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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法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訴字第4號公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透明實業有限公司中投建設股份有限公司選任辯護人羅子武律師兼代表人林志龍選任辯護人謝思賢律師李傳侯律師被告毓翎行銷有限公司兼代表人吳育菱選任辯護人徐沛曛律師謝昆峯律師張伃萱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銀行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2654號、111年度偵字第22657號、111年度偵字第29863號、1 11年度偵字第4040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透明實業有限公司、中投建設股份有限公司、林志龍、毓翎行銷有限公司及吳育菱均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㈠、被告透明實業有限公司（原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號，下稱透明公司）、被告中投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原址設於北市 ○○區○○路0段00號1樓，下稱中投建設公司）之現任負責人均為被告林志龍，而被告毓翎行銷有限公司（址設於臺北市○○ 區○○○路0段000號9樓，下稱毓翎公司）之負責人則係被告吳育菱，且被告吳育菱於透明公司擔任秘書一職。附表所示告訴人李潔瑩、吳美淑、戴利玲、羅質毅、李靜璇、李作楠等 6人則均為被告吳育菱之親友。緣被告林志龍創立透明機構事業群，旗下有被告透明公司、康爾發建設有限公司（下稱康爾發公司）、被告中投建設公司等，而被告透明公司、毓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等均參與危老重建都更案，其中包含臺北市萬華區直興段二小段都更案（位於臺北市○○區○○路0 段00號，下稱萬華區○○路案）。被告林志龍、吳育菱均明知未經主管機關許可經營銀行業務，不得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共同基於違反銀行法之犯意聯絡，而為下列行為： 1、於105年2月29日前某日，由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出面向告訴人李潔瑩出示載有「2,500萬年息12％，每月提撥25萬 *48期，共計1,200萬」分潤內容之「透明機構萬華區○○路案」說明資料，並稱：被告透明公司很賺錢，如果簽合作契約書，每月發放利息，可以有固定收入，賺取年息12％之紅利等語，告訴人李潔瑩因此於附表編號1-1所示時間簽訂附表編號1-1所示契約，並於附表編號1-1所示時間將新臺幣（下同）1,250萬元匯入附表編號1-1所示林志龍華泰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泰銀行）松山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 號帳戶（下稱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因被告吳育菱復於10 6年8月建議告訴人李潔瑩增加投資金額，告訴人李潔瑩再於附表編號1-2所示時間匯款100萬元至附表編號1-2所示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起訴書誤載為吳育菱華泰銀行個人帳戶）。 2、於108年1月11日前某日，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先向告訴人吳美淑表示需要資金周轉，其後復由被告吳育菱出面向告訴人吳美淑出示「透明機構萬華區○○路案」投資企劃提案說明資料，並稱：公司有案子在萬華，要蓋大樓需要資金，可以簽約並續約，如果續約到房子蓋好可取得車位，周轉30 0萬元可得每月4萬5,000元利息（約相當於年息15％）等語，吳美淑因此於附表編號2-1所示時間簽訂附表編號2-1所示契約，並於附表編號2-1所示時間將300萬元匯入附表編號2-1 所示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被告林志龍則交付其以個人名義開立之支票300萬元作為擔保；被告吳育菱復於109年4月間建議告訴人吳美淑增加投資金額，告訴人吳美淑遂於附表編號2-2所示時間簽訂附表編號2-2所示契約並匯款200萬元至附表編號2-2所示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被告吳育菱先代表簽發毓翎公司票面金額200萬元支票作為擔保，後改由被告林志龍以個人名義開立之支票200萬元作為擔保。 3、於108年3月間，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出面向告訴人戴利玲出示「康爾發公司營運計畫書」，並稱透明公司與毓翎公司均有參與康爾發公司主導之四大危老重建都更案（包含安和都更合建案、萬華都更自建案、新生南路危老合建案、劍潭都更合建案），總利潤約1億2,500萬元，目前急需資金投注，日後獲利甚豐等語，告訴人戴利玲因而同意參與其中安和都更合建案、萬華都更自建案、新生南路危老合建案等 3案，並於附表編號3-1所示時間簽立附表編號3-1所示契約。被告吳育菱則以被告透明公司帳戶先前曾跳票過為由，要求告訴人戴利玲將扣除利息後之390萬元匯至附表編號3-1所示帳戶吳育菱華泰銀行松山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個人帳戶（下稱吳育菱華泰銀行帳戶），待匯款完畢，由被告吳育菱簽發票面金額400萬元支票交付予告訴人戴利玲。上開契約簽訂後，被告吳育菱又出面向告訴人戴利玲稱危老重建都更案仍有大量資金缺口等語，告訴人戴利玲於附表編號3- 2所示時間簽立附表編號3-2所示契約，並約定由被告吳育菱為連帶保證人。吳育菱復以本次金額過大，無法匯款至個人帳戶為由，要求告訴人戴利玲將扣除利息後之1,170萬元匯款至附表編號3-2所示被告毓翎公司華泰銀行松山分行帳號0 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毓翎公司華泰銀行帳戶），待匯款完畢，被告吳育菱則代表簽發被告毓翎公司票面金額1,20 0萬元之支票交付予告訴人戴利玲。 4、於110年5月23日，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出面以通訊軟體LINE向告訴人羅質毅稱：中投建設公司很穩，為了要讓資金更充足，可以有機會讓你賺零用錢，10萬元1個月可以有2 ,500元純利息（約相當於年息30％），並可保存本金等語，告訴人羅質毅因而於附表編號4所示時間簽定附表編號4所示契約，並於附表編號4所示時間匯款共計300萬元至附表編號 4所示吳育菱華泰銀行帳戶。 5、於110年7月26日，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出面以通訊軟體LINE向告訴人李靜璇稱：可以有機會讓你賺零用錢，公司很穩，可以做短期，10萬元1個月有3,000元（約相當於年息 36％）等語，告訴人李靜璇因而於附表編號5所示時間簽定附表編號5所示契約，並於附表編號5所示時間匯款共計100萬元至附表編號5所示吳育菱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國泰世華銀行）三民分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吳育菱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6、於110年9月13日，由被告林志龍指示被告吳育菱出面以通訊軟體LINE向告訴人李作楠稱：可以有機會讓你賺零用錢，可以3個月或半年，年利率36％，時間到就返還，錢都是用在公司投資上等語，告訴人李作楠因而於附表編號6所示時間簽定附表編號6所示契約，並於附表編號6所示時間匯款共計10 0萬元至附表編號6所示吳育菱華泰銀行帳戶。㈡、因認被告林志龍、吳育菱違反銀行法第29條之1、第29條第1 項，犯第125條第3項、第1項前段之法人負責人非法經營銀行收受存款業務及準收受存款業務罪嫌；而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及毓翎公司均應依違反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 項規定處以罰金刑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且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另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30年上字第81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判決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林志龍、吳育菱犯銀行法第125條第3項、第 1項前段法人負責人非法經營銀行收受存款業務及準收受存款業務罪嫌；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及毓翎公司因而應依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項規定處以罰金刑等情，無非係以被告林志龍、吳育菱之供述、附表編號1至6所示告訴人及證人黃淑美之證述、附表編號1至6所示告訴人提供之附表「證據」欄所示證據、被告透明公司、毓翎公司及中投建設公司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結果、華泰公司111年2月15 日華泰總松山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吳育菱華泰銀行帳戶、毓翎公司華泰銀行帳戶交易明細、華泰公司111年4月22日華泰總松山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交易明細、國泰世華銀行存匯作業管理部111年8月9日國世存匯作業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吳育菱國泰世華銀行交易明細等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林志龍固坦認其為透明機構實際負責人，且現為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登記及實質負責人，前曾經由被告吳育菱之介紹，向附表編號1至3所示告訴人借用附表編號1、2-1、3-1所示款項，附表編號1至3所示告訴人乃將款項匯入附表編號1、2-1、3-1所示林志龍華泰銀行帳戶內，透明機構並就附表編號1、2-1、3-1部分借款按月給付13萬5,000元、4萬5,000元、6萬元之利息予告訴人等情；被告吳育菱坦認其曾任透明機構秘書，且於107年4月至110年10月間擔任中投建設公司登記負責人，亦為毓翎公司之登記及實質負責人；其曾直接接洽附表所示告訴人招攬資金，告訴人乃與透明公司或中投建設公司簽定附表所示書面或口頭契約，並將款項匯入附表所示帳戶等情，然均堅決否認有上開犯行，分別辯稱：㈠、被告林志龍部分：本案係因被告吳育菱表示親戚有閒置資金可貸予透明機構運用，其乃向附表編號1至3所示告訴人借用附表編號1、2-1、3-1所示款項，且就附表編號3-1所示借款之約定月息僅為6萬元，並已清償附表編號1-1所示借款之全額。至附表編號2-2、3-2、4至6所示款項，均為被告吳育菱私自借款供己花用，被告林志龍實無所悉。又被告林志龍上開借貸行為，均為單純私人借貸，並未向多數或不特定之社會大眾吸收資金，且所約定之利率亦非顯不相當，自不該當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犯行。　　　　㈡、被告吳育菱部分：被告吳育菱自101年起即開始為透明機構借調現金以維持透明機構旗下公司日常運作，而因任職期間房地產市場熱絡，被告吳育菱相信透明機構可順利完成相關整合投資案，且被告林志龍亦會依約履行相關契約，方與附表所示親戚調借現金，且均有得被告林志龍之同意，然後因被告林志龍無力給付利息、返還本金，乃拒絕承認附表所示債務，始生本案糾紛。因被告吳育菱僅係向自身親戚招攬資金，且未約定顯不相當之利息，復無主觀犯意，自無違反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犯行。㈢、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部分：答辯同被告林志龍。㈣、被告毓翎公司部分：答辯同被告吳育菱。　　五、經查：㈠、被告林志龍為透明機構實質負責人，透明機構內相關企業包含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等公司，又被告林志龍現為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之登記及實際負責人；被告吳育菱自101年起擔任被告林志龍特助，並至遲自102年起升任為集團秘書，負責保管透明機構相關企業及被告林志龍之印章、銀行帳戶存摺及支票等文件，並處理公司相關財務業務，另於107年4月至110年10月間為被告中投建設公司登記負責人，復為被告毓翎公司之登記及實際負責人等情，為被告等所不爭執，且據證人陳建宏、林文琪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見本院卷二第61至62頁、第69頁、第72至73頁、第79頁），並有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及毓翎公司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料查詢結果等件附卷可憑（見111年度他字第10 52號卷【下稱111他1052卷】第53至56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㈡、又附表所示告訴人曾簽訂附表所示契約，約定內容如附表所示，並將款項匯入附表所示帳戶等情，業據附表所示告訴人於檢察事務官詢問及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見111年他字第6 304號卷【下稱111他6304卷】二第11至17頁、第33至36頁、第119至121頁、111年度他字第1692號卷【下稱111他1692卷】第5至7頁、本院卷二第12至37頁、第52至58頁），復有附表「證據」欄所示證據可佐，及華泰銀行111年2月15日華泰總松山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吳育菱華泰銀行帳戶、毓翎公司華泰銀行帳戶交易明細、華泰銀行111年4月22日華泰總松山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林志龍銀行帳戶交易明細、國泰世華銀行存匯作業管理部111年8月9日國世存匯作業字第00000 00000號函所附吳育菱國泰世華銀行交易明細等件在卷可參（見111他1052卷一第475至487頁、111他1052卷六第7至27頁、111他6304卷二第77至113頁），此部分事實，亦堪認定。　　㈢、然按銀行法第29條第1項規定之收受存款，依同法第5條之1規定，係指向「不特定多數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約定返還本金或給付相當或高於本金之行為；同法第29條之1又規定，以借款、收受投資、使加入為股東或其他名義，向「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收受款項或吸收資金，而約定或給付與本金顯不相當之紅利、利息、股息或其他報酬者，以收受存款論。違反上揭規定，即屬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之非法經營收受存款業務罪。此罪之規範目的，在於嚇阻違法吸金禍及國家金融市場秩序、社會投資大眾權益及經濟金融秩序，解釋上應視個案中依社會上一般價值判斷是否已達維護國家正常金融、經濟秩序已保護必要性為斷。所稱「多數人」係指具有特定對象之多數人，「不特定之人」係指不特定對象，可得隨時增加者之謂，不執著於「多數」字義之特定數目之人數，而視行為人有否公開以說明會、廣告或勸誘下線再行招募他人加入等一般性勸誘手段，欲不斷擴張招攬對象，來者不拒、多多益善，不特別限定可加入投資之對象，而處於隨時可增加投資人之態勢，此時一般公眾資金及金融市場秩序即有肇生損害之高度風險，即為本罪處罰範圍（最高法院 113年度台上字第21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銀行法第29條之 1所稱「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與同法第5條之1所定限於「不特定多數人」，或有不同，惟以防範所謂「地下投資公司」擾亂金融秩序的脫法行為之立法目的而言，此處「多數人」係指具有特定對象之多數人；所稱「不特定之人」，則指不特定對象，可得隨時增加者之謂。而銀行法第125條所處罰非銀行經營收受存款業務罪，固須對多數人或不特定人為之，且須所收受存款之時間、金額、被害人人數、被害人屬性、收受存款之方法態樣等，依一般社會通念或價值判斷，堪認係經營收受存款業務者，始足當之。所謂「不特定多數人」、「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之人數規模，即應視上述立法意旨及個案實際情形，依社會上之一般價值判斷是否已達維護國家正常金融、經濟秩序之保護必要性。倘行為人僅係向少數親友或具相當信賴關係之特定人告知、勸誘借款或投資，難認有不斷擴張借款或投資對象而為公眾之情形者，應僅屬一般特定少數人間之理財投資，縱使行為人與投資者間有保本保息或給予與本金相較顯不相當報酬之約定，因對於社會大眾資金或金融市場秩序造成之危害有限，基於合憲解釋原則及刑法謙抑性，自非該罪所欲處罰之範圍（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706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1、告訴人李潔瑩為被告吳育菱之○○、告訴人吳美淑為被告吳育菱之○○、告訴人戴利玲為被告吳育菱前配偶戴○宏（附表編號3所示時間兩人婚姻關係存在）之○○、告訴人李作楠為被告吳育菱之○○、告訴人李靜璇為李作楠之○暨被告吳育菱之○ ○、告訴人羅質毅為李作楠之○○等情，為被告吳育菱所不爭執，並據附表所示告訴人於檢察事務官詢問及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見111他6304卷二第11至17頁、第33至36頁、第119 至121頁、111他1692卷第5至7頁、本院卷二第11至12頁、第 51頁、第58頁），而依本案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觀之，本案長達5年之期間內（105年2月至110年9月間），經檢察官於本案起訴書犯罪事實中認定之告訴人僅有附表所示6人，且均係被告吳育菱熟識之親友，範圍甚為限縮，與上開立法本旨規範之「不斷擴張投資對象成公眾」情形，殊然有別。 2、至檢察官於本院審理中雖稱被告等人尚有史振廷、林致光、林淑芳、吳智萍、盧彥勳及新竹公廟信眾等人吸收資金，並提出告訴人戴利玲及李潔瑩之證述（見本院卷二第21至23頁、第34至35頁）、透明公司與史振廷106年1月9日契約書、透明公司與林致光投資契約書、透明公司與林淑芳107年3月 15日續約書、透明公司與吳智萍108年12月20日投資契約書、廣駿管理顧問有限公司與盧彦勳108年9月25日合作企劃書等件為據（見111他1052卷二第163至166頁、111他1052卷三第87至91頁、111他1052卷四第171頁）。然查： ⑴、證人吳智萍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稱：我多年前與被告林志龍合夥經營公司，因而認識被告吳育菱，被告吳育菱乃自10 6年起陸續向我借款周轉，我一直都在做不動產投資，因此評估透明機構的案量應該是足夠等語（見111他1052卷二第3 0至31頁）；又被告林志龍、吳育菱於本院審理中均稱史振廷之母即為透明公司前員工曾○燕，當時因曾○燕配偶生病而將款項借予公司以賺取利息等語在案（見本院卷二第182頁、第205頁），核與被告吳育菱前與戴利玲對話時所陳：「1 250萬那個○燕當初是老公中風，把錢投資給公司每個月賺12 萬5的利息」等情，大抵相符（見111他1052卷一第59頁）。據此以觀，被告林志龍或吳育菱就此部分縱有收受款項約定給付利率之行為，亦難認已逸脫前開渠等私下向相關親友汲取資金之情形，而達向廣大不特定投資人造成難以預測危害，或對國家整體金融秩序造成廣泛負面影響之大規模吸金行為。 ⑵、又按刑事訴訟法第163條第2項但書，法院於「公平正義之維護」應依職權調查證據之規定，當與第161條關於檢察官負實質舉證責任之規定，及第154條第1項，暨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施行法、刑事妥速審判法第6、8、9條所揭示無罪推定之整體法律秩序理念相配合。再參酌刑事訴訟法第163條之立法理由已載明：如何衡量公平正義之維護及其具體範圍則委諸司法實務運作和判例累積形成，暨刑事妥速審判法為刑事訴訟法之特別法，證明被告有罪既屬檢察官應負之責任，基於公平法院原則，法院自無接續檢察官應盡之責任而依職權調查證據之義務。則刑事訴訟法第163條第2項但書所指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公平正義之維護」事項，依目的性限縮之解釋，應以利益被告之事項為限，否則即與檢察官應負實質舉證責任之規定及無罪推定原則相牴觸，無異回復糾問制度，而悖離整體法律秩序理念（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4525號判決意旨參照）。基此，就檢察官所稱林致光、林淑芳、盧彥勳等人固有上開投資契約書、續約書、合作企劃書，暨被告吳育菱所製作志龍老闆108、109年度支出明細表、中投建設公司收支明細表、利息支出明細表等件可參（見111他1052卷一第169至171 頁、111他1052卷三第63至77頁、第89至91頁、111他1052卷四第171頁），然於本案偵查中，未見檢察官就上開所涉情節進行傳訊證人等作為以為釐清，且林致光與透明公司簽定之投資契約書上就配息部分未載金額（見111他1052卷三第8 9頁），林淑芳與透明公司之續約書就交付之款項與相關利息約定均付之闕如（見111他1052卷三第91頁），另觀諸志龍老闆108、109年度支出明細表、中投建設公司收支明細表、利息支出明細表等文件亦不見盧彥勳之姓名，無從加以比對確認。據此，本院實無從推論上開人等與被告林志龍、吳育菱間之交誼，及其等間究係如何約定彼此之法律關係，進而僅憑上開事證逕認定被告等涉犯違反銀行法之相關犯行。而因檢察官就上開部分亦未聲請調查相關證據，法院無從職權調查不利益被告之事項，附此指明。 ⑶、末查，告訴人即證人李潔瑩雖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我聽新竹關西鎮○○殿的廟方跟我說也有其他信徒投資透明機構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1至23頁）；告訴人即證人戴利玲於本院審理中證稱：關西○○殿也有被害人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4至35），然就上開所稱被害者究為何人，其等與被告林志龍、吳育菱之關係為何，暨其等間是否存有收受款項、保證還本或給付顯不相當利息等相關約定，均無從僅依上開告訴人之證述予以認定，而檢察官就此部分事實既未有任何舉證，亦難認有據。 3、從而，因銀行法「收受存款」或「視為收受存款」中所定「向多數人」或「向不特定之人」此兩要件，均不能單純地以量化標準而單以一定人數以上為斷，更非因資金取得金額高低作為認定基礎，而係要以行為人藉由主動、積極且針對無特定關係之多數人或不特定公眾所為廣泛、大規模招攬投資行為者始屬之；在解釋認定本罪此兩要件時，應以此基準限縮本罪之成立，如此方不致過度地將原應以民事手段解決之投資或借貸糾紛納入本罪處罰，同時亦能正確宣示本罪應保障者並非特定民眾因不當借貸或投資損失之財產，而係國家整體金融秩序之維護此一目的。綜據上情以觀，因本案僅能認定被告林志龍或吳育菱係針對已有特定信賴或一定交誼關係之告訴人，各別私下詢問而收取資金，而非以廣泛、大規模之方式，不斷擴張投資或借貸之對象，此即與實務上所見對社會廣大不特定人造成難以預測危害，或對國家整體金融秩序造成廣泛負面影響之大規模吸金行為，顯然有別，以此而論，縱令被告林志龍或吳育菱，濫用被告吳育菱親友之信賴，收取資金後即不予還款，所為殊不可取，然尚不得就此民事債務之糾葛，逕認被告林志龍、吳育菱確有銀行法所規範之吸金行為，被告透明公司、中投建設公司及毓翎公司自亦不該當銀行法第127條之4之罪責。　　　　六、綜上所述，本院綜合卷內檢察官所提出之各項事證，尚無從證明被告所為業已違反銀行法非法吸金之構成要件。是依前述說明，基於無罪推定原則，即應為被告有利之認定，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游明慧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思荔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3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胡宗淦　　　　　　　　　　　　　　　　　　　法　官　程欣儀　　　　　　　　　　　　　　　　　　　法　官　林幸怡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萬可欣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4　　日

