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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結果：合理查證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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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自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聲請准許提起自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聲自字第61號 聲 請 人 鄭采勻 代 理 人 王俊賀律師 陳克譽律師 張義群律師 被 告 陳沂 上列聲請人即告訴人因被告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檢察署 檢察長113年度上聲議字第4895號駁回再議之處分（原不起訴處 分案號：112年度偵續字第319、320號），聲請准許提起自訴， 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聲請駁回。 　　理　由 一、按告訴人不服上級法院檢察署檢察長或檢察總長認再議為無理由而駁回之處分者，得於接受處分書後10日內委任律師提出理由狀，向該管第一審法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法院認為准許提起自訴之聲請不合法或無理由者，應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本件聲請人即告訴人（下稱聲請人）鄭采勻因被告陳沂妨害名譽案件向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下稱士林地檢署）檢察官提出告訴，經其偵查後以112年度偵續字第319、320號為不起訴處分（下稱原不起訴處分），聲請人不服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檢察署（下稱高檢署）檢察長認再議無理由而於民國113年6月13日以113年度上聲議字第4895號駁回再議之聲請（下稱再議駁回處分）。聲請人於同年月19日收受處分書後，委任律師於同年月28日具狀向本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等情，有士林地檢署原不起訴處分書、高檢署再議駁回處分書、高檢署送達證書、刑事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狀首所蓋本院收狀章、刑事委任狀可憑，揆諸前揭規定，聲請人向本院提起本件聲請，程序上核無不合。 二、原告訴意旨略以：被告意圖散布於眾，基於公然侮辱及加重 誹謗之接續犯意，利用電子設備連結網際網路，在其社群網站F acebook（下稱臉書）不特定人得共見共聞之個人「陳沂」粉 絲專頁，於附表所示時間，張貼附表所示之貼文，足以毀損 聲請人之名譽及社會評價，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 之公然侮辱及同法第310條第2項之加重誹謗等罪嫌。 三、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意旨如附件一准許提起自訴聲請狀、附件 二刑事聲請准許自訴狀所載。 四、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 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 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 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 證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新 修正之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規定聲請人得向法院聲請准許 提起自訴，核其立法意旨，係維持交付審判舊制對於檢察官 不起訴或緩起訴裁量權制衡之外部監督機制，並賦予聲請人 是否提起自訴之選擇權，此觀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修正理 由，即甚明矣。再按法院或受命法官，得於第一次審判期日 前，訊問自訴人、被告及調查證據；第1項訊問及調查結果 ，如認為案件有第252條、第253條、第254條之情形者，得 以裁定駁回自訴，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1項前段、第3項分 別定有明文。蓋自訴案件因未經偵查程序，是以賦予法官於 第一次審判期日前審查之權，於自訴有第252條所列各款應 不起訴之原因、第253條認為以不起訴為適當之得不起訴原 因及第254條於應執行刑無重大關係得為不起訴之原因者， 得逕依同法第326條第3項規定，以裁定駁回自訴，無須先裁 定定期通知自訴人補正（最高法院91年度第4次刑事會議決 議意旨參照）。自上開規定以觀，在我國公訴、自訴2軌併 行之基礎上，自訴之起訴審查密度本即高於公訴之起訴審查 密度。故法院於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案件之職責，仍僅在就檢 察官所為不起訴處分是否正確加以審查，藉以防止檢察機關 濫權，不因交付審判制度修正轉型為准許提起自訴之換軌模 式而有所差異，否則無異架空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1項、第 3項之自訴起訴審查規定。職是，必須偵查卷內所存證據已 達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所謂「足認被告有犯罪嫌疑」程 度，亦即案件已經跨越公訴起訴門檻，而檢察官未行起訴之 情形，法院始得裁定准許提起自訴，否則即應依同法第258 條之3第2項前段規定，以聲請無理由裁定駁回。 五、原不起訴處分及再議駁回處分之意旨，已敘明認定被告並未 構成原告訴意旨所指罪嫌之證據及理由，並經本院調取全案 偵查卷宗、再議卷宗核閱後，認本件確實未達刑事訴訟法第 251條第1項所定之起訴門檻，檢察官之調查證據及採認事實 均有所據，並由本院補充如下： 　㈠聲請意旨固以：在華人社會中，黑色代表負面形象，坊間甚有針對私密處暗沉色澤之改善醫美療程，足見「黑菊」一詞顯有貶意而非讚美，且審諸被告之學經歷及被告與聲請人素有不睦之關係，暨參酌被告早在110年5月3日曾以個人YouTube「陳沂Chen Yi」下標「雞排妹/黑菊姐」，並公開歌唱「菊花殘，滿地傷，你的菊花黑壓壓，屁股抬高高，長痔瘡，哪裡藏」，又於112年2月15日在其個人臉書發表「『動物森友會』要怎麼種出黑菊嗎？就是靠雜交！」，其下旋有瀏覽者留言稱「菊花黑色是因為雜交…」、「這個花語我直接笑噴」等節可知，被告多次以「黑菊」稱聲請人，其意至少包括指述聲請人肛門為黑色、聲請人長痔瘡，更係為影射聲請人性生活混亂，可徵該辭彙已據被告賦予新意，核屬鄙俗、貶損名譽之用詞，無關乎溝通意見、追求真理，抑或監督各種政治社會活動，純係用以滿足個人嘲笑聲請人之私慾，況於網路搜尋引擎鍵入「黑菊」一詞，所得搜尋結果俱與聲請人相關，足認聲請人之社會名譽遭受重大侵害，已無從透過言論市場予以消除或對抗，顯有刑罰介入之必要性等語。然： 　⒈據聲請人所述：伊曾公開如士林地檢署112年度他字第515號卷（下稱他515卷）第64頁所示下半身照片（下稱本案下半身照片）之高清晰檔案供公眾下載，該照片並無露出肛門，然被告為了利用伊上新聞，堅持使用「黑菊」攻擊伊等語（見他515卷第50頁），核與被告供稱使用「黑菊」一詞之開端（見他515卷第49頁、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續字第319號卷第87頁）相符，可知被告於本件數度使用之「黑菊」一詞，係對本案下半身照片中聲請人接近肛門位置部分皮膚色澤之評論。又紬繹「黑菊」一詞，不外乎以「菊」字代稱肛門，再冠以「黑」字形容其色澤，除指涉他人肛門膚色黝黑外，尚無其他直觀意義。聲請意旨雖主張被告曾於使用「黑菊」字眼時，併同指述聲請人患有痔瘡、雜交等情，然據聲請意旨所提證據資料，該等言論均屬本案行為外之言論，僅足證明被告確曾發表是類衍生言論，尚不足以通案性逆論凡被告使用「黑菊」一詞時，均有影射聲請人罹患痔瘡、性生活紊亂之意思，其主張顯有拾摭片語跳躍論證之謬。 　⒉聲請意旨雖執華人文化脈絡下黑色具有負面意涵、坊間有針對私密處色澤之醫美療程等節，認指稱他人肛門皮膚黝黑具有貶意，然膚色本無絕對客觀審美基準，均隨個人喜惡而異其判斷，縱有相關醫美療程，亦不外乎迎合接受醫美手術者對膚色之偏愛，可徵聲請意旨所指各節，至多僅屬侵害聲請人「名譽感情」之層次。衡諸聲請人既曾於臉書自行公開本案下半身照片之原始檔案，應認其可預期觀覽該照片之公眾將對該照片之全部內容為各式評論，而觀該照片中聲請人未著衣物，且其拍攝範圍包括接近肛門位置之皮膚，依常人對體貌之評論，不外乎體態肥瘦、膚色、膚澤等簡單、直觀方向之經驗，聲請人顯非無從預期將有他人評論其肛門膚色。「黑菊」一詞固經網路輿論放大、渲染，而與聲請人產生強烈連結，然此實係肇因於聲請人本身具有相當網路聲量及網路迅速傳播之特性，誠屬任何公眾人物均難以迴避之現象，是聲請人既選擇自行公開本案下半身照片，自難強求所有網路評論均係聲請人主觀上認定為正面、褒揚之言論。再「黑菊」一詞固無關乎溝通意見、追求真理，抑或監督各種政治社會活動，然揆諸我國社會現狀，品評明星演藝人員之外貌本係黎民百姓生活常見之消遣，聲請人既為公眾人物，並曾參加演藝活動、拍攝寫真刊物，又自行公開本案下半身照片在先，自難與常人相比擬，當認本件被告對其膚色之評論，尚未逾越一般社會通念下可容忍之限度。如僅因聲請人之一己好惡，旋對此類針對外貌之評論訴諸刑罰，無異要求法律介入個人感情名譽之保護，恐將導致言論自由之寒蟬效應，亦有失去刑法明確性之可能，蓋一般人無從查知公眾人物對於自身體貌之好惡，不免懷疑如法律禁止以黑稱之，則以白稱之可否？據上諸端，尚難僅因被告使用「黑菊」一詞，即率以公然侮辱罪責相繩。 　㈡聲請意旨雖再以：被告於111年12月28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 1年度訴字第2407號案件（下稱聲請人訴媒體案）宣判後， 為即時侮辱聲請人並博得網路聲量，僅在得知判決結果而不 知判決理由之情況下，即發表如附表編號16所示言論，審諸 被告具有學習法律之經歷，且本件以網路形式發表言論，自 應被課與較高之查證義務，而自被告所依憑之新聞報導以觀 ，其形式上均有媒體名稱及記者姓名，被告原可親自致電記 者尋訪報導之真意，且被告亦留有聲請人之聯絡方式，實可 親自致電詢問緣由，卻均捨此不為，難認已盡合理查證義務 ，其具有誹謗之犯意甚明，且因本罪係即成犯，自不因被告 事後刪除「小三」字眼而阻卻其犯罪之成立等語。然觀諸被 告所提出之新聞資料（見他515卷第55-63頁）可知，該等報 導率皆在描述聲請人訴媒體案之緣起（聲請人與姓名年籍不 詳之「保時捷男」舉止親密遭媒體跟拍）、該案開庭過程（ 聲請人當庭哭泣、訴訟代理人陳述內容、聲請人受訪內容等 ）及一審法院判決結果（聲請人敗訴），且部分報導之標題 使用「法院認證」字眼（見他515卷第59頁），足認被告發 表如附表編號16所示言論，尚無重大逸脫所憑媒體報導之內 容。聲請意旨雖指摘被告為博取關注而發表對聲請人不利之 言論，然此核屬動機問題，法律本不禁止任何人對任何新聞 事件發表即時評論，又衡諸我國司法實務運作現狀，案件宣 判當下至判決書公布上網前，除法院同時當庭解明判決要旨 ，或即時發布新聞稿以為說明等特殊情形外，常人實無任何 觸及判決理由之途徑，自難苛求被告在即時發表評論時，必 須完整獲悉判決理由。至聲請意旨雖指被告可電詢記者或聲 請人本人以為查證，然縱係記者或聲請人，亦無即時獲知判 決理由之途徑，況被告與聲請人立場對立、素有不睦係公知 之事實，如苛求被告在對聲請人相關之新聞事件發表評論時 ，均須親自致電聲請人尋求原委，無異於要求法律為聲請人 親設言論審查機制，強令他人不得發表與聲請人主觀認知不 符之言論，顯非合理。據此，本件尚難認定被告為因應短時 間內快速評論之行為，在既存手段下，未盡其合理查證義務 ，自難以誹謗罪責相繩。 六、聲請人其餘聲請准許提起自訴之理由，核與聲請再議之內容 大致無異，均已據原不起訴處分及再議駁回處分一一詳陳在 案，其採證及論理，亦無何悖於論理法則與經驗法則，且此 等事由亦不足以動搖原偵查認定之結果。原檢察官及高檢署 檢察長均認被告之犯罪嫌疑不足，而予以不起訴處分及駁回 再議之聲請，於法均尚無違誤。聲請意旨求予准許提起自訴 ，非有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裁定如主文 。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黃怡瑜 　　　　　　　　　　　　　　　　　　法　官 陳彥宏 　　　　　　　　　　　　　　　　　　法　官　鐘乃皓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裁定不得抗告。 　　　　　　　　　　　　　　　　　　書記官　何志芃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附表 編號 貼文時間 貼文內容 1 111年6月13日 「不讀書真的好可怕！！！」 「整天只能炒作要不要露…...說真的啦，連黑黑大大的『尾椎』都能自己掰開得意的露了，有差其他點嗎？」 2 111年6月19日 「黑菊姐」、「去年雞排妹鄭家純（現已正名為黑菊姐）」、「雞排妹鄭家純（現已正名為黑菊姐）」 3 111年6月23日 「雞排妹鄭家純（現已正名為黑菊姐）」、「1、跟助理搭訕說她很可愛，卻不理黑菊姐，表示助理比黑菊姊可愛，天啊，難怪她要生氣氣」、「2、跟黑菊姊糾纏這麼久卻沒認出她是誰，表示要嘛很不紅，要嘛本人照片差太多。」 4 111年6月24日 「雞排妹鄭家純（現已正名為黑菊姐）」、「黑菊姊」 5 111年6月29日 「黑菊姊」 6 111年6月29日 「黑菊姊鄭家純」、「黑菊姊」 7 111年9月12日 「黑菊姊」 8 111年9月13日 「黑菊姊」 9 111年9月13日 「黑菊姊鄭家純」、「黑菊姊」、「因為她得意洋洋放上咖蹭對鏡頭，用甜辣一樣的短手指把屁縫掰開的照片，強迫大家看」 10 111年9月29日 「黑菊」 11 111年10月28日 「雞排妹（現已正名為黑菊姐）」 12 111年11月3日 「黑菊姊」 13 111年11月4日 「黑菊姊鄭家純」、「黑菊姊」、「黑菊姊」、「黑菊姊」、「黑菊姊」、「黑菊姊」 14 111年11月4日 「黑菊姊鄭家純」、「黑菊姊」、「雙標黑菊姊」 15 111年11月5日 「黑菊姊」、「黑菊姊」 16 111年12月28日15時27分許 「黑菊姊鄭家純在去年疫情最嚴峻的期間，跑去跟一個保時捷男開房間，還在停車場掐人家屁股被鏡週刊記者拍到。黑菊姊認為內容不實，害她被網友誤認為小三，向鏡週刊提告求償60萬元。今台北地院判決黑菊姊敗訴!!!恭喜黑菊姊，法院認證的小三」 17 111年12月18日 「黑菊姐」、「喔，黑菊的味道」、「這很黑菊」、「保證沒有穿過的內衣褲，因為我不是需要靠噁男意淫維生的人」 18 111年12月26日 「黑菊姊」、「黑菊姊這樣搞，其實就是要造成寒蟬效應，讓大家害怕，以後就沒人敢說實話了」「黑菊姊」、「黑菊姊」、「黑菊姊」、「黑菊姊」、「檢方會聲請『簡易處刑』，不是犯罪事證明確，就是被告自白承認犯罪事實。所以就像我說的那樣，黑菊姊賭路人被告刑事會怕，會去跟她求調解，然後檢察官就用簡易處刑結案。於是黑菊姊得意洋洋的說她赢了，騙不懂法律的無知民眾。但這個如果跑通常程序，好幾個留言不起訴的會都很高的」

