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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害自由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1號公訴人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葉伊倫選任辯護人李季錦律師(法扶律師) 被告黃子豪簡裕民上二人共同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林宜靜被告許凱掄指定辯護人李智陽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等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6897號、第16898號、第15332號）及移送併辦（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緝字第18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己○○共同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肆月。戊○○共同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肆月。壬○○共同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共貳罪，各處有期徒刑參年肆月。丁○○共同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肆年肆月。丁○○其餘被訴部分無罪。未扣案之被告己○○犯罪所得美金參佰伍拾元、被告戊○○犯罪所得美金伍佰元、被告壬○○犯罪所得美金參佰元、被告丁○○犯罪所得美金壹仟伍佰元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己○○（綽號倫倫，所涉參與犯罪組織犯行，業經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以112年度訴字第16號判決確定）、戊○○（綽號鴨子）、壬○○、丁○○（綽號黑輪）基於參與犯罪組織之犯意，陸續於民國111年6月間某日，加入劉哲伊（綽號安哥、羽安）、張丁介（綽號小8）、林庭慶（綽號阿慶）、何順源（綽號阿源，所涉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犯行，經臺灣桃園地方法院以111年度原矚訴字第2號判決確定）、蔡岳峰（綽號丹哥，所涉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犯行，經上開桃園地院判決確定）、王維汎（所涉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犯行，經上開高雄地院判決確定）、真實姓名年籍不詳、綽號「蕾蕾」、「馬雲」、「河豚」、「小彤」之人組成之3人以上、以實施強暴、脅迫、詐術、拘禁、監控為手段，具有持續性、牟利性及結構性，對外稱係「萬源娛樂」、「萬古娛樂」、「直營娛樂」、「萬源集團」，以柬埔寨波哥山園區為主要據點之詐欺及人口販運犯罪組織集團（下稱本案犯罪集團）。分工如下：㈠、該犯罪集團內部分別設立以假投資、假交友等詐術對外從事詐騙之「業務部」，接替「業務部」成員與施用詐術對象視訊通話之「模特部」，及本案犯罪集團乃負責「人事部」，擔任詐欺我國人民出中華民國領域外，為本案犯罪集團工作之角色。劉哲伊為人事部主管，負責統領該犯罪集團，「蕾蕾」為財務主管，負責與在臺接送受招募者之司機蔡岳峰等人進行對帳、撥款等事宜，何順源、張丁介等人擔任人事部小組長，負責管理組員、監看組員是否有使用個人手機對外求救或洩漏集團事項、詐欺我國人民出中華民國領域外加入該犯罪集團等事宜；蔡岳峰為在臺之司機頭，負責聯繫受招募者，親自或指派司機載送受招募者至指定之住宿地點、偕同辦理及代為領取受招募者之護照、交付在臺等待出境期間之生活費、載送受招募者前往桃園國際機場（下稱桃園機場）辦理登機出境；己○○、戊○○、壬○○、丁○○等人為人事部組員，負責於臉書求職社團刊登假以赴國外從事博奕、招聘高薪文書工作人員等方式之人才招募廣告，詐欺我國人民出中華民國領域外加入該犯罪集團等事宜；蔡岳峰等人在我國境內擔任司機，負責管理同意出境至國外之民眾，聯繫受招募者、親自或指派司機載送受招募者、偕同辦理、代領受招募者之護照、接待受招募者住宿，載送受招募者前往臺灣桃園國際機場登機出境，確保該人順利出境，並先行墊付受招募者之生活、食宿、辦理護照等費用，再由蔡岳峰統計上述費用及車資後，向劉哲伊及「蕾蕾」回報、對帳以請領代墊款項及車資報酬等事宜。㈡、本案犯罪集團成員為順利自我國招募人員至「人事部」，由「人事部」小組長指導組員，以文書作業或單純人事招募貸款、博奕行政人員，享有底薪及高額獎金、工作福利佳等話術包裝，隱瞞下列實際工作條件及環境：「人事部」工作內容係以上開話術，詐騙我國人民出中華民國領域外至柬埔寨波哥山、東風、西港等園區，為本案犯罪集團工作；抵達波哥山園區時，提供之美金300元生活費係預支薪水，需自組員薪水內扣除，且在波哥山園區內之食宿等費用，需由薪水中扣除，最終可能無法獲得報酬；未賠付高額贖金或未成功招募一定人數者，不得返國；護照將遭沒收，且不得自由進出波哥山園區，於園區內活動之時間及範圍亦受限制，個人使用之手機遭各組小組長不定時監看，不得對外求助，對外聯繫時亦不得透露實際工作內容；若有違規或業績未達標者，將遭受管理人員體罰、毆打、電擊、關入「小黑屋」之密閉空間或轉賣他處。二、己○○、戊○○、壬○○、丁○○與其等所屬犯罪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營利，各基於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領域外、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利用他人難以求助之處境使人從事勞動與報酬顯不相當之工作之犯意聯絡，經由上開分工方式，以附表一所示之詐欺話術，並隱瞞實際工作條件及環境，詐欺附表一所示之被害人甲1、甲2、甲3、甲7 、甲5（真實姓名及年籍資料均詳卷），致上開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再由蔡岳峰及集團所屬真實姓名不詳之司機遂依指示協助上開被害人安排住宿、辦理護照及接送至機場等行為，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將上開被害人送往柬埔寨，抵達柬埔寨後，隨即由位於柬埔寨之本案犯罪集團不詳成員接應並沒收護照，劉哲伊、何順源等小組長即告稱：若未達業績標準，將遭體罰，若違反本案犯罪集團規定、洩漏集團成員身分、實際工作情形、對外求助、不服從管教等情，將依情節以毆打、電擊、關「小黑屋」、轉賣至其他園區等方式處罰等情，並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等方法，剝奪上開被害人之行動自由而置於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之實力支配之下，以遂行上揭集團分工計畫（各次行為人、被害人及誘騙出國情形、脫離組織返國情形等，均如附表一所示）。三、案經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署檢察官指揮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偵辦後偵查起訴，並經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指揮花蓮縣警察局鳳林分局偵查後移送併辦。　　理　由甲、有罪部分壹、證據能力㈠、關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供述證據部分：　　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規定：「訊問證人之筆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係以立法排除被告以外之人於警詢或檢察事務官調查中所為之陳述，得適用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第159條之3及第159條之5之規定，是證人於警詢時之陳述，於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案件，即絕對不具有證據能力，自不得採為判決基礎。因此，本判決認定被告戊○○、壬○○、丁○○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犯行部分，被告戊○○、壬○○、丁○○以外之人於警詢之陳述，均不具證據能力。又被告戊○○、壬○○、丁○○於警詢、偵查中之陳述，為法定證據方法之一，對各該被告本身而言，自不在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之排除之列，可在有補強證據之情況下，作為證明被告戊○○、壬○○、丁○○自己犯罪之證據，均予敘明。㈡、所涉其餘之罪部分：　　按上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規定，係以犯罪組織成員犯該條例之罪者，始足語焉，至於所犯該條例以外之罪，其被告以外之人所為之陳述，自仍應依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定其得否為證據（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2915 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判決其餘所引用被告4人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當事人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中，均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一第201至202頁，本院卷二第47頁），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或不當情事，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至本判決所引用之其餘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自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貳、實體部分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己○○、戊○○、壬○○對其等上開所涉之犯罪事實均坦承不諱，被告丁○○雖坦承有在網路發文之事實，然矢口否認有對甲5施用詐術而使其出中華民國領域外之犯行，辯稱：我自己也是被騙去柬埔寨工作，我依幹部指示發文後，甲5 密我，再由組長馬嘯雲跟甲5對話，我的手機都被控管，我跟甲5都一起被關在園區，我也被關小黑屋、被打，我花了3 0萬元才回到臺灣，我也是被害人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丁○ ○辯護稱：被告丁○○因受到詐欺集團脅迫，為保全自己生命、身體、自由遭受緊急危難，才不得已配合詐欺集團行為，符合緊急避難要件，應不予處罰。倘認被告丁○○仍構成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亦請考量被告丁○○身處異鄉、人身自由受制之情況下始為本案犯行，請依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等語。然查：㈠、被告己○○、戊○○、壬○○對於上開事實均坦認在卷（偵卷三第4 1至46頁、70至114頁、125至145頁，307至319頁、353至383 頁，警卷一第83至90頁、119至125頁、141至146頁，偵卷四第57至65頁，偵卷五第67至91頁，本院卷一第175至205頁，本院卷二第298至299頁），核與被害人甲1、甲2、甲3、甲7 、證人甲6、甲10、甲4（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何順源、蔡岳峰、王維汎、林庭慶、簡郁芳、楊祥榮、羅立承、王巧恩、龔祈文、白秀玉於偵查中陳述（偵卷三第457至469頁、53 7至543頁，偵卷四第171至183頁，偵卷五第149至157頁、22 9至235頁，偵卷七第103至111頁，偵卷二十五第303至313頁、327至337頁、353至359頁、381至387頁、419至431頁，偵卷二第229至251頁，偵卷一第205至207頁，偵卷二十二第9 至43頁、109至127頁、201至207頁，偵卷十八第303至319頁、327至348頁）相符，並有被害人甲1之外交部緊急聯絡中心提供協尋在海外失聯親友通報單（警卷一第311頁）、被害人甲1、甲2、甲3之護照申請書、入出境資料（偵卷三第4 17頁、419至420頁，偵卷四第79頁、81至83頁，偵卷五第12 3頁、125至127頁）、被害人甲7之入出境資料（偵卷五第19 1頁）、甲6與甲1之對話紀錄、甲10與甲2之對話紀錄、甲8 與甲7之對話紀錄（偵卷三第479至484頁，偵卷四第125頁、 133至160頁，警卷一第331至335頁）、被告己○○另案扣案手機之對話紀錄（偵卷三第255至304頁）、被害人甲2與「黃豪」之對話紀錄（偵卷四第117至124頁）、被害人甲2手機中臉書擷取畫面（偵卷四第127至131頁）、證人蔡岳峰扣案手機中群組對話紀錄（偵卷二第304至314頁）、被告己○○、戊○○、壬○○之護照申請書、入出境資料（偵卷三第17頁、19 至20頁，偵卷四第19頁、21至23頁，偵卷五第21頁、23至25 頁）等件附卷可參，足認被告己○○、戊○○、壬○○前揭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㈡、被告丁○○經由馬嘯雲（綽號馬賴）所招募之李軒毅邀約而於1 11年6月24日飛抵柬埔寨加入本案犯罪集團，由劉哲伊安排其從事招募事宜，其曾在臉書偏門工作社團刊登招募柬埔寨高薪工作機會廣告，被害人甲5瀏覽廣告後即以LINE與被告丁○○聯繫，被告丁○○並邀約甲5前往柬埔寨工作，甲5應允後，即接受安排由蔡岳峰協助其辦理護照並於111年7月8日飛抵柬埔寨並經接送至波哥山據點，由本案犯罪集團成員收取甲5護照、行動電話及要求其從事電腦詐欺工作、限制甲5之行動自由，嗣又於1週後遭轉賣至金三角，甲5與其餘不詳被害人於金三角遭拘禁處所打破鐵窗逃離至私人船港公共園區，即聯繫駐泰辦事處，由家人支付新臺幣19萬餘元而於111 年9月6日搭機返國等情，業據被害人甲5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明確（警卷一第191至194頁、199至204頁，偵卷六第21 9至225頁），並有被告丁○○、被害人甲5之入出境資料、甲5 之中華民國普通護照申請書（偵卷六第7頁、131頁、133至1 35頁）、馬嘯雲與馬嘯天之對話紀錄（警卷五第153至155頁）、馬嘯天之臉書帳戶登入IP紀錄（警卷五第157至161頁）、臉書社團「大台北偏門工作」招募廣告截圖照片等件（警卷五第151頁、157頁）附卷可參，被告丁○○亦於警詢中坦認有加入本案犯罪集團並發文招募甲5前往柬埔寨工作等情無誤（警卷三第45至57頁），此部分基礎事實首堪認定。㈢、被告丁○○知情且參與本案犯罪組織之認定：　　被告丁○○於警詢時供稱:是綽號「馬賴」之馬嘯雲先招募綽號「小包」之李軒毅去柬埔寨工作賺錢，之後李軒毅來跟我說這件事並帶我去柬埔寨，前往柬埔寨前之相關機票、住宿、交通等費用都是李軒毅提供，由馬嘯雲帶我進公司據點，「丹哥」蔡岳峰擔任在臺司機，負責接送被招募之人來柬埔寨工作，我知道柬埔寨的公司是從事感情詐欺、資金盤、人事招募，公司有分人事部、業務部，分別由「安哥」、大陸人「礦哥」管理，「小李」是代理線員工、「小連」是業務部員工，王巧恩是業務部女模，負責拍攝女模照片做感情詐騙，我一開始擔任人事部招募，一周後負責業務部設備工作，我在臉書有發招募廣告文，我知道是做詐騙的，怕人家檢舉，所以我是照自己想的內容發招募廣告內容，內容有負債、要賺錢、情侶缺錢要借錢就私訊我，當時我有成功招募朱振穎、林欣慈，馬嘯雲有帶我下山玩一次，我的薪水固定是美金1500元，馬嘯雲出事後，財務的工作由「白白」接手管理，我知道「白白」有成功招募龔祈文，也有下山過2次，我知道如果有人報警、發送定位等事，「安哥」都會指使「和尚」、「河豚」、「小宇」打人，「和尚」會把人拉到小黑屋裡，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打人，我知道「河豚」、「小宇」會因為員工踩到公司的底線而依「安哥」指示體罰員工，我自己沒有參與打人，我只是負責電腦相關設備的更換，在公司我可以自由使用手機，但公司會隨時檢查，我也都給公司檢查，我後來因為爺爺大腸癌末期，我想回臺陪伴，所以跟公司商量支付新臺幣30萬元後才回臺等語，並指認集團成員「安哥」、「蕾姊」、「河豚」、「小八」、「小宇」、「小迪」、「阿源」、「白白」、「丹哥」、「小李」、「小連」之真實身分（警卷三第45至57頁），且於偵查中坦認有在臉書發文黃金理財而招募甲5至柬埔寨，並未告知甲5 係從事詐騙等情（警卷一第110頁）。核其就本案犯罪集團之組織分工所述，與證人何順源、蔡岳峰、楊祥榮、龔祈文、白秀玉等人於偵查中具結所述相符（偵卷二十五第327至3 37頁、357至359頁、381至387頁、419至431頁，偵卷二第22 9至251頁、303至313頁，偵卷二十二第109至127頁）。由上可知，被告丁○○明確知悉本案犯罪集團實係三人以上以網路實施詐欺為主要目的而有不同業務部門、有相當規模之具持續性、牟利性及結構性之犯罪組織，且其不僅可具體詳述該組織內部成員及分工情形，更先後任職於人事部、業務部，負責招募人員及電腦設備更換事宜，並曾因成功招募人員而與公司幹部、成員下山玩樂，顯見其深獲本案犯罪集團信任，則被告丁○○係在知情上開事實之前提下，加入本案犯罪組織，並在臉書刊登不實廣告內容邀約甲5前往柬埔寨工作，洵堪認定。㈣、被告丁○○與本案犯罪集團成員共同以詐術使甲5出國並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式，使甲5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之認定: 1 、按刑法圖利以詐術使他人出國罪，係以行為人基於營利之意圖，施用詐術，使相對人陷於錯誤，並因錯誤而出中華民國領域外，即成立該罪。