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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889號 114年2月27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 律師 黃韻霖 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局長)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李玟瑾 郭宣妤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5月31日勞動法訴一第1130004945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告之訴駁回。 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爭訟概要： 原告所屬員工陳高良等14人(下稱系爭業務員)於民國94年6 月份至112年9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 及調整其等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案經被告審查屬實，依 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113年2月22日保退二 字第11360013311號函(下稱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 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 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 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訴願決定駁回，遂提起本 件訴訟。 二、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 約，自無申報系爭業務員履行該契約所得報酬為勞工退休金 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依部分立法委員所提保險法第177條修正草案可知，目前保險 實務上多認定保險公司與業務員間之契約性質為承攬契約； 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所屬保險局亦於「應被告 及各工會之要求」所召開之會議，肯認承攬契約之存在。 ⒉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人格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就保單招攬之作業，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 ，倘於成功招攬保單時、並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生效，始 得向原告請領報酬。且相較於原告所屬電銷人員之保險招攬 對象之名單則由原告提供，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對象，有賴 各保險業務員各自之人脈或自行開發，保戶名單並非由原告 提供。且原告亦未要求保險業務員須於一定時間至一定地點 提供勞務，況依保險業務員之性質，原告亦無從要求保險業 務員有固定之上下班時間及於固定之場所上下班，依勞動契 約指導原則(下稱指導原則)第3點第1款規定所示，難謂具有 人格從屬性。 ⑵原告公司所屬人員另有純為僱傭關係之保險業務員即電銷人 員，其主要工作為推銷保單，故與系爭業務員同樣須具備保 險業務員資格。觀諸原告與電銷人員間之勞動契約，明訂工 作內容、工作地點、福利薪資、休假、智慧財產權歸屬及保 密義務等約定，再證系爭契約缺乏前揭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等 勞動契約之主給付義務之必要要素。 ⑶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之監督，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 原告為保險業，受金管會高度監管，為履行如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等法規所定公法上義務，爰將部分規定於系爭契約重 申或落實，從而，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為監督， 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自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 契約。況保險業務員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規定，亦負有「 辦理登錄，領得登錄證，始得為其所屬公司招攬保險」、「 須通過公會舉辦之資格測驗，始取得招攬資格」、「應自登 錄後每年參加所屬公司辦理之教育訓練」、「經登錄後，應 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等公法上義務。若以被告 認定原告因履行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定公法上義務，而與 系爭業務員間係成立勞動契約關係，將無從解釋保險業務員 因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負公法上義務，對系爭契約性質之 影響。 ⒊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經濟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所領得承攬報酬，繫於個人招攬保單能力及保單 所涉保費： ①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規定，系爭業務員並非一提供勞務即 可獲取報酬，須所招攬之保單成立且持續有效等工作成果存 在，始得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㈢字第1號公告(下稱系 爭公告)系爭公告領取報酬。原告亦未給系爭業務員固定薪 資或一定底薪、未要求其等如何推銷保單，自與指導原則第 3點第2款所稱「勞工不論工作有無成果，事業單位都會計給 報酬」之要素不同。 ②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以「勞工無須負擔營業風險」為經濟從 屬性之判斷，而所謂營業風險即經營風險，依系爭公告第5 點、第8點所載可知，縱使保單成立，如事後因各種原因致 原單自始無效或經撤銷，則保險業務員不得保有原先所領取 之承攬報酬，而須返還予原告，可見系爭業務員非如一般勞 工般，不論工作有無成果，均得領取薪資，而公司營收狀態 原則上亦與一般勞工無關。 ⑵原告於全國設有各通訊處，惟各通訊處實際上是為方便保險 業務員遞送所招攬之保單或為保戶辦理契約變更等保戶服務 事頊等而設置，亦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 、車輛等，而係由保險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 自與前揭原則「勞工不須自行備置勞務設備」之要素不符， 難謂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雖定有「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之規定，惟此係為保險 業務員之行政法上義務，自無從證明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 攬保險等工作有指揮監督關係。且同規則僅限制保險業務員 不得同時為2家產物保險或2家人壽保險公司招攬，並未限定 保險業務員不得同時為產物保險及人壽保險公司為保險招攬 ，或保險業務員除保險業務外不得從事其他行業。系爭契約 未定有上開限制，保險業務其等一邊從事正職一邊從事保險 招攬者亦非少數。準此，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之關係，不符合 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勞工僅得透過事業單位提供勞務，不 得與第三人私下交易」要素。 ⑷系爭業務員雖對薪資無決定及議價空間，惟此係因原告受保 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下稱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 條第1項規定，於設計保險商品時，須於說明書計算包括「 附加費用率」在內之事項，且費率應符合適足性、合理性及 公平性，並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 招攬或承作保險業務之限制。又原告亦屬金融服務業，依金 融服務業公平待客原則(下稱公平待客原則)第6大項酬金衡 平原則，遂訂有原告得片面修改系爭業務員報酬給付方式之 約定。從而，原告係為合於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之規定，而 以系爭公告揭示保險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之給付比例等佣金 給付標準，被告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又原告 為符合金管會有關「風險胃納」之要求，及因應各風險，調 整不同險種之成本，以避免損及保險危險共同體之利益等需 求，遂與系爭業務員訂有原告得視經營狀況需要，修改報酬 計算及給付方式之約定。被告未考量保險業有風險控管需求 等特殊性，逕以系爭契約訂有原告得修改報酬之計算及給付 方式之約定，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違反行政程序法第 9條、第36條所定一體注意原則。 ⒋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組織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必 須透過與他人分工始得完成。且依據一般經驗法則，契約一 造為「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者」，亦有認定非屬勞 動契約之可能，例如：委任經理人等，與公司間係委任關係 ，無組織上之從屬性，而無勞動基準法之適用。從而，系爭 業務員縱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仍為不具組織上從 屬性之承攬性質保險業務員，被告無從認定與原告間為僱傭 關係。 ⑵按所得稅法第14條第1項第3類規定：「凡公、教、軍、警、 公私事業職工薪資及提供勞務者之所得」均屬薪資所得，可 知薪資扣繳者並非僅限於勞動基準法上所稱之勞工，自不得 以系爭業務員之薪資經扣繳，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⒌縱認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務契約關係勉強符合「勞動契 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25項之其中9項，其從屬性之程度應 為極低，自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領取之報酬，並非工資，自無申 報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報酬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應以「是 否為勞務之對價」、「是否繫於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 期必然獲得之報酬」為主要判斷基準，至於「是否具有經常 性」則為輔助之判斷標準。 ⒉觀諸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可知，系爭業務員交付保戶簽 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險費予原告後，尚須經原告依「保險業 招攬及核保理賠辦法」所定核保程序，評估各項要素均具備 而同意承保，且該保單經過10天撤銷期間未經要保人撤銷、 契約效力確定後，系爭業務員始得依系爭公告等規則領取報 酬，並非系爭業務員一完成招攬行為均可領取報酬，尚非「 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續年度服 務獎金之領取條件，包括：系爭業務員仍為原告所屬保險業 務員、該保戶持續繳交保險費等，難謂保險業務員勞務之對 價，亦非保險業務員當然可取得者；再觀系爭公告，如保單 因繳費期滿或豁免保費，則不予發放前揭報酬，經取消、撤 銷或自始無效時，前已發放之前揭報酬，保險業務員亦應返 還原告，可見不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 均難謂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⒊再觀諸原告公司企業工會所提「團體協約草案」第7條，要求 就外勤業務員所有勞務所得，應比照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 所定工資為認定，可見保險業務員明知所領取之承攬報酬、 續年度服務獎金為承攬報酬，始有要求原告公司「比照」工 資為認定之必要，難認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其等亦無受勞動基準法等高度保 護之需要。又按勞動基準法第21條第1項前段規定可知，縱 為工資，亦非雇主可單方決定並隨時調整之，被告以原告得 單方面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報酬，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已超越法律規定之解釋範圍，已為恣意。 ㈢依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年8月5日臺83勞保2字第50919 號函意旨，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按業績多寡領報酬 ，但毋須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則應視為承攬關係等語。原 告信賴上開函釋，分別與系爭業務員簽署系爭契約及業務主 管聘僱契約，被告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與上開函釋意 旨不符，亦悖於指導原則就勞動契約從屬性之認定，違反行 政程序法第8條、行政自我拘束原則。 ㈣原處分未具體指明系爭業務員何種履約行為合致勞動契約要 件等事實及計算基礎，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 定；以與本件無關之法院判決結果，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係以行政機關之解釋或法院判決形成契約類型，違反最高 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407號判決。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 未詳為調查，亦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行政程序 法第39條、第102條規定。 ㈤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保險招攬業務，受原告指揮監督 而具有從屬性，應成立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 約關係： ⒈原告為人身保險業，應適用勞動基準法。系爭業務員為原告 所屬保險業務員，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與原告分 別簽訂僱傭契約及系爭契約。又按雇主對於勞工之指揮監督 ，為人格上從屬性之核心，故系爭業務員勞務債務人須依原 告之指示提供勞務，為勞動契約類型必要特徵，自得作為系 爭契約是否為勞動契約之判斷標準。 ⒉系爭業務員為履行系爭契約，須依原告指示之方式，對第三 人提供該契約第2條約定所列舉之4種服務，無法自由決定其 勞務提供之方式；系爭契約附件之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要 求保險業務員應於所招攬之要保書上親自簽名，可見該招攬 行為即勞務之提供，須由保險業務員親自為之，所成立之關 係應具人格從屬性。 ⒊系爭業務員受原告組織內部規範約束，而有服從之義務，並 有受不利處置之可能，人格上及組織上從屬性至為明確： ⑴按雇主指揮監督權之具體表徵，自得為從屬性判斷之依據。 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須遵守保險相關法 規、原告懲處辦法等規定；契約附件之原告「業務員定期考 核作業辦法」明定考核期間、標準及計算方式，系爭業務員 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之評量，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標準 ，原告得不經預告逕行終止契約。上開規範悉由原告片面制 定及修正，系爭業務員幾無商議之權限，足以對勞工之意向 等內心活動過程達到一定程度之干涉及強制，為雇主懲戒權 之明文規定。 ⑵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之性質為公法管制規範，固不得直接作 為認定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成立勞動契約之依據。 惟保險公司為執行該管理規則之公法上義務，而將相關規範 納入契約或工作規則，或於契約中進一步詳為約定，已轉化 為保險業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之權利義務，則應列為勞動 從屬性之判斷因素。原告懲處辦法，除細緻化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所定之違規行為之具體態樣外，並就該管理規則所未 規定之違規行為，例如：「有事實證明業務員態度不佳與公 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員發生衝突」、「保戶未 繳費而代墊」、「參加多層次傳銷活動，經制止不聽」、「 代要保人保管保單或印鑑」等為規定，另設有「行政記點」 之處分。 ⒋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成立之關係，具有經濟從屬 性： ⑴觀諸系爭公告及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規定可知，原告以事先 制定之定型化契約，規定系爭業務員在內之所屬保險業務員 僅能按原告所訂定或片面變更之標準獲取報酬，前揭保險業 務員均無協商或拒絕之空間；系爭業務員只要提供勞務達到 系爭公告所載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給付之條件時，即可獲取 原告給付之勞務對價，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系爭業務員， 且須接受原告預定保有之片面調整其等勞務報酬之權力。又 系爭契約約定系爭業務員應以原告名義招攬保險，無法自其 他第三人獲取報酬等情，足認有經濟上從屬性。 ⑵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可知，勞動契約不排除依勞務 成果計算勞務提供者報酬之方式，況按件計酬之情形亦有該 法之適用。是系爭業務員所招攬之保單於成立後，如因各種 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該員應將報酬返還原告，不影響系爭 契約為勞動契約之認定。又現代經濟活動中，因生產模式之 不同，亦存有勞工自備生產工具提供勞務之情形，例如：外 送員以自備之交通工具完成送餐工作，自不得以原告未提供 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認定雙方並無經濟從屬性。 ⑶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係指保險商品之費率 應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承 作保險業務，惟未限制保險公司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而保險業務員之報酬本為保險公司營運成 本之一環，保險公司自得就自身營運之考量，為適當之成本 配置與利潤設定；公平待客原則第4點第6項所稱「酬金與業 績衡平原則」，僅在重申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條之1規定 ，避免包括保險業在內之金融服務業，僅以業績為考量因素 ，忽略金融消費者權益及各項可能風險，而明文課予金融服 務業者之行政法上義務，惟未明文限制保險公司應片面決定 保險業務員之報酬費率，而無須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 ⒌原告主張系爭契約不具從屬性，欠缺勞動契約必要之點，被 告所為認定悖於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云云。惟勞務提供者 對於所屬事業已顯現相當程度之勞雇關係特徵者，雖未具足 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所列從屬性之全部內涵，仍應定性所 成立者為勞動契約。 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申復」、「覆核」之規定， 係主管機關考量保險從業人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所設之 救濟程序機制，而非屬保險業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無該規定之 適用，不得據以指稱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之勞務契 約非屬勞動契約。而原告舉律師懲戒為例，惟律師公會顯非 立於雇主之地位，與其會員間並無勞務給付關係，無從探討 人格從屬性。 ⒎原告雖提出業務主管聘僱契約、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範本，與 系爭契約為比較，主張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惟查：雇主 對於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並非判斷從屬性之唯一或關鍵 性之標準，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實質認定從屬 性。而招攬保險之工作性質，其勞務給付之時間及地較本較 為彈性，保險業務員對於是否、何時、何地或向何人招攬保 險，僅能說明保險公司在此部分未給予專業上之指揮監督， 不得僅憑此一特徵，否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之本質。然保 險業務員招攬保險所收取之保費均由原告收取，顯係為原告 經濟利益而活動，保險業務員並無因需要主動探訪客戶、向 客戶解說保險商品、無固定工作時間、地點等情，即因此成 為經營保險業務之事業單位。經查，旨揭2契約所指工作內 容，與保險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 同，縱該2契約所顯現之勞動契約特徵，未見於系爭契約， 亦無從反推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所受領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均為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自應列入月工資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 ⒈按雇主給付予勞工之報酬，是否屬於勞動基準法所稱之工資 ，非僅以雇主給付時所稱之名目為據，應藉由其是否具「勞 務對價性」、為「經常性給與」為觀察，依一般社會通念判 斷該給付之實質內涵，包括：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具 體情形，經判斷與勞工提供之勞務之密切關聯者，應認具有 勞務對價性。而經常性給與，係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將屬 於勞務對價性質之給付，改以他種名義發給，藉以規避資遺 費、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費用之支付，爰明定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明定之報酬名稱以外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 而非增設限制工資範圍之條件，為保護勞工權益，自不應以 法律未規定「經常性給與」要件限制「工資」認定之範圍。 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指「工資」，未排除按件計酬之情 形，故不能逕以勞工係按招攬業務之績效核給報酬，即認定 該報酬非屬工資。而保險業務員倘不具有獨立工作之性質， 其取自所屬公司之所得即與執行業務所得有別，所領給付名 目上雖為承攬報酬，惟實際上係以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 計算給與之報酬或獎金，應認為從事招攬保險業務之勞務對 價，而為工資。 ⒊經查，系爭業務員之業務範圍，包括：招攬、促成保險契約 之締結、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戶之相關服務、 聯繫、諮詢等，為其等依系爭契約所應給付之勞務。而系爭 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獲取之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 與前揭勞務內容有密切關聯，且非雇主基於激勵、恩惠或照 顧等目的所為福利措施，當屬因勞務之給付所得之報酬，而 具有勞務對價性。又上開2種報酬之發放標準已明訂規範標 準，形成制度性及常態性措施，於保險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 支領報酬標準時，即可領得報酬，在制度上具有經常性，保 險業務員可預期其付出之勞務達成一定成果時，原告即負有 給付報酬之義務，屬人力制度上之目的性、常態性給與。佐 以，系爭業務員94年4月至112年7月間，均每月領取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再證該報酬在一般情形下經常可領取 、非臨時起意或與工作無關，應認屬經常性給與，而為勞動 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⒋原告指稱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並非保險業務員付出勞 務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云云，係忽略保戶實際上係因保 險業務員之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取得保戶信任並對保 險商品產生需求，而選擇購買原告之保險商品等情。從而， 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合意約定之 勞動報酬，原告亦無任意給與之自主性，且自非恩惠性之給 與，應認定為工資。 ㈢原處分未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原處分已記載 所據事實即系爭業務員於94年4月份至112年7月份期間工資 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等月提繳工資，爰逕予 更正及調整等語，並援引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條、第14條、 第15條及其施行細則第15條規定。而原處分所附月提繳工資 明細表，詳載系爭業務員於上開期間之工資總額、前3個月 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及應申報月提繳工資等數據， 並註記各該月份逕予更正及調整之情形，可認原處分已明確 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依據，且足使原告知悉被 告認定系爭業務員之工資數額及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之構成 要件事實等，合於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 ㈣按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之目的，係保障相對人基本程序權 利、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如無礙於上開目的之達成或基於 行政程序之經濟、效率及其他要求，於合於同法第103條各 款之情形時，自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依據原告 與系爭業務員間簽訂之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等內容，原告未 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之事實明確，故被 告未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合於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 之規定。 ㈤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併附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本院卷第133頁至188頁)、 訴願決定(本院卷第190頁至202頁)、系爭契約(本院卷第203 頁至234頁)、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37頁)、系爭業務員「業 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原處分卷第 117頁至176頁)、原告99年7月系爭契約附件(訴願可閱覽卷 第135頁至144頁)、原告111年12月系爭契約附件(訴願可閱 覽卷第145頁至184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五、本件爭點為：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攬保險部分所簽訂之系爭契約，是否 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規定之勞動契約？其中「承攬報 酬」及「年度服務獎金」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 所稱之工資？ ㈡原處分以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休金月提 繳工資，乃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 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是否適法有據？ 六、本院的判斷： ㈠本件應適用之法令及法理說明： ⒈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條規定：「(第1項)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 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經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 。(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先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 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6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 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儲存於勞保局設立 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14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 第7條第1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於勞工每 月工資百分之6。」第15條第2項及第3項規定：「勞工之工 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 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 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 月1日起生效。」及「雇主為第7條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提 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證 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 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行為時(下同)同條例施行細則第15 條第1項及第2項規定：「依本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 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 月提繳工資分級表之標準，向勞保局申報。」(108年7月29 日僅修正文字為「月提繳分級表」)及「勞工每月工資如不 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雇主應為 適用勞工退休金條例的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低 於每月工資6%的退休金，勞工的工資如有調整，雇主應依規 定將調整後的月提繳工資通知被告，雇主為勞工申報月提繳 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被告得於查證後逕 行更正或調整之。 ⒉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 單位、勞動契約、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動基準法第 2條規定。」第7條第1項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 適用勞動基準法之下列人員……：本國籍勞工。」又勞動基 準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保障 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制定本 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雇主與 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第2 條第1款、第3款、第4款、第6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 下：勞工：指受雇主僱用從事工作獲致工資者……。工資： 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 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平均工資：指計算事由 發生之當日前6個月內所得工資總額除以該期間之總日數所 得之金額。工作未滿6個月者，指工作期間所得工資總額除 以工作期間之總日數所得之金額。工資按工作日數、時數或 論件計算者，其依上述方式計算之平均工資，如少於該期內 工資總額除以實際工作日數所得金額百分之六十者，以百分 之六十計……。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 契約。」其中，第2條第6款於勞動基準法108年5月15日修正 公布前原規定：「本法用辭定義如左：勞動契約：謂約定 勞雇關係之契約。」108年5月15日修正理由固僅謂：「照委 員修正動議通過。」然考諸委員提案說明：「謹按司法院釋 字第740號解釋意旨，本法所稱勞動契約，應視勞務債務人 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而具有『人格從屬性』，及是否 負擔業務風險而具有『經濟從屬性』為斷。爰於原條文第6款 明定之。」(立法院院總第1121號委員提案第22754號議案關 係文書)，以及委員修正動議內容所載：「關於勞動契約之 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之實務作法，係採人格、經濟 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爰提案修正第6款文字。」 等語(立法院公報第108卷第42期第283頁)，可見乃係參考司 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及實務見解而為修正，惟就「從 屬性」之定義、內涵及判斷標準，仍未見明文。而承攬是獨 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與勞動契約關 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的情形，有所不 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存在，但是前者 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詳細內容」，因 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承攬契約的指示 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第490條第1項)的 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因此，關於勞動契 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定的實務見解，是 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包括：⒈人格 上的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的指揮 、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因為雇 主懲戒權的行使，足以對勞工意向等內心活動達到相當程度 的干涉及強制，屬於雇主指揮監督權的具體表徵，而為人格 從屬性的判斷因素。⒉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⒊經濟上 從屬性，即受僱人不是為自己的營業而勞動，而是依附於他 人的生產資料，為他人的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件亦受 制於他方。⒋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 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範、程 序等制約。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6款遂明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勞動契約： 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⒈原告就招攬保險部分，與系爭業務員簽訂之系爭契約其中「9 9年7月版」部分，依該版本契約第8條約定，該契約自雙方 約定之日生效，為期1年，期滿15日前雙方若無書面異議， 該契約按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再期滿時亦同；原告與系爭 業務員並同意於簽立系爭契約前，如雙方間有承攬契約存續 時，自該契約簽訂之日起，原承攬契約失其效力，有系爭契 約14份在卷可憑(本院卷第203頁至214頁、第219頁至234頁) 。又細繹系爭業務員之訴外人陳高良、蘇麗鳳、劉溱好、詹 雅郁、陳昭宇、方瑜婷之「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 及僱傭薪資」明細(原處分卷第117、118頁、第121頁至123 頁、第133頁至135頁、第139頁至141頁、第145、146頁、第 165、166頁)，可知該6人於99年7月前已於原告公司任職， 而其等之系爭契約均自100年1月1日生效。原告固未提出系 爭契約改版前與前揭業務員所簽訂之承攬契約，但對照原告 所提出之契約範本及被告逕行更正及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 期間，即原處分附件序號1、2、5、6、7、12所示期間，亦 可認定原告於系爭契約改版前係與其等另行簽訂另一承攬契 約，至100年1月1日上開保險業務員再另與原告簽訂系爭契 約取代之。 ⒉原告分別與系爭業務員於99年8月16日、100年1月1日、3月14 日、101年8月20日、10月3日、102年5月10日、103年6月18 日113年3月8日簽訂系爭契約及附件(訴願可閱覽卷第135頁 至184頁)。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項、第10條第1 項前段約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契約內容之一部 ；系爭契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約的附件包括系 爭公告、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號公告等承攬報 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定、原告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8年3月1日(98) 三業㈤字第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業㈤字第148號公 告修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 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 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8)三業㈤字第63 號公告訂定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作業辦法」、蒐 集、處理及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專用)、業務人員 行為自律守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分。又依前揭附件 封面所載：「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修改，依公司最新 公告為準。」(訴願可閱覽卷第135、145頁)可知，系爭契約 配合使用之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為依據，亦為系爭契 約之一部分。 ⒊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即系爭契約具有從屬性： ⑴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之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 、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 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 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 了要遵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還必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 規定，且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 告或規定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 務員幾無商議的可能；原告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 1款所定「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 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懲處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 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 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 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 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 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 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違紀累計6點，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違 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處 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 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原 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權 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知 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為限。觀察上述懲處辦法附 件1、「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附件「業務人員招攬紀律 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之違規行為態樣，除了有「利用退 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方式或以不實內容)徵募人員」 、「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 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為其他同業招攬業務(為非所屬 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屬人性條款；及「未親晤保戶 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約文件」等親自履行條款，甚 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發 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公司或政府機關業務檢查或爭 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權益明顯受損」、「業務員自 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其配偶及一等血親為要／被保險 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公司權益或有藉以獲取不當利 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務憑證之責」等與招攬保險契 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系爭業務員納入原告組織體制 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足見系爭業務員在原告企業 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制約，不但有服從 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堪 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織上的從屬性，原告尚難僅以 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險監理法令的公法上義務，而 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具有人格及組織上從屬性 的特徵。 ⑵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 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如有 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就可以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服務 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業務 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上 從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規 定，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爭 業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揭 情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的系爭契約，雖均以「承 攬」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務 契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並 非勞動基準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具 有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契 約的本質，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上 述的用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所 定懲處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中：禁止系爭業務員「利用 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與承攬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除 給付報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或 促銷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當；禁止系爭業務 員「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約 重在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格 的履行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攬 業務」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承 攬不同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方 式，背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的 規定，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經 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 4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 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 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業務員 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無視主 管機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 或備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是將系 爭業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保險 商品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契約的 獨立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從 屬性，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⒈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 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 契約，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 酬，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 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 動基準法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⒉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保單因繳費期滿 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按 ：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 、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 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 亦同。」(本院卷第237頁)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 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 具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 員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 爭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 結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 經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 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 經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 服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 業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 契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 前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 採。 ㈣被告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 並無違誤： ⒈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系爭業務員於94年6月份至112年9 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 ，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 原處分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 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並無錯誤。 ⒉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法律保留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一 體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原則或有 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列明行政程 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所要求之行政處分之主旨、事實 、理由及法令依據，並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且其所檢 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 、「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 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1 35項至188頁)，且原處分卷附有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原 處分卷第117頁至176頁)，經核均無任何不明確之情事，被 告並已大量對原告作成類似之處分等情，堪認原告得以知悉 被告是依照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並無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行 政行為明確性原則，亦不足採。 ⒊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核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 於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94年6月份至112年9月份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員 的「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攬報 酬」或「年度服務獎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名目 ，並不影響其為工資的本質。系爭業務員94年6月份至112年 9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遂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 定，以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月提繳工資，短計 的勞工退休金於原告之雇主提繳勞工退休金內補收，認事用 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 撤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八、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傅伊君 法 官　郭淑珍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劉聿菲