2024-12-25

SLDM-113-聲自-61-20241225-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891號 上 訴 人 斯邦奈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蔡家偉 訴訟代理人 謝憲愷律師 張宸浩律師 複代 理 人 黃閎肆律師 陳恪勤律師 被上 訴 人 何志偉 訴訟代理人 蔡世祺律師 何念屏律師 賴彥杰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 2月29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184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 上訴，本院於113年12月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伊原訂於民國111年8月27日、28日舉辦電子音 樂活動「S2O Taiwan潑水音樂祭」（下稱系爭音樂祭），邀 請知名國內外藝人與DJ表演，並對外預售門票。惟因中央流 行疫情指揮中心至同年8月間仍維持嚴格之新冠肺炎疫情規 範措施，導致伊原定邀請之外國藝人與DJ無法如期入境登台 表演，此係因政府防疫措施造成活動內容與宣傳不符，伊已 提出補償方案，並無詐騙消費者之行為。詎被上訴人當時身 為立法委員，較一般民眾具有更多之調查權限，竟未盡查證 義務，僅以網路上留言及行政院文化部（下稱文化部）單方 聲明，即認伊透過舉辦系爭音樂祭方式詐騙消費者，先於同 年8月31日召開記者會（下稱系爭記者會）發表如附表二所 示之言論（下稱系爭言論），復於同日（原判決誤為8月30 日應予更正）在其個人臉書張貼如附表一所示文字（下稱系 爭貼文），指摘伊涉及詐騙、剝削消費者，不法侵害伊之商 譽權。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 求被上訴人賠償精神慰撫金新臺幣（下同）1元，並以公開 登報方式回復伊之名譽（原審駁回上訴人之訴，上訴人不服 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 上訴人1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 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㈢被上訴人應於判決確定後7日内， 將本件民事最後事實審判決書之當事人欄、案由欄、主文欄 、事實欄全文，以14號字體刊登於中國時報、聯合報、自由 時報、蘋果日報全國版頭版報頭下方（寬4.56公分、長14.5 公分）之篇幅各1日，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以系爭音樂祭有諸多國外藝人參與演 出為其宣傳及售票之賣點，卻於活動前1日才匆匆對外宣布 多達11組外國藝人無法前來，並推稱早已提出申請係文化部 不允許藝人入境所致，且拒絕退票，僅提出每票可多帶1人 進場之補償方案，顯違反藝文表演票券定型化契約應記載及 不得記載事項第3點規定，引發全國性之重大消費糾紛，輿 論譁然，直指上訴人涉及詐騙，經消費者向立法院國會辦公 室陳情，請伊為民眾消費權益發聲，伊參酌文化部所發2份 正式新聞稿嚴詞駁斥上訴人所稱早已提出申請之不實言論， 邀請文化部及行政院消費者保護處（下稱消保處）派員共同 出席，當日亦確實有文化部陳宜靜委員、消保處消保官陳瑾 儀出席記者會並為發言，伊於臉書發表系爭貼文前亦有將新 聞稿提供給文化部參考，所為系爭言論及貼文乃就民眾陳情 攸關重大公益之事項發聲，希望促使主管機關注意上訴人有 無涉及詐騙行為，且呼籲文化部及消保處盡可能協助消費者 處理後續之消費糾紛，並未逾越合理評論之範疇，復經相當 查證，縱其中用語較為聳動、尖酸刻薄而令上訴人感受不佳 ，仍應受憲法言論自由保障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 上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122至123頁，並依判決格式增 刪修改文句）： 　㈠上訴人於111年8月27日、28日舉辦系爭音樂祭，當時入境檢 疫採3天居家檢疫及4天自主防疫措施（見原審卷第47頁新聞 稿、第191至203頁售票平台公告）。 　㈡上訴人於111年8月24日晚上7時48分許，以電子郵件寄出系爭 音樂祭之縮短居家檢疫專案申請予文化部，行政院於111年8 月26日召開跨部會臨時緊急會議討論，作成本案人員採阻絕 境外原則辦理（見原審卷第237至263頁文化部檢送上訴人提 出申請之全部文件紀錄、第325至326頁文化部函、第333至3 40頁文化部新聞稿）。 　㈢上訴人於111年8月26日下午1時44分許在臉書公告目前確定無 法演出藝人有Yellow Claw、CL、R3HAB、KAAZE、MARC VEDO 、KSHMR、VINAI、KURA、LE SHUUK、MESTO、LIL Pump。同 日晚上8時47分許在臉書公告補償方案為可以免費帶1人進場 （見原審卷第211、233頁臉書公告）。 　㈣被上訴人於111年8月31日召開記者會發表如附表二所示之系 爭言論（見原審卷第53至57頁記者會光碟畫面、第113至116 頁網路新聞），同日在臉書張貼如附表一所示之系爭貼文（ 見原審卷第49、189頁臉書貼文）。 四、茲就兩造協議簡化之爭點（本院卷第123至124頁）及本院之 判斷分述如下： 　㈠按意見表達與陳述事實不同，意見為主觀之價值判斷，無所 謂真實與否，在民主多元社會，各種價值判斷均應容許，而 受言論自由之保障，期能藉由言論之自由市場機制，使真理 愈辯愈明而達到去蕪存菁之效果。惟事實陳述本身涉及真實 與否，雖其與意見表達在概念上偶有流動，有時難期涇渭分 明，然若意見係以某項事實為基礎，或發言過程中夾論夾敘 ，將事實敘述與評論混為一談，在評價言論自由與保障個人 名譽權之考量上，仍應考慮事實之真偽。倘行為人所述事實 足以貶損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侵害他人名譽，行為人復未能證 明其有相當理由足以確信其所陳述事實為真實，而構成故意 或過失侵害他人之名譽者，仍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745號判決要旨參照）。反之，倘 行為人就其表達意見所依據之基礎事實，有合理查證或相當 理由確信為真實，即得阻卻侵害名譽之違法性。次按事實陳 述與意見表達本未盡相同，前者具有可證明性，後者乃行為 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屬主觀價值判斷之範疇，無所謂 真實與否，在民主多元社會，對於可受公評之事，即使施以 尖酸刻薄之評論，仍受憲法之保障（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 第1129號判決要旨參照）。 　㈡被上訴人發表系爭言論及貼文，其中關於「把你關到演唱會 裡面，再賣你買飲料喝」、「❶廣告宣傳大咖❷現場不但沒大 咖，還全部缺席❸不給退票，還照收你一樣的錢」部分，核 屬事實陳述；關於「剝你一層皮」、「這是不是一個台灣史 上最有效率、最強大的一個詐騙新手法」、「詐騙是國恥， 演唱會最新詐騙手法」、「分析詐騙手法，主辦方從頭到尾 有3騙，先騙門票錢、騙觀眾有大咖，再騙海外藝人」部分 ，則屬事實與意見之夾敘夾論，業經本院勘驗系爭記者會中 被上訴人發表系爭言論之前後陳述內容屬實（見本院卷第12 4頁）。依上開說明，關於事實陳述部分，應由被上訴人就 其已盡合理查證義務負舉證責任。經查： 　1.被上訴人111年8月31日召開系爭記者會前，文化部已於同年 8月26日在官方網站平台就上訴人縮短居家檢疫專案申請事 件發布聲明表示「預定於本週末（27、28日)辦理的『S20 　　Taiwan潑水音樂祭』活動，文化部於前（24)日晚間近8點才 收到主辦單位以電子郵件提出專案申請及防疫計畫。因此活 動涉及外國藝人及工作人員高達68人，但審查作業時間僅剩 2日，且防疫計畫資料有許多缺漏，因此，經文化部初步審 查，決定予以駁回」、「文化部於8月18、19、23及24日多 次提醒，並提供相關防疫計畫範例予主辦單位，但目前所送 資料尚有許多缺漏…，所提計畫皆未符合現行泡泡專案原則 」等語（見原審卷第333頁)。翌日文化部再次發布聲明，以 ：「本次『S20 Taiwan潑水音樂祭』主辦單位宣稱很早就提出 申請，但申請資料被藏起來，是『被文化部陰了』，此說法完 全不是事實，純屬憑空捏造。…文化部於昨日聲明皆已完整 揭露與主辦單位溝通過程，文化部絕不容許主辦單位以不實 言論，持續汙衊承辦公務人員」等語（見原審卷第339頁)， 駁斥上訴人所稱早已提出專案申請之言論，被上訴人提出媒 體報導文化部聲明之新聞2則為據，抗辯其召開系爭記者會 前已確認文化部前揭新聞稿內容，堪信屬實。 　2.被上訴人另辯以其身為立法委員，接獲消費者陳情，認為事 涉重大消費糾紛，有召開記者會必要，乃於111年8月30日發 文邀請文化部共同參與記者會，經文化部指派轄下影視及流 行音樂發展司陳宜靜專門委員出席並發言指出：「文化部8 月18日從新聞報導得知有國外藝人要來台演出，就主動跟主 辦單位聯繫，提供專案申請及防疫計畫的範本給他們參考， 中間不斷催促提醒，卻直到8月24日才收到計畫書，且其沒 有跟地方政府勘查動線、沒有通知機場、沒有防疫動線和接 觸人員的管制，因此沒辦法幫忙轉送到指揮中心」等語。參 與系爭記者會之消保官陳瑾儀亦表示「目前全台已經接到60 0件相關申訴案件…，如果表演內容有更動，沒有事前通知及 公告，消費者可以全額退費，希望主辦單位能夠履行定型化 契約的責任，否則將會依照消保法進行處置」等語，上情有 上訴人提出之傳真簡函、LINE對話紀錄、系爭記者會之媒體 報導足佐（見原審卷第113至116頁、341至345頁)。此外， 上訴人於系爭記者會後發布系爭貼文前，復將與文化部所轄 事務相關內容提供予文化部確認，有LINE紀錄及系爭貼文全 文可資勾稽（見原審卷第49、345頁）。 　3.綜上，被上訴人於召開系爭記者會發表系爭言論或在臉書發 布系爭貼文前，已參酌文化部發布之歷次官方新聞稿，發文 向文化部確認記者會細節，同時邀請文化部、消保處派員共 同出席系爭記者會，在臉書發布系爭貼文前亦將有關部分提 供予文化部確認，自堪認已為合理查證。 　㈢按藝文表演票券定型化契約應記載及不得記載事項第3點規定 「藝文表演主要表演人員或主要節目內容，於預定表演前發 生變動時，企業經營者應即以適當方式通知消費者並以明顯 方式公告之。企業經營者並應說明變動主要表演人員或主要 節目內容之理由。企業經營者依前項規定通知並公告者，消 費者得於演出前要求全額退費。未依前項規定通知或公告者 ，於表演結束後，消費者仍得要求全額退費」（見本院卷第 178頁）。經查，上訴人於系爭音樂祭前1日之111年8月26日 下午1時44分許始在臉書公告無法參演藝人名單，其中包括 其在海報上放大宣傳之CL李彩麟、Yellow Claw、CL、R3HAB 、KAAZE、MARC VEDO、KSHMR、VINAI、MESTO、LIL PUMP等 外國藝人，有新舊參演藝人名單及廣告文宣在卷足稽（見原 審卷第123至125、207、209頁），嗣同日晚上8時47分許在 臉書公告補償方案僅為可以免費帶1人進場（參不爭執事項 第㈢點），而無退費選項，顯與上開定型化契約應記載及不 得記載事項之規定不符。且上訴人確實遲至活動前3日之111 年8月24日晚間始以電子郵件向文化部提出縮短居家檢疫專 案申請，而當時入境檢疫係採3天居家檢疫及4天自主防疫措 施，均為兩造所不爭執（參不爭執事項第㈠㈡點），顯然未給 主管機關進行審查作業之時間，嗣因所提防疫計畫內容缺漏 且未達防疫期間演出之防疫標準而遭否准（見原審卷第326 頁），均經被上訴人查證屬實。審諸系爭言論、貼文上下文 脈絡可知係基於上訴人遲延提出縮短居家檢疫申請遭文化部 否准致外國藝人無法入境參演、上訴人處置應對不符合我國 消費者保護法規定等事實，被上訴人本於此等事實所為意見 之夾敘夾論，而由系爭貼文文末記載「志偉在此呼籲，消費 爭議頻傳，詐騙手法也不斷更新，需要跨縣市、跨部會的專 案與單一窗口處理，文化部與消保處要盡可能的協助消費者 ，演唱會來賓消失，還可以收門票？這不能成為新形態詐騙 手法。主辦單位應負起責任進行退票」等語（見原審卷第10 9頁），足見被上訴人所為系爭言論及貼文，關涉可受公評 之國家及社會事務，並能適度實現公眾知之利益，其既未逸 脫就可受公評事務進行評論，用以實現公共利益之原有目的 範疇，縱遣辭用句尖酸苛刻，令人對上訴人產生負面觀感， 或使其感到不快或難堪，仍受言論自由之保障，非不法侵害 上訴人之商譽。 五、綜上所述，系爭言論及貼文，業經合理查證，且係就可受公 評事項為合理評論。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所為系爭言論及貼 文，侵害其商譽，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 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元本息及在報紙頭版刊登本件判 決1日，為無理由。原審駁回上訴人之請求，所持部分理由 雖與本院不同，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維持。上訴意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 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 論列，併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民事第十九庭 　　　　　　　　　　　審判長法　官　魏麗娟 　　　　　　　　　　　　　　法　官　林哲賢 　　　　　　　　　　　　　　法　官　吳靜怡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書記官　黃麗玲　　　　　　　　　　　　　　　 附表一： 編號 內容 1 詐騙是國恥，演唱會最新詐騙手法❶廣告宣傳大咖❷現場不但沒大咖，還全部缺席❸不給退票，還照收你一樣的錢。 2 分析詐騙手法，主辦方從頭到尾有3騙，先騙門票錢、騙觀眾有大咖，再騙海外藝人。 附表二： 編號 內容 1 剝你一層皮，再把你關到演唱會裡面，再賣你買飲料喝 2 這是不是一個台灣史上最有效率、最強大的一個詐騙新手法