所謂施用詐術，解釋上與刑法詐欺取財罪之要件應無不同，係指傳遞與事實不符之資訊之行為，如積極以虛偽言詞、舉動而為之欺罔行為等；至所謂陷於錯誤，則指相對人對據以衡量是否出國之重要基礎事實有所誤認，而此一錯誤，並係行為人施用詐術所致，始足當之。 2 、查證人甲5於警詢及偵查中指稱:我是在臉書偏門工作社團裡看到綽號「黑輪」之被告丁○○發文，有刊登一些名牌錶、美金等照片，「黑輪」只說要會打字、聊天就可以過去柬埔寨，有說薪水約新臺幣約4至5萬元，沒說會被限制自由做詐欺，後來集團就指派「丹哥」帶我去辦護照及載送至機場，到柬埔寨後，就是「安哥」、「黑輪」派人去接我們到公司據點，我到那邊才發現原來是詐騙集團，由「黑輪」、「安哥」、「小羽」、「和尚」來接我們，他們就教我們用電腦詐騙人過去，給我們一個人頭固定4、5萬元臺幣，但我不想做等語（警卷一第191至194頁、199至204頁，偵卷六第219至2 25頁），且被告丁○○亦坦認知悉前往柬埔寨之工作內容，係在本案犯罪組織據點之人事部、業務部實行詐騙或招募詐騙人力，而非正當工作，則其向甲5陳稱在柬埔寨之工作係單純打字、聊天工作等詞，即係以虛構事實誘騙其出國之欺罔行為，核屬詐術之施用。又甲5為求職始前往柬埔寨，則在柬埔寨之工作內容為何、工作性質是否涉及非法等節，即屬其判斷是否出國工作之重要基礎事項，被告丁○○對甲5施以上開詐術，當已致使其對出國工作之基礎認知產生錯誤評估，再參諸甲5於偵查中亦陳稱：如果知道要做詐欺，我就不會去柬埔寨了等語（偵卷六第220頁），足認甲5有因被告丁 ○○施用上開詐術而陷於錯誤，且其事後確基於對該工作內容之錯誤認知，飛抵柬埔寨而出中華民國領域外，是揆諸前開說明，被告丁○○確有對甲5施用詐術並使其出國之客觀行為至灼。 3 、證人甲5於警詢時復證稱:我透過被告丁○○仲介到柬埔寨工作，抵達柬埔寨機場時，來接我們的人就將我們的護照收走，到達公司據點時收走我們的電話及其他證件，我在公司的一星期內，「河豚」、「小羽」持續恐嚇我稱若不配合做詐欺，要把我轉賣到金三角，並限制我只能在園區活動，不能外出，我不願意配合，一周後我就被「羽安」以3萬元美金賣去金三角，我在金三角也有遭限制自由及恐嚇（警卷一第20 3頁）；於偵查中證稱:我們到柬埔寨就被收走護照，在園區內沒辦法自由出入，有「安哥」、「小羽」、「和尚」等人在看管，當時他們叫我們PO什麼，我們就照做，如果逃跑就會被打死，手機也無法自由使用，求救也沒用，有人跑出去還會被當地警察抓回來，我因為沒有騙到人所以被轉賣到金三角，我和其他被害人是從金三角被拘禁地點砸破鐵窗逃出來，沿路跑到私人船港的公共園區打電話給駐泰辦事處，付了19萬多元才回國等語（偵卷六第221至222頁）。已詳述其遭本案犯罪集團成員恐嚇、脅迫、監控、限制行動自由以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之事實。 4 、而本案犯罪集團招募人前往柬埔寨之目的係為詐欺犯行，而招募過程確有以單純聊天打字可獲高薪之話術對甲5施用詐術，且被告丁○○坦認被招募者行動自由及手機會遭控制，若有員工報警、發送定位等事，會遭「和尚」拉到小黑屋，若業績不好或踩到公司底線，「安哥」會指使「和尚」、「河豚」、「小宇」打人，且公司有規定賠付金事宜等情（警卷三第50至53頁，偵卷二十七第53頁），足見被告丁○○對前往本案犯罪集團之被招募者，將受監控及限制人身自由，且可能遭集團成員拘禁、毆打，如欲返國，須交付贖金，始能返回臺灣等情，亦知甚詳。又被告丁○○於警詢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坦承其為賺錢而前往柬埔寨工作，薪水為美金1500 元，曾招募成功而隨同馬嘯雲下山玩樂等情（警卷三第48至 49頁，本院卷二第48頁、335頁），證人龔祈文於偵查中亦證稱:被告丁○○有跟我說他有賺到錢，第一次下山就花了10 幾萬新臺幣等語（偵卷二十二第115頁、121頁），則被告丁 ○○明知前往柬埔寨之工作內容涉及詐欺，仍為謀求經濟上利益而對甲5施用詐術並使其出國，且實際上亦因招募成功而獲得公司獎勵下山玩樂之機會，其具有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之主觀犯意至為明確。㈤、按共同正犯，包括同謀犯及實施正犯，均應在共同之犯罪計畫內，亦即犯意聯絡範圍內，由其中一部分人實施犯罪之行為，或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分，而有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遂行其犯罪之目的，始克相當，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6895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案係由被告4人與其等所隸屬組別之組長（被告己○○隸屬於張丁介；被告戊○○、壬○○隸屬於何順源；被告丁○○隸屬於馬嘯雲）負責以詐騙方式分別招募被害人甲1、甲2、甲3、甲7、甲5等人出國（各被告所招募之被害人如附表一所示），另案被告蔡岳峰及集團所屬不詳之司機負責協助上開被害人住宿、辦理護照及將其等送往柬埔寨，集團成員劉哲伊、何順源及其他本案集團成員於上開被害人抵達據點後，以前述之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式，剝奪其等行動自由並使其等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被告己○○與張丁介、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集團成員間；被告戊○○、壬○○與何順源、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集團成員間；被告丁○○與馬嘯雲、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詐欺集團成員間，分別有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達以詐術使人出國、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被告4人自應就分別所參與本案集團之施詐術使人出國、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剝奪行動自由等犯行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論以共同正犯。　㈥、至被告丁○○固辯稱其僅刊登廣告內容，並未與甲5聯繫後續事宜，且其同為被害人，亦遭關入小黑屋毆打、限制使用手機，經賠付新臺幣30萬元始返臺云云。然: 1 、證人甲5於警詢及偵查中指稱:我是在臉書偏門工作社團裡看到綽號「黑輪」之被告丁○○發文，有刊登一些名牌錶、美金等照片，我跟「黑輪」、「丹哥」是以LINE聯絡，「黑輪」只說會打字、聊天就可以過去柬埔寨，有說薪水約新臺幣約 4至5萬元，沒說會被限制自由做詐欺，後來集團就指派「丹哥」帶我去辦護照及載送至機場，到柬埔寨後，就是「安哥」、「黑輪」派人去接我們到公司據點，我到那邊才發現原來是詐騙集團，由「黑輪」、「安哥」、「小羽」、「和尚」來接我們，他們就教我們用電腦詐騙人過去，給我們一個人頭固定4、5萬元臺幣，但我不想做等語（警卷一第191至1 94頁、199至204頁，偵卷六第219至225頁），已明確證述係瀏覽被告丁○○在臉書社團刊登之廣告文後，直接與被告丁○○ 以LINE為進一步聯繫，且飛抵柬埔寨後，亦由被告丁○○與其他集團成員接送至公司據點等情無誤。 2 、又被告丁○○所自承成功招募之證人朱振穎、林欣慈亦於警詢及偵查中證稱係與「黑輪」直接加LINE聯繫，「黑輪」並安排其等與主管「馬賴」視訊面試，及以LINE傳送電子機票購票證明等資訊等情（偵卷六第89至109頁）；證人朱振穎進入集團後亦從事招募員工事宜，且於偵查中詳證:公司教我們所有工作流程，我們一開始發文時，有人有回應並開始對話後，主管只要覺得對話看起來有希望來柬埔寨，就會將我們拉進司機群組，我們再把確定要來柬埔寨的人拉到司機群組，誰拉到的人，就由誰把這個人拉到司機群組，並將注意事項發到群組，會有人統一訂機票，訂到票後就會將電子機票、搭載的小巴車牌等資訊發給負責對口的人，再由對口將資訊發給要來柬埔寨的人等語（偵卷六第91頁）；且證人簡郁芳於偵查中證稱:招募者成功招募到人員後，會將被招募者的資料張貼到司機群組，司機看到後會跟被招募者聯繫，並依照張貼在司機群組的資料行事，若有成功招募到人，就由招募者自己跟司機聯繫，我們公司會統整組員招募的人員將被招募者的護照資料貼到另一個旅行社群組，就有人幫我們訂機票，並將機票電子檔傳到群組，再由組長將檔案傳給招募者，招募者會再傳給被招募者等語（偵卷二十第137至1 38頁）；證人王維汎於警詢及偵查中證稱:當時公司人事部有建立司機群組，若有人要來柬埔寨，我們就會將被招募人的聯絡方式丟到群組，由司機與被招募人聯繫安排時間（警卷一第160頁，偵卷三第539頁）；證人何順源於警詢時證稱 :如果我們成功招募求職者，就會將求職者相關資訊上傳到司機群組，由司機安接送求職者、代辦護照等事宜（警卷一第35頁，偵卷二十二第158頁）；同案被告壬○○警詢時坦認其會在司機群組張貼被招募者出國及協助搭機訊息等情（警卷一第87頁）；證人白秀玉於偵查中證稱其加入集團後，曾在臉書社團張貼招募廣告，會再與被害人加LINE，由組長負責向被害人解釋出國事宜，司機群組內的人都在討論如何安排被害人出國及到園區的事情等情（偵卷二十五第419至431 頁）；負責接送被招募人之司機即證人蔡岳峰於警詢時證稱 :我有加入司機支援群組，招募者會發送被招募者的相關訊息及電子機票，再由我聯繫被招募人辦理護照、接送被招募人至機場等語（偵卷二十二第145頁）。由上可知，招募者不僅需負責刊登廣告文，且後續仍需與有意願之被招募者加入LINE聯繫並將被招募者之相關聯絡資訊上傳至司機群組，再由公司統整被招募者資料後負責訂購機票，續由組長將電子機票傳送與招募者轉傳司機或被招募者，各人明確分工，各有權責事項，以利完成整體招募計畫。準此，被告丁○○既然隸屬於馬嘯雲小組，且曾以LINE與被招募者朱振穎、林欣慈聯繫並曾以LINE傳送電子機票與被招募者，衡情，其招募甲5之方式，理當並無不同，其所辯僅刊登廣告文，並未與甲5為後續聯繫云云，顯係避重就輕之詞，洵非可採。 3 、至被告丁○○雖稱其同遭毆打、關入小黑屋及限制手機使用云云。然證人即同案被告戊○○於偵查中證稱:在公司可以自由使用手機，但公司會2至3天檢查一次手機，看有沒有報警或批評公司，這算公司的底線（偵卷四第60頁）；證人楊祥榮於警詢、偵查及另案審理時供稱:大家都可以自由使用手機，但公司底線就是不能報警，若檢查手機被發現報警就會被關到小黑屋並毆打，如果發覺成員對外求援、疑似洩漏公司機密時，我才會打人、電人跟關小黑屋，在人事部最禁忌報警或以通訊軟體或臉書透漏同事個人訊息、或公司隱私，我們會不定時查看私人手機，若有查到就會帶去毆打、電擊、上銬再帶去小黑屋（警卷三第35頁，偵卷二十五第384頁、7 2至73頁）；證人簡郁芳於警詢及偵查中稱:小黑屋是關不乖的人，不乖指的是報警或發定位、拍公司照片等鬧事的人，踩到公司底線才會被關小黑屋毆打，是由綽號「小宇」、「河豚」、「小八」、「小迪」、「和尚」執行處罰（警卷四第26頁，警卷三第15至16頁，偵卷二十二第33頁）；證人龔祈文於警詢及偵查中供稱:如果報警、發送定位、不服主管指示等就會被帶到小黑屋關緊閉或毆打；碰觸到公司底線例如發送定位、報警、頂撞主管等就會被毆打並關到小黑屋等語（警卷三第106頁，偵卷二十二第115頁）。而被告丁○○於警詢時亦供稱公司雖會檢查手機，然其仍可自由使用手機，且未曾提及其有違反公司規定而遭人毆打或關入小黑屋等情，於審理時並稱其均是依集團指示處理相關事宜，並無不配合情事等語（本院卷二第335頁），則被告丁○○既無任何違反公司規定之踩線行為，自無可能無端遭毆打或關入小黑屋，且倘若確有此情，其理當於警詢時全盤托出，應不至於隱瞞其被害情節，甚至供稱不知是否有人發生過遭毆打、軟禁等不法對待等語（警卷三第52頁）。況本案證人不論是公司員工或被招募者，均無人提及被告丁○○有遭毆打、電擊或關入小黑屋等不利對待情事，反而由證人何順源於警詢時證稱 :楊祥榮擔任公司後勤幹部、打手，負責手機、電腦等相關設備及帶人去關小黑屋，後勤是重要職務，位階比組長還高，被告丁○○是「馬賴」那組的員工，我有聽說楊祥榮和我們去泰國時，會由丁○○接後勤位置等語（偵卷二十二第155至1 56頁）；證人楊祥榮於警詢時證稱:是我指派丁○○做管理設備職務等語（警卷三第33頁）；證人龔祈文於偵查中亦證稱 :被告丁○○本來跟我在人事部同組，後來楊祥榮在泰國機場被拘留後，丁○○就被派去擔任後勤工作，要同時處理人事部及業務部的後勤業務，負責管理電腦設備、發送工作機SIM 卡、工作手機、送餐給確診者，有業績的人就可以下山唱歌、喝酒、抽K，丁○○跟我說他有賺到錢，第一次下山就花了1 0幾萬臺幣等語（偵卷二十二第115頁、121頁，偵卷十八第3 09頁）；證人簡郁芳於警詢時證稱:如果業績達標，公司老闆會獎勵達成業績的人下山逛街、喝酒，「安哥」曾帶我、周鈺軒、馬嘯雲、「黑輪」等人下山過等語（警卷三第13至 14頁）。可知被告丁○○不僅曾因業績達標而下山玩樂，並曾升任至業務部從事後勤，負責電腦設備更換事宜，深受本案犯罪集團信賴倚重，並非受控且遭妨害自由之被害人，則其事後改口辯稱手機遭限制使用、遭毆打及關小黑屋云云，諒係卸飾之詞，不足採信。㈦、至辯護人雖為被告丁○○主張其行為符合緊急避難，而阻卻違法或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云云。然: 1 、按因避免自己或他人生命、身體、自由、財產之緊急危難而出於不得已之行為，不罰；但避難行為過當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刑法第24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所謂緊急避難行為，必須在客觀上係不得已，亦即須因自己或他人之生命、身體、自由、財產正處緊急危難之際，非侵害他人法益別無救護之途，為必要之條件。緊急避難行為，須自己或他人之生命、身體、自由、財產猝遇危險之際，非侵害他人法益別無救護之途，為必要之條件，因此行為人若有其他可行之方法（例如行為人可選擇逃避措施，或能請求政府機關協助），自不能主張緊急避難（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871號、11 2年度台上字第5290號判決意旨參照）。 2 、被告丁○○雖於偵查及本院時均供稱其有遭毆打、關入小黑屋等情，然如前所述，倘其果真受有上開不法對待，同屬被害人，理當於初次警詢接受詢問時，即和盤托出，然其卻未提及此情，且明確供稱知悉違反公司底線將受何等不法對待，更在警方詢問是否知悉何人曾因對外求救發送定位等情事而遭公司毆打、軟禁等不法對待時，供稱其可自由使用手機，亦主動提供手機與公司檢查，不知有無人發生違反公司底線遭毆打情事，並自陳其係與公司商量賠付金後返臺等語（警卷三第51至53頁），可見其當時並無因違反公司底線而受到任何強暴、脅迫等不法對待，且尚得自由選擇何時返臺及與公司磋商賠付條件。此外，亦無任何證人提及被告丁○○曾有遭受任何緊急危難情形，甚至被告丁○○尚領有薪資且曾因業績達標而與集團成員一同下山玩樂，均如前述，足見其於本案犯罪集團任職期間並無生命、身體、自由、財產猝遇危難，自無出於避難之意，以詐術使人出國加入本案犯罪集團之必要，其行為自非緊急避難之行為。被告丁○○之辯護人主張適用緊急避難，並不足採。　㈧、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4人上開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1 、被告戊○○、壬○○、丁○○等人行為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 條業於112年5月24日修正公布，並自000年0月00日生效施行。因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之規定，並未修正，是該修正對被告戊○○、壬○○、丁○○3人參與犯罪組織之犯行，並無影響，而無有利或不利之情形，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應逕行適用現行法之規定。 2 、被告己○○、戊○○、壬○○、丁○○等人行為後，人口販運防制法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113年1月1日施行。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規定「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1條第1項規定「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同條第4項第1款規定「意圖營利犯前3項之罪，依下列規定處罰：一、犯第1項或前項之罪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7 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前第32條第3項未遂犯之處罰，則移列於修正後第31條第5項。經比較結果，修正後之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1條第1項之規定，除刪除「意圖營利」之要件，且將「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之要件，修正為「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並增加「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者」，擴大處罰範圍，並將法定刑度提高，且增訂第4項以「意圖營利」為加重處罰要件，適用修正後之法律顯對被告4人不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4人行為時即修正前之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規定。 3 、刑法第302條之1於112年5月31日修正公布增訂、同年6月2日施行，其規定：「（第一項）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二、攜帶兇器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對被害人施以凌虐。五、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七日以上。