2025-03-13

TPBA-113-訴-889-20250313-1

易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3637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志鴻 （另案於法務部○○○○○○○○○○○執行中） 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6134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志鴻幫助犯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罪， 處有期徒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林志鴻依其智識程度與生活經驗，知悉行動電話門號可作為 聯繫工具、註冊諸多網路平臺或網站等，且申辦容易，如出 於正當目的，無必要與他人期約對價以收購之，而可預見如 將個人行動電話門號提供予他人使用，可能遭他人作為詐欺 犯罪使用，仍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幫助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 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之不確定故意，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 暱稱「小宏」之成年男子期約以1張新臺幣（下同）500元之 對價，出售其所申辦之行動電話門號予「小宏」，並於民國 112年9月3日某時，至臺中市大雅區某行動電話門市，申辦 門號0000000000號（下稱本案門號）後，旋在該門市外，將 本案門號SIM卡交給「小宏」，容任其使用。 二、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取得本案門號SIM卡後，基於詐欺 取財、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之犯意，於 112年9月4日下午9時14分許，以本案門號註冊為LALAMOVE平 臺用戶，於112年9月5日上午11時5分許前某時，傳送虛偽補 助案件照片予賴品妤、對其佯稱：如欲參與補助方案，需提 出個人帳戶金融卡云云，致賴品妤陷於錯誤，依指示將其所 申辦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第 一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以下合稱本案帳戶） 之金融卡寄至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之統一超商凱松門市 ，並於112年9月5日上午11時5分許，使用上開LALAMOVE平臺 用戶帳號，在LALAMOVE平臺下單，委由不知情之LALAMOVE平 臺外送員黃裕恭前往統一超商凱松門市，領取裝有本案帳戶 金融卡之包裹，送往新北市○○區○○○街000號某物流公司，以 寄送至臺中市某處，惟黃裕恭於途中接獲LALAMOVE平臺客服 人員之通知，得知其領取之包裹係詐欺包裹，旋依指示將該 包裹交給員警而未完成上開訂單，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 因此無法集得本案帳戶資料而未遂。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法院應以起訴事實為審判對象，而犯罪事實是否已起訴，應 以檢察官起訴書犯罪事實之記載為準。本案起訴書犯罪事實 記載：「林志鴻...詎仍不知悔改，依其社會經驗，可預見 提供行動電話門號予他人使用，可能遭用於詐欺取財、洗錢 等財產犯罪，並掩飾正犯之身分以逃避查緝，竟不顧他人可 能遭詐欺之危險，且縱令有人持以犯罪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幫 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已敘明被告林 志鴻同時基於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為提供本案門號之行 為，依前說明，即便檢察官於被告涉犯法條部分未記載幫助 洗錢罪之罪名，此部分仍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應併予審理 。本院復已告知被告涉犯罪名，予雙方一併辯論之機會（見 本院卷第83-91頁），應已保障雙方之訴訟權利。 二、本判決所引用之供述及非供述證據，檢察官及被告於本院審 理時均不爭執其證據能力，迄辯論終結前未聲明異議，本院 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之作成情況、取得方式，均無違法不當或 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均有證據能力，俱與本案有關，經 本院於審理期日踐行合法調查程序，應認均得作為證據。 貳、實體部分 一、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坦承不諱 ，核與證人即被害人賴品妤於警詢時之證述（見113偵552卷 第33-34頁）、證人黃裕恭於警詢時之證述（見113偵552卷 第10-11頁反面）相符，並有臺北市政府警察局松山分局扣 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本案帳戶金融卡影本、本案帳戶 基本資料、小蜂鳥國際物流有限公司113年8月13日中檢介勤 登113偵26134字第161300函檢附LALAMOVE平臺用戶註冊資訊 、訂單資訊及對話紀錄、扣押物品照片與LALAMOVE平臺註冊 教學影片截圖照片附卷可稽（見113偵552卷第12-14頁、第1 6頁、第35-36頁，113偵26134卷第71-75頁，本院卷第49-51 頁、第95-98頁），亦有本案帳戶金融卡扣案可憑，足認被 告所為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洵堪採信。故本案事證明確 ，被告所為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 　㈠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5條之1第1項第5款：「無正當理 由收集他人向金融機構申請開立之帳戶、向虛擬通貨平台及 交易業務之事業或第三方支付服務業申請之帳號，而有下列 情形之一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3 000萬元以下罰金：...五、以強暴、脅迫、詐術、監視、控 制、引誘或其他不正方法而犯之。」經移列至同法第21條第 1項第5款，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於同年8月2日施行。 上開規定除條號變更以外，構成要件及法律效果均未變更， 無有利或不利被告之問題，應逕行適用現行法。被告於偵查 中否認犯行，本無偵審自白規定之適用，無需贅為新舊法比 較，附此敘明。 　㈡洗錢防制法第21條無正當理由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罪之立法 目的，係為阻斷收集帳戶、帳號之犯罪集團成員利用集得之 人頭帳戶以規避金融機構或事業所為本人認證等洗錢防制措 施之可能，即自源頭防免後續產生犯罪金流斷點，一旦行為 人基於行使、利用他人金融帳戶之意圖，實行洗錢防制法第 21條第1項各款所列之手段，即屬著手，而收集行為既遂、 未遂之區分標準，自應以行為人是否取得他人金融帳戶之實 力支配權限為斷，如行為人已得使用、支配他人金融帳戶或 處分帳戶內款項等，即屬既遂。查，賴品妤遭詐騙而寄出本 案帳戶金融卡後，因LALAMOVE平臺人員、外送員及時察覺有 異，將裝有本案帳戶金融卡之包裹送交與員警，致真實姓名 、年籍不詳之人最終未取得本案帳戶金融卡，無論其是否知 悉本案帳戶金融卡之密碼，仍無法使用、發揮本案帳戶之通 常功能，卷內亦無證據證明其有取得本案帳戶之網路銀行帳 號、密碼等足令其支配、操作本案帳戶之情形，應認真實姓 名、年籍不詳之人所為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 帳戶之行為，僅止於未遂；同理，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 既始終未取得本案帳戶金融卡，其所為詐欺取財犯行亦未達 既遂程度甚明。從而，基於幫助犯之從屬性，被告應僅負詐 欺取財未遂、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 等罪之幫助犯之責。 　㈢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3項及第 1項之幫助犯詐欺取財未遂罪，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 錢防制法第21條第2項及第1項第5款之幫助犯無正當理由而 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罪。起訴書未論以幫助犯無 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罪，容有未合， 然經公訴檢察官予以補充（見本院卷第75頁），本院並已告 知被告涉犯罪名（見本院卷第84頁），予其辯論機會，應無 礙被告防禦權之行使，爰補充之。又被告所為，應論以詐欺 取財未遂、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等 罪之幫助犯，詳如前述，此僅係既遂、未遂之問題，無需變 更起訴法條。 　㈣所謂法條競合，係指一個犯罪行為形式上合於數個犯罪構成 要件，同時有數法條可以適用，依一般法理，擇一最適合之 法條適用，即可完整評價整個犯罪事實之不法內涵，而排斥 其他法條之適用。此與刑法第55條規定想像競合犯「從一重 處斷」，係行為人之一行為侵害多數法益、構成多數罪名， 為充分評價行為人之罪責、避免過度論究，最終僅論以法定 刑最重之罪名，並不相同。詐欺取財罪之規範目的在於保護 個人財產法益，與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 罪係以防制洗錢、建構透明金融秩序而維護社會法益之宗旨 不同，二者構成要件行為亦無必然包含、伴隨或相互補充之 關係，是若行為人之行為同時該當上開罪名之要件，為完整 評價其行為之整體不法內涵，揆諸前揭說明，應論以想像競 合犯。故被告以提供本案門號之客觀上一行為，幫助真實姓 名、年籍不詳之人實行詐欺取財未遂及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 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等犯行，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 第55條規定，從一重以幫助犯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 之金融帳戶未遂罪處斷。 三、刑之加重、減輕 　㈠被告前因數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法院判決確定後 ，本院以109年度聲字第2035號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6月 確定；復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本院以108年度 訴字第2823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1年5月確定。被告就上開罪 刑與另案殘刑（有期徒刑3月）接續執行，於110年9月17日 縮短刑期假釋出監，嗣後遭撤銷假釋而入監執行，於111年9 月1日執行完畢（下稱前案）等情，業經檢察官主張、舉證 ，亦有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執行指揮書電子檔紀錄及法院前 案紀錄表存卷可考（見本院卷第103-126頁），被告於前案 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罪，構成 累犯之事實，固可認定。惟酌以被告所犯前案均係毒品犯罪 ，與本案幫助犯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 遂罪，罪質及法益侵害結果相異，被告之犯罪目的及手段亦 截然不同，尚無確切事證足認被告有何特別之重大惡性，或 對刑罰反應力薄弱等教化上之特殊原因，綜觀整體情節，對 比本案罪名之法定刑，其罪刑應屬相當，無依刑法第47條第 1項規定加重其刑之必要，故不予加重其刑。另基於精簡裁 判之考量，不在判決主文為累犯之諭知，附此敘明。 　㈡被告幫助犯無正當理由而以詐術收集他人之金融帳戶未遂罪 ，乃未遂犯，其情節較幫助犯罪既遂者為輕，依刑法第25條 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被告為幫助犯，其行為不法程度較正 犯為輕，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按正犯之刑減輕之，並 依法遞減之。 四、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近年利用人頭帳戶、行動電 話門號遂行詐欺犯罪，同時藉此規避執法機關查緝者眾，詐 欺犯罪行為人為增加其可利用之犯罪工具，以強暴、施詐等 不法手段收集金融帳戶之情形亦所在所有，被告為圖不法利 得，利用現今可快速申辦行動電話門號之便利，將甫申辦之 行動電話門號提供予身分不詳之人，幫助詐欺犯罪行為人詐 取他人金融帳戶，誠值非難，本案幸因外送平臺人員及時察 覺有異，始未生既遂結果，被告行為所造成之損害有限。並 斟酌被告犯後初始否認、嗣於本院審理時坦認犯行之態度， 被告之素行（見本院卷第109-126頁），其自陳之教育程度 、先前從事之工作、經濟、家庭與健康狀況，暨檢察官及賴 品妤之意見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併諭知易科 罰金之折算標準。 五、沒收 　㈠扣案之本案帳戶金融卡2張，雖屬本案正犯欲詐取之物，惟性 質上並非供被告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犯罪所生之物或 被告之犯罪所得，故不予宣告沒收。 　㈡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否認取得原約定之500元報酬（見本院卷第 74頁），綜觀全卷，尚無具體事證足認其確有獲取犯罪所得 ，故無需宣告沒收或追徵價額。 六、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㈠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基於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提供本案 號，幫助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向賴品妤詐取本案帳戶金 融卡，因認被告所為，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 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犯洗錢罪嫌等語。 　㈡洗錢防制法所定之洗錢罪，旨在防止特定犯罪不法所得之資 金或財產，藉由處置、分層化或整合等洗錢行為轉換成為合 法來源之資金或財產，切斷資金與當初犯罪行為之關聯性， 隱匿犯罪行為或該資金不法來源或本質，使偵查機關無法藉 由資金之流向追查犯罪，而藉以逃避國家追訴。又行為人是 否已著手實行洗錢行為，抑或僅止於不罰之預備階段，應從 行為人之整體洗錢犯罪計畫觀察，再以已發生的客觀事實判 斷其行為是否已對洗錢罪保護客體形成直接危險。 　㈢經查，被告僅單純提供本案門號SIM卡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 之人，供其用於遂行詐取他人金融帳戶之犯行，被告所為固 可幫助詐欺犯罪行為人免予身分曝光而逃避追訴，惟難認詐 欺犯罪行為人可藉由上開方式將詐得之本案帳戶金融卡轉換 成合法資產，與前述洗錢防制法所欲規範之洗錢行為已然有 別；復參社會現況，詐欺犯罪行為人收集他人金融帳戶之目 的，無非係為後續詐欺他人金錢、隱匿贓款金流之目的作準 備、降低將來實行洗錢犯罪之障礙，此時應仍止於不罰之預 備階段，而尚未著手洗錢，即無洗錢行為既遂或未遂之問題 。又洗錢罪無處罰預備犯之明文，詐欺犯罪行為人詐取本案 帳戶金融卡之行為，既然尚不構成犯罪，被告提供本案門號 SIM卡之行為，亦無論以幫助犯之餘地。 　㈣綜前所述，本案依檢察官所舉之證據，無從使本院形成被告 有公訴意旨所指幫助犯洗錢罪之確信心證，依刑法第301條 第1項規定，原應為被告無罪之判決，惟此部分如成立犯罪 ，與被告經判決有罪之部分應為想像競合之一罪關係，爰不 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蕭擁溱提起公訴，檢察官陳立偉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刑事第十七庭　法　官　鄭咏欣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 勿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 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薛美怡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4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0條 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 亦同。 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 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 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2項之未遂犯罰之。 　　 洗錢防制法第21條 無正當理由收集他人向金融機構申請開立之帳戶、向提供虛擬資 產服務或第三方支付服務之事業或人員申請之帳號，而有下列情 形之一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3000萬 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三、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四、以期約或交付對價使他人交付或提供而犯之。 五、以強暴、脅迫、詐術、監視、控制、引誘或其他不正方法而 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13