2024-12-25

TPHV-113-上-891-20241225-1

訴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86號 公 訴 人 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志豪 何碧芳 上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余嘉勳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2年度選偵字第3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志豪、何碧芳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志豪與何碧芳2人(以下合稱被告2人) 為夫妻，被告林志豪業已登記為苗栗縣第20屆縣議員選舉第 一選區候選人，被告2人均明知告訴人楊喬安業已登記為該 項選舉第一選區候選人；及告訴人楊喬安之同居人(起訴書 誤載為夫)即告訴人陳仁杰亦已登記為第12屆苗栗縣苗栗市 市民代表選舉第4選區候選人，竟共同基於意圖使告訴人楊 喬安、陳仁杰(以下合稱告訴人2人)不當選及意圖散布於眾 以誹謗之犯意聯絡，自民國111年11月4日起至同年月15日止 ，分別在被告2人之臉書網頁分享由不詳之人管理之「黑色 之聲」粉絲專頁刊載不實之「楊喬安之所以會在107年出來 選苗栗市民代表，就是因為陳仁杰賄選後不敢再選，只好推 楊喬安出來...很明顯選上後，她不過是執行陳仁杰的意志 罷了（繼續靠職務之便包苗栗縣政工程）」等不實之訊息； 被告林志豪另亦將此不實之訊息轉貼於苗栗新聞大小事臉書 社團及頭屋大小事臉書社團，供不特定多數人觀覽，足以毀 損告訴人2人之名譽，並影響選民對告訴人2人之品德操守及 名譽產生負面之評價，進而損害上開選舉之正確性。因認被 告2人均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之意圖使候選人不 當選而傳播不實事項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 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 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認定不利於被告之 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 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40年度台上 字第86號、30年度上字第816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認定 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 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 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 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 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 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 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再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 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 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 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 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 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 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號判決意旨參照 ）。另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 無須 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3161號 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2人涉有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2人之供述 、臉書頁面分享截圖、臉書社團網頁截圖等為其依據。 四、訊據被告2人均堅詞否認有何意圖使人不當選而傳播不實言 論之犯行，均辯稱：有在起書訴所載時間分享起訴書所載訊 息，但不認罪等語(本院卷一第9頁)。辯護人則為被告2人辯 護稱：被告2人已盡合理查證而有相當理由確信訊息為真實 ，無真正惡意；告訴人2人先後擔任市民代表，告訴人楊喬 安擔任信甫土木包工業負責人，多次承攬苗栗市公所發包工 程，嗣告訴人楊喬安另成立飛皇營造有限公司，承攬公共工 程，亦不乏苗栗市公所所發包之工程，告訴人2人曾因違反 政府採購法經判決確定，告訴人陳仁杰亦曾因賄選而經判刑 確定；依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362號判決，公訴人應 證明告訴人2人未有藉職務之便包攬工程之情事，且告訴人 陳仁杰涉賄選經判決有罪並遭褫奪公權確定後，又推由告訴 人楊喬安出來參選，告訴人楊喬安選上後，告訴人楊喬安擔 任負責人之公司仍持續承攬苗栗市公所工程，明顯瓜田李下 ，被告2人據此合理推斷告訴人2人有藉職務之便包攬工程， 並非空言等語(本院卷一第61至85頁，本院卷二第52、53頁) 。經查： 　㈠被告2人為夫妻，被告林志豪業已登記為苗栗縣第20屆縣議員 選舉第一選區候選人，告訴人楊喬安業已登記為該項選舉第 一選區候選人；及告訴人楊喬安之同居人即告訴人陳仁杰亦 已登記為第12屆苗栗縣苗栗市市民代表選舉第4選區候選人 ，被告2人於111年11月4日起至同年月15日止，分別在被告2 人之臉書網頁分享由不詳之人管理之「黑色之聲」粉絲專頁 刊載不實之「楊喬安之所以會在107年出來選苗栗市民代表 ，就是因為陳仁杰賄選後不敢再選，只好推楊喬安出來... 很明顯選上後，她也不過就是執行陳仁杰的意志的人罷了（ 繼續靠職務之便包苗栗縣政府工程）」等訊息；被告林志豪 另亦將此訊息轉貼於苗栗新聞大小事臉書社團及頭屋大小事 臉書社團，供不特定多數人觀覽等情，業據被告2人於本院 審理中坦承不諱(本院卷二第9頁)，並有臉書頁面分享截圖 、臉書社團網頁截圖各1份附卷可稽（111年度選他字第180 號卷箯111、113至119頁，112年度選偵字第35號卷第85至99 頁），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㈡言論自由為自由民主憲政秩序中不可或缺之基本權利，也是 民主社會之基礎，具有實現人格，追求真理和促進民主決策 品質之積極功能。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所定意圖使 候選人不當選而散布謠言或傳播不實事項罪，文義上固僅針 對不實言論為規範客體，然言論是否不實，並非總是一望即 知而有待深入查證，因此，對於選舉期間之政治性不實言論 課以刑罰，表面上雖不無促進選舉資訊正確性之功能，然實 際上反而無法避免對攸關重大公益或公意形成其內容可受公 評之高價值政治性言論產生寒蟬效應。據此以論，公職人員 選舉罷免法第104條所規範犯罪構成要件之解釋適用，應儘 可能符合憲法保障言論自由之意旨，為合憲性法律解釋，力 求其適用合憲。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意旨已轉化刑法第 310條第3項前段之規範意義，藉以喚醒檢察官之舉證義務， 同時也減輕行為人之真實抗辯證明義務，將法條文義所要求 的「能證明其為真實」降低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 ，據以重行調整刑法關於誹謗罪之基本規範，得將公眾對受 批評事項之關注，視作捍衛真理等抗辯措施，使言論自由基 本權獲得更大之呼吸空間。相對於此，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104條之構成要件，以該言論係「不實之事」、「謠言」 為必要條件，且無類如刑法第310條第3項將真實與否之舉證 責任倒置予行為人負擔之規定。從而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 104條成罪之證明，自應由檢察官負完全之舉證責任，是檢 察官除應證明客觀上行為人所言之事不實外，且應證明行為 人明知所言之事並非事實，或具真正惡意，猶基於使候選人 當選或不當選之意圖，以文字、圖畫、錄音、錄影、演講或 他法散布謠言或傳播不實之事，且檢察官必須盡其舉證責任 ，至事實已毫無合理懷疑之程度，始謂已足。倘行為人所陳 述之事實雖損及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侵害他人名譽，然依其所 提證據資料，足認行為人已盡其合理查證義務而有相當理由 確信其為真實者，即難謂具真正惡意。又對言論意涵應進行 整體意旨之詮釋，不得斷章取義，倘其語意具多義性，原則 上應採有利於行為人之解釋。至行為人就其陳述之事實是否 已盡合理查證之義務，應依事件之特性，參酌行為人之身分 、陳述事實之時地、查證事項之時效性及難易度、被害法益 之輕重、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度等因素加以 綜合考量判斷。且在民主多元之社會，對於公眾人物或公共 事務發表言論，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項為評論，其違法性之 判斷，應依法益權衡原則及比例原則，就行為人行為之態樣 、方式及言論之內容與社會公益加以衡量，視其客觀上是否 違反現行法秩序規範所預設之價值而定。不宜賦予無調查權 之被告過重之查證義務，以調和使整體法律規範之適用結果 ，在言論自由之保障與名譽權之保護相衝突時，能妥適取捨 為價值判斷，以維護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及整體法價值體系間 之和諧，減少矛盾與衝突，俾利實現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 104條之核心規範保護目的，及憲法保障言論自由之旨趣（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362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告訴人陳仁杰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賄選)，經本 院以104年度選訴字第1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褫奪公 權2年，上訴後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以104年選上訴字第 858號判決駁回上訴，併宣告緩刑5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 確定等情，有上開各判決書在卷可參(本院卷一第407至427 頁)，故被告2人所轉貼關於「楊喬安之所以會在107年出來 選苗栗市民代表，就是因為陳仁杰賄選後不敢再選，只好推 楊喬安出來…」之訊息，縱略有出入(告訴人陳仁杰非不敢再 選，而是依修正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26條第5款規定， 因保安處分尚未執行完畢，不得登記為候選人)，亦難認其 等有何傳播不實之事。 　㈣告訴人2人前因違反政府採購法案件，經本院以104年度訴字 第338號判決各判處有期徒刑3月(各2罪)，均定應執行刑為 有期徒刑5月確定，而告訴人楊喬安為信甫土木包工業、飛 皇營造有限公司之登記負責人，信甫土木包工業自93年至10 3年間，承攬苗栗市公所之相關公共工程共計達56件，飛皇 營造有限公司自107年至112年間，承攬公共工程達75件，累 計得標總金額達2億5819萬1,830元等情，有上開判決書、信 甫土木包工業、飛皇營造有限公司商業登記資料、信甫土木 包工業93年至103年得標紀錄彙整表、飛皇營造有限公司台 灣採購公報網決標公司資料庫各1份在卷可參(本院卷一第11 5至406頁)，是告訴人2人確有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經判刑之情 事，且告訴人2人先後擔任市民代表期間，多次以信甫土木 包工業、飛皇營造有限公司名義承攬公共工程，累積得標總 金額亦屬可觀。再者，市民代表會本有議決市公所預算之權 限(地方制度法第37條參照)，告訴人2人一方面擔任苗栗市 市民代表監督苗栗市公所，另一方面又以信甫土木包工業、 飛皇營造有限公司承攬苗栗市公所之公共工程，而處於受苗 栗市公所驗收其等承攬公共工程之角色，如此混淆監督者與 被監督者之地位，被告2人因之加以質疑，非無所本，亦屬 一般常人發現上開事證後均會存在之疑慮。則被告2人所轉 貼訊息關於「…只好推楊喬安出來...很明顯選上後，她也不 過就是執行陳仁杰的意志的人罷了（繼續靠職務之便包苗栗 縣政府工程）」，已難認屬陳述不實之事，而係屬其等基於 前開事證所為之評論。況被告2人轉貼之貼文，涉及告訴人2 人承攬公共工程，顯與公益有密切關聯，被告2人所為，實 屬對公眾人物可受公評之事項所為之合理評論，且有上開事 證可佐，應認其等已盡查證之義務，尚難認被告2人有虛構 不實之事實，亦難認其等有何真正惡意。 　㈤至公訴意旨以公職人員利益衝突迴避法已修正，告訴人2人承 攬苗栗市公所之公共工程僅須揭露身分關係即無違反政府採 購法之虞，惟告訴人2人於公職人員利益衝突迴避法修正前 既有違法之事實，被告2人以告訴人2人已實際發生違法之事 實對其等評論，自應評價為合理之評論，豈能以事後修法之 形式上合法(況此僅係公訴人假設告訴人2人於修法後必然於 投標時依法揭露關係人身分)，而認定被告2人有何惡意。 　㈥按當事人聲請調查之證據，法院認為不必要者，得以裁定駁 回之。下列情形，應認為不必要：一、不能調查者，二、與 待證事實無重要關係者，三、待證事實已臻明瞭無再調查 之 必要者，四、同一證據再行聲請者，刑事訴訟法第163條 之2定有明文。檢察官雖聲請調查苗栗市公所93年至112年間 之上網公開招標關於地方建設類工程總數數為何(本院卷二 第11頁)，惟信甫土木包工業自93年至103年間，承攬苗栗市 公所之相關公共工程共計達56件，飛皇營造有限公司自107 年至112年止，承攬公共工程達75件，累計得標總金額高達2 億5819萬1,830元，已如前述，無論信甫土木包工業、飛皇 營造有限公司所承攬之公共工程佔苗栗市公所發包工程比例 為何，依一般常人之理解，尚不致會認被告2人係無的放矢 ，故本案相關事證已臻明瞭，爰依上開規定，駁回此部分調 查證據之聲請。 五、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僅能證明被告2人有轉 貼上開訊息之行為，惟無從證明被告2人明知所言之事並非 真實，具真正惡意，尚無從說服本院以形成確信被告2人有 罪之心證，仍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揆諸前揭說明，基於無罪 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2人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石東超提起公訴，檢察官蔡明峰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4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羅貞元 　　　　　　　　　　　　　　　　　　　 　　　　　　　　　　　　　　　　　　法　官　洪振峰 　　　　　　　　　　　　　　　　　　 　　　　　　　　　　　　　　　　　　法　官　郭世顏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 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 日期為準。　 　　　　　　　　　　　　　　　　　　書記官　呂　彧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4　　日