2024-10-23

TPDM-112-金訴-4-20241023-1

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偽造文書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7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高全祿選任辯護人李怡潔律師高奕驤律師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 328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高全祿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高全祿為萬科地產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3樓之1，下稱萬科公司）負責人，高全祿於民國107年間，向緯豐營造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陳志堅，下稱緯豐公司）借牌以承攬位於宜蘭市○○段 000地號等土地之「南法莊園新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其竟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明知未經陳志堅之同意，仍於不詳時地，委託不知情之印章店，偽刻緯豐公司之長條形印章1枚，並於附表所示發票日，在上址萬科公司，將偽刻之緯豐公司印章，分別蓋用於附表所示由發票人萬科公司、高全祿為發票人而開立之5紙支票背面，用以表示緯豐公司對附表所示支票負擔保責任之意旨，並持之向系爭工程下游廠商給付工程款。嗣因附表所示支票陸續跳票，下游廠商遂持票向緯豐公司請求負背書人責任給付票款，至此始知上情。因認被告高全祿涉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及同法第217條第1項之偽造印章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 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無從為有罪之確信，自不得遽為有罪之判決；苟積極證據不足以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自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 81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揭犯行，無非係以被告高全祿之供述、告訴人代表人陳志堅之指訴、證人即萬科公司工務副總林宜德之證述、證人即萬科公司前會計許芳菀之證述、附表所示支票5張、系爭程工合約書、107年4月27日切結書1紙，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偽造私文書及印章之犯行，與其辯護人均辯稱：被告雖授意萬科公司員工刻緯豐公司之印章，蓋用於附表所示支票背面，惟係經緯豐公司默示同意為之。此乃因萬科公司為興建系爭工程，向緯豐公司借牌，約定由萬科公司代緯豐公司處理與下包商間之簽約及付款事宜。在此交易模式下，下包商之請款流程為，下包商開發票予緯豐公司，再由緯豐公司開發票予萬科公司，復為縮短工程款給付流程，故由萬科公司開支票予緯豐公司，緯豐公司背書後，交付下包商，或由萬科公司直接開支票予下包商，並由緯豐公司背書，以符合緯豐公司帳務一致性之故等語。五、經查：　㈠被告高全錄為萬科公司負責人，於107年間向緯豐公司借牌承攬系爭工程，於不詳時、地，委託印章店刻緯豐公司之長條形印章1枚，並於附表所示發票日，在萬科公司將上開印章，分別蓋用於附表所示由萬科公司、高全祿為發票人之5紙支票背面，持以向系爭工程下游廠商給付工程款等情，業據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坦認而不爭執（本院卷一第70 至71頁、本院卷二第250至251頁），復經證人即萬科公司會計許芳菀於偵查中證述綦詳（他卷第155至157頁），並有經濟部商供登記公示資料查詢、工程合作協議書、系爭5紙支票影本在卷可稽（他卷第7、9至19、21至33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又證人即緯豐公司負責人陳志堅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中證稱略以：萬科公司跟小包簽合約時，要以緯豐公司的名義，才符合借牌的意義，在此情況下，我有授權萬科公司使用緯豐公司的大小章。萬科公司與小包的契約，我們都沒有看到。小包會開發票給緯豐公司，緯豐公司再開相同面額的發票給萬科公司，緯豐公司的發票是由緯豐公司開等語（他卷第73 頁、本院卷二第186頁）；證人即萬科公司總務林宜德亦於偵查中證稱略以：緯豐公司因為借牌，當時有簽立一個切結書，提供切結書上的章，亦即緯豐公司大章及陳志堅小章給萬科公司使用，是緯豐公司跟小包訂約。小包會將請款單送到宜蘭工地給我，之後送到萬科公司財務部，萬科公司就開支票交給小包廠商，發票是緯豐公司開出來等語（偵卷第75 至76頁）；被告於本院審理中供稱略以：我跟下包簽定承攬合約，是用緯豐公司的名義簽，下包施作完成開發票給緯豐公司，緯豐公司開發票給萬科公司，萬科公司付款給廠商等語（本院卷二第250頁）；而證人林宜德107年4月27日向緯豐公司領用該公司大小章時，出具之切結書記載：「茲本人具領緯豐營造股份有限公司大小章各一枚如下之印模，作為廠商合約之製作用印及收發文之用」（他卷第85頁），可知萬科公司為進行系爭工程，向緯豐公司借牌，並與緯豐公司間約定，有關下包商之發包事宜，緯豐公司同意由萬科公司全權以緯豐公司名義代為簽約，形塑緯豐公司與下包商間之法律關係。亦即，萬科公司對下包商得自行決定緯豐公司應以何種方式給付工程款與下包商，並因而使緯豐公司對下包商負有以該方式給付工程款之義務，如萬科公司未遵期付款，下包商得依約請求緯豐公司履約。　㈢再自證人陳志堅上開證述可知，緯豐公司知悉，其與萬科公司間之交易架構為，形式上係由緯豐公司與下包商簽約，而負有給付工程款義務，故應由下包商先開發票予緯豐公司，再由緯豐公司轉開發票予萬科公司。由此可推知，緯豐公司知悉，萬科公司在其授權與下包商簽訂之合約中，有關形式上之付款流程，亦可能由緯豐公司出名，以求帳務之一致性。此與實質上其與萬科公司間內部如何約定由何人最終負擔對下包商之付款責任，分屬二事。又自系爭借牌合約107年4月20日簽定時起，至108年2月本案部分支票遭退票前，萬科公司已以緯豐公司為背書人之方式開立支票與下包商履行合約許久，有萬科公司開立之支票影本在卷可稽（本院卷一第104、118、119、121至125、127至128、130頁等），惟緯豐公司未曾反應萬科公司未將應給付下包商之款項先給付緯豐公司，難認緯豐公司不知悉萬科公司選擇以上開方式為之。是既緯豐公司與萬科公司曾為上開交易模式之約定，自已默示同意萬科公司得代其選擇付款方式，亦即，以緯豐公司作為背書人之方式，亦屬選項之一。　㈣至起訴書所引之其餘證據，至多僅能證明緯豐公司未明示同意萬科公司得自行刻章並蓋用於系爭5紙支票，惟未足證明被告未經緯豐公司默示同意之事實，尚難遽為被告有罪之認定。六、綜上所述，本件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偽造私文書及印章罪嫌，其所憑之積極證據，均不足證明被告有何偽造私文書及印章犯行。本院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上開犯行，揆諸前揭條文規定及判決意旨，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即應為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東利偵查起訴，經檢察官林嘉宏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　　　　　　　　　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　雷雯華　　　　　　　　　　　　　　　　　法　官　李欣潔　　　　　　　　　　　　　　　　　法　官　葉伊馨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謝佳穎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附表：被告偽造背書之支票：新臺幣（下同）編號支票號碼發票人發票日金額背書人 1 AF0000000 萬科公司高全祿 108年2月25日 402268元緯豐公司 2 AF0000000 萬科公司高全祿 108年5月2日 331571元緯豐公司 3 BM0000000 萬科公司高全祿 108年5月10日 593892元緯豐公司 4 BM0000000 萬科公司高全祿 108年5月25日 100萬元緯豐公司 5 AF0000000 萬科公司高全祿 108年7月25日 70萬元緯豐公司

2024-10-22

SLDM-113-訴-37-20241022-1

訴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

請求返還借款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157號原告張秀玉訴訟代理人鄭伊鈞律師陳錦昇律師被告王秀鳳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322萬5,000元，及自民國113年3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107萬5,000元為被告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322萬5,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本件被告經合法通知，均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方面：一、原告起訴主張：被告分別於民國000年0月間陸續向原告借款共計新臺幣（下同）322萬5,000元，原告均係以現金交付該等借款，被告則各簽發如附表編號1至5所示之支票5紙（下合稱系爭支票）予原告收執，作為上開借款債權之擔保，並約定以系爭支票之發票日為清償日。嗣原告於107年12月18 日持附表編號2至5所示之支票向金融機構提示付款，詎該等支票均因存款不足等而遭退票，迄今未獲付款，爰依民法第 474條第1項、第478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明或陳述。三、經查，原告主張之前揭事實，業據其提出與所述相符之系爭支票、台灣票據交換所屏東縣分所退票理由單等件為證（見本院卷第21至29頁）。且證人林榮勝到庭證稱略以：我認識被告，我曾於107年間在屏東縣恆春鎮農會信用部前，看到原告把錢領出來，借錢給被告約2至3次，我自己在000年0月間也有借400萬元給被告，後來被告也是跳票，之後被告就避不見面，我不清楚後續被告對原告借款之清償狀況等語（見本院卷第104至105頁）；另證人楊宗霖則到庭證稱略以：原告跟我母親很熟，於112年12月28日我回恆春時，曾陪原告去被告兒子家，詢問被告兒子是否出面處理被告對原告之借款，借款總額好像有好幾千萬元，最後被告沒還錢給原告，甚至被告兒子還告我妨害自由等語（見本院卷第105至106頁），均與原告前開主張大致相符。而被告於相當時期受合法通知，均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明、陳述以供本院審酌，本院審酌上開事證，堪信原告主張為真實。四、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民法第474條第1項、第478條分別定有明文。觀諸附表編號1至5所示支票發票日各為107年1月14日、107年7月15日、107年9月12日、 107年9月13日及107年12月1日，而原告提示未獲付款之退票日均為107年12月18日等情，有系爭支票、退票理由單可佐（見本院卷第21至29頁），衡諸依一般社會借貸常情，以擔保票據上發票日作為清償期之情形尚屬常見，是原告主張兩造就上開借款之清償期，約定各係以系爭支票發票日等語（見本院卷第92頁），應為可採。從而，兩造間借款既已屆清償期，原告依民法第474條第1項、第478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322萬5,000元，應予准許。五、末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五，民法第229條第1 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查，原告請求被告返還借款322萬5,000元，屬金錢之給付，且本件民事起訴狀繕本已於113年3月15日以寄存送達方式送達被告（自寄存日之翌日起算10日發生送達效力，最高法院94年度第 1次庭長、法官會議意旨參照），有本院送達證書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55頁），被告迄未給付，應負遲延責任。依上開規定，原告請求被告給付322萬5,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3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綜上，原告依民法第474條第1項、第478條規定，請求被告給付322萬5,000元，及自113年3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原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核無不合，爰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並依職權為被告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宣告免為假執行。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民事第一庭法　官　沈蓉佳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若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否則本院得不命補正逕行駁回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書記官　鄒秀珍附表：編號發票人發票日支票號碼票面金額退票日 1 王秀鳳 107年1月14日 FA0000000 45萬元 - 2 王秀鳳 107年7月15日 FA0000000 47萬元 107年12月18日 3 王秀鳳 107年9月12日 FA0000000 72萬元 107年12月18日 4 王秀鳳 107年9月13日 FA0000000 58萬5,000元 107年12月18日 5 王秀鳳 107年12月1日 FA0000000 100萬元 107年12月18日