（第二項）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五年以上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三項）第一項第一款至第四款之未遂犯罰之。」，將符合「三人以上犯之」等條件之妨害自由罪提高法定刑度加重處罰，使部分修正前原應適用刑法第302條第1項論罪科刑之情形，於修正後改依刑法第302之1條第1項論罪科刑，並無有利於被告4人。是經新舊法比較結果，應均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適用被告4人行為時之法律即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規定論處。　　㈡、核被告己○○就附表一編號1所為，係犯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 1項之意圖營利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刑法第302條第1項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被告戊○○就附表一編號2、被告壬○○就附表一編號3、4、被告丁○○就附表一編號5所為，均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刑法第302條第1 項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㈢、被告己○○與張丁介、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集團成員間；被告戊○○、壬○○與何順源、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集團成員間；被告丁○○與馬嘯雲、蔡岳峰、劉哲伊及本案詐欺集團成員間，就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意圖營利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等犯行，各具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㈣、被告己○○就所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以及意圖營利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等犯行；被告戊○○、壬○○、丁 ○○就所犯參與犯罪組織、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以及意圖營利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等犯行，因行為間均具有局部之同一性，屬一行為同時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各從一重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斷。㈤、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係為保護個人之自由、身體、生命法益而設，就不同被害人所犯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犯罪行為，因受侵害之自由、身體、生命權歸屬各自之權利主體，關於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犯罪之罪數評價，自應依法益遭受侵害之被害人人數定之。故被告壬○○附表一編號 3、4部分，被害人均不同，犯意各別，應分論併罰。㈥、被告壬○○於偵查中及審理時均自白參與犯罪組織犯行，被告戊○○就參與犯罪組織罪部分，因檢察官於偵查中未曾就此詢問被告戊○○是否認罪，然其於偵查中供認客觀犯行，且於審理時就此自白犯罪，為避免其因而喪失法律所賦予減刑寬典之機會，爰認其與被告壬○○均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 項後段減刑寬典之適用。惟依前揭罪數說明，被告戊○○、壬 ○○就上開犯行係從一重論處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則此部分想像競合輕罪得減刑部分，本院依刑法第57條量刑時，將併予審酌。㈦、被告4人均無刑法第59條之適用： 1 、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又刑法第59條之減輕其刑，係裁判上之減輕，必以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認為宣告法定最低度之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如別有法定減輕之事由，應先依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猶嫌過重時，始得為之；若有二種以上法定減輕事由，仍應先依法定減輕事由遞減其刑後，猶嫌過重時，始得再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1862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2 、查被告4人與本案犯罪集團成員詐欺如附表一所示各對應之被害人等人出國及以恐嚇、脅迫、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甚至被害人有遭轉賣至其他從事詐欺等不法工作之公司或經家人報案、支付贖金或逃跑後經政府營救始返臺之情形，被告4人所為侵害被害人之身心安全甚鉅，且嚴重破壞社會安全秩序，應予嚴厲非難；至被告4人雖稱其等亦遭限制自由、體罰等情，然均無證據足以認定，且其等縱使受迫而為本案犯行，實係為避免自身業績不佳而遭受處罰，相較被害人所受危險暨損害程度難認值得憫恕；另被告4人參與犯罪之程度及情節如何、犯後是否坦承犯行、有無與被害人和解及賠償、有無犯罪前案紀錄及其家庭生活狀況等節，均難謂屬犯罪之特殊原因與環境。經綜合本案一切情狀後，認在客觀上均無即使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而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情形，自無刑法第 59條酌減其刑規定之適用。㈧、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3年度偵緝字第187號併辦意旨書移送本院併案審理部分，與本案附表一編號5所示有裁判上一罪之想像競合犯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亦應併予審理。　㈨、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4人均非無謀生能力，卻不思循正途獲取穩定經濟收入，僅為謀取不法利益，竟加入本案犯罪集團，被告4人分別對附表一所對應之被害人施以詐術致渠等前往柬埔寨而出國，不僅嚴重影響社會秩序及社會信賴，並使被害人受騙赴柬後，在國外孤立無援、驚恐不安且身心受創，且甲1經家人報警而賠付款項始返國、甲2遭轉賣並私下求援始獲救返國、甲3遭集團丟包後由其家人透過管道營救始返國、甲7逃跑後向友人求救始返國、甲5遭轉賣並逃跑後經家人籌款始返國，足見被告4人危害被害人之自由法益甚劇，犯罪情節難謂輕微，所為均值非難。再考量被告己○○、戊○○、壬○○犯後均坦承全部犯行，被告丁○○矢口否認有對甲5施用詐術使其出國，難認已真切理解自身所為之不當。復衡酌被告戊○○雖有調解意願，但因本院無從聯繫被害人甲2，無法得知甲2有無調解意願，致未能安排調解等情，亦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附卷可查（本院卷二第399頁）。兼衡被告4人在本案犯罪集團之地位、犯罪之動機、手段、情節，及其等於審理時自述之教育程度、職業、家庭經濟狀況（本院卷二第336至337頁）；另依被告壬○○提出之麻豆新樓醫院診斷證明書（本院卷二第165頁），審酌其父親罹病情形、依樂安醫院113年11月13日函暨所附病歷資料（本院卷二第167至255頁），審酌被告丁○○返臺後於113年間因物質濫用引發精神症狀，曾住院治療之身心狀況、如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示之前科素行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㈩、不定應執行刑之說明: 　　關於數罪併罰之案件，如能俟被告所犯數罪全部確定後，於執行時，始由該案犯罪事實最後判決之法院所對應之檢察署檢察官，聲請該法院裁定之，無庸於每一個案判決時定其應執行刑，則依此所為之定刑，不但能保障被告（受刑人）之聽審權，符合正當法律程序，更可提升刑罰之可預測性，減少不必要之重複裁判，避免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情事之發生（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26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壬○○所犯本案2罪，雖合於定應執行刑之規定，但據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載（本院卷二第369至389頁），其尚有另案恐嚇取財、販賣毒品、詐欺、洗錢等案件經判決確定，被告壬○○本案所犯2罪，將來有可合併定執行刑之情況，揆諸上開說明，應俟被告壬○○所犯數罪全部確定之後，再由檢察官聲請裁定為宜，爰不予定應執行刑。　　四、沒收部分: 　　被告己○○於偵查及審理中供稱因本案獲得美金350元等語（偵卷三第43頁，本院卷二第333頁）；被告戊○○於審理時雖供稱因本案獲得美金1200元（本院卷二第333頁），然其警詢時稱本案獲有美金1000至1100元，且何順源從中分得美金 500元，其實得美金500至600元等語（警卷一第144頁），且於偵查中亦表示警詢時記憶較清晰（偵卷四第60至63頁），依罪疑惟輕原則，僅認定被告戊○○本案實際犯罪所得為美金 500元；被告壬○○於審理時雖供稱因本案共獲得美金600元（本院卷二第334頁），然其於偵查中供稱所得美金600元遭「安哥」扣留美金300元等語（偵卷五第85頁），依罪疑惟輕原則，僅認定被告壬○○本案實際犯罪所得為美金300元；被告丁○○供稱於本案犯罪集團任職期間領有1次美金1500元等語（本院卷二第335頁），則其本案犯罪所得為美金1500元。因被告4人上開犯罪所得均未扣案，且均未與各被害人和解或賠償，爰各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乙、無罪部分: 壹、公訴意旨另以:緣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偵五隊小隊長乙○○、辛○○及偵查佐庚○○於112年5月18日7時7分許，持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開立之拘票前往被告丁○○位於高雄市○○區○○路00○0號戶籍地欲拘提丁○○，被告丁○○明知乙○○ 、辛○○及庚○○為執行公務之員警，仍基於妨害公務執行之犯意，以徒手拉扯現場桌椅及拉扯員警的方式對庚○○及辛○○施以強暴而抗拒逮捕，致庚○○受有右臉部瘀腫、右頸部抓傷、右上臂前臂多處傷之傷勢，小隊長辛○○則受有上下唇裂出血腫痛、抓傷、左手腕前臂多處瘀腫流血等傷害。因認被告丁 ○○另涉犯刑法第135條第1項之對於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施強暴罪嫌等詞。貳、依法院審理之結果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者，無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判決書僅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理由內記載事項，為法院形成主文所由生之心證，其論斷僅要求與卷內所存在之證據資料相符，或其論斷與論理法則無違，通常以卷內證據資料彈劾其他證據之不具信用性，或各該證據無法證明檢察官起訴之事實存在，所使用之證據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之證據為限。準此，此部分既屬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判決（詳後述），依上說明，爰無庸論述所援引證據之證據能力，合先敘明。參、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本於無罪推定原則，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且無論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即不得遽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號76年台上字第4986判例意旨參照）。又刑法第135條第1項之罪所稱「強暴」，係意圖妨害公務員職務之依法執行，而以公務員為目標，對物或他人實施一切有形物理暴力，致產生積極妨害公務員職務執行者始克當之，並非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人民一有任何肢體舉止，均構成以強暴妨害公務執行。公務員執行職務時，人民若僅有輕微或消極反抗、掙扎或干擾公務員所為行為或處置之行為，並未積極攻擊公務員之身體、其他物品或他人而實施有形暴力，或其行為在客觀上尚未達足以妨害公務員執行職務之程度，尚不足以對公務執行之結果產生危險，並未明顯侵害國家公務法益時，此時個人自由權利大於國家公務法益，應予保障，衡諸刑罰謙抑性及最後手段性原則，倘對個人自由權利予以限制，課以刑事處罰，自已違反比例原則，自應認其所為尚非屬刑法第135條第1 項之強暴行為。從而，所謂施強暴之行為，係指對於公務員之身體直接實施暴力，或以公務員為目標，而對物或對他人施加積極之不法腕力，倘僅係於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以顯然不當之言詞或行動相加，尚未達強暴脅迫之程度，或僅是以消極之不作為、或在公務員執行職務時不予配合、閃躲或在壓制之過程中扭動、掙脫之單純肢體行為，並未有其他積極、直接針對公務員為攻擊之行為，致妨害公務員職務之執行，或未直接對於公務員施加對抗、反制之積極作為，或與社會秩序維護法等罰則相涉，惟尚難認被告有上開各行為之狀態，逕謂符合前揭法條所指「強暴」或「脅迫」之概念。肆、公訴意旨認被告丁○○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其偵查中之供述、警員庚○○出具之職務報告、警方拘提被告丁○○之錄影畫面及擷取畫面、警員庚○○及辛○○2人之診斷證明書及傷勢照片等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丁○○堅詞否認有何妨害公務執行犯行，辯稱：警察身上的傷雖然是我造成的，但是警察先拉我，我沒有強暴行為等語。伍、經查: 　　警員庚○○、辛○○於112年5月18日7時7分許，持拘票拘提被告丁○○時，因被告丁○○拒捕且與警員拉扯導致警員庚○○受有右臉部瘀腫、右頸部抓傷、右上臂前臂多處傷之傷勢，辛○○受有上下唇裂出血腫痛、抓傷、左手腕前臂多處瘀腫流血等傷害之事實，固有警員庚○○製作之職務報告1份及營新醫院診斷證明書2張附卷可參（警卷二第15至21頁），而堪認定。然經本院當庭勘驗警方拘提被告丁○○之錄影畫面（本院卷二第343至347頁），因被告丁○○不願配合上銬且緊抓桌角不放，警員庚○○、辛○○遂合力對被告丁○○施以強制力執行拘捕，過程中，被告丁○○雖有抓住警員庚○○右手前臂，並以彎曲之右手肘頂住警員庚○○頸部之行為，然其上開動作均係在警員庚○○以雙手架住其身軀欲對其執行上銬過程中所為，其目的無非係為擺脫警員庚○○之強力控制，且警員庚○○、辛○○持續對被告丁○○施以強制力之過程中，僅見其等勾住被告丁○○右肩、頸部將被告丁○○壓制在地畫面，並未見被告丁○○有何朝警員庚○○、辛○○揮打之積極施暴行為，自難僅以被告丁○○於遭受警方壓制過程中所為單純掙扎、不配合上銬之肢體動作即認屬積極不法腕力之行使。況被告丁○○在警員庚○○、辛○○ 執行拘捕過程中既不斷掙扎抗拒上銬，則其等於此過程中，因被告丁○○掙扎而不慎受有上述傷害，並非不可想像，自亦無從以其等所受傷勢推認被告丁○○有於警員庚○○、辛○○執行職務時積極實施強暴行為。陸、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舉之各項證據，均無法使本院達到被告丁○○有該當刑法第135條第1項妨害公務罪之確信心證，是依照前揭法條規定，自應為被告丁○○此部分無罪之諭知。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呂舒雯提起公訴，檢察官蕭百麟移送併辦，檢察官郭俊男、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6 　日　　　　　　　　　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　官張婉寧　　　　　　　　　　　　　　　　　　　法　官鄭銘仁　　　　　　　　　　　　　　　　　　　法　官陳嘉臨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楊意萱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6　　日附錄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97條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三十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利用不當債務約束或他人不能、不知或難以求助之處境，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下罰金。