2024-12-24

MLDM-113-訴-386-20241224-1

原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原訴字第5號 原 告 土增顏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林語薇 原 告 劉知岳 上二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陳彥彰律師 複 代理人 黃啟瑄 李珮瑄律師 被 告 陳祁樹慎 訴訟代理人 蕭晴旭律師（法律扶助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 年10月2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分別給付原告土增顏股份有限公司新臺幣5萬元、應 給付原告劉知岳新臺幣5萬元，及均自民國112年8月15日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三、訴訟費用由原告土增顏股份有限公司負擔21%、原告劉知岳 負擔64%，餘由被告負擔。 四、本判決得假執行；但被告如各以新臺幣5萬元分別為原告土 增顏股份有限公司、為原告劉知岳預供擔保，各得免為假執 行。 五、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 (一)原告土增顏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土增顏公司，與劉知岳合稱 原告，分則逕稱其名）為專業級礦物彩妝化妝品公司，旗下 品牌「,too beauty」主力產品為礦物防曬粉底；被告為「 愛喆藍化妝品配方創新工作室」負責人，並經營名為「成為 配方師」臉書粉絲專頁，長期透過前開粉絲專頁廣宣、銷售 其自稱自行研發之保養品，是土增顏公司與被告間具有公平 交易法（下稱公平法）第4條所稱之競爭關係。劉知岳則係 知名保養品網紅「Dr.Ivan6」，經營「Dr.Ivan 6用科學研 究美學」臉書粉絲專頁、「Dr.Ivan 6」YouTube頻道。 (二)土增顏公司於民國112年4月26日起，將旗下主力商品「,too beauty礦物防曬粉底」商品（下稱系爭商品）與「Dr.Ivan 6」即劉知岳合作推廣，並搭配母親節優惠風潮以促進買氣 ，詎被告竟於附表一所示之時間（即自112年4月29日起）， 於被告創立之「成為配方師」臉書粉絲專頁、劉知岳經營之 「Dr.Ivan6」粉絲專頁下方留言處、Dcard等社群平台以帳 號「成為配方師」名義，張貼如附表一侵害原告商譽且與事 實不符之文字內容，無端指摘土增顏公司與劉知岳「Dr.Iva n6」合作推廣之系爭商品「違法」、「問題多多」、「有疑 慮」、「登記假地址」、「沒有合法登錄」、「非法產品」 ，並於文中持續影射原告商品有安全疑慮（詳細時序與摘要 整理如附表一），被告從未以任何方式向土增顏公司求證與 確認，造成土增顏公司之商譽受損，並致112年4月29日起至 同年6月30日止之訂單，陸續密集遭消費者退貨，金額共新 臺幣（下同）59,799元（詳如本判決最末之原證8：112年4 月29日起至同年6月30日退貨項目、原因、金額紀錄表所示 ），受有財產上之損害。被告係為競爭目的，散布附表一之 不實言論，經土增顏公司正式聲明澄清後仍持續為之，顯屬 有針對性且為事業上故意之行為，爰依公平法第31條規定， 請審酌被告侵害情節甚重，尤其在澄清後仍執意為之，並順 勢推銷自身防曬產品，酌定損害賠償額3倍賠償額即179,397 元。 (三)被告事前未向劉知岳查證，逕於被告自身臉書專頁「成為配 方師」及劉知岳於112年4月26日開放之臉書團購連結下方張 貼「違法化妝品」、「團購商品違反化妝品衛生安全法第4 條」、「DR.Ivan確認是在團購違法化妝品」等不實內容， 於112年4月29日（即附表一編號4）經網友提醒、112年4月3 0日劉知岳親自澄清（即附表一編號6）後，繼續散布貶損劉 知岳社會評價及其商譽之不實文字，足證被告實係故意或至 少有過失侵害劉知岳之名譽，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 5條第1項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50萬元。 (四)爰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公平法第 30條、第31條，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⒈被告應分別給 付土增顏公司179,397元、劉知岳5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 本送達之翌日起至賠償之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⒉被告應負擔費用，將本件最後事實審判決書之當事人、 案由及主文之內容，於自由時報、聯合報全國版第1版下半 頁以電腦標楷體15號字體刊登1日。」。 二、被告則以： (一)本件原告主張之事實，業經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 2年度偵字第26748號、113年度偵字第32929號為不起訴處分 在案，足證被告並無構成侵權行為，亦無違反公平法等違法 情事。 (二)土增顏公司違反正確揭示地址義務在先，被告係信賴由行政 機關架設網站所呈現資訊，而為發表意見，應受憲法言論自 由之保障。觀諸食品藥物管理署回函意旨，土增顏公司本就 有維護應登錄資料正確之義務。至於各行政機關電子資料介 接之情狀，被告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即便各行政機關電子 資料有介接之情狀，惟與本案相關之化粧品產品登錄辦法第 4條，並無修正而免除業者有確保登錄事項正確之義務。原 告無善盡確保登錄事項正確之義務，本應承擔不利益之風險 。 (三)劉知岳無發現土增顏公司違反正確揭示地址義務，被告因而 發言評價，並無構成侵權行為。 (四)即便認為被告已構成侵權行為或有違公平法，亦爭執原告請 求之金額，土增顏公司請求部分，消費者退貨有諸多原因， 被告否認遭客戶退貨之事實與被告行為有因果關係。劉知岳 請求部分，明顯過高。 (五)並答辯聲明：原告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如受不利 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原告主張兩造、熱心網友發表如附表一所示言論，詳如附表 一所示之發表時間、行為人、形式及位置、內容或誹謗文字 摘要，並有附表一「證據」欄所示之附圖在卷可佐（見本院 112年度訴字第2173號卷【下稱訴字卷】第28-67頁），另原 告自112年4月29日起至112年6月30日止之系爭商品訂單，陸 續遭消費者退貨，金額共59,799元，詳如原證8所示等情（ 見訴字卷第19、129頁），被告並未爭執，堪以認定。 四、本院之判斷： (一)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 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按侵害名譽權損害賠償，須 行為人因故意或過失貶損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不法侵害他人 之名譽，致他人受損害，方能成立。亦即行為人須具備違法 性、有責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具有因果關係，始足當之 （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365號判決意旨參照）。名譽 權與言論自由均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權利，二者發生衝突時 ，就發表言論侵害他人名譽之行為人是否課以刑事責任，現 行法制之調和機制建立在刑法第310條第3項「真實不罰」及 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09號解 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的憲法基準上。至民事責任，民法並 未具體規定如何調和二者之衝突，仍應適用侵權行為之一般 原則，而其中有關行為不法性之判斷，應可參考上述刑法阻 卻違法之規定，及審酌行為人是否違反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 5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決定（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 字第2144號判決同此意旨）。詳言之，行為人發表侵害他人 名譽之言論，內容有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之區分，前者具有 可證明性，後者則係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無所謂 真實與否可言。參照刑法第310條第3項規定「對於所誹謗之 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 關者，不在此限。」及同法第311條第3款規定「以善意發表 言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之評論者。」不罰，可 知言論內容屬於陳述事實時，行為人如能證明其為真實且與 公共利益有關，或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 證據資料，足認為其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或言論屬於意 見表達時，如係善意對於可受公評之事，發表適當之評論者 ，不問所評事實之真偽，均難謂係不法侵害他人權利而應負 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反之，即不能阻卻行為之不法性 ，而應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另按司法院釋字第509 號解釋明確揭示行為人縱不能證明其言論內容為真實，然若 能舉出相當證據資料足證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言論內容為真 實者，因欠缺犯罪故意，即不得遽以誹謗罪相繩，亦即採取 「真正惡意原則」。從而行為人對於資訊之不實已有所知悉 或可得而知，卻仍執意傳播不實之言論，或有合理之可疑， 卻仍故意迴避真相，假言論自由之名，行惡意攻訐之實者， 即有處罰之正當性，自難主張免責。再者，行為人就其所指 摘或傳述之事，應盡何種程度之查證義務，始能認其有相當 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而屬善意發表言論，應參酌行為人之動 機、目的及所發表言論之散布力、影響力而為觀察，倘僅屬 茶餘飯後閒談聊天之資者，固難課以較高之查證義務；反之 ，若利用記者會、出版品、網路傳播等方式，而具有相當影 響力者，因其所利用之傳播方式，散布力較為強大，依一般 社會經驗，其在發表言論之前，理應經過善意篩選，自有較 高之查證義務，始能謂其於發表言論之時並非惡意。