2024-10-22

PTDV-113-訴-157-20241022-1

重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返還借款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訴字第385號原告呂政隆訴訟代理人黃仕翰律師呂紹宏律師游弘誠律師黃彥儒律師被告陳柱正被告楊金順訴訟代理人巫家佑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8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陳柱正應給付原告新臺幣74,585,368元，及其中新臺　幣36,824,858元自民國113年6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 6％計算之利息。二、被告陳柱正應給付原告新臺幣8,000,000元，及自民國113年 6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三、原告其餘之訴駁回。四、訴訟費用由被告陳柱正負擔68％，餘由原告負擔。五、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24,862,000元為被告陳柱正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陳柱正如以新臺幣74,585,368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六、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2,667,000元為被告陳柱正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陳柱正如以新臺幣8,000,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七、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但書第2款、第3款定有明文。本件原告起訴時主張被告陳柱正向訴外人蘇志宗借款未依約清償，被告楊金順承諾與被告陳柱正負擔同一債務責任，其已受讓前揭借款債權，並依民法第478條及被告陳柱正於民國104年4月9日所簽立之借款契約書（下稱系爭借款契約）、被告楊金順於同日所簽立之承諾書（下稱系爭承諾書），請求被告陳柱正、楊金順連帶返還借款本息及給付懲罰性違約金，聲明請求：㈠被告陳柱正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 15,960,963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㈡被告陳柱正、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10 5,960,963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如其中一被告已為給付，在給付之範圍內，其他被告同免給付之義務。㈢被告陳柱正告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2,0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如其中一被告已為給付，在給付之範圍內，其他被告同免給付之義務。嗣於本院審理期間，多次變更被告之連帶責任範圍及請求金額，最後變更其聲明為：㈠被告陳柱正、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101,466,094元，及其中49,882,392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㈡被告陳柱正、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2,0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見本院卷二第291頁）。核原告前揭變更，均係基於兩造間系爭借款契約及系爭承諾書而為主張，屬基礎事實同一及擴張、減縮應受判決之聲明，揆諸前開規定，應予准許。二、被告陳柱正經合法送達，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方面：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被告陳柱正於104年4月9日與蘇志宗簽立系爭借款契約，向蘇志宗借款5,000萬元，約定月息一分半即年息18％，清償期10 4年7月9日，被告楊金順於同日出具系爭承諾書，就上開借款其中4,000萬元同意負擔同一債務責任，被告陳柱正並開立附表一所示面額各為150萬元、150萬元、150萬元、5,000 萬元之本票4紙，被告楊金順則開立附表二所示之支票3紙（下稱系爭支票），作為上開借款之擔保。嗣蘇志宗於106年3 月7日與訴外人林泰榮簽立債權轉讓契約書，將其對被告陳柱正、楊金順之上開債權（下稱系爭債權）轉讓予林泰榮，林泰榮復於111年12月30日與原告簽立債權讓與協議書，將系爭債權讓與原告，並已通知被告陳柱正、楊金順。　㈡詎被告陳柱正未於約定之清償日104年7月9日前還款，原告除得請求被告陳柱正返還本金5,000萬元外，利息部分依系爭借款契約第3條約定為月息一分半即年息18％，110年7月19日民法第205條修正施行後則按年息16％計算。嗣蘇志宗已於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拍賣抵押物強制執行事件（下稱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給付票款強制執行事件（下稱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下稱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清償票款強制執行事件（下稱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中受償部分金額，原告所受讓之債權已有部分受清償：　　⒈蘇志宗因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於1 06年3月15日受償15,306,649元，依民法第323條規定，先清償104年7月9日至106年3月15日之利息15,189,041元【計算式：5,000萬元×18％×(1＋251/365)＝15,189,041元】，尚餘117,608元可扣抵本金，本金餘額為49,882,392元【計算式：5,000萬－117,608元＝49,882,392元】。　　⒉蘇志宗因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於106年 12月25日受償7,125元，106年3月16日至同年12月25日之利息為7,035,467元【計算式：49,882,392元×18％×286/36 5＝7,035,467元】，受償7,125元後之利息餘額為7,028,34 2元。　　⒊蘇志宗因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於 108年11月21日受償904,582元，106年12月26日至108年11 月21日之利息為17,145,876元【計算式：49,882,392元×1 8％×(1＋332/365)＝17,145,876元】，受償904,582元後之利息餘額為16,241,294元。　　⒋108年11月22日至110年7月19日之利息為14,931,918元【計算式：49,882,392元×18％×(1＋242/365)＝14,931,918元】（按：原告計算式附表誤載本金為5,000萬元）。　　⒌110年7月20日至112年3月22日之利息為13,382,148元【計算式：49,882,392元×18％×(1＋247/365)＝13,382,148元】（按：原告計算式附表誤載本金為5,000萬元）。　　⒍以上本金債權餘額為49,882,392元，利息債權餘額為51,58 3,702元【計算式：7,028,342＋16,241,294＋14,931,918元＋13,382,148元＝51,583,702元】。　㈢被告陳柱正就本件借款尚積欠原告本金49,882,392元及利息5 1,583,702元，合計101,466,094元，被告楊金順身為專業之律師，其出具系爭承諾書同意就被告陳柱正之系爭借款契約負擔同一債務責任，又依證人章培華身為地政士對系爭承諾書第2條「負擔同一債務責任」之理解為「連帶債務或連帶保證」，因此被告楊金順依系爭承諾書第2條約定，自與被告陳柱正對原告負連帶給付責任，原告得依民法第478條、系爭借款契約及系爭承諾書第2條約定，請求被告陳柱正、楊金順連帶給付原告101,466,094元，及其中49,882,392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又被告陳柱正未於系爭借款契約第2條第3項約定之清償日即104年7月9日前還款，已構成違約，應依系爭借款契約第8條第1項約定賠償懲罰性違約金2,000萬元，被告楊金順亦應依系爭承諾書第2條約定負連帶清償之責，爰依系爭借款契約第8條第1項、系爭承諾書第2條約定，請求被告陳柱正、楊金順連帶給付原告懲罰性違約金2,000萬元等語。　㈣並聲明：⒈被告陳柱正、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101,466,094 元，及其中49,882,392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⒉被告陳柱正、楊金順應連帶給付原告2,0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方面：　㈠被告楊金順辯稱：　　⒈被告楊金順僅係提供票據作為擔保，並非蘇志宗與被告陳柱正間借貸契約之連帶保證人或連帶債務人。綜觀系爭借款契約及系爭承諾書全文，並未記載被告楊金順為連帶保證人，系爭承諾書第2條雖記載被告楊金順負擔與系爭借款契約同一債務責任，然其文義與系爭承諾書第3條明示被告楊金順僅提供系爭支票作為擔保顯有矛盾，且系爭借款契約及系爭承諾書之撰擬人即證人章培華已證稱被告楊金順開立支票之真意乃被告陳柱正之票據未兌現時，始可提示系爭支票，當時係因臨時急於簽約套用舊有例稿而漏未修改。系爭承諾書與系爭借款契約為兩份不同文件，內容條件各殊，系爭借款契約始終未作為系爭承諾書之附件。被告楊金順開立票據之真意僅為提供支票以保證被告陳柱正之票據兌現，而非負擔連帶保證責任，倘被告楊金順同意擔任連帶保證人或連帶債務人，只須於系爭借款契約載明即可，而從被告楊金順另行簽立系爭承諾書並開立到期日為借款期限晚3日之系爭支票，可知被告楊金順僅就所提供之系爭支票負責。又票據法第22條第1項規定支票之票據時效為1年，被告楊金順既僅付票據責任，現該票據權利已罹於時效，自毋庸再負給付之責。　　⒉蘇志宗曾與被告楊金順達成合意，以被告楊金順所簽發附表三所示票據號碼CH0000000、CH0000000、CH0000000及1 04年4月12日所簽發票據號碼CH0000000，面額各為120萬元、120萬元、120萬元、400萬元之本票4紙（下稱系爭本票4紙）取代系爭支票3紙，放棄對被告楊金順行使系爭支票，免除被告楊順金依系爭承諾書之債務。被告楊金順為投資新北市○○區○○○段000地號等25筆土地合建案（下稱系爭合建案），已投入高達2億4,359萬餘元，惟被告陳柱正以系爭合建案土地為擔保向蘇志宗等人借款卻跳票，被告楊金順為免系爭合建案土地遭拍賣而血本無歸，遂提議其等將借款轉為投資款，待日後合建案完成即可分回同價值房屋抵債。當時蘇志宗清楚知悉被告楊金順非被告陳柱正之連帶保證人，且系爭借款契約之抵押權設定債務人為被告陳柱正及訴外人富紘廣告事業有限公司，被告楊金順僅為提供不動產之義務人，故蘇志宗與被告楊金順於104年1 1月27日達成合意，蘇志宗同意被告楊金順以系爭本票4紙，取代系爭承諾書之系爭3紙支票，並同意改以系爭本票4 紙作為被告楊金順對其之利息補償，即以利害關係人身分代被告陳柱正清償每月120萬元之借款利息，同時以被告楊金順協助其進行強制執行程序。是被告楊金順原僅以系爭支票3紙為擔保，蘇志宗又同意免除被告楊金順依系爭承諾書之債務，始未持系爭支票3紙遵期提示付款，致該等支票均罹於時效，被告楊金順就系爭承諾書之系爭支票 3紙，已無給付義務，並已於104年12月25日向臺灣新光商業銀行撤銷支票付款委託，原告自不得再依系爭承諾書向被告楊金順請求給付。　　⒊蘇志宗嗣就系爭本票4紙聲請本票裁定准予強制執行，並持本票裁定為執行名義聲請本院以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對被告楊金順為強制執行，因強制執行無結果而取得本院於107年4月25日核發之106年度司執字第24369號債權憑證（下稱系爭債權憑證），嗣於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部分受償後未再換發，系爭債權憑證係因本票裁定經強制執行無結果而換發，其消滅時效應適用票據法第22條第1項規定為3年，自107年4月間起算3年時效，至110年4月已時效完成，被告楊金順得以系爭債權憑證已罹於時效對抗蘇志宗，士林地院並於111年1 月26日駁回林泰榮換發系爭債權憑證之聲請，其原始執行名義即本票裁定所表彰之系爭本票4紙之債權已罹於時效，被告楊金順與蘇志宗間之債權債務關係已消滅。縱認原告已合法自林泰榮受讓系爭債權，依民法第299條規定，被告楊金順皆得以對抗蘇志宗之事由對抗原告，自得以系爭債權憑證之原始執行名義即系爭本票4紙已罹於時效為抗辯，毋庸對原告負擔清償債務之責。蘇宗志及林泰榮清楚知悉被告楊金順不再負擔債務，故其等自蘇志宗106年至108年受償執行分配款後，均未再請求被告楊金順給付票款，並任由債權因消滅時效而完成。　　⒋系爭借款契約第2條第3項雖記載被告陳柱正已受領5,000萬元借款，惟系爭借款契約係於104年4月9日預先簽立，蘇志宗分別於106年4月15日匯款1,500萬元、同年4月16日匯款1,500萬元、1,000萬元，合計匯款4,000萬元予被告陳柱正。又蘇志宗於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為第二順位抵押權人，其債權本金記載為4,000萬元，受償15,306,649元後之分配不足額為24,693,351元，嗣於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受償958,2 57元【計算式：759,495元＋198,762元】，其債權餘額實為23,735,094元【計算式：24,693,351元－958,257元】，則計算自104年7月10日至110年7月19日止之利息為4,272, 317元【計算式：23,735,094元×18％＝4,272,317元】、自1 10年7月20日至112年3月22日止之利息為3,797,615元【計算式：23,735,094元×16％＝3,797,615元】，合計8,069,93 2元，原告以借款本金5,000萬元計算遲延利息高達66,673 ,908元，於法未合。又本件懲罰性違約金之請求之金顯屬過高且不合理，應予酌減等語。　　⒌並聲明：⑴原告之訴駁回。⑵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㈡被告陳柱正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任何書狀以為聲明或陳述。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二第319至321頁，第㈥項108年11 月21日受償金額部分依實際受償金額為修正）：　㈠被告陳柱正於104年4月9日與蘇志宗簽立系爭借款契約（見本院卷一第25至29頁）。　㈡被告楊金順於104年4月9日簽立系爭承諾書予蘇志宗（見本院卷一第31頁）。　㈢蘇志宗於106年3月7日與林泰榮簽立債權轉讓契約書，將其對被告陳柱正、楊金順之系爭債權讓與林泰榮，雙方復於111 年4月25日簽訂債權轉讓增補協議書（見本院卷一第33頁、第35頁）。　㈣中華資融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華資融公司）等人與債務人富紘廣告事業有限公司、被告陳柱正、楊金順等人間之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中華資融公司即第一順位抵押權人聲請拍賣被告陳柱正、被告楊金順、李鴻飛、張玲文、陳君能所有坐落新北市○○區○○○段000○000○000○0 00○000地號土地暨其上673、679號建物，經新北地院於106 年1月6日作成分配表，蘇志宗為第二順位抵押權人，對被告陳柱正、楊金順之債權原本4,000萬元，分配金額15,306,64 9元，不足額為24,693,351元，蘇志宗已於106年3月15日受領案款15,306,649元。　㈤蘇志宗以被告楊金順於104年11月27日所簽發如附表三所示之系爭本票4紙（參本院卷一第57至63頁），聲請本院以106年度司票字第3841號裁定准予強制執行，並經本院106年度抗字第236號、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非抗字第98號裁定駁回被告楊金順之抗告及再抗告確定。蘇志宗持上開裁定暨確定證明書向本院聲請對被告強制執行，經本院以106年度司執字第87608號給付票款強制執行事件受理，再併入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辦理（其中被告楊金順所有臺北市內湖區房地部分另囑託士林地院執行，詳後述㈥），本院於106年12月15日作成分配表，蘇志宗分配金額為執行費7,1 25元，並於107年1月2日受領案款7,125元，因執行金額不足清償債權，經本院於107年4月25日核發系爭債權憑證予蘇志宗（見本院卷一第381至383頁）。　㈥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於106年11月1日囑託士林地院執行被告楊金順所有臺北市○○區○○○路000號門牌房屋地下一、二層建物及坐落基地，經士林地院以106年度司執助字第6093號清償票款強制執行事件受理，再併入該院之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辦理，蘇志宗分別於1 07年3月23日受償759,495元（其中53,675元為執行費用）、 108年11月21日受償198,762元（見本院卷一第49至51頁、第 384頁）。　㈦林泰榮於111年12月30日與原告簽立債權讓與協議書，將其受讓自蘇志宗之系爭債權讓與原告（見本院卷一第37至39頁）。　㈧兩造不爭執原證1至12、被證1至9之形式上真正。四、本院判斷：　㈠被告楊金順是否因簽署系爭承諾書，而對系爭借款契約負連帶給付之責任：　　⒈按解釋意思表示，應探求當事人之真意，不得拘泥於所用之辭句，民法第98條亦定有明文。次按意思表示不明確，使之明確，即屬意思表示之解釋。又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該意思表示所根基之原因事實、主要目的、經濟價值、社會客觀認知及當事人所欲表示之法律效果，作全盤觀察，以為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面或截取書據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925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⒉按數人負同一債務，明示對於債權人各負全部給付之責任者，為連帶債務，無前項之明示時，連帶債務之成立，以法律有規定者為限，民法第272條定有明文。另稱保證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於他方之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由其代負履行責任之契約，民法第739條定有明文。連帶保證係指保證人對於債權人約定與主債務人連帶負擔債務履行而為之保證，即無補充性之保證，我國民法保證契約為不要式，則連帶保證之約定，亦為不要式，然須有明示之意思表示，即準用民法第272條連帶債務之規定。再按在票據上簽名者，依票上所載文義負責；發票人應照支票文義擔保支票之支付；票據上之權利，對支票發票人自發票日起算，1年間不行使，因時效而消滅，票據法第5條第1 項、第126條、第22條第1項定有明文。　　⒊原告主張被告楊金順就系爭借款契約之債務負連帶清償責任，無非係以系爭承諾書第2條記載：「楊金順同意就陳柱正就前開借款契約書負擔同一債務責任」等文字為其依據（見本院卷一第131頁）。惟被告楊金順否認有何連帶債務或連帶保證之承諾或約定。依系爭承諾書之內容觀之，「同一債務責任」並未指明被告楊金順同為借款人或擔任保證人，且無明示連帶責任之文字，則上開條款欲彰顯之真意為何，容有疑義。查證人章培華即草擬系爭承諾書之地政士於本院言詞辯論期日證稱：「（問：就你所知，被告楊金順簽署該承諾書時，借款契約書有無作為附件？）借款契約書與承諾書是兩個不同文件，裡面沒有寫到各為附件，或騎縫。」、「（問：就你所知，被告楊金順是否同意擔任借款契約之連帶保證人？）借款是被告楊金順他介紹的，蘇志宗希望被告楊金順連帶保證人或債務人，被告楊金順當場表示他不願意。」、「（問：就你所知，被告楊金順提供票據之原因為何？）這部分被告楊金順提供票據是保證被告陳柱正他的票會兌現，但是必須由債權人屆期先提示被告陳柱正的票，不獲兌現後再提出被告楊金順的票，這個票我記得被告楊金順開立的到期日晚三天。」、「（問：是否因為被告楊金順不同意擔任連帶保證人，故該承諾書第3條始未記載連帶保證？）就我所承辦案件，只要有連帶債務或連帶保證，我們會在借款契約以及抵押權設定契約書上列明。（問：本件有無在借款契約書或抵押權設定契約書列明這種情形？沒有。」、「（問：《提示原證2》第2點部分何意？）他們比較急，當場做借款契約及承諾書，是用舊的檔案作修改，這部分，只有改到替換的人名，沒有就內容審查，所以這部分不一致。」、「（問：第3 點提到同時完成簽立借款契約書，所以在場簽署的人包　括被告陳柱正、被告楊金順與蘇志宗，是否都知道這個借款契約書內容？）是。我讓他們看過後親簽。」、「（問：證人是否遇過當事人會沒有看清楚，就簽署？）這部分，原來借款契約書也有舊的例稿沒有改到，就這個案件有抵押權設定，但原證1裡有提到信託，但本件沒有辦理信託登記，所以是沒有改到。我是用例稿改的，因為時間趕，我只有替換到人名，有些沒有改到，但是當事人真意最重要，我都會確認他們的意思表示，請他們看清楚再親簽。」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93至297頁），由此可知被告楊金順已拒絕擔任連帶保證人或連帶債務人，而僅願意以提供票據作為擔保且兌現日需晚於被告陳柱正之票據兌現日，而系爭承諾書第2條之內容係因借款時間緊迫，證人章培華逕以過往例稿修改致有文字未及刪除，以及簽署人未詳查所致。　　⒋至原告雖主張證人章培華與被告楊金順為甥舅關係，其證詞可信度甚低，且與系爭承諾書之文義不符，而被告楊金順為專業律師不可能不知等語，然經參酌系爭承諾書第1 條、第3條係分別記載：「楊金順同意開立以楊金順為發票人：面額分別為新台幣150萬元整、新台幣150萬元整、新台幣4,000萬元整，受款人為蘇志宗（到期日分別為104 年5月12日、104年6月12日、104年7月12日）之支票各一張，以作為蘇志宗對第三人陳柱正借款新台幣4,000萬元整之擔保，並於本承諾書簽署時交蘇志宗收無訛。」、「本貸款為第二順位抵押權（同時完成簽立借款契約書、本票），3個月到期由楊律師保證（同時完成簽立承諾書）債權人（由楊律師開立三只新台幣各150萬元整、150萬元整及4,000萬元整之支票，票期為債務人開票日期晚三日）取回利息新台幣150萬元整、150萬元整及本金新台幣4, 000萬元整（倘債務人之支票兌現，蘇志宗應同時無條件返還前開楊律師開立之保證支票，若債務人之支票未兌現，蘇志宗得兌現前開楊律師開立之保證支票）。」等語，互核附表一編號4被告陳柱正簽發之本票發票日為104年7 月9日，附表二編號3被告楊金順簽發之支票發票日為104 年7月12日，被告楊金順之票據付款責任乃刻意後於被告陳柱正；復觀諸因系爭借款契約書第4條第1項所載：「為擔保乙方（即被告陳柱正）前條債務之履行，乙方同意再提供下列不動產全部作為物之擔保，為甲方（即蘇志宗）共同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予甲方或甲方指定之第三人（乙方保證下列不動產皆為自住無他人占用）：新北市○○區○○ ○段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暨新北市○○區○○○段000 ○000○號，權利範圍各為全部，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共48, 000,000元。」（見本院卷一第25頁），而其等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之抵押權設定契約書記載：「權利人：蘇志宗、債務人兼義務人：陳柱正、義務人：楊金順...」（見本院卷二第275、276頁、104司執字第97194號卷三），均足見被告楊金順就被告陳柱正之債務，確實無意擔負連帶債務人或連帶保證人，僅係依票據法上之規定，簽發票據擔負發票人之責任，此外並為被告陳柱正提供不動產設定抵押權之義務人而非借款債務人，該等文件及系爭承諾書均無明示由被告楊金順擔任被告陳柱正對蘇志宗債務之連帶債務人或連帶保證人甚明，是證人所言核與客觀事實及系爭借款契約、系爭承諾書簽署時之當事人真意相符，難謂有原告所指證言迴護被告楊金順之偏頗之情。另被告楊金順抗辯就以系爭支票為擔保之部分，因蘇志宗未持系爭支票遵期提示付款，該等支票請求權依上開票據法規定已罹於時效，已無給付義務等語，應屬有據。　　⒌從而原告主張因其受讓系爭債權，被告楊金順應依系爭承諾書及系爭借款契約，就被告陳柱正系爭借款契約所生應負之借款債務及違約金債務，負連帶債務或連帶保證人責任云云，應無可採。　㈡原告陳柱正是否應就積欠之款項負責，原告得請求給付之金額為何？　　⒈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又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一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民法第474條第1項、478條定有明文。是消費借貸者，於當事人間必本於借貸之意思合致，而有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之行為，始得當之。倘當事人主張與他方有消費借貸關係存在者，自應就該借貸意思互相表示合致及借款業已交付之事實，均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045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原告主張系爭借款契約書之消費借貸金額為5,000萬元，無非係以系爭借款契約第2條第3項記載被告陳柱正已受領5, 000萬元借款為據，惟查，系爭借款契約係於104年4月9日簽立，然依原告所提之匯款資料（見本院卷一第113至117 頁），蘇志宗分別於106年4月15日匯款1,500萬元、同年4 月16日匯款1,500萬元、1,000萬元，合計4,000萬元予被告陳柱正，可見蘇志宗交付借款之時間應晚於系爭借款契約之簽立，且實際借款金額並非5,000萬元，此外原告復未舉證蘇志宗除上開匯款之4,000萬元借款外，已確實交付合計5,000萬元借款予被告陳柱正，參以蘇志宗於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為第二順位抵押權人，其於104年12月24日向執行法院陳報之債權計算書載明記載現欠本金4,000萬元等情，亦經本院調閱上開執行卷宗核閱屬實，應足認蘇志宗實際交付之借款為4,000萬元，即系爭借款契約書之實際借款債權為4,000萬元。　　⒊次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民法第478條前段、第233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系爭借款契約約定清償期為104年7月9日止，利息按年息18％計算等情，有系爭借款契約為憑，借款期間既已屆至，被告陳柱正自應依約返還借款本息(因應民法第205條修正，110年7月20日利息請求以週年利率16%為上限)。而系爭借款之債權人於歷次強制執行程序中受償金額，經本院調取相關執行卷宗查明並認定金額如下: 　　⑴新北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此部分事實如不爭執事項㈣所載，新北地院106年1月6日作成分配表，債權分配金額為15,306,649元，蘇志宗於106年3月15日受領案款15,306,649元。　　⑵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此部分事實如不爭執事項㈤所載，本院106年12月15日作成分配表，蘇志宗分配金額為執行費7,125元，並於107年1月2日受領案款7, 125元，執行法院並於107年4月25日核發系爭債權憑證。　　⑶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此部分事實如不爭執事項㈥所載，為上開⑵之囑託執行事件，蘇志宗於 ①107年3月23日受償759,495元（其中53,675元為執行費用），債權分配金額為705,820元【計算式：759,495元－53, 675元＝705,820元】，於②108年11月21日受償案款198,762 元，債權分配金額198,762元。　　⒋按清償人所提出之給付，應先抵充費用，次充利息，次充原本，民法第323條定有明文。本件借款債權餘額計算如附表四，並說明如下：　　⑴系爭債權本金4,000萬元，106年3月15日於新北地院104年度司執字第97194號執行事件受償15,306,649元，先抵沖1 04年7月9日至106年3月15日之利息12,131,507元，債權本金尚餘36,824,858元。　　⑵107年1月25日於本院106年度司執字第24359號執行事件受領案款7,125元，惟此為執行費用，故不列入債權受償金額計算。　　⑶107年3月23日於士林地院106年度司執助字第1467號執行事件受償705,820元，復於108年11月21日受償198,762元，合計受償904,582元，抵充106年3月16日至107年3月23日之利息6,773,756元、107年3月24日至108年11月21日之利息11,041,404元後，尚未受償利息為16,910,578元【計算式：6,773,756元＋11,041,404元－904,582元＝16,910,578 元】。　　⑷108年11月22日至110年7月19日之利息為10,986,923元。　　⑸110年7月20日至112年3月22日之利息為9,863,009元。　　⑹系爭債權尚未受償之本金為36,824,858元，尚未受償之利息為37,760,510元【計算式：16,910,578元＋10,986,923 元＋9,863,009元＝37,760,510元】，故本件尚未受償之本息合計為74,585,368元【計算式：36,824,858元＋37,760, 510元＝74,585,368元】。上開借款利息計算至112年3月22 日，是原告就尚未受償之本金，主張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6月9日起（見本院卷一第125頁）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應屬有據。　　㈢有關違約金之請求及酌減：　　⒈再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2條定有明文。故約定之違約金苟有過高情事，法院即得依此規定核減至相當之數額，並無應待至債權人請求給付後始得核減之限制。此項核減，法院得以職權為之，亦得由債務人訴請法院核減（最高法院79年台上字第16 12號判例意旨參照）。又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及債務人如能依約履行時，債權人可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標準；債務已為一部履行者，亦得比照債權人所受之利益減少其數額。倘違約金係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質者，尤應衡酌債權人實際上所受之積極損害及消極損害，以決定其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07 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原告固主張被告陳柱正未於系爭借款契約第2條第3項約定之清償日即104年7月9日前還款，已構成違約，應依系爭借款契約第8條第1項約定賠償懲罰性違約金2,000萬元等語，惟本院審酌被告於借款時已提供不爭執事項㈣所載不動產設定抵押權，另開立附表一之本票供擔保原告債權，且本件兩造約定借款期間利息之利率達年息18%，110年7 月20日起亦達年息16%，原告業因被告陳柱正遲延給付獲取遲延利息達13,036,089元【計算式：12,131,507元＋705 ,820元＋198,762元＝13,036,089元】，兼衡國內貨幣市場利率已大幅調降、社會經濟狀況等因素，因而認此違約金酌減至800萬元，已足以對被告陳柱正遲延清償借款本息之行為產生懲罰效果。五、綜合上述，原告依民法第478條及系爭借款契約，請求被告陳柱正給付原告74,585,368元，及其中36,824,858元自113 年6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6％計算之利息，另依系爭借款契約第8條第1項，請求被告陳柱正給付原告懲罰性違約金800萬元，及自113年6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至原告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原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其勝訴部分，經核並無不合，爰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另併依民事訴訟法第39 2條第2項規定職權酌定相當擔保金宣告被告陳柱正得預供擔保而免為假執行；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則失所附麗，應予駁回。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核均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王雅婷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書記官　朱俶伶附表一：　　　　　　　　　　　　　　　　編號票種發票人發票日期 (民國) 到期日 (民國) 面額 (新臺幣) 票據號碼 1 本票陳柱正 104年4月9日未載 150萬元未載 2 本票陳柱正 104年4月9日未載 150萬元未載 3 本票陳柱正 104年4月9日未載 150萬元未載 4 本票陳柱正 104年7月9日未載 5000萬元未載附表二：編號票種發票人受款人發票日(民國) 面額(新臺幣) 1 支票楊金順蘇志宗 104年5月12日 150萬元 2 支票楊金順蘇志宗 104年6月12日 150萬元 3 支票楊金順蘇志宗 104年7月12日 4,000萬元附表三：編號票種發票人發票日期 (民國) 到期日 (民國) 面額 (新臺幣) 票據號碼 1 本票楊金順 104年11月27日未載 120萬元 CH0000000 2 本票楊金順 104年11月27日未載 120萬元 CH0000000 3 本票楊金順 104年11月27日 104年12月15日 120萬元 CH0000000 4 本票楊金順 104年4月12日 104年7月12日 400萬元 CH0000000 附表四：　　單位：新臺幣元(元以下四捨五入) 債權原本利息計算期間 (民國) 利息債權受償金額未受償利息本金餘額 4,000萬元 104年7月9日至 106年3月15日 (1年250日) 12,131,507元 (註1) 15,306,649元 0元 36,824,858元 (註2) 36,824,858元 106年3月16日至 107年3月23日 (1年8日) 6,773,756元 (註3) 705,820元 16,910,578元 (註5) 同上 107年3月24日至 108年11月21日 (1年243日) 11,041,404元 (註4) 198,762元同上 108年11月22日至 110年7月19日 (1年240日) 10,986,923元 (註6) 0元 10,986,923元同上 110年7月20日至 112年3月22日 (1年246日) 9,863,009元 (註7) 0元 9,863,009元同上合計 37,760,510元 36,824,858元註1：4,000萬元×18％×(1＋250/365)＝12,131,507元。　註2：4,000萬元－(15,306,649元－12,131,507元)＝36,824,858元。註3：36,824,858元×18％×(1＋8/365)＝6,773,756元。註4：36,824,858元×18％×(1＋243/365)＝11,041,404元。註5：107年3月23日受償705,820元，108年11月21日受償198,762元，合計受償904,582元。　　 6,773,756元＋11,041,404元－904,582元＝16,910,578元。註6：36,824,858元×18％×(1＋240/365)＝10,986,923元。註7：36,824,858元×16％×(1＋246/365)＝9,863,009元。