TCDM-113-易-3637-20250313-1

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請求損害賠償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835號 原 告 周德賓 臻達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 人 陳映樺 上三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裘佩恩律師 戴 龍律師 唐世韜律師 吳祈緯律師 被 告 邱紹謙 張珉綺 黃炳勳 齊琳雯 周家賢 洪柏豪 莫適豪 上七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鄭植元律師 複 代 理人 王又真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 月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原告周德賓與被告邱紹謙於民國113年年初曾計 畫合作籌備新公司，嗣合作破局，並已清算籌備時所生費用 完畢。詎邱紹謙於113年4月10日唆使員工即被告張珉綺、黃 炳勳、齊琳雯、周家賢、洪柏豪及莫適豪（下稱張珉綺等6 人），至原告臻達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下稱臻達公司）登記 營運處臺南市○○區○○路0段00號1樓，以舉布條方式散佈不實 訊息「臻達地產 周德賓 相信你不如相信鬼 詐欺」、「滿 嘴謊話 好心情不動產 莊元柏 陳佳妤 欺騙投資人」、「抗 議 還我公道」等語，邱紹謙更另行委請12家新聞媒體，將 前述舉白布條抗議情事，進行不實報導，侵害原告周德賓、 陳映樺之名譽及臻達公司及商譽，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95 條、第185條請求被告賠償之。並聲明：㈠邱紹謙應給付臻達 公司新臺幣（下同）4,0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邱紹謙應給 付周德賓、陳映樺各5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張珉綺等6人應 分別給付周德賓、陳映樺各5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㈣被告應連 帶負擔費用，於遮隱兩造地址後，將本件最後事實審判決書 之全部內容，於聯合報全國版第1版下半頁，以電腦標楷體1 0號字體刊載3日；㈤願供擔保，請准就訴之聲明第1至3項宣 告假執行。 二、被告辯以：被告固有舉布條抗議之情事，惟係就邱紹謙與原 告間原定合作事宜發生變故之原由，此一可受公評之事，所 為適當之評論，並無侵害原告名譽或商譽之情。另有關原告 認邱紹謙委請12家新聞媒體，將前述舉白布條抗議情事，進 行不實報導乙情，邱紹謙否認之。原告之訴並無理由等語。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被告以受原告詐欺情事，於上開時地拉布條，散布 不實，指摘受原告詐欺情事等情，被告並不爭執，且有原告 提出網路新聞截圖為證，自應認為真實。至原告主張被告散 佈之事實為不實，已侵害其名譽、商譽；且邱紹謙另委請12 家新聞媒體，將前述舉白布條抗議情事，進行不實報導，則 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是本件之爭點在於：邱 紹謙有無委請家新聞媒體，將前述舉白布條抗議情事，進行 報導？被告是否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商譽？ 　㈡邱紹謙另委請12家新聞媒體，將前述舉白布條抗議情事，進 行不實報導，則為被告所否認。原告僅以「各家網路新聞媒 體均以近乎相同之內容刊登新聞，且其相似性之高幾乎僅有 文章段落之前後調整，難以想像非同一人製作外，被告邱紹 謙更於當日事後將原告所指稱之各家媒體之網路新聞均分享 於其臉書社交平台，且被告邱紹謙甚至曾以相同之內容發黑 函至...各大社團...」等語，用以證明所主張之上開事實。 惟此亦僅足認邱紹謙對外主張遭詐欺之事實同一，至於有無 委請為報導，所報導之內容是否不實，尚無法證明。　 　㈢又原告主張被告以舉布條方式散佈訊息中「滿嘴謊話 好心情 不動產 莊元柏 陳佳妤 欺騙投資人」未提及原告，而係訴 外人，有無不實，與原告無關；另「抗議 還我公道」更無 妨害名譽或商譽之詞語，係該次行動之訴求，均無法認為有 何侵害原告之名譽或商譽。　　 　㈣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名譽權，應負損害賠償責任。 又「名譽」係指人之品德、名聲、信譽或其他人格的價值， 受到來自社會客觀的評價之謂，是名譽有無受到侵害，應以 社會上對其之評價是否有受到貶損為斷(最高法院109年度台 上字第2870號判決意旨參照)。是名譽權之侵害，須行為人 故意或過失抑貶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不法侵害他人之名譽，且 具有違法性、歸責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 ，始成立侵權行為。又言論自由及名譽均為憲法所保障之基 本權利，旨在促進政治民主與社會之健全發展，維護個人主 體性及人格完整性，自應兼籌並顧，相互調和，以實現多元 社會之價值與維持人性之尊嚴。苟行為人所陳述之事實雖損 及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侵害他人名譽，然如能證明其為真實， 或雖不能證明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行為人已 盡其合理查證義務而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難謂具 有違法性，而令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至行為人就其陳 述之事實是否已盡合理查證之義務，應依事件之特性，參酌 行為人之身分、陳述事實之時地、查證事項之時效性及難易 度、被害法益之輕重、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 度等因素加以綜合考量判斷。且在民主多元之社會，對於公 眾人物或公共事務發表言論，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項為評論 ，其違法性之判斷，應依法益權衡原則及比例原則，就行為 人行為之態樣、方式及言論之內容與社會公益加以衡量，視 其客觀上是否違反現行法秩序規範所預設之價值（即民主多 元社會中有關言論自由之保障與名譽權之保護取捨間之價值 判斷）而定(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889號)。而言論可分 為「事實陳述」及「意見表達」，前者有真實與否之問題， 具可證明性，行為人應先為合理查證，且應以善良管理人之 注意義務為具體標準，並依事件之特性分別加以考量，因行 為人之職業、危害之嚴重性、被害法益之輕重、防範避免危 害之代價、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度、查證之 難易等，而有所不同；後者乃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 ，屬主觀價值判斷之範疇，無真實與否可言，行為人對於可 受公評之事，如未使用偏激不堪之言詞而為意見表達，可認 係善意發表適當評論者，不具違法性，非屬侵害他人之名譽 權，即不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 字第792號、109年度台上字第427號裁判意旨參照）。是應 審究被告拉白布條所抗議之情事是否真實，或依其所提證據 資料，其是否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如被告能證明為真實 ，或主要事實相符，不必責其抗議內容與真實分毫不差，或 雖不能證明抗議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其 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者，即不能認係不法侵害他人之名譽 。 　⒈周德賓固主張與邱紹謙間之合作關係已清算完畢。惟查周德 賓與邱紹謙間係合作土地開發，參與者將自己就合作事業可 提出投入之資源為何，而就對方所表達欲提出之資源，在合 作事業中可營造之願景，創造之利潤，多有想像空間，並據 此再為合作事業投入人力、勞力、金錢及規劃，企求可取得 最大之利益。而依邱紹謙提出與臻達公司、周德賓之通訊軟 體對話，原告確實在合作時提出數筆土地共同開發，而嗣後 有撤回西灣段土地開發案，此亦為原告所不爭執。原告固稱 撤回西灣段僅係數十筆開發案之一，惟就邱紹謙而言，周德 賓可以撤回1件，就可以撤回2件，使邱紹謙為合作事業已投 入之資源恐為烏有，將來欲投入之資源，風險則升高許多， 繼而又經歷結束合作關係，使得邱紹謙對於合作事業之企盼 ，回歸於零。堪認邱紹謙係依親身經歷，以個人價值判斷提 出主觀且與該具體事實存有語意關連之描述及評論，並非毫 無根據。參諸上開判斷基準，不論邱紹謙所言與事實是否相 符，尚不能令其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況邱紹謙所為 抗議之內容，對於原告之批判評論，屬敘述對原告行為主觀 上感受，且非毫無根據，尚屬意見表達得容許之範圍，縱原 告主觀上感覺人格受到貶損或商譽受到損害，亦不能認邱紹 謙抗議內容有何貶損原告之社會評價而不法侵害其名譽、商 譽。 　⒉張珉綺等6人固非上開合作關係之當事人，亦無與邱紹謙相同 之經歷，惟張珉綺等6人均係邱紹謙所經營公司之員工，在 公司負責人要求一同前往協助抗議時，基於經濟上之從屬性 ，尚難要求張珉綺等6人以與自身無關而拒絕前往，況邱紹 謙所為之行為既無侵害原告之權利，張珉綺等6人聽從於邱 紹謙所為之行為，亦難認有何侵害原告權利。　 五、綜上所述，邱紹謙抗議內容，既依其本身經歷而有相當理由 確信其所為事實陳述為真實，則邱紹謙及應邱紹謙要求之張 珉綺等6人基於該事實所為之意見表達，自不能認為係不法 侵害原告之名譽權、商譽。從而，原告依民法侵權行為損害 賠償法則，請求被告為金錢及法定遲延利息之給付、刊登確 定判決全文之行為，均為無理由，不能准許。所為假執行之 聲請，亦無理由，同予駁回。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規定由原 告負擔訴訟費用。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之證據， 亦與判決結果無影響，毋庸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民事第三庭　　法　　官 施介元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 訴理由（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 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曾怡嘉

2025-03-13

TNDV-113-訴-835-20250313-2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保險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453號 114年2月27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 律師 被 告 勞動部 代 表 人 洪申翰(部長) 訴訟代理人 黃珮俞 陳銘輝 陳怡韶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保險條例事件，原告不服行政院中華民國113 年3月20日院臺訴字第1135004263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告之訴駁回。 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程序事項： 　　本件起訴時，被告代表人為許銘春，於訴訟進行中依序變更 為何佩珊、洪申翰，業經新任代表人分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 (本院卷第245、335頁)，經核並無違誤，應予准許。 二、爭訟概要： 　　被告依據所屬勞工保險局之審查結果，以原告未覈實申報所 屬員工吳昭錦等21人(下稱系爭業務員)之勞工保險投保薪資 ，將投保薪資金額以多報少，依勞工保險條例第72條第3項 前段規定，分別以民國112年11月27日勞局納字第112018199 40號、112年12月4日勞局納字第11201819360號及第1120181 9370號裁處書(下合稱原處分)，裁處原告罰鍰新臺幣(下同) 652,712元、1,261,596元、892,472元。原告不服，提起訴 願，經訴願決定駁回，遂提起本件訴訟。 三、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主張要旨： 　⒈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定勞動契約之認定，應先判斷是 否具有「勞雇關係」，如是，則再就從屬性為判斷。原告與 系爭業務員間訂有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未就勞動契約之 核心內容，包括：工作時間、休息、休假等事項為約定，相 較於原告業務主管聘僱契約及原告與電銷人員所簽署之勞動 契約，定有勞動契約重要之點等情，難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 約。被告僅以從屬性判斷系爭契約之性質，忽略勞動契約判 斷之前提要件，已為恣意，違反行政程序法第4條規定。況 依部分立法委員所提保險法第177條修正草案可知，目前保 險實務上多認定保險公司與業務員間之契約性質為承攬契約 ；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所屬保險局亦於「應被 告及各工會之要求」所召開之會議，肯認承攬契約之存在。 　⒉系爭契約不具從屬性： 　⑴觀諸原告未提供保戶名單予系爭業務員，其等招攬保險之對 象，有賴各自之人脈或自行開發；未要求系爭業務員須於一 定時間至一定地點提供勞務，其等亦無固定之上下班時間或 場所；系爭業務員於成功招攬保單、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 生效時，始得向原告請領報酬等情，可見原告未指揮或以系 爭契約限制系爭業務員工作時間、給付勞務方法或地點，亦 未為工作之指派，系爭業務員是否從事或向誰招攬保單均依 自由意志為之，與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第3點第1款之要素 不符，不具人格從屬性。又原告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 條及第18條規定，對於業務員招攬之管理、處置及懲處，係 金管會以法令賦予原告之公法上義務，難謂對系爭業務員有 指揮監督關係，依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保險業務 員管理規則第3條第2項規定及金管會於102年3月22日金管保 壽字第10202543170號函，被告亦不得以原告履行公法上義 務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⑵觀諸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㈢ 字第1號公告(下稱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業務員並 非一提供勞務即可獲取報酬，仍須所招攬之保單成立且持續 有效，即視工作成果是否完成為決定；縱使保單成立，然事 後保單如因各種原因自始無效或經撤銷，則業務員不得保有 原先所領取之承攬報酬，而須返還予原告。且原告亦未給系 爭業務員固定薪資或一定底薪、未要求其等如何推銷保單、 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車輛等，而係系 爭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勞務設備；未限定系爭 業務員不得同時為產物保險及人壽保險公司為保險招攬或不 得從事其他行業，自與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之 要素不符，難認系爭契約具有經濟上從屬性。又原告雖於全 國設有各通訊處，惟各通訊處實際上是為方便業務員遞送所 招攬之保單或為保戶辦理契約變更等保戶服務事項等而設置 ；雖訂有「保險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中之給付比例」標 準，惟係為符合保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被告未為審 酌前揭情形，顯已恣意，亦有違行政程序法第9條「一體注 意原則」之規定。 　⑶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必須 透過與他人分工始得完成，不具組織上從屬性。又所得稅法 第14條第1項第3類規定：「凡公、教、軍、警、公私事業職 工薪資及提供勞務者之所得」均屬薪資所得，可知薪資扣繳 者並非僅限於勞動基準法上所稱之勞工，自不得以系爭業務 員之薪資經扣繳，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⑷依勞動部頒布之「勞動契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系爭契約 僅勉強符合該表項目25項其中9項，未達三分之一。復依該 表之說明，亦可見從屬性並非全有或全無，而係高低之分。 從而，系爭契約縱存有若一定從屬性，亦不具備高度從屬性 ，當非勞動契約無疑。 　⑸觀諸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規定，保險業務員對保險 公司就其招攬行為之懲處不服時，係先向所屬保險公司提出 申復，如不服，再向壽險公會之申訴委員會申請覆核等情， 與一般勞工適用勞資爭議處理法、勞動事件法之規定不同， 顯見金管會係有意就業務員招攬保險之部分為異於一般勞工 之措置。又保險業務員依前揭管理規則規定，負有應辦理登 錄、領有登錄證，始得為所屬公司招攬保險；須通過公會舉 辦之資格測驗合格，始取得招攬保險之資格；應自登錄後每 年參加所屬公司辦理之教育訓練、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 之招攬等公法上義務。原處分以原告履行保險業務員管理規 則對於系爭業務員管理監督之要求，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 約，漏未就保險業務員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亦負有公法 上義務部分為解釋，違反行政程序法第4條、第9條規定。 　⒊原告就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之發放要件，係基於「金 融消費者保費等公益、保險業務員工作成果，及原告身為保 險業，對於風險控管等財務及非財務指標因素之衡平考量後 所為，復觀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可知，系爭 業務員之報酬，並非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 之報酬，並非業務員勞務之對價、亦非業務員可當然取得者 ，難謂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指「工資」。又系爭業務員 如因自身因素未於該月份招攬保險、成立有效保單，或有已 成立之保單因要保人未繳納續期保費或要保人減額繳清等情 ，該業務員即無從領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亦即不 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可言，且經常性非 工資認定之主要判斷基準，不得僅以原告依系爭契約給付予 系爭業務員之報酬具有經常性，逕認該報酬為勞動基準法第 2條第3款所定工資。被告無視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 已為恣意，亦違反一體注意原則。復觀原告公司企業工會所 提「團體協約草案」第7條，要求就外勤業務員所有勞務所 得，應比照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為認定，可見保 險業務員明知所領取之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為承攬報 酬，始有要求原告公司「比照」工資為認定之必要，難認承 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其等亦無受勞動基準法等高度保護之需要。又按勞動基準 法第21條第1項前段規定可知，縱為工資，亦非雇主可單方 決定並隨時調整之，被告以原告得單方面調整系爭業務員之 報酬，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已超越法律規定之解釋範 圍，已為恣意。 　⒋依改制前被告即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年8月5日臺83勞保2字第 50919號函意旨：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按業績多寡 領報酬，但毋須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則應視為承攬關係等 語。原告信賴上開函釋，分別與系爭業務員簽署系爭契約及 業務主管聘僱契約，被告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與上開 函釋意旨不符，違反行政自我拘束原則、行政程序法第8條 規定。 　⒌原處分未具體指明系爭業務員何種履約行為合致勞動契約要 件等事實及計算基礎，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 定；以與本件無關之法院判決結果，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係以行政機關之解釋或法院判決形成契約類型，違反最高 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407號判決。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 未詳為調查，亦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行政程序 法第39條、第102條規定。 　㈡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四、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答辯要旨： 　⒈系爭業務員為原告招攬保險、提供保戶服務，而受領由原告 給付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不得自由決定勞務給付方式； 與業務主管、其他業務員、行政人員一併納入原告公司組織 體系，彼此分工合作；應接受原告公司業務主管訓練、輔導 、管理等指揮監督等情，可見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成立之系 爭契約，係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約。從而， 原告據系爭契約支付系爭業務員之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 金，屬同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 　⑴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1、4款約定，系爭業務員應遵守原 告頒布之規定、公告及業務員違約懲處辦法等規定，如有違 反，原告得逕行終止契約；原告所訂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 系爭業務員負有一定之義務，以維護原告公司形象及利益， 於違反時，應受原告之懲處，可見原告對系爭業務員具指揮 監督及懲處之權限，已具人格從屬性。 　⑵系爭公告為原告經常性制度之一部，觀諸該公告之內容，可 見系爭業務員於招攬之保險契約成立且經客戶繳納保費後， 即可領取承攬報酬；如繼續為原告所屬保戶提供服務，亦可 領取服務獎金。又依據系爭公告及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規定 ，系爭業務員對於薪資幾無決定權限或議價空間，須依據原 告單方公告或變更之薪資條件而為認定，可見原告具有報酬 決定權、得逕行調整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之權限，系爭業務 員僅得依前揭約定為受領，顯具有經濟從屬性。又原告為人 身保險業，系爭業務員為原告提供「招攬保險、持續為保戶 服務」之勞務，並得據以獲取原告依系爭公告所給付之勞務 對價，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 　⑶依系爭契約第2條規定，系爭業務員須依原告之指示，履行與 原告間之勞務，亦須親自履行勞務；於擔任業務員期間，系 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所屬業務主管之訓練、輔導及督導，以 達原告所訂考核標準；業績未達原告所設最低標準，或有違 反原告公告、規定之情形，依系爭契約第5條規定，原告得 終止契約；保險業務員編列於原告公司組織，應服從組織內 部規範、程序等制度，於違反時，有受不利益處置之可能； 提供之勞務有賴同僚共同完成等情，再證系爭業務員已納入 原告公司組織體系，具組織從屬性。 　⑷按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係強調保險業務員與保險公 司間之勞動關係，除以是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方式、自行負 擔業務風險為判斷基準外，應整體觀察勞務給付過程。保險 業務員為招攬保險，有配合保戶時間、地點之需求，故其工 作地點及時間較為有彈性，惟不能以保險業務員得自由決定 工作時間、勞務活動，且無底薪及一定業績之要求，認定其 與原告間不具從屬性、系爭契約非屬勞動契約。 　⒉原處分之作成並無瑕疵： 　⑴原處分依行政程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列明主旨、事 實、理由及法令依據，並檢附明細表詳列月薪資總額、前3 個月平均薪資、應申報月投保薪資及與原申報月投保薪資差 額等裁罰計算依據。 　⑵本件事實所涉爭議，前經多件行政法院判決認定原告依據系 爭公告給付所屬業務員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係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經比對系爭業務員薪資單及勞工 保險投保情形，可見有部分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未納 入工資計算，致原告所申報之系爭業務員勞工保險投保薪資 短於實際工資，違反勞工保險條例第72條第3項等規定之事 實甚明，縱未於原處分作成前，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 亦無違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㈡聲明：駁回原告之訴。 五、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及罰鍰金額計算表(本院卷第77頁至79頁、第85頁 至87頁、第99頁至101頁)、訴願決定(本院卷第117頁至126 頁)、系爭契約(本院卷第155頁至196頁)、系爭公告(本院卷 第199頁)、原告99年7月系爭契約附件(原處分卷第540頁至5 50頁)、原告111年12月系爭契約附件(原處分卷第551頁至59 0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六、本件爭點為：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攬保險部分所簽訂之系爭契約，是否 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規定之勞動契約？其中「承攬報 酬」及「年度服務獎金」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 所稱之工資？ 　㈡原處分以原告將系爭業務員之勞工保險投保薪資，以多報少 ，依勞工保險條例第72條第3項前段規定，以原處分各裁處 原告罰鍰652,712元、1,261,596元、892,472元，是否適法 有據？ 七、本院之判斷： 　㈠應適用之法令及法理說明： 　⒈勞工保險條例第1條規定：「為保障勞工生活，促進社會安全 ，制定本條例；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有關法律。」第 6條第1項第2款規定：「年滿15歲以上，65歲以下之左列勞 工，應以其雇主或所屬團體或所屬機構為投保單位，全部參 加勞工保險為被保險人：受僱於僱用5人以上公司、行號之 員工。」第13條第1項規定：「本保險之保險費，依被保險 人當月投保薪資及保險費率計算。」第14條第1項前段、第2 項規定：「(第1項)前條所稱月投保薪資，係指由投保單位 按被保險人之月薪資總額，依投保薪資分級表之規定，向保 險人申報之薪資；……。(第2項)被保險人之薪資，如在當年2 月至7月調整時，投保單位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調整後之月投 保薪資通知保險人；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整時，應於次 年2月底前通知保險人。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月1日生效。」 第72條第3項前段規定：「投保單位違反本條例規定，將投 保薪資金額以多報少或以少報多者，自事實發生之日起，按 其短報或多報之保險費金額，處4倍罰鍰，並追繳其溢領給 付金額……。」勞工保險條例施行細則第27條第1項前段、中 段規定：「本條例第14條第1項所稱月薪資總額，以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為準；其每月收入不固定者，以 最近3個月收入之平均為準……。」 　⒉勞動基準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 ，保障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 制定本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 雇主與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 」第2條第1款、第3款、第4款、第6款規定：「本法用詞， 定義如下：勞工：指受雇主僱用從事工作獲致工資者。…… 工資：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 時、計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 貼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平均工資：指計 算事由發生之當日前6個月內所得工資總額除以該期間之總 日數所得之金額。工作未滿6個月者，指工作期間所得工資 總額除以工作期間之總日數所得之金額。工資按工作日數、 時數或論件計算者，其依上述方式計算之平均工資，如少於 該期內工資總額除以實際工作日數所得金額百分之六十者， 以百分之六十計……。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 屬性之契約。」其中，第2條第6款於勞動基準法108年5月15 日修正公布前原規定：「本法用辭定義如左：勞動契約： 謂約定勞雇關係之契約。」108年5月15日修正理由固僅謂： 「照委員修正動議通過。」然考諸委員提案說明：「謹按司 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本法所稱勞動契約，應視勞務 債務人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而具有『人格從屬性』， 及是否負擔業務風險而具有『經濟從屬性』為斷。爰於原條文 第6款明定之。」(立法院院總第1121號委員提案第22754號 議案關係文書)，以及委員修正動議內容所載：「關於勞動 契約之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之實務作法，係採人格 、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爰提案修正第6款文 字。」等語(立法院公報第108卷第42期第283頁)，可見乃係 參考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及實務見解而為修正，惟 就「從屬性」之定義、內涵及判斷標準，仍未見明文。而承 攬是獨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與勞動 契約關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的情形， 有所不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存在，但 是前者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詳細內容 」，因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承攬契約 的指示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第490條第 1項)的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因此，關於 勞動契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定的實務見 解，是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包括： ⒈人格上的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 的指揮、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 因為雇主懲戒權的行使，足以對勞工意向等內心活動達到相 當程度的干涉及強制，屬於雇主指揮監督權的具體表徵，而 為人格從屬性的判斷因素。⒉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⒊ 經濟上從屬性，即受僱人不是為自己的營業而勞動，而是依 附於他人的生產資料，為他人的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 件亦受制於他方。⒋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 系，並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 範、程序等制約。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動 基準法第2條第6款遂明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勞動 契約：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⒈原告分別與系爭業務員於99年11月29日、100年1月1日、18日 、102年8月5日、104年1月16日簽訂系爭契約及附件(本院卷 第155頁至196頁、原處分卷第540頁至590頁)。系爭契約(99 年7月版、105年7月版)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項、第10條第 1項前段約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契約內容之一 部；系爭契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約的附件包括 系爭公告、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號公告等承攬 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定、原告業務 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8年3月1日(98 )三業㈤字第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業㈤字第148號 公告修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 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 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8)三業㈤字第6 3號公告訂定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作業辦法」、 蒐集、處理及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專用)、業務人 員行為自律守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分。又依前揭附 件封面所載：「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修改，依公司最 新公告為準。」(原處分卷第540、551頁)可知，系爭契約配 合使用之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為依據，亦為系爭契約 之一部分。 　⒉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即系爭契約具有從屬性： 　⑴依系爭契約(99年7月版、105年7月版)第5條第1項約定之原告 「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 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 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 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了要遵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 還必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規定，且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 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告或規定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 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務員幾無商議的可能；原告依保險 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1款所定「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 、「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懲處辦法」可 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 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 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 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 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 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 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 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違紀累計6點， 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違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 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處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 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 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原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 ，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權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 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知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 為限。觀察上述懲處辦法附件1、「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 」附件「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之違規 行為態樣，除了有「利用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 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 方式或以不實內容)徵募人員」、「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 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 為其他同業招攬業務(為非所屬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 屬人性條款；及「未親晤保戶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 約文件」等親自履行條款，甚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 、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發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 公司或政府機關業務檢查或爭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 權益明顯受損」、「業務員自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 其配偶及一等血親為要／被保險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 公司權益或有藉以獲取不當利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 務憑證之責」等與招攬保險契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 系爭業務員納入原告組織體制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 ，足見系爭業務員在原告企業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 程序等高度制約，不但有服從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 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堪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 織上的從屬性，原告尚難僅以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 險監理法令的公法上義務，而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 契約具有人格及組織上從屬性的特徵。 　⑵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 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如有 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就可以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服務 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業務 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上從 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規定 ，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爭業 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揭情 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的系爭契約，雖均以「承攬 」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務契 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並非 勞動基準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具有 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契約 的本質，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上述 的用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所定 懲處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中：禁止系爭業務員「利用退 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與 承攬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除給 付報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或促 銷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當；禁止系爭業務員 「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約重 在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格的 履行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攬業 務」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承攬 不同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方式 ，背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的規 定，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經營 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 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 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 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業務 員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無視 主管機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 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是將 系爭業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保 險商品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契約 的獨立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 從屬性，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 。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⒈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 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 契約，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 酬，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 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 動基準法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⒉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保單因繳費期滿 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按 ：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 、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 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 亦同。」(本院卷第199頁)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 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 具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 員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 爭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 結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 經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 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 經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 服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 業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 契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 前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 採。 ㈣被告以原處分各裁處原告罰鍰652,712元、1,261,596元、892 ,472元，並無違誤： 　⒈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未將其發給勞工之「承攬報酬」 及「續年度服務報酬」列為月薪資總額，申報勞工保險投保 薪資，自有勞工保險條例第72條第3項前段所定，投保單位 將投保薪資金額以多報少之情形，原告短報之保險費金額分 別為163,178元、315,399元、223,118元，有原處分所附之 勞工保險罰鍰計算表可參(本院卷第79、87、101頁)，以4倍 計算罰鍰，分別為652,712元、1,261,596元、892,472元， 被告如數裁罰，並無錯誤。 　⒉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法律保留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有 利不利一律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 原則或有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說 明因原告短報系爭業務員之勞工保險投保薪資，依勞工保險 條例第72條第3項規定，按短報之保險費金額，處4倍罰鍰， 並檢附「勞工保險罰鍰金額計算表」、罰鍰明細表，已敘明 主旨事實、理由及其法令依據，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 並無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 分違反行政行為明確性原則，亦不足採。 　⒊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申報之系爭業務員投保薪資金額，核 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於原處分作成前，未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行政程序法第102條 規定。 　⒋原告自82年間起設立迄今，經營時間已然甚久，於全國亦設 有5家分公司，本件起訴時實收資本額為50,995,010,440元 元，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資料可參(本院卷 第17、18頁)，可認原告應具有營運上及勞工管理之專業； 其復為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行業，應適用勞動基準法所生之勞 動權益，舉凡勞動契約、勞工保險、就業保險、工資給付、 資遣費、退休金、職業災害補償、全民健康保險等事項，均 與每位勞工之生活及工作安全保障息息相關，此觀諸勞動基 準法及勞工保險條例之立法意旨，至為灼然。是原告迄被告 作成原處分前，盡擇對己有利之歧異見解，始終無視前述相 關規定及勞工權益，而為本件違法行為，自彰顯其具有主觀 不法之故意，且縱認其無故意，其亦有應注意，並能注意， 而不注意之過失。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原處分附表違規期間欄所載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 員的「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動 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 攬報酬」或「年度服務獎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 名目，並不影響前揭報酬、獎金為工資的本質。而系爭業務 員如原處分附表違規期間欄所載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原告 未覈實申報而將系爭業務員投保薪資以多報少，被告乃依勞 工保險條例第72條第3項前段規定，自事實發生之日起，按 其短報之保險費金額，處4倍罰鍰並作成原處分，認事用法 均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撤 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八、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九、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傅伊君 法 官　郭淑珍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劉聿菲