因此， 倘為達特定之目的，而對於未經證實之傳聞，故意迴避合理 之查證義務，率行以發送傳單、舉行記者會、出版書籍等方 式加以傳述或指摘，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觀察，即應認為其 有惡意（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337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 照）。 (二)附表一中關於被告發表系爭商品係土增顏公司未合法登錄而 屬違法之言論部分： 　1.被告發表如附表一「證據」欄所列之附圖1-8、附圖11-12、 附圖14-37、附圖40-45之言論，主要論點如附圖1之內容略 以：「所有市面上販售的化妝品都必須在衛福部的平台登錄 否則就是【違法化妝品】我花三分鐘查詢了一下就發現竟然 沒有在系統裡，劉知岳DR6宣稱自己是化妝品專家怎麼連這 麼明顯有【法規瑕疵的產品】」，繼而先後發表土增顏公司 （並由劉知岳發起團購）之系爭商品為「不符合規定的產品 」、「違法/非法化妝品」、「沒有登記的化妝品」、「登 記假地址」、「沒有合法登錄」、「政府根本沒有這個產品 紀錄」等情，審酌上開內容主要係針對系爭商品「是否有登 錄於政府系統」、因被告查無登錄於政府系統之資料故質疑 「產品是否合法」、「土增顏公司是否登記假地址」等言論 ，係可查證之事實，具可證明性，而非關於產品體驗心得等 之意見表述，核屬「事實陳述」而非意見表達，被告應對上 開事實問題進行查證。 　2.化粧品衛生安全管理法第4條第1項規定「經中央主管機關公 告之化粧品種類及一定規模之化粧品製造或輸入業者應於化 粧品供應、販賣、贈送、公開陳列或提供消費者試用前，完 成產品登錄及建立產品資訊檔案；其有變更者，亦同。」； 化粧品產品登錄辦法第4條第1、2項規定「（第1項）前條登 錄之資料，應包括下列事項：一、產品登錄號碼。二、產品 中、英文名稱。但國產化粧品，得免登錄英文名稱。三、產 品種類及用途。四、產品類型；其為系列產品者，應填列型 號或色號。五、產品劑型。六、產品使用注意事項。七、產 品製造或輸入業者之名稱、地址及電話號碼。八、產品製造 場所之名稱、地址、國別及其符合化粧品優良製造規範情形 。九、產品全成分名稱。中央主管機關訂有使用限量之成分 ，並應以重量或容量百分比填列其含量。十、產品其他有關 說明。（第2項）前項登錄，應以中文、英文、號碼或國際 通用符號為之。」，化粧品產品登錄辦法第7條「化粧品產 品登錄事項，除涉及成分變更者，應重新登錄外，其餘事項 得以變更登錄辦理。」。 　3.土增顏公司前於111年12月29日將公司地址自「臺北市○○區○ ○○路000號11樓」遷址至「新北市○○區○○路000號4樓」，有 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網列印資料可佐（ 見訴字卷第48、101頁；本院113年度原訴字第5號卷【下稱 原訴卷】第97-101頁），又依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 下稱食藥署）113年7月30日FDA器字第1139053322號函文說 明：「三、查土增顏股份有限公司已於化粧品產品登錄平台 系統註冊帳號並完成『,too beauty礦物粉底』之化粧品產品 登錄。倘化妝品業者變更公司或商業登記地，應依前開一、 規定（即化粧品衛生安全管理法第4條第1項、化粧品產品登 錄辦法第4條規定）辦理系統帳號資料變更，惟化妝品產品 登錄系統已介接食品藥物業者登錄平台，同步更新經濟部商 業司商工登記公示之最新資料。四、另查前開公司尚無違反 化粧品衛生安全管理法、醫療器材管理法、食品安全衛生管 理法、藥事法及管制藥品管理條例而遭本署裁罰之紀錄。」 等情，有該函文在卷可憑（見原訴卷第31-32頁），可見土 增顏公司之系爭商品即「,too beauty礦物粉底」確實合法 登錄在案，且土增顏公司未有違反相關規定而遭裁罰之情事 ；至於土增顏公司變更公司或商業登記地，依化妝品產品登 錄辦法第7條規定，因無涉及成分變更，故僅需辦理資料變 更登錄即可，無須重新登錄，且依上開函文可知，土增顏公 司地址變更既已在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在案，化妝品 產品登錄系統將以系統介接方式同步更新，自亦無土增顏公 司未依法變更之違法情事可言，合先敘明。 　4.被告固辯稱其在「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化妝品產品登 錄平台系統-民眾查詢」（下稱系爭查詢平台），輸入土增 顏公司名稱及依「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 網」登記之公司地址（下稱工商登記地址）所在縣市（即土 增顏公司搬遷後之新北市）後，卻查無資料，至於各行政機 關電子資料介接之情狀，被告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遑論化 粧品產品登錄辦法第4條並無免除業者有確保登錄事項正確 之義務，土增顏公司本就有維護應登錄資料正確之義務，故 其發表系爭事實陳述言論，已經合理查證，自不構成侵權行 為等語（見訴字卷第267-271頁；原訴卷第105頁）。惟查： 　　⑴被告在系爭查詢平台上輸入土增顏公司搬遷後地址所在之 新北市，卻查無產品登錄資料，乃因系爭查詢平台上仍登 錄該公司搬遷前之舊地址「臺北市○○區○○○路000號11樓」 ，致查詢系爭查詢平台時，需在「縣市別」欄位點選該舊 地址所在縣市「臺北市」，始能查得土增顏公司「,too b eauty礦物粉底」之完整化粧品產品登錄資料，此有被告 刊登之系爭查詢平台截圖如附表一附圖23（見訴字卷第48 頁）、土增顏公司發表如附表一附圖38、39澄清聲明書所 附輸入查詢資料畫面截圖、完整查詢列印資料即明（見訴 字卷第60-61、115頁）。 　　⑵上開原因，經劉知岳發表附表一附圖13之IG限時動態，刊 登系爭查詢平台依舊地址可以查得系爭商品之登錄資料之 截圖後（見訴字卷第40頁），被告旋於同日發表附表一附 圖14、15自陳有看到劉知岳上開限時動態（見訴字卷第41 頁），然仍持續發表附表一附圖19「根據劉知岳提供的資 料，我自己也上網確認，確實有，但仔細一看，登錄的公 司名是一樣的，但地址跟經濟部的資料不同，誰查得到？ 」之言論（見訴字卷第45頁）；惟依被告發表附表一附圖 23土增顏公司之「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 務網」登記之遷址後地址，及系爭查詢平台係登記土增顏 公司之舊地址，兩者對比截圖並在一旁以較大字型書寫「 地址不同」（見訴字卷第48頁），可知被告具有查詢「經 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網」之能力；再依 原證十、十之一、十之二被告在社群軟體刊登之訊息，被 告自陳為「台灣化妝品科學知識與配方研究教育協會」之 理事長，經常至各大專院校授課有關化妝品產業知識（見 訴字卷第297-303頁），參以被告經營「成為配方師」品 牌官方網站下方聯絡資訊，由原先由被告擔任負責人之「 愛喆藍化妝品配方創新工作室」（官網及工商登記資料， 見訴字卷第107、113頁）改為由被告擔任董事之「膚秘方 化妝品有限公司」（官網及工商登記資料，見原訴卷第69 -73頁），並有將「愛喆藍化妝品配方創新工作室」及「 膚秘方化妝品有限公司」生產之化妝品均登錄於系爭查詢 平台之經驗（見訴字卷第306頁；原訴卷第79頁），可見 被告不僅具有教授化妝品相關之專業知識，更有自行開設 化妝品公司行號並將產品登錄於系爭查詢平台之實務經驗 ，則經劉知岳發表附圖13之限時動態揭示系爭查詢平台登 錄之公司地址後，依上述被告之專業智識與經驗，應認其 具有在「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網」點 選「歷史資料」即可查知公司遷址前後之地址，並可據此 在系爭查詢平台點選公司登記地址「縣市別」之基本查詢 能力。從而可認被告前開「登錄的公司名是一樣的，但地 址跟經濟部的資料不同，誰查得到？」據以主張無從查詢 之言論，並非可採。至於劉知岳發表附圖13之限時動態之 前，縱使附表一附圖9有熱心網友發表「地區換一下就查 到了」等語（見訴字卷第37頁），然該網友未提供更多資 訊得以限定搜尋縣市別範圍，故難認被告發表附表一附圖 1至12之言論有何疏未查證之故意或過失可言。 　　⑶再依附表一附圖17被告之頭號粉絲針對劉知岳刊登附圖13 之IG限時動態詢問「在系統能查到登記時間嗎？感覺可能 是有提前偷跑的可能（剛剛完全登錄？）」，被告回覆「 看起來不是，應該早就有登，只是資訊有問題」（見訴字 卷第43頁），以及被告發表附表一附圖22關於系爭查詢平 台查詢方式QA之截圖內容為「Q9：如於登錄後發現『廠商 基本資料維護』所帶出來的公司資訊資料有誤，該如何處 理？A9：由於登錄頁面所呈現之公司資訊，是由系統自動 帶入經濟部商業發展署商工登記的資料。若業者的資訊有 誤，建議業者可先確認經濟部商業發展署商工登記資料是 否已更新。」（見訴字卷第47頁），可見依被告之專業知 識及實務經驗，其明知上開QA內容即為被告在系爭查詢平 台輸入工商登記地址查無資料之原因，且至遲於劉知岳發 表附表一附圖13之IG限時動態，刊登系爭查詢平台輸入土 增顏公司遷址前之舊地址即可查得產品登錄資料之截圖後 （見訴字卷第40頁），即明知系爭商品並非未經登錄之非 法產品，而僅是如同被告發表附表一附圖22之QA所示及前 開食藥署函文揭示，僅為公司登記之資訊並未同步更新而 已，遑論被告嗣後發表爬梳事實經過脈絡時，亦自陳如附 圖31「那地址有問題，坦白說真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 可能原因很多，比如公司地址變更，或是系統未即時更新 ，都是可能的原因」（見訴字卷第53頁），益徵被告對於 上開系統查無土增顏公司系爭商品登錄之原因，並非即屬 未依法登錄之違法產品甚明。 　　⑷基上，自劉知岳發表附表一附圖13之IG限時動態起，被告 即明知土增顏公司之系爭商品乃已登錄於系爭查詢平台且 僅是如QA所示公司地址未同步更新之合法產品，卻持續發 表附表一編號7以下即附圖14以下之言論，其言論內容依 事實陳述、意見表達區分並依法評價如下： 　　　①事實指摘： 　　　　附圖28「去查了一下政府網站，發現根本沒有這個產品 的紀錄，根本違法化妝品」（見原訴卷第50頁）、附圖 29及30「在政府系統裡面的公司地址，竟然是別家公司 !!!竟然登記假地址!!這種產品真的沒有問題嗎」（見 原訴卷第51-52頁）等情（合稱系爭事實指摘言論）， 上開指摘核屬可查證之事實，具可證明性，依真實惡意 原則，被告一再發表如附圖19「地址不一樣，誰查得到 」等情（見原訴卷第45頁）、附圖20「一般人是查不到 的，為沒有人知道」（見原訴卷第46頁）之言論，乃故 意迴避依其專業智識及經驗之合理查證義務，且明知僅 為公司地址在系爭查詢平台登錄之地址未及時更新，即 率行發表上開背離事實之陳述，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觀 察及被告具有此行業之專業知識與實務經驗，足認其具 有惡意，且乃同時針對土增顏公司及劉知岳所為，而乃 故意侵害土增顏公司之商譽及劉知岳之名譽權。 　　　②意見表達： 　　　　附圖14「這份資料格外詭異......而且查不出來，甚至 感覺就是故意讓人查不出來的」、附圖21「他團購礦物 粉底，乾我屁事......這種有疑慮的產品，劉知岳dr6 可以隨意開團，然後知道真相的我，不能說嗎」、附圖 25「到底為什麼公司資料對不上？這個產品真的沒問題 嗎？」、附圖26「麻煩大家分享出去，這種有疑慮的產 品，還被團購的那麼爽，實在可怕」等情（合稱系爭意 見表達言論，見原訴卷第49頁），原告對大眾推廣銷售 化妝品，其產品之合法性及安全性固為可受公評之事， 然本件之前提事實在於，經劉知岳刊登附圖13系爭查詢 平台之登錄資料予以澄清後，被告故意迴避合理之查證 義務，且明知僅為系爭查詢平台登錄之地址未及時更新 ，不影響產品登錄之合法性，卻仍發表上開評論，使閱 覽之人認為原告之產品並非合法，被告之行為顯非基於 善意所為，亦非適當之評論，且乃同時針對土增顏公司 及劉知岳所為，已構成故意侵害土增顏公司之商譽及劉 知岳之名譽權。 　　　