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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2號上訴人新鑫堯環保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代表人徐萬乾訴訟代理人李文傑律師李家豪律師江明軒律師被上訴人交通部公路局新竹區監理所代表人吳季娟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5月29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字第1568號判決，提起上訴，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上字第249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1,050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050元。　　理由一、訴外人吳敬哲（下稱「吳君」）於民國111年7月23日12時25 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貨車（下稱「系爭車輛」），行經○○市○○○路000號前（下稱「系爭地點」），遭新竹市警察局第二分局（下稱「舉發機關」）員警攔查並施以酒精濃度檢測（下稱「酒測」），測得其吐氣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66毫克，而有「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於10年內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第2次」的違規行為（下稱「系爭酒駕行為」），舉發機關於是在同日對車主即上訴人予以舉發。後來上訴人不服舉發，提出申訴，經被上訴人審認上訴人違規事實明確，於是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 日修正公布的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前段規定（下稱「系爭規定」），以111年11月 7日竹監新四字第000000000000號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下稱「原審」）112年度交字第1568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仍不服，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的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以113年度交上字第249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的答辯，均引用原判決的記載。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是以：吳君於110年7月31 日簽署的切結書中所列上訴人規章制度，並未明訂禁止喝酒後駕駛公司車輛的誡命及違反的懲處效果。上訴人亦未提出資料證明其有控管車輛使用的具體措施，難認上訴人就系爭車輛的使用已盡其監督義務。至於上訴人所提出的公司副總經理112年2月7日聲明書、公司111年11月22日禁止飲酒公告及吳君111年11月9日悔過書等文件，均在吳君系爭酒駕行為後才作成，自難認上訴人於吳君系爭酒駕行為前，確有定期向員工宣導禁止酒駕的情事。又依群組名稱「新鑫堯(13)」公司LINE群組內的對話及車況日報表，足證當日代班程序均是透過公司管道，上訴人自得在員工吳君出勤前，為相關監督措施，然上訴人並未盡其選任監督及擔保駕駛人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自應認上訴人就其員工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的違規行為，未盡監督義務而有過失，故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以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並無不當，上訴人訴請撤銷原處分為無理由等語，為其判斷的依據。四、本院判斷如下：　㈠行政訴訟法及行政訴訟法施行法於111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經司法院令定自112年8月15日施行。行政訴訟法施行法第 22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地方法院行政訴訟庭之簡易訴訟程序事件，其抗告於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後，適用修正行政訴訟法之規定。 ……。（第3項）前2項規定，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或抗告準用之。」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及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及「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條之5至第15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的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的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應移送本院裁判，並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的意見。本件個案事實涉及行為時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的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的見解確實存有歧異情事，故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符合上述規定。　㈡111年6月15日修正公布的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適用裁處時之法律或自治條例。但裁處前之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定。」其修正意旨在於：從新從輕原則的法理在於當國家價值秩序有改變時，原則上自應依據新的價值作為衡量標準，因此修正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原則上適用「裁處時」的法律或自治條例，但是如舊的價值秩序有利於人民，不應讓人民受到不可預見的損害，以維護法的安定性，故若行為後至裁處前的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例外適用最有利受處罰者的規定；而所謂「裁處時」，除行政機關第一次裁罰時，包括訴願先行程序的決定、訴願決定、行政訴訟裁判，乃至於經上述決定或裁判發回原處分機關另為適當的處分等時點（立法理由參照）。吳君於111 年7月23日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車輛，而發生系爭酒駕行為，經被上訴人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日修正公布的系爭規定，對上訴人作成原處分，為原審依法確定的事實，且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惟於本院裁判前，系爭規定已於112年5月 3日修正公布，並經行政院令定自112年6月30日施行。修正後系爭規定，除原有法律效果外，尚明定「並於移置保管該汽機車時，扣繳其牌照」。綜合比較行為時與修正後系爭規定的法律效果，以行為時系爭規定對上訴人較為有利，故本件仍應適用行為時（下同）的系爭規定審理，先予說明。　㈢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 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 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 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由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系爭規定的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的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只是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 項至第5項（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等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行為時，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行政罰，藉此等加重的制裁手段，警戒汽機車駕駛人勿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與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上述法律見解，業經本院第三庭審理另案（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號）交通裁決事件時，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的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各庭的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徵詢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的法律見解，而為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　　　㈣吳君於111年7月23日12時25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車輛，遭員警酒測發現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已如前述。可見上訴人雖為系爭車輛的所有人，但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行為人，則依前述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的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即屬於法無據。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是以汽車所有人有擔保使用其汽車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因認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然而，依前述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可知，系爭規定是針對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 項等行政法上義務的汽機車駕駛人，所施予的行政罰，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的地位，而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上訴人（即系爭車輛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車輛的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作為維持原處分的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的違法，且違法情事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而請求判決廢棄，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因本件事實已臻明確，且所涉法律問題已經兩造於原審充分攻防，本院自為判決，並不會對兩造造成突襲，故由本院本於事實審確定的事實，將原判決廢棄，並撤銷原處分。五、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7條之8第1項規定，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的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 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胡　方　新　法官　李君豪法官　李　玉　卿法官　林　欣　蓉法官　張　國　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　子　鋒

2025-03-12

TPAA-113-交上統-22-20250312-1

交上統

最高行政法院

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8號上訴人倢新國際有限公司代表人蔡珮琪被上訴人新北市政府交通事件裁決處代表人李忠台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5月31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1年度交字第609號行政訴訟判決，提起上訴，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上字第281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1,050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050元。　　理由一、訴外人林瑞祥（下稱「林君」）於民國111年7月4日9時47分，駕駛上訴人所有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貨車（下稱「系爭汽車」）行經○○市○○區○○○路0段000號前的路檢點（下稱「系爭地點」）時，遭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保安警察大隊（下稱「舉發機關」）員警發現其面有酒容，於是要求其停車受檢，並測得其吐氣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37毫克而有「吐氣酒精濃度達0.25以上未滿0.4mg/L（濃度0.37mg/L）」的違規行為（下稱「系爭酒駕行為」），當場予以舉發，並認系爭汽車所有人即上訴人有行為時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前段規定（下稱「系爭規定」）情形，於是予以舉發，並於111年7月5日移送被上訴人處理。上訴人於111年7月19日提出申訴，經被上訴人調查認定上訴人有上述違規事實，於是依系爭規定，以112年5月2 日新北裁催字第00-000000000號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原審」）111年度交字第609號行政訴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仍不服，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的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於是以112年度交上字第281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的答辯，均引用原判決的記載。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是以：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43條第4項前段（即「汽車駕駛人有第1項或前項行為者，並吊扣該汽車牌照6個月」）為相同的立法體例，而依道交條例第43條第4項的文義、立法目的、立法過程及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刑事類提案第21號研討結果，可知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況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與系爭規定的法律效果並不相同，依汽車所有人是否明知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各款情形，而分別適用不同規定。上訴人為系爭汽車的所有人，應負擔維持其所有物於合法狀態的責任，上訴人就駕駛員於僱傭期間履行駕駛職務時，依其所提出的證明，無任何具體預防酒駕違規發生的機制，難認已盡相當管理的責任，且依行政罰法第8條前段規定，上訴人尚難以不知系爭規定而免除行政義務的責任。被上訴人據此作成原處分，自屬有據，上訴人訴請撤銷原處分為無理由等語，為其判斷的依據。四、本院判斷如下：　　　　㈠行政訴訟法及行政訴訟法施行法於111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經司法院令定自112年8月15日施行。行政訴訟法施行法第 22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地方法院行政訴訟庭之簡易訴訟程序事件，其抗告於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後，適用修正行政訴訟法之規定。 ……。（第3項）前2項規定，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或抗告準用之。」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及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及「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條之5至第15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的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的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應移送本院裁判，並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的意見。本件個案事實涉及行為時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的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的見解確實存有歧異情事，故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符合上述規定。　㈡111年6月15日修正公布的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適用裁處時之法律或自治條例。但裁處前之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定。」其修正意旨在於：從新從輕原則的法理在於當國家價值秩序有改變時，原則上自應依據新的價值作為衡量標準，因此修正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原則上適用「裁處時」的法律或自治條例，但是如舊的價值秩序有利於人民，不應讓人民受到不可預見的損害，以維護法的安定性，故若行為後至裁處前的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例外適用最有利受處罰者的規定；而所謂「裁處時」，除行政機關第一次裁罰時，包括訴願先行程序的決定、訴願決定、行政訴訟裁判，乃至於經上述決定或裁判發回原處分機關另為適當的處分等時點（立法理由參照）。林君於111 年7月4日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汽車，而發生系爭酒駕行為，經被上訴人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日修正公布的系爭規定，對上訴人作成原處分，為原審依法確定的事實，且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惟於本院裁判前，系爭規定已於112年5月3 日修正公布，並經行政院令定自112年6月30日施行。修正後系爭規定，除原有法律效果外，尚明定「並於移置保管該汽機車時，扣繳其牌照」。綜合比較行為時與修正後系爭規定的法律效果，以行為時系爭規定對上訴人較為有利，故本件仍應適用行為時（下同）的系爭規定審理，先予說明。　㈢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 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 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 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由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系爭規定的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的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只是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 項至第5項（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等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行為時，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行政罰，藉此等加重的制裁手段，警戒汽機車駕駛人勿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與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上述法律見解，業經本院第三庭審理另案（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號）交通裁決事件時，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的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各庭的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徵詢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的法律見解，而為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　　　㈣林君於111年7月4日9時47分，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汽車行經系爭地點時，遭舉發機關員警攔檢發現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已如前述。可見上訴人雖為系爭汽車的所有人，但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行為人，則依前述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的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即屬於法無據。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是以汽車所有人有擔保使用其汽車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且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43 條第4項前段的立法體例相同，並參照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刑事類提案第21號研討結果，因認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然而，依前述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可知，系爭規定是針對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項等行政法上義務的汽機車駕駛人，所施予的行政罰，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的地位，而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已另有明文針對汽機車所有人就他人駕駛其汽機車所為的違規行為，課予防止的義務，此與同條例第43條的立法歷程並不相同，且該2條文各項次的文字體例，也不相同，則依處罰法定原則，自無從比附援引。因此，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上訴人（即系爭汽車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汽車的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作為維持原處分的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的違法，且違法情事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而請求判決廢棄，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因本件事實已臻明確，且所涉法律問題已經兩造於原審充分攻防，本院自為判決，並不會對兩造造成突襲，故由本院本於事實審確定的事實，將原判決廢棄，並撤銷原處分。五、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7條之8第1項規定，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的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 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胡　方　新　法官　李君豪法官　李　玉　卿法官　林　欣　蓉法官　張　國　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　子　鋒

2025-03-12

TPAA-113-交上統-8-20250312-1

交上統

最高行政法院

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14號上訴人華祺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代表人葉明彥被上訴人桃園市政府交通事件裁決處代表人張丞邦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4月24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字第911號判決，提起上訴，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上字第1 57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1,050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050元。　　理由一、訴外人黃向辰（下稱「黃君」）於民國112年7月1日0時12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系爭汽車」)，行經○○市○○區○○○與○○○（下稱「系爭地點」）時，遭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楊梅分局（下稱「舉發機關」）員警發現其有酒後駕車的違規行為（下稱「系爭酒駕行為」），於是依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前段規定（下稱「系爭規定」），於同日舉發系爭汽車的車主即上訴人，被上訴人並據以於112年8月24 日開立桃交裁罰字第00-000000000裁決書，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下稱「原處分」)。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下稱「原審」）112年度交字第911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仍不服，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的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以113年度交上字第157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的答辯，均引用原判決的記載。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是以：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規定的規範對象及法律效果均不同。倘汽車所有人並非在明知的情況下，僅是對於汽車的使用方式、用途、供何人使用等，未加以篩選控制，應適用系爭規定，僅吊扣汽車牌照。系爭規定是課予汽車所有人監督義務，此監督義務非僅以有記載於相關車輛使用規則即可免除，尚包含於車輛借用期間每次上路前，須確認駕駛人是否有飲用酒類，始可謂已盡監督駕駛人不得酒後駕車的注意義務。上訴人未盡上述注意義務，即不能以系爭汽車屬公務車，駕駛人黃君未依其公務車使用管理辦法第4-2-3條規定，於當日下午拜訪廠商的公務行程結束時交還，駕駛人黃君遭查獲酒後駕車時，非屬預定使用車輛的公務範圍，而主張免責，故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為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的處罰，自屬有據，上訴人訴請撤銷原處分為無理由等語，為其判斷的依據。四、本院判斷如下：　　　　㈠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及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及「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條之5至第15 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的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的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應移送本院裁判，並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的意見。本件個案事實涉及行為時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 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的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的見解確實存有歧異情事，故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符合上述規定。　㈡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 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 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 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並於移置保管該汽機車時，扣繳其牌照。…… （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由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系爭規定的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的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只是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項（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等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行為時，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行政罰，藉此等加重的制裁手段，警戒汽機車駕駛人勿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與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上述法律見解，業經本院第三庭審理另案（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號）交通裁決事件時，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 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的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各庭的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徵詢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的法律見解，而為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　㈢黃君於112年7月1日0時12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汽車行經系爭地點時，遭舉發機關員警攔檢發現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為原審依法確定的事實，且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可見上訴人雖為系爭汽車的所有人，但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行為人，則依前述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的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即屬於法無據。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是以汽車所有人有擔保使用其汽車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且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規定的規範對象及法律效果不同，倘汽車所有人並非在明知的情況下，僅是對於汽車的使用方式、用途、供何人使用等，未加以篩選控制，應適用系爭規定，僅吊扣汽車牌照，因認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然而，依前述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可知，系爭規定是針對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項等行政法上義務的汽機車駕駛人，所施予的行政罰，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的地位，而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雖另有明文針對汽機車所有人就他人駕駛其汽機車所為的違規行為，課予防止的義務，惟此與系爭規定的文字體例，並不相同，則依處罰法定原則，自無從比附援引。因此，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上訴人（即系爭汽車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汽車的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作為維持原處分的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的違法，且違法情事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而請求判決廢棄，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因本件事實已臻明確，且所涉法律問題已經兩造於原審充分攻防，本院自為判決，並不會對兩造造成突襲，故由本院本於事實審確定的事實，將原判決廢棄，並撤銷原處分。五、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7條之8第1項規定，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的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 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胡　方　新　法官　李君豪法官　李　玉　卿法官　林　欣　蓉法官　張　國　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　子　鋒