2025-03-13

TPBA-113-訴-453-20250313-1

審簡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商業會計法等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4年度審簡字第184號 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炘男 選任辯護人 徐紹維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被告因商業會計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 緝字第3023號），本院受理後（113年度審訴字第847號），經被 告自白犯罪，合議庭裁定改以簡易判決處刑，判決如下： 　　主　文 林炘男幫助犯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之填製不實會計憑證 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 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犯罪事實暨證據，除證據部分增列「被告林炘男於本院 準備程序中之自白」外，其餘均與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 官起訴書之記載相同，茲引用如附件。 二、論罪科刑 （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 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 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林炘男行為後，稅捐稽徵法 第43條於110年12月17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月00日生效 施行，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規定：「教唆或幫助犯第 41條或第42條之罪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 臺幣6萬元以下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 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33條規定者，處1萬元以上5萬元以 下罰鍰」；修正後則規定：「教唆或幫助犯第41條或第42 條之罪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00萬元以下 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 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稅務稽徵人員 違反第33條第1項規定者，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5萬元以下 罰鍰」。新法除提高併科罰金之數額，刪除拘役、罰金之 刑，就該條第1項部分並將過往選科罰金之立法模式，修 正為應併科罰金，經比較新舊法，修正後之規定未較有利 於被告2人，是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行 為時即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規定。 （二）次按統一發票乃商業會計法第15條第1款所列之原始憑證 ，屬商業會計憑證之一種，商業負責人不得明知不實之事 項而予填製；再按統一發票乃證明事項之經過而為造具記 帳憑證所根據之原始憑證，商業負責人如明知為不實之事 項，而開立不實之統一發票，係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 款之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罪，該罪為刑法 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特別規定，依特別法優 於普通法之原則，自應優先適用，無論以刑法第215條業 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餘地（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67 92號、94年度台非字第98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核被告林炘男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商業會 計法第71條第1款之幫助犯填製不實憑證罪及修正前稅捐 稽徵法第43條第1項之幫助逃漏稅捐罪。 （四）被告衹有充當鍏富開發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鍏富公司 ）登記負責人之一個幫助行為，並無多次幫助之舉，職是 ，其係以一個幫助行為助成鍏富公司實際負責人（屬主辦 會計人員）為如附件所示之各項犯行，核屬一行為觸犯數 罪名之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從一重以幫 助犯填製不實憑證罪處斷。 （五）被告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依刑法第30條第2項之規定 ，按正犯之刑減輕之。 （六）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任意提供自己之身分 資料，擔任公司掛名負責人，助長利用人頭公司以遂行虛 開發票幫助他人逃漏稅捐等犯罪之風氣，嚴重影響國家稅 收及稅捐稽徵機關查核稅捐之正確性，且因被告提供個人 資料，致使執法人員難以追查不法份子之真實身分，所為 實不足取，併兼衡被告於犯後坦承犯行，及本案所生危害 輕重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 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 三、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 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 ，沒收之；前2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 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為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所明定。另所稱因犯罪所得之財物，係以實際所得者為限 ，苟無所得或尚未取得者，即無從為沒收、追徵之諭知（最 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5840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 於偵訊中供稱（報酬）一次是幾千元而已等語（見113年度 偵緝字第3023號卷第32頁），本院依有疑利於被告原則，認 被告就本案之犯罪所得為新臺幣1,000元，雖未扣案，仍屬 被告犯罪所得，爰依上開規定，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 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四、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第450 條第1項（本案採判決精簡原則，僅引述程序法條），逕以 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 五、如不服本判決，得於判決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 上訴狀（應附繕本），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審查庭　 法　官　　　何宇宸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涂頴君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附錄本判決論罪法條全文： 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 教唆或幫助犯第四十一條或第四十二條之罪者，處三年以下有期 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六萬元以下罰金。 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 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三十三條規定者，處一萬元以上五萬元以下 罰鍰。 商業會計法第71條 商業負責人、主辦及經辦會計人員或依法受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 務之人員有下列情事之一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 併科新臺幣六十萬元以下罰金： 一、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 二、故意使應保存之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滅失毀損。 三、偽造或變造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內容或毀損其頁數。 四、故意遺漏會計事項不為記錄，致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 。 五、其他利用不正當方法，致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 結果。 附件：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緝字第3023號 　　被　　　告　林炘男　男　56歲（民國00年0月00日生） 　　　　　　　　　　　　籍設桃園○○○○○○○○○ 　　　　　　　　　　　　居桃園市○○區○○路0000號3樓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上列被告因違反稅捐稽徵法等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 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 一、林炘男明知自身並無擔任公司負責人之專業及資力，且一般 正常經營之公司，並無另行花費金錢聘請人頭負責人之必要 ，若擔任公司之人頭負責人，他人極有可能以該公司名義從 事不法商業行為，開立不實之統一發票與其他納稅義務人申 報扣抵稅額，供作逃漏稅捐之用，竟仍不違背其本意，基於 幫助他人逃漏稅捐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0年8月間，應真 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蔡姓友人之邀約，以新臺幣（下同）數千 元之代價，交付自己之國民身分證與全民健康保險卡，擔任 址設新竹縣○○市○○路00號7樓鍏富開發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鍏富公司）之登記負責人，而屬稅捐稽徵法規定之納稅 義務人及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嗣該身分不詳之人 士以林炘男之名義向財政部北區國稅局領用統一發票後，明 知鍏富公司並未銷售貨物予全信鑫金屬有限公司（下稱全信 鑫公司），竟接續於如附表所示之時間，虛偽開立附表所示 內容虛偽不實之統一發票共31紙，銷售金額共計1億2,024萬 8,238元，再交付予全信鑫公司充當進項憑證，持以向稅捐 稽徵機關申報扣抵銷項稅額，並以此方式幫助附表所示之營 業人即納稅義務人逃漏營業稅共計601萬2,415元，足生損害 於稅捐稽徵機關稅務管理及課稅之公平性、正確性 二、案經財政部北區國稅局移送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陳請臺灣高 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本署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 一、證據清單與待證事實 編號 證據名稱 待證事實 1 被告林炘男於偵查中之供述 ⑴證明被告林炘男將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提供予不詳之人，擔任鍏富公司之掛名負責人之事實。。 ⑵證明被告林炘男並未實際經營鍏富公司之事實。 2 財政部北區國稅局查緝案件稽查報告及所附鍏富公司營業人變更登記查簽表、營業人設立（變更）登記申請書、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專案申請調檔統一發票查核名冊、專案申請調檔查核清單各1份 證明鍏富公司並未銷售貨物與全信鑫公司之事實，卻於附表所示時間，開立如附表所示統一發票共31紙，銷售金額共計1億2,024萬8,238元，以供全信鑫公司充當進項憑證使用，且持以向稅捐稽徵機關申報扣抵銷項稅額共計601萬2,415元之事實。 二、按統一發票乃證明事項之經過而為造具記帳憑證所根據之原 始憑證，商業負責人如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開立不實之統 一發票，係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以明知為不實之事 項而填製會計憑證罪，該罪為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 文書罪之特別規定，依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自應優先 適用，無論以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餘地（ 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6792號、94年度台非字第98號判決 參照）。又稅捐稽徵法第43條之幫助納稅義務人逃漏稅捐之 罪，為稅捐稽徵法之特別規定，與刑法上幫助犯之具絕對從 屬性者不同，不必有正犯之存在亦能成立該罪（最高法院94 年台非字第98號、72年度台上字第3972號判決參照）。查被 告林炘男將身分證件等個人資料提供予身分不詳之蔡姓友人 使用，並同意擔任鍏富公司之登記負責人，顯有幫助該身分 不詳之蔡姓友人實行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他人逃漏稅捐 罪等罪之不確定故意。 三、是核被告林炘男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商業會計法 第71條第1款之幫助商業負責人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及稅捐 稽徵法第43條第1項之幫助他人逃漏稅捐罪等罪嫌。又被告 於上開期間，接續多次幫助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逃漏稅 捐之犯行，均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而侵害同一法益 即稅捐稽徵機關管理稅捐之正確性，是應評價為接續犯而論 以一罪。另被告以一提供身分掛名擔任負責人之幫助行為同 時觸犯上開二罪名，為想像競合犯，請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 定，從一重之幫助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嫌處斷。再被告係幫 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請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按正犯 之刑減輕之。 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檢 察 官　郝 中 興 本件證明與原本無異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書 記 官　林 芯 如 參考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0條 （幫助犯及其處罰） 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 亦同。 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 商業會計法第71條 商業負責人、主辦及經辦會計人員或依法受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 務之人員有下列情事之一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 或併科新臺幣 60 萬元以下罰金： 一、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 二、故意使應保存之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滅失毀損。 三、偽造或變造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內容或毀損其頁數。 四、故意遺漏會計事項不為記錄，致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 　　。 五、其他利用不正當方法，致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 　　結果。 稅捐稽徵法第43條 教唆或幫助犯第 41 條或第 42 條之罪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 刑，併科新臺幣 1 百萬元以下罰金。 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 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 33 條第 1 項規定者，處新臺幣 3 萬元以 上 15 萬元以下罰鍰。 附表：鍏富公司為幫助全信鑫公司逃漏稅捐所開立之發票 編號 發票月份 發　票　號　碼 發票銷售金額（新臺幣） 稅額（稅額） 1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161萬9200元 8萬960元 2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250萬6140元 12萬5307元 3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52萬4780元 2萬6239元 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38萬1,960 21萬9098元 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43萬7605元 7萬1180元 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95萬0922元 34萬7546元 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95萬2540元 14萬7627元 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29萬元 6萬4500元 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06萬5270元 20萬3264元 1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73萬5064元 33萬6753元 1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05萬7570元 10萬2789元 12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80萬9836元 9萬469元 13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18萬6416元 20萬9321元 1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746萬7435元 37萬3372元 1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89萬1300元 34萬4565元 1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62萬3520元3 8萬1176元 1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57萬2120元 32萬8606元 1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66萬6020元 13萬3301元 1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20萬3120元 6萬156元 2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849萬5200元 42萬4760元 2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32萬9224元 11萬6461元 22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786萬3230元 39萬3162元 23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542萬6560元 27萬1328元 2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501萬2340元 25萬617元 2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52萬8030元 126萬402元 2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84萬7500元 9萬2380元 2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89萬1880元 14萬4594元 2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96萬8030元 9萬8402元 2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30萬8675元 31萬5434元 3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93萬6911元 34萬6846元 3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70萬200元 8萬5010元