2024-10-18

TPDV-112-重訴-385-20241018-1

聲自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聲請准許提起自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聲自字第193號聲請人江銘鐘曾福灶王惠美（原名王安立）上三人共同代理人凃逸奇律師被告陳式鵬李百蓮上列聲請人即告訴人因告訴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民國113年7月19日113年度上聲議字第7265號駁回聲請再議之處分（原不起訴處分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緝續字第3號），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聲請駁回。　　理　由壹、聲請意旨略以：本案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112年度偵緝續字第3號不起訴處分書及臺灣高等檢察署（下稱高檢署）113年度上聲議字第7265號駁回再議處分，其認事用法均有重大違誤，被告陳式鵬、李百蓮均涉犯刑法第 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嫌，茲分別敘述如下：一、緣謝智清於民國108年12月間成立合會（下稱本案合會），每會金額新臺幣（下同）20萬元，由謝智清擔任會首，聲請人江銘鐘、曾福灶、王惠美及被告陳式鵬、李百蓮均為互助會會員，除會首謝智清外，共20會。嗣本案合會於108年12 月某日，在臺北市○○區○○○路000號開標，被告李百蓮之次序為1，被告陳式鵬之次序為3及15，聲請人即告訴人（下稱告訴人）江銘鐘、曾福灶、王惠美次序分別為18、19、20，經會首謝智清向各會員收取各期應付款項之支票，再分別交給各會員，告訴人3人因而開立支票交予謝智清，並從謝智清處取得被告2人開立如附表所示之支票（被告陳式鵬有2會，共6張支票，被告李百蓮則開立其擔任負責人聯達祥有限公司之支票共3張）。被告李百蓮於109年1月27日得標取得合會金後死會，被告陳式鵬分別於109年3月27日、110年3月27 日取得合會金後死會。詎被告2人均明知在死會後之剩餘會期內，仍應依約按期交付會款，竟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自110年4月起，即不再兑現被告2人開出之支票，致告訴人3人收受被告2人之支票均跳票無法兌現，足生損害於告訴人3人及本案合會活會會員。況被告2人均於110年3月27日死會前即知其等與會首謝智清間另有債權債務糾紛，而非有財務危機，仍在110年3月27日取得本案合會金後，於110年4月起，以上開債權債務糾紛為由，不再兌現其等開立之支票，可見被告二人確有詐欺之犯行及犯意。二、被告陳式鵬及李百蓮為負責人之聯達祥有限公司各為前述支票之發票人，則應負票據責任，該等支票均未載受款人，亦未記載禁止背書轉讓，被告2人經商多年，必定深知發票人應負票據責任，且不起訴處分書亦引用會首謝智清在偵查中供述：「我在標會的時候有講這個會不可以牽扯到其他債務」等語，可見被告2人以其與謝智清間之債權債務關係為抗辯，並無理由。高檢署處分書及臺北地檢署不起訴處分書之論述理由違反經驗與論理法則，故有聲請准許提起自訴之必要。貳、程序部分：一、按告訴人不服上級檢察署檢察長或檢察總長認再議為無理由而駁回之處分者，得於接受處分書後10日內委任律師提出理由狀，向該管第一審法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法院認准許提起自訴之聲請不合法或無理由者，應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 258條之1第1項、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二、本案告訴人3人以被告2人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嫌，向臺北地檢署檢察官提出告訴，經檢察官以112年度偵緝續字第3號為不起訴處分後，告訴人不服，聲請再議亦經高檢署檢察長於113年7月19日以其再議為無理由，以113年度上聲議字第7265號處分書駁回再議在案，處分書於113年7 月23日送達告訴人3人，嗣告訴人3人於法定期間10日內之11 3年8月1日共同委任律師後向本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等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取上述檢察署偵查卷證核閱無誤，並有高檢署送達證書、告訴人3人所提刑事聲請准予提起自訴狀上本院收狀戳章及刑事委任狀各1份在卷可稽，告訴人之聲請程序合於上述規定，合先敘明。參、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一、在我國公訴與自訴雙軌併行之基礎上，將交付審判制度適度轉型為「准許提起自訴」之換軌模式，而配合交付審判制度轉型為「准許提起自訴」之換軌模式，係維持對於檢察官不起訴或緩起訴處分之外部監督機制，並賦予聲請人是否提起自訴之選擇權，亦即如經法院裁定准許提起自訴時，賦予聲請人得提起自訴之機會，而無擬制起訴之效力，是否提起自訴，仍由聲請人自行考量決定。至「法院裁定准許提起自訴」制度既係對於檢察官不起訴或緩起訴處分之外部監督機制，其審查結果可能使聲請人得就檢察官為不起訴或緩起訴處分之案件，對被告另行提起自訴，則法院之職責僅在就檢察官所為不起訴處分是否正確加以審查，藉以防止檢察機關濫權。從而，基於體系解釋，法院於審查應否裁定准許提起自訴時，應如檢察官決定應否起訴時一般，採取相同之心證門檻，以「足認被告有犯罪嫌疑」為審查標準，並審酌聲請人所指摘不利被告之事證是否未經檢察機關詳為調查或斟酌，或不起訴處分書所載理由有無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證據法則，決定應否裁定准許提起自訴。準此，法院就聲請人聲請准許提起自訴之案件，若卷內事證依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判斷未達起訴門檻者，即應認無理由，而依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規定，裁定駁回之。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再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實審法院復已就其心證上理由予以闡述，敘明其如何無從為有罪之確信，因而為無罪之判決，尚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 號、40年度台上字第86號、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要旨參照）。三、經查：　㈠被告陳式鵬、李百蓮2人有參與由證人即會首謝智清所成立之互助會，除被告陳式鵬、被告李百蓮外，尚有告訴人江銘鐘、曾福灶、王惠美（原名王安立）3人、證人高浩瑜（原名高志強）等人為該互助會會員，被告陳式鵬、李百蓮開立如附表所示之支票與證人謝智清，告訴人3人事後持附表所示之支票至銀行兌現時，均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等事實，核與證人謝智清之證述相符（臺北地檢署112年度偵緝續字第3號卷【下稱偵緝續卷】第147至149頁），並有互助會單1份（臺北地檢署111年度偵緝字第1945號卷【下稱偵緝1945卷】第51頁）及如附表所示各支票暨退票理由單影本在卷可佐，是此部份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2人主觀上並無詐欺取財之故意：　1.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罪之成立，須行為人主觀上出自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所有之意圖，及客觀上施用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為其構成要件。而所謂以詐術使人交付財物，必須被詐欺人因其詐術而陷於錯誤，若其所用方法，不能認為詐術，亦不致使人陷於錯誤，即與該罪之要件有間。又依積極證據足可證明行為人主觀上確有不法所有意圖時，固得論以刑法第339條之詐欺罪相繩，然行為人施詐時之意圖尚有存疑，且依調查證據之結果，復不足以認定行為人自始具有上述主觀犯罪構成要件，即不得遽以該罪論擬。　2.民事上之借貸、承攬或民間金錢互助會等與刑事上之詐欺取財罪之不同，乃是經濟行為本身原寓有不同程度之不確定或交易風險，交易之當事人本應自行考量對方之資格、能力、信用及交易內容之投資報酬率、資金風險等因素，如有未依債之本旨履行民事債務之情形，在一般社會經驗上可能之原因甚多，舉凡因不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致給付不能，或因合法主張權利抗辯而拒絕給付，甚或負債之後另行起意給付遲延，皆有可能，縱令是出於惡意不為履行，苟無足以證明其在債之關係發生時，自始即具有不法所有意圖之積極證據，亦僅能令負民事之債務不履行責任，尚不得據此事後違反債信之客觀事態，倒果為因，逕推論被告自始即有訛詐之犯意。　3.被告陳式鵬、李百蓮2人均否認犯行，被告陳式鵬辯稱：會首謝智清欠我錢，我對他有支付命令，就用會錢來抵，其他會員應該是要找會首要錢等語（臺北地檢署111年度偵緝字第1937號卷【下稱偵緝1937卷】第27、28頁）。被告李百蓮則辯稱：我和被告陳式鵬是大師建設有限公司的股東，我是負責人，大師建設是臺南土地的地主，謝智清是營造商，我們當初有合建關係，謝智清欠我500多萬元，欠被告陳式鵬9,000多萬元，標會時沒有說過不能用謝智清欠的錢相抵，我也有跟謝智清說他沒還錢，我就繳不了會錢，他說他會處理，我剩下5期，謝智清有處理2次等語（偵緝續卷第205、206頁）。是依被告2人所辯，其等與證人即會首謝智清間原因在臺南地區之合建契約已生債權債務關係，事後加入證人謝智清為首之合會，則以先前合建契約之債務抵銷。　4.證人即會員高浩瑜（原名高志強）於偵查中具結證稱：被告陳式鵬是地主，我是謝智清公司的股東，謝智清因為合建的關係，有欠被告陳式鵬錢，雙方資金往來很多。我是掛名參加本案互助會，沒有拿到錢，資金都是謝智清使用。互助會開會當天一次開完所有的會，大家把支票帶來開標，全部交給會首，1週以後再把支票交給得標的會員，都是由謝智清處理的，後來的錢是謝智清拿走，都沒有跟大家聯絡，只有告訴人曾福灶可以聯繫他，我擔任會員的支票也是謝智清取走，他去兌現等語（偵緝續卷第45至46頁）；證人謝智清則結證稱：我在起會的時候，有講這個會不可以牽扯到其他債務，我跟被告陳式鵬之間因合建房屋的事情，仍有積欠他債務，但對於債務數額我們各自認定不同，當初這個互助會是用票據擔保，被告2人是男女朋友，第一個會是被告李百蓮標的，當天她就拿票去兌現，後來是到最後3、4會，被告2 人找律師說我有欠他們錢，所以不付會款等語（偵緝續卷第 148、201至202頁）；復參酌被告陳式鵬所經營之大師建設有限公司與證人謝智清間有票據債權關係，有本院110年度司票字第18436號民事裁定暨確定證明書、謝智清於110年5 月20日簽發本票、謝智清於109年10月30日簽發支票2張（票號為AG0000000號、面額300萬元；票號為AG0000000號、面額50萬元）及退票理由單、本院110年度司票字第15634號本票裁定確定證明書、民事本票裁定聲請狀、謝智清於110年7 月26日簽發本票（票號：WG0000000號、面額6,800萬元）、本院110年度司促字第18457號支付命令暨確定證明書等件在卷可稽（偵緝1945卷第65至91頁），是被告陳式鵬辯稱其因本案互助會會首即證人謝智清另有債務存在，始拒兌現會款等情，應屬非虛。至證人謝智清固證稱於起會時有提及互助會不能牽涉其他債務等語，然此部分僅有證人謝智清之指述，未見記載於會單，且被告2人均否認，在無其他補強證據下，無從為不利於被告2人之認定。　5.合會除有特別約定外，原則上係會首與各會員間成立契約關係，不論何人得標，會首對於已領取會款之會員（即俗稱死會），均得請求給付該次應繳會款（即死會會款），僅會首與會員間發生債權債務之關係。被告2人於本案互助會得標死會後，本有向會首及證人謝智清繳納各該會次會款之義務，然被告陳式鵬委任曾孝賢律師於110年4月19日以存證信函向證人謝智清表示：因謝智清所開立之支票1張（票號為AG0 000000號、面額50萬元）經提示後遭退票，故就該50萬元債務與被告陳式鵬應付之110年4月份互助會會款40萬元間行使抵銷；復因謝智清於109年10月30日簽發支票2張（票號為AG 0000000號、面額300萬元；票號為AG0000000號、面額50萬元）均遭退票，而被告陳式鵬應履行110年5月至8月間共4期之互助會款共160萬元，則就前述債務相抵銷等語（偵緝194 5卷第55至63頁），有支票及退票理由單影本、存證信函2份在卷可稽（偵緝1945卷第55至57、77至79頁），可認被告陳式鵬於110年4月前之會款均有兌現給付，而自110年4月至8 月間應履行之會款以證人謝智清間之債務抵銷而未予交付款項；依告訴人所提事證乙觀，被告李百蓮亦僅最後3會會款未履行，先前其餘會款均無未兌現之情，衡諸一般常情，被告2人苟係自始以詐欺之故意誆騙告訴人3人提供會款，於被告2人陸續得標後，其大可捲款逃逸而無須負擔後續應履行期數會款，尤其是被告李百蓮於109年1月27日為第一標即標得而死會、被告陳式鵬分別於109年3月27日為第3標、110年 3月27日為第15標而死會下（偵緝1945卷第123頁），告訴人 3人雖認被告2人其等所經營之公司與證人謝智清間其他債權不得抵銷本案互助會之債務，然告訴人3人為本案互助會之會員，僅分別與會首即證人謝智清成立合會契約關係，對於其他會員未遵期繳納履行會款時，由會首應負連帶給付責任（民法第709條之7、第709條之9規定參照），縱被告2人未履行合會債務部分，致告訴人3人之活會金額無法兌現，應屬票據債務不履行之民事糾葛，要難以單純債務不履行之狀態，擬制推測被告2人於參與本案互助會時初已有詐欺之故意。　㈢聲請意旨另認被告2人明知發票人之票據責任，仍以其等與證人謝智清間前開合建爭議之債權為由拒絕兌現，且經證人謝智清供述本案合會不可以牽扯到其他債務等語，而認被告2 人抗辯無理由云云。惟查，票據行為具有其無因性，即謂票據權利之行使，與其基礎之原因關係各自獨立，不以其原因關係存在為前提，即票據之權利、義務，原則上應以票上所載事項為判斷基礎，且票據債務與其原因關係債務，在法律上為全然不同且獨立之法律關係。是以告訴人3人既合法取得並持有附表所示之票據，自對被告享有獨立之票據債權，若有爭議，即應另循民事訴訟救濟，況告訴人3人已對附表所示之票據對被告2人提起民事訴訟，業經本院以111年度北簡字第10962號判決在案（偵緝續卷第83至89頁），尚難僅憑被告2人簽發票據並交付，事後未能如期清償款項而造成告訴人3人之損害等客觀事態，逕認被告2人主觀上有何詐欺取財之意圖。揆諸首揭說明，自難僅以告訴人3人之指訴，即對被告2人率以詐欺罪責相繩。肆、綜上所述，本案依卷存證據尚無從認定被告2人有告訴人3人所指詐欺取財罪嫌，難認本案依偵查卷內所存證據已跨越起訴門檻，原不起訴處分書及駁回再議處分書就卷內證據調查後，認無積極證據足認被告2人涉有上述罪嫌，犯罪嫌疑尚屬不足，而分別為不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聲請處分，核其證據取捨、事實認定之理由，尚無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證據法則之情事，是告訴人3人認被告2人成立詐欺取財罪，聲請准許提起自訴，均無理由，應予駁回。伍、依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鈺珍　　　　　　　　　　　　　　　　　　　法　官　吳玟儒　　　　　　　　　　　　　　　　　　　法　官　洪甯雅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本裁定不得抗告。　　　　　　　　　　　　　　　　　　　書記官　胡嘉玲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 ◎附表：編號支票號碼發票人發票年月日票面金額（新臺幣）付款人備註 1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6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6月28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9頁） 2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6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6月28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11頁） 3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7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7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13頁） 4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7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7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15頁） 5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8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8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17頁） 6 AG0000000 陳式鵬 110年8月27日 20萬元陽信銀行木柵分行於110年8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19頁） 7 GI0000000 聯達祥有限公司（陳佳華） 110年6月27日 20萬元瑞興銀行長安分行於110年6月28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21頁） 8 GI0000000 聯達祥有限公司（陳佳華） 110年7月27日 20萬元瑞興銀行長安分行於110年7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23頁） 9 GI0000000 聯達祥有限公司（陳佳華） 110年8月27日 20萬元瑞興銀行長安分行於110年8月27日，因存款不足而經退票（他卷第25頁）