2025-03-12

TPAA-113-交上統-14-20250312-1

交上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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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18號上訴人港通貨運股份有限公司代表人王守一訴訟代理人林達傑律師被上訴人交通部公路局臺北市區監理所代表人江澍人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1月25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字第1327號判決，提起上訴，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上字第67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1,050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050元。　　理由一、訴外人施○○（下稱「施○」）於民國111年9月7日7時25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車牌號碼000-0000號營業貨運曳引車（下稱「系爭車輛」），行經○○0號南向000.0公里處（下稱「系爭地點」）時，為內政部警政署○○○○警察局第○公路警察大隊（下稱「舉發機關」）員警發現系爭車輛疑似超載行駛，經示警攔停，於盤查過程中發現施○疑似酒後駕車，並對施○實施酒精濃度檢測（下稱「酒測」），測得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為0.50mg/L，認施○有「汽機車駕駛人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的行為（下稱「系爭酒駕行為」）。因上訴人為系爭車輛的所有人，被上訴人於是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 日修正公布的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規定（下稱「系爭規定」），以111年11月21日北市監基裁字第000000000000號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下稱「原審」）112年度交字第1327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仍不服，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的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以113年度交上字第67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的答辯，均引用原判決的記載。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是以：上訴人所提出其與公司駕駛員施○簽署的勞動條件協議書及工作規則告知書，均未有簽約日期，無從確認其等約定的具體日期，且就該一次性的概括約定，亦未見有其他具體針對每日出車駕駛的司機進行有效的預防措施及規定。況依上訴人提出的紀錄，亦可見上訴人並未落實其所稱須通過酒測合乎標準才能出車的管制措施，故被上訴人以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並無不當，上訴人訴請撤銷原處分為無理由等語，為其判斷的依據。四、本院判斷如下：　㈠行政訴訟法及行政訴訟法施行法於111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經司法院令定自112年8月15日施行。行政訴訟法施行法第 22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地方法院行政訴訟庭之簡易訴訟程序事件，其抗告於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後，適用修正行政訴訟法之規定。 ……。（第3項）前2項規定，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或抗告準用之。」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及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及「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條之5至第15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的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的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應移送本院裁判，並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的意見。本件個案事實涉及行為時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的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的見解確實存有歧異情事，故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符合上述規定。　㈡111年6月15日修正公布的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適用裁處時之法律或自治條例。但裁處前之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定。」其修正意旨在於：從新從輕原則的法理在於當國家價值秩序有改變時，原則上自應依據新的價值作為衡量標準，因此修正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原則上適用「裁處時」的法律或自治條例，但是如舊的價值秩序有利於人民，不應讓人民受到不可預見的損害，以維護法的安定性，故若行為後至裁處前的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例外適用最有利受處罰者的規定；而所謂「裁處時」，除行政機關第一次裁罰時，包括訴願先行程序的決定、訴願決定、行政訴訟裁判，乃至於經上述決定或裁判發回原處分機關另為適當的處分等時點（立法理由參照）。施○於111年 9月7日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車輛，而發生系爭酒駕行為，經被上訴人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日修正公布的系爭規定，對上訴人作成原處分，為原審依法確定的事實，且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惟於本院裁判前，系爭規定已於112年5月3日修正公布，並經行政院令定自112年6月30日施行。修正後系爭規定，除原有法律效果外，尚明定「並於移置保管該汽機車時，扣繳其牌照」。綜合比較行為時與修正後系爭規定的法律效果，以行為時系爭規定對上訴人較為有利，故本件仍應適用行為時（下同）的系爭規定審理，先予說明。　㈢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 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 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 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由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系爭規定的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的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只是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 項至第5項（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等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行為時，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行政罰，藉此等加重的制裁手段，警戒汽機車駕駛人勿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與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上述法律見解，業經本院第三庭審理另案（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號）交通裁決事件時，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的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各庭的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徵詢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的法律見解，而為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　　　㈣施○於111年9月7日7時25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車輛，遭員警酒測發現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已如前述。可見上訴人雖為系爭車輛的所有人，但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行為人，則依前述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的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系爭車輛牌照24個月，即屬於法無據。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是以汽車所有人有擔保使用其汽車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因認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然而，依前述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可知，系爭規定是針對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項等行政法上義務的汽機車駕駛人，所施予的行政罰，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的地位，而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上訴人（即系爭車輛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車輛的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作為維持原處分的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的違法，且違法情事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而請求判決廢棄，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因本件事實已臻明確，且所涉法律問題已經兩造於原審充分攻防，本院自為判決，並不會對兩造造成突襲，故由本院本於事實審確定的事實，將原判決廢棄，並撤銷原處分。五、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7條之8第1項規定，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的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 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胡　方　新　法官　李君豪法官　李　玉　卿法官　林　欣　蓉法官　張　國　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　子　鋒

2025-03-12

TPAA-113-交上統-18-20250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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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行政法院

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11號上訴人蘇靜惠被上訴人臺北市交通事件裁決所代表人蘇福智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1月30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字第151號判決，提起上訴，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上字第9 6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1,050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050元。　　理由一、訴外人楊傑儂（下稱「楊君」）於民國112年1月1日上午8時 24分左右，駕駛其配偶即上訴人所有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系爭汽車」），在○○市○○區○○路0段000號前，因車禍肇事案件，由到場員警施以酒測，經測得楊君吐氣所含酒精濃度每公升達0.16毫克，而有「吐氣酒精濃度達 0.15以上未滿0.25mg/L（濃度0.16mg/L）」的違規行為（下稱「系爭酒駕行為」），臺北市政府警察局○○第○分局○○派出所員警於是以上訴人於上述時、地有「汽機車駕駛人有行為時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 1項第1款「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的違規行為，製單舉發。後來被上訴人認上訴人違規屬實，依同法第35條第9項前段規定（下稱「系爭規定」），於112年2月15日以北市裁催字第00-000000000號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下稱「原審」）112年度交字第151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仍不服，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的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以113年度交上字第96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的答辯，均引用原判決的記載。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是以：依系爭規定的文義，吊扣汽車牌照的對象是「違規的汽車牌照」，並未限於駕駛人與汽車所有人為同一人時才能適用。其立法目的是考慮汽車所有人擁有支配管領汽車的權限，對於汽車的使用方式、用途、供何人使用等，得加以篩選控制，有擔保其汽車的使用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又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43條第4項文字體例相同，自應為同一解釋，故汽車駕駛人與所有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吊扣汽車牌照的適用。再者，系爭規定屬行政義務違反的處罰，並未排除行政罰法第7條第1項應以受處罰人有故意或過失為要件，而參照道交條例第85條第3項規定，依道交條例規定同時併處罰其他人的案件，推定該其他人有過失，上訴人為系爭汽車所有人，應負推定過失責任，然上訴人並未舉證證明其無過失，本件即不具免罰事由。系爭汽車為上訴人所有，而楊君於112年1月1日上午8時24分左右，確有駕駛系爭汽車的系爭酒駕行為，則被上訴人據此作成原處分，自屬有據，上訴人訴請撤銷原處分為無理由等語，為其判斷的依據。四、本院判斷如下：　㈠行政訴訟法及行政訴訟法施行法於111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經司法院令定自112年8月15日施行。行政訴訟法施行法第 22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地方法院行政訴訟庭之簡易訴訟程序事件，其抗告於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後，適用修正行政訴訟法之規定。 ……。（第3項）前2項規定，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或抗告準用之。」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及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及「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條之5至第15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的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的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應移送本院裁判，並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的意見。本件個案事實涉及行為時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的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的見解確實存有歧異情事，故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的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符合上述規定。　㈡111年6月15日修正公布的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適用裁處時之法律或自治條例。但裁處前之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定。」其修正意旨在於：從新從輕原則的法理在於當國家價值秩序有改變時，原則上自應依據新的價值作為衡量標準，因此修正行為後法律或自治條例有變更者，原則上適用「裁處時」的法律或自治條例，但是如舊的價值秩序有利於人民，不應讓人民受到不可預見的損害，以維護法的安定性，故若行為後至裁處前的法律或自治條例有利於受處罰者，例外適用最有利受處罰者的規定；而所謂「裁處時」，除行政機關第一次裁罰時，包括訴願先行程序的決定、訴願決定、行政訴訟裁判，乃至於經上述決定或裁判發回原處分機關另為適當的處分等時點（立法理由參照）。楊君於112 年1月1日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汽車，而發生系爭酒駕行為，經被上訴人依行為時即111年1月28日修正公布的系爭規定，對上訴人作成原處分，為原審依法確定的事實，且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惟於本院裁判前，系爭規定已於112年5月3 日修正公布，並經行政院令定自112年6月30日施行。修正後系爭規定，除原有法律效果外，尚明定「並於移置保管該汽機車時，扣繳其牌照」。綜合比較行為時與修正後系爭規定的法律效果，以行為時系爭規定對上訴人較為有利，故本件仍應適用行為時（下同）的系爭規定審理，先予說明。　㈢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 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 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 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由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系爭規定的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的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只是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 項至第5項（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等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行為時，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行政罰，藉此等加重的制裁手段，警戒汽機車駕駛人勿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的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與違反行政法上義務的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上述法律見解，業經本院第三庭審理另案（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號）交通裁決事件時，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的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各庭的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徵詢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的法律見解，而為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　　　㈣楊君於112年1月1日8時24分左右，駕駛上訴人所有的系爭汽車，遭員警酒測發現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已如前述。可見上訴人雖為系爭汽車的所有人，但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行為人，則依前述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的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系爭汽車牌照24個月，即屬於法無據。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是以汽車所有人有擔保使用其汽車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的義務，且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43條第4項前段的立法體例相同，並參照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刑事類提案第21號研討結果，因認汽車所有人與實際駕駛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的適用。然而，依前述本院統一的法律見解可知，系爭規定是針對違反道交條例第35條第1 項、第3項至第5項等行政法上義務的汽機車駕駛人，所施予的行政罰，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的所有權，即令其居於保證人的地位，而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實施上述違規行為的作為義務；而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已另有明文針對汽機車所有人就他人駕駛其汽機車所為的違規行為，課予防止的義務，此與同條例第43條的立法歷程並不相同，且該 2條文各項次的文字體例，也不相同，則依處罰法定原則，自無從比附援引。因此，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的上訴人（即系爭汽車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汽車的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作為維持原處分的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的違法，且違法情事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而請求判決廢棄，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因本件事實已臻明確，且所涉法律問題已經兩造於原審充分攻防，本院自為判決，並不會對兩造造成突襲，故由本院本於事實審確定的事實，將原判決廢棄，並撤銷原處分。五、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7條之8第1項規定，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的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的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 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胡　方　新　法官　李君豪法官　李　玉　卿法官　林　欣　蓉法官　張　國　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　子　鋒