2025-03-12

TYDM-114-審簡-184-20250312-1

金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金上訴字第149號 上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簡昱文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 3年度金訴字第414號中華民國113年11月1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8128號、8880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簡昱文可預見將自己之金融帳戶交予他人 使用，常與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密切相關，可能幫助詐欺集 團成員用以詐欺被害人轉帳或匯款至該帳戶，成為所謂「人 頭帳戶」，並可能作為幫助詐欺集團成員掩飾或隱匿實施財 產犯罪所得財物之用，藉此躲避警方追查，竟基於即使發生 亦不違反本意之幫助詐欺及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 10 年6 月2 日前某日，在某不詳地點，將自己所申辦之臺北 富邦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摺、印章、金融卡 暨密碼、網路銀行帳號暨密碼，交付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友人 「惠慈」之男友李00，李00取得簡昱文上開臺北富邦銀行帳 戶後，隨即轉交所屬之詐騙集團，該詐騙集團成員即以投資 為由詐騙張00、温00，使張00、温00信以為真陷於錯誤，張 00依該詐騙集團成員指示，於110 年6 月2 日匯款新臺幣（ 下同）13萬元入被告所申辦之上開臺北富邦銀行帳戶中；温 00則於110 年6 月3 日，匯款2 萬元入被告所申辦之上開臺 北富邦銀行帳戶。待張00、温00匯款後，該詐騙集團成員再 將款項轉入其他帳戶中，以此方式隱匿犯罪所得。因而認為 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 項前段、同法第339 條第1 項第2 款、第3款之幫助詐欺取財及刑法第30條第 1項前段、修正 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嫌等語。 二、同一案件曾經判決確定者，應諭知免訴之判決，刑事訴訟法 第302條第1款規定甚明。同法第303條第2款規定已經提起公 訴或自訴之案件，在同一法院重行起訴者，應諭知不受理之 判決，則係以已經提起公訴或自訴之同一案件尚未經實體上 判決確定者為限；倘已經實體上判決確定，即應依同法第30 2條第1款諭知免訴之判決，而無諭知不受理判決之可言。至 是否已經實體上判決確定，應以法院判決時為準，非以檢察 官重行起訴時為其依據。又關於免訴之訴訟法上一事不再理 原則，於實質上一罪或裁判上一罪均有其適用。換言之，實 質上一罪或裁判上一罪案件，倘已經起訴之顯在事實業經判 決有罪確定者，縱法院於裁判時不知尚有其他潛在事實，其 效力仍及於未起訴之其餘潛在事實，此即既判力之擴張（最 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439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三、經查： 　㈠被告因將另案被告蔡友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號：00000000000 0號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等資料交付李00，致使林00等6人受 詐騙後匯入款項之犯行，前經檢察官以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 第1 項前段、同法第339 條第 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刑法 第30條第1 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之幫助 一般洗錢罪提起公訴及移送併案審理，經原審法院審理後， 於112 年5 月24日以111 年度金訴字第 177號判決判處罪刑 在案，嗣經上訴，本院於112 年8 月31日以112 年度金上訴 字第2006號判決撤銷原判決關於緩刑部分、駁回其餘上訴， 並於112 年10月5 日判決確定（下稱：前案，即附表編號4 ），有前案上開判決書及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見 偵5722卷第303至315頁，原審卷第41至52、91至100 頁，本 院卷第22至23頁）附卷可稽。上述蔡友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 戶，另尚有告訴人温00受詐騙因而匯入款項之情形（如附表 3所示），有温00之證述、上述蔡友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客戶資料查詢、交易明細、告訴人温00之匯款明細、郵政跨 行匯款申請書（見偵5722卷第151至166、177至179、183、2 21頁）、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 年度偵字第5722號 移送併辦意旨書（見原審卷第39、40頁）在卷可參，此部分 因於辯論終結後始移送併辦，前經本院前案退回檢察官處理 ，檢察官復認係屬同一案件且曾經判決確定，以112年度偵 字第8128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見偵8128卷第1、111至112 頁），先予敘明。 　㈡被告除提供上述蔡友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 等資料予李00外，另提供其所有臺北富邦銀行帳號：000000 00000000號帳戶之存摺、印章、金融卡暨密碼、網路銀行帳 號暨密碼予李00，而有告訴人張00、温00受詐騙因而匯款至 被告臺北富邦銀行帳戶等情（如附表編號1、2所示），已據 證人即告訴人張00、温00於警詢證述明確（見斗南警卷第36 、61頁，偵5772卷第177至179頁），並有帳戶交易明細、轉 帳截圖、LINE對話截圖、通話紀錄、匯款明細、郵政跨行匯 款申請書（見斗南警卷第13至18、61、85至137頁，偵5722 卷第197頁）在卷可佐。 　㈢被告就是否係同時提供上述蔡友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及其 所有臺北富邦銀行帳戶予李00，於偵查及法院審理時為不同 之陳述，然證人李00另案於偵查中陳稱：我是先後向被告收 取他的、蔡友倫的帳戶資料，不是同一天收的等語（見原審 卷第58頁），參諸上開2個銀行帳戶經詐騙集團用以收受贓 款之時間上有異，堪認證人李00所述較為可信，被告應係於 不同時間提供上開2個銀行帳戶資料予李00。被告雖係於不 同時間提供上開2個銀行帳戶，惟均提供予李00，依證人即 告訴人温00於警詢證述可知，其遭同一詐術詐騙後，分次匯 款至連同上開2個銀行帳戶在內之不同金融帳戶等語（見偵5 722卷第177至179頁），故可認上開2個銀行帳戶均由李00交 由同一詐騙集團使用，該詐騙集團之正犯詐騙同一被害人即 告訴人温00，應僅論以1次犯行。而幫助犯依從屬性原則， 依附正犯之不法行為而成立犯罪，故正犯僅成立1次犯行， 縱幫助犯有數個幫助行為，仍應僅有1個刑罰權。是被告雖 先後提供上開2個銀行帳戶，本案詐騙集團之正犯詐騙告訴 人温00時，均作為取得詐欺款項、洗錢之犯罪工具（即附表 編號2、3），而構成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等行為，但因 正犯僅成立一罪，自不能論以被告二罪，被告提供上述蔡友 倫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即附表編號4所示犯行，既已由檢察 官起訴，經法院判決確定，則就附表編號2所示提供自己臺 北富邦銀行帳戶部分，即不得再行起訴。 　㈣本案被告就其提供臺北富邦銀行帳戶部分，幫助本案詐騙集 團對附表編號1、2所示告訴人張00、温00犯詐欺取財、洗錢 犯行，屬一個幫助行為，同時幫助本案詐騙集團成員侵害數 個被害人法益，為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應屬同一 案件，被告提供自己臺北富邦銀行帳戶部分，已為前案確定 判決效力所及，就附表編號1部分，亦不得再行起訴。 四、綜上所述，被告本案犯行與前案實屬同一案件，原判決為免 訴諭知並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認不同時間提供帳戶、不 同告訴人，即認應分別評價乙節，難認有理由，自應予以駁 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姿倩提起公訴，檢察官陳俊宏提起上訴，檢察官 陳佳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簡　源　希 　　　　　　　　　　　　　　　法　官　楊　文　廣 　　　　　　　　　　　　　　　法　官　楊　陵　萍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 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　三　軫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附表： 編號 犯罪事實 被害事實 備註 1 被告提供自己之上開臺北富邦銀行帳戶予李00 （本件） 張00依詐騙集團成員指 示於110 年6 月2 日匯款 13萬元至被告之上開台北 富邦銀行帳戶 附表編號1 與 2 為想像競合 犯之裁判上一 罪 2 被告提供自己之上開臺北富邦銀行帳戶予李00 （本件） 温00依詐騙集團成員指 示於110 年6 月3 日匯款 2 萬元至被告之上開台北 富邦銀行帳戶 就詐欺正犯而言，附表編號2 與3 為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基於幫助犯從屬性，附表編號2、3僅對被告論以一罪。 3 被告提供蔡友倫之上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予李00 温00依詐騙集團成員指 示於110 年7 月19日匯款 5 萬元至蔡友倫之上開國 泰世華銀行帳戶 附表編號3 與附表4為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 4 被告提供蔡友倫之上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予李00 （前案） 其他被害人依詐騙集團成 員指示匯款至蔡友倫之上 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業經判決確定

2025-03-12

TCHM-114-金上訴-149-20250312-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塗銷抵押權登記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北簡字第4704號 原 告 謝仲仁 訴訟代理人 劉信義 被 告 藍寶汽車事業有限公司 特別代理人 王永茂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抵押權登記事件，於中華民國114年2月24 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將附表所示之最高限額抵押權設定登記予以塗銷。 訴訟費用新臺幣肆仟元由被告負擔，並給付原告自裁判確定之翌 日起至訴訟費用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事實及理由要領 一、按對於無訴訟能力人為訴訟行為，因其無法定代理人，或其 法定代理人不能行代理權，恐致久延而受損害者，得聲請受 訴法院之審判長選任特別代理人；本法關於法定代理之規定 ，於法人之代表人準用之，民事訴訟法第51條第1項、第52 條定有明文。查被告業經臺北市政府商業處以民國89年12月 21日建商二字第000000000號撤銷登記，且現無法定代理人 ，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可稽，被告既經撤銷登記，且 查無其法定代理人，屬無訴訟能力人，原告聲請本院為被告 選定特別代理人為其應訴，經本院於113年12月13日裁定選 任王永茂律師為本件被告之特別代理人，合先敘明。 二、原告主張：原告為坐落臺北市○○區○○段0○段000地號土地(權 利範圍為44200分之230，下稱系爭土地)之所有權人，依據 土地登記謄本所示，雖於73年間登記設定本金最高限額新臺 幣(下同)100,000元抵押權(下稱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予被 告，存續期間自73年7月26日至78年7月25日止，系爭最高限 額抵押權，其存續期於78年7月25日屆至，迄今已逾30年， 則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已因除斥期間屆滿而消滅，爰起訴請 求塗銷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為此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 明：被告應將附表所示之最高限額抵押權設定登記予以塗銷 。 三、被告則以：就原告主張之事實無意見，抵押權存續期間已超 過，請依法判決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按請求權，因十五年間不行使而消滅；消滅時效，自請求權 可行使時起算；以抵押權擔保之債權，其請求權已因時效而 消滅，如抵押權人於消滅時效完成後，五年間不實行其抵押 權者，其抵押權消滅，民法第125條前段、第128條前段、第 880條分別定有明文。又依96年3月28日修正同年0月00日生 效之民法第881條之14規定：「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原 債權確定後，除本節另有規定外，其擔保效力不及於繼續發 生之債權或取得之票據上之權利」（上開規定依民法物權編 施行法第17條規定，於民法物權編修正施行前設定之最高限 額抵押權，亦適用之），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於存續期間屆 滿時，已變為僅就確定時存在之原債權、利息、遲延利息、 違約金與其後所生之利息、遲延利息、違約金債權，於最高 限額範圍內予以擔保之債權，即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從屬性回 復，故民法物權編關於普通抵押權從屬性之規定均應予適用 。經查： ㈠、按最高限額之抵押契約固得將現在已發生及將來可能發生之 債權約定為擔保債權。惟抵押契約約定有存續期間者，訂立 契約之目的，顯在擔保存續期間內所發生之債權，則應以存 續期間所發生之債權，始為抵押權效力所及（最高法院88年 度台上字第1879號判決要旨參照）。查本件最高限額抵押權 之存續期間係自73年7月26日起至78年7月25日止，有土地登 記第一類謄本可稽（見本院卷第11頁），其存續期間於78年 7月25日屆至，則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原債權即因 而確定。　　 ㈡、承上，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請求權，應自78年7 月25日起即可行使，算至93年7月24日止，已屆15年，則自 翌日起已因15年期間不行使債權而時效消滅。再按以抵押權 擔保之請求權雖經時效消滅，債權人仍得就其抵押物取償， 固為民法第145條第1項所明定，惟抵押權人於消滅時效完成 後，如長期不實行其抵押權，不免將使權利狀態永不確定， 有害於抵押人之利益，為維持社會交易秩序，故民法第880 條規定：「以抵押權擔保之債權，其請求權已因時效而消滅 ，如抵押權人，於消滅時效完成後，五年間不實行其抵押權 者，其抵押權消滅。」查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擔保之債權， 其請求權已因時效而消滅，被告復未於消滅時效完成後之5 年內實行其抵押權，依上述規定，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已因 除斥期間屆滿而消滅。 五、又按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 7條第1項中段定有明文。依一般社會交易觀念，不動產存有 抵押權登記對於其客觀交易價值多有負面影響，並影響所有 權之完整性，如抵押權已歸於消滅，而其登記仍存在，自屬 對所有權之妨害。查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業已消滅，其登記 既影響原告對於系爭土地所有權之完整性，即對其所有權有 所妨害，是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之規定，請求被告 應將系爭土地上設定之系爭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予以塗銷， 即屬有據。　　　 六、從而，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如 附表所示之最高限額抵押權設定登記予以塗銷，為有理由， 應予准許。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於本判決結果 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本件訴訟費用額 ，依後附計算書確定如主文所示金額。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臺北簡易庭 　　　　　　　　　　　　　　　法　官　李宜娟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提出上訴狀。（須 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 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沈玟君 計　　算　　書 項　　　　目　　　　　　 金　額（新臺幣）　　　　備　註 第一審裁判費　 　 　　　 1,000元 特別代理人報酬　　　　　 3,000元 合　　　　計　　　　　　 4,000元　 附表　　　 土地 臺北市○○區○○段○○段000000000地號土地 （權利範圍：權利範圍為44200分之230） 登記日期 73年7月26日 收件字號 中山字第196920號 （臺北市中山區地政事務所） 設定權利範圍 10000分之33 擔保債權總金額 本金最高限額新臺幣10萬元 存續期間 73年7月26日至78年7月25日 清償日期 依照各個契約約定