③至於附圖31至37、40至45被告則係坦承登錄地址不同是 小問題，然質疑劉知岳為何不公開解釋甚至隱匿有疑慮 的資訊或封鎖留言之處理態度才啟人疑竇、質疑劉知岳 對於防曬係數之理解及使用方式之專業能力，此等言論 之用詞固屬貶抑且令人不快，然核屬對於劉知岳處理事 情方式及對化妝產品專業能力之評論，因屬可受公評之 事，難認出於惡意而具違法性，非屬侵害他人之名譽權 ，即不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 (三)關於劉知岳、土增顏公司各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 條第1項規定請求賠償之金額： 　1.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 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第195條第1項前段「不法侵 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 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 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按企業經營者為累積 其商譽，除需長時間投資於廣告行銷外，對於商品品質亦需 嚴格要求，始可取得相關消費對於商品之信賴。隨社會變動 、科技進步、傳播事業發達及企業競爭激烈，商譽除表彰企 業經營者之信用，具有人格權之非財產權性質外，其於商業 活動，亦可產生一定之經濟效益，具有經濟利益，而具財產 權之性質，應受保障。因企業經營者之商譽，本屬抽象存在 之概念，其損害金額不易具體計算。因商譽權具財產與非財 產雙重性質，故侵害商譽權之財產與非財產之損害，得依據 民法第184條與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損害賠償。商譽權、 名譽權受侵害之賠償金額，應由法院斟酌當事人之地位、經 濟能力、加害程度及其他一切情形酌定相當之金額（最高法 院91年度台上字第1949號、104年度台上字第1407號民事判 決意旨參照）。查，被告發表系爭事實指摘言論、系爭意見 表達言論，已不法侵害土增顏公司之商譽及劉知岳之名譽， 並酌以現今網路無遠弗屆之特性，網路資訊易於閱覽、複製 、轉貼，而具有高度傳播性，堪認劉知岳精神上確因此受有 相當之痛苦，而受有非財產上之損害，則土增顏公司依民法 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財產上損害賠償、劉知岳依民法 第195條第1項前段請求非財產上賠償，均於法有據。 　2.民法第216條第1、2項規定「損害賠償，除法律另有規定或 契約另有訂定外，應以填補債權人所受損害及所失利益為限 。」、「依通常情形，或依已定之計劃、設備或其他特別情 事，可得預期之利益，視為所失利益。」。按侵權行為損害 賠償責任之範圍，依民法第216條第1項之規定，除法律另有 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應填補債權人所受損害與所失利益 ，乃採完全賠償主義，包括債權人所受之損害（積極損害） 及所失之利益（消極損害）。而在消極損害方面，依通常情 形，或依已定之計畫、設備或其他特別情事，可得預期之利 益，視為所失利益，同條第2項復定有明文。準此，如依外 部客觀情事觀之，足認其可預期取得之利益，因責任原因事 實之發生，致不能取得者，即可認為係所失之利益。是此項 所失利益如具有繼續性之狀態，應就債權人在該繼續期間所 可預期取得之利益，綜合加以評估調查，不能單以一時一地 所失之利益作為認定之標準。若不能證明債權人在該繼續期 間可取得利益之數額或證明顯有重大困難者，自非不得依民 事訴訟法第222條第2項之規定，由法院審酌一切情況，依所 得心證定其數額（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837號民事判決 意旨參照）。次按當事人已證明受有損害而不能證明其數額 或證明顯有重大困難者，法院應審酌一切情況，依所得心證 定其數額，民事訴訟法第222條第1項固定有明文。惟揆其立 法旨趣係以在損害已經被證明，而損害額有不能證明或證明 顯有重大困難之情形，為避免被害人因訴訟上舉證困難而使 其實體法上損害賠償權利難以實現所設之規範，用以兼顧當 事人實體權利與程序利益之保護。該條項之規定，性質上乃 證明度之降低，而非純屬法官之裁量權，負舉證責任之當事 人仍應在客觀上可能之範圍內提出證據，俾法院得本於當事 人所主張一定根據之事實，綜合全辯論意旨，依照經驗法則 及相當性原則就損害額為適當之酌定（最高法院101年度台 上字第158號判決意旨參照）。 　3.土增顏公司主張自112年4月29日起至112年6月30日止之系爭 商品訂單，陸續遭消費者退貨，金額共59,799元，詳如原證 8所示等情（見訴字卷第19、129頁），被告固未爭執，然辯 稱消費者退貨有諸多原因，否認與被告行為間之因果關係， 且貨物退還而由土增顏公司持有，難認其受有損害等語（見 原訴卷第94頁），查，原證8所列訂單成立後遭退貨，即屬 已定之計劃本可得預期之利益，核屬所失利益，不因貨物退 還由土增顏公司持有而無損害，然消費者退貨原因所在多有 ，故無從逕認原證8所列金額即與被告侵權行為間均有相當 因果關係而令被告全數賠償。本院固認被告故意侵害原告商 譽及名譽之侵權行為，乃於劉知岳於112年4月30日17時許發 表附圖13之IG限時動態之後，被告自112年4月30日19時15分 許起所發表之系爭事實指摘言論、系爭意見表達言論，然衡 諸被告係在網路上諸多社群平台四處發表，依網路無遠弗屆 及高度傳播性，致使被告既有之侵害行為繼續發生侵害效果 ，依土增顏公司所提原證8資料，固難認其所受損害之實際 數額為何，然審酌土增顏公司所列原證8退貨列表與被告發 表構成侵權行為之言論時間密接相關，故可作為土增顏公司 財產損害之酌定依據，又劉知岳為系爭商品之合作推廣者， 則土增顏公司遭退貨之訂單，亦可作為劉知岳名譽受損之酌 定依據，是本院考量被告系爭事實指摘言論、系爭意見表達 言論之侵權行為，於網路上影響之程度、內容及用語等一切 情狀，復審酌土增顏公司所提原證8退貨金額於密接之1個月 內退貨金額及筆數等一切情況，認土增顏公司因商譽所受之 損害賠償金額、劉知岳因名譽所受損害之非財產上損害賠償 ，均以5萬元為適當。 (四)土增顏公司另依公平法第31條規定請求部分： 　1.公平法第4條「本法所稱競爭，指二以上事業在市場上以較 有利之價格、數量、品質、服務或其他條件，爭取交易機會 之行為。」、第24條「事業不得為競爭之目的，而陳述或散 布足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之不實情事。」、第30條「事業違 反本法之規定，致侵害他人權益者，應負損害賠償責任。」 、第31條第1項「法院因前條被害人之請求，如為事業之故 意行為，得依侵害情節，酌定損害額以上之賠償。但不得超 過已證明損害額之三倍。」。公平法第24條為規範營業信譽 之保護，是項行為之構成要件為事業須基於「競爭之目的」 ，有「陳述或散布不實情事」之行為，以及行為結果須「足 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方足該當。 　2.土增顏公司固主張被告係為競爭目的，散布附表一之不實言 論，經原告正式聲明澄清後仍持續為之，顯屬有針對性且為 事業上故意之行為等語；然觀諸被告發表如附表一之全部言 論及前開本院所認侵害土增顏公司商譽、侵害劉知岳名譽之 侵權行為言論，均難認係「為競爭之目的」所為，土增顏公 司對此要件並未舉證，尚難僅憑兩造為同行之競爭關係即認 符合此要件，故土增顏公司據此主張應依公平法第31條第1 項規定酌定3倍損害額之賠償即179,397元，於法無據。 (五)關於第2項聲明將判決書刊登於報紙全國版部分： 　1.按不法侵害他人之名譽，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 第195條第1項後段固定有明文。然所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 ，係指該處分在客觀上足以回復被害人之名譽，且屬必要者 而言（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3706號判決要旨參照）。次按 憲法第11條保障人民有積極表意之自由，及消極不表意之言 論自由，其保障之內容包括主觀意見之表達及客觀事實之陳 述（司法院釋字第577號解釋參照）。國家法律如強制人民 表達主觀意見或陳述客觀事實，係干預人民之是否表意及如 何表意，而屬對於人民言論自由之限制。國家對不表意自由 ，雖非不得依法限制之，惟因不表意之理由多端，於加害人 為自然人時，更會涉及道德、倫理、正義、良心、信仰等內 心之信念與價值者，攸關人民內在精神活動及自主決定權， 乃個人主體性維護及人格自由完整發展所不可或缺，亦與維 護人性尊嚴關係密切。民法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依立法原 意及向來法院判決先例，除容許於合理範圍內，由加害人負 擔費用刊載澄清事實之聲明、登載被害人判決勝訴之啟事， 或將判決書全部或一部登報等手段，以回復被害人之名譽外 ，另包括以判決命加害人公開道歉之強制道歉手段。系爭解 釋對此亦持相同立場，然以合憲性限縮之解釋方法，將上開 強制道歉手段限於「未涉及加害人自我羞辱等損及人性尊嚴 之情事者」，始屬合憲。另上開適當處分之範圍，除不得涉 及加害人自我羞辱等損及人性尊嚴之情事外，亦應依憲法保 障人民言論自由之意旨，予以適度限縮（憲法法庭111年度 憲判字第2號判決意旨參照）。 　2.原告第2項聲明請求「被告應負擔費用，將本件最後事實審 判決書之當事人、案由及主文之內容，於自由時報、聯合報 全國版第1版下半頁以電腦標楷體15號字體刊登1日。」等語 ，然審酌報紙與被告如附表一所示刊登於網路之閱覽族群不 同，原告請求將本件最後事實審判決書之當事人、案由及主 文之內容，刊登於自由時報、聯合報全國版，將致原本不知 悉此事之人，反而重新獲悉兩造之本件糾紛，未必有利於原 告商譽及名譽之回復，揆諸前開說明，故此部分請求難認有 理。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 請求被告分別給付土增顏公司、劉知岳各5萬元，及均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8月15日（回證見訴字卷第143頁 ）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 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屬所命給付金額未逾50萬元之判決， 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 行。又原告就其勝訴部分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僅 係促使法院職權發動，並無准駁之必要。至原告敗訴部分， 其假執行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暨攻 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 ，爰不另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85條第1項但書。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民事第五庭　法　官　劉容妤 【附表一】 【原證8】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3　　日 　　　　　　　　　　　　　　　書記官　廖宇軒