2025-03-12

TPAA-113-交上統-11-20250312-1

重簡

三重簡易庭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三重簡易庭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重簡字第1615號原告張茹茵訴訟代理人林聖鈞律師被告陳曄訴訟代理人朱奕縈律師被告莊○恩（真實姓名住居所詳卷）法定代理人鍾秀娟被告賴○晨（真實姓名住居所詳卷）賴志功阮氏燕被告林○彤（真實姓名住居所詳卷）兼法定代理人林蔓汝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 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莊○慈、賴○晨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玖萬肆仟壹佰壹拾壹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二、被告賴○晨、己○○、甲○○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玖萬肆仟壹佰壹拾壹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三、本判決第一至二項所命被告給付部分，如其中一被告為給付者，他被告於該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之義務。四、被告林○彤、乙○○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陸萬零壹佰壹拾壹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十一月十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五、原告其餘之訴駁回。六、訴訟費用由被告莊○慈、賴○晨、己○○、甲○○連帶負擔百分之三十三、被告林○彤、乙○○連帶負擔百分之二十一，餘由原告負擔。七、本判決第一、二、四項得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一、原告於起訴時聲明：被告與丙○○（歿，已撤回）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28萬4208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嗣於本院言詞辯論期日變更聲明：㈠被告丁○、莊○恩、賴○晨、林○彤應連帶給付原告28萬4208元，及自民事追加暨更正聲明狀繕本送達最後一位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己○○、甲○○就第1項給付，應與被告戊○○負連帶給付責任。㈢被告乙○○就第1項給付，應與被告林○彤負連帶給付責任。㈣第1至3項所命給付，如其中任一被告為給付，其他被告於給付範圍內，免除給付責任。合於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 2款、第256條規定，應予准許。二、被告莊○慈、甲○○、林○彤、乙○○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被告丁○、莊○慈、賴○晨、林○彤加入同一詐騙集團，被告丁○擔任第2層向車手收取贓款之收水工作；被告莊 ○慈擔任收集人頭帳戶之金融卡及提領贓款之車手工作；被告賴○晨擔任第1層向車手收取贓款之收水工作；被告林○彤提供人頭帳戶。原告前遭上開詐騙集團以網購錯誤詐騙，於民國111年12月27日受指示分別為下列7筆匯款共28萬4208元：①跨行轉入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4萬9988元（下稱系爭①款項）、②跨行轉入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4萬4 123元（下稱系爭②款項）、③跨行轉入帳號000000000000000 0號帳戶9萬9997元（下稱系爭③款項）、④跨行轉入帳號0000 000000000000號帳戶2萬9989元（下稱系爭④款項）、⑤提領現金2萬5000元，存入台新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系爭⑤款項）、⑥跨行轉入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 5123元（下稱系爭⑥款項）、⑦跨行轉入帳號00000000000000 號帳戶2萬9988元（下稱系爭⑦款項）（下合稱系爭款項），受有系爭款項之財產損害，應由被告莊○慈、賴○晨、林○彤負共同侵權行為之連帶損害賠償責任。又被告賴○晨、林○彤於行為時均為未成年人，亦應由渠等法定代理人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被告莊○慈之法定代理人丙○○已歿，繼承人亦拋棄繼承，經原告撤回請求）。爰依共同侵權行為暨不真正連帶債務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如前開變更後聲明所示。二、被告丁○則以：被告丁○經本院112年度審金訴字第2796號刑事判決認定參與同一詐騙集團及提領贓款之時間僅有111年1 2月24日，且當日處分被害人款項並無原告，被告丁○亦自始未經手處分系爭款項，自與原告所受系爭款項之財產損害無因果關係，難認須負共同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被告賴○晨、己○○則以：原告先前已有同意分期賠償，不同意原告本件請求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被告莊○慈、甲○○、林○彤、乙○○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任何聲明或陳述。　　　五、本院之判斷：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償責任。但能證明其行為無過失者，不在此限；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造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行為人；無行為能力人或限制行為能力人，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以行為時有識別能力為限，與其法定代理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2項、第185條第1項、第2項、第187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民事上之共同侵權行為人間不以有意思聯絡為必要，數人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苟各行為人之行為均為其所生損害之共同原因，即所謂行為關連共同，亦足成立共同侵權行為。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亦有明文。　㈡原告主張上開事實，業據提出本院112年度審金訴字第2796號刑事判決、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少年法庭112年度少護字第166 號等宣示筆錄、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少年法庭112年度少護字第673號宣示筆錄、原告中國信託銀行存摺封面暨內頁交易明細、原告國泰世華銀行存摺封面暨內頁交易明細、原告中華郵政存摺封面暨內頁交易明細等件為證，並有台新銀行11 3年12月17日函檢附客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中國信託銀行113年12月11日函檢附存款交易明細在卷可稽，堪認原告主張因遭詐騙而有匯出系爭款項之事實為真。惟經勾稽原告所提上開刑事判決及宣示筆錄所認定犯罪事實，僅足認：被告丁○曾參與同一詐騙集團，但無從認定其經手處分系爭款項；被告莊○慈提領系爭①②款項，並由被告賴○晨收受轉交其他詐騙集團成員；系爭⑤⑥⑦款項匯入之台新銀行帳戶係由被告林○彤提供詐騙集團使用等情。又被告賴○晨、林○彤於行為時為未成年人，被告己○○、甲○○、乙○○為渠等之法定代理人，自有未盡監督責任之處可指，應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是原告請求被告莊○慈、賴○晨連帶賠償9萬4111元（計算式：①4萬9988元+②4萬4123元）；原告請求林○彤賠償6萬0111 元（計算式：⑤2萬5000元+⑥5123元+⑦2萬9988元）；原告請求被告賴○晨、己○○、甲○○連帶賠償9萬4111元；原告請求被告被告林○彤、乙○○連帶賠償6萬0111元，即屬有據，應予准許。至逾此部分範圍之請求，原告並未提出或聲請調查其他足供證明被告經手處分系爭款項之證據，難認有據，不應准許。　㈢被告賴○晨、己○○所辯前詞，未據提出或聲明調查相關證據，自非可採。六、綜上所述，原告依共同侵權行為暨不真正連帶債務之法律關係，為如主文第1至3項所示金錢給付及法定遲延利息之聲明請求，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未盡舉證責任，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七、本件原告勝訴部分適用簡易訴訟程序所為被告莊○慈、賴○晨、己○○、甲○○、林○彤、乙○○敗訴部分之判決，應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職權宣告假執行。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九、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2項。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三重簡易庭　法　官　王凱平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楊家蓉