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一: 編號被害人代號行為人誘騙出國之詐術及遭人口販運之情形脫離組織方式及返國情形 1 甲1 己○○ 己○○於111年7月某日，在臉書刊登招募柬埔寨從事博奕後台人員、人才招募、底薪6萬之工作機會廣告等語，並與張丁介共同於111年7月11日以臉書私訊甲1邀約前往柬埔寨工作，致使甲1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嗣集團派遣所屬司機駕車搭載甲1前往桃園國際機場，搭機前往柬埔寨金邊機場。甲1等到達柬埔寨後由犯罪集團派員載往波哥山園區，並扣留護照，甲1始知悉係從事詐騙工作，與當初所說工作不符，且其行動自由均受到限制，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另甲1因聽聞及見聞成員遭受罰、轉賣事件，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其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甲1之兄嫂甲6及母親向警局報案後，由甲1向本案犯罪集團表示欲回國，經本案犯罪集團同意由甲1支付賠付金5,080元美金購買虛擬貨幣後，與甲4共同於111年8月23日搭機返國。 2 甲2 戊○○ 甲2於111年7月某日在臉書「大臺南求職徵才」社團刊登求職訊息，於111年7月18日犯罪集團成員戊○○以暱稱「黃豪」私訊甲2，邀約甲2前往柬埔寨從事打字聊天的工作，每月底薪4萬元，還有招募獎金1人5萬元，致使甲2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嗣蔡岳峰依集團指示於111年7月20日駕車搭載被害人前往辦理護照並入某不詳飯店，於111年7月22日由不詳司機駕車搭載甲2前往桃園國際機場，搭機前往柬埔寨金邊機場。甲2等到達柬埔寨後由犯罪集團派員將同行之人載往波哥山園區，並扣留護照，甲2始知悉係從事詐騙工作，與當初所說工作不符，且其行動自由均受到限制，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另甲2因見聞成員受罰事件，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其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於111年8月14日，被告何順源、另案被告楊祥榮（綽號和尚）率團將本案犯罪集團部分成員自柬埔寨移至泰國途中，為泰國移民局知會我國駐泰代表處，始為警攔查救援於111年8月14日搭機返國返國。 3 甲3 壬○○ 壬○○於111年7月23日，以Message與甲3聯繫，向其佯稱可至柬埔寨從事電腦打字、電話客服等工作，月薪4萬獎金8萬元，共12萬起跳等語，致使甲3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嗣集團指示司機於111年7月23日駕車搭載甲3前往臺南辦理護照，並入住高雄市小港區之套房（地址不詳），於111年7月29日1時許，再派遣所屬司機駕車搭載甲3前桃園國際機場搭機前往柬埔寨金邊機場。甲3等到達柬埔寨後由犯罪集團派員將同行之人載往波哥山園區，並扣留護照，甲3始知悉係從事詐騙工作，與當初所說工作不符，且其行動自由均受到限制，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另甲3因親聽聞成員受罰事件，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其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於111年8月底又轉到西港園區中國城從事網路交友投資詐騙。甲3於111年9月中旬因癲癇症發作遭丟包於金邊機場。由甲3父親透過管道營救，於111年9月15日搭機返國。 4 甲7 壬○○ 壬○○於111年7至8月間，以Message與甲7聯繫，向其佯稱可至柬埔寨從事當司機跑腿等輕鬆工作，月薪6、7萬元，及到柬埔寨可以照顧甲3，有免費毒品施用等語，致使甲7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嗣甲7 於111年8月10日前往桃園國際機場輾轉搭機出境，再由犯罪集團派員將甲7載往東風園區，並扣留護照，甲7始知悉係從事詐騙工作，與當初所說工作不符，且其行動自由均受到限制，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其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於112年11月間，因本案犯罪集團轉換地點，其自緬甸北部偷渡過河後，跑到無人處以翻譯軟體請當地人協助叫計程車到機場，於112年11月21日搭機返國。 5 甲5 丁○○ 丁○○於111年7月某日，在臉書「偏門工作」社團刊登招募柬埔寨高薪工作機會廣告，並以LINE與甲5聯繫，向其佯稱可提供柬埔寨高薪工作機會，月薪8萬元等語，致使甲5陷於錯誤，而應允赴柬埔寨工作。嗣集團指派司機駕車搭載甲5前桃園國際機場搭機前往柬埔寨金邊機場。甲5等到達柬埔寨後由犯罪集團派員將同行之人載往波哥山園區，並扣留護照，控制行動，甲5始知悉係從事詐騙工作，與當初所說工作不符，且其行動自由均受到限制，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另甲5因親見聞成員受罰事件，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其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嗣於一週後被轉賣至金三角從事投資詐騙。甲5與數位不詳被害人於泰國金三角遭拘禁處所打破鐵窗逃離，沿森林跑至私人船港公共園區，其家屬支付新臺幣19萬餘元，透過駐泰辦事處協助於111年9月6日搭機附表二（本判決引用卷宗簡稱對照表): 編號卷宗名稱簡稱　1 南市刑警大隊南市警刑大偵五字第1120355302號警卷一　2 南市刑警大隊南市警刑大偵五字第1120353342號警卷二　3 花蓮警鳳林分局鳳警偵字第1110015798號警卷三　4 花蓮警鳳林分局警卷(一) 警卷四　5 花蓮警鳳林分局警卷(二) 警卷五　6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一）偵卷一　7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二) 偵卷二　8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三) 偵卷三　9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四) 偵卷四　10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五) 偵卷五　11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六) 偵卷六　12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6898號(七) 偵卷七　13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第1041號(三) 偵卷十八　14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692號偵卷二十二　15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7512號(三) 偵卷二十五　16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緝字第187號偵卷二十七　17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51號(一) 本院卷一　18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51號(二) 本院卷二

2025-01-16

TNDM-113-訴-51-20250116-4

原矚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違反人口販運防制法等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矚訴字第1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白秀玉選任辯護人李玉雯律師高逸文律師李俊賢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人口販運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 3年度偵字第309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乙○○共同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貳月。乙○○被訴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部分無罪。　　事　實一、乙○○自民國111年7月3日起加入由劉哲伊（另案通緝中）等人所組成具有持續性及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組織（對外以「萬古娛樂」、「萬源娛樂」、「直營娛樂」或「萬源集團」代稱，下稱本案詐欺犯罪組織)，經由網際網路，佯以感情交往、博奕、投資等詐術，詐騙不特定歐美人士匯款，該等實施詐術成員整編於該組織「業務部」；復由具有一定英語交談能力之成員組成「模特部」，「模特部」成員於詐欺被害人要求視訊或通話時，接替「業務部」成員與被害人對應以遂行詐欺犯罪；又因應國人知曉詐欺為萬國公罪，且刑責甚重，致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招募詐欺成員不易，故由何順源（現由臺灣高等法院審理中）等人擔任組長，組成「人事部」，由組長指揮各組組員進行招募業務，以文書作業或單純人事招募工作之話術包裝，佯以底薪新臺幣(下同)4萬元及有高額獎金，且隱瞞①「人事部」工作內容實係為充足詐欺集團人力以遂行組織詐欺犯罪，②未成功召募國人赴柬埔寨且未賠付60萬元贖金者，不得返國，③護照將遭沒收，且不得自由進出離去工作園區，工作與否、工作內容、工作時間、行動範圍、可否對外聯繫及對外聯繫期間、聯繫內容等，均遭嚴格監管限制，④若有違規或業績未達標者，會遭受體罰、毆打、電擊、關入「小黑屋」之密閉空間或轉賣他處等實際工作條件及環境，誘騙召募本國人前來柬埔寨加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以充足詐欺集團人員供給，乙○○則擔任為「人事部」之「境外招募組」組員。蔡岳峰（現由臺灣高等法院審理中）則負責在臺安排受騙國人出國前辦理護照、旅宿、載送受騙國人前往機場等工作，陳延彰（另案偵辦中）則係依蔡岳峰指示代為處理相關事宜。二、渠等謀議既定，乙○○、何順源、蔡岳峰、陳延彰等人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參與組織犯罪，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犯意聯絡，由乙○○於111年7月間，透過社群軟體FACE甲 OOK(下稱臉書)刊登「高薪招聘」行政文書人員或旅宿服務人員等工作之不實徵才廣告，而隱瞞其組織集團實際上係以正當公司（即萬源、萬利或萬古娛樂公司）之名，誘騙國人至柬埔寨從事詐欺等犯罪活動，且勞動工作之條件與環境全屬虛構等真相，經甲12（真實姓名詳卷，卷內代號原為甲1 ，因與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1839號等案件之被害人甲12為同一人，乃以甲12稱之）閱覽後，即與乙○○聯繫，由乙○○、何順源先後向其佯稱從事人事招募工作，就有底薪4萬元，及其餘高額獎金，並保證於同年9月開學前可歸國，隱瞞實際工作條件及環境，致甲12陷於錯誤，乃同意自桃園國際機場出境前往柬埔寨，並與蔡岳峰聯繫相關事宜，由蔡岳峰指示陳延彰於111年7月6日為甲12前往外交部領事事務局辦理護照、負責桃園國際機場接送。待甲12於111年7 月8日自桃園國際機場出境抵達柬埔寨後，即由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成員接應並遭沒收護照，復因未達主管所定業績而遭體罰，又因對外求援而遭毆打，另於期間內遭不定時監看手機內容，以此等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等方法，剝奪甲12行動自由而置於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之實力支配之下，甲12因親歷及見聞成員受罰事件，遂屈從而依主管指示，依甲12遭騙出國之相類話術，從事招募本國人赴柬埔寨之工作。嗣因甲12於111年8月15日伺機向親屬求援，經警到場處理，始經本案詐欺犯罪組織釋放。三、案經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桃園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方面一、按因職務或業務知悉或持有人口販運被害人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照片、影音及其他足資識別其身分之資料者，除法律另有規定外，應予保密；政府機關公示有關人口販運案件之文書時，不得揭露前項人口販運被害人之個人身分資訊，人口販運防制法第19條定有明文。因本案判決屬必須公示之文書，甲12為本案之被害人，簡○珊為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原訴字第75號案件之被害人(詳後述)，為避免其等身分遭揭露，依上開規定，對於其等真實姓名、年籍、住居所等身分資訊，予以隱蔽。二、本案並無重複起訴：　㈠被告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本案跟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原訴字第75號案件屬同一案件，且前揭新北地院案件繫屬在先，被害人簡○珊被詐騙出境至柬埔寨，係因甲12見被告在臉書登載高薪招聘廣告後，加入被告的line，緊接由何順源與甲12聯繫後，甲12與簡○珊共同由蔡岳峰指示之陳延彰代理辦護照，及接送桃園機場出境至柬埔寨，被告對於甲12、簡○珊僅具有同一犯意，本案繫屬在後，自應依刑事訴訟法第8條、第303條第7款等規定為不受理判決等語(本院卷第11 8頁)。　㈡查被告於偵查中稱：「(問：你在該柬埔寨人蛇詐騙集團負責什麼工作?)我在那邊機房工作，除了負責傳送詐騙簡訊以外，還有在網路臉書社團張貼招募廣告，詐騙的部分，我有在網路貼一些貸款需求或投資理財的廣告及文章，如果有被害人聯絡我，我就會跟他們加LINE以後，由我的組長『源哥』來接洽聯繫，招聘廣告部分，也是『源哥』指示我做的，廣告內容是招聘臺灣人來柬埔寨從事文書的工作，如果有人回應，我就以跟他們加LINE，加LINE以後，也是由『源哥』負責聯絡被害人跟他們解釋怎麼出國，怎麼來柬埔寨這邊工作的事情。」、「(問：本件是否由你把簡○珊、甲12騙出國?)招聘廣告是我貼的，因為他們加的LINE帳號就是我用的，但後面跟他們接洽出國等事，是源哥處理安排。」等語(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8264號卷〈下稱偵卷〉不公開卷第95 至99頁)，可知被告在臉書社團上張貼不實廣告或貼文作為詐騙本國人出境至柬埔寨之犯罪手段，且被告將甲12及簡○ 珊之聯絡方式告知何順源，由何順源後續安排甲12及簡○珊出國事宜，顯見被告知悉其從事工作係屬詐欺工作，且所招募被害人包括甲12、簡○珊共2人。　㈢按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圖利以恐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本質上即難認係學理上所稱集合犯之具有重複特質之犯罪，自應按實際被詐騙出國之被害人數分別處罰，始符合一般社會通念(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113年度上訴字第143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乙○○雖另因詐騙簡○珊出國之案件，經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40184號、111年度偵字第59262號、 111年度偵字第59263號、112年度偵字第4178號、112年度偵字第16284號、112年度偵字第16285號、112年度偵字第1628 7號、112年度偵字第33003號等案件提起公訴，由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於112年8月2日以112年度原訴字第75號案件繫屬中，有高等法院全國前案簡列表在卷可稽(本院卷第157至159 頁)，惟觀諸該案起訴書所載（本院卷第131頁至155頁），該案之被害人簡○珊與本案被害人甲12不同，係侵害不同被害人之法益，依前揭說明，本案與前揭新北地院案件所涉為對不同被害人之行為，均應數罪併罰，則二案件並非同一刑罰權、亦非同一案件，是本案並無重複起訴。三、證據能力部分：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之4之規定，然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查本判決以下援引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雖屬傳聞證據，惟經本院審理時予以提示並告以要旨，當事人於本院審理時均表示沒有意見，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規定，應具有證據能力。惟關於本判決所引用之證人於警詢之陳述，因依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前段規定，訊問證人之筆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是以，就被告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部分，不引用各該證人於警詢之陳述作為證據，併予敘明。　