據。 十、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 、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第224條、第 227條之1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郭惠蕙如附表一所 示損害700萬2422元、蘇東隆精神慰撫金50萬元，並均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另蘇東隆依無名契約、民法第546條第1項及第176條第1項規 定，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附表二所示工作損失87萬5468元， 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 息，被上訴人就此應負不真正連帶責任，均非屬正當，不應 准許；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原審為上 訴人敗訴之判決，及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經核於法並無不 合。上訴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如上 訴聲明所示，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十一、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 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 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十二、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醫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許明進 　　　　　　　　　　　　　　　　　　　法　官　蔣志宗 　　　　　　　　　　　　　　　　　　　法　官　張維君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上訴人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 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 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 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 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書記官　黃璽儒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附表一（郭惠蕙）： ㈠重建手術及住院費用41萬9897元。 ㈡急診、門診及交通費用5萬5640元。 ㈢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損失333萬3000元。 　郭惠蕙因孟繁勻過失行為受損害時年54歲，原任職導遊、小學 代課老師，因食道切除導致無法正常言語，無法從事原本工作 ，依法定最低基本工資每月2萬5250元，計算至65歲退休止， 共計11年之減少收入損失，為333萬3000元（計算式：2萬5250 元×12月×11年＝333萬3000元） ㈣醫療輔助用品及藥品19萬3885元。 ㈤精神慰撫金300萬元。 　合計為700萬2422元。 附表二（蘇東隆）： ㈠薪資75萬5922元： 　蘇東隆於109年留職停薪，未工作超過6個月以上，因此無法領 得歷年公司均會發給之固定加班費、激勵獎金、工作考核年終 與績效獎金，且3年内無法參加升遷評審，損失金額無法明確 計算。先以108年報稅薪資所得106萬7185元為計算標準，計算 8.5個月（即自109年3月16日起至同年11月30日止）之薪資損 失（計算式：106萬7185元÷12月×8.5月＝75萬5922元） ㈡勞保3萬0614元： 　蘇東隆於土銀留職停薪期間，無法參加公司勞保，為延續勞保 權益及分擔期間生活風險，只能自費參加高雄縣各類工人聯合 會勞保，被上訴人應賠償該等勞保費用【計算式：9624元（10 9年5至6月）＋〈2萬4912元(109年7至12月）－3922元〉＝3萬0614 元】。 ㈢退休金8萬8932元： 　蘇東隆任職土銀20年，依法已可退休，但因留職停薪7個月期 間年資中斷，依勞動基準法第55條第1項第1、2款規定，請求1 個月平均工資之退休金（計算式：106萬7185÷12月＝8萬8932元 ）。 　合計87萬5468元。