2025-02-27

SJEV-113-重簡-1615-20250227-1

醫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醫字第16號原告馬淑儀馬淑德馬淑敏居新北市○○區○○○路0段00巷00弄0號0樓之0 上三人共同訴訟代理人陳國樟律師複代理人蔡孟蕙律師被告臺中榮民總醫院法定代理人傅雲慶被告張瑋軒潘建州上三人共同訴訟代理人李慶松律師複代理人李軒律師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114年1月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甲、程序部分壹、按當事人死亡者，訴訟程序在有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或其他依法令應續行訴訟之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又法定代理人之代理權消滅者，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理人或取得訴訟能力之本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次按第168條至第1 72條及前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聲明承受訴訟，應提出書狀於受訴法院，由法院送達於他造，民事訴訟法第168條、第170條、第175條第1項、第176條分別定有明文。經查，原告林采屏（下稱林采屏）於本件訴訟進行中之民國111年12月11日死亡，其繼承人為原告馬克倫、馬淑儀、馬淑德、馬淑敏（以下分別稱為馬克倫、馬淑儀、馬淑德、馬淑敏）於111年12月30日具狀承受訴訟，前開書狀並由本院於112年1月16日送達被告，有卷附民事聲明承受訴訟狀、繼承系統表、戶籍謄本（除戶與現戶部分）可稽（見本院卷㈠第343至354頁、第361至第372頁）；又馬克倫於訴訟進行中之112年5月29日死亡，繼承人為馬淑儀、馬淑德、馬淑敏（以下合稱原告）於112年7月28日具狀承受訴訟，前開書狀並由本院於112年8月3日送達被告，亦有卷附民事聲明承受訴訟暨訴之聲明變更狀、繼承系統表、戶籍謄本（除戶與現戶部分）、送達回證可按（見本院卷㈡第55至67頁）；此外，查本件原告起訴時，被告臺中榮民總醫院（下稱臺中榮總）之法定代理人為陳適安，嗣於言詞辯論後之114年1月16日變更為傅雲慶，茲據臺中榮總之新任法定代理人傅雲慶於114年1月23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亦有民事聲明承受訴訟狀及行政院令在卷可按，均核無不合，合先敘明。貳、次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但被告同意、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均不在此限；又被告於訴之變更或追加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視為同意變更或追加不變更訴訟標的；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1款至第3款、第2項、第256條分別定有明文。次查，本件林采屏、馬克倫及原告起訴時原聲明請求：「被告應連帶給付林采屏新臺幣（下同）3,949,99 8元，馬克倫、原告各1,0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嗣迭經變更，最後於112年7月28日具狀，及於113年10月29日言詞辯論期日以言詞變更前開聲明為：「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各1,808, 777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其中繼承自林采屏請求金額部分減縮為1,426, 331元，而繼承自馬克倫請求金額部分則為1,000,000元）。」，本院審酌原告上開所為聲明之變更，均基於相同之基礎事實，且屬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並因林采屏、馬克倫於訴訟進行中死亡，繼承人於承受訴訟後所為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又被告之訴訟代理人於前開言詞辯論期日到場，就原告上述變更並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視為同意原告上開變更等情，亦經記明筆錄在卷（見本院卷㈡第195頁至第197頁），依首揭法條規定，亦無不合，自應准許。乙、實體部分壹、原告起訴主張：一、林采屏於109年4月10日因胸椎(T11)骨折，至臺中榮總急診，並於同年4月13日在臺中榮總接受被告即主治醫師潘建州（下稱潘建州）進行脊椎骨泥灌漿成形術、脊椎內固定融合手術，置入右頸中央靜脈導管(CVP)，惟病患家屬並未簽署過任何中央靜脈導管置入術同意書。同年4月15日上午9時30分林采屏仍精神良好，有當日護理紀錄記載可佐，嗣於同日上午9點35分，專科護理師即被告張瑋軒（下稱張瑋軒）進入病房並告知林采屏及其家屬欲移除中央靜脈導管，彼時馬淑敏即告知張瑋軒，林采屏身著背架坐於無扶手之坐椅上已維持近1小時餘，當日早晨測量之血壓值為180，尚未服用高血壓藥物，並詢問是否宜先服用高血壓藥物抑或改為臥姿方式為佳，然張瑋軒執意林采屏維持坐姿即可，並立即移除氧氣鼻導管，進而將中央靜脈導管輸液停止並斷開管路。詎林采屏隨即有噁心、嘔吐及暈眩之反應，臉色、嘴唇發白、全身癱軟。過程中馬淑敏請求張瑋軒趕緊讓林采屏脫除背架、倒臥至床，張瑋軒卻回答再等一下，約經過3分鐘後，因情況不見好轉始按下緊急鈴，醫護人員方陸續趕至病房進行急救處置，然主治醫師潘建州並未立刻啟動院內病患急救SOP與積極醫療措施；直至林采屏雙眼上吊昏厥、血氧已降至79％，始安排腦部電腦斷層、胸部X光、心電圖等檢查，並於同日上午10時半左右送回病房。潘建州醫師於同日中午前來巡房，表示林采屏不適用「中風黃金3小時」，而林采屏於同日下午2時許開始出現間歇性抽搐，同日下午另一住院醫師林育聰前來查房表示可能是air阻塞，下午5時許，神經內科醫師周啟庠進房檢視林采屏瞳孔反應與測試四肢神經反射動作，未做任何說明，下午6時許，住院醫師林育聰另表示可能是脂肪栓塞或癲癇，已經用藥處置，惟林采屏間歇性抽搐仍持續。二、109年4月16日下午約4時35分，林采屏因呼吸衰竭插管並轉入加護病房，經家屬強力要求，始於同日下午5時許，由總醫師張翔宇於SICU加護病房會議室開啟電腦斷層檢驗影像，解說可能是脂肪栓塞或出血性栓塞造成腦部中風，為非典型栓塞，故不適用黃金3小時急救。嗣林采屏於同年4月30日經歷皮氣管切開術手術，又因不明原因感染肺結核，於同年5 月6日轉至負壓隔離病房隔離，同年5月28日轉回骨科病房後，意識仍無法回復，需仰賴呼吸器維持血氧，仰賴鼻胃管進食，同年6月12日經被告臺中榮總轉介至長安醫院復健科接受復健治療，後於111年12月11日死亡。三、張瑋軒未考量林采屏尚未服用高血壓藥物及身著背架已維持坐姿達1小時，於移除氧氣鼻導管、將靜脈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時，妄顧病人狀況，不讓其改採平躺姿勢，才會造成其發生突發性腦中風之情形，且於林采屏意識昏厥時，未為及時的處理，僅消極等待達3、4分鐘之久才按緊急鈴呼喚醫護人員到場，此等待時間造成林采屏急救延誤；另潘建州未盡指揮監督責任，在張瑋軒為林采屏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醫療處置時，全程未在場監督指導致發生上揭憾事。臺中榮總為潘建州及張瑋軒之受僱人，潘建州、張瑋軒未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於拔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時未妥適評估林采屏之身體狀況、採取適當姿勢及處置，致林采屏產生拔除管路窘迫綜合徵兆及缺血性腦栓塞，最後發生死亡之結果，被告等未能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而侵害林采屏之身體健康權，且造成家人即馬克倫及原告之精神痛苦，故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8 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第195條第3項向被告請求侵權行損害賠償，另臺中榮總與林采屏間有醫療契約存在，故林采屏部分並依契約之法律關係向臺中榮總請求債務不履行責任，此部分與前開侵權行為請求擇一為原告有利之判決。四、原告請求賠償項目及金額分述如下：㈠、醫療費用部分共計264,838元　　林采屏曾分別至臺中榮總、長安醫院、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亞洲大學附屬醫院、光田綜合醫院沙鹿院區就診，有就診醫療單據為憑。㈡、交通費用共計7,900元　　因林采屏年事已高，就診期間之交通皆仰賴無障礙計程車為出入之交通工作，有提出病患接送憑單之無障礙計程車收據。㈢、看護部分之費用共計1,055,992元　　　１、住院期間自109年5月6日起至同年9月15日止，共計132日，每日2,200之住院期間看護費用共計290,400元。２、外籍看護仲介費25,000元。３、外籍看護薪資費用，每月17,000元，自109年9月16日起至111 年12月11日止，共計26個月又26日，合計456,733元。４、外籍看護食宿費，自109年9月16日起至111年12月11日止，共計26個月又26日，每月5,000元，合計134,333元。５、外籍看護健保費，自109年9月份至111年12月止，共計27個月，每月1,238元，合計33,426元。６、外籍看護就業安定費，自109年9月起至111年12月止，共計27 個月，每月2,000元，合計54,000元。７、尿布及醫用營養品費用，尿布每月1,600元、醫用營養品每月 700元，請求27個月，合計62,100元。㈣、雜費2,420元，此部分包括申請臺中榮總中文診斷書費用200 元、109年5-6月長安醫院停車費共計420元，外籍看護意外險費用1,800元。㈤、精神慰撫金部分：　　　馬克倫及原告各請求精神慰撫金1,000,000元。惟因馬克倫於112年5月29日死亡，就馬克倫請求之精神慰撫金部分，因馬克倫為原告之父親，其訴訟由原告等繼承並承受。㈥、關於林采屏、馬克倫對被告之債權，原告均同意由原告各取得1/3。　　五、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各1,808,777元，及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貳、被告答辯略以：一、林采屏於109年4月10日因胸椎骨折至被告臺中榮總就醫，10 9年4月13日接受潘建州進行脊椎骨泥灌漿成型術、脊椎內固定融合手術，於手術前之麻醉醫師即已告知病人家屬，視林采屏之病況，於適當且必要時可能會進行中央靜脈導管、鼻胃管、靜脈導管等置放，亦告知上開醫療處置可能之風險與併發症，並於麻醉同意書中清楚載明，病人家屬知悉後始於麻醉同意書簽名，有麻醉同意書為證。又林采屏突發腦部血管脂肪栓塞，與中央靜脈導管置入及移除、及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即將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移除氧氣鼻導管)等均無因果關係。二、潘建州於109年4月15日9時許，依據林采屏當時之身體狀況、數據資料、無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禁忌症等情事，醫囑及指示張瑋軒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當張瑋軒移除氧氣鼻導管、將靜脈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中央靜脈導管尚未移除)，林采屏發生意識改變，被告移除氧氣鼻導管、將靜脈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病患身著背架採取坐姿等醫療處置均合於醫療常規，即林采屏身著背架採取坐姿移除氧氣鼻導管並無不妥，被告已善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無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自無須負擔損害賠償責任，況林采屏發生意識改變是因突發腦部血管脂肪栓塞，與被告之醫療處置無因果關係。三、原告稱張瑋軒於移除氧氣鼻導管、將靜脈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時，未考量林采屏已維持坐姿達1小時之情況，未讓其改採平躺姿勢，才會造成其發生突發性腦中風之情形，惟張瑋軒乃經考量後，認林采屏身上管路恐於移動至床上時發生跌倒之危險，才於林采屏採坐姿時將其身上之靜脈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移除氧氣鼻導管。嗣林采屏發生意識改變，張瑋軒觀察其身體狀況、變化後，將狀況通知潘建州，此係因醫療照護過程中涉及許多醫療處置、觀察照護、會診通知等之行為，須有賴於醫療團隊彼此合作，始得以順利、有效完成，並非張瑋軒刻意延遲，而是基於專業素養本即應先行觀察林采屏之身體狀況、數據變化等，始得向醫師完整報告病患病情發生之生理徵狀，以利醫師進行後續醫療判斷及醫療處置。四、原告又稱潘建州未盡指揮監督責任，於張瑋軒為林采屏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醫療處置時，未全程在場監督指導致發生上揭憾事。惟醫師之監督不以醫師親自在場為必要，張瑋軒係依潘建州之醫囑及指示為林采屏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潘建州沒有未盡指揮監督之責。五、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之宣告。參、雙方不爭執事項如下：一、潘建州為臺中榮總之骨科醫師，張瑋軒為臺中榮總之專科護理師。二、林采屏因胸椎骨折，於109年4月13日至臺中榮總實施脊椎骨骨泥灌漿成型術、脊椎內固定融合手術。三、林采屏於109年4月15日進行電腦斷層檢查，109年4月16日進行腦部核磁共振檢查。四、依檢查結果報告及醫審會鑑定報告結果，林采屏所受傷害為腦部血管脂肪栓導致缺血性腦中風。肆、本院之判斷：一、原告主張林采屏、馬克倫為夫妻，育有子女即原告，潘建州、張瑋軒則分別為臺中榮總骨科醫師、專科護理師。林采屏於109年4月10日因胸椎(T11)骨折至被告臺中榮總急診，並於同年4月13日接受被告潘建州進行脊椎骨泥灌漿成形術、脊椎內固定融合手術，置入右頸中央靜脈導管(CVP)。同年4 月15日上午9時35分，林采屏尚未服用降血壓藥物且已維持坐姿約1小時之狀態下，張瑋軒於林采屏維持坐姿的姿勢下進行移除中央導管之準備工作，即將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中央靜脈導管尚未移除)、移除氧氣鼻導管。同日上午9 時46分林采屏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張瑋軒先在旁觀察，待等候約3分鐘後始按下緊急鈴由醫護人員趕至現實施救治。又於同日上午10時23分安排林采屏進行腦部電腦斷層掃描，發現兩側大腦白質有多處低密區域，懷疑有脂肪栓塞。隔日即同年4月16日上午進行腦灌流磁振造影檢查，發現大腦兩側有多處栓塞情形，不排除是脂肪栓塞，當日下午林采屏發生呼吸衰竭情形，經置放氣管內管後轉入外科加護病房。同年4月30日進行皮氣管切開術手術持續治療，後續經過復健及傳統醫學治療，於同年6月12日出院。此外，林采屏於1 09年10月13日對張瑋軒、潘建州提出過失傷害刑事告訴，經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下稱臺中地檢署）以110年度醫偵字第47號受理在案（下稱系爭偵查案件），並曾囑託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進行鑑定，鑑定結果（編號0000000號，見臺中地檢署110年度醫偵字第47號卷第33至第37頁）認張瑋軒、潘建州之醫囑、治療方式及現場處置，均符合醫療常規，臺中地檢署檢察官因此於111年8月20日對張瑋軒、潘建州為不起訴處分，林采屏不服而就上開不起訴處分聲請再議，復經臺灣高等檢察署臺中檢察分署（下稱臺中高分檢）於 111年10月6日認再議無理由，以111年度上聲議字第2672號處分書駁回再議等情，除為兩造所不爭執外，並有臺中地檢署110年度醫偵字第47號不起訴處分書、臺中高分檢111年度上聲議字第2672號處分書為憑，且經本院依職權調閱臺中地檢署110年度醫字第47號偵查卷宗核閱屬實，前開事實，均堪予認定。　二、原告另主張張瑋軒為林采屏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時，若依馬淑敏之要求讓林采屏立即服用降血壓及改採臥姿，即可避免林采屏腦中風發生，且張瑋軒為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後，林采屏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時，張瑋軒發生3至4分鐘的延誤，且潘建州醫囑移除林采屏之中央靜脈導管卻未全程在場監督，並導致林采屏發生腦中風之結果，有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並侵害林采屏身體健康權，等情，則為被告所否認，是本件爭點厥為：㈠、潘建州於109年4月15日9時許，醫囑移除林采屏之中央靜脈導管，該醫療處置是否合於醫療常規？是否逾越合理之醫療臨床裁量？張瑋軒為林采屏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該行為是否已盡醫療上必要注意義務且為合理臨床裁量? 若否，該行為與林采屏之腦中風結果間，有無因果關係? ㈡、109年4月15日9時許，依據林采屏當時之情形(例如：血壓、穿著背架採坐姿等)，張瑋軒未要求林采屏立即服用降血壓藥及採臥姿，是否違反醫療上必要注意義務且亦逾越合理臨床裁量?若服用高血壓藥物、採臥姿，是否即可以避免林采屏腦中風之發生？㈢、張瑋軒於109年4月15日9時許，依醫囑及指示為林采屏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至林采屏意識改變通知潘建州，該期間是否有延誤(原告主張被告張瑋軒延遲3至4分鐘)？若有延誤，張瑋軒應於幾分鐘內通知潘建州到場，且即得以避免林采屏之腦中風發生？㈣、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規定請求被告應負連帶賠償責任有無理由？若有，賠償金數額為何？原告就林采屏部分併依醫療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臺中榮總負賠償責任有無理由?若有，賠償金數額為何？分述如下。三、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且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917號判例意旨參照）。次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致死者，對於支出醫療及增加生活上需要之費用或殯葬費之人，亦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或健康者，對於被害人因此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或增加生活上之需要時，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致死者，被害人之父、母、子、女及配偶，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前2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 5條第1項、第192條第1項、第193條第1項、第194條、第195 條第1項前段、第3項固然分別定有明文。惟按損害賠償之債，以有損害之發生及有責任原因之事實，並二者之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成立要件。故原告所主張損害賠償之債，如不合於此項成立要件者，即難謂有損害賠償請求權存在（最高法院48年度台上字第481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第按所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認為在一般情形上，有此環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均發生同一之結果者，則該條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行為與結果即有相當之因果關係。