㈡至非供述證據部分，並無事證顯示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因違背法定程序而取得，復經本院依法踐行調查程序，皆應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本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本院卷第38、116頁)，分據證人丙○○、甲12、何順源、陳延彰、簡○珊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明確(偵卷第43至48 、49至50、51至53、149至154、79至85、87至91頁，偵卷不公開卷第17至22、139至143頁，偵卷第183至186頁，偵卷不公開卷第109至115、132至137頁)，並有自願受搜索同意書2 份、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桃園分埔子派出所111年8月31日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及扣押物品收據、通訊軟體臉書個人頁面及貼文截圖翻拍照片、通訊軟體MESSENGER對話紀錄截圖翻拍照片、通訊軟體IG限時動態及對話紀錄截圖翻拍照片、國外機房照片、人物照片、新聞截圖翻拍照片、甲 12簡式護照資料表（國內申請護照專用）、中華民國普通護照申請書在卷可稽(偵卷第101至109、111至121頁，偵卷不公開卷第123至127頁)，足認被告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應堪採信。二、被告涉犯參與犯罪組織犯行之部分：　　㈠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所稱之犯罪組織，係指3人以上，以實施強暴、脅迫、詐欺、恐嚇為手段或最重本刑逾5年有期徒刑之罪，所組成具有持續性或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組織；而所稱有結構性組織，係指非為立即實施犯罪而隨意組成，不以具有名稱、規約、儀式、固定處所、成員持續參與或分工明確為必要，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2條第1項、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　㈡查被告於偵查中稱：「(問：你們的集團成員是不是還有成立一個LINE的群組，專門聯絡把騙來的人送出國、傳遞被害人資料、幫他們辦護照、機票，安排司機，將被害人送出國的事?)我只記得該群組名稱是一個叫做『司機群』的群組。前面的字我忘記了。」、「(問：是否叫做『北部司機支援群』?) 應該是。因為我記得他們簡稱那個群叫做北部司機群。我也有在那個群組裡面。裡面至少有80幾個人。我上開所述的『安哥』、『河豚哥』、簡郁芳、陳彤恩、『小宇』、『源哥』，黃鈺汝、周鈺軒、蔡岳峰與詹翊汎等，他們都有在裡面。」、「(問：換言之，群組裡面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詐欺使人出國，騙人到柬埔寨做詐騙機房的事?)知道。因為他們都在群組裡面討論如何安排被害人出國以及他們到了柬埔寨以後，把他們安排到園區的事情。」等語(偵卷不公開卷第75至77 頁)，可知被告參與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並加入LINE群組「北部司機支援群」，前開LINE群組成員至少有80幾個人，且參與本案犯行除被告外，尚包含何順源、蔡岳峰、陳延彰等人，業已認定如前述，堪認本案詐欺犯罪組織顯非隨意組成之團體，係透過縝密之計畫與分工，成員彼此相互配合，由 3人以上之多數人所組成，持續以實施詐欺為手段而牟利之具有完善結構之組織，其核屬3人以上，以實施詐術為手段，所組成具牟利性及持續性之有結構性犯罪組織，合於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2條第1項所稱之犯罪組織，至為明確。從而，被告對於以上揭方式所參與者，係屬3人以上，以實行詐術為手段，具牟利性或持續性之有結構性組織，顯非為立即實施犯罪而隨意組成之團體，自當有所預見，其猶容任為之而參與，堪認被告確有參與犯罪組織之故意。　三、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四、論罪科刑　㈠新舊法比較：　⒈被告行為後，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於112年6月14日經總統公布修正，並自113年1月1日施行，與本案相關之修正前第3 2條第1項原規定「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則移列至第31 條第1項為「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並於第31條第4項第1款規定「意圖營利犯前3項之罪，依下列規定處罰：一、犯第1項或前項之罪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7百萬元以下罰金」，而修正前第3 2條第3項未遂犯之處罰，則移列於第31條第5項。經比較新舊法之結果，修正後之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1條第1項規定之構成要件將「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修正為「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且擴大處罰範圍，增加「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之態樣，並將法定刑度提高，顯然修正後之規定，對於被告並未較有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 1項規定。　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部分：　　被告行為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於112年5月24日修正公布，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 項原規定：「第3條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之條文則為：「第3條、第6條之1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是被告行為後法律已有變更，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之規定，為「從舊從輕」之比較。本案經比較新舊法之適用，修正前規定在偵查「及」審判中自白，即得減輕其刑；而修正後則規定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始得減輕其刑。經比較適用結果，修正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之規定，並未較有利於被告，依上揭說明，本案應適用行為時法即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 項規定。　　⒊剝奪他人行動自由部分：　　被告行為後，於112年5月31日修正公布增訂、同年6月2日施行之刑法第302條之1規定：「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二、攜帶兇器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對被害人施以凌虐。五、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七日以上。」，則修正後之規定，已增加犯罪行為態樣並提高其法定刑，並未較有利於被告，依上揭說明，本案應適用行為時法即修正前刑法第302條第1項規定。　　　㈡論罪　⒈核被告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圖利以強暴、脅迫、詐術、拘禁、監控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　⒉公訴意旨關於被告所為犯行未引用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條文，惟於犯罪事實欄就此部分已明確記載剝奪甲12行動自由之事實，是就上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部分業經起訴，且經本院告知可能涉犯罪名(本院卷第41頁)，無礙其訴訟上之權益及防禦權，本院自應加以裁判。　　　⒊共同正犯　　被告與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成年成員之間，就本案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⒋想像競合犯：　　　查被告加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後，對甲12所為犯行乃其首次犯行，被告所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圖利以強暴、脅迫、詐術、拘禁、監控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等4罪，係出於一個犯意，實行一犯罪行為，而侵害同一法益，亦具有行為局部之同一性，在法律上應評價為一行為，應屬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從一重論以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　⒌刑之減輕事由之說明　　修正前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規定：「犯第三條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查被告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程序時，就其所犯參與組織部分均自白犯罪(偵卷不公開卷第77至79頁，本院卷第38、116頁)，依上開說明，被告對甲12所為犯行，符合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應減輕其刑。　㈢科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竟為獲取私利，而參與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並詐騙甲12自我國出境至柬埔寨從事詐欺工作，且甲12護照遭沒收及行動自由受到監控，工作園區周圍派有人員看守，無法擅自離開該園區，所受損害非輕，其所為應嚴予非難；復考量被告坦承犯行之態度，於警詢時自述高中肄業之智識程度、職業為服務業、家庭經濟狀況為勉持之生活狀況(偵卷第9頁)，暨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素行、及前述減刑事由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五、沒收或追徵之說明：　㈠扣案之被告所有Galaxy A33手機1支，有此扣押清單在卷可稽 (本院卷第123頁)，業據被告供稱係其從柬埔寨回來的時候所申辦手機，沒有用來與本案相關人員、被害人、同案被告聯繫，sim卡也沒有用來聯繫等語(本院卷第115頁)，且卷內亦無相關事證可認前開手機係被告為本案犯行所用之物，是扣案之前開手機1支，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　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前二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查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稱：「(問：被告就本案犯罪獲得的報酬為何? )700至800美金。」、「(問：目前這個錢去哪了?)『安哥』會用其他的名目把我領取的報酬扣走了。」；復於本院審理程序中稱：「(問：你實際上就本案獲得的報酬為何?)沒有拿到。」、「(問：為何你在警詢時說每個月底薪是1,300元美金，領取現金，實際上領的到約700至800美金？)當時找我們去的人說每個月的底薪是1,300美金，但說還要扣在那邊吃、住的錢，加上還有馬嘯雲的事情，所以我實際上連700 、800美金都沒有拿到。他們原本說要給我700、800美金，但因為後來說要付馬嘯雲的喪葬費，所以又把錢拿走了。」等語(本院卷第38至39、116至117頁)，是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成員原預計給付報酬700至800美金予被告，惟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成員另以其他名目苛扣前開報酬，致被告實際上未獲得任何報酬，業據被告供陳在卷，且卷內亦無相關事證可認被告因本案犯行而獲有犯罪所得，自無從依刑法第38 條之1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參、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加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後，本案詐欺犯罪組織經由網際網路，佯以感情交往、博奕、投資等詐術，詐騙不特定歐美人士匯款，該等實施詐術成員整編於該組織「業務部」；復由具有一定英語交談能力之成員組成「模特部」，「模特部」所屬成員於詐欺被害人要求視訊或通話時，接替「業務部」所屬成員與被害人對應以遂行詐欺犯罪；被告則為「人事部」所屬組員，「業務部」所屬成員已著手實施以網際網路，佯以感情交往、博奕投資等方式，詐騙歐美人士匯款之犯行等語。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 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嫌。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犯行，無非係以甲12於本案及另案警詢時及偵查中所為證述、同案被告何順源、丙○○於警詢時及偵查所為證述、甲12簡式護照資料表、中華民國普通護照申請書、代領甲12護照領照人資料各1份為其主要論據。四、查何順源於偵查中證稱：「(問：你有告訴甲1〈按：即為甲1 2〉我們是再做詐騙的嗎?)在還沒出國我就有跟他說，有分業務部及人事部，業務部是詐欺機房，人事部是幫忙招募新人，我沒有跟他說是哪類的詐騙，因為他們不會接觸到，我就沒有多講。」等語(偵卷第184頁)；甲12於偵查中證稱：「( 問：公司有無其他工作?)有人事部、業務部，人事部是做和我一樣的工作，業務部是做虛擬貨幣、博弈詐騙，就是資金盤，騙取歐美人，但我沒有做過這種工作，我也不知道有誰在做，就是看騙取多少美金後，抽成6-18%。業務部主管是大陸人，好像管得更凶，所以我會怕，人事部基本上都是臺灣人。」等語(偵卷不公開卷第19頁)；被告於警詢中稱　　：「(問：你於詐騙集團中擔任何職務?負責從事何工作?工作內容為何?請詳述之。)員工。人事部。他們會給我文案，我再負責於FACE甲OOK偏門社團內張貼文章，文案內容為『有無找工作需求、資金上的需求』。」等語(偵卷第11頁)，由此可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在柬埔寨內部分工除「人事部」外，尚有「業務部」，「業務部」主要工作內容為對歐美人士實施詐欺取財之行為，「人事部」主要工作內容為負責招募本國人出境至柬埔寨，而被告係在「人事部」之「境外招募組」擔任組員，負責誘騙本國人前來柬埔寨加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以充足詐欺成員供給。從而，被告縱對於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業務部」工作內容有所知悉，其未參與「業務部」所屬詐欺成員詐騙歐美人士之犯罪分工。又依卷內事證尚無從認定「業務部」所屬詐欺成員詐欺之對象究係何人、實際受損金額若干，並無相關資料得以佐證，難認「業務部」所屬詐欺成員已對特定之歐美人士施用詐術，而著手於詐欺取財之犯行。五、綜上，依卷內事證無法證明被告有參與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所屬「業務部」之犯罪分工，亦無法認定「業務部」所屬詐欺成員已對特定之歐美人士著手於詐欺取財之行為，故檢察官所為之舉證，尚不足證明被告有為此部分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犯行，應為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丁○○提起公訴，檢察官李佳紜、姚承志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6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謝順輝　　　　　　　　　　　　　　　　　　法　官　林其玄　　　　　　　　　　　　　　　　　　法　官　藍雅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吳錫屏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7　　日附錄論罪法條：刑法第297條第1項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0萬元以下罰金。刑法第302條第1項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

2024-12-26