2025-02-27

KSHV-113-醫上-4-20250227-2

台上
最高法院

請求回復原狀等

最高法院民事裁定 113年度台上字第364號 上 訴 人 吳晧羽 訴訟代理人 張本皓律師 被 上訴 人 謝宗翰 訴訟代理人 趙友貿律師 被 上訴 人 賴富雄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回復原狀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 1月14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更審判決（111年度上更一字第133 號），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理 由 一、按上訴第三審法院，非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又判決不適用法規或適用不當者，為違背法令；且提起上 訴，上訴狀內應記載上訴理由，表明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 其具體內容，暨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其 依民事訴訟法第469條之1規定提起上訴者，並應具體敘述為 從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及之法律見解 具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另第三審法院應於上訴聲明之範 圍內，依上訴理由調查之。同法第467條、第468條、第470 條第2項、第475條本文各有明文。是當事人提起上訴，如依 同法第469條規定，以原判決有所列各款情形之當然違背法 令為理由時，其上訴狀或理由書應表明該判決有合於各該條 款規定情形之具體內容，及係依何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 之具體事實；如依同法第469條之1規定，以原判決有前條以 外其他不適用法規或適用不當為理由時，其上訴狀或理由書 應表明該判決所違背之法令條項，或有關司法院解釋或憲法 法庭裁判字號，或成文法以外之習慣或法理、法則等及其具 體內容，暨係依何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並 具體敘述為從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及 之法律見解具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上訴狀或理由書如未 依上述方法表明，或其所表明者與上開法條規定不合時，即 難認為已合法表明上訴理由，其上訴自非合法。另第三審法 院就未經表明於上訴狀或理由書之事項，除有民事訴訟法第 475條但書情形外，亦不調查審認。 二、本件上訴人對於原判決提起上訴，雖以該判決違背法令為由 ，惟核其上訴理由狀所載內容，係就原審取捨證據、認定事 實之職權行使，所論斷：坐落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0、 00號之元寶麗金大樓（下稱元寶麗金大樓）係民國82年8月4 日完成第一次登記，地面為1至7層之建物，其屋頂突出物、 地下層之共用部分登記為新北市○○區○○段3492建號（下均以 建號稱之），大樓地下室（下稱系爭地下室）一部分為3490 、3491建號，其餘部分為3492建號（下稱系爭地下室A區域 ）。上訴人於89年9月14日以買賣繼受取得3490、3491建號 所有權全部及3492建號所有權應有部分3985/10000，就系爭 地下室A區域有約定專用權。元寶麗金大樓公共設施管線（ 包含原有污水管線、改良污水管前之蓄水池）均設置於系爭 地下室，化糞池位於地下室地板下方。新北市政府水利局（ 下稱水利局）於102年6月5日至106年3月31日施作公共污水 工程，工程範圍包含元寶麗金大樓所在區域。元寶麗金大樓 為配合水利局公共污水工程，有必要進入或使用上訴人專有 之3490、3491建號及約定專用之系爭地下室A區域，施作污 水管與之接管，該污水管線銜接公共污水工程之出水口位置 係水利局指定，非私人所得任意規劃設置。被上訴人謝宗翰 、賴富雄為元寶麗金大樓之區分所有權人，分別為該大樓A 棟、B棟之管理負責人，於105年4月間委請訴外人森華實業 有限公司施作如原判決附圖所示之污水管（下稱系爭污水管 ），以與公共污水下水道主幹管系統相銜接，該施工已選擇 以路徑最短、損害最小之方式為之，難認有妨害上訴人所有 權、不法侵害上訴人權利或不完全給付之情形。上訴人主張 被上訴人應以繞行接管方案施作，該方案施工難度高，所需 經費多，且未經主管機關核可及技師簽證，尚無可採。從而 ，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84條第1項、第185 條第1項、第22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連帶拆除系爭污水 管，及連帶給付新臺幣（下同）30萬元本息，均為無理由， 不應准許等情，指摘為不當，並就原審已論斷或其他與判決 結果無礙之事項，泛言理由不備、矛盾，或違反論理、證據 及經驗法則，而非表明該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 暨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並具體敘述為從 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及之法律見解具 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難認已合法表明上訴理由。依首揭 說明，應認其上訴為不合法。末查，適用公寓大廈管理條例 第6條第3項規定之情形，應係住戶與管理負責人因協調不成 致無法為管線設置時，管理負責人方須請求主管機關或訴請 法院為必要之處置。本件系爭污水管早於105年間已設置完 畢，被上訴人自無再請求主管機關或法院為必要處置之餘地 ，上訴人就此所為之指摘，不無誤會，附此敘明。 三、又第三審程序，上訴之聲明，不得變更或擴張之，此觀民事 訴訟法第473條第1項之規定自明。而第三審法院，應以第二 審判決確定之事實為判決基礎，同法第476條第1項亦定有明 文，故在第三審不得為訴之追加。上訴人於原審聲明請求被 上訴人應連帶拆除系爭污水管及連帶給付30萬元本息。經原 審為其敗訴之判決提起第三審上訴後，增列上訴聲明：請求 被上訴人並應回復舊污水管接往元寶麗金大樓化糞池之原狀 ，核屬訴之追加，依上說明，自非合法。 四、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不合法。依民事訴訟法 第481條、第444條第1項、第95條第1項、第78條，裁定如主 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官 林 金 吾 法官 高 榮 宏 法官 蔡 孟 珊 法官 藍 雅 清 法官 陳 靜 芬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林 蔚 菁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2025-02-27

TPSV-113-台上-364-202502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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