反之，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同一條件存在，而依客觀之審查，認為不必皆發生此結果者，則該條件與結果並不相當，不過為偶然之事實而已，其行為與結果間即無相當因果關係（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953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四、復按醫療業務之施行，應善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醫事人員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事人員執行醫療業務因過失致病人死傷，以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刑事責任。前二項注意義務之違反及臨床專業裁量之範圍，應以該醫療領域當時當地之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等客觀情況為斷。醫療機構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過失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療法第82條定有明文，及其立法理由記載：「㈠、醫療行為乃醫事人員出於救死扶傷之初衷，目的為降低病人生命與身體的風險，並對社會具有公共利益。近年醫療爭議事件動輒以刑事方式提起爭訟，不僅無助於民眾釐清真相獲得損害之填補，反而導致醫師採取防禦性醫療措施，甚至導致醫學生不願投入高風險科別。㈡、為使醫事人員的醫療疏失責任之判定明確化及合理化，爰修訂本條規定，並說明如下：１、修正第二項，並新增第三項、第四項、第五項規定。２、醫療行為因具專業性、錯綜性及不可預測性，且醫師依法有不得拒絕病人之救治義務，為兼顧醫師專業及病人權益，修正第二項民事損害賠償之要件，即以『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定義原條文所稱之『過失』。３、刑法對於過失是採結果犯，但故意包括預備犯及未遂犯，非以結果犯論斷。為使刑法『過失』之判定明確化及合理化，並為避免將來本條與刑法第12條『行為非出於故意或過失者，不罰。過失行為之處罰，以有特別規定者，為限。』之適用疑慮，爰增訂第三項。至於醫事人員之故意行為，回歸刑法處理。４、參酌衛生福利部醫療糾紛鑑定作業要點第十六條：『醫事鑑定小組委員會及初審醫師，對於鑑定案件，應就委託鑑定機關提供之相關卷證資料，基於醫學知識與醫療常規，並衡酌『當地醫療資源與醫療水準』，提供公正、客觀之意見，不得為虛偽之陳述或鑑定』規定．因人、事、時、地、物之不同，醫療專業裁量因病人而異，在醫學中心、區域醫院、地區醬院、一般診所，亦因設備而有差異；爰增訂第四項，作為醫事人員注意義務的判別標準，以均衡醫療水準提升及保障病人權益。．．．。」等語。再按在病患對醫療機構或人員請求損害賠償訴訟，因醫療行為之專業性，使醫病雙方在專業知識及證據掌握上不對等，如由病患就醫療過失存在之事實負舉證責任顯失公平時，固得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減輕病患之舉證責任，惟仍不能免除其證明度降低之舉證責任，非謂醫療事件之舉證責任一律轉換於醫療機構（人員），而改由醫療機構（人員）舉證證明其無過失。又醫療行為在本質上通常伴隨高度之危險性、裁量性及複雜性，是判斷醫師於醫療行為過程中是否有故意或過失即注意義務之違反，必須斟酌該醫療領域當時當地之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情狀，暨醫師就具體個案之專業裁量、病患之特異體質等因素而為綜合之判斷，且因醫療行為有其特殊性，醫師所採之藥方或治療方式以事前評估雖係屬於適當之選擇，但並無法保證一定能改善病情，故容許不確定風險之存在，不能逕依醫療之結果不如預期、不成功或有後遺症、感染之發生，逕以論斷醫療行為違反注意義務（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1 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五、次查，本院依兩造聲請將本件卷證（含臺中榮總醫療影像光碟、林采屏於臺中榮總病歷資料等）囑託衛生福利部就該部前次鑑定（即衛福部第0000000號鑑定書），再為補充鑑定，經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作成鑑定書(編號：0000000 )，鑑定意見略以：「㈠、依卷證三臺中榮民總醫院提供「中央靜脈導管置入及護理」，「導管移除」列於第173頁「4.1 2導管移除」，經檢視其內容符合醫療常規。㈡、移除靜脈導管前，將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之行為，或移除靜脈導管時病人之擺位，並無硬性規定，但應以安全舒適為原則。如均採坐姿，合理與否，應為當時之臨床考量。若採坐姿，不會增加空氣栓塞或脂肪栓塞之風險。故病人於當時發生意識改變，與其當時採取坐姿並身著背架無關。㈢、臺中榮民總醫院中央靜脈導管置入及護理4.12「導管移除」之行為，應是指將中央靜脈導管從病人身上移除之行為，若是將點滴與中央靜脈導管分離之行為，應不屬於此規定之行為。㈣、依病歷紀錄，無法得知張專科護理師是否有移除病人之氧氣鼻導管，但移除給氧或氧氣鼻導管，應不屬於為移除中央靜脈導管或事前準備工作時之必要步驟。109年4月15日08:14病人血壓180/79mmHg、呼吸18次/分，生命徵象穩定，依病人當時體況，張專科護理師移除給氧及氧氣鼻導管之必要性，屬於當時之臨床判斷;如前所述，病人當天生命徵象穩定，僅移除氧氣鼻導管，不可能立即導致病人意識改變，故病人發生意識改變，與移除氧氣鼻導管並無關聯。㈤、109年4月1 5日09:46病人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09:50生命徵象為血壓179/88mmHg、脈搏107次/分、呼吸24次/分，昏迷指數6分 (E1V1M4)，10:23醫師安排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結果發現兩側大腦白質有多處低密度區域，懷疑有脂肪栓塞，故病人發生意識變化，不是因空氣栓塞造成腦中風;若是因為空氣栓塞造成腦中風，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影像中會看到腦內有空氣氣泡，但在本案之電腦斷層掃描檢查影像，並無此發現。)109腦年4斷層日月15掃描檢查之結果，發現其兩側大腦白質有多處低密度區域，懷疑有脂肪栓塞。隔日4月16日早上進行腦灌流磁振造影檢查，結果發現大腦兩側有多處栓塞情形，不排除是脂肪栓塞。4月15日10:55抽血檢驗結果為白血球8940/uL、血紅素8.4g/dL、血小板144×10/uL，10:57 生化檢驗結果為鈉140mEq/L、鉀2.6mEq/L、肌酸酐0.89mg/d L、肌酸激酶518U/L、肌酸激酶-MB12U/L。依相關病歷記錄及檢查結果，病人發生意識改變之原因可能為腦部血管脂肪栓塞。依醫療常規及一般醫院運作，若病人突然意識發生變化，首先須立即測量其生命徵象，若是有血壓降低或心率發生變化之情形，則需進一步啟動院內急救流程，之後處理原則以高級心臟救命術(ACLS)之急救學識與技巧為準則。但本案依病歷記錄，109年4月15日09:46病人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09:50生命徵象為血壓179/88mmHg、脈搏107次/分、呼吸24次/分，昏迷指數6分(E1V1M4)，病人於發生意識變化之時，血壓與心率並無發生致死性之變化，故張專科護理師之處置並未違反醫療常規或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亦無延遲情形。㈥、09:46病人發生意識變化，10:23安排腦部電形。㈦、本案病人有高血壓10年以上之病史，故入院時已處方開立降血壓藥物數種。張專科護理師在當日上午進行中央靜脈導管移除作業時，依一般醫院運作常規，並不需要在事前測量病人血壓。㈧、使用降血壓藥物治療高血壓，需長期規則服用，如此血壓才可維持正常且平穩之狀態，從而降低腦中風發生機率。若只是在移除中央靜脈導管前使用藥物降低血壓，此暫時性的效果並不可能降低腦中風發生之機率。㈨、109年4月15日09:46病人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後，10:23 安排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結果發現兩側大腦白質有多處低密度區域，懷疑有脂肪栓塞。10:55抽血檢驗結果為白血球8 940/4L、血紅素8.4g/dL、血小板144×10°/pL。10:57生化檢驗結果為鈉140mEq/L、鉀2.6mEq/L、肌酸酐0.89mg/dL、肌酸激酶518U/L、肌酸激酶-MB12U/L，乃給予病人使用100％氧氣面罩，並會診神經內科謝醫師建議安排磁振造影檢查。病人於意識變化當時，處理原則首要須立即穩定生命徵象，其後再查找原因。依病歷紀錄，病人於意識變化當時，潘醫師已進行所有必要之急救措施，例如使用100％氧氣面罩、緊急抽血檢查、急會診神經內科醫師、急做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等必要步驟。但腦中風發生當時，腦部細胞組織已然受損，急救措施只能限制進一步之腦損傷，無可能「減輕」腦中風已經造成之傷害。」等語，有前開鑑定書在卷可參(見本院卷㈡第91至99頁)。六、另參酌系爭偵查案件偵查期間，臺中地檢署檢察官亦曾送請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鑑定實施鑑定（即前述衛福部第 0000000號鑑定書），該鑑定事項及鑑定結果如下：「㈠、鑑定事項：告訴人（按即林采屏，下同）有高血壓之症狀，於手術後拔除靜脈導管有無應注意事項？拔除中央靜脈導管準則與流程為何？109年4月15日上午，潘建州指示張瑋軒為告訴人拔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即點滴及靜脈導管關閉，其處置有無違反醫療常規？　　鑑定結果：病人（按即林采屏，下同）有高血壓之症狀，於術後拔除靜脈導管時，應注意其血壓之變化。109年4月14日 (手術後次日)，依護理紀錄，病人意識清楚，恢復狀況良好，右頸中央靜脈導管輸液滴注順暢，惟血壓仍然偏高，收縮壓介於93mmHg至157mmHg之間。當日醫師處方開立有降血壓藥物Cozarr(50mg)口服每天1顆、Norvasc(5mg)口服每天0.5 顆、Cardolol(10mg)口服每天2次，每次1顆。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則如下：１、不需要再使用中央靜脈導管為輸液管路時；２、不需要再監測中央靜脈壓力時；３、中央靜脈導管發生感染情形、或是有感染疑慮時；４、中央靜脈導管阻塞或是破損無法再使用時。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常規流程如下：１、先關閉所有連接之管路並移除之；２、清洗雙手並戴上無菌手套；３、將管路及其上之縫線消毒完整；４、將固定之縫線剪斷移除；５、使用紗布壓住導管之皮膚開口並緩慢將中央靜脈導管拉出；６、手部加壓止血5分鐘以上，直到傷口無滲血之情形；７、使用密封之膠膜固定傷口。依病程紀錄，109年4月15日上午，並無潘醫師指示張專科護理師為病人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紀錄，但如果潘醫師有指示張專科護理師為病人移除中央靜脈導管，其準備工作包括點滴及靜脈導管關閉。本案之處置，符合醫療常規。而依證人馬淑敏於偵查中證稱：主治醫師說脊椎的手術不錯，身上的管線移除準備出院，當時是術後第3天是4月15日，預計4月16日出院，9 點半左右護理師張瑋軒就進來準備做移除導管的動作等語。被告潘建州辯稱：中央靜脈導管並未移除，是點滴和靜脈導管都關閉，這個動作不會造成缺氧等語。足認被告張瑋軒係受被告潘建州指示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此部分並無違反醫療常規。㈡、鑑定事項：告訴人於張瑋軒將點滴關閉後，即失去意識而造成缺血性中風，造成缺血性中風之原因為何？與關閉點滴或拔除中央靜脈導管有無關聯？缺血性中風有無辦法預防？若告訴人於拔除中央靜脈導管前服用降血壓藥，是否可預防前開結果之發生？　　鑑定結果：造成缺血性中風之原因，為腦部血管被阻塞而造成局部血液循環不足，產生傷害，而缺血性中風與關閉點滴或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並無關聯。缺血性中風無法事先預防，只能藉著降低危險因子，例如控制血壓、血脂、血糖等方式以降低其發生機率，但並不能夠完全避免其發生。如果病人於移除中央靜脈導管前服用降血壓藥，只能降低腦中風發生機率，但無法完全預防前開結果之發生。㈢、鑑定事項：告訴人於109年4月15日上午發生意識改變，於同日進行電腦核磁共振檢查，依據檢查結果及相關病歷資料，告訴人發生意識改變之原因為何？有無可能事先預防？若可預防潘建州應採取何種醫療處置行為，以預防結果發生？　　鑑定結果：109年4月15日9時46分病人突然發生急性意識改變，昏迷指數6分，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發現兩側大腦白質有多處低密度區域，懷疑有脂肪栓塞。隔日4 月16日早上進行腦灌流磁振造影(MRI)檢查，結果發現大腦兩側有多處栓塞情形，不排除是脂肪栓塞。本案依相關病歷紀錄及檢查結果，病人發生意識改變之原因為腦部血管脂肪栓塞，而腦部血管脂肪塞栓，無法事先預防。」等語，亦有前開鑑定報告附在系爭偵查卷內可憑。　　七、再按衛生福利部受理委託鑑定機關委託鑑定案件，應提交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醫事鑑定小組（以下簡稱醫事鑑定小組）召開會議審議鑑定。前項鑑定，得先行交由相關科別專長之醫師（以下簡稱初審醫師）審查，研提初步鑑定意見；醫事鑑定小組會議，必要時得邀請有關機關或專家學者列席諮商；醫事鑑定小組會議對於鑑定案件之審議鑑定，以委員達成一致之意見為鑑定意見，不另作發言紀錄；醫事鑑定小組委員及初審醫師，對於鑑定案件，應就委託機關所提供之相關卷證資料，基於醫學專業知識與醫療常規，並衡酌當地醫療資源與醫療水準，提供公正、客觀之意見，不得為虛偽之陳述或鑑定，醫療糾紛鑑定作業要點第4點、第14點、第15點、第16點分別定有明文，又前開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作成鑑定書（編號第0000000及0000000號）均係由衛生福利部醫事鑑定小組委員就本院所提供相關資料，基於醫學專業知識與醫療常規，並衡酌當地醫療資源與醫療水準，提供公正、客觀之意見，應具有相當之專業性、客觀性及公正性，自得作為本件判斷之依據。而綜合上開鑑定報告結果可知，張瑋軒及潘建州於本件就林采屏相關之醫療行為及處置均符合醫療常規，且林采屏嗣後發意識改變或移除氧氣鼻導管並無關聯。而林采屏於意識變化時潘建州已進行所有必要之急救措施。此外，腦中風發生之原因為腦部血管被阻塞而造成局部血液循環不足產生傷害，只能藉由降低危險因子，如控制血壓、血脂、血糖等方式降低其發生率，但並無法完全避免，降血壓藥需長期規則服用，才能維持血壓正常平穩，達到降低腦中風發生機率，縱張瑋軒為林采屏進行移除中央靜脈導管之準備工作前，先讓林采屏服用降血壓藥，此暫時性的效果仍不足以避免林采屏腦中風之發生。又移除靜脈導管時病人之擺位並無硬性規定，故即便採取坐姿亦不會增加脂肪栓塞之風險，故林采屏發生急性意識改變與其當時採取坐姿及身著背架並無關聯，即便當時讓訴外人先服用降血壓藥及改採臥姿，仍不可避免其腦中風之發生。再依醫療常規及一般醫院運作，若發生意識變化，首先須立即測得其生命徵象，若有血壓或心率發生變化之情形，則需進一步啟動院內急救流程，依病歷紀錄所載，林采屏發生急性意識改變時，生命徵象為血壓179/88mmHg、脈搏107次/分、呼吸24 次/分，昏迷指數6分，足見林采屏當時血壓與心率並無發生致死性之變化，是張瑋軒於觀察3至4分鐘後始按下緊救鈴之處置，也難認已違反醫療常規或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更難認有延遲之情事，又林采屏前開意識改變，無法事先預防等情，均堪認定。原告雖一再質疑前開鑑定所依憑之病歷與實際狀況有記載不實之情形，惟迄未能舉證以實其說，則原告空言否認前開鑑定報告所出具之專業意見，難以採信。準此，潘建州及張瑋軒當時所為之醫療行為及相關處置均屬合宜，亦符合醫療常規，更已採取必要之醫療行為，益徵林采屏突然性腦中風之結果等情，與潘建州、張瑋軒所為之相關醫療或處置，均不具相當因果關係，則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潘建州及張瑋軒應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難認有據。八、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由僱用人與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固有明文，惟民法第188條規定之僱用人責任，性質上係代受僱人負責，具有從屬性，須以受僱人成立侵權行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為要件（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1268號民事裁定意旨參照）。原告指稱潘建州與張瑋軒在照護林采屏過程中有醫療過失，因而導致林采屏腦中風之結果等情事，本件並無客觀證據足認林采屏腦中風係因潘建州、張瑋軒之醫療行為所致，而無因果關係存在，原告對潘建州、張瑋軒並無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存在，業據本院認定如前，則潘建州、張瑋軒之僱用人即臺中榮總自亦無庸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對原告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從而，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負連帶賠償責任，依法均屬無據，無從准許。九、末按債務不履行之債務人之所以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係以有可歸責之事由存在為要件。若債權人已證明有債之關係存在，並因債務人不履行債務而受有損害，即得請求債務人負債務不履行責任。倘債務人抗辯損害之發生為不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所致，自應由其負舉證責任，如未能舉證證明，即不能免責。查醫療契約係受有報酬之勞務契約，其性質類似有償之委任關係，依民法第535條後段規定，醫院既應負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自應依當時醫療水準，對病患履行診斷或治療之義務。故為其履行輔助人之醫師或其他醫療人員（即醫療團隊）於從事診療時，如未具當時醫療水準，或已具上開醫療水準而欠缺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因而誤診或未能為適當之治療，終致病患受有傷害時，醫療機構即應與之同負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0 00號民事裁判要旨參照）。申言之，在本件情形，原告除應先證明有債之關係存在，並因被告不履行債務而受有損害，且被告又不能證明不具可歸責性，始須對林采屏負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責任。再查，被告雖不否認與林采屏間具醫療契約存在，然原告迄仍無法證明林采屏發生腦中風之結果與被告之醫療或處置行為間存在因果關係，實無從遽認定被告有債務不履行之情形存在；更何況，潘建州及張瑋軒就本件相關醫療及處置行為均已符合當時醫療水準，且已善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而無任何違反醫療常規之情事，已據本院認定如前，原告復未能舉證證明臺中榮總就與林采屏間之該次醫療契約有何債務不履行之情事存在，則原告另依債務不履行之法律關係請求臺中榮總應對林采屏負損害賠償責任，依法仍無理由，不應准許。伍、綜上所述，原告依侵權行為或契約債務不履行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連帶負損害賠償之責，依法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駁回，併此說明。　陸、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舉證或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斟酌後，認與本件判決結果均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駁。柒、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林士傑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楊玉華