2024-12-20

PCDV-113-原訴-5-20241220-1

訴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983號 原 告 范明煥 被 告 簡琮斐 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1月26日辯論終 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16,000元。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百分之3，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 本案之言詞辯論者，應得其同意。民事訴訟法第262條第1項 定有明文。本件原告起訴原訴之聲明為：被告應給付原告新 臺幣（下同）55萬元並公開道歉（見本院卷第9頁）。嗣於 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前，即於民國（下同）113年9月4日具 狀撤回上開公開道歉聲明部分（見本院卷第161頁），揆諸 上開規定，於法並無不合，應予准許。 二、本件被告經合法通知，然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雖具狀以 上班公差為理由請假，但並非正當理由，且本院亦不准許， 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 由其等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兩造同屬「竹東凱旋大地社區」（下稱系爭社區 ）之住戶，原告為系爭社區管理委員會（下稱系爭管委會） 第20屆之主委，被告亦曾任第16屆之主委，就系爭社區之規 約及公共事項決議與發包的應有流程應均知之甚詳，然被告 竟未經查證、憑空捏造，以ＤＪ化名在「竹東凱旋大地社區住 戶分享交流群」line群組（下稱系爭line群組），於附表所 示時間發表如附表所示之言論內容（下稱系爭言論），故意 詆毀、貶抑原告之社會名譽，降低其他住戶對原告之社會認 同感，已侵害原告之名譽權，且情節重大，爰依照民法第19 5條第1項規定提起本件訴訟，請求非財產上損害賠償等語。 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55萬元。 二、被告經合法通知，惟均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其先前具狀 略以：原告自行將伊的臉書中所發佈的生活照片聯想對應系 爭line群組中之言論，顯係毫無科學根據，當無從證明附表 所示內容為其所撰寫、發佈，況line並未採實名制，自無從 據此認定個人真實身份等語置辯，並聲明：駁回原告之訴。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主張被告以ＤＪ化名在系爭line群組中，於附表所示時間 發表如附表所示之言論內容，已據其提出系爭line群組對話 記錄截圖為證（見本院卷第11-89頁），被告雖具狀否認附 表所示之言論內容為其所撰寫、發佈，且原告由被告臉書擷 取之相片亦無從當然佐證其為系爭line群組中的ＤＪ云云，然 查，被告並不否認原告所提Danny Jean臉書資料及生活照等 件（見本院卷第185-187、191-205、215-217頁）均為其本 人，本院審酌Danny Jean於臉書之系爭社區官方網站「抵制 一言堂網站」所發佈之言論內容，與ＤＪ在系爭line群組發佈 之系爭言論相同（見本院卷第185-191頁），且由原告所提 上揭系爭line群組對話截圖中，原告多次以被告全名回應ＤＪ 在系爭line群組中之發言，ＤＪ即就原告回應之內容予以辯駁 ，而未曾就人別予以爭執等情，認定被告即為附表所示系爭 言論之撰寫及發佈人ＤＪ，合先陳明。 ㈡、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1項 前段、第195條第1項定有明文。復按名譽權之侵害，須行為 人故意或過失抑貶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不法侵害他人之名譽， 且具有違法性、歸責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 係，始成立侵權行為（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889號判決 意旨參照）。而言論自由與名譽權發生衝突時，對於行為人 之刑事責任，現行法制之調和機制係建立在刑法第310條第3 項「真實不罰」及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509號解 釋所創設合理查證義務的憲法基準之上，至於行為人之民事 責任，民法並未規定如何調和名譽保護及言論自由，固仍應 適用侵權行為一般原則及5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外 ，上述刑法阻卻違法規定，亦應得類推適用。亦即，言論可 分為「事實陳述」及「意見表達」，前者有真實與否之問題 ，具可證明性，行為人應先為合理查證，且應以善良管理人 之注意義務為具體標準，並依事件之特性分別加以考量，因 行為人之職業、危害之嚴重性、被害法益之輕重、防範避免 危害之代價、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度、查證 之難易等，而有所不同；後者乃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 場，屬主觀價值判斷之範疇，無真實與否可言，行為人對於 可受公評之事，如未使用偏激不堪之言詞而為意見表達，可 認係善意發表適當評論者，不具違法性，非屬侵害他人之名 譽權，即不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7年度台 上字第970號、99年度台上字第792號、105年度台上字第889 號判決意旨參照）。此二者上概念上本屬流動，若意見係以 某項事實為基礎或言論中夾雜論述，有時難以涇渭分明，此 時判斷上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應視是否有實質惡意及綜 合各種情形整體研判，蓋名譽本屬一種外部社會之評價，非 單依被害人主觀之情感為斷，而應以社會多數人之通念為客 觀評價。　　　　 ㈢、被告於附表所示之系爭言論，係概以系爭社區車牌辨識工程 為例，暗指原告於擔任系爭社區主任委員期間，將鉅額工程 款化整為零，以逐步掏空系爭社區之經費，並假藉系爭社區 經費而濫行訴訟，以嚇阻住戶質疑聲浪。經查，被告所為相 關系爭社區車牌辨識工程之貼文內容，為社區公共工程事項 之事實陳述部份，自屬可受公評之事項。然系爭社區車牌辨 識工程為系爭社區區權會通過施作之社區公共建設，其施行 必要性當已為全體區分所有權人詳為討論後始為通過，而系 爭管委會前就此組成諮詢委員會議多所討論，期間亦有擬訂 相關規範，並發佈招標公告，開標後亦由上開諮詢委員會及 系爭管委會之委員就投標廠商標案進行公開實質審查與比價 ，嗣亦經管委會進行議價而後決議，並擬訂合約書與後續之 驗收，其相關時序、流程、規範及決議之內容，均詳載於系 爭社區區權會及管委會之會議記錄內，此有原告所提系爭社 區區權會及管委會之會議記錄、系爭社區車輛進出管理系統 規範、系爭社區車牌辨識工程招標公告、合約書等件在卷可 稽（見本院卷第97-149頁），堪信為真。而細觀該項核准經 費之額度及相關決議之過程，均尚屬公開而透明，被告既為 系爭社區之住戶，當得輕易藉由系爭社區定期公告之會議記 錄及財報內容進行查證，縱尚有未明之處，亦得依既有程序 向系爭管委會聲請調閱相關資訊再為確認，而非以訛傳訛遽 以系爭編號1、3、4言論指摘正值擔任系爭委員會主委之原 告有不斷掏空系爭社區經費之嫌，是被告自難謂上開言論屬 於能證明其為真實之事，亦與善意發表言論，而對於可受公 評之事，為適當評論之情形不符，堪認被告此部分所為，主 觀上具有損害原告名譽之故意，且該部分文內容足以貶損原 告之社會評價而侵害原告之名譽至明。又就被告於系爭2、3 、5言論中指摘原告假藉管委會經費濫行訴訟、以收嚇阻住 戶質疑聲浪部份，經查原告就他人抵毀其個人聲譽之行為， 以其個人名義與費用提起訴訟，無論其興訟之目的為何，除 法律另有規範禁止外，自屬其個人正當權利之行使，當非屬 可受公評之事項。又如原告以系爭管委會名義與經費提告他 人，因涉系爭社區之公共經費之支出妥當性，自屬可受公評 之事項，然既以社區之名義提出訴訟並支付相關之費用，則 依一般社區之規約，則至少需經社區管委會之同意後始得為 之，當非主委一人可得決定。被告既曾任系爭管委會之主委 ，理應清楚相關規範與流程，是被告遽指原告係以系爭社區 經費濫行訴訟以遂行嚇阻之效云云，亦與善意發表言論，而 為適當評論之情形顯然不符，足認其主觀上亦具有損害原告 名譽之故意，且足以貶損原告之社會評價而有侵害原告之名 譽，併予敘明。 ㈣、末按法院對於精神慰撫金之量定，應斟酌雙方之身分、地位 、資力與加害之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其金 額是否相當，自應依實際加害情形與被害人所受之痛苦及雙 方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等關係決定之（最高法院76年度 台上字第1908號、85年度台上字第460號判決意旨參照）。 經查，被告系爭言論中「把鉅額工程款化整為零，再千方百 計隱匿財報不讓住戶查閲…逐步掏空管理費」、「讓住戶莫 名其妙簽了空白支票任他無限制取用」、「爛興訴訟就是他 的拿手好戲，還用社區公款支付訴訟費用」等之貼文，致原 告名譽權受侵害，勢對原告之名譽及日常生活造成相當影響 ，且使其精神上遭受痛苦及衝擊，自得請求被告賠償慰撫金 。惟衡酌兩造之學經歷、工作狀態（涉當事人之個人隱私， 在此不另敘明，詳見本院卷第93、215頁），及系爭言論所 涉公共利益性質、被告查證之難易度、實施侵權行為之手段 及影響原告社會評價之程度等等，認本件原告請求被告賠償 非財產上損害之慰撫金合計55萬元當屬過高，應以附表所示 之金額為適當。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 請求被告給付16,000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 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判決就原告勝訴部分，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 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之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 執行。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 審酌後認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民事第一庭法　　　官　黃致毅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書　記　官 魏翊洳 　　　　　　　　　　　　　　　　 附表(原告所主張之事實、說明、請求金額及本院核准金額)： 編號 發文時間 所涉截圖內容及證據頁碼 原告說明 請求金額 本院核准金額 1 112.4.24 早上 8:29- 有人知道車牌管制系統目前已經花了多少錢了嗎？具某位人士從總幹事口中得知，已經超過200萬　實際到底花多少，住戶無人知曉，未來還有幾筆未支付的款項也無人知曉 這幾年委員會在某人操控下，用各種方式把鉅額工程款化整為零，再千方百計隱匿財報不讓住戶查閲，讓住戶對於金錢的支出完全無法掌控，逐步掏空管理費　說這裡面沒有鬼，大家信嗎？ 被告曾任系爭社區主委，就社區招標應遵循之規範與流程應甚為了解。所涉車牌管制系統雖為可受公評事項，然該工程為系爭社區第19屆區權會通過之社區公共建設，原告曾為此組成專業諮詢委員會、擬訂規範，並發佈招標公告，嗣亦經管委會決議與驗收，相關過程均公開透明，被告自得輕易查證，況相較其缷任時系爭社區經費結餘金額與原告在任時之結餘金額相差核屬有限，並無掏空之嫌，被告顯係惡意造謠。 10萬元 就編號1、3、4言論中，指稱原告假藉車牌辨識系統工程名義逐步掏空社區經費等節，被告應賠償原告1萬元。 2 112.4.24 早上 9:46- ①爛興訴訟就是他的拿手好戲，還用社區公款支付訴訟費用…②歷屆多少主委被他抹黑爛告，搞到沒人敢出來出來擔任主委…案件堆積如山一查便知，都是同一個人在搞，而且還花社區的公款（見本院卷第43-45頁） ①涉私德，非屬可受公平之事，況原告於103-113年合計訴訟7案，其中4案所涉為社區公益，且其中4案為刑事而無訴訟費用負擔，且原告就歷任主委中僅告過被告，其後亦有人接續擔任主委一職，是被告言論顯屬誇大不實。 ①5萬元 ②5萬元 合計: 10萬元 就編號2、3、5言論中，指稱原告以社區經費抹黑爛告以收嚇阻住戶質疑之效，被告應賠償原告6,000元。 3 112.4.24 早上 10:10- 我們來講講車牌辨識系統明明社區已經建置了ETC，為何還要耗費鉅資建立車牌辨識系統？故意不召開住戶大大會，不讓大家有充分的討論形成共識，將此議題給不知情的住戶投下同意票，建置這個系統要花多少錢也都沒有估價就這樣過了　這個系統建置要花多少，維護每年要多少 ，有沒有必要性，都不知道，①就是讓住戶莫名其妙簽了空白支票任他無限制取用 這不是掏空是啥？…②面對住戶的質疑，就是用司法爛訴手段毀謗抹黑來阻止，這就是他的拿手好戲，有本事就拿出財報面對大眾講清楚（見本院卷第53頁） 所涉車牌管制系統係經住戶充分討論並各方評估可行性後，於區權會以79.8%高票通過，且低於當年建置ETC系統之費用，況許多住戶都是高科技人才，當知相關行情，如何詐騙?上開掏空說詞，顯係惡意詆毀，且所指濫訴亦非屬可受公評之事。 ①10萬元 ②5萬元 合計: 15萬元 此為接續編號1、2所涉之車牌管制系統及濫興訴訟之言論，已一併核列於上開金額中。 4 112.4.24 早上 10:55- 光是靠ETC也可以撤哨，硬要搞一套金額無上限的系統，大家去想用意何在？…誰能明確的告知，金額上限在哪裡？（見本院卷第75頁） 所涉車牌管制系統之經費總額業經區權會決議確定，支出顯非無上限、不可控，被告明知仍刻意捏造，縱經其他住戶隨即出言反對，猶繼續抹黑。 10萬元 此為接續編號1所涉之車牌管制系統之言論，已一併核列於上開金額中。 5 112.4.24 早上 11:26- 你是沒被他搞過不知這人的可怕吧 社區被他誣告幾十個人你不知道嗎?　動不動就用誣告手段脅迫他人（見本院卷第89頁） 被告稱原告誣告「幾十個人」顯係誇大之詞，且非屬可受公評之事。 10萬元 此為接續編號2所涉之濫興訴訟，已一併核列於上開金額中。 合計 55萬元 16,000元