TYDM-113-原矚訴-1-20241226-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妨害自由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1224號上訴人即被告蔡岳峰選任辯護人練家雄律師（法律扶助基金會扶助選任）上訴人即被告詹翊汎選任辯護人曾耀聰律師（法律扶助基金會扶助選任）上列上訴人等因妨害自由等案件，不服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訴更一字第1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770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本件公訴不受理。　　理　由壹、公訴意旨：一、緣劉哲伊（綽號「安哥」、通訊軟體暱稱「太郎」、「羽安萬古」，另行簽分偵辦）、黃鈺汝（綽號「蕾蕾」、「蕾姐」，另行簽分偵辦）夫妻於民國111年5月1日前往東埔寨，渠等自斯時起共同基於主持犯罪組織之犯意聯絡，主持以實施詐術為手段而由三人以上所組成具有持續性及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組織（對外以「萬古娛樂」、「萬源娛樂」、「直營娛樂」或「萬源集團」代稱，下稱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並陸續自我國招募本案詐欺犯罪組織幹部范宇恆（綽號「小宇」，另行通緝）等人前往東埔寨。二、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係經由網際網路，佯以感情交往、博奕、投資等詐術，詐騙不特定歐美人士匯款，該等實施詐術成員整編於該組織「業務部」；復由具有一定英語交談能力之成員組成「模特部」，「模特部」成員於詐欺被害人要求視訊或通話時，接替「業務部」成員與被害人對應以遂行詐欺犯罪；又因應國人知曉詐欺為萬國公罪，且刑責甚重，致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招募詐欺成員不易，故由范宇恆等人擔任組長，組成「人事部」，由組長指揮各組組員進行招募業務，以文書作業或單純人事招募工作之話術包裝，佯以底薪新臺幣 (下同)4萬元及有高額獎金，且隱瞞①「人事部」工作內容實係為充足「業務部」人力以遂行組織詐欺犯罪，②未成功招募國人赴柬埔寨且未賠付60萬元贖金者，不得返國，③護照將遭沒收，且不得自由進出離去工作園區，工作與否、工作內容、工作時間、行動範圍、可否對外聯繫及對外聯繫期間、聯繫內容等，均遭嚴格監管限制，④若有違規或業績未達標者，會遭受體罰、毆打、電擊、關入「小黑屋」之密閉空間或轉賣他處等實際工作條件及環境，誘騙招募本國人前來柬埔寨加入本案詐欺犯罪組織，以充足「業務部」人員供給；另由本國境內之上訴人即被告丙○○（綽號「丹哥」，通訊軟體暱稱「Daniel.Tsai」，下稱丙○○）職司安排受騙國人出國前旅宿、載送受騙國人往赴機場以搭機前往柬埔寨等工作，丙○○ 並與其女友上訴人即被告乙○○（通訊軟體暱稱「EVA」，下稱乙○○）共同負責變造「COVID-19疫苗接種紀錄卡」（下稱疫苗接種紀錄卡），以供未完成2劑疫苗施打抑或疫苗接種紀錄卡遺失之國人赴柬埔寨入境檢疫或辦理落地簽證使用。三、渠等謀議既定，即共同基於變造特種文書、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犯意聯絡（丙○○、乙○○ 所涉參與組織犯罪之部分，業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1839號等案提起公訴），分別為下列行為：范宇恆透過旗下成員幸○○（姓名年籍詳卷，另為不起訴處分）與魏○○（姓名年籍詳卷）、全○○（姓名年籍詳卷）聯繫，幸○○對其謊稱工作內容為文書處理工作，每月保底底薪為 4萬元等語，並隱瞞該工作實為詐騙集團組織中之「人事部」，負責替詐騙集團招募成員，使魏○○、全○○信以為真陷於錯誤，而向幸○○表示願意至柬埔寨工作，幸○○乃轉知幹部范宇恆，范宇恆遂在群組上指示丙○○、乙○○替魏○○、全○○變造疫苗接種紀錄卡，乙○○遂在新北市○○區○○里○○街0巷0號住處內，將自己或其家人之疫苗接種紀錄卡掃描至電腦內，再以小畫家軟體程式，將該疫苗接種紀錄卡之姓名年籍，更改為魏○○（無證據證明乙○○變造全○○之疫苗接種記錄卡），變造完成後，丙○○再至某便利商店內，以彩色影印方式，列印出變造之疫苗接種紀錄卡，足生損害於政府對於管理國人接種疫苗之正確性。其後丙○○再依指示於111年7月6日分別至南投縣仁愛鄉、臺中市烏日區搭載魏○○、全○○至外交部領事局辦理護照後，安排渠等入住在沃克商旅正義館內，翌（7）日再由丙○○代為領取魏○○、全○○之護照，同年月8日，丙○○ 再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搭載魏○○、全○○至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再交付渠等護照及交付魏○○偽造之疫苗接種紀錄卡（魏○○、全○○行使變造疫苗接種紀錄卡之部分，因行為地在柬埔寨，無審判權）。待魏○○、全○○抵達柬埔寨後，即由范宇恆指定之司機接應魏○○、全○○至某處山區，並沒收魏○○、全○○手機，再由范宇恆擔任魏○○、全○○之組長，指示魏○○、全○○在臉書、IG等社團發表招募文章，並謊稱待遇優渥，且告知魏○○、全○○若有不服從、報警或發定位者，會被毆打、電擊，而魏○○、全○○則因發現工作內容與當初所述不符，試圖報警，遭本案詐欺犯罪組織成員發現，該組織成員遂將魏○○、全○○關入小黑屋中，不給食物、棉被等物，長達5天之久，5天後，該組織成員始將魏○○、全○○放出，再將渠等轉賣至七星海園區，負責與歐美人士攀談，再哄騙歐美人士投資加密貨幣，而全○○在該處因績效不佳，遭組長持電擊棒電擊；同年8月28日，因臺灣大幅報導國人遭詐騙至柬埔寨之新聞，該組織成員遂再將魏○○、全○○轉送至西港園區，數日後，柬埔寨警方則將魏○○、全○○帶離西港園區，渠等乃於111年9月22日返回臺灣。期間，魏○○僅取得300元美金之預支薪水，全○○則未取得任何薪資，而從事與勞動顯不相當之工作。　　四、因認丙○○、乙○○所為，係犯刑法第212條之變造特種文書、同法第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等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罪嫌；並認丙○○、乙○○所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人口販運及變造特種文書等罪嫌間，及丙○○係一次載送被害人魏○○、全○○2人至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均係一行為同時觸犯上開罪名，為想像競合犯，請從一重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罪嫌處斷等語。貳、本院的判斷：一、已經提起公訴或自訴之案件，在同一法院重行起訴者，應諭知不受理之判決，為刑事訴訟法第303條第2款所明定。蓋同一案件，既經合法提起公訴或自訴，自不容重複起訴，為免一案兩判，對於後之起訴，應以形式裁判終結之（最高法院 109年度台上字第5607號判決意旨參照）。二、本案丙○○、乙○○被訴對被害人魏○○、全○○所為上開犯行，是由乙○○變造（偽造）魏○○之疫苗接種紀錄卡後，由丙○○於111年7月6日搭載魏○○、全○○至外交部領事局辦理護照，同年月7日再由丙○○代為領取魏○○、全○○之護照，繼於同年月8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車輛載送魏○○、全○○至桃園機場於同一天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境，有被害人魏○○、全○○警詢所為指訴及偵查所為證述、入出境個別查詢報表各1份等在卷可證（見投警卷第41至53頁、他1001卷第211至222、279至287、290至296頁），可認丙○○、乙○○被訴共同於111年7月8日使被害人魏○○、全○○於同一天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境，乃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對被害人魏○○、全○○所為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嫌。三、惟丙○○、乙○○被訴夥同陳延彰及其他詐欺組織之成員如何於111年7月8日以上開方式駕車載送被害人B11、B12至桃園機場登機出境等犯行，已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1839、31840、35017、47026號提起公訴，於111年11月29日繫屬臺灣桃園地方法院，並經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於112年8月10日以111年度原矚訴字第2號判決略謂「丙○○、乙○○對被害人B11所為，係犯刑法第217條第2項之盜用印文罪、同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同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及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2項之利用他人難以求助之弱勢處境，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且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利用他人難以求助之弱勢處境，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論以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斷；對被害人B12所為，係犯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同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及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利用他人難以求助之弱勢處境，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且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利用他人難以求助之弱勢處境，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論以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斷」，且該案現上訴由臺灣高等法院112年原上訴字289號審理中，有該案判決及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足憑；而本案檢察官向原審法院提起公訴，是於112年3月7日繫屬原審法院，有起訴書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函文在卷可憑(見原審112年度訴字第92號卷第5、7至16頁)。四、刑法第297條第1項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是侵害個人自由法益之犯罪，其罪數計算，固以被害人數及被害次數之多寡，決定其犯罪之罪數，惟綜合上開案卷資料，可知丙○○、乙○○被訴共同於111年7月8日使被害人魏○○、全○○、B11、B12於同一天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境。則魏○○、全○○、B11、B12雖遭該詐欺組織成員於不同日施以詐術，然乙○○偽造疫苗接種紀錄卡，丙○○於同日統籌指揮司機陳延彰附載B11、B12、並親自駕車附載魏○○、全○○（被害人4人分別搭乘2部車）至桃園機場，利用不知情的航空人員為間接正犯，共同使被害人B11、12、魏○○、全○○於同一天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國，對被害人魏○○、全○○、B11、B12同時觸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嫌，乃以一行為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是本案檢察官起訴丙○○、乙○○共同於111年7月8日使被害人魏○○、全○○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境犯行，與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1839、31840、35017、47026號起訴丙○○、乙○○共同於111年7月8日使被害人B11、B12搭乘同一班飛機出境犯行，兩者間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本案公訴意旨就已經提起公訴之案件，在不同法院重行起訴，自應為不受理之諭知。原審就丙○○、乙○○上開犯行未諭知公訴不受理，而為實體上有罪判決，容有未合，丙○○、乙○○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審判決撤銷，改諭知公訴不受理。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3 條第7款，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姿倩提起公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蔡名曜　　　　　　　　　　　　　　　　法　官　林宜民　　　　　　　　　　　　　　　　　　法　官　鄭永玉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敍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姿妤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2024-12-25

TCHM-113-上訴-1224-20241225-1

原訴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妨害自由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訴字第35號公訴人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李鴻明 (現於法務部○○○○○○○○○○○執行中) 選任辯護人陳星年律師（法扶律師）被告莊立尉選任辯護人林孟儒律師（法扶律師）被告謝俊鳳選任辯護人歐優琪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46860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乙○○共同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累犯，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丙○○共同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柒月。丁○○共同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犯罪事實一、乙○○（綽號「阿明」、「明仔」）明知劉哲伊（綽號「安哥」，經檢察官另行通緝）、姓名年籍不詳綽號「蕾姊」與其他姓名年籍均不詳之成年男子所組成之人口販運集團，乃3 人以上所組成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的犯罪組織（下稱本案犯罪集團），竟基於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於民國 111年3月28日，加入本案犯罪集團，負責在網路上刊登不實徵人訊息，並安排受騙應徵工作之民眾出境等事宜（乙○○所涉參與犯罪組織部分，業經另案判決確定，詳後述不另為免訴諭知部分）。丙○○（綽號「寶寶」）則於000年0月間某日，基於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經由乙○○之介紹，加入本案犯罪集團，負責協助安排受騙民眾前往辦理護照、代為領取護照，並協助受騙民眾住宿、載送受騙民眾前往機場、監控受騙民眾出關登機等工作（丙○○所涉參與犯罪組織部分，業經另案起訴繫屬在先，詳後述不另為不受理諭知部分）。丁○○ 則於000年0月00日出境前往柬埔寨，基於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加入本案犯罪集團，負責利用FACEBOOK等社交軟體刊登徵才廣告，並以通訊軟體LINE暱稱「謝紅紅」之名義，以高額薪資之文書工作等方式，吸引失業、有資金需求等經濟狀況不佳之年輕臺灣人，或以海外旅遊打工等方式詐騙涉世經驗不深之年輕臺灣人前往柬埔寨，待應徵者同意出國後，即由集團提供辦理護照費用、去程機票，並派人在臺偕同辦理護照、代領護照、接送至桃園國際機場，協助辦理登機事宜等工作。乙○○、丙○○、丁○○因而與劉哲伊、「蕾姊」及本案犯罪集團其他成年成員共同意圖營利，基於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領域外、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勞動與報酬顯不相當工作之犯意聯絡，由丁○○於111年7月19日前某時，在柬埔寨依劉哲伊之指示，在臉書某社團網頁中刊登到柬埔寨之公司擔任打字之客服人員之不實國外徵工訊息，致代號AB00 0-PC082401號之成年男子（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男）瀏覽該則訊息，遂與通訊軟體LINE暱稱「謝紅紅」之丁○○聯繫，經丁○○向甲男佯稱工作內容是負責到柬埔寨之公司擔任打字之客服人員，月薪新臺幣（下同）4萬元等語，致使甲男陷於錯誤，同意應徵出國工作。丁○○遂通知乙○○，乙○○再通知丙○○安排辦理甲男出國事宜，丙○○進而聯繫某不知情之司機於111年7月26日某時，駕駛自小客車在臺中市甲男住處附近搭載甲男，前往臺北市○○區○○路0段0○0號外交部領事事務局，辦理護照手續，丁○○則告知甲男，將委託丙○○代為領取甲男之護照，同日再由丙○○安排車輛從外交部領事事務局搭載辦妥護照的甲男返回臺中市甲男之住處。