2025-02-27

TCDV-111-醫-16-20250227-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獎懲等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二庭 112年度訴字第1321號 114年1月23日辯論終結原告李宏逸訴訟代理人鄭猷耀律師林裕展律師被告內政部警政署保安警察第一總隊代表人張國雄訴訟代理人陳良豪陳怡娟鄭孟晶上列當事人間獎懲等事件，原告不服公務人員保障暨培訓委員會中華民國112年9月12日112公審決字第512號復審決定，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復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被告代表人原為薛文容，訴訟進行中變更代表人為張國雄，並經變更後代表人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本院卷第209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二、事實概要：原告係被告第○大隊第○中隊警員，自民國111年9 月23日起支援宜蘭縣政府警察局（下稱宜蘭縣警局）羅東分局開羅派出所，同年11月8日歸建。宜蘭縣警局以原告支援期間，以散播私密照片之事恫嚇其前女友李○○（下稱李女）、及有拉扯李女頭髮及掐李女脖子等行為，經羅東分局報請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下稱宜蘭地檢署）偵處，雖經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8243號不起訴處分書為不起訴處分（下稱系爭不起訴處分），惟其違失行為影響警譽情節重大，宜蘭縣警局乃函報內政部警政署（下稱警政署）並建議予以記過二次之懲處；經警政署復以准予照辦，被告爰以112年4月14 日保授二人字第1128202292號令，審認原告前支援宜蘭縣警局期間，妨害李女人身自由並出言恐嚇及傷害，涉嫌違反刑法傷害、恐嚇及強制等罪，影響警譽，情節嚴重，依警察人員獎懲標準第7條第2款規定，核予記過二次之懲處（下稱原處分）後，始於112年5月18日召開112年度第2次考績委員會確認原處分之懲處。原告不服，提起復審，經公務人員保障暨培訓委員會復審決定駁回，原告仍不服，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三、原告主張：原告無原處分所指之違失事實，且被告亦未舉證以實其說，則原處分認定事實洵有違誤，應予撤銷。縱認原告與李女間有原處分所指之衝突，其亦係因二人間發生感情糾紛，原告一時激動情緒控管不佳而為，惟該行為並非因執行職務之行為，亦非於執行職務時間所發生，足見原告之上開行為僅涉及「私德」，與警察職務之執行乃至公益無涉，且此事件並未經傳播媒體刊登、報導，難認有損及警察機關形象及人民對警察人員行使職務之信賴，而有影響警譽之情事。甚且被告先作成原處分後始召開考績會，原處分作成之程序自為違法。並聲明：復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四、被告則以：原告對於李女所為，雖因李女撤回告訴而經檢察官作成不起訴處分，惟其涉嫌刑法傷害、恐嚇、強制之行為事實洵堪認定，原告為警察人員，且曾向李女自承渠警察身分，所犯涉嫌傷害及妨害秘密等行為已損及警察形象，為其處事不當、違反品操紀律及言行失檢之行政責任，並非原告所稱僅「私德」上之瑕疵，核有違反品操紀律或言行失檢，影響警譽，情節嚴重之情事，爰應已該當警察人員獎懲標準第7條第2款，予以記過懲處之要件，被告以原處分核予原告記過二次之懲處，洵屬於法有據。至於原處分作成後再召開考績委員會確認，亦符合公務人員考績法施行細則（下稱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6項之規定，原處分作成程序並無違法。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五、上述事實概要欄所述的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系爭不起訴處分（本院卷第161-164頁）、宜蘭縣警局112年3月31 日警人字第1120016930號函（原處分卷一第75-76頁）、警政署112年4月12日警署人字第1120090302號函（原處分卷一第77頁）、原處分（本院卷第15頁）、復審決定（本院卷第 19-24頁）在卷可稽，足以認定為真正。六、本院判斷如下： (一)按警察人員人事條例第28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警察人員平時考核之獎懲種類，適用公務人員考績法之規定。……（第3項）第一項獎懲事由、獎度、懲度、考核監督責任及其他相關事項之標準，除依本條例規定外，由內政部定之。」依據警察人員人事條例第28條第3項規定授權訂定之警察人員獎懲標準第7條第2款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記過：……二、違反品操紀律或言行失檢，影響警譽，情節嚴重。」第12條第1項規定：「本標準所列嘉獎、記功、申誡、記過之規定，得視事實發生之動機、目的、手段及影響程度，核予一次或二次之獎懲。」 (二)被告在未曾召開考績委員會前即作成原處分，事後提交考績委員會確認亦不合於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6項之規定，本院認為原處分作成程序有違正當法律程序應予撤銷：　⒈經查，原告與李女原為男女朋友。二人因感情問題發生紛爭，原告於111年10月4日8時許，在宜蘭縣○○鎮○○路000號3樓之2租屋處，以通訊軟體LINE將二人相處時之私密影片傳給李女，並在影片下以文字稱：「那我下次喝酒可能會把這類的影片發出去，如果你想跟我交惡的話」；復於111年10月9 日16時許，原告在上開租屋處以身體阻擋李女離去，並徒手拉扯李女頭髮及掐其脖子，又對李女稱：「你去死」，「先把你殺掉再來看手機」等情，此有李女警詢筆錄、李女友人黃千倚警詢筆錄、羅東博愛醫院診斷證明書、LINE對話紀錄翻拍相片（本院卷第105-107、112-113、114、115頁）在卷可稽，應可認定原告確有原處分所述傷害、恐嚇、強制之行為，原告固否認其有此等行為，並以系爭不起訴處分為據。然審酌系爭不起訴處分內容，就恐嚇危害安全犯行部分，原告於偵查程序中坦承不諱，並向李女道歉、刪除私密影片與李女達成和解，而經檢察官職權為不起訴處分；傷害犯行經李女撤回告訴而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均無法證明原告無此犯行而為原告有利之認定。強制罪犯行固經檢察官以犯罪嫌疑不足為不起訴處分，然此部分之認定不能拘束本院，且原告身為員警，負有維持秩序、偵查及預防犯罪之責，並有自我紀律要求及守法的義務，僅因感情糾紛即以散布李女私密錄影予以恫嚇、傷害李女身體，違反警察專業倫理而戕害警察形象、嚴重影響警譽自明。至原處分雖將原告發生違失行為的時間誤寫為111年10月8日，但被告另以112年6月14日保人字第1120017574號函更正為「111年10月4日及同年月9 日」（原處分卷一第5頁）。故原告主張其無原處分所指之違失事實、原處分認定事實有所違誤，即使原告有此行為亦屬私德問題無涉公益云云，並不足採。　⒉次查，原告於111年10月4日及同年月9日為上揭違失行為後，宜蘭縣警局以112年3月31日警人字第1120016930號函建請警政署「本案李員涉犯傷害、恐嚇及強制等罪，雖經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諭知不起訴處分在案，惟李員自承警察身分，恐嚇李女，嚴重影響警譽，建請依警察人員獎懲標準第7條第2 款『違反品操紀律或言行失檢，影響警譽，情節嚴重。』核予記過二次。」（原處分卷一第75-76頁）警政署以112年4月1 2日警署人字第1120090302號函就宜蘭縣警局上揭所請准予照辦，核予記過二次，並請原告現職機關即被告依規定程序辦理，被告旋於同年月14日作成原處分（原處分卷一第1、7 7頁）。據此可證被告作成原處分，是因為警政署就宜蘭縣警局記過二次之建議准予照辦後，被告即承警政署所准，亦以原處分對原告為記過二次之懲處。被告直至112年5月18日始召開112年度第2次考績委員會確認原處分對原告所為之懲處，亦有會議資料、會議紀錄可佐（原處分卷二第69、79-8 5頁）。被告固主張依據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6項之規定，有權先以原處分發布對原告之懲處再以考績委員會確認之。惟按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6項規定：「各機關平時考核獎懲之記功（過）以下案件，考績委員會已就相同案情核議有案或已有明確獎懲標準者，得先行發布獎懲令，並於獎懲令發布後三個月內提交考績委員會確認；考績委員會不同意時，應依前二項程序變更之。受考人於收受獎懲令後，如有不服，得依公務人員保障法提起救濟。」查作成原處分所依據之警察人員獎懲標準第7條第2款所稱「違反品操紀律或言行失檢，影響警譽，情節嚴重。」其要件多為不確定概念，有待被告考績委員會就原告所為上述違失行為完整、充分評價涵攝以確認之，難謂該當上揭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 6項「已有明確獎懲標準」得由被告先發布原處分後，始提交考績委員會確認。再觀諸被告112年5月18日112年度第2次考績委員會會議紀錄，案由記載「本總隊112年3、4月份及5 月上半月先行發布獎懲案件確認案。」決議僅有「確認通過」4字，有會議紀錄可證（原處分卷二第69頁）自會議紀錄所載亦未能得知，本件原告違失情節是否前有相同案情而經核議有案。據此本案不合於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6項規定已甚明顯。尤以被告於言詞辯論時自承，宜蘭縣警局之所以要將原告懲處案先報請警政署核准，是因為要獲得端正內部風紀情報的加分。如懲處業經報請警政署核准，則被告考績委員會沒有不予同意的紀錄等語，有言詞辯論筆錄可參（本院卷第205頁），益證被告112年5月18日112年度第2次考績委員會流於形式，未實質就原告的違失行為立於公正立場，審議評價該當如何之懲處，該次考績委員會結論確認通過原處分，也只是淪為替警政署前已核准記過二次背書而已，故原處分的作成違反正當法律程序而違法，應予撤銷。七、綜上所述，原告雖確有對李女為傷害、恐嚇及強制之行為，但是被告於召開考績委員會完整、充分評價原告違失行為之前，即承警政署之意以原處分核予原告記過二次之懲處，事後提交考績委員會確認，亦不合於考績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 6項之規定。原處分之作成容有違反法定正當程序，難認適法，復審決定未加糾正，仍予維持，亦有未洽，原告訴請本院為如其聲明所示之判決，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及防禦方法，均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駁，併予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98條第 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審判長法　官楊得君　　　　　　　　　　　　　　　　　　　法　官李明益　　　　　　　　　　　　　　　　　　　法　官高維駿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逕以裁定駁回。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所需要件 (一)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二)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是否符合(一)、(二)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二)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陳可欣

2025-02-27

TPBA-112-訴-1321-20250227-1

交上統

最高行政法院

交通裁決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0號上訴人劉德郎送達代收人邱有福被上訴人交通部公路局臺北市區監理所（更名前為交通部公路總局臺北市區監理所）代表人江樹人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2月28 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2年度交字第129號判決，提起上訴，經同院高等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上字第76號裁定移送本院，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原判決廢棄。二、原處分撤銷。三、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壹仟零伍拾元均由被上訴人負擔。四、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壹仟零伍拾元。　　　　理由一、爭訟概要：　　上訴人所有之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系爭汽車），於民國111年9月13日19時45分許，由訴外人洪○○（下稱洪君）駕駛行經國道3號南向340公里國3南善化交流道匝道入口（下稱系爭地點），遭內政部警政署國道公路警察局第八公路警察大隊（下稱第八公路警察大隊）善化分隊（下稱舉發機關）員警攔檢，經實施酒精濃度測試檢定（下稱酒測）結果，測得其吐氣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33毫克，已超過規定標準，且因洪君於10年內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第2次（下稱系爭酒駕行為），依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第35條第3項規定予以舉發。舉發機關因認上訴人有「汽機車駕駛人（即洪君）有第35條第3項之情形」的違規事實（下稱系爭違規事實），依行為時（即112年5月3日修正、同年6月30日施行前）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前段規定（下稱系爭規定），予以製單舉發，並移送被上訴人所屬基隆監理站（下稱基隆監理站）處理。上訴人於111年10月28 日應到案日期前，向臺南市政府交通局交通事件裁決中心（麻豆辦公室）提出申訴，經基隆監理站函請第八公路警察大隊查復認系爭酒駕行為明確，員警依法舉發系爭違規事實無誤，被上訴人遂認上訴人之違規屬實，依系爭規定，以111 年12月7日北市監基裁字第25-ZPYA70241號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一、吊扣汽車牌照24個月，牌照限於112年1月6日前繳送。二、上開汽車牌照逾期不繳送者：㈠自112年1月7日起吊扣汽車牌照48個月，限於112年1月21日前繳送牌照。㈡112年1月21日前仍未繳送汽車牌照者，自112年1月22日起吊銷並逕行註銷汽車牌照。㈢汽車牌照經吊銷或註銷者，非經公路主管機關檢驗合格，不得再行重新請領，但經處分逕行註銷者，非滿6個月，不得再行請領。」上訴人不服原處分，於111年12月30日向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提起行政訴訟，嗣行政訴訟法修正並於11 2年8月15日生效後，將本件移送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地方行政訴訟庭（下稱原審）審理，經由被上訴人重新審查後，乃更正原處分內容，將處罰主文二記載予以刪除，並將更正後原處分重新送達上訴人，原審於112年12月28日以112年度交字第129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上訴人遂提起上訴，受理該上訴事件之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因認本件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以113年度交上字第76號裁定（下稱原裁定）移送本院裁判。二、上訴人起訴主張及被上訴人在原審之答辯，均引用原判決所載。　三、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係以：依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之文義，該條吊扣汽機車牌照之對象係「違規之汽機車牌照」，並無違規汽車駕駛人應與汽車所有人為同一人始能吊扣汽車牌照之限制。其立法目的係慮及汽機車所有人擁有支配管領汽機車之權限，對於汽機車之使用方式、用途、供何人使用等，得加以篩選控制，非無擔保其汽機車之使用者具備法定資格及駕駛行為合於交通管理規範之義務，否則無異縱容汽機車所有人放任其所有之汽機車供人恣意使用，徒增道路交通之風險，殊非事理之平。再觀該條文之修法過程，立法者增訂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時，已考量對人民財產權之侵害程度，折衷後僅就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始得沒入該車輛，而就單純酒駕、拒絕酒測者則增訂吊扣汽車牌照之處罰，且明白表示此項之增訂係為達到「對汽車」之處罰效果，而非僅對於駕駛人之處罰，是依此立法意旨，本項解釋上自不限於駕駛人與汽車所有人為同一人時，始得適用。復參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結論，亦認若汽車駕駛人與汽車所有人非同屬一人，仍得依該條第4項規定對於汽車所有人處以吊扣汽車牌照3個月處罰，而道交條例第35 條第9項與同條例第43條第4項文字體例相同，自應為同一解釋。況依道交條例第35條第7項規定，若汽機車所有人係「明知」駕駛人有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各款之情況，其雖同時符合同條第9項之構成要件，為法條競合，然依行政罰法第24條規定，應擇一從重以同條第7項裁處；但若汽機車所有人並非明知，而僅違反監督管理之責，自應適用同條第9 項之規定。而系爭規定之吊扣汽車牌照，係屬行政義務違反之處罰，應以受處罰人有故意或過失為要件，惟依道交條例第85條第3項規定，行為人如有違反義務之行為，即應負推定過失責任，上訴人須舉證證明確實無過失，始得免罰。經查，上訴人並未提出其於案發當日洪君使用系爭汽車前，有再叮囑確保其不得酒駕之相關證明，亦無提出上訴人於出借系爭汽車期間有何具體明確之預防措施，以防止洪君有酒駕違規之行為發生，復缺乏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汽車之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之程度，自不能推翻道交條例第85條第3項推定上訴人具有過失之責任，應認上訴人具有主觀歸責之過失要件，原處分認事用法並無違誤等語。四、本院查：　　　　　　㈠按行政訴訟法及行政訴訟法施行法於111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經司法院令定自112年8月15日施行。行政訴訟法施行法第22條第1項、第3項規定：「（第1項）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地方法院行政訴訟庭之簡易訴訟程序事件，其抗告於修正行政訴訟法施行後，適用修正行政訴訟法之規定。……。（第3項）前2項規定，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或抗告準用之。」又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1項、第5項規定：「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上訴事件，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移送最高行政法院裁判之。」「除前項情形外，最高行政法院各庭應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並準用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1、第15條之2、第15 條之5至第15條之11規定。」是以，高等行政法院受理交通裁決事件訴訟程序之上訴事件，若所涉法律爭議於屬終審之高等行政法院間之見解存有歧異情事，因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自應移送本院裁判，並應由本院各庭先以徵詢書徵詢其他庭之意見。查本件個案事實係涉及「系爭規定：『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是否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之法律爭議，各高等行政法院裁判之見解確存有歧異情事，是原裁定認有確保裁判見解統一之必要，而裁定移送本院裁判，核無不合，先予敘明。㈡次按行為時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第7項、第9項規定：「（第1項）汽機車駕駛人，駕駛汽機車經測試檢定有下列情形之一，機車駕駛人處新臺幣1萬5千元以上9萬元以下罰鍰，汽車駕駛人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2萬元以下罰鍰，並均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及吊扣其駕駛執照1年至2年；附載未滿12歲兒童或因而肇事致人受傷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 2年至4年；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一、酒精濃度超過規定標準。二、吸食毒品、迷幻藥、麻醉藥品及其相類似之管制藥品。……。（第3項）本條例中華民國108年3月26日修正條文施行之日起，汽機車駕駛人於10年內第2次違反第1項規定者，依其駕駛車輛分別依第1 項所定罰鍰最高額處罰之，第3次以上者按前次違反本項所處罰鍰金額加罰新臺幣9萬元，並均應當場移置保管該汽機車、吊銷其駕駛執照及施以道路交通安全講習，公路主管機關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如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者，吊銷其駕駛執照，並不得再考領。……。（第7項）汽機車所有人，明知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各款情形，而不予禁止駕駛者，依第1項規定之罰鍰處罰，並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 年。……（第9項）汽機車駕駛人有第1項、第3項至第5項之情形之一，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因而肇事致人重傷或死亡，得依行政罰法第7條、第21條、第22條、第23條規定沒入該車輛。」又按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14條第2款規定：「汽車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駕車：……。二、飲用酒類或其他類似物後其吐氣所含酒精濃度達每公升0.15毫克或血液中酒精濃度達百分之0.03以上。」審諸上開行為時道交條例第35條第9項於111年1月28日修正增訂條文之立法歷程、規範目的及對照道交條例之整體法條結構，可知，系爭規定僅係針對汽機車駕駛人有該當道交條例第35條第1項、第3項至第5項（即包括單純酒駕、不依指示停車接受稽查、拒絕酒測及酒測前服用含酒精之物等情形）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者，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之行政罰，藉此等加重之非難制裁，警戒汽機車駕駛人避免其重蹈覆轍，而非對未實施上開違規行為之汽機車所有人施以吊扣汽機車牌照之處罰，尚不得僅因汽機車所有人對汽機車之所有權，即使其「居於保證人地位」，而認其負有防止汽機車駕駛人發生上開違規行為之作為義務。因此，須汽機車所有人係與違反上開行政法上義務之違規駕駛人為同一人時，始得依系爭規定對其施以「吊扣該汽機車牌照2年」之處罰，以符處罰法定原則。核上開法律見解，業經本庭審理另案本院113年度交上統字第2 號交通裁決事件，爰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4第5項及行政法院組織法第15條之2第2項規定，循序踐行對其他各庭徵詢意見之徵詢程序，提具本院114年度徵字第1號徵詢書，徵詢本院其他庭之意見，受徵詢庭均回復同意本庭所擬採「系爭規定須以汽機車所有人與駕駛人為同一人，始有適用」之法律見解，已為本院統一之法律見解。　㈢經查，系爭汽車乃是上訴人所有，上訴人將系爭汽車出借予洪君使用，洪君於借用期間之111年9月13日19時45分許，駕駛系爭汽車行經系爭地點，遭舉發機關員警攔檢，經實施酒測結果，發現洪君有系爭酒駕行為等情，為原判決確定之事實，核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足知，上訴人雖為系爭汽車之所有人，惟並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之行為人，則依前揭說明，上訴人既未實施系爭酒駕行為，即非系爭規定所明定之處罰對象。因此，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作成原處分，對上訴人裁處吊扣汽車牌照24個月，於法即有違誤。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無非係以系爭規定與道交條例第43條第4項之文字體例相同，暨參照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之研討結果，因認汽車駕駛人與所有人縱非同一人，仍有系爭規定之適用。然而，由上開行為時之道交條例第35條第9 項的立法歷程及說明可知，系爭規定所明定之處罰對象應僅為汽機車駕駛人，且同條例第35條第7項已另有明文針對汽機車所有人就他人駕駛其汽機車所為之上開違規行為，課予防止義務，此與同條例第43條之立法歷程並不相同，且該2 條文各項次之文字體例，亦屬有別，則依處罰法定原則，自無從比附援引。是以，原判決以系爭規定亦適用於非實施系爭酒駕行為之上訴人（即系爭汽車所有人），且缺乏積極證據以證明上訴人對於系爭汽車之駕駛人已盡擔保、監督責任而無過失之程度，作為維持原處分之論據，即有適用法規不當之違法，並與判決結論有影響。上訴人求予廢棄，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廢棄。且依原審確定之事實，本院已可自為判決，爰將原判決廢棄，並判決原處分撤銷。五、末按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之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此觀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 7條之8第1項規定即明。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為有理由，則第一審訴訟費用新臺幣（下同）300元及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均為裁判費，合計1,050元），自應由被上訴人負擔，因第一審及上訴審裁判費均是上訴人所繳納，故確定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3、4項所示。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第237條之8第1項、第256條第1項、第259條第1款，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三庭審判長法官蕭惠芳　法官　林惠瑜法官　梁哲瑋法官　李君豪法官　林淑婷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書記官徐子嵐