2024-12-20

SCDV-113-訴-983-20241220-1

聲自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聲請准許提起自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聲自字第211號 聲 請 人 魏希賢 代 理 人 王憲勳律師 被 告 林昆慶 上列聲請人因告訴被告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 長113年度上聲議字第7736號駁回再議之處分（原不起訴處分書 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0342號），聲請准許 提起自訴，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聲請駁回。 　　理　由 一、告訴人不服上級法院檢察署檢察長或檢察總長認再議為無理 由而駁回之處分者，得於接受處分書後10日內委任律師提出 理由狀，向該管第一審法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法院認准許 提起自訴之聲請不合法或無理由者，應駁回之，刑事訴訟法 第258條之1第1項、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查 本件聲請人乙○○（下稱聲請人）告訴被告甲○○（下稱被告） 涉妨害名譽案件，前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後， 認被告犯罪嫌疑不足，以113年度偵字第20342號為不起訴處 分後，因聲請人不服前開不起訴處分，而就原不起訴處分書 聲請再議，惟仍經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認無理由，於民國 113年8月6日以113年度上聲議字第7736號處分駁回再議之聲 請，於同年月13日送達前揭處分書與聲請人。嗣聲請人於同 年月21日委任律師向本院聲請本件准許提起自訴案件等情， 已經本院調閱上開卷宗無誤，是聲請人本件准許提起自訴之 聲請，形式上尚屬合法。 二、告訴意旨略以：被告與聲請人素不相識，聲請人於113年1月 31日14時59分許，於批踢踢實業坊（下稱PTT）之Aviation 版（按：航空版）發表標題為「長榮航空嚴重影響飛安與歧 視身心障礙者」之文章（下稱本案文章），被告見聞後，竟 意圖散布於眾，基於加重誹謗之犯意，於同年2月1日21時33 分許，在其臺北市○○區○○○路000號13樓之3之住處，以其「t 00000000」PTT帳號在該文章下方留有：「同在這班的乘客 上說」、「你自己很失控不回座位耶」、「怎麼都沒講」（ 下稱本案言論）之不實言論，指摘聲請人飛機上行為失控， 足生損害於聲請人等語。 三、聲請意旨：詳如附件刑事聲請准許自訴狀及刑事聲請准許自 訴補充理由狀所載。 四、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規定，告訴人得向法院聲請准許提起 自訴，立法意旨係法律對於「檢察官不起訴裁量權」制衡之 一種外部監督機制，法院之職責僅在就檢察官所為不起訴之 處分是否正確加以審查，藉以防止檢察機關濫權，依此立法 精神，同法第258條之3第4項規定法院審查聲請准許提出自 訴案件時「得為必要之調查」，其調查證據之範圍，自應以 偵查中曾顯現之證據為限，不得就告訴人新提出之證據再為 調查，亦不得蒐集偵查卷以外之證據。法院於審查准許提起 自訴之聲請有無理由時，除認為告訴人所指摘不利被告之事 證，未經檢察機關詳為調查或斟酌，或不起訴處分書所載理 由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者外，不宜率予 准許提起自訴。所謂告訴人所指摘不利被告之事證，未經檢 察機關詳為調查，係指告訴人所提出請求調查之證據，檢察 官未予調查，且若經調查，即足以動搖原偵查檢察官事實之 認定及處分之決定，倘調查結果，尚不足以動搖原事實之認 定及處分之決定者，仍不能率予准許提起自訴。又認定不利 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 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 利之證據；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之證據 ，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 判之基礎；又告訴人提起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處罰為目 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 。 五、經查： 　㈠聲請人確於113年1月31日於PTT之Aviation版（按：航空版） 發表本案文章。被告先於同年2月1日21時25分許，將此PTT 發文連結轉傳與其航空業從業朋友，該朋友見此文章內容即 回覆被告「我朋友在這班（按：這班飛機）上面」、「他大 概3個月前有跟我講」、「這旅客自己也失控」、「完全沒 講」、「他先失控不回座位」等文字，嗣被告於同日21時33 分許，以其「t00000000」PTT帳號於聲請人之前開文章下回 應本案言論，為被告所供認在案，核與聲請人之指訴大致相 符，並有本案文章、本案言論、被告與友人間通訊軟體LINE 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查，是此部分之事實，首先可以認定。 　㈡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家 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 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顧對 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自 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第1項及第2項 誹謗罪即係保護個人法益而設，為防止妨礙他人之自由權利 所必要，符合憲法第23條規定之意旨。至刑法同條第3項前 段以對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 與事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 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 正，始能免於刑責。惟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正， 如其於言論發表前確經合理查證程序，依所取得之證據資料 ，客觀上可合理相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罪 之刑責相繩。即使表意人於合理查證程序所取得之證據實非 真正，如表意人就該不實證據資料之引用，並未有明知或重 大輕率之惡意情事者，仍應屬不罰之情形。至於表意人是否 符合合理查證之要求，應充分考量憲法保障名譽權與言論自 由之旨，依個案情節為適當之衡量。而不得以此項規定而免 除檢察官或自訴人於訴訟程序中，依法應負行為人故意（明 知或重大輕率）毀損他人名譽之舉證責任（司法院釋字第50 9號解釋、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亦 即為調和言論自由與名譽保護之基本權利衝突，於刑法誹謗 罪之成立，以「客觀上合理相信真實」及「合理查證」，作 為侵害名譽之阻卻違法事由。至表意人是否已善盡合理查證 義務而得阻卻違法，應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綜合考量所涉 行為人的動機與目的、所發表言論的散布力與影響力、表意 人及被害人究竟是私人、媒體或公眾人物、名譽侵害的程度 、與公共利益的關係、資料來源的可信度、查證對象的人事 物、陳述事項的時效性及查證時間、費用成本等因素，以定 其合理查證義務的高低（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252號 判決、106年度台上字第2921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本案文章為聲請人以網際網路發布於任何人均可以見聞之PTT 　Aviation版，文章之內容指摘、傳述其為身心障礙者於11 2年7月28與子女搭乘長榮航空BR870遭臨座乘客及機組人員 不當對待，其後遭長榮航空註記而無法網路報到，而有歧視 身心障礙者等情，有本案文章在卷可查（臺灣臺北地方檢察 署113年度他字第2950號卷第11-15頁），是聲請人著述文章 不僅描述事實，更以該等事實評價長榮航空相關措施係歧視 身心障礙者，則其既自行於PTT此一公眾論壇所發表之言論 ，自係有供大眾加以檢視、質疑、評論之意。 　㈣觀諸被告僅係以PTT帳號個人身分為本案言論，「雙方均為私 人」，參以被告並「沒有惡意誣指構陷」被告之動機與目的 ，且本案文章係「聲請人自行發布」，內文涉及「飛行安全 、歧視身心障礙者等公眾議題」，而本案言論僅係就聲請人 所建構之事實，提出是否有偏頗之質疑，並「未有謾罵性詞 彙」。再者，本案文章內文提及自己與未成年子女最後登機 ，且位置於最末排，事發時其與子女不及放置行李，艙內機 組員已經在進行安全示範等節，依航空運輸之通常情形，機 組員進行安全示範，多係乘客均已經坐定，飛機亟待起飛之 際，是聲請人所指摘、傳述之本案文章的真實性，本存有諸 多明顯疑義，則被告經與航空業友人詢問後，質疑聲請人發 文未將實情全然記載，並將友人提供的資訊加以回應，難認 被告主觀上有何妨害聲請人社會名譽之故意，且由前開本案 文章疑義之部分及航空業友人之回覆，亦難認被告未經合理 查證，且已有相當理由認為本案言論為真實。 六、綜上所述，本院已職權調閱前開偵查卷宗，並綜合全卷供述 、非供述證據加以判斷，仍不足以認定被告有聲請人所指之 加重誹謗罪的犯嫌，至其餘聲請准許提起自訴之理由，與其 聲請再議之內容無異，原不起訴處分及原處分均已詳加論述 所憑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且所載證據取捨及事實認定之理 由，核無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之處。是以，原不起訴處 分及原處分認被告犯罪嫌疑不足，予以不起訴處分及駁回再 議之聲請，其認事用法，並無不當，依前開說明，本件聲請 人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依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曾名阜 　　　　　　　　　　　　　　　　　　法　官　陳柏嘉 　　　　　　　　　　　　　　　　　　法　官　黃瑞成 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裁定不得抗告。 　　　　　　　　　　　　　　　　　　書記官　李佩樺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2024-12-20

TPDM-113-聲自-211-20241220-1

鳳訴
鳳山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鳳訴字第3號 原 告 林儷娟 訴訟代理人 黃柔雯律師 被 告 潘素貞 訴訟代理人 黃金龍律師 被 告 李嘉峰 訴訟代理人 陳威廷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1月1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陸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二年八月 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百分之六，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陸萬元為原告預供擔 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 基礎事實同一者，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 。查原告起訴聲明為被告潘素貞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 3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9頁），嗣於本院審理時中， 以被告李嘉峰與被告潘素貞共同為侵害名譽之言論而追加李 嘉峰為被告，並變更聲明為：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1,000,00 0元，及自民事追加被告暨變更訴之聲明狀繕本送達最後一 位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見本 院卷第101頁）。經核原告上開變更係與原請求之訴訟及證 據資料，於審理繼續進行在相當程度範圍內具有一體性，揆 諸前揭規定，均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主張：兩造為○○○○股份有限公司之同事，被告竟基於侵 害原告名譽權之故意，於民國110年8月18日14時50分許，在 高雄市○○區○○○路0號公司之辦公室內，公開相互唱和發表如 附表所示言論，貶損原告之人格評價及社會地位，侵害原告 名譽權，被告上開行為均致原告受有精神上痛苦，應連帶負 損害賠償責任，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 95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1,00 0,000元，及自民事追加被告暨變更訴之聲明狀繕本送達最 後一位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二、被告則以：原告所提出供製作附表之錄音檔（下稱系爭錄音 ）係未經被告同意所攝錄，且錄音當日原告不在辦公室，係 未經被告同意私置錄音筆，並長時間廣泛地對全公司人員為 錄音，嚴重侵害被告之自由陳述及隱私權，系爭錄音應無證 據能力。縱附表所示內容為真，其亦為被告二人與同事李建 宏三人間，在封閉之辦公室所為私下之談話，主觀上無散佈 意圖而詆毀原告名譽之故意，至過程中雖論及原告與他人之 來往及家庭生活，然依其脈絡係針對原告工作表現不良、不 認真的原因為討論，且原告已婚卻與他人過夜及借錢等涉及 善良風俗，均可受公評之事，且附表所示內容均係依據原告 自行在辦公室閒聊時透露、或係原告透過辦公室電腦與他人 以LINE對話紀錄聊天時在電腦螢幕上顯示之個人情形所獲悉 而可信為真實。又原告請求之慰撫金過高應予酌減或全部駁 回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不爭執事項： 　㈠兩造為同事關係，而兩造所在辦公空間係以鐵櫃與另一區同 事相隔開。 　㈡原告錄製錄音檔時，除被告二人之外尚有訴外人李建宏在現 場。 　㈢兩造自述之學經歷、經濟狀況。 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告抗辯原告提出之系爭錄音檔無證據能力，不得作為民事 訴訟之證據使用，有無理由？ 　⒈按民事訴訟法對於證據能力並未設有規定，關於涉及侵害隱私權所取得之證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應綜合考量誠信原則、憲法上基本權之保障、發現真實與促進訴訟之必要性等因素，衡量當事人取得證據之目的與手段、所欲保護之法益與所侵害法益之輕重，如認符合比例原則，則所取得之證據具有證據能力（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607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同事間在辦公室以流言蜚語侵害其他同事名譽權之情形，通常不會直接在談論對象面前為之，被害人蒐證本已不易，若將隱私權之保障加以無限上綱，兼以民事訴訟原則上需由主張權利遭受侵害之原告負舉證之責，將無異迫使被害人必須放棄尋求訴訟途徑以謀個人權利保障之機會，同時對其訴訟權形成不當限制，無法協助法院發現真實而顯失公平，是不法行為人之隱私權與被害人之訴訟權發生衝突時，兩者間應為一定程度之調整，並應容許一定程度之蒐證。準此，以侵害隱私權之方式而取得之證據，應視證據之取得，是否符合比例原則以定，非得概予排除。本件原告縱未經被告同意而將被告之對話過程予以錄音，然原告係本於蒐證以為民事訴訟保障個人名譽權之目的，並非出於不法目的，且原告置放錄音筆之位置為多人共同使用之辦公室，系爭錄音檔所錄內容亦未涉及高度私密性之內容，再者錄音對話內容均屬被告出於自由意識下所為任意陳述，客觀上並無遭他人強迫或誘導致有誤引虛偽陳述之危險性，系爭錄音檔之錄音內容又與本件起訴欲證明被告不法侵害行為一事有密切關聯，權衡發現真實與促進訴訟之必要性，尚難認原告錄製系爭錄音檔之行為已逾越社會相當性之手段，應符合比例原則，依上開說明，應認系爭錄音檔得採為本件民事訴訟之證據，被告辯稱系爭錄音檔無證據能力而不得作為證據使用等語，尚非可採。 　㈡被告是否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而成立共同侵權行為？判斷 附表所示言論是否侵害原告名譽權之審查標準各為何？被告 抗辯其私下討論無散佈而詆毀原告名譽權之意，且為評論可 受公評之事而免責，不負賠償之責，有無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95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民法上名譽權之侵害非即與刑法之誹謗罪相同，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對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作為判斷之依據，苟其行為足以使他人在社會上之評價受到貶損，不論其為故意或過失，均可構成侵權行為，其行為不以廣佈於社會為必要，僅使第三人知悉其事，亦足當之（最高法院90年台上字第646號、96年度台上字第2170號判決意旨參照）。若他人對該權利主體有不實的事實陳述，或屬謾罵、人身攻擊之評論，而傳達至第三人時，咸認客觀上會對該權利主體之社會上評價造成貶損，而構成對其名譽權之侵害，自不以須傳達予特定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為必要。而該貶損之言論舉措是否使特定多數人或特定之人知悉，僅係作為認定該侵害名譽權之行為，其侵害之行為強度及其所造成之損害程度高低時之判定因素，並非侵害名譽權之侵權行為構成要件。 　⒉次按言論可分為「事實陳述」及「意見表達」，前者有真實 與否之問題，具可證明性，行為人應先為合理查證，如能證 明其為真實，或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 所提證據資料，足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 後者乃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屬主觀價值判斷之範 疇，無真實與否可言，行為人對於可受公評之事，如未使用 偏激不堪之言詞而為意見表達，可認係善意發表適當評論者 ，即不具違法性，非屬侵害他人之名譽權，而無庸負侵權行 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970號、99年 度台上字第792號判決意旨參照）。揆諸上開說明，可知行 為人證明其所為事實陳述為事實，或雖非事實，但業經合理 查證，並據查證所得資料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或係就 可受公評之事項為適當之評論，即得免責。　　 　⒊系爭錄音檔既經本院認定得作為本件