2025-03-12

TPEV-113-北簡-4704-20250312-3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6654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莊侑翰 選任辯護人 張立達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均翰 選任辯護人 呂承翰律師 朱星翰律師 被 告 陳秉成 選任辯護人 楊嘉馹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等案件，不服臺灣 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496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4日、113 年9月1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 偵字第76979號、113年度偵字第9885、11770、15974、27861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關於被告莊侑翰、林均翰（下稱被告2人）部分 一、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 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案被告2人均僅分別就 原審民國113年9月18日判決（下稱甲判決）及113年9月4日 判決（下稱乙判決）之「刑」提起上訴（見莊侑翰部分見本 院卷第183頁、第252頁、第311頁，林均翰部分見本院卷第1 75頁、第289頁），是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應以此為限，合先 敘明。　 二、被告2人下列「犯罪事實之認定及論罪」與「沒收之諭知」 ，分經原審以甲判決及乙判決認定在案： 　㈠莊侑翰就甲判決附表三編號1部分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 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及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 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並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 從一重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處斷；同附表編號2、3部分所為 ，均係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 （共2罪）；以上3罪應予分論併罰；扣案之iPhone12 Pro M ax手機1支應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9條第1項規定沒收；未 扣案犯罪所得合計1,600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 規定沒收、追徵。 　㈡林均翰就乙判決附表一編號3部分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 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及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 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並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 從一重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處斷；同附表編號1、2、4、5部 分所為，均係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 毒品罪（共4罪）；以上5罪應予分論併罰；扣案如乙判決附 表A編號1、5所示含第三級毒品4-甲基甲基卡西酮成分之咖 啡包100包及攪拌盒2個均應依刑法第38條第1項沒收，同附 表編號2至4、6、7所示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沒收； 同附表編號8所示iPhone13 Pro Max手機1支應依毒品危害防 制條例第19條第1項規定沒收；未扣案犯罪所得合計1,000元 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規定沒收、追徵。 三、原判決先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2項規定就被告2人上 揭犯行予以減輕其刑，再說明被告2人於偵查及原審時就「 參與犯罪組織」部分均自白之情狀僅於量刑時一併衡酌，且 莊侑翰無從適用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另林均翰雖不符毒品 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減刑要件，惟其所犯情輕法重， 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等理由，復以行為人之責任為 基礎，審酌被告2人均明知第三級毒品愷他命及含第三級毒 品成分之咖啡包均係國家嚴厲查緝之毒品，不得任意販賣， 且毒品具有高度之成癮性及濫用性，對身體健康有嚴重危害 ，竟貪圖販賣毒品之利益，分別擔任海青堂販毒組織之中階 幹部（即莊侑翰）及小蜜蜂（即林均翰）而販賣毒品牟利， 參以員警於112年8月27日對莊侑翰查扣之毒品咖啡包逾千包 ，於112年10月31日在林均翰住處查扣之毒品咖啡包數量亦 達100包，數量非微，另考量被告2人於偵查及原審時均坦承 參與犯罪組織及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並配合檢警偵辦之態 度，兼衡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智識程度及生活狀 況（莊侑翰之教育程度為國中畢業，未婚，從事水電業，需 扶養弟妹；林均翰之教育程度為高職肄業、未婚、無業、需 撫養父親）等一切情狀，分就莊侑翰所犯3罪各處如甲判決 附表三所示之刑，並定其應執行刑為有期徒刑5年，暨就林 均翰所犯5罪各處如乙判決附表一所示之刑，並定其應執行 刑為有期徒刑4年等旨，所為有關減輕其刑之認定於法尚無 不合，有關刑之量定亦屬妥適，應予維持。 四、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被告2人上訴意旨 　　⒈莊侑翰上訴意旨略以：請審酌我因年輕識淺而遭海青堂吸 收，進而為本案犯行，且各次販賣之數量及金額不多，情 節輕微，犯後亦始終坦承犯行，從輕量刑云云。 　　⒉林均翰上訴意旨略以：⑴我已指認陳文浩為「藥效在走」， 顏浩宇為「順水」，乙判決亦認該2人均屬本案販賣第三 級毒品犯行之「共犯」，縱該2人均未遭查緝到案，依本 院111年度上訴字第480號判決意旨，仍得依毒品危害防制 條例第17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⑵我販賣第三級毒品之「 來源」為莊侑翰，他是在112年8月27日遭警搜索並扣得部 分毒品咖啡包後，將未扣案之愷他命及含第三級毒品成分 之咖啡包給我，我在從中販予胡瑞文、高振凱、黃泓翔等 3人，亦符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之減刑要件；⑶ 請審酌我積極配合員警供出上游，參與犯罪情節輕微，從 輕量刑，並宣告緩刑。 　㈡按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至第8條、第10條或第11條之罪 ，供出毒品來源，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 其刑，同條例第17條第1項定有明文。所謂「供出毒品來源 ，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係指被告供出毒品來源之 有關資料，諸如前手之姓名、年籍、住居所、或其他足資辨 別之特徵等，使調查或偵查犯罪之公務員「因而對之發動調 查或偵查，並因而查獲」者而言。經查： 　　⒈林均翰雖於113年2月16日警詢時指認「藥效在走」之真實 身分為陳文浩、「順水」之真實身分為顏浩宇（有該日之 警詢筆錄及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附於本院卷第223頁、 第227至233頁可稽），然查陳文浩及顏浩宇已分別出境柬 埔寨，迄今未回，故未緝獲到案，有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刑 事警察大隊113年7月3日北市警刑大三字第1133009452號 函暨附件及入出境資訊連結作業查詢結果附卷可參（見原 審卷一第275至279頁），佐以莊侑翰稱其不知「藥效在走 」及「順水」之真實身分（見偵字第15974號卷第184頁、 第186頁、第210頁反面，原審卷一第63頁），陳秉成稱其 雖為四海幫海青堂成員，但不清楚堂主係以什麼方式獲利 等語（見偵字第15974號卷第277至278頁），均難佐證「 藥效在走」及「順手」真實身分分別為陳文浩及顏浩宇。 此外復無其他事證可資參佐，即難遽認已對陳文浩及顏浩 宇「發動調查或偵查，並因而查獲」。至林均翰雖引本院 111年度上訴字第480號判決意旨，認本案應得適用毒品危 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惟依該案判決書 ，可知法院已認「張謦蘭」為運輸及販賣第二級毒品之共 同正犯（見本院卷第73至92頁），與本案檢察官及原審僅 認與林均翰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之人為暱稱「藥效在走」 、「順水」之人，而非陳文浩及顏浩宇，究屬有別，自難 比附援引，附此敘明。 　　⒉林均翰雖謂：伊住處查獲之毒品咖啡包100包及其他扣案物 是莊侑翰交給我暫放的；莊侑翰於112年8月27日被抓後， 始將其他未查獲之毒品運往伊家中，伊始於112年10月犯 本案5次犯行云云（見偵字第27861號卷第181頁反面至第1 82頁反面，本院卷第69頁），惟此除為莊侑翰所否認（見 本院卷第258頁）外，依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 偵查第三隊偵辦莊侑翰等人涉嫌販賣毒品偵查報告（見偵 字第27861號卷第288至292頁，下稱本案偵查報告），可 知員警係先於112年8月27日查獲莊侑翰（所涉意圖販賣而 持有第三級毒品犯行，業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以112年度 訴字第532號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3年確定，嗣該緩 刑宣告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13年度撤緩字第153號裁定 撤銷後，現在監執行中，有上開判決、裁定及本院被告前 案紀錄表附於本院卷第319至336頁可稽），再對林均翰等 人發動搜索，進而發現林均翰涉嫌販毒，且其上手為「藥 效在走」，另莊侑翰則涉嫌販賣毒品予吳政儒、莊智全及 陳秉成（即甲判決附表三所示購毒者），而未查悉莊侑翰 有與林均翰共犯販賣，或為林均翰毒品來源等情事，本案 起訴書及甲判決亦未有此認定。此外，復無其他證據可資 參佐，自難單憑林均翰單方面之指述，遽認已經查獲莊侑 翰為林均翰毒品來源之事實。 　　⒊綜上，林均翰請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規定減輕 其刑，即屬無據。 　㈢關於刑之量定，係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為自由裁量的事項， 倘於科刑時，已以行為人的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條所 列各款事項，客觀上並未逾越法定刑度或濫用其權限，即不 得任憑主觀意思，指摘為違法。甲判決業已審酌包含莊侑翰 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參與犯罪之程度在內之一切情狀 ，乙判決亦已審酌包含林均翰參與犯罪之程度及配合檢警偵 辦之態度在內之一切情狀，其所為刑之量定，並未濫用自由 裁量之權限，亦無逾越職權或違反比例原則、罪刑均衡原則 ，縱與被告2人主觀上之期待不同，仍難指為違法。是被告2 人各以前詞請求從輕量刑，亦無可採。 　㈣綜上所述，被告2人上訴意旨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違誤、不 當，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至林均翰雖另請求宣告緩刑， 惟經本院審理結果，認乙判決就林均翰所犯5罪各處有期徒 刑1年9月（共4罪）、2年，並定其應執行刑為有期徒刑4年 ，並無任何違誤或不當，已如前述，上揭應執行刑已逾有期 徒刑2年，核與刑法第74條第1項本文之緩刑要件即有未和， 是林均翰上揭所請，礙難准許，附此敘明。　　　　 貳、關於被告陳秉成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陳秉成於112年4月至10月間某日，加入由暱稱「藥效在 走」、「順水」所主持、操縱、指揮，以實施販賣第三級毒 品罪行，而組成具有持續性及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犯罪組織海 青堂，持續以販賣毒品方式牟利。另明知林均翰需用車以為 附表所示之毒品交易，竟基於幫助販賣第三級毒品之犯意， 將其車號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本案自小客車）借予 林均翰，以此方式幫助林均翰駕駛該車完成附表所示之毒品 交易。因認陳秉成所為，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 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及幫助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3 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嫌等語。　　 　㈡公訴人認陳秉成涉犯上揭罪嫌，係以陳秉成於警詢及偵查中 之供述、林均翰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莊侑翰手機內記事 本備忘錄資料、莊侑翰與莊智全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莊侑 翰與林均翰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莊侑翰與陳秉成之通訊軟 體對話紀錄、莊侑翰手機內拍攝參與海青商會聚餐照片及本 案偵查報告等，為其主要論據。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 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 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倘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不足 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 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 告無罪判決之諭知。又刑事審判上之共同被告，係為訴訟經 濟等原因，由檢察官或自訴人合併或追加起訴，或由法院合 併審判所形成，其間各別被告及犯罪事實仍獨立存在。若共 同被告具有共犯關係者，其證據資料大體上具有共通性，共 犯所為不利於己之陳述，固得採為其他共犯犯罪之證據，然 為保障其他共犯之利益，該共犯所為不利於己之陳述，除須 無瑕疵可指外，且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 事實相符，不得專憑該項陳述作為其他共犯犯罪事實之認定 依據，亦即尚須以補強證據予以佐證，不可攏統為同一之觀 察，或逕以共犯之自白相互間作為證明其中一共犯所自白犯 罪事實之補強證據。 三、訊據陳秉成堅決否認有何參與犯罪組織及幫助販賣第三級毒 品犯行，略辯稱：伊並未參與犯罪組織，又伊雖有借車給林 均翰，但不知其開車去販賣第三級毒品，故無幫助販賣第三 級毒品之犯意云云。 四、經查：　　　 　㈠關於參與犯罪組織部分 　　⒈陳秉成雖於偵訊時坦承其為四海幫海青堂成員（見偵字第1 5974號卷第277頁），惟亦稱其不知四海幫海青堂主係以 何方式營利（同前卷第278頁），佐以其於警詢及原審時 均否認參與犯罪組織罪（見偵字第27861號卷第185頁、第 186頁反面，原審卷一第294頁，原審卷二第20頁），則其 上揭自白是否屬實，即非無疑，而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 ，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 　　⒉依林均翰於偵訊時稱：陳秉成平常就是顧招待所，跟我們 的工作不同，他不知道我們跟他借車是去販賣毒品等語（ 見偵字第9885號卷第312頁），可知陳秉成所從事者，實 與林均翰等人有別，且陳秉成於本案中僅有提供本案自小 客車予林均翰等人使用，依據現存事證，無法證明陳秉成 有幫助販賣第三級毒品之犯意（理由詳待後述），復無其 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有共同參與任何集團性販毒行為， 則其與「藥效在走」、「順水」彼此間是否具有歸屬性、 指揮性或從屬性等內部層級管理關係並且參與其中，實屬 有疑。 　　⒊本案偵查報告雖引用陳秉成與其他人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 ，認其有與他人聊天時，曾向對方承認加入「四海幫」（ 見偵字第15974 號卷第292至293頁），然該對話並無前後 文可供參佐，所稱「四海幫」與公訴意旨所指由「藥效在 走」、「順水」所主持、操縱、指揮之「海青堂」是否相 同，顯仍有疑。又莊侑翰手機內雖存有「海青商會」聚餐 照片（見偵字第15974號卷第35頁），然依莊侑翰於偵訊 時稱：這只是一個聚餐，海青商會也不是四海幫海青堂， 我不認識一起去的那些人等語（見偵字第15974號卷第183 至184頁），可知「海青商會」是否為「海青堂」，亦非 無疑，復無證據證明陳秉成有參與該次聚會，自難遽為陳 秉成不利之認定。至於莊侑翰手機內雖有記事本備忘錄資 料，及其與吳政儒、莊智全、林均翰、陳秉成之通訊軟體 對話紀錄（見偵字第9885號卷第68至85頁，偵字第11770 號卷第20頁，偵字第15974號卷第21頁、第31至34頁、第5 7頁、第269至270頁），然均與陳秉成是否與「藥效在走 」、「順水」彼此間具有歸屬性、指揮性或從屬性等內部 層級管理關係無涉，仍難遽為陳秉成不利之認定。 　　⒋綜上所述，本案除陳秉成偵訊時坦承其為四海幫海青堂成 員外，並無積極證據足認陳秉成與「藥效在走」、「順水 」彼此間具有歸屬性、指揮性或從屬性等內部層級管理關 係，則陳秉成被訴參與犯罪組織犯行，自屬不能證明。 　㈡關於幫助犯賣第三級毒品部分　 　　⒈陳秉成於警詢時先稱：「（是否知道林鈞翰駕駛本案自小 客車進行販毒？）知道」「（為何你仍提供車輛供林均翰 使用？）我覺得借車給他沒有關係，我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旋又稱：「（你如何知道他們在販毒？）他們被抓我 才知道。」（見偵字第27861號卷第193頁反面至194頁） ；嗣於偵訊時亦係先稱：我有出借本案自小客車給林均翰 ，但「不知道」他們要幹嘛等語，旋又改稱：我「知道」 林均翰在販毒，我「承認」幫助販賣等語(見偵字第15974 號卷第278頁)；迨原審準備程序期日時則再改稱：林均翰 有跟我借車，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是後來做筆 錄時，才知道他有賣（毒品）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94頁 ），前後供述反覆不一，則其上揭於警詢及偵訊時之自白 是否屬實，即非無疑，而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 是否與事實相符。　 　　⒉林均翰雖於原審送審訊問時稱：我因為沒有車，所以跟陳 秉成借用本案自小客車，他雖然沒有一起去交易，但知道 我要去販毒等語（見原審卷一第86頁），惟於原審審理時 先稱：陳秉成知道我「有在」賣毒品，因為我好像有跟他 說過，時間差不多是112年10月份左右等語（見原審卷一 第408頁），復稱：「（陳秉成是否知道你借這台車是要 作何用途？）我沒有跟他講，因為平常他沒用，都是我在 開」、「（陳秉成是否知道你借這台車就是要去當作販賣 毒品的一個交通工具？）他應該不知道」（見原審卷一第 408至409頁），另其於偵訊時亦稱：陳秉成平常就是顧招 待所，跟我們的工作不同，他不知道我們跟他借車是去販 賣毒品等語（見偵字第9885號卷第312頁），則其上揭於 原審送審訊問時之陳述，究係僅知林均翰有在販毒，抑或 知悉林均翰借車目的就是要去販毒，亦非無疑。 　　⒊依林均翰於原審時稱：因為我有幫忙陳秉成繳車貸，他才 答應把本案自小客車借我，平時他沒在用都是我在開，鑰 匙只有1支，平時都放我這，陳秉成有需要用車時，我再 還他等語（見原審卷一第408至410頁），及陳秉成於本院 時稱：因為那段時間林均翰有幫我付貸款，所以我把本案 自小客車借給他，平常時都由他保管，我有需要時再跟他 借等語（見本院卷第298頁），可知本案自小客車平時係 由林均翰保管，參以陳秉成與林均翰之住居所不同，復無 證據證明陳秉成有其他監控該車用途之方法，衡諸常情， 本難期待陳秉成能具體掌握林均翰使用本案自小客車之情 形，遑論預知其將駕駛該車從事毒品交易。　 　　⒋莊侑翰於112年8月27日對陳秉成（暱稱「錒陶」）說：「 兄弟，抱歉，車被拖我會負責」，陳秉成回稱：「我的車 以後都不要給我開」，莊侑翰再稱：「我知道了，對不起 ，因為去『點數量』點太久了」，固有該2人之通訊軟體對 話紀錄在卷可查（見偵字第15974號卷第270頁編號10至12 ），惟查陳秉成於警詢時先稱我不知道林均翰、莊侑翰開 前往販毒，又稱：「（所稱『點數量』是否為清點咖啡包數 量？）應該是」，再稱：「（為何你前稱不知道他開車從 事何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做什麼」（見偵字第27861 號卷第192頁），莊侑翰於偵訊時亦稱：該對話是伊駕駛 本案自小客車違停，車被拖吊，後來我好像就被抓了，至 於「點太久」則「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等語（見偵字第15 974號卷第183頁、第185頁反面）。上開對話中莊侑翰所 稱「點數量」究係何意，顯屬有疑，尚難僅因陳秉成曾稱 ：「應該是」，遽認陳秉成確已知悉莊侑翰有於駕駛本案 自小客車時，因清點咖啡包數量耗時過久，致該車遭到拖 吊之事實。況且，此項事實應係存在於陳秉成與莊鈞翰間 ，與林均翰本案5次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並無必然之關聯 性，自難遽為陳秉成不利之認定。 　　⒌綜上所述，陳秉成雖曾於偵查中自白幫助販賣第三級毒品 ，然與其歷次陳述顯有齟齬，參以林均翰之供述存有前述 陳述不一之明顯瑕疵，依照本案自小客車之保管使用情形 ，亦難期待陳秉成能具體掌握林均翰使用本案自小客車之 情形，遑論預知其將駕駛該車從事毒品交易，陳秉成與莊 侑翰之對話紀錄也無從遽為陳秉成不利之認定。此外，復 無其他事證可資參佐，則在欠缺其他事證足以佐證陳秉成 上揭自白屬實之情形下，即無從遽為陳秉成不利之認定。 是陳秉成被訴幫助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亦屬不能證明。 五、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原審同此認定，認依檢察官所舉證據方法，尚不足以使法院 確信陳秉成有公訴意旨所指參與犯罪組織及幫助犯賣第三 級毒品犯行，因而為陳秉成無罪諭知，其認事用法尚無違 誤，應予維持。 　㈡檢察官上訴意旨雖略以：⒈陳秉成於偵訊時自白知道林鈞翰在 販毒，並承認幫助販毒，於警詢時亦稱：我於112年8月22日 向莊侑翰購買毒品後，有於112年8月27日傳送「我的車以後 都不要給我開」給莊侑翰，莊侑翰回稱：「我知道了，對不 起，因為去點數量點太久了」，所謂「點數量」應該是指清 點咖啡包數量等語；我知道林鈞翰駕駛本案車輛販毒，我覺 得借車給他沒有關係，我沒有想到這麼嚴重等語，並有上開 對話紀錄可稽。⒉林鈞翰於原審時稱：陳秉成「知道」我有 在賣毒品，我好像有在112年10月份左右跟他說過等語。原 判決並未詳酌上揭事證，遽為無罪判決，容有未恰云云，然 經本院將上揭事證與本案其他事證相互勾稽後，認依現存證 據，仍難積極證明陳秉成有何參與犯罪組織及幫助販賣第三 級毒品罪犯行。檢察官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違誤，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蔣政寬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惟 檢察官就本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部分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 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 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 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尤朝松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 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 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 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以言語、舉動、文字或其他方法，明示或暗示其為犯罪組織之成 員，或與犯罪組織或其成員有關聯，而要求他人為下列行為之一 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出售財產、商業組織之出資或股份或放棄經營權。 二、配合辦理都市更新重建之處理程序。 三、購買商品或支付勞務報酬。 四、履行債務或接受債務協商之內容。 前項犯罪組織，不以現存者為必要。 以第2項之行為，為下列行為之一者，亦同： 一、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其行使權利。 二、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 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 第2項、前項第1款之未遂犯罰之。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 製造、運輸、販賣第一級毒品者，處死刑或無期徒刑；處無期徒 刑者，得併科新臺幣3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二級毒品者，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5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三級毒品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 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四級毒品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 ，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專供製造或施用毒品之器具者，處1年以上7年 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50萬元以下罰金。 前五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即林均翰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 編號 姓名 交易時間 交易地點 交易數量/金額 1 胡瑞文 112年10月31日2時03分至2時06分 臺北市○○區○○街00000號 2個愷他命/2600元 2 高振凱 112年10月07日03時44分至03時48分 臺北市○○區○○○路○段000號 2克愷他命/2200元 3 黃泓翔 112年10月06日03時09分 臺北市○○區○○街000號前 3包毒品咖啡包/1200元 4 黃泓翔 112年10月07日02時51分 臺北市○○區○○街000號前 3包毒品咖啡包/1200元 5 黃泓翔 112年10月31日01時49分 臺北市○○區○○街000號前 3包毒品咖啡包/1200元