同年月29日上午4 時許，丙○○聯繫某不知情之司機駕駛車號000-0000號自小客車在臺中市甲男住處附近搭載甲男，同日上午6時2分許抵達桃園國際機場，丙○○將甲男之護照交予甲男，並引領甲男辦理托運行李、登機手續及搭機注意事項，甲男因而受騙搭乘班機出國至柬埔寨金邊機場。甲男抵達柬埔寨金邊機場，即由本案犯罪集團不詳成員安排搭乘遊覽車搭載至柬埔寨波哥山園區後，護照即遭集團成員取走，被要求僅能在受監控之特定區域活動，並需從事詐騙相關工作，每日工作逾10小時（每日上午13時至23時，未達業績需加班至24時），並遭恐嚇未達業績將會遭受體罰或電擊等語，而使甲男從事勞動。嗣因甲男欲返台，本案犯罪集團成員要求甲男需支付5,000 顆泰達幣（USDT），甲男遂聯絡在臺親友協助轉帳5,000顆泰達幣至本案集團成員指定之虛擬貨幣電子錢包後，始經本案犯罪集團放行，而於111年8月23日搭機返臺。二、案經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部分：一、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中段規定：「訊問證人之筆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被告丁○○以外之人於警詢時之陳述，依前揭規定，於被告丁○○參與犯罪組織部分，絕對不具證據能力，不得採為判決基礎。　　二、除上述絕對不具證據能力部分外，本判決以下所援引被告以外之人之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乙○○、丙○○、丁○○及其等之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32 3頁），復經本院於審理時逐項提示、調查後，亦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供述證據作成時外在情況及條件，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亦無證據力明顯過低之情形，均有證據能力。又本判決以下所援引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或經偽造、變造而取得，檢察官、被告3人及辯護人復均未爭執其證據能力，再經本院依法提示調查、辯論，本院審酌各該證據取得或作成時之一切情況及條件，並無違法、不當或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是該等非供述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解釋意旨，亦均具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乙○○、丙○○、丁○○於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被告3人間於警詢、偵查中之供述及甲男於警詢、偵查中之證述亦均互核相符（被告丁○○以外之人，於警詢中所述，不採為被告丁○○參與犯罪組織部分之證據），並有甲男之人口販運被害人鑑別參考指標1份（偵卷一第129至130 頁）、111年7月29日桃園國際機場監視器畫面截圖16張（偵卷一第153至160頁）、甲男與被告丁○○之臉書Messenger、L INE對話紀錄截圖18張（偵卷一第161至178頁）、甲男與被告丙○○LINE對話紀錄截圖5張（偵不公開卷第21至25頁）、甲男與被告丁○○之臉書LINE對話紀錄截圖1張（偵不公開卷第33頁）在卷可稽，足認被告3人前揭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本案事證明確，被告3人犯行均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　㈠被告3人行為後，人口販運防制法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規定「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1條第1項規定「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同條第4項第1款規定「意圖營利犯前3項之罪，依下列規定處罰：一、犯第1項或前項之罪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7百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前第32條第3項未遂犯之處罰，則移列於修正後第31條第5項。經比較結果，修正後之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1條第1項之規定，除刪除「意圖營利」之要件，且將「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之要件，修正為「或其他相類之方法」，並增加「或實行依我國法律有刑罰規定之行為者」，擴大處罰範圍，並將法定刑度提高，且增訂第4項以「意圖營利」為加重處罰要件，適用修正後之法律顯對被告3人不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3人行為時即修正前之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規定。　㈡如行為人於參與同一犯罪集團之多次犯罪行為，因部分犯行發覺在後或偵查階段之先後不同，肇致起訴後分由不同之法官審理，為裨益法院審理範圍明確、便於事實認定，即應以數案中「最先繫屬於法院之案件」為準，以「該案中」之「首次」犯行與參與犯罪組織罪論以想像競合。縱該首次犯行非屬事實上之首次，亦因參與犯罪組織之繼續行為，已為該案中之首次犯行所包攝，該參與犯罪組織行為之評價已獲滿足，自不再重複於他次犯行中再次論罪，俾免於過度評價及悖於一事不再理原則。至於「另案」起訴之他次犯行，縱屬事實上之首次犯行，仍需單獨論罪，以彰顯刑法對不同被害人財產保護之完整性，避免評價不足（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945號判決要旨參照）。被告丁○○加入本案犯罪集團後，未曾經法院論以參與犯罪組織罪，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本案犯行為被告丁○○加入本案犯罪集團後之首次犯行。是核被告乙○○、丙○○所為，均係犯刑法第 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被告丁○○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29 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　㈢被告3人所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意圖營利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犯行，彼此間與劉哲伊、「蕾姊」及本案犯罪集團其他不詳成員之間，具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　㈣被告3人上開犯行，因行為間均具有局部之同一性，屬一行為同時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各從一重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斷。　㈤被告丙○○之辯護人雖主張：被告丙○○並非犯罪集團核心人員，也不認識本案主謀，亦未對甲男實施詐術，僅受被告乙○○ 委託而為上開行為，法律上應有論以幫助犯空間等語。惟刑法上之幫助犯，係指以幫助之意思，對於正犯資以助力，而未參與實施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者而言；如就構成犯罪事實之一部，已參與實施即屬共同正犯。查被告丙○○依被告乙○○ 指示，安排甲男前往外交部領事事務局辦理護照、代為領取護照，並協助載送甲男前往機場、引領甲男辦理登機手續，使甲男因而受騙搭乘班機出國至柬埔寨金邊機場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被告丙○○與被告乙○○、丁○○及本案犯罪集團其他成員間，相互利用他人之一部行為，以共同達成犯罪目的，且被告丙○○所為，對於甲男受騙出國具有實質支配力，為本案犯罪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顯然已參與實施本案犯罪構成要件行為，而非僅提供犯罪助力之幫助行為。縱使被告丙○○不認識其他成員，亦未必知悉他人所分擔之犯罪分工內容，或未能確切知悉詐騙甲男之方式，然既相互利用彼此犯罪角色分工，形成單一共同犯罪整體，以利犯罪實施，自應就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而論以共同正犯。何況，被告丙 ○○於本院審理中已就本案犯罪事實及罪名均坦承不諱，與辯護人上開主張亦有所扞格，辯護人此部分主張自無可採。　㈥被告乙○○前因施用第二級毒品案件，分別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08年度簡字第7259號、109年度簡字第1076號、109年度審易字第1611號，判處有期徒刑6月（共2罪）、5月、3月確定，上開各罪嗣經同法院以109年度聲字第4031號裁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1年4月確定，於110年9月1日縮短刑期執行完畢乙情，有其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附卷足憑，其於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罪，依刑法第47條第1項之規定，為累犯。惟被告乙○ ○故意再犯之本案與上開已執行完畢之施用第二級毒品案件之犯罪態樣、情節均屬有別，非屬同質性犯罪，本院認尚難以其有前述前科，即認其具有特別惡性及對刑罰反應力薄弱之情事，爰依大法官會議釋字第775號解釋之意旨，本於罪刑相當原則，不予加重其刑。　㈦按刑之量定，為求個案裁判之妥當性，法律固賦予法院裁量權，但此項裁量權之行使，除應依刑法第57條規定，審酌行為人及其行為等一切情狀，為整體之評價，並應顧及比例原則與平等原則，使罪刑均衡，輕重得宜，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又同為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之人，其原因動機不一，犯罪情節未必盡同，所造成危害社會之程度自屬有異，於此情形，倘依其情狀處以適當徒刑，即足以懲儆，並可達防衛社會之目的者，自非不可依客觀之犯行與主觀之惡性二者加以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適用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量減輕其刑，期使個案裁判之量刑，能斟酌至當，符合比例原則。被告3人所犯之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之法定刑為「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0萬元以下罰金」，刑責極為嚴峻，而被告3人共同參與本案犯行雖有不該，然被告3人在本案所扮演之角色均非本案犯罪集團之主謀、核心份子，其等之惡性尚非甚高，犯罪情節亦非重大。又被告3人犯後均能坦承犯行，態度尚佳，且已與甲男成立調解，有本院調解筆錄1份在卷可憑（本院卷第467至468頁），堪認已展現認知自身行為不當並有彌補犯罪所生損害之誠意，此與不知悔改且未彌補被害人任何損失而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及他人權益之情形尚屬有別。本院審酌上情，認縱就被告3人本案所犯，宣告法定最低刑度有期徒刑3年，仍嫌過苛，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爰均依刑法第59條規定，就被告3人本案犯行，酌減其刑，以求罰當其罪，俾免失之嚴苛。至於被告丁○○雖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均自白參與犯罪組織犯行，而符合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減輕其刑規定，惟該罪屬想像競合犯之輕罪，僅於量刑一併衡酌，附此敘明。　㈧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3人均年紀輕輕，本應依循正途獲取穩定經濟收入，竟因貪圖不法利益，率而加入本案犯罪集團，以身試法而甘為犯罪集團之羽翼，共同分工詐騙甲男出國至柬埔寨，使甲男受恐嚇、監控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造成甲男身心痛苦，其等守法及價值觀念均有偏差，且危害社會治安非輕，所為殊值非難。惟考量被告3人犯後均坦承犯行，態度尚佳，並已與甲男成立調解，有如前述，被告丁○○亦合於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減輕其刑事由；另酌以被告乙○○、丁○○在本案犯罪集團擔任之角色，相較於丙○○，更接近集團中心，犯罪情節亦較重；兼衡被告3人之前科素行，及被告乙○○自述學歷為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入監前從事餐飲業、每月收入不到1萬元、未婚、無子女、無須扶養父母、經濟情形不好之生活狀況；被告丙○○自述學歷為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入監前從事旅宿業、每月收入2萬8,000元、已婚、無子女、無須扶養父母、經濟情形勉持之生活狀況；被告丁○○自述學歷為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入監前從事餐飲業、每月收入2萬8,000元至3萬元、已離婚、有1名13歲女兒，現由父母照顧、經濟情形勉持、無須扶養父母之生活狀況（本院卷第453頁）等一切情狀，就其等所犯各罪，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三、被告乙○○於偵查中雖自承：負責招募人到柬埔寨等地工作，每月可獲得1,300元美金等語（偵卷一第407頁）；被告丙○○ 於偵查中雖自承：被告乙○○用高於一般車資2、3倍的價格請我幫他接受甲男到機場等語（偵卷一第341頁）；被告丁○○ 於偵查中雖自承：公司教我誘騙人家到柬埔寨工作，好像說要給我1個月10幾萬的薪水等語（偵卷二第37頁）。惟其等於本院審理中均供稱：就本案犯行沒有領到任何報酬等語（本院卷第450至451頁），而卷存事證亦無從證明被告3人確實獲有報酬。是依罪疑有利於被告原則，尚難認被告3人有因本案犯行而取得犯罪所得，自無從宣告沒收，附此敘明。四、不另為免訴、不受理之諭知：公訴意旨雖認：被告乙○○、丙○○就本案犯行，均尚涉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l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嫌等語。惟：　㈠案件曾經判決確定者，應諭知免訴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02 條第1款定有明文。又同一案件繫屬於有管轄權之數法院者，由繫屬在先之法院審判之；依刑事訴訟法第8條之規定不得為審判者，應諭知不受理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8條前段、第303條第7款亦有明定。　㈡被告乙○○、丙○○加入本案犯罪集團後，首次涉犯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意圖營利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等犯行，於112年8月16日繫屬於本院，並經本院於113年4月15日，以112年度訴字第1627號，認其等均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297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之意圖營利以恐嚇與監控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罪，並依想像競合規定，各從一重之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處斷判決在案（下稱前案），而被告乙○○部分已於113年5月9日確定，被告丙○○部分上訴後尚未確定等情，有前案判決書、其等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本院電話紀錄表各1份在卷可稽（本院卷第489至507、520至521、530至531、537頁）。又被告乙○○、丙○○本案參與同一犯罪組織行為，經檢察官起訴，係於113年5月28日在前案判決後始繫屬於本院，有本院收件戳章在卷可考（本院卷第5頁）。依前揭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945號判決要旨，被告乙○○、丙○○本案參與犯罪組織部分為前案參與同一犯罪組織之繼續行為，已為前案之首次犯行所包攝，參與犯罪組織行為之評價已獲滿足，不應重複於本案犯行中再次論罪，是檢察官在本案猶仍就其等參與同一犯罪組織之犯行以參與犯罪組織罪提起公訴，自非適法。被告乙○○既經前案判決確定，則其本案參與犯罪組織部分，本應為免訴之判決；被告丙○○前案尚未確定，本案參與犯罪組織部分繫屬在後，本應諭知不受理判決，因公訴意旨認其等此部分犯行與前開經本院論罪之犯罪事實，係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分別就被告乙○○、丙○○本案參與犯罪組織部分，不另為免訴、不受理之諭知。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刑法第2 條第1項前段、第11條前段、第28條、第297條第1項、第55條、第47條第1項、第59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王宜璇、鄭珮琪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高思大　　　　　　　　　法官傅可晴　　　　　　　　　　　　　　　　　　　法官鄭永彬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宋瑋陵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修正前人口販運防制法第32條第1項意圖營利，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詐術、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使人從事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刑法第297條第1項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0萬元以下罰金。卷別對照表：簡稱卷宗名稱偵卷一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6860號卷一偵卷二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6860號卷二偵不公開卷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6860號不公開資料卷本院卷本院113年度原訴字第35號卷