2024-10-18

TPDM-113-聲自-193-20241018-1

自更一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自更一字第1號自訴人康世儒自訴代理人湛址傑律師被告方進興選任辯護人姚智瀚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自訴人提起自訴，本院以112年度自字第1號判決自訴不受理後，自訴人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以113年度選上訴字第5號判決撤銷原判決，發回本院更為審理，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方進興無罪。　　理　由壹、自訴意旨略以：被告方進興與自訴人康世儒同為苗栗縣竹南鎮第19屆鎮長候選人，被告於民國111年11月17日以臉書公開貼文方式，散布內容不實之圖文，宣稱自訴人任職竹南鎮第14、15屆鎮長時政見跳票，全文為：「康先生你整天，就只會抹黑造謠嗎？～除了騙還是騙～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十年前的承諾，康先生忘了嗎？還是以為鄉親們都淡忘了...選前說得好，選後做不到！16年前做不到，選舉時再亂開選舉支票！1號方進興進興盡力，真心為竹南鄉親努力在做事，不怕對手抹黑造謠，鄉親要睜大眼睛，用智慧的頭腦去選擇，不要被整天胡言亂語，一直做不到沒能力的騙去！#竹南正在進步#竹南值得驕傲#竹南鎮長候選人1號方進興懇請支持。」圖文內容依序為：「選前說的好，選後做不到！」、「康世儒的芭樂政見」、「16年前做不到！1、第三公墓配合遷葬者進入納骨塔後免收管理費。2、第二、三、四公墓皆得免費入納骨塔，遷入者得全數退費。康世儒承諾公墓遷葬後退還管理費。在兩屆任期內，都沒兌現選前政見！再開競選支票！第二座納骨塔超收費用保證當選後退費，康先生還要繼續欺騙善良的鄉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十年前的承諾，康先生忘了嗎？還是以為鄉親們都淡忘了...」、「康先生每逢選舉就信口雌黃，以致誠信已蕩然無存～」、「看清楚康世儒的競選語言，讓我們把全文（最小）的字放大看清楚，先濫開空頭支票，然後做不到的再推給上級嗎？」。承上，被告用以輔佐上開文字之圖片為一紙惡意塗銷、變造之交議案件通知單（發文字號：苗竹鎮代表會第0000 000000號），發文者為「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公文類型為「交議案件通知單」、受文者為「苗栗縣竹南鎮公所」、發文日期：「中華民國95年12月12日」，主旨：「為回饋鄉親請核准原埋葬於本鎮第二、三、四公墓者皆得免費進入本鎮納骨堂，遷入者得全數退費。」說明：「請公所修訂本鎮普覺堂收費標準以回饋鎮民」，議決：「請公所研議辦理」，正本收文者為「苗栗縣竹南鎮公所」。詎被告惡意將上開公文塗改，首先將發文者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之「鎮民代表會」、受文者：苗栗縣竹南鎮公所之「受文者：」塗銷，使公文全文僅留下「苗栗縣竹南鎮公所」及「正本：苗栗縣竹南鎮公所」，企圖誤導一般民眾誤認該公文之發文單位為竹南鎮公所。復以，被告更將發文日期以紅線明顯標記，該日期時任苗栗縣竹南鎮長即為自訴人，藉此惡意誤導竹南鎮選民，使選民誤認該紙公文係自訴人任職期間帶領之竹南鎮公所發函、許諾之公文。更甚者，被告更將議決內容「請公所研議辦理」以粗紅線醒目標記，並自行加註：「選前說的好，選後做不到！」、「康世儒的芭樂政見」等文字，其惡意塗銷公文、加註文字之行為，足以使選民產生信賴，誤認自訴人於任職期間曾批示過該公文而未兌現承諾，嚴重貶損自訴人之公共信用、名譽，尤其在111年11月17日選前一週於網路上公開發表該不實消息，使自訴人難以在短時間內澄清。被告利用一般民眾不諳公文格式，進而以塗銷、掩蓋、渲染等粗暴手法變造公文，使選民對正確事實誤解甚深，亦對自訴人之選情負面影響甚鉅，種種犯行令人髮指。綜上所述，被告明知自訴人於任職鎮長期間並未提及「補助、退還遷葬費」之政見，竟仍基於加重誹謗犯意，變造竹南鎮民代表會交議通知單，並惡意附上圖文掩蓋事實、指摘自訴人以公文批示遷葬費退費及補助而最後未實現該政見，復以網際網路公開該不實圖文，藉以誤導選民及網路上之不特定第三人，截至111年12月21日為止，共有474人點讚，信賴該篇不實貼文，甚至有59次分享，被告利用網路傳播迅速之特性，多次、反覆侵害自訴人之名譽及信用，造成自訴人選情嚴重受挫，最後以4千多票之差敗北，被告之犯行明顯阻礙自訴人第19屆竹南鎮長競選等語。依刑事自訴理由㈠狀記載：被告惡意以不實圖文指摘自訴人政見跳票，並散布於網際網路，使自訴人於111年度竹南鎮長選舉有不當選之危險，該當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意圖使人不當選罪嫌、刑法第146條妨害投票正確罪嫌、第310條第2項加重誹謗罪嫌（見本院112年度自字第1號卷〈下稱本院自卷〉一第9頁）、第2 11條變造公文書罪嫌（見本院自卷一第24頁）。另依刑事自訴理由㈢狀補充記載：被告進而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加重誹謗罪嫌、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意圖使人不當選罪嫌、第98條妨害他人選舉罪嫌、第107條妨害選舉罷免進行罪嫌，及刑法第142條妨害投票自由罪嫌、第146條妨害投票正確罪嫌（見本院自卷一第173、175頁）等語。貳、自訴人得提起本件自訴：一、自訴人自訴被告所犯之罪名如何，固應以自訴狀所指之犯罪事實為斷，但法院於不妨害事實同一性之範圍即實質上一罪及裁判上一罪之全部犯罪事實，仍得自由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不受自訴人所主張罪名之拘束（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619號判決意旨）。而刑事訴訟法第319條第3項所定：「犯罪事實之一部提起自訴者，他部雖不得自訴亦以得提起自訴論。但不得提起自訴部分係較重之罪……者，不在此限。」係就單一性案件，一部得自訴他部不得自訴，應如何決定全部得否自訴之程序事項，所為之規範。即自訴案件，依自訴狀記載之犯罪事實，從形式上觀察，假定各部分事實俱成立犯罪且具有實質上或裁判上一罪之不可分關係，如其中不得自訴之罪之法定刑重於得自訴之罪，則全部不得自訴，反之，如得自訴之罪重於不得自訴之罪，則全部得自訴；而得自訴之罪與不得自訴之罪，應先依刑法第35條第1項至第3項之規定，比較其輕重，再適用上開規定，以決定案件得否自訴。又依程序事項優先原則及不合法之起訴僅生形式訴訟關係之法理，如認該單一性案件不得提起自訴，自應就全部予以諭知不受理之判決；如認得自訴，則應就自訴效力所及之各部分事實為實體上之判決。二、犯罪之被害人得提起自訴，刑事訴訟法第319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此所謂之被害人，係指因犯罪而直接被害者而言。申言之，係指從所訴事實形式上觀察如果屬實，在實體法上足認其為直接遭受損害之人而言（最高法院86年台上字第36 56號判決意旨參照）。亦即，法院對於自訴之案件所指摘之罪名能否成立，於實質審究前，僅能依自訴人所提起自訴事實為形式觀察自訴人是否為犯罪直接遭受損害之人，據以認定自訴人提起自訴之程序是否合法。再按刑法第211條之偽造公文書罪，並非單純保護國家法益之罪。其所保護者，不僅為公文書之正確性及公信力，亦兼有保護個人法益之作用。是以偽造公文書罪，若個人之權益因而直接受侵害者，該被侵害之個人仍非不得提起自訴。第一審法院自應就其所自訴之事實為形式上之觀察，設若其所自訴之犯罪事實存在，而其個人權益確因上述犯罪而直接受害者，即難認其無提起自訴之資格（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2156號判決意旨參照）。申言之，刑法第216條、第211條之行使變造公文書罪，並非單純保護國家法益之罪。其所保護者，不僅為公文書之正確性及公信力，亦兼有保護個人法益之作用。是自訴人就行使變造公文書罪提起自訴，若就其所自訴之事實為形式上之觀察，其個人之法益因而直接受侵害，仍非不得提起自訴。查從自訴人自訴事實形式上觀察，果若自訴人主張被告變造竹南鎮民代表會交議通知單之公文書，並張貼公開於臉書上而指摘自訴人以公文批示遷葬費退費及補助最後未實現該政見，以誤導選民及網路上之不特定第三人等語若可採信，則自訴人之名譽將遭被告行使變造公文書之行為受有貶損，難謂自訴人之權益未因此受有損害，而非直接被害人。三、一行為觸犯數罪名者，從一重處斷，為刑法第55條所明定，此即學理上所稱之想像競合犯。於牽連犯未廢除前，想像競合犯之傳統定義須其一行為與所犯數罪名完全合致；惟刑法修正廢除牽連犯後，為避免過度評價，自有適度擴張一行為概念之必要。亦即，行為人所犯數罪名間，僅須有一部行為重疊或合致，即足當之。依自訴人上開自訴之事實，關於被告所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意圖使人不當選罪嫌及刑法第310條第2項加重誹謗罪嫌、同法第216條、第211條行使變造公文書罪嫌，倘俱成罪，即係以一行使變造公文書之行為觸犯上開3罪，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經比較其輕重後，應依情節較重之刑法216條、第211條行使變造公文書罪論處，本院不受自訴人主張上開罪名係數罪關係之拘束。是以，自訴人自訴被告涉犯裁判上一罪之重罪即刑法21 6條、第211條行使變造公文書罪嫌，其為直接受害者，自得自訴，則關於自訴人自訴被告涉犯裁判上一罪之輕罪即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意圖使人不當選罪嫌及刑法第310條第2項加重誹謗罪嫌（自訴人本即為直接受害者）部分，亦得一併提起自訴。參、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照）。肆、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再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 30年度上字第816號、40年度台上字第86號判決、76年台上字第4986號、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例意旨參照）。伍、自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係以被告111年11月17日臉書公開貼文（下稱本案臉書貼文）、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 95年12月12日苗竹鎮代會字第0000000000號交議案件通知單（下稱12月12日交議單）為論據。訊據被告坦承有張貼本案臉書貼文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行使變造公文書、意圖使人不當選及加重誹謗等之犯意，辯稱：本案臉書貼文的「選前說的好，選後做不到！」等語正好把12月12日交議單的受文者擋到，未變更內容，且本案臉書貼文的目的是讓選民知道各候選人間政見的可行性，未影響自訴人名譽等語（見本院113年度自更一字第1號卷第56至60、129至130、134至136 頁）。經查：一、自訴人及被告均為苗栗縣竹南鎮第19屆鎮長選舉候選人，被告以22,889票經公告為當選人乙節，有臺灣省苗栗縣竹南鎮第19屆鎮長選舉選舉公報、苗栗縣選舉委員會111年12月2日以苗縣選一字第1113150205號公告在卷可稽（見本院自卷一第441頁；本院民事庭111年度選字第18號卷第57頁）。又被告於111年11月17日某時許，在臉書即Facebook社群網站以閱讀權限設為公開（即地球圖示）之方式，張貼本案臉書貼文，全文為：「康先生你整天，就只會抹黑造謠嗎？～除了騙還是騙～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十年前的承諾，康先生忘了嗎？還是以為鄉親們都淡忘了...選前說得好，選後做不到！1 6年前做不到，選舉時再亂開選舉支票！1號方進興進興盡力，真心為竹南鄉親努力在做事，不怕對手抹黑造謠，鄉親要睜大眼睛，用智慧的頭腦去選擇，不要被整天胡言亂語，一直做不到沒能力的騙去！#竹南正在進步#竹南值得驕傲#竹南鎮長候選人1號方進興懇請支持。」圖文內容依序為：「選前說的好，選後做不到！」、「康世儒的芭樂政見」、「 16年前做不到！1、第三公墓配合遷葬者進入納骨塔後免收管理費。2、第二、三、四公墓皆得免費入納骨塔，遷入者得全數退費。康世儒承諾公墓遷葬後退還管理費。在兩屆任期內，都沒兌現選前政見！再開競選支票！第二座納骨塔超收費用保證當選後退費，康先生還要繼續欺騙善良的鄉親..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十年前的承諾，康先生忘了嗎？還是以為鄉親們都淡忘了...」、「康先生每逢選舉就信口雌黃，以致誠信已蕩然無存～」、「看清楚康世儒的競選語言，讓我們把全文（最小）的字放大看清楚，先濫開空頭支票，然後做不到的再推給上級嗎？」等語，並刊登12月12日交議單主旨「爲回饋鄉親請准原埋葬於本鎮第二、三、四公墓者，皆得免費遷入本鎮納骨堂，遷入者得全數退費」等文字，有本案臉書貼文在卷可稽（見本院自卷一第33至39頁）。是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二、對照本案臉書貼文中被告刊登之12月12日交議單及該交議單全文影本（見本院自卷一第35、41頁），可見係因文宣編排之故，致「選前說的好，選後做不到！」等語遮擋交議單上「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交易案件通知單」、「受文者」等文字，被告所刊登之交議單内容實未有任何變更，自與行使變造公文書之構成要件有間，而難以該罪對被告相繩。再者，觀諸被告所刊登交議單之說明欄及議決欄已載明「請公所修訂本鎮普覺堂收費標準以回饋鎮民」、「請公所研議辦理」等文字，一般具備正常智識之人由此當可知悉該交議單之發文者不可能為鎮公所，而難認有自訴人指稱被告企圖誤導民眾誤認該交議單之發文者為鎮公所之情事。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顧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第1項及第2項誹謗罪即係為保護個人之法益，為防止妨礙他人之自由權利所必要而制定。至刑法同條第3項前段以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始能免於刑責。而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之刑責相繩，是該條第三項前段僅在減輕被告證明其言論即指摘或傳述之事項為真實之舉證責任，惟行為人仍須提出「證據資料」，證明有相當理由確信其所為言論即指摘或傳述之事項為真實，否則仍有可能構成誹謗罪刑責。而「證據資料」係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事項之依據，此所指「證據資料」應係真正，或雖非真正，但其提出並非因惡意前提下，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正者而言；行為人若「明知」其所指摘或陳述之事顯與事實不符者，或對於所指摘或陳述之事，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有所質疑，而有可供查證之管道，竟「重大輕率」未加查證，即使誹謗他人亦在所不惜，而仍任意指摘或傳述，自應構成誹謗罪。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之罪，所謂「散布謠言或傳播不實之事」，均以散布、傳播虛構具體事實為構成要件，自亦有上開說明之適用（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3798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㈠苗栗縣○○鎮○○○○於00○00○00○○○○鎮○○○○0000000000號交議案件通知單建請苗栗縣竹南鎮公所研議：「第三公墓配合遷葬者得免收管理費」，承辦人員即民政課課員林宏仁於95年11 月28日在上擬如：「本案於鎮長91年就任後即提案代表會第三公墓配合遷葬者免收管理費退費，但經代表會否決，92年再提案亦同，請鈞長核示處理」，民政課代理課長賴朝陽於同日擬如：「似宜以原決議辦理」，財政課課長羅學文於同日擬如：「依本所目前財務狀況，實難辦理，本案建請慎重研議」，最終由竹南鎮長即自訴人指示：「擬訂日期召開民政小組會議，並邀請代表會全體代表出席予以研議」。嗣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再提出12月12日交議單予苗栗縣竹南鎮公所，請鎮公所研議「請核准原埋葬於本鎮第二、三、四公墓者，皆得免費遷入本鎮納骨堂，遷入者得全數退費」事宜，課員林宏仁於95年12月13日在上擬如：「納骨堂公共造產法規規範如遷入者得全數退費，勢必造成無法管運，請鈞長研議可行性方案」，代理課長賴朝陽於95年12月14日擬如：「勢必造成財政窘境，不符使用者付費原則」，敬會財政課課長、主計室主任後，自訴人於95年12月21日指示「再度召開民政小組會議再議」乙節，有上開在卷可稽（見本院自卷一第95至97頁）。可見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曾數度請求苗栗縣竹南鎮公所研議配合遷入納骨塔者應予退費或免費事宜，經鎮公所認爲礙於財政經費礙難辦理，自訴人仍指示承辦人員研議，且該議題早於91、92年間即經提出並遭苗栗縣竹南鎮民代表會否決，足認該議題業經一再提出且難以推行。　㈡證人林宏仁於審理中具結證稱：伊自91年5月1日起服務於竹南鎮公所，在民政課管理納骨塔業務，自訴人曾以鎮長身分叫伊提案，因納骨塔是在第三公墓原地興建，自訴人好像有承諾如果當選會辦理退費新臺幣（下同）6千元，但退還收進來的錢勢必會造成虧損；自訴人雖然叫伊提案，但是要經竹南鎮代會同意，送到代表會就被打回來了；後來大埔里的民眾在講自訴人選舉時一再承諾要退還6千元，到現在還沒有拿到錢；被告於111年選舉期間有就95年11月17日、95年1 2月12日交議單的內容向伊確認，伊就照實述說等語（見本院自卷二第146至148頁）。　㈢證人邱進旺於審理中具結證稱：95年11月17日交議單之議題是伊擔任竹南鎮代表時提的，當時伊是第1次當選，大埔里鄉親建議伊說，鎮長上次有說第三公墓先遷葬者要退6千元管理費，那還沒退，可以請伊幫忙處理嗎；後來伊聽到自訴人說可以提這個議題，他就提案；至於自訴人何時承諾大埔里鄉親的，伊並不知道，大埔里鄉親只說自訴人有跟他們講好；被告於選舉前有來向伊確認自訴人說要退費這件事，伊不是很清楚實際狀況，所以都是林文華在對被告講，伊在旁邊聽等語（見本院自卷二第164至168頁）。　㈣證人陳碧華於審理中具結證稱：伊自91年擔任竹南鎮代表，曾附議95年11月17日交議單，因為有在坊間常聽說第三公墓遷葬至納骨塔者要收6千元管理費，但第一公墓遷葬至納骨塔者就免費，伊覺得這樣並不公平，所以當其他代表提出這個議題，伊就附議；因年代太久，伊不記得自訴人是否有就退費這件事有任何主張，但隱約在坊間有聽過這樣的話題，伊也不記得是誰說的等語（見本院自卷二第171至172頁）。　㈤證人林文華於審理中具結證稱：伊自91年擔任竹南鎮代表，關於95年12月12日交議單，是自訴人來鎮代會泡茶聊天時提到公墓墓主向他陳情，希望由鎮代表提案，後來是伊跟副主席林樹文提案的；之後自訴人來鎮代會報告，說審計處不予同意，沒有說其他理由，此事就不了了之；被告選舉前有來跟伊聊天，說找不到審計處不予同意的資料，所以伊建議被告去找95年11月17日、95年12月12日交議單等語（見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庭112年度選上字第14號卷〈下稱中高分院民選上卷〉一第370至374頁）。　㈥準此，足認自訴人對於公墓遷入納骨堂者退費事宜之議題，相當在意且重視，並與其競選政見似有牽連。被告經查訪相關人員及查閱資料後得知上情，而於本案臉書貼文質疑自訴人於擔任鎮長期間明知已窒礙難行，仍於選舉時再度提出「已繳交第二座費用者，超收部分，康世儒上任鎮長，保證退費」之類似政見，有自訴人選舉文宣在卷可稽（見中高分院民選上卷一第101頁），故被告之質疑內容尚非無憑，而難認其有傳播不實文字、圖片之行為。是縱使本案臉書貼文之表達方式較爲誇大煽動，亦難認被告有意圖使人不當選、加重誹謗、妨害他人選舉、妨害選舉罷免進行之主觀犯意。四、刑法第146條第1項之規定，旨在確保投票之正確結果，避免投票所得之結果，與真實之結果不相符合，用以保護國家辦理選舉之正確性，此與刑法第142條旨在保障選舉權之自由行使不同，是以必須對選務人員施以詐術或其他非法方法，或選務人員本身以詐術或其他非法方法，使投票發生不正確之結果或變造投票之結果者，始為刑法第146條規範之對象。至當選人對選舉權人或其他候選人實施詐術，則不在其列（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1117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是自訴人雖指稱被告張貼本案臉書貼文係以詐術或其他非法之方法，使投票發生不正確之結果。惟自訴人所指被告傳播不實事項之行為，施用詐欺之對象均為選舉權人，依上開說明，顯與刑法第146條第1項之構成要件不相當。再者，刑法第 146條第1項所稱之投票結果，係指具有選舉權者形式上為合法投票之表現，即凡選舉權人形式合法投票之表現，即為投票結果。至於選舉權人何以願意投給某候選人，甚或投廢票，其原因、動機多端，究竟如何決定其投票圈選取向，則非本條所欲探究之對象。選舉權人之投票或不投票取向，無論基於何種原因，只要本於其自由意志之選擇，即不能謂其投票結果有所謂不正確之情形。縱使選舉權人係誤認某候選人為其所認定之理想候選人，而將選票投給該候選人；或誤認某候選人為其所不認同之人，而將選票另投他人或故意投廢票；甚或選舉權人本欲投給某候選人，惟因投票時辨識錯誤，致誤投他人；或在選票上所為之圈選方式不合於規定，致經判定為無效票，亦即就該選舉權人而言，其意思表示之動機或內容固有錯誤，然此係其內心之思維，依法無從於投票後或開票後為其意思表示錯誤之主張，且於祕密投票之情形，亦無法舉證證明，自難謂係刑法第146條第1項所稱之不正確投票結果。準此，所謂使投票發生不正確之結果，係規範投票之外觀，不含選舉權人主觀上對候選人認同之判斷。至於候選人言論攻擊其他候選人；或散布某種不利其他候選人之消息；或製造某種有利於己之情勢，致使選舉權人因而判斷錯誤而為一定之圈選或不圈選，相關行為人或違反其他法規而應予處罰，或應負政治責任而得予譴責，然並不能認其係使投票發生形式上不正確之結果，自不該當於刑法第146 條第1項之犯罪構成要件。　陸、綜上所述，自訴意旨所舉證據，經調查結果，尚不足以證明被告確有自訴意旨所指行使變造公文書、意圖使人不當選及加重誹謗等罪嫌，揆諸前揭說明，因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法自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43條、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林卉聆　　　　　　　　　　　　　　　　　　法　官　陳雅菡　　　　　　　　　　　　　　　　　　法　官　魏正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葉靜瑜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