2025-03-12

TPHM-113-上訴-6654-20250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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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確認抵押權存在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430號 上 訴 人 吳瑠美 訴訟代理人 洪坤宏律師 上 訴 人 吳隆堃 被 上訴人 楊春美 訴訟代理人 陳建勳律師 林靜怡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確認抵押權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 年7月12日臺灣苗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02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除確定部分外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伊自民國93年3月1日至100年8月26日（原判 決第1頁第29行誤載為100年8月28日），以匯款或存款至訴 外人吳隆峯（102年11月13日更名為「吳豐年」，111年1月2 8日死亡）帳戶、或吳隆峯指定帳戶之方式，分別貸與吳隆 峯如附表一編號1至18所示金額共新臺幣（下同）14,317,00 0元（下合稱甲借款債權，分稱甲㈠、甲㈡、甲㈢借款債權，如 附表一「簡稱」欄所示）。其中，吳隆峯之母即訴外人吳許 彩雲（103年6月30日死亡）於93年6月28日併存承擔附表一 編號1、2、3、5（即甲㈠）之借款債務共611萬元，並經吳隆 峯交付由吳許彩雲所簽發如附表二所示本票1紙（下稱系爭 本票）予伊，以擔保甲㈠借款債權；再於100年8月17日併存 承擔甲㈠及附表一編號1至17（即甲㈡）之借款債務共14,087, 000元，及於同日以吳許彩雲名下苗栗縣○○鄉○○○段00000○00 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下合稱系爭土地）設定如附表 三編號1所示第一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予伊，以擔保甲㈠、甲 ㈡借款債權及系爭本票債權；復於100年9月6日併存承擔甲㈠ 、甲㈡及附表一編號18（即甲㈢）之借款債務共14,317,000元 ，及於同日以系爭土地設定如附表三編號2所示第二順位最 高限額抵押權（與附表三編號1下合稱系爭抵押權）予伊， 以擔保甲㈠、甲㈡、甲㈢借款債權及系爭本票債權。詎甲借款 債權及系爭本票債權迄今全部未獲清償，且吳許彩雲之繼承 人即上訴人吳瑠美、吳隆堃均否認甲借款債權及系爭本票債 權存在。爰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於300萬元範圍內存在，及 依民法第1148條第2項、系爭本票及併存承擔之法律關係， 一部請求上訴人於繼承吳許彩雲之遺產範圍內給付伊300萬 元（原審判決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於擔保系爭本票債 權300萬元之範圍內存在，及命上訴人應於繼承吳許彩雲之 遺產範圍內，給付被上訴人300萬元，並為准、免假執行之 宣告；另駁回被上訴人請求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抵押權「所 擔保之債權」於300萬元之範圍內存在之訴。上訴人就其敗 訴部分提起上訴；被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則未聲明不服，業 已確定，非本院審理範圍）。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吳瑠美則以：附表一編號1至12部分乃吳隆峯與被上訴人共 同集資向澳洲進口冷凍龍蝦之合資款，非屬消費借貸關係， 附表一其中受款人為長恩貿易有限公司（下稱長恩公司）及 訴外人何啓楠部分，及匯款人為吳隆峯之部分，均不能證明 被上訴人與吳隆峯間有借貸關係存在。吳許彩雲就甲借款債 務無併存承擔之意思表示。伊係應吳隆峯之要求，以吳許彩 雲名義於系爭本票填寫發票人姓名及地址，供吳隆峯持以向 他人周轉資金，當時吳許彩雲已嚴重失智，且未在場，伊亦 未經吳許彩雲授權或向吳許彩雲求證確認，系爭本票上吳許 彩雲之印文雖為吳許彩雲之印鑑章（下稱系爭印鑑章），惟 系爭印鑑章係遭他人盜蓋，且不構成表見代理。系爭抵押權 設定登記時，吳許彩雲已嚴重失智，且設定附表三編號1之 抵押權時，吳許彩雲尚在住院中，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均係 吳隆峯未經吳許彩雲同意而擅自辦理，被上訴人亦均未向吳 許彩雲求證確認，不構成表見代理；且系爭抵押權所記載之 擔保債權未就一定法律關係為約定，僅記載擔保100年8月17 日之債務，不包含系爭本票債權等語置辯。吳隆堃除爰用吳 瑠美之抗辯外，另以：吳許彩雲於票載發票日已屬失智狀態 ，不可能自行或授權他人簽發系爭本票，亦不可能為設定系 爭抵押權以承擔吳隆峯債務之意思表示。系爭本票上所蓋的 系爭印鑑章，可能遭吳隆峯取走蓋用，或由吳隆峯轉交被上 訴人蓋用，系爭本票交付予被上訴人時，未載明金額及發票 日等應記載事項，金額與日期應該是被上訴人自行填寫，且 被上訴人非善意、無過失之第三人，不構成表見代理。系爭 本票未載到期日而視為見票即付，被上訴人之票據請求權自 發票日起算3年而消滅。系爭抵押權擔保債權之內容未明載 吳許彩雲對被上訴人所負之所有債務。被上訴人於吳許彩雲 、吳隆峯死亡後始提起本件訴訟，顯係怠於行使權利，構成 權利濫用，且不符訴訟法上之誠信原則，應減輕伊之舉證責 任等語置辯。並均上訴聲明：⒈原判決不利上訴人部分廢棄 ；⒉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於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 均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 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且 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 110年度台上字第3198號判決意旨參照）。被上訴人主張系 爭抵押權存在，既為上訴人所否認，則系爭抵押權存否不明 確，將致被上訴人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得經法 院以確認判決除去，揆諸首揭說明，被上訴人提起本件確認 系爭抵押權存在之訴，自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㈡吳許彩雲係0年00月0日生，教育程度為國校畢業，於103年6 月30日死亡，其繼承人除上訴人2人外，皆拋棄繼承。吳隆 峯（102年11月13日更名為「吳豐年」）於111年1月28日死 亡，其繼承人皆拋棄繼承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 第282至283頁不爭執事項㈢㈣），堪信真實。　 　㈢被上訴人對於吳隆峯並無附表一所示之消費借貸債權：　　 ⒈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 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 之契約，民法第474條第1項固有明文。而消費借貸者於當事 人間必本於借貸之意思合致，而有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 所有權於他方之行為，始得當之。是以消費借貸，因交付金 錢之原因多端，除有金錢之交付外，尚須本於借貸之意思而 為交付，方克成立。倘當事人主張與他方有消費借貸關係存 在者，自應就該借貸意思互相表示合致及借款業已交付之事 實，均負舉證之責任，其僅證明有金錢之交付，未能證明借 貸意思表示合致者，仍不能認為有該借貸關係存在（最高法 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62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被上訴人主張其有將附表一所示款項借予吳隆峯，固據提出 附表一【證據出處】欄所示之存款憑條、匯款回條、匯款申 請書等為證。上訴人固不爭執附表一所示之金流（見本院卷 第282頁不爭執事項㈡），惟否認吳隆峯有向被上訴人借款之 事實，並以前詞置辯。經查：附表一編號4之款項係以吳隆 峯名義匯款至何啓楠帳戶，非由被上訴人匯款予吳隆峯；編 號5、7、8、9、14、17之款項則係存款或匯款至長恩公司帳 戶，非進入吳隆峯個人帳戶，已難認係由被上訴人借款給吳 隆峯。其次，附表一所示存款憑條、匯款回條、匯款申請書 等，原均無記載「如附件12紙均為對楊春美之未償還借款債 務」之文字及蓋有吳隆峯圓形印章之印文（下稱系爭文字及 系爭圓形印文）（見原審卷一第325至361頁），故至多僅能 證明上開帳戶間有上開金錢往來，而金錢往來原因多端，無 從進一步證明係出於借貸。被上訴人雖主張吳隆峯曾就附表 一編號1至12所示存款憑條、匯款回條記載系爭文字及蓋用 系爭圓形印文（見原審卷一第363至367頁），惟系爭文字及 系爭圓形印文之真正，均為上訴人所否認（見原審卷一第39 5頁、本院卷第270頁），被上訴人復未舉證以實其說，尚難 認定系爭文字所表彰「未償還借款債務」之真實性，亦無從 證明各該憑證所載之匯款係吳隆峯向被上訴人所借。 　⒊再者，被上訴人前於107年間向原審法院對上訴人聲請拍賣系 爭土地，經吳隆峯於生前向該院具狀陳報以：伊與被上訴人 無借貸關係，被上訴人之匯款並非借款，而係雙方共同集資 經營進口冷凍龍蝦之合資款，蓋有伊圓印之傳票係偽造，與 伊實際印文有明顯不同等語，業據本院調閱原審法院107年 度拍字第171號（下稱系爭執行事件）及108年度抗字第7號 卷宗查核屬實，並有吳隆峯108年1月4日及同年2月20日陳報 狀影本可憑（見原審卷一第241至247頁、第425至437頁）， 可見吳隆峯於生前亦否認曾向被上訴人借款。此外，被上訴 人並未舉證證明其與吳隆峯就附表一所示各筆款項有借貸意 思表示之合致，是被上訴人主張其對吳隆峯有附表一所示之 消費借貸債權（即甲借款債權）等情，要無可採。 　㈣被上訴人不得請求上訴人於繼承吳許彩雲之遺產範圍內給付3 00萬元： 　⒈按債務承擔契約係以第三人與債權人為當事人，以移轉債務 於第三人為目的訂立之契約，如第三人與債權人互相表示意 思一致，其契約即為成立。被上訴人主張吳許彩雲曾於簽發 系爭本票時併存承擔甲㈠借款債務，復於設定附表三編號1所 示抵押權時，併存承擔甲㈠、甲㈡借款債務，及於設定附表三 編號2所示抵押權時，併存承擔甲㈠、甲㈡、甲㈢借款債務，惟 為上訴人所否認。經查，被上訴人自承未在場見聞系爭本票 之簽發，設定系爭抵押權時吳許彩雲並未到場，且被上訴人 於簽發系爭本票及設定系爭抵押權時，均未曾向吳許彩雲求 證及確認（見本院卷第418至419頁），自難認被上訴人與吳 許彩雲之間，就吳隆峯所負甲借款債務移轉於吳許彩雲乙事 ，曾有意思表示之合致。故被上訴人依吳許彩雲併存承擔甲 借款債務及繼承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於繼承吳許彩雲之 遺產範圍內給付300萬元，尚屬無據。　 　⒉被上訴人對吳許彩雲並無本票債權存在： 　　⑴按本票為無因證券，僅就本票作成前之債務關係，無庸證 明其原因而已。至該本票本身是否真實，即是否為發票人 所作成，即應由本票債權人負證明之責，此觀民事訴訟法 第277條規定之法理至明（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1867 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當事人已承認票據上之印文為真 正，僅否認係其本人或代理人所蓋時，依舉證責任分配原 則，應由為此爭執之當事人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3年 度台上字第1918號判決意旨參照）。上訴人固不否認系爭 本票上吳許彩雲之印文係吳許彩雲之系爭印鑑章所蓋，惟 辯稱吳許彩雲當時已失智，不可能簽發系本票，系爭印鑑 章可能遭吳隆峯取走蓋用，或由吳隆峯轉交被上訴人蓋用 ，且系爭本票交付被上訴人時，未載明金額及發票日等應 記載事項等語。被上訴人則主張其自吳隆峯收受系爭本票 時，金額及發票日已填載完備，縱非吳許彩雲本人簽發， 亦應構成表見代理等語。 　　⑵經查：關於系爭本票之簽發過程，吳瑠美辯稱：當時伊在 竹南高中上班，在學校附近租屋居住，吳許彩雲則住在造 橋鄉，有請外傭照顧，伊與吳許彩雲沒有特別聯絡，簽發 本票當天，吳隆峯要伊提供名下有不動產之吳許彩雲名義 簽發系爭本票借錢，伊就將本票寫上吳許彩雲的名字及住 址後，交給吳隆峯，但未蓋用系爭印鑑章，伊有跟吳隆峯 講伊可以替他簽吳許彩雲的名字，但要吳隆峯自己回家講 ，吳隆峯說他會自己去家裡講，後來伊打電話問吳隆峯說 借多少，吳隆峯說沒有借，並說系爭本票撕毀了等語。參 以吳隆峯生前於系爭執行事件以108年2月20日陳報狀稱： 吳許彩雲與被上訴人不熟識，被上訴人如何取得吳許彩雲 為發票人之本票，需由被上訴人說明清楚，該票據金額與 發票日期以肉眼觀看即知係空白，而今經由被上訴人之手 卻被蓋上橡皮章而為被上訴人運用…，被上訴人於前處理 及運用票據中，常有使用偽造本票情事，而今被上訴人提 供之12張傳票及系爭本票，為方便伊指認票據之真偽，懇 請法院命被上訴人提供相關票據之正本供伊指認等語在卷 可憑（見原審卷一第249頁）。是依上述情節，已難認系 爭本票係由吳許彩雲簽發，亦難認吳許彩雲有表示以代理 權授與他人，或知他人表示為其代理人而不為反對之情。 　　⑶再者，吳許彩雲係0年00月0日生，教育程度為國校畢業， 於系爭本票發票日已年近84歲，是否知悉票據行為之意義 ，亦非無疑。被上訴人復自承其未在場見聞系爭本票之簽 發，亦未曾向吳許彩雲求證及確認，自無從推認系爭本票 確為吳許彩雲親自或授權他人簽發。而系爭本票簽發及交 付之關鍵人物吳許彩雲及吳隆峯均已死亡，被上訴人始於 吳許彩雲死亡後將近9年，及吳隆峯死亡後約1年餘，始提 起本件訴訟，致無從再向吳許彩雲及吳隆峯查證，應認上 訴人就系爭本票非由吳許彩雲簽發，且不構成表見代理等 事實，已盡舉證責任。而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係吳許彩雲 所作成等節，復未舉證以實其說，揆諸前揭說明，自應認 吳許彩雲毋需就系爭本票負發票人責任，被上訴人主張其 對吳許彩雲有系爭本票債權存在，自無可採。從而，被上 訴人再依系爭本票及繼承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於繼承 吳許彩雲之遺產範圍內給付300萬元，仍屬無據。 　㈤系爭抵押權並不存在：　　　 　　按最高限額抵押權為擔保物權，若無既存之債權，而將來亦 確定不再發生債權，依抵押權之從屬性，最高限額抵押權亦 不存在。附表三所示系爭抵押權為最高限額抵押權，擔保債 權種類及範圍均記載「擔保吳許彩雲對被上訴人在該抵押權 設定契約書所定最高限額內所負之債務包括吳隆峯借款」。 惟吳許彩雲對被上訴人並無併存承擔甲借款債務，亦無系爭 本票債務或其他債務存在，吳隆峯對被上訴人亦無甲借款債 務，均如前述，而吳許彩雲與吳隆峯均已死亡，將來亦確定 不再發生債權。堪認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自始不發生， 將來亦確定不再發生，準此，系爭抵押權基於從屬性亦不存 在。故被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於300萬元範圍內存在 ，自屬無據。 　㈥末查，系爭本票於93年6月28日簽發，且未記載到期日，依票 據法第120條第2項、第22條第1項規定，系爭本票對發票人 之權利，於96年6月27日時效屆滿。又按請求權已經時效消 滅，債務人仍為履行之給付者，不得以不知時效為理由，請 求返還。其以契約承諾該債務或提出擔保者亦同者，亦同， 民法第144條第2項定有明文，此乃因債務人於時效完成後提 供擔保之行為，足以表示其不拒絕給付，乃賦予拋棄時效利 益之法律效力。本件吳許彩雲雖曾於系爭本票票據請求權時 效消滅後之100年8、9月間設定系爭抵押權（當時已90歲） ，惟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自始不存在，已如前述，尚無 從以其設定系爭抵押權之行為表示其不拒絕給付，故其設定 系爭抵押權，與民法第144條第2項之規範意旨不同，應無該 條規定之適用，而不發生拋棄時效利益之效力。何況，吳許 彩雲於95年8月28日經診斷罹患○○○○症，有財團法人○○紀念 醫院出具之病症暨失能診斷證明書在卷可憑（見原審卷一第 233頁），且於100年8月11日至同年月19日，即同年月17日 設定附表三編號1抵押權前後共計9日，因急性蜂窩性組織炎 住院治療，亦有同院病歷摘要足資佐證（見原審卷一第249 至251頁），益徵不可能有被上訴人所主張之上開債權存在 。準此，被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於300萬元範圍內存 在，及一部請求上訴人於繼承吳許彩雲之遺產範圍內給付伊 300萬元，均屬無據，不能准許。 　㈦綜上所述，被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於300萬元範圍內存 在，及依民法第1148條第2項、系爭本票及併存承擔之法律 關係，請求上訴人於繼承吳許彩雲之遺產範圍內給付伊300 萬元，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就此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 判決，並附條件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自有未洽。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 ，自應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四、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訴訟資料及攻擊防禦方法，經 　　本院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尚不生影響，無逐一論述之必要 　　，附此敘明。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黃綵君 　　　　　　　　　　　　　　　　　　　法　官　高士傑 　　　　　　　　　　　　　　　　　　　法　官　陳宗賢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 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 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金珍華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附表一（甲借款債權之內容）：　 編 號 借款日期 (民國) 借款金額 (新臺幣) 被上訴人交付借款方式 【證據出處】 簡稱 1 93年3月1日 265萬元 存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全行通收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25頁】。　 甲㈠ 2 93年3月10日 265萬元 存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全行通收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27頁】。 甲㈠ 3 93年3月23日 2萬元 存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全行通收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29頁】。 甲㈠ 4 93年3月23日 60萬元 以吳隆峯名義匯款至何啟楠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原審卷一第331頁】。　 甲㈡ 5 93年6月28日 79萬元 存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全行通收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35頁】。　 甲㈠ 6 94年2月4日 56萬元 存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全行通收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37頁】。　 甲㈡ 7 97年12月22日 1,794,000元 存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華南商業銀行活期性存款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39頁】。　 甲㈡ 8 98年1月5日 1,055,000元 存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華南商業銀行活期性存款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41頁】。 甲㈡ 9 98年3月2日 107萬元 存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華南商業銀行活期性存款存款憑條副根，原審卷一第343頁】。 甲㈡ 10 98年4月29日 88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原審卷一第345頁】。　 甲㈡ 11 98年11月25日 4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原審卷一第347頁】。　 甲㈡ 12 98年12月25日 39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原審卷一第349頁】。　 甲㈡ 13 100年8月16日 10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51頁】。　 甲㈡ 14 100年8月16日 393,000元 匯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53頁】。 甲㈡ 15 100年8月17日 13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55頁】。 甲㈡ 16 100年8月17日 40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57頁】。　 甲㈡ 17 100年8月17日 565,000元 匯入吳隆峯指定之長恩貿易有限公司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59頁】。 甲㈡ 18 100年8月26日 23萬元 匯入吳隆峯之帳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原審卷一第361頁】。　 甲㈢ 合計 14,317,000元 附表二（系爭本票之內容）： 發票人 發票日 (民國) 票面金額 (新臺幣) 到期日 票據號碼 證據出處 吳許彩雲 93年6月28日 611萬元 （空白） 071651 原審卷一第333頁 附表三（系爭抵押權之內容）： 編號 系爭抵押權之內容 1 ①登記次序：1。 ②登記日期：民國100年8月17日。 ③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 ④收件年期字號：000年南地所資字第00000號。 ⑤權利人：楊春美。 ⑥債權額比例：全部。 ⑦擔保債權總金額：新臺幣240萬元。 ⑧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在本抵押權設定契約書所定最高限額內所負之債務包括吳隆峯借款。 ⑨清償日期：100年12月31日止。 ⑩債務人及債務額比例：吳許彩雲，債務額比例1分之1。 ⑪證明書字號：000南地資字第0000號。 ⑫設定義務人：吳許彩雲。 ⑬共同擔保地號（設定權利範圍）：苗栗縣○○鄉○○○段00000地號（3分之1）、000-0地號（全部）、000-0地號（全部）、000-0地號（3分之1）。 2 ①登記次序：2。 ②登記日期：民國100年9月6日。 ③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 ④收件年期字號：000年南地所資字第00000號。 ⑤權利人：楊春美。 ⑥債權額比例：全部。 ⑦擔保債權總金額：新臺幣800萬元。 ⑧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在本抵押權設定契約書所定最高限額內所負之債務包括吳隆峯借款。 ⑨清償日期：100年12月31日止。 ⑩債務人及債務額比例：吳許彩雲，債務額比例1分之1。 ⑪證明書字號：000南地資字第0000號。 ⑫設定義務人：吳許彩雲。 ⑬共同擔保地號（設定權利範圍）：苗栗縣○○鄉○○○段00000地號（3分之1）、000-0地號（全部）、000-0地號（全部）、000-0地號（3分之1）。