2025-02-27

TPAA-113-交上統-20-20250227-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公共危險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5096號上訴人即被告咊宙環境工程有限公司代表人兼被告黃思江共同選任辯護人劉大正律師上訴人即被告蔡志鵬顏翊捷上二人共同選任辯護人吳存富律師梁惟翔律師上訴人即被告劉仁瑋選任辯護人劉德壽律師劉逸旋律師上訴人即參與人利銘科技有限公司代表人戴宗泰參與人之代理人林契名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等因公共危險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於中華民國113年7月12日所為112年度訴字第844號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095、1654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一、原判決關於黃思江、蔡志鵬之科刑部分撤銷。二、上開撤銷部分，改判如下：（一）黃思江所犯之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壹佰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參仟元折算壹日。（二）蔡志鵬所犯受僱人因事業活動而共同犯放流有害健康之物污染河川罪，處有期徒刑壹年壹月。所犯廢棄物清理法第四十八條之申報不實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三、其餘上訴駁回。四、顏翊捷、劉仁瑋均緩刑伍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日起參年內，各向公庫支付新臺幣參拾萬元。　　事實及理由甲、被告5人部分壹、本院審理範圍　　按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本件被告咊宙環境工程有限公司（下稱咊宙公司）、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經原審判處罪刑後，檢察官未上訴，僅被告5人就本案之判決提起上訴。因被告5人於本院審理期間，當庭明示均僅針對原判決之科刑部分上訴，至於原判決有關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之認定，均不在上訴範圍（見本院卷第221頁至第2 22頁、第314頁）。依據首揭規定，本院就被告5人之審理範圍僅限於原判決之科刑部分。貳、實體部分　　一、被告5人經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所犯法條部分，固均非本院審理範圍。惟本案既屬有罪判決，且科刑係以犯罪事實及論罪等為據，故就被告5人經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所犯法條之記載，均引用原判決所載事實、證據及理由（詳附件）。二、被告5人上訴意旨略以：被告均坦承犯行，已知悔悟，且被告蔡志鵬、劉仁瑋、顏翊捷於行為時，為被告咊宙公司之員工，不具有公司執行業務之最後決策權，僅聽命行事，原審量刑過重，請求從輕量刑及諭知附條件緩刑等情。三、本院之判斷　　　　（一）本案無刑法第59條規定之適用　　　　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刑度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又刑法第59條所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894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被告黃思江為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被告蔡志鵬為該公司廢水處理業務主管，負責申報水污染防治法及廢棄物清理法規定之事項；被告劉仁瑋、顏翊捷分別為咊宙公司之廢水處理日班、夜班現場操作人員。其等明知本案酸高濃度廢水含有重金屬成分，竟於民國 107年10月1日起至110年12月16日遭查獲時止，將未依規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逕行排放至南崁溪，排放數量如原判決附表一所示，可見其等非法排放廢水之期間非短、排放數量非微，對於水資源之清潔、生態體系、環境衛生、國民健康造成之危害程度非屬輕微；且被告蔡志鵬為掩飾非法排放廢水之犯行，申報不實之次數亦非單一，要難認其等犯罪有何特殊原因與環境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本案犯罪情節觀之，亦無科以所犯罪名法定最低度刑仍嫌過重之情形，參酌前揭所述，均無刑法第59條規定適用之餘地。　（二）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部分　　　　1.撤銷改判之理由　　　原審經審理後，認被告黃思江、蔡志鵬犯罪事證明確而予科刑，固非無見。惟其等於原審時，僅承認於110年10月至同年12月16日期間，有繞流排放廢水、申報不實等行為；嗣於本院時，已承認本案犯行係自107年10月1日開始，而坦承全部犯行（見本院卷第223頁）。原審雖未及審酌，然此既屬涉及被告科刑之事項，於覆審制下，本院仍應予以審酌。故被告黃思江、蔡志鵬上訴請求從輕量刑，為有理由，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2.量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黃思江為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被告蔡志鵬為該公司廢水處理業務主管，負責申報水污染防治法及廢棄物清理法規定之事項，其等明知本案酸高濃度廢水含有重金屬成分，應依水污染防治許可證內容處理、排放，竟因廢水產出量超過處理設備設計容量，自107年10月1日起，逕將未依規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排放至南崁溪，至110年12月16日遭查獲時止，期間長達約3年2月，排放酸高濃度廢水之數量非微，造成河川水質、生態保育、環境衛生及國民健康之危害可謂重大，實值非難。又被告蔡志鵬另以申報不實自來水量及廢水量之行為，掩飾上開非法排放廢水之犯行，足以生損害於主管機關就水污染防治及廢棄物清理管制之正確性，所為亦有不當。衡以當時被告蔡志鵬任職於被告咊宙公司，聽命於公司負責人即被告黃思江之指示行事等共犯結構。另被告黃思江、蔡志鵬於原審時雖僅承認部分犯行，然於本院審理期間，已坦承全部犯行不諱，並表悔悟等犯後態度。再被告黃思江自承具有專科肄業之學歷，被告咊宙公司現已停業，其目前擔任電路板公司之負責人，及其已婚，育有現年13歲之雙胞胎女兒，現與母親、妻子、2名女兒同住，需扶養母親、妻子、女兒等情（見本院卷第223頁、第3 43頁），並有被告黃思江曾因罹患惡性腫瘤而接受手術治療之診斷證明書在卷可參（見偵抗2054卷第65頁至第77頁）；被告蔡志鵬自陳具有高職畢業之學歷，目前擔任電子廠之廢水操作員工作，月收入約新臺幣（下同）4萬元至4 萬5,000元，及其已婚，育有2名現分別就讀國小、國中之兒子，現與妻子、兒子同住，妻子從事臨時看護工作，其需扶養妻兒等情（見本院卷第343頁），並提出低收入戶證明書供佐（見審訴卷第209頁）等智識程度、生活狀況。另被告黃思江除因過失致死案件，於86年7月14日經原審法院以86年度交易字第224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6月，緩刑2年確定（緩刑期滿未經撤銷緩刑）外，別無其他科刑紀錄；被告蔡志鵬前無任何科刑紀錄等品行，此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第2 項所示之刑。併依本案犯罪情節，就被告黃思江所處併科罰金部分，及被告蔡志鵬所犯申報不實罪之有期徒刑部分，分別諭知罰金易服勞役、徒刑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3.不予宣告緩刑之理由　　　　　按宣告緩刑，除應具備刑法第74條第1項所定條件外，法院應就被告有無再犯之虞，能否由於刑罰之宣告而策其自新，及有無可認為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等因素而為判斷，屬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923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雖均符合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所定情形，然被告黃思江、蔡志鵬經現場操作人員即被告顏翊捷、劉仁瑋告知，獲悉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不及處理參與人利銘科技有限公司產出之廢水，即指示被告顏翊捷、劉仁瑋逕將未依規處理之廢水排放流入南崁溪；被告蔡志鵬另以不實申報之行為，掩飾非法排放廢水之犯行等情，業經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陳明在卷（見他字卷一第 293頁、第373頁、第397頁至第398頁、偵4095卷一第130 頁、第134頁、第142頁、卷二第227頁、偵16542卷二第32 2頁、第330頁，聲羈卷第69頁）。足見被告黃思江、蔡志鵬於行為時，分別為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廢水處理業務主管，身為管理階層，在獲悉廢水處理設施不及處理產出廢水之際，未循正當合法管道尋求解決，竟指示被告顏翊捷、劉仁瑋逕將未依規處理而有害健康之酸高濃度廢水排放流入南崁溪，期間長達逾3年；負責申報業務之被告蔡志鵬復多次向主管機關申報不實事項，長期掩飾上開不法行為，堪認其等法治觀念薄弱，行為對於環境生態造成之危害甚鉅，實有令其等實際接受刑罰執行，以資警惕及避免日後再犯之必要，均不宜為緩刑之宣告。是其等請求宣告附條件緩刑，要非可採。（三）被告咊宙公司部分　　1.按法人之負責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下稱從業等人員）因執行業務而犯水污染防治法第34條至第37條之罪，或廢棄物清理法第45條、第46條之罪者，水污染防治法第 39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設有併處罰其事業主之兩罰規定。亦即，從業等人員就其自己違犯水污染防治法第34條至第37條之罪，或廢棄物清理法第45條、第46條之行為，依其所違犯之各該規定負責；而事業主則就其所屬從業等人員關於業務上之違法行為，負事業主監督不周之責任，分別依水污染防治法第39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之規定處罰（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2768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又公司為法人，負責人、受僱人為自然人，在法律上並非同一人格主體。依刑法之一般原理，犯罪主體應與刑罰主體一致，即僅犯罪行為人始負刑事責任，刑罰係因犯罪行為人之犯罪行為而生之法律上效果，基於刑罰個別化之理論，因其行為而生之法律上效果，應歸屬於實行行為之人，此即為刑事責任個別化、刑止一身之原則。行政刑法，為適應社會經濟之需要，擴大企業組織活動之範圍，而制定各種行政法規，且為達成其行政目的，對於違反其命令或禁止之企業組織者設有處罰規定，其處罰之型態略分為兩罰責任（行為人與法人同負其責）、自己責任（由實際行為人自負其責）、轉嫁責任（轉嫁其責任於他人）。而水污染防治法第39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規定處罰「法人」，並非認該法人有實際參與或實行犯罪行為，而係立法者基於加強水污染防治、廢棄物清理管理之目的，除對於實際參與或實行犯罪行為之自然人處以刑罰外，並對於法人附加特別處罰規定，課以法人擔負從業等人員不為違法行為之監督義務。本件原審認定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係在擔任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受僱人期間，因執行公司業務而為非法排放廢水、申報不實等違法行為，被告咊宙公司應分別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水污染防治法第39條之規定處罰。參酌前揭所述，被告咊宙公司係因未對從業等人員善盡監督責任而受罰，與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各自就自己違法行為所應負刑責不同，先予敘明。　　2.駁回上訴之理由　　⑴按宣告刑之輕重屬量刑問題，而量刑之輕重，屬實體法上賦予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苟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且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為刑之量定，亦無逾越法定刑度或濫用自由裁量權限情事，即不容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75年台上字第7033號、100年度台上字第507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⑵本件原審係經審酌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受僱人因執行業務，非法排放廢水及申報不實之期間長短（即107年10 月1日至110年12月16日）、手段、所生危害等項，而為各罪宣告刑及執行刑之量定，顯係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於原判決擇要就刑法第57條所定科刑審酌事項而為說明。依前所述，被告咊宙公司係因未善盡事業主監督責任之行為，應負水污染防治法第39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之責，原審量刑審酌之內容，核與卷內事證相符，該等量刑因子並無變易，且原審所為量刑未逾越法定刑度，復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之違法或不當之情，參酌前揭所述，要屬法院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被告咊宙公司徒憑己意上訴指摘原審量刑過重，請求從輕量刑等詞，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被告顏翊捷、劉仁瑋部分　　1.駁回上訴之理由　　　被告顏翊捷、劉仁瑋於原審時，僅承認其等於110年10月至同年12月16日期間，與被告黃思江、蔡志鵬共同為繞流排放廢水犯行；嗣於本院時，已承認本案犯行係自107年1 0月1日開始，而坦承全部犯行（見本院卷第223頁）；原審就此雖未及審酌。然查：　　⑴原判決說明係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顏翊捷、劉仁瑋於上開期間，共同非法排放廢水之行為，造成環境污染，實無足取；然其等僅為被告咊宙公司之現場操作人員，可責性低於被告黃思江、蔡志鵬；並參酌被告顏翊捷、劉仁瑋參與犯罪之期間、動機、目的、手段、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等情狀而為量刑。經核原審所為認定與卷內事證相符，且係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擇要就刑法第57條所定科刑審酌事項而為說明，即無違法或不當可指。　　⑵按刑法第55條規定：「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者，從一重處斷。