2024-10-29

TCDM-113-原訴-35-20241029-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妨害自由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386號上訴人即被告龔祈文指定辯護人義務辯護人沈宜禛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妨害自由等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623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3752、28928、32287、35702號，112年度偵字第7553、755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事實一、緣劉哲伊、黃鈺汝（由檢察官另行偵辦）自民國111年5月1 日起以柬埔寨西港波哥山園區作為據點（下稱萬古集團據點），主持以實施詐術為手段而由3人以上所組成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犯罪組織（對外稱「萬古娛樂」、「萬源娛樂」或「萬源集團」，下稱「萬古集團」）。該集團內部組織大致分為「業務部」及「人事部」，前者係使用網路以各種不實事由對外訛詐不特定第三人藉此獲利；後者負責對外招募人員，方式包括直接表明工作內容與詐騙相關經應徵者同意加入，抑或偽稱聘僱一般電腦文書工作且底薪新臺幣（未特別提及幣別者，下同）4萬元並有高額獎金等類似內容，實則訛詐應徵者至萬古集團據點從事業務部或人事部相關工作，倘招募成功者可獲得美金1000元至1300元不等之獎金。二、龔祈文於111年7月10日前往柬埔寨參與萬古集團任職人事部負責招募人員（所涉參與犯罪組織罪前經原審不另為不受理之諭知，嗣未據上訴而告確定），並與劉哲伊、黃鈺汝、葉伊倫、郭姿慧、郭姿綾共同意圖營利而基於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之犯意聯絡，先後實施下列犯行：㈠111年7月1 2日先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訊息予不知情之林寬信（前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佯稱自己在柬埔寨從事招募人員工作、底薪美金1300元，若招募1人至柬埔寨工作可領取獎金6萬元，保證不限制人身自由云云，欲以此不實內容訛詐林寬信前往柬埔寨工作，但因林寬信最終未同意出國而未遂。㈡又因林寬信曾將龔祈文所告稱上述內容轉知代號0000000000、 0000000000成年男子（年籍姓名均詳卷，下稱A1、A2），並將其等聯絡方式提供予龔祈文，隨後龔祈文陸續以通訊軟體聯繫A1、A2告知上述不實柬埔寨工作狀況，致其等陷於錯誤同意前往工作，龔祈文即委由萬古集團人員代購機票暨辦理後續出國事宜，並將該2人資料張貼在Telegram「南部司機群」工作群組，推由郭姿綾於同年8月1日12時許駕駛車號00 0-0000自小客車（下稱前開汽車）至屏東縣東港鎮「東隆宮」前，先搭載A1、A2前往「行政院南部聯合服務中心（高雄市○○區○○街0號）」申辦護照，郭姿慧則為其2人安排當天住宿在「茶點子租屋房（高雄市○○區○○○路000號）」，翌日再由郭姿綾自行前往行政院南部聯合服務中心代為領取護照。直至同年8月3日0時許，先由郭姿綾、郭姿慧駕車陪同A1、A 2返回屏東縣東港鎮拿取個人物品，旋於同日7時許載送其2 人至桃園國際機場，並於同日8時45分許搭乘長榮航空BR265 號班機離開中國民國領域至柬埔寨既遂（葉伊倫業經原審判決有罪確定；郭姿慧、郭姿綾則由本院另行判決）。俟A1、 A2抵達柬埔寨即遭人帶往萬古集團據點並沒收護照，其後除要求其2人按上述方式詐騙第三人外，另表示須支付60萬元（美金2萬元）或訛詐6人前往萬古集團工作始可離去。嗣因 A1、A2使用通訊軟體向家人求救，遂由家屬分別支付美金45 00元（約13萬5000元）、15萬元始先後於111年8月18日、21 日順利返台。三、案經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移請，另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東港分局報請及屏東縣政府警察局移請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呈請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分署令轉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部分　一、上訴人即被告龔祈文（下稱被告）前經本院按其住居所依法傳喚，猶未於審判期日遵期到庭，亦未提出相關證明，尚難認有不到庭之正當理由。是其既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規定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　二、關於證據能力之意見　　本判決所引用各項被告以外之人審判外言詞或書面陳述，性質上雖屬傳聞證據，但審酌此等陳述作成時外部情況俱無不當，且檢察官、被告暨辯護人明知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項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仍於準備程序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261頁），嗣於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復經本院依法調查乃認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得採為認定事實之證據。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有罪之理由：訊之被告固坦認原審判決所認定意圖營利招募林寬信出國未遂之犯行，但否認其餘所指招募A1、A2既遂部分，辯稱伊認為自己只是幫助犯；辯護人則以被告僅依照林寬信指示與A1、A2聯絡，且該2人係受林寬信之鼓動決定出國，被告就此部分並未實施本罪構成要件行為，而林寬信既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基於幫助犯從屬性，被告此部分犯行應諭知不受理判決等語為其辯護。經查：　㈠前開犯罪事實所載萬古集團係劉哲伊、黃鈺汝所主持以實施詐術為手段而由3人以上組成具有持續性、牟利性之犯罪組織暨分工狀況，與被告係任職萬古集團人事部負責對外招募人員前往柬埔寨工作，並就犯罪事實㈠意圖營利對林寬信施用詐術欲使其前往柬埔寨但未遂，及犯罪事實㈡所示A1、A2乃先經林寬信轉知被告所稱前往柬埔寨工作之相關資訊，其後陸續由郭姿綾、郭姿慧協助申辦護照暨出國事宜，於111年8月3日自桃園國際機場搭機前往柬埔寨萬古集團據點暨事後返國等情，業經同案被告葉伊倫、郭姿慧、郭姿綾及證人林寬信、A1、A2分別於警偵及原審證述屬實，並有被告與林寬信間通訊軟體對話紀錄（他四卷第141至158頁）、被告臉書訊息紀錄（偵四卷第35至42頁）、郭姿綾與葉伊倫（暱稱「噗噗恰恰」、「111111」）通訊軟體對話紀錄翻拍照片（偵六卷第257至415頁、偵十一卷第183至187頁）、郭姿慧與郭姿綾微信對話紀錄（偵十二卷第3至361頁）、郭姿綾與被告及「南部司機群」工作群組Telegram對話紀錄（偵十三卷第5至119頁）、郭姿慧與葉伊倫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偵二卷第125至208頁）、監視器畫面截圖及A1、A2出境照片（他二卷第373至376頁、他四卷第507、517至520頁、偵七卷第134至135、140至 141頁、偵九卷第391至403頁）、班機資訊（他四卷第509 、514頁）、郭姿綾手機備忘錄截圖與基地台位址紀錄（偵二卷第271至272頁、偵七卷第101至114頁）、A1、A2申辦護照紀錄與外交部南部辦事處111年9月14日南辦字第11 10001292號函附資料（偵七卷第138至139、147、157至16 3頁）、郭姿慧手機上網歷程查詢結果與A1、A2入出境資訊連結作業結果（偵十五卷第9至11、151至153頁）、A2 與家人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截圖（他二卷第413至416頁、他四卷第23至27頁）、龔祈文與A1、A2家人通訊軟體對話紀錄（他四卷第33頁、偵十卷第31至33、41至49頁）在卷可稽，復據被告坦認不諱，此部分事實均堪採認。　　㈡共同正犯間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實施犯罪行為，相互利用他人行為以達犯罪目的者，原不必每一階段均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全部所發生結果共同負責。是共同正犯之行為應整體觀察，就合同犯意內所造成結果同負罪責，而非僅就自己實行之行為部分負責。被告提起上訴後雖否認親自招募A1、A2云云，惟觀乎其在原審乃坦承起訴書所載以詐術招募該2人前往柬埔寨暨此部分意圖營利使他人出國犯行在卷（原審卷第177、379頁），先後供述明顯不一，自無從逕以事後翻異之詞為據。是參以被告前於警偵曾供述與該2人視訊告知工作內容及底薪、公司包吃包住，A1、A2到柬埔寨算伊的業績等語（偵八卷第160頁，偵四卷第52頁），且原審在有辯護人協助之情況下仍願坦認全部起訴事實暨罪名，並自述是時未遭法院以強暴、脅迫或其他不正方式要求認罪，僅辯稱原審是法院指定辯護、要求伊承認、罪刑會輕一點云云（本院卷第253頁），但考量被告乃涉犯最輕本刑3年以上有期徒刑之罪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先後在原審及本院均由法院依法指定辯護，並依個人自由意思決定是否認罪，縱經辯護人分析案情與利害關係，苟其確未實際參與招募A1、A2過程，實無可能甘冒重責而任意虛偽認罪之理。次參以證人林寬信證稱伊原本與被告打視訊電話，A1、A2也在場，後來將電話拿給A2、由被告與A2視訊（偵十卷第109至111頁），及證人A1證述還沒搭車之前，被告有用LINE與伊聯繫機票及去柬埔寨的事，說他在那邊從事鍵盤打字工作、過得很好、很輕鬆，原本係與林寬信討論去柬埔寨工作的事，後來伊2人與林寬信吵架，就由被告直接加LINE好友與伊等聯繫前往柬埔寨工作所有事情，並稱在那邊賺很多、生活過得很好，但到達柬埔寨後被告即將伊護照收走（他二卷第357至358頁，他四卷第235至239頁，偵七卷第65頁，偵十卷第21至23頁），與A2證稱一開始係林寬信轉達被告所傳送訊息資訊並詢問是否有意前往柬埔寨工作，伊遂與A1、林寬信約定一同前往柬埔寨，但3人後來出遊時吵架，吵架前林寬信有提供兩人聯絡方式予被告，因伊2人與林寬信吵架後表示不願去柬埔寨，被告即以LINE告知如果不去仍要付機票及車錢，去柬埔寨前被告曾說新聞報很大，如果怕家人擔心、就不要跟家人說去柬埔寨，林寬信曾以手機與被告視訊，伊在旁邊看到，林寬信用手機拍伊給被告看，該次視訊被告有跟林寬信說明工作內容（他二卷第326頁，他四卷第253至255頁，偵十卷第13頁）等語，再佐以卷附通訊軟體訊息紀錄顯示林寬信確有提供A1、 A2基本資料（包括LineID）予被告（他四卷第149至150頁），且被告是時既任職萬古集團人事部負責招募人員，其後陸續透過工作群組指示同案被告郭姿慧、郭姿綾協助A1 、A2申領護照、安排住宿及送往機場等情交參以觀，可知被告起初雖僅招募林寬信前往柬埔寨，過程中經林寬信告知A1、A2同樣有意前往，繼而自行使用通訊軟體以相同不實話術鼓吹其2人前往萬古集團據點工作，依前開說明堪信被告就招募A1、A2過程應係居於正犯主導地位，要非僅出於幫助意思為之，是其與辯護人前揭所辯要屬臨訟卸責之詞，委無足採。㈢綜前所述，被告雖僅坦認意圖營利招募林寬信出國未遂，但否認招募A1、A2既遂之犯行，然審酌卷載各項證據交互判斷，足認本件事證明確，其全部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龔祈文所為，係犯刑法第297條第1項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A1、A2部分）、同條第2項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未遂罪（林寬信部分）。其與劉哲伊、黃鈺汝、葉伊倫、郭姿慧及郭姿綾彼此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又被告係親自實施詐術招募A1、A2出國一節，業經審認如前，是公訴意旨認其就此部分係利用不知情之林寬信實施而成立間接正犯云云，容有誤認，併予指明。　　㈡其次，被告所涉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未遂罪（即林寬信部分）一節雖未據起訴，但此與原起訴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罪（即A1、A2部分）具有裁判上一罪關係（詳後述），前於原審雖未及明確告知此部分犯罪事實供其答辯，嗣經原審判決且由被告提起上訴由本院併予審理，復據被告坦認此等犯行並為實質答辯而無礙其訴訟權益，仍應由本院併予審理。　　㈢又被告所犯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A1、A2部分）、同條第2 項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未遂（林寬信部分）犯罪時空緊密且行為具有局部重疊，依一般社會通念與刑罰評價之公平性，當包括論以一行為並依個別被害人數同時觸犯上開3 罪，應依刑法第55條成立想像競合犯從一重論以圖利以詐術使人出國。參、駁回上訴之說明　　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適用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規定，併予說明被告所為危及A1、A2行動自由，更嚴重破壞社會安全秩序，綜合本案一切情狀乃認無由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遂審酌被告為謀不法利益加入萬古集團，繼而實施本件犯行致A1、A2致受騙赴柬埔寨，在國外孤立無援、驚恐不安且身心受創，最終賠付款項始能歸國，犯罪情節難謂輕微；又其雖稱受迫實施本案犯行，實則係為避免自身業績不佳而遭受處罰，相較被害人所受危險暨損害程度難認值得憫恕，惟被告於原審坦承犯行，並與A2達成調解且履行完畢，業經A2具狀請求對其從輕量刑，A1部分則因就金額無共識而未能成立調解，兼衡其在萬古集團工作地位及自述教育程度、家庭及生活狀況（原審卷第410頁）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4年2月，另敘明依卷內證據未能證明被告實施本案犯行獲有財產利益，遂不諭知沒收犯罪所得，經核已詳述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並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情狀採為量刑責任基礎，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要無任何偏重不當或違法之處。從而被告徒以前詞否認犯罪（A1、A2部分）及主張量刑過重（林寬信部分）云云提起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1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韶芹提起公訴，檢察官楊慶瑞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官孫啓強法官莊珮吟法官陳明呈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書記官鄭伊芸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97條第1項意圖營利，以詐術使人出中華民國領域外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0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000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4條第1項招募他人加入犯罪組織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000萬元以下罰金。

2024-10-09

KSHM-113-上訴-386-20241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