2025-03-11

TCHV-113-上-430-20250311-1

重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確認債權不存在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571號 原 告 台北天后宮 法定代理人 黃秀福 訴訟代理人 楊沛生律師 被 告 陳國勝（即陳乾之繼承人） 陳美鳳（即陳乾之繼承人） 陳美櫻（即陳乾之繼承人） 陳美娟（即陳乾之繼承人） 陳安愉（即陳乾之繼承人） 謝文軒（原名：謝麗華） 高麗霞（即陳國華之繼承人） 陳繼堯（即陳國華之繼承人） 陳峙達（即陳國華之繼承人） 陳毓婷（即陳國華之繼承人）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債權不存在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9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確認被告陳國勝、陳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高麗霞、 陳繼堯、陳峙達、陳毓婷就如附表二編號1、2「不動產標示」欄 所示土地所設定如附表二編號1、2「抵押權設定內容」欄所示抵 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 確認被告謝文軒就如附表二編號3「不動產標示」欄所示土地所 設定如附表二編號3「抵押權設定內容」欄所示抵押權所擔保之 債權不存在。 被告陳國勝、陳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高麗霞、陳繼 堯、陳峙達、陳毓婷應將如附表二編號1、2「抵押權設定內容」 欄所示抵押權登記於辦理繼承登記後予以塗銷。 被告謝文軒應將如附表二編號3「抵押權設定內容」欄所示抵押 權登記予以塗銷。 訴訟費用由被告陳國勝、陳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高 麗霞、陳繼堯、陳峙達、陳毓婷負擔十分之九，餘由被告謝文軒 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 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不變更訴訟標的，而補充或更正 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民事訴訟 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第256條分別定有明文。原告起訴時 訴之聲明原為：㈠確認被告陳國華、陳國勝、陳美鳳、陳美 櫻、陳美娟、陳安愉等就被繼承人陳乾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 至5所示土地，於民國104年3月3日所設定之本金最高限額新 臺幣（下同）1,800萬元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㈡確認 被告陳國華、陳國勝、陳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等 就被繼承人陳乾所遺如附表一編號6所示土地，於104年3月3 日所設定之本金最高限額200萬元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 在。㈢確認被告謝文軒（原名：謝麗華）就如附表一編號7所 示土地，於80年3月7日所設定之本金最高限額100萬元抵押 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㈣被告陳國華、陳國勝、陳美鳳、 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等應將如第㈠、㈡項所示之最高限額 抵押權辦理繼承登記後，將該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予以塗銷 。㈤被告謝文軒應將如第㈢項所示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之登記予 以塗銷（見本院卷第10頁）。因陳國華於起訴前已死亡，原 告遂撤回對陳國華部分之訴，追加陳國華之繼承人高麗霞、 陳繼堯、陳峙達、陳毓婷為被告（見本院卷第173頁）。又 因如附表一編號6、7所示土地經重測，而變更訴之聲明為： ㈠確認被告高麗霞、陳繼堯、陳峙達、陳毓婷、陳國勝、陳 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等（下合稱高麗霞等9人） 就被繼承人陳乾所遺如附表二編號1所示土地所設定如附表 二編號1所示之抵押權（下稱系爭抵押權A）所擔保之債權不 存在。㈡確認被告高麗霞等9人就被繼承人陳乾所遺如附表二 編號2所示土地所設定如附表二編號2所示之抵押權（下稱系 爭抵押權B）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㈢確認被告謝文軒就如附 表二編號3所示土地所設定如附表二編號3所示之抵押權（下 稱系爭抵押權C）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㈣被告高麗霞等9人 應將如第㈠、㈡項所示之抵押權辦理繼承登記後，將該抵押權 登記予以塗銷。㈤被告謝文軒應將如第㈢項所示之抵押權登記 予以塗銷（見本院卷第507至508頁）。經核，原告追加被告 係本於主張系爭抵押權A、B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之同一基礎 事實，變更聲明則係補充或更正事實上之陳述，非為訴之變 更或追加，揆諸上開規定，均應予准許。 二、被告高麗霞等9人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 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事由，故依原告之聲請，由 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主張： 　㈠如附表二所示土地（下合稱系爭土地）原為訴外人高天助所 有，高天助並將如附表二編號1、2所示土地（下稱系爭285 地號等6筆土地）設定系爭抵押權A、B予訴外人陳乾，另將 如附表二編號3所示土地（下稱系爭972地號土地）設定系爭 抵押權C予被告謝文軒。然系爭抵押權A、B、C之擔保債務人 高天助業於112年7月28日死亡，因民法第1148條第2項規定 係採概括繼承限定責任，是系爭抵押權A、B、C之原擔保債 權將不會繼續發生，依民法第881之12條第1項第2款規定已 確定，又被告未舉證系爭抵押權A、B、C有擔保之債權存在 ，基於抵押權之從屬性，系爭抵押權A、B、C應即消滅。縱 認謝文軒與高天助間確有買賣關係存在，渠2人間既未約定 高天助之履行期，謝文軒自系爭抵押權C設定之日即80年3月 7日起即得隨時請求高天助履行，然謝文軒從未請求，是謝 文軒對高天助之請求權已於95年3月7日罹於消滅時效，謝文 軒復未於請求權時效完成後5年內實行系爭抵押權C，依民法 第881條之15規定，謝文軒之前揭債權已不屬於系爭抵押權C 之擔保範圍內。另若認系爭抵押權C為普通抵押權，依民法 第880條規定，系爭抵押權C亦因前情而消滅。是系爭抵押權 A、B、C之登記迄未塗銷，已對高天助對系爭土地之所有權 造成妨害。 　㈡高天助之繼承人原為訴外人即其配偶黃素琴及子女高振洋、 高嘉成、高彗珍、高淑貞、高小恬、高鈺貴、高鈺玲，黃素 琴嗣於112年3月30日死亡，是高天助之繼承人現為高振洋、 高嘉成、高彗珍、高淑貞、高小恬、高鈺貴、高鈺玲（下合 稱高振洋等7人），應繼承高天助所遺系爭土地所有權、系 爭抵押權A、B及伊對高天助所有如本院91年度執字第28127 號債權憑證所載債權（下稱系爭債權）之權利義務關係。又 陳乾業於109年2月27日死亡，繼承人原為訴外人陳國華及被 告陳國勝、陳美鳳、陳美櫻、陳美娟、陳安愉，均未拋棄繼 承，因陳國華嗣於112年11月19日死亡，繼承人為被告高麗 霞、陳繼堯、陳峙達、陳毓婷，亦未拋棄繼承，是陳乾之繼 承人現為高麗霞等9人，應繼承陳乾所遺之系爭抵押權A、B 。而系爭土地因設有系爭抵押權A、B、C致拍賣無實益，影 響系爭債權之受償，高振洋等7人迄未就系爭285地號等6筆 土地辦理繼承登記，又怠於向被告請求塗銷系爭抵押權A、B 、C之登記，伊為保全系爭債權，應得依民法第242條、第24 3條、第759條、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148條及民事訴訟法 第247條規定，訴請確認系爭抵押權A、B、C擔保之債權不存 在，並代位高振洋等7人請求高麗霞等9人就系爭抵押權A、B 辦理繼承登記後予以塗銷，另請求謝文軒塗銷系爭抵押權C 之登記等語。並聲明：⒈確認高麗霞等9人就被繼承人陳乾所 遺如附表二編號1所示土地所設定之系爭抵押權A所擔保之債 權不存在。⒉確認高麗霞等9人就被繼承人陳乾所遺如附表二 編號2所示土地所設定之系爭抵押權B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 ⒊確認謝文軒就如附表二編號3所示土地所設定之系爭抵押權 C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⒋高麗霞等9人應將系爭抵押權A、B 辦理繼承登記後，將該抵押權登記予以塗銷。⒌謝文軒應將 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予以塗銷。 二、被告則以： 　㈠謝文軒：高天助於80年間出售系爭972地號土地（權利範圍： 10000分之1294）予伊（下稱系爭買賣契約），伊已於80年3 月7日以現金交付100萬元買賣價金予高天助，然因伊不具自 耕農身分，無法辦理土地過戶，伊遂要求高天助設定系爭抵 押權C予伊，以擔保伊對高天助之移轉登記請求權，系爭買 賣契約並未解除，伊仍得請求高天助履行。縱伊主張解除系 爭買賣契約，仍得請求返還買賣價金，價金返還請求權之時 效應自伊對高天助之繼承人請求時起算，今時效尚未起算， 原告主張系爭抵押權C已消滅，自無可採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㈡高麗霞等9人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 任何書狀以為聲明或陳述。　 三、經查，原告對高天助有系爭債權存在；高天助於112年7月28 日死亡，繼承人現為高振洋等7人；原告以本院91年度執字 第28127號債權憑證對高天助聲請強制執行，經本院以112年 度司執字第54216號受理在案，對系爭972地號土地（權利範 圍10000分之1294）為查封登記，並以112年9月18日北院忠1 12司執木字第54216號函通知謝文軒，謝文軒於112年10月19 日具狀聲明參與分配等情，有高天助之繼承系統表、戶籍謄 本、本院112年9月6日北院忠家元112年度司繼字第2319號函 、財政部臺北國稅局遺產稅免稅證明書、本院91年度執字第 28127號債權憑證、本院民事執行處112年4月24日北院忠112 司執木字第54216號函、112年9月18日北院忠112司執木字第 54216號函、謝文軒112年10月19日民事聲明參與分配狀暨所 附土地所有權狀、抵押權設定契約書等件在卷可稽（見本院 卷第91至96頁、第115至117頁、第119至131頁、第149至152 頁），且為原告及謝文軒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402頁）， 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四、本院之判斷： 　㈠關於原告請求高麗霞等9人就系爭抵押權A、B辦理繼承登記後 予以塗銷部分： 　⒈按最高限額抵押權不因抵押權人、抵押人或債務人死亡而受 影響。但經約定為原債權確定之事由者，不在此限；最高限 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原債權，除本節另有規定外，因擔保債權 之範圍變更或因其他事由，致原債權不繼續發生而確定，民 法第881條之11、第881條之12第1項第2款分別定有明文。是 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債務人死亡時，其繼承人承受被繼承人財 產上之一切權利義務，其財產上之一切法律關係，均因繼承 之開始，原則上當然移轉於繼承人，最高限額抵押權尚不因 債務人之死亡而受影響。然民法第1148條第2項已規定改採 概括繼承限定責任，於此情形，被繼承人死亡時，依同法第 1159條、第1162條之1規定，對遺產應進行清算程序，自應 認於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債務人死亡時，原債權將不會繼續發 生，是必構成民法第881條之12第1項第2款之確定事由，該 抵押權因而確定。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 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是 當事人間就抵押權擔保效力所及之債權是否存在有所爭執時 ，應由主張債權存在之登記抵押權人負舉證之責。 　⒉經查，原告主張系爭285地號等6筆土地原為高天助所有，高 天助並將該等土地設定系爭抵押權A、B予陳乾，陳乾業於10 9年2月27日死亡，繼承人現為高麗霞等9人等情，有土地登 記申請書、繼承系統表、戶籍謄本、家事事件（全部）公告 查詢結果、土地登記謄本等件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41至1 48頁；第195至207頁；第465至467頁；限閱卷），且高麗霞 等9人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任何 書狀答辯以供斟酌，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3項前段準用第 1項規定應視同自認，堪認原告主張為可採，是高麗霞等9人 即應繼承陳乾所遺之系爭抵押權A、B。次查，高天助於112 年7月28日死亡，繼承人現為高振洋等7人等節，業經認定如 前，揆諸上開說明，系爭抵押權A、B雖不因高天助死亡而受 影響，惟因繼承人需對高天助之遺產進行清算程序，應認自 高天助死亡後，系爭抵押權A、B因原債權已不會繼續發生而 確定。 　⒊再按最高限額抵押契約定有存續期間者，其期間雖未屆滿，然若其擔保之債權所由生之契約已合法終止或因其他事由而消滅，且無既存之債權，而將來亦確定不再發生債權，其原擔保之存續期間內所可發生之債權，已確定不存在，依抵押權之從屬性，應許抵押人請求抵押權人塗銷抵押權設定登記（最高法院83年台上字第1055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債務人怠於行使其權利時，債權人因保全債權，得以自己之名義，行使其權利。但專屬於債務人本身者，不在此限；前條債權人之權利，非於債務人負遲延責任時，不得行使。但專為保存債務人權利之行為，不在此限；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繼承人自繼承開始時，除本法另有規定外，承受被繼承人財產上之一切權利、義務。但權利、義務專屬於被繼承人本身者，不在此限，民法第242條、第243條、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148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依一般社會交易觀念，不動產存有抵押權登記對於其客觀交易價值多有負面影響，並影響所有權之完整性，如抵押權已歸於消滅，而其登記仍存在，自屬對所有權之妨害。 　⒋復查，系爭抵押權A、B既已確定，其擔保之債權即於確定時 歸於特定，而高麗霞等9人並未提出任何陳述或證據證明系 爭抵押權A、B自104年3月3日設定之日起至112年7月28日確 定前有何受擔保之債權存在，是原告主張系爭抵押權A、B並 無被擔保之債權存在，應為可採。準此，系爭抵押權A、B因 被擔保債權確定不存在而歸於消滅，則系爭285地號等6筆土 地上仍有系爭抵押權A、B之登記繼續存在，對高振洋等7人 就系爭285地號等6筆土地所有權之行使，顯有妨害，高振洋 等7人應得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高麗霞等9人 塗銷系爭抵押權A、B之登記。另查原告對高天助有系爭債權 存在，高振洋等7人為高天助之繼承人等情，俱如前述，高 振洋等7人自應繼承高天助所遺關於系爭債權之權利義務關 係。又查系爭285地號等6筆土地因其上有系爭抵押權A、B之 登記存在而拍賣無實益，此有本院民事執行處113年1月23日 北院英112司執木字第54216號函存卷可考（見本院卷第135 至137頁），足認高振洋等7人怠於請求高麗霞等9人塗銷系 爭抵押權A、B之登記，致原告之系爭債權無法受償，原告為 保全系爭債權，代位高振洋等7人請求高麗霞等9人塗銷系爭 抵押權A、B之登記，自屬有據。 　⒌末按因繼承、強制執行、徵收、法院之判決或其他非因法律 行為，於登記前已取得不動產物權者，應經登記，始得處分 其物權，民法第759條定有明文。而就抵押權辦理塗銷登記 ，乃直接對於不動產物權有所變動，性質上應屬處分行為， 故如登記名義人死亡後，自應由其繼承人繼承；且為維持登 記之連續性，在其繼承人辦理繼承登記前，抵押人尚不得逕 行請求塗銷該登記。經查，系爭抵押權A、B之權利人現仍登 記為陳乾，此有土地登記謄本附卷可憑（見本院限閱卷）， 是高麗霞等9人既已繼承系爭抵押權A、B，惟迄未辦理繼承 登記，揆諸前開說明，應須先辦理繼承登記方得處分，故原 告主張代位高振洋等7人請求高麗霞等9人將系爭抵押權A、B 辦理繼承登記後，再予以塗銷，亦屬有據。 　㈡關於原告請求謝文軒塗銷系爭抵押權C登記部分： 　⒈按稱普通抵押權者，謂債權人對於債務人或第三人不移轉占 有而供其債權擔保之不動產，得就該不動產賣得價金優先受 償之權；稱最高限額抵押權者，謂債務人或第三人提供其不 動產為擔保，就債權人對債務人一定範圍內之不特定債權， 在最高限額內設定之抵押權，民法第860條、第881條之1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民法物權編於96年3月28日方修正公布 增訂第881條之1至之17有關最高限額抵押權之規定，此前登 記之最高限額抵押權效力固為登記機關及司法實務所肯認， 然登記實務上在「權利種類」欄一律登載為「抵押權」，尚 無普通抵押權或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區別，僅得就擔保權利金 額、權利存續期間、擔保債務內容等其他登記事項判別當事 人間設定之抵押權種類為何。查系爭抵押權C就擔保債權總 金額雖登記為最高限額100萬元，然觀諸抵押權設定契約書 在「聲請登記以外之約定事項」欄記載：「本件係買賣双方 價款之担保」等語（見本院卷第301頁），當係針對謝文軒 對高天助之特定買賣債權為擔保，而非針對一定範圍內之不 特定債權所設定，再參以舊法時期之登記實務就最高限額抵 押權之設定登記多會記載權利存續期間，然上開設定契約書 於此未為記載，尚難僅因系爭抵押權C就擔保金額登記有最 高限額之文字即認系爭抵押權C屬最高限額抵押權，故系爭 抵押權C應屬普通抵押權。 　⒉謝文軒雖辯稱系爭抵押權C係為擔保其對高天助因系爭買賣契 約所生之移轉登記請求權而設定等語，並提出抵押權設定契 約書、系爭972地號土地之他項權利證明書、土地所有權狀 及登記謄本為證（見本院卷第301至309頁），前揭設定契約 書雖載有「本件係買賣双方價款之担保」等文字，惟就買賣 標的、價金等相關內容均未能得知，要難證明確有系爭買賣 契約存在。另觀諸證人即謝文軒之胞姊謝言於本院證稱：我 跟高天助因為他以前請我做宴會而認識，那時候高天助跟我 說他在新店那邊有土地要開發，需要錢，我就請我妹妹謝文 軒來投資，謝文軒就拿100萬元投資；高天助有說要賣土地 持份給謝文軒，但沒有說要開發的土地跟要賣的土地是不是 同一塊或是哪一塊，高天助說謝文軒沒有農民、自耕農的身 分，所以設定抵押權保證謝文軒有拿100萬元給他；我不知 道系爭抵押權C的設定契約書上填寫的內容是什麼，也不知 道是誰寫的，都是高天助處理的；高天助對謝文軒沒有什麼 買賣債務，就是謝文軒拿100萬元去投資，高天助就用設定 的，怎麼算買賣等語（見本院卷第398至400頁），關於系爭 抵押權C設定之原因，謝言先稱係投資，後稱係買賣，經進 一步詢問所稱投資跟買賣間之關聯、標的是否同一等節，謝 言均無法清楚答覆，甚至稱對系爭抵押權C之設定契約書所 載內容均不清楚，是謝言之證詞至多僅得證明謝文軒曾交付 100萬元予高天助之事實，然交付之原因尚難以認定，自不 足以此推認謝文軒與高天助間確有成立系爭買賣契約。準此 ，謝文軒既未能舉證其對高天助確有因系爭買賣契約所生之 移轉登記請求權，復未能舉證系爭抵押權C有其他擔保之債 權存在，基於抵押權之從屬性，系爭抵押權C應即消滅，則 系爭972地號土地上仍有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繼續存在，對高 振洋等7人就系爭972地號土地所有權之行使，顯有妨害，高 振洋等7人應得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謝文軒 塗銷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 　⒊又查系爭972地號土地因其上有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存在而拍 賣無實益，此有本院民事執行處113年1月23日北院英112司 執木字第54216號函存卷可考（見本院卷第135至137頁）， 高振洋等7人怠於向謝文軒請求塗銷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致 原告之系爭債權無法受償，原告為保全系爭債權，代位高振 洋等7人請求謝文軒塗銷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自屬有據。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242條、第243條、第759條、第767 條第1項中段、第1148條及民事訴訟法第247條規定，請求確 認高麗霞等9人就系爭抵押權A、B所擔保之債權及謝文軒就 系爭抵押權C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並請求高麗霞等9人將 系爭抵押權A、B於辦理繼承登記後予以塗銷，另請求謝文軒 將系爭抵押權C之登記予以塗銷，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 據，經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另一一論 述，併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385條 第1項前段、第85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民事第八庭　法　官　蕭如儀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書記官　林泊欣 附表一： 編號 地號 面積 權利範圍 1 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 2,717平方公尺 144分之42 2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 363平方公尺 144分之42 3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 92平方公尺 144分之42 4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 131平方公尺 4分之3 5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 428平方公尺 4分之3 6 新北市○○區○○段○○○○○段0000地號 165平方公尺 600分之470 7 新北市○○區○○段○○○○段0000地號 2,556平方公尺 10000分之1294 附表二： 編號 不動產標示 抵押權設定內容 1 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權利範圍：144分之42） 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 登記日期：104年3月3日 登記字號：文山字第033730號 權利人：陳乾 債權額比例：全部 擔保債權總金額：1,800萬元 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過去、現在及將來所負在本抵押權設定契約書所訂最高限額內之債務，包括借款、墊款、保証及利息、遲延利息、違約金、對債權取得執行名義、實行抵押權費用所生之債權。 擔保債權確定日期：124年2月28日 清償日期：依照各個債務契約所約定之清償日期 其他擔保範圍約定：因債務不履行而發生之損害賠償，為保全抵押物價值或保管抵押物所代為墊付之費用。因辦理債務人與抵押權人約定之擔保種類及範圍所生之手續費用。 債務人及債務額比例：高天助債務額比例全部 權利標的：所有權 證明書字號：104北古字第001045號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權利範圍：144分之42）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權利範圍：144分之42）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權利範圍：4分之3） 臺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權利範圍：4分之3） 2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重測前為：新北市○○區○○段○○○○○段0000地號，權利範圍：600分之470） 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 登記日期：104年3月3日 登記字號：中店登字第004000號 權利人：陳乾 債權額比例：全部 擔保債權總金額：200萬元 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過去、現在及將來所負在本抵押權設定契約書所訂最高限額內之債務，包括借款、墊款、保証及利息、遲延利息、違約金、對債權取得執行名義、實行抵押權費用所生之債權。 擔保債權確定日期：124年2月28日 清償日期：依照各個債務契約所約定之清償日期 其他擔保範圍約定：因債務不履行而發生之損害賠償、為保全抵押物價值或保管抵押物所代為墊付之費用。因辦理債務人與抵押權人約定之擔保種類及範圍所生之手續費用。 債務人及債務額比例：高天助，債務額比例全部 權利標的：所有權 證明書字號：104新資他字第001422號 3 新北市○○區○○段000地號（重測前為：新北市○○區○○段○○○○段0000地號，權利範圍：10000分之1294） 權利種類：抵押權 登記日期：80年3月7日 登記字號：新登字第007167號 權利人：謝麗華 債權額比例：全部 擔保債權總金額：最高限額100萬元 存續期間：不定期限 清償日期：不定期限 債務人及債務額比例：高天助 權利標的：所有權 證明書字號：080新資他字第002566號

2025-03-10

TPDV-113-重訴-571-20250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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