但不得科以較輕罪名所定最輕本刑以下之刑」。被告顏翊捷、劉仁瑋所為本案犯行，經原審認定均係犯水污染防治法第36條第3項第2款、第1項之罪（法定刑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20萬元以上1,500萬元以下罰金）、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1款之罪（法定刑為1年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500萬元以下罰金）、刑法第190條之 1第2項、第1項之罪（法定刑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 1,500萬元以下罰金），並依想像競合犯之規定，從重論以刑法第190條之1第2項、第1項之罪；而其等所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1款之罪，雖屬想像競合之輕罪，然該罪所定最輕本刑（即有期徒刑1年）較重於重罪（即刑法第1 90條之1第2項、第1項）之最輕本刑（即有期徒刑2月），自有刑法第55條但書所定重罪科刑封鎖作用規定之適用，亦即被告顏翊捷、劉仁瑋之科刑範圍為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依前所述，本案並無刑法第59條規定之適用，則原審就被告顏翊捷、劉仁瑋各量處有期徒刑1年，已屬科刑範圍之最低度刑。是被告顏翊捷、劉仁瑋上訴指摘原審量刑過重等詞，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2.宣告附條件緩刑　　　被告劉仁瑋、顏翊捷均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此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而其等共同非法排放廢水之行為，固值非難；惟審酌其等於行為時，均為被告咊宙公司之員工，分別擔任處理廢水之日班、夜班現場操作人員，聽命於公司負責人、主管即被告黃思江、蔡志鵬之指示行事；復於本院審理期間，坦承全部犯行不諱及深表悔悟，信其等經此偵審及科刑教訓，應能知所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是本院認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均併予宣告緩刑5年，以啟自新。惟其等將未依規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逕行排放流入河川，法治觀念有所欠缺，所為對於環境生態造成之危害非微，為使其等知所警惕，導正偏差觀念，以預防再犯，本院認有依刑法第74 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其等於本判決確定日起3年內，各向公庫支付30萬元。如違反本院所定上開負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得撤銷緩刑之宣告，附此敘明。　乙、參與人部分　　　　壹、參與人上訴意旨略以：參與人委託被告咊宙公司代為處理廢水，並依約給付報酬予被告咊宙公司，雙方簽訂之廢水代處理合約約定污水處理用藥由被告咊宙公司負責採購，費用亦由被告咊宙公司負責，可見被告等人非法排放廢水所節省用藥費用之獲利者為被告咊宙公司，參與人未因本案犯罪行為取得任何不法利益。又參與人因本案遭主管機關勒令停工，為求復工及後續經營之考量，始增加廢水處理設備，及委託其他業者處理廢水，不應以此認定本案發生時，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容量不足，原審對參與人宣告犯罪所得之沒收及追徵，有所違誤等詞。貳、本院之判斷一、參與人經營印刷電路板製造業，設有廢水處理設備（即本案廢水處理設施），處理電路板製程所產生之廢水，並於106 年7月12日取得廢（污）水排放地面水體許可證（桃市環排許字第00000-00號、有效期限自106年7月12日至111年7月11 日，下稱本案排放許可），及經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核准領有事業廢棄物清理計畫書（編號000000000000，下稱本案廢清書）。又參與人與被告咊宙公司簽訂廢水代處理合約，約定參與人自105年9月25日起，委託被告咊宙公司代為操作本案廢水處理設備。被告咊宙公司之負責人、受僱人即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因執行業務，自107年10 月1日起至110年12月16日止，未依本案排放許可及廢清書所定流程處理參與人公司製程中產出之酸高濃度廢水，逕將未依規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排放流入南崁溪，非法排放之廢水量如原判決附表一「棄置酸高濃度廢水量」所示662.57公噸等情，業經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於本院審理期間坦認無誤（見本院卷第223頁），復有原判決所載事證在卷可稽，堪以認定。二、原判決說明本案非法排放廢水之犯罪不法所得，為節省本應依法處理而支出之環保費用，即被告等人於上開期間非法排放廢水之清除及處理費用；經以被告等人非法排放廢水之數量，依全國一般事業廢棄物清除收費標準之平均值、全國廢棄物處理機構處理收費標準之中位數，估算本案犯罪所得之數額為1,739萬2,463元。經核原審所為認定係以卷內事證為據；且被告、辯護人、參與人、參與人之代理人於本院審理期間，均不爭執原審認定本案犯罪所得之方式及數額（見本院卷第244頁至第245頁），是原審認定本案犯罪所得之內容及數額，應屬可採。三、駁回上訴之理由（一）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係因參與人在製程中所排放之廢水量過大，超過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之負荷量，始逕將未依規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排放流入河川等情，業經被告黃思江、蔡志鵬、顏翊捷、劉仁瑋陳明在卷（見他字卷一第293頁、第397頁至第398頁、偵4095卷一第134 頁、第138頁、第142頁、卷二第227頁、偵16542卷二第33 0頁，聲羈卷第69頁）。又證人即環境部環境管理署北區環境管理中心（下稱北區環管中心）技正郭承祥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檢警於110年12月16日搜索查獲被告等人以暗管繞流排放酸高濃度廢水時，其有在現場；依照本案排放許可及廢清書核可之電路板製造及廢水處理流程，製程中化金槽排出之廢液排入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之酸高濃度槽（ T01-03）後，應依規處理、排入批次處理槽（T01-05）、高濃度暫存槽（T01-06），將處理後之廢水依序排入pH調整槽（T01-11）、快混槽（T01-12）等槽，最後從許可放流口（D01）排至南崁溪（如查處報告卷第11頁圖4、第14 頁圖5所示）；化金槽內之溶液排出後，需加原液入槽，因原液價值很高，參與人公司人員在製程中，會逐筆手抄記錄化金槽排出廢液之數量；北區環管中心人員在檢警搜索後，前往現場實際量測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之泵浦排水量，依照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作業時間，計算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可處理之廢水數量，發現參與人公司提供化金槽之廢液排槽紀錄（即原判決第23頁表5），大於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可處理廢水之數量等情（見訴字卷二第150頁、第152頁、第166頁至第168頁、第171頁）。又北區環管中心人員於110年12月23日在現場實際檢視參與人公司化金程序廢水係自酸高濃度槽（T01-03）排入高濃度貯槽（T01-04）、批次處理槽（T01-05）、高濃度暫存槽（T01-06），並以定量泵浦排入pH調整槽（T01-11），經量測該定量泵浦之流量為每小時16.11公升，依參與人公司負責人及現場人員廠務課長說明該定量泵浦於檢警搜索後，未經調整流量，並依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之作業時間（1週6日，1日24 小時不間斷），計算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可處理之廢水量為每日386.64公升（即16.11公升×24小時＝386.64公升即0.3 8664公噸），此有查處報告在卷可憑（見查處報告卷第35 頁）。而參與人公司於107年10月1日至110年12月16日廢液排槽紀錄所示排出廢液之數量總計為1,088.64公噸，顯然超過本案廢水處理設備於該期間處理之廢水總量426.07 公噸（如原判決第25頁表10所示）。足認被告等人陳稱其等係因參與人在製程中產出之廢液量過多，超過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可處理之數量，始將不及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逕行排放流入河川等情，應屬可採。參與人之代理人辯稱被告等人係為節省購買廢水處理過程之投藥處理成本，而為本案非法排放廢水之犯行，並非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容量有所不足等詞（見本院卷第342頁），要難憑採。（二）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屬於參與人，參與人自105年9月25日起，係委託被告咊宙公司代為操作本案廢水處理設備，處理設備之保養工具及材料費用由參與人負擔等情，業經參與人之代表人戴宗泰於原審審理時陳明無誤（見訴字卷二第 180頁至第181頁），並有參與人與被告咊宙公司簽署之廢水代處理合約附卷可憑（見訴字證物卷一第5頁至第57頁）。足認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屬於參與人，被告咊宙公司僅受託代為操作。依前所述，被告等人係因本案廢水處理設備之容量不足，無法處理參與人在製程中產出之廢水，遂將不及依規以本案廢水處理設備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逕行排放流入河川，而為本案犯行，則若欲依規處理該等廢水，自應由參與人負擔改善廢水處理設備或擴充處理容量等費用。是原審認定被告等人實行本案犯行所節省本應依法處理而支出之環保費用（即前述本案犯罪所得），係由參與人取得，自屬有據。（三）綜上，原審認定被告等人因屬於參與人之本案廢水處理設備容量不足，逕將處理設備不及處理之酸高濃度廢水排放流入河川，為參與人實行本案違法行為，使參與人因而取得「節省本應依法清除及處理該等不及處理廢水之環保費用」之財產利益，依刑法第38條之1第2項第3款、第3項規定，對參與人宣告沒收及追徵，並無違法或不當可指。參與人之代理人辯稱本案犯罪所得為被告咊宙公司節省之投藥費用，參與人未因本案獲取任何利得等詞（見本院卷第 342頁），即非可採。故參與人上訴指摘原審不應對其宣告犯罪所得之沒收及追徵等詞，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至於參與人可否請求被告咊宙公司分擔其因被告等人非法排放廢水之犯行，所受有關犯罪所得沒收、追徵或行政罰鍰等不利益，要屬被告咊宙公司與參與人間基於承攬等民事關係之內部責任問題，與刑事不法利得之沒收、追徵對象的認定有別，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振榕提起公訴，檢察官郭昭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5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吳秋宏　　　　　　　　　　　　　　　　　　　法　官　黃雅芬　　　　　　　　　　　　　　　　　　　法　官　邰婉玲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被告咊宙公司及被告蔡志鵬關於所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8條之罪部分不得上訴。其餘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傅國軒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190條之1第1項、第2項投棄、放流、排出、放逸或以他法使毒物或其他有害健康之物污染空氣、土壤、河川或其他水體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千萬元以下罰金。廠商或事業場所之負責人、監督策劃人員、代理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事業活動而犯前項之罪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1款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 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一、任意棄置有害事業廢棄物。　　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法人之負責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前二條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亦科以各該條之罰金。廢棄物清理法第48條依本法規定有申報義務，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申報不實或於業務上作成之文書為虛偽記載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水污染防治法第35條依本法規定有申報義務，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申報不實或於業務上作成之文書為虛偽記載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20萬元以上3百萬元以下罰金。水污染防治法第36條事業排放於土壤或地面水體之廢（污）水所含之有害健康物質超過本法所定各該管制標準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20萬元以上5百萬元以下罰金。事業注入地下水體之廢（污）水含有害健康物質者，處1年以上7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20萬元以上2千萬元以下罰金。犯第1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20萬元以上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一、無排放許可證或簡易排放許可文件。二、違反第18條之1第1項規定。三、違反第32條第1項規定。第1項、第2項有害健康物質之種類、限值，由中央主管機關公告之。負責人或監督策劃人員犯第34條至本條第3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水污染防治法第39條法人之負責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第34條至第37條之罪者，除依各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亦科以各該條十倍以下之罰金。

2025-02-25

TPHM-113-上訴-5096-202502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