2024-10-17

MLDM-113-自更一-1-20241017-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偽造有價證券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969號上訴人即被告鄭郁蓉選任辯護人陳俊男律師（法扶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112年度訴字第624號，中華民國112年11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續字第26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及沒收部分均撤銷。上開撤銷部分，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並應依附件一所載內容履行對品實有限公司之給付。未扣案如附表所示支票之「發票日」欄及「票面金額」欄內偽造之部分均沒收；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佰柒拾參萬伍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理由一、本院審理範圍：　　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原審判決後，上訴人即被告鄭郁蓉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審判中陳明其僅針對原審判決「刑」及「沒收」部分上訴，並撤回對於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罪等部分之上訴（見本院卷第170、173頁），是本院審理範圍僅限於原判決之「刑」及「沒收」部分，不及於原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罪等其他部分，故關於量刑基礎之犯罪事實及論罪，均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二、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之分配正義，故法院對有罪被告之科刑，應符合罪刑相當原則，使輕重得宜，罰當其罪，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此所以刑法第57條明定科刑時應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所列10款事項以為科刑輕重之標準，並於同法第59條賦予法院以裁量權，如認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俾使法院就個案之量刑，能斟酌至當。而刑法第59條規定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以為判斷。查被告為本案偽造有價證券之犯行，固屬不該，然考量其偽造有價證券之數量僅1張，影響市場交易秩序及所造成之社會整體危害性，與大量偽造、變造有價證券用以販賣或詐欺牟利之情形，尚屬有間；且被告已於本院審判中，與告訴人品實有限公司達成民事上和解並承諾分期賠償，獲得告訴人原諒並同意不追究其刑責及給予附條件給付之緩刑宣告，此有本院和解筆錄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95至196頁），足見悔意；參以刑法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法定最輕本刑為有期徒刑3年，就被告所犯偽造有價證券罪之犯罪情節觀之，尚屬法重而情輕，在客觀上當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認縱科以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三、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審就被告所犯偽造有價證券罪，予以科刑並宣告沒收未扣案支票（票據號碼KA0000000號）之「發票日」欄、「票面金額」欄之偽造部分及沒收、追徵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下同）277萬元，固非無見。惟被告於本院審判中坦承犯行，並與告訴人達成民事上和解並為部分給付及承諾賠償（詳後述），量刑基礎已有變更，原審未及審酌上情，並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已有未恰；又被告行使本案如附表所示偽造支票之犯罪所得為283萬5,000元，復因和解並承諾賠償而已為部分給付（詳後述），原審認犯罪所得為277 萬元，並予全數宣告沒收、追徵，亦有違誤。被告上訴指摘原判決之量刑及沒收不當，為有理由，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及沒收之部分既有前揭可議之處，自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及沒收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未經告訴人同意，擅自偽造本案300萬元支票，持以向他人調借款項，影響金融交易秩序，並使告訴人受有財產損失；考量被告於本院審判中坦承犯行，並與告訴人成立民事上和解並承諾分期賠償（已為部分給付）之犯罪後態度（詳本院和解筆錄及公務電話查詢紀錄表，見本院卷第195至196、229頁），兼衡被告之品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所生損害及所獲利益，暨其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及生活、身體狀況（見本院卷第176至177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四、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確定，此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憑，其因一時失慮，致罹刑典，犯後坦承犯行，嗣與告訴人和解並承諾賠償，被告經此罪刑之宣告後，當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本院參酌告訴人之意見（見本院卷第193頁），認被告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並參酌本院和解筆錄所載分期履行期限，爰依刑法第 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5年，以啟自新。又審酌本院和解筆錄所載被告承諾給付之和解內容，爰依刑法第 74條第2項第3款之規定，併予宣告被告應依附件一所載內容履行給付，且此部分乃緩刑宣告附帶之條件，依刑法第74條第4項之規定，上開條件內容得為民事強制執行名義，倘被告未遵循本院諭知之上開緩刑期間所定負擔（即履行賠償），且情節重大者，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檢察官得依同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之規定，聲請撤銷本件緩刑之宣告，併此指明。五、沒收部分：　㈠按票據之偽造或票據上簽名之偽造，不影響於真正簽名之效力，倘其中有部分屬於偽造，雖不影響其餘真正簽名者之效力，但偽造部分，仍應依刑法第205條規定，諭知沒收（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638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案如附表所示偽造支票上之發票人印文固非偽造，惟其上「發票日」及「票面金額」欄內偽造之部分（詳如附表所示），則均係被告偽造，依上開說明，各該偽造部分，不問屬於犯人與否，仍應宣告沒收。　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 項前段、第3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持本案偽造之300萬元支票向證人陳辰調借283萬5,000元，致告訴人遭證人陳辰依票據之法律關係，請求告訴人給付票款300萬元及利息，此有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板橋簡易庭109年度板簡字第3174號民事判決在卷可稽（見109他12636卷第181至193頁），足認被告行使本案偽造之300萬元支票，使告訴人受有上開損害；惟被告既僅取得283萬5,000元借款，應認被告之犯罪所得為283 萬5,000元。又被告於本院審判中與告訴人以110萬元和解並承諾分期賠償（已為部分賠償），業如前述，該和解部分之款項，如再宣告沒收、追徵，實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 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追徵；其餘未扣案之犯罪所得173萬5,000元（計算式：283萬5,000元-110萬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諭知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㈢至被告雖認其向證人陳辰借得之283萬5,000元係匯入告訴人帳戶，用以兌現告訴人簽發之面額283萬5,000元支票（票號「KA0000000號」、發票日「109年8月31日」），其並未保有該筆款項云云（見112訴624卷第58至59頁），惟被告之所以要求證人陳辰將其所借之283萬5,000元匯入告訴人帳戶，係因被告前持告訴人所簽發之283萬5,000元支票，陸續向證人陳辰借款277萬元（借款或係匯入被告經營之弘鈿有限公司帳戶、或係匯入被告個人帳戶、或係交付現金予被告），嗣證人陳辰將283萬5,000元支票存入銀行提示後，被告為避免該283萬5,000元支票於民國109年8月31日跳票，影響告訴人之票信，方持本案偽造之300萬元支票向證人陳辰調借283 萬5,000元匯入告訴人帳戶，用以兌現該283萬5,000元支票，此業據證人陳辰於112年9月28日原審審理時證述明確（見 112訴624卷第159至160頁），並有283萬5,000元匯款單影本在卷可佐（見111偵續264卷第75頁），雖該款項係匯入告訴人帳戶用以兌現上開283萬5,000元支票，惟該283萬5,000元支票既係被告持以向證人陳辰借款，被告自應負責清償該筆 283萬5,000元債務，不能因被告將犯罪所得用以清償債務，即謂其未保有犯罪所得，應予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第373條（依刑事判決精簡原則，僅記載程序法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韋宏提起公訴，檢察官蔡佩容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刑事第十五庭審判長法　官陳芃宇法　官陳俞伶法　官曹馨方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邱紹銓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附表：發票人支票帳戶支票號碼「發票日」欄內偽造之部分（即「」內部分）「票面金額」欄內偽造之部分（即「」內部分）品實有限公司第一銀行中和分行帳號000000000號 KA0000000 「109」年「9」月「30」日「參佰萬元整」、「3000000」附件一：（和解筆錄所載付款條件）被告應給付品實有限公司新臺幣（下同）110萬元，給付方式如下：一、於113年9月3日當庭交付4萬元（已付）。二、於113年10月3日前給付4萬元（已付）。三、自113年11月5日起於每月5日前，給付1萬7,000元至全數清償為止，如有一期未給付，視為全部到期。附件二：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624號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鄭郁蓉　女　(民國00年0月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路00號0樓選任辯護人　楊雅鈞律師上列被告因偽造有價證券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續字第264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鄭郁蓉犯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未扣案之支票（票據號碼KA0000000號）之「發票日」欄、「票面金額」欄之偽造部分，均沒收；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貳佰柒拾柒萬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事實一、鄭郁蓉、林伯倫分別為弘鈿有限公司（下稱弘鈿公司）、品實有限公司（下稱品實公司）之負責人，雙方自民國109年起互有資金借貸往來，然因於109年7月間，鄭郁蓉因調度資金不當致品實公司產生退票紀錄。嗣林伯倫為求慎重，於調度資金時，要求相互開立未記載發票日及金額之空白授權支票3紙與對方。詎鄭郁蓉明知僅能於擔保調度資金事務範圍內，方能填載發票日及票面金額，然其竟於109年8月31日11 時5分前某時，在不詳地點，未經林伯倫授權，基於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將林伯倫交付之3張空白支票其中1紙（票據號碼KA0000000號，下稱本案支票），填入發票金額「壹佰柒拾萬元正、1700000」、發票日期「109年10月31日」後（下稱本案170萬元支票），於109年8月31日11時5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本案170萬元支票翻拍照片與林伯倫，林伯倫表示反對後，鄭郁蓉為清償對陳辰之債務，竟接續基於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於109年8月31日11時5分後之同日某時許，在不詳地點，未經林伯倫授權，先將已填好上開內容之本案170萬元支票以不詳方式抹去上開發票金額、發票日期後，再填入發票金額「參佰萬元整」、發票日期「109年9月 30日」（下稱本案300萬元支票），以此方式偽造該支票，並於109年8月31日某時持本案300萬元支票交付不知情之陳辰行使之。嗣因陳辰將本案300萬元支票提示後因存款不足及發票人簽章不符退票，而向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對品實公司聲請支付命令及請求給付票款，業經新北地院判決勝訴，林伯倫始悉上情。二、案經品實公司告訴及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中正第一分局報告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證據能力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該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 9條之5定有明文。當事人對於本判決所引用下述被告鄭郁蓉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不宜作為證據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事，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 1項規定，均得作為證據。二、被告及其辯護人雖爭執本案支票之原本及影本之翻拍照片、告訴人代表人林伯倫提供之與被告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擷圖之證據能力部分。然查，支票之原本、影本及LINE對話紀錄擷圖翻拍照片乃係證人陳辰及告訴人代表人於偵查時所提出，屬電磁紀錄或文書原本之複製品，且LINE對話紀錄擷圖係以照相之方式取得留存於手機儲存裝置內之對話紀錄，在照相過程中，並不存在人對現實情形的知覺、記憶，在表現時經常可能發生的錯誤（如知覺的不準確、記憶隨時間推移而發生的變化），該翻拍照片係全憑機械力拍攝，未經人員操作或控制，該翻拍照片既係以科學、機械之方式，且上開證物與本案具有關聯性，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反法定程序所取得之物，並經本院踐行證據之調查程序，自具有證據能力。另關於被告及其辯護人爭執退票理由單之證據能力部分，退票理由單顯非為訴訟上特定目的而製作，而係屬通常業務過程中機械式記載，自屬於從業事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文書，並無不可信，依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4第2款之規定，自有證據能力。三、至被告及其辯護人雖爭執檢察事務官111年7月15日及同年10 月28日當庭勘驗本案支票、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通訊軟體詢問筆錄之證據能力，惟因本院並未將此等證據引為不利於被告認定之證據，故對於此部分證據能力之有無，爰無庸審酌，附此敘明。四、本判決所引用其餘之非供述證據，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解釋，均具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固坦承其為弘鈿公司負責人，其與告訴人代表人自 109年起有合作調借資金，並有交付弘鈿公司之3張空白票據與告訴人代表人，告訴人代表人亦有交付本案支票與被告，本案支票係經由被告背書交付與證人陳辰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之犯行，辯稱：因為告訴人代表人有向證人陳辰借錢，我記得當天要過的票是新臺幣（下同） 285萬元，但我看到告訴人代表人給的票上卻是170萬元，所以我馬上到他公司找告訴人代表人，請告訴人代表人還是公司員工重新開票給我，因為要給我的票面金額一定要高於28 5萬元才對，加上當天就要過票，所以我拿票拿得很急，我沒有注意到告訴人代表人後來給我的300萬元支票，與原來的170萬元支票是同一張，但我沒有在本案支票上填載金額及發票日云云。其選任辯護人為其主張稱：被告是告訴人代表人向證人陳辰借款的主要窗口，當日因證人陳辰告訴被告他即將要提示一張品實公司280幾萬元的票，但品實公司帳戶內金額不足，所以被告才向告訴人代表人表示要給證人陳辰一張票，讓證人陳辰存入該等金額的票，以防止品實公司跳票，所以被告當日才會去品實公司拿300萬元之本案支票，證人陳辰也依約存入285萬元讓品實公司可以順利過票，被告並沒有在本案支票上書寫170萬元、300萬元及發票日之行為等語。二、經查，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分別為弘鈿公司、品實公司負責人，雙方自109年起互有合作而調借資金，被告有交付弘鈿公司之3張空白支票與告訴人代表人，告訴人代表人亦有交付本案支票與被告，本案300萬元支票係經由被告背書交付與陳辰，且本案300萬元支票有遭塗改痕跡，嗣證人陳辰持本案300萬元支票至銀行提示時遭銀行以存款不足及發票人簽章不符退票，此有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於109年8月31日之 LINE對話記錄擷圖1紙、傳送之本案170萬元支票影像檔列印資料1紙、告訴人代表人手機內與被告間之109年8月31日LIN E對話紀錄及被告LINE暱稱「鄭小蓉-apple專賣」主頁所使用之個人照片擷圖7張、第一商業銀行中和分行2021年2月1 日一中和字第00011號函暨本案300萬元支票正反面影本1紙、台灣票據交換所退票理由單影本1紙、票號KA0000000號支票彩色照片共5張在卷可參（見他卷第23頁、第105頁、第10 7頁、第109頁；偵續卷第55至63頁、第124頁、第127至129 頁；本院卷第311頁），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三、本案應審酌者厥為：被告是否有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本案17 0萬元支票翻拍照片與告訴人代表人？本案170萬元支票、本案300萬元支票是由何人填載？如是被告填載，則被告是否得有取得告訴人代表人之授權？　㈠被告有傳送本案170萬元支票翻拍照片與告訴人代表人　　經查，依告訴人代表人所提之其與被告間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可知於109年8月31日11時5分許被告有傳送本案170 萬元支票翻拍照片與告訴人代表人，此有該對話紀錄可參（見本院卷第311頁），且經本院當庭勘驗告訴人代表人之手機內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除與告訴人代表人於偵查時所提供之擷圖相符，且2人間之對話係連續不斷，此有本院勘驗筆錄暨對話擷圖可參（見本院卷第253頁、第295至357頁），堪認並非被告所指係經告訴人員工美編後製而成的情形。又被告手機內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內並不存在本案17 0萬元支票翻拍照片之紀錄，此觀諸被告於110年5月10日之偵訊時之陳述可知，並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163頁）。然此差異應係被告將該張照片自其通訊軟體LIN E中刪除，因刪除功能僅能將顯示於自己聊天室內的訊息刪除，而對方用戶聊天室內的該訊息將持續顯示，而無法刪除，此觀LINE支援中心關於「隱藏、刪除聊天室」項目中，「收回訊息」與「刪除訊息」之差異說明列印資料即可自明（見本院卷第69頁）。由此可知，被告確實有於109年8月31日 11時5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本案170萬元支票1紙之翻拍照片與告訴人代表人。㈡本案170萬元支票、300萬元支票均係被告未經告訴人代表人同意而填載該等發票金額及日期 ⒈經查，證人即告訴人代表人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就只有109 年8月31日那次開了3張空白支票給被告，會開空白支票的原因係因為當年7月的時候被告害我品實公司的票跳票，但因為我們後續還有再繼續配合生意，所以互相交換了3張空白支票作為擔保的憑據，以我當時的想法是，被告會怕我亂用他的票，我也會怕被告亂用我的票，所以互相開票作為擔保等語（見本院卷第263至264頁），且觀諸2人通訊軟體LINE 對話紀錄，被告有於109年8月31日10時27分許傳送3張弘鈿公司未載發票日及金額之空白支票與告訴人代表人，並表示「一銀的支票只剩下1張，所以開立臺銀的3張」，且被告又於109年9月3日10時59分許傳送除本案支票外之另外2紙告訴人代表人所交付之空白支票與告訴人代表人，並稱「這2張跟你換臺銀我那2張回來」（見本院卷第307頁、第325頁、第349頁、第357頁），由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互相交換相同未載金額及發票日之支票，及所稱「換票回來」一詞，足徵雙方所互相開立之空白支票確實係作為擔保之用，而認證人即告訴人代表人前揭所述應可採信。　⒉證人陳辰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和我是鄰居，我們認識7、 8年，但我不認識告訴人代表人，我只有在開庭的時候見過他。我有從被告處收受本案300萬元支票，原因是因為之前被告有拿一張告訴人283萬5,000元的支票向我借款，我當時也有借大約277萬元給被告，被告應該是分3次跟我借，她會跟我說她需求的金額，然後我給她錢，被告再開弘鈿公司或她個人的票給我，我記得被告第3次向我借款的金額比較大，所以她就給我告訴人283萬5,000元的支票，我就把被告之前開給我的票都還她。但是該張283萬5,000元票期到的前一天，被告跟我說因為告訴人那邊的貨款收不齊，若是我去提示那張票就會造成告訴人跳票，但因為我已經去提示該支票了，所以被告隔天早上就拿了本案300萬元支票給我，我就匯款283萬5,000元至告訴人帳戶，避免讓告訴人跳票。在本案支票前，我和被告都是一筆一筆配合，都是有借有還，直到這筆才出問題，我在上述283萬5,000元的支票之前從來沒有依照過被告的指示匯款到告訴人的帳戶內，但我之前有從被告那邊收過告訴人的票也有兌現等語（見本院卷第155至1 60頁）。則被告辯稱：本案300萬元支票係因告訴人代表人向證人陳辰借款乙節，已難信實。　⒊又證人陳辰雖自被告處收受283萬5,000元及本案300萬元支票，且上開2紙支票之發票人均係告訴人，然證人陳辰斯時既不認識告訴人代表人，且依證人陳辰前開證述亦可知，其之所以同意收受告訴人所開立之283萬5,000元支票，並再以自己的錢存入告訴人帳戶及收受本案300萬元支票，均係單方面聽信被告之說詞。從而，自難僅憑上開283萬5,000元支票及本案300萬元支票均為告訴人開立，遽認告訴人及其代表人有向證人陳辰借款周轉。則證人即告訴人代表人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曾經有以配合銀行貸款為由向我借支票，就是把我開給被告的支票讓銀行認為是貨款，這樣被告可以向銀行以低利率借款，當時就是開了一張大約283萬元的支票給被告，所以當品實公司收到證人陳辰所匯入的283萬5,000 元就是直接兌現品實公司的甲存支票，但是我到後來被好多地下錢莊找，我才知道被告並非把我的支票拿去銀行借錢等語（見本院卷第263至264頁），應屬非虛。況倘若被告僅係為告訴人調度現金之中間人，則在知悉283萬5,000元支票無法兌現時，身為中間人之被告理當使該票據跳票即可，豈需大費周章再請證人陳辰匯款而維持告訴人票信？被告卻甘冒承擔被證人陳辰非難之風險，再度交付本案300萬元支票與證人陳辰請其維持告訴人票信，被告之行為顯與常情有違。 ⒋又被告於109年9月3日10時59分許，傳送除本案支票外之另外 2紙告訴人代表人所交付之空白支票與告訴人代表人，並稱「這印章大章有錯」、「你請你那員工拿來換」，告訴人代表人則稱「有錯嗎？我叫小姐開的」等語（見本院卷第325 頁、第327頁）。觀諸被告上開傳送之告訴人代理人開立之空白支票照片，可知該2紙空白支票號碼分別為0000000號、 0000000號（見本院卷第253頁、第325頁、第327頁），而本案支票號碼為0000000號（見本院卷第351頁），參以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間確有互換相同數量空白支票供對方擔保使用之習慣，而被告確有交付弘鈿公司3張空白支票與告訴人代表人等情，均如前述，則以該等支票號碼連續、所用之公司章均非發票人留存於銀行之發票人印章等形式完全一致觀之（見偵續卷第31頁、第59頁），則本案支票應僅係供擔保所用，而未曾填載發票日期及票面金額乙節，至堪認定。再依告訴人代表人前揭回應可知，其並不知悉公司員工所開立之空白支票發票人用印錯誤，也不知悉開錯的張數為何，端憑被告所傳送之支票翻拍照片方知悉，然被告係實際掌握該3 紙支票之人，其既發現發票人用印錯誤，則應該係將3紙空白支票全數換成正確之發票人章，方可達到雙方互相保證之目的，然被告僅要求換回2張支票，卻隻字未提本案支票，佐以被告確有於109年8月31日11時5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本案170萬元支票照片與告訴人代表人，嗣刪除該照片等節，益徵被告早於109年8月31日將本案支票背書轉讓與證人陳辰，始未要求告訴人代表人將本案支票換回正確之支票。　⒌再查，依卷內所有告訴人所開立之支票，均可見告訴人開立支票之習慣乃係用打印機印製大寫國字金額於票面金額欄內，此有告訴人支票4紙可參（見他卷第21至22頁），此與證人即告訴人代表人於本院審理時稱：從我這邊開出去的支票，其支票金額的大寫都是以支票打印機印的，日期與小寫金額才是用手寫等語（見本院卷第263頁)相符，然不管係本案 170萬元支票或本案300萬元支票，均係用手寫，亦可證該紙支票均非告訴人代表人或告訴人員工所開立自明，可證書寫該等票面金額之人應係手持本案支票之被告無疑。　⒍綜觀本票支票開立、兌現過程，及被告、證人陳辰、告訴人代表人間關係等情，可知被告係為避免先前持告訴人所開立之283萬5,000元支票向證人陳辰借貸277萬元之事東窗事發，故乃極力維持告訴人之票信。佐以告訴人代表人前開所述因被告害其在109年7月間有跳票紀錄等情，暨告訴人代表人 109年9月4日10時1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還在那開會，是想要氣死我嗎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退票！！」等語（見本院卷第333頁），可知被告上開種種行為均係為避免告訴人於109年8月31日再度發生跳票之事，才會逾越本案支票交付之保證目的，而在本案支票上填載金額，並交付與證人陳辰。㈢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偽造本案支票，並向證人陳辰行使之犯行明確，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按票據法所謂空白授權票據，係指發票人預行簽名於票據，將票據上其他應記載事項之全部或一部，授權他人補充完成之票據。空白授權票據為未完成之票據，在第三人依據授權契約補充空白部分之前，雖不得為付款之提示，亦不得為票據上權利之保全或行使追索權，惟迨第三人行使補充權後，即成為有效票據，而為刑法所保護之有價證券（最高法院11 0年度台上字第3161號、111年度台上字第283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票據本具無因性，倘發票人疏未使用原留印鑑，付款金融機關因無從辨認該支票是否發票人簽發，將拒絕付款而使支票退票，惟退票理由為印鑑不符之支票，發票人之發票行為仍然有效，執票人自可行使追索權請求發票人付款，蓋票據法並未規定發票人簽發支票需用何印章始生效力，金融實務上要求發票人須使用原留印鑑，只是作為辨識支票是否為存戶本人所簽發，而決定是否支付票款。查，本案支票雖因告訴人員工將公司章用印錯誤，然既無偽造情事，即屬有效之票據行為，又被告與告訴人代表人互相持有對方支票，其目的係用以互相擔保已如前述，則一旦有一方違反約定而填載金額及發票日，另一方即可以相同方法為之，此毋寧為一般社會實務運作常情，蓋發票人若未授權於條件成就時填寫日期，則因無法提示該支票，該支票豈非形同廢紙，有失保證之旨，故堪認被告所持之本案支票雖未填載發票日及金額，然該等支票應屬空白授權票據而屬有效之票據。二、再按刑法上之偽造有價證券罪，旨在保護社會交易之公共信用，凡無權製作之人冒用他人名義簽發，或逾越有製作權人之授權範圍，而製作完成具有價證券之形式，足以使人誤信為真正，即行成立，至於被偽造之原所有人實際上是否因而生有損害，均與犯罪之成立無涉（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3417號、96年度台上字第77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案支票於告訴人員工交付被告之際，該支票因已完成發票行為而為有價證券，是被告事後未經告訴人代表人之同意或授權，逕將本案支票填載發票日及票面金額等內容，自屬偽造有價證券之行為。至被告持上開偽造之支票向證人陳辰之借款，其所取得之借款金額為該支票之票面金額，即該偽造證券本身之價值，因行使偽造有價證券本身含有詐欺性質，固不另論以詐欺取財罪（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5416號判決要旨參照）。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又被告於偽造有價證券後持以行使之低度行為，應為偽造有價證券之高度行為所吸收。被告係在同張支票上先填載170萬元後再改為300萬元，顯係基於單一犯意所為，侵害法益相同，應評價為接續犯，論以一罪。另公訴意旨雖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01條第1項之變造有價證券罪，然本案依法論科同法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已如前述，此為同條項之罪名不同，無庸變更起訴法條，併此敘明。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明知本案支票係其與告訴人代表人擔保之用，被告卻未經告訴人代表人之同意或授權，而為其個人資金周轉之便，偽造該支票之發票日、票面金額，而持以向他人借款，影響真正名義人之權益及金融交易秩序，所為實不足取，並考量被告始終否認犯行，及未與告訴人和解之犯後態度，暨其自陳為華岡藝術學校畢業之智識程度，前從事銷售工作及經營弘鈿公司，現到處打零工，月薪約3萬元，須扶養2名未成年子女及父母，並患有海洋性貧血症等一切情狀（見本院卷第278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以示懲儆。四、沒收㈠按票據之偽造或票據上簽名之偽造，不影響於真正簽名之效力，倘其中有部分屬於偽造，雖不影響其餘真正簽名者之效力，但偽造部分，仍應依刑法第205條規定，諭知沒收。查，本案支票「發票日」欄、「票面金額」欄部分，均係被告所偽造，而本案支票為有效之票據已如前述，依上開說明，本件僅得就偽造「發票日」欄、「票面金額」欄部分，依刑法第205條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宣告沒收之。　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 項前段、第3項定有明文。經查，本案被告先以告訴人所簽發之283萬5,000元之支票陸續向證人陳辰借款共277萬元，業經證人陳辰證述在卷（見本院卷第159頁），而被告為避免該紙283萬5,000元之支票於109年8月31日跳票，方持本案 300萬元支票要求證人陳辰先匯款至品實公司帳戶以維持品實公司票信，然其行為乃係為避免告訴人代表人知悉被告持其所簽發之283萬5,000元支票用以借貸277萬元。是被告本案保有之犯罪所得為277萬元，且未扣案，爰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諭知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韋宏提起公訴，檢察官高光萱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30　　日　　　　　　　　　刑事第十三庭審判長法　官林鈺珍　　　　　　　　　法官洪甯雅　　　　　　　　　法官吳玟儒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書記官葉潔如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30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01條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變造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9萬元以下罰金。行使偽造、變造之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或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收集或交付於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9萬元以下罰金。附件：卷宗代碼表他卷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9年度他字第12636號卷偵續卷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續字第264號卷本院卷本院112年度訴字第624號卷

2024-10-17

TPHM-113-上訴-969-20241017-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偽造有價證券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98號上訴人即被告王士凱選任辯護人蔡仲閔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112年度訴字第223號，中華民國112年9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439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撤銷。王士凱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王士凱（下稱被告）為泓鈞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泓鈞公司）之負責人，於民國109年6月15日與順益水電有限公司（下稱順益公司）簽訂工程合約書，約定先由泓鈞公司給付新臺幣（下同）100萬元與順益公司作為訂金，供順益公司購買材料，承做虎尾園區標準廠房一期新建工程之給、排水系統及消防水、電系統工程，待工程完畢，順益公司須返還上揭100萬元之餘款（下稱本案契約），並由順益公司簽發臺灣中小企業銀行（下稱中小企銀）支票1張（票面金額100萬元，支票號碼A00000000號，未載有發票日，下稱本案支票）與泓鈞公司作為擔保。詎王士凱明知依本案契約，須待工程完畢，且順益公司未返還上揭100萬元之餘款時，方得在本案支票上填寫發票日向中小企銀兌現，竟於上開工程未完畢，且未經順益公司之同意，基於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於110年6月30日前某日時許，在不詳地點，擅自在本案支票上填載發票日為「110年6月30日」，並於 110年7月6日持之向中小企銀兌現，嗣因順益公司之存款不足而跳票，致順益公司信用受損，足生損害於順益公司及票據交易流通之正確性。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01條第1項意圖行使而偽造有價證券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判例意旨參照）。次按刑法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所稱「偽造」乃指無權制作有價證券之人，假冒他人名義，或逾越有制作權人之授權範圍，而制作外觀上具有價證券形式之虛偽證券之行為而言。至於已否得有適法之授權，或有無逾越、逸脫授權範圍，而制作該有價證券，則不以明示之授權為判定其有無適法權源之唯一準據。其授權行為之方式，固不論是書面或口頭，明示或默示為之，均無不可（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6384 號、86年度台上字第319號、87年度台上字第2830號判決意旨參照）。三、檢察官認被告涉犯上開偽造有價證券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供述、證人倪瓊玉證述、本案契約、臺灣中小企業銀行沙鹿分行111年5月30日沙鹿字第1118201245號函暨所附本案支票影本、台灣票據交換所退票理由單影本等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固坦承在本案支票上填載發票日「110年6月30日」，並於110年7月6日持之向中小企銀兌現等事實，然否認有偽造有價證券犯行，辯稱略以：承認有在支票上填寫日期，但我沒有偽造有價證券，因為順益公司有授權我填寫日期等語。經查：㈠被告為泓鈞公司之負責人，於民國109年6月15日與順益公司簽訂本案契約，約定由順益公司承做虎尾園區標準廠房一期新建工程之給、排水系統及消防水、電系統工程，泓鈞公司乃先給付100萬元予順益公司，並由順益公司簽發本案支票（票面金額100萬元，支票號碼A00000000號，未載有發票日）予泓鈞公司，被告嗣於110年6月30日前某日，在本案支票上填載發票日「110年6月30日」，於110年7月6日持之向中小企銀兌現，嗣因順益公司之存款不足而跳票等事實，業據被告供承不諱，核與證人即告訴人順益公司之會計兼總務倪瓊玉於偵訊之證述相符（111年度他字第989號卷〈下稱他卷〉 59至61頁），並有本案契約及支票、票據資料查詢、第一類票據信用資料查覆單、中小企銀111年5月30日函暨所附本案支票、台灣票據交換所退票理由單及泓鈞公司變更登記表等件存卷為佐（見他卷11至21、53、55、69至73、75至79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㈡公訴意旨固主張依本案契約，須待本案工程完畢，且順益公司未返還上揭100萬元之餘款時，方得在本案支票上填寫發票日云云，然查：　⒈細繹本案契約（見他卷第11至19頁），本案契約書第六大點第2點記載「乙方（即順益公司）得於合約生效後向甲方（即泓鈞公司）提出合約金額之伍拾萬之工程訂金申請（現金匯款），伍拾萬之工程訂金申請（3個月支票）：並簽發合約金額壹佰萬之甲存票（到期日空白，乙方授權甲方填寫，並以本條款做為授權之證明）或銀行保函予甲方，以資做為訂金還款保證，且於請領保留款時申請領回。若工程完工結算或合約終止經結算後乙方有溢領定金之情形，乙方應先返還溢領之部分後，方得申請領回定金還款保證」，有本案契約（見他卷第13頁本案契約第六大點第2點）附卷可稽，是依本案契約之書面文字，已記載由順益公司簽發到期日空白、面額100萬元之支票交予泓鈞公司，且就到期日空白部分，明載「乙方授權甲方填寫」，明確揭示順益公司授權泓鈞公司填寫本案支票到期日之旨。　⒉按刑法上偽造有價證券之罪，係指無製作權人，假冒他人名義作成有價證券之行為，故須行為人知悉自己為無製作權人，仍填載有價證券之絕對必要記載事項，而作成該有價證券，方能謂具有偽造有價證券之故意。遍觀上開條款文字暨本案契約其他部分，均未進一步限定泓鈞公司在何情況下，方可填寫本案契約之到期日，佐以證人即順益公司人員彭水龍於本院證稱：我有參與與被告討論本案合約書內容；契約書是由被告這邊擬的；（問：合約書上有無約定第六條所規定的乙方授權甲方填寫，何時可以填寫日期、或什麼條件完成才可以填寫？）沒有定義這一點等語（見本院卷第210至211 頁），是本案契約僅概括記載順益公司授權泓鈞公司填寫本案支票到期日，並未記載限於何情況（例如未依約給付而請求返還訂金）方可填寫到期日，則公訴意旨所主張須待本案工程完畢，且順益公司未返還上揭100萬元之餘款時，方得在本案支票上填寫發票日云云，即乏其據。被告辯稱其主觀上係認為順益公司有授權其填寫到期日，始填載上開支票等語，有上開本案契約條款足佐，尚堪採信。　⒊被告固自行填寫本案支票發票日，然依本案契約、本案支票等客觀證據，被告因主觀上自認已獲順益公司授權填載本案支票上之空白日期欄，並非完全無據，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原則，尚難遽認被告填載本案支票發票日時，主觀上有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至民事上本案契約工程是否有依約履行、歸責與否、歸責何方、依本案契約進度泓鈞公司是否有權將本案支票存入銀行提示兌現、泓鈞公司與順益公司間本案款項如何結算等，與刑事案件能否證明被告主觀上有犯罪故意，係屬二事，附此敘明。　　㈢綜上，依本案事證，尚難遽認被告有偽造有價證券之主觀犯意，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揭犯行，其證據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尚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即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五、撤銷改判之理由　　原審未斟酌上情等事證，遽認被告犯偽造有價證券罪，因而予以論罪科刑，於刑事證據法則之證據取捨、採擇上，尚有未合，檢察官之舉證未達使本院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被告提起上訴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諭知被告無罪。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范玟茵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明進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林柏泓法官羅郁婷法官葉乃瑋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被告不得上訴。書記官程欣怡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

2024-10-15

TPHM-113-上訴-498-20241015-1

訴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履行契約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039號原告薔薇食品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黃敏益訴訟代理人温宜菁被告新烏日町美食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賴展興上列當事人間履行契約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3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751,927元，及自民國113年9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判決於原告以新臺幣250,642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751,927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事實及理由一、本件被告受合法通知，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經原告依民事訴訟法第385條聲請一造辯論判決，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二、原告起訴主張：兩造於民國110年10月12日簽訂「新烏日美食町設櫃販商合約書」（下稱系爭合約），約定合約期限自 110年11月1日至111年5月31日止，租金費用計算以每月營業額包底新臺幣（下同）175,000元（未稅，下同），抽成19% ，每月固定租金35,000元，履約保證金105,000元，並由被告提供訴外人全家便利商店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全家公司）位在臺中市○○區○○○○路00號2樓之商場特定位置（下稱系爭租賃標的物），交由原告設置專櫃使用以提供商品及服務，並另以口頭約定由全家公司代收每日營業額之所得價金，再由被告扣除系爭合約所約定費用、抽成後，由被告之法定代理人賴展興或被告之會計，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各月報表之檔案與原告對帳，以月結方式至遲於次月底將結算金額返還原告。嗣系爭合約屆期後，兩造仍以不定期契約之方式繼續履行系爭合約約定。惟被告多次未依系爭合約返還月結後之剩餘金額，至113年4月已積欠原告2,900,023元，且被告所開立發票日為113年3月10日之支票因跳票而未兌現，被告及其法定代理人賴展興乃於113年3月21日共同簽發到期日為11 3年4月30日之4紙本票交付原告，然屆期亦未獲清償，經原告113年5月31日發函催告暫停繳交每日營業額至全部抵銷被告欠款後，全家公司竟口頭通知原告，已向被告收回系爭租賃標的物。而全家公司為系爭租賃標的物真正權利人，全家公司既向被告收回系爭租賃標的物，致原告不能為系爭租賃標的物之使用收益，原告乃依民法第436條準用第435條之規定，於113年7月11日以臺中四張犁郵局存證號碼000153號存證信函終止系爭契約，該函並於同年月13日送達被告。爰依系爭合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應給付原告113年5至6 月專櫃款801,726元經扣除未交付全家公司154,799元後之64 6,927元，並返還系爭合約履約保證金105,000元。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751,927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三、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準備書狀作何聲明或陳述。四、得心證之理由：㈠按出租人除應以合於所約定使用、收益之租賃物交付承租人外，並應於租賃關係存續中保持其合於約定使用、收益之狀態，此觀民法第423條規定自明。此項出租人之租賃物保持義務，應於租賃期間內繼續存在，使承租人得就租賃物為約定之使用收益狀態，故出租人就租賃物應與出賣人負相同之擔保責任，且其就租賃物之瑕疵擔保責任，並不以瑕疵租賃物交付時存在為必要，即交付租賃物後始發生瑕疵，出租人亦應負擔保責任。其因租賃物瑕疵之存在而不能達契約之目的者，承租人即得終止租約，倘瑕疵係因可歸責於出租人之事由而發生者，出租人並負債務不履行責任（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252號民事判決參照）。原告主張被告未能提供系爭租賃標的物供原告使用，致無法達成系爭合約目的，經原告通知終止系爭合約，及未給付應付原告之113年5、6 月專櫃款項計801,726元暨未返還系爭合約履約保證金105,0 00元等節，業據提出與其所述相符之新烏日全食町設櫃販商合約書、原告與賴展興間，及原告與新烏日會計Mimi間之LI NE對話擷圖、支票暨退票理由單各乙紙、本票4紙、存證信函暨國內快捷/掛號/包裹查詢、新烏日美食町實業商行專櫃對帳單、113年6月業績登記表烏日店等件為證（見本院卷第 17至45頁），又被告對於原告主張之事實，已於相當時期受合法之通知，而於言詞辯論期日不到場，亦未提出準備書狀爭執，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3項準用第1項之規定，視同自認，是原告主張上開事實，堪認為真實。　㈡本件系爭合約之系爭租賃標的物既經全家公司收回而對原告主張權利，如前所述，則原告以被告就系爭合約之履行已給付不能，租賃目的已不能達到，主張終止系爭合約，並於11 3年7月11日以存證信函送達為終止之意思表示，依民法436 條規定準用同法435條第2項規定，自屬有據。系爭合約既經原告合法終止，被告收受履約保證金即無法律上之原因，被告自有返還履約保證金予原告之義務，加以原告於系爭合約終止前之113年5至6月專櫃款迄未給付原告。從而，原告依系爭合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原告751,927元（計算式：履約保證金105,000＋113年5至6月專櫃款801,726－未交付全家公司款項154,799＝751,927），及自起訴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9月14日（寄存送達證書見本院卷第6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即屬有據，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五、原告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行，與民事訴訟法第390 條第2項之規定並無不合，茲酌定相當擔保金額，予以准許。另依民事訴訟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4　　日民事第五庭法官王奕勛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4　　日書記官張祐誠

2024-10-14

TCDV-113-訴-2039-20241014-1

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給付貨款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03號原告鼎蘴國際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林煒翔訴訟代理人王國論律師王佑銘律師王亦竹律師被告元微商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吳碩欽被告新境界雲端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李建宗上2人共同訴訟代理人劉家榮律師葉信宏律師複代理人陳富絹律師上列當事人間給付貨款等事件，本院於中華民國113年9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㈠被告元微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元微商公司）係於民國000年0月間，由訴外人李建宗實際創立經營，欲以團購之電商模式販賣健康食品。斯時因李建宗甫成立元微商公司資金不足，原告乃答應先行提供1,000盒「玻尿酸元氣凍」（每盒定價為新臺幣（下同）540元，下稱系爭產品），交由李建宗以元微商公司之名義販售予消費者後，待元微商公司營運狀況上軌道後，再向原告支付貨款，雙方並於11 1年9月20日簽立產品訂購單（下稱系爭契約），系爭契約實屬買賣契約。原告已依約提供元微商公司系爭產品，待元微商公司實際營業後，李建宗始終無法將「玻尿酸元氣凍」成功推行至市場上，更多次要求原告將原本提供之系爭產品，以其他方式重新包裝，或悉數退回原告，以抵償仍積欠原告之貨款。然而，原告所提供之系爭產品，早已按李建宗之要求，明白標示為元微商公司之商品，縱悉數收回，原告亦無權銷售他人商品，況上開貨物堆積於元微商公司之倉儲甚久，有效期間亦即將屆滿，早淪為被市場淘汰之貨物。被告元微商公司前已給付原告14盒元氣凍之貨款7938元，爰依系爭契約之買賣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元微商公司應給付原告貨款53 2,062元（計算式：1,000x540－7,938元＝532,062）及法定遲延利息。㈡李建宗為取信於原告，以其實際創立經營且擔任負責人之被告新境界雲端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新境界公司）之名義在112年3月31日以前開立票面金額500,000元之遠期支票一紙（下稱系爭支票），提供予原告之協力廠商訴外人宏安生醫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宏安公司），作為其支付本件貨款之擔保，系爭支票經宏安生技公司提示請求付款時，亦遭銀行以存款不足及拒絕往來戶為由退票，原告僅能先為李建宗代償500,000元，取回系爭支票。原告為執票人，得依票據法律關係對新境界公司行使追索權，請求給付票款500, 000元及法定遲延利息。㈢原告依系爭契約請求元微商公司給付貨款、依系爭支票請求新境界公司給付票款，請求本院擇一為有利認定。又元微商公司與新境界公司係本於各別發生原因，對原告各負全部給付之義務為不真正連帶債務，因被告中一人為給付，他被告即同免其責任。並聲明：㈠元微商公司應給付原告532,06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新境界公司應給付原告5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㈢第一、二項被告如有一人給付，其餘被告於該給付範圍内同免責任。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㈤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二、被告則以:㈠原告與被告元微商公司間並無成立買賣契約，而係雙方約定以被告元微商公司售出多少即給付多少貨款之方式「寄賣」系爭商品，並從中賺取轉手價差，然原告因無地方存放其向訴外人宏安公司購入之系爭產品，因而將系爭產品寄放於李建宗之處所，故雖系爭產品存放於被告元微商公司之法定代理人處，然實非被告元微商公司所有。縱然系爭契約屬買賣契約，系爭契約訂購單上之簽名僅有李建宗之簽名未蓋有被告元微商公司之大小章，實際上元微商公司之公司負責人亦不知情，難認原告與被告元微商公司間有成立如訂購單所載之買賣契約。㈡李建宗係出於信任而以被告新境界公司之名義，分別開立票面金額30萬元、20萬元及50萬元之支票三紙借予原告，並約定由原告將票款金額定期分次匯入被告元微商公司之約定帳號，以系爭支票作為向供貨廠商即宏安公司給付貨款之擔保。然經宏安公司提示請求付款時，因原告未能依與李建宗約定之還款計晝如期將支票之款項匯入指定帳戶内，造成該30萬元之支票跳票，並導致被告新境界公司及李建宗之信用受損，亦造成原告之法定代理人林煒翔與李建宗之信任關係破裂，李建宗因此請求原告將尚未到期之系爭支票返還，然系爭支票斯時已由原告交付予宏安公司，原告雖以50萬元交付予宏安公司，取回系爭支票，惟並未將系爭支票返還予李建宗，甚至以系爭支票對被告新境界公司提起訴訟。又票據債務人被告新境界公司與執票人原告間存有抗辯事由，即原告未依借貸契約返還借款，按票據法第13條第1項本文之反面解釋，被告新境界公司自得以此為抗辯。另依票據法第144條準用同法第30條之規定，記名支票應依背書及交付而轉讓。而系爭支票係一記載受款人為宏安公司之記名支票，其背後所蓋宏安公司之章係為向付款銀行領款而填寫之請款人資料，並非為背書之用，是以，受款人宏安公司未依背書轉讓予執票人原告，系爭支票之背書不連續，執票人原告未取得系爭支票之票據權利，不得對發票人被告新境界公司行使票據上權利。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被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㈢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三、兩造不爭執事項：（一）被告元微商公司係李建宗於000 年0 月間創立，係以團購之電商模式販賣健康食品，有公司登記資料在卷可憑（見審訴卷第19頁）。（二）原告交付系爭產品予元微商公司販售，原告並與李建宗於 111 年9 月20日簽立系爭契約。（三）新境界公司開立面額50萬元之支票（即系爭支票）交付原告，原告以系爭支票支付對訴外人宏安公司之貨款。四、爭執事項：（一）原告依買賣契約請求被告元微商公司給付系爭產品之貨款共532,062元，是否有據？（二）原告以其為系爭支票之票據權利人，請求被告新境界公司給付票款50萬元，是否有據？　　五、本院得心證之理由：（一）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原告主張：系爭契約屬買賣契約，並據此向被告元微商公司請求給付貨款等語。被告元微商公司則辯稱：系爭契約實屬原告將系爭商品託予其販賣之寄賣契約，性質上屬委任關係等語。原告之主張主要以李建宗於111年9月20日所簽立之系爭契約（即產品訂購單，審訴卷第17頁）為主要依據，系爭契約上確實載有系爭產品之數量、金額及交貨日期，公司名稱欄亦載有元微商公司，然本院仍無法以系爭契約即可認定原告與被告元微商公司間成立買賣關係，仍應觀察其他證據加以判斷。從系爭產品之外觀觀察，雖印有被告元微商公司之名稱（本院訴字卷第139頁最後1行），使消費者在看到商品時，可認為該商品為元微商公司之產品，然從原告法定代理人林煒翔與李建宗之Line對話紀錄中顯示，林煒翔在111 年8 月11日向李建宗詢問「元微商股份有限公司、服務電話、地址、品名：玻尿酸元氣凍、建議售價： 3980元」等資訊（審訴卷第21頁），系爭產品上之標示資訊應為林煒翔所要求，且商品上之標示涉及出賣人(元微商公司)之商譽及銷售策略等，與出賣人(元微商公司)取得商品之法律關係並不必然有關係，從而，尚無法從系爭產品上標有元微商公司名稱，即可認定原告將系爭產品出賣予被告元微商公司，尚難認系爭契約即屬買賣契約。原告另主張：新境界公司開立系爭支票，係作為系爭產品貨款之擔保等語，被告新境界公司則否認，辯稱：系爭支票單純為新境界公司借票給原告等語。查，系爭支票面額50 萬元，與系爭產品貨款54萬元不一致；且系爭訂購單（即系爭契約）簽立日期為111 年9 月20 日，與系爭支票簽發日期112年3 月31日日期差距亦遠，難認系爭支票係在擔保系爭產品貨款之給付，更無法證明系爭契約即屬買賣契約。另就林煒翔與李建宗之Line對話紀錄觀之，000年0 0月間，李建宗：「看這一堆貨沒賣掉，很不舒服」，並上傳一張系爭產品堆疊之照片，林煒翔則回應：「真的，有期限問題」、「我壓力很大」（本院訴字卷第49頁）； 111年12月8日，林煒翔向李建宗提及：「我比較擔心元微商的這批貨」、「你跑的速度越慢，產品的效期就愈短，我這裡還有壓著400多盒，工廠還有1500盒在等」（本院訴字卷第63頁）；再參見林煒翔於111年4月11日與李建宗之手機通話譯文，林煒翔曾向李建宗表示：「今天我說的這一批貨如果我們要把它全部追朔下來講的話，這一批貨，對!一開始我做的沒有錯，我先事先做下來了，因為那時候我們有事先先講好一個條件就是，給你給你們用寄賣的，我用股東的意義去做齁。我先貨給你們賣多少算多少，這個當初我們有口頭上，我們有講沒有錯。」李建宗回應：「嗯」（本院訴字卷第39頁）。從林煒翔與李建宗上開對話之脈絡，林煒翔明確提及「寄賣」及「賣多少算多少」，從一般社會通念及理解，該交易模式與一般出賣人將貨品出賣予買受人後，即由買受人取得所有權之買賣關係有所差異，況且，系爭契約若屬買賣契約，於系爭產品交與被告元微商公司後，該產品於市面上之銷售情形應與原告之利益無關，何以原告仍表示貨賣不出去會有壓力，且擔心產品之有效期限，其更提及是「股東」之立場，從上開證據觀之，原告與被告元微商間類似商業合作關係，與一般單純之買賣關係有別，本院尚無法認定系爭契約屬買賣契約，從而，原告依買賣契約請求被告元微商公司給付系爭產品之貨款共532,062元，並無理由。（二）按票據為文義證券及無因證券，票據上之權利義務，悉依票上所載文義定之，與其基礎之原因關係各自獨立。票據上權利之行使，不以其原因關係存在為前提，執票人行使票據上權利時，就其基礎之原因關係確係有效存在之事實，自不負舉證責任。至於票據債務人以自己與執票人間所存抗辯之事由，對抗執票人，依票據法第13條規定之反面解釋，固非法所不許，惟應由票據債務人就該抗辯事由存在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110年度台簡上字第1號民事判決參照)。新境界公司開立面額50萬元之支票（即系爭支票）交付原告，原告以系爭支票支付對訴外人宏安公司之貨款，業據原告與被告新境界公司不爭執如上，該等事實堪以認定。原告以其為系爭支票之票據權利人，請求被告新境界公司給付票款50萬元，被告新境界公司則抗辯系爭支票之原因關係（擔保系爭商品之貨款）不存在，經被告提出上開Line對話紀錄及通話譯文後，本院已無法認定原告與被告元微商公司間就系爭商品成立買賣契約，系爭支票當無擔保該買賣契約貨款之可能，被告新境界公司所主張之抗辯事由應屬實在，依票據法第13條規定之反面解釋，票據債務人新境界公司自得以自己與執票人原告間所存抗辯之事由，對抗執票人原告。從而，原告以其為系爭支票之票據權利人，請求被告新境界公司給付票款50萬元，為無理由。　　　　　　六、綜上所述，原告依買賣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元微商公司給付53 2,06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另依票據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新境界公司給付5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判決之結果，爰不另贅論，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　　民事第一庭法官郭任昇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　　　　　　　　　書記官林宜璋

2024-10-11

KSDV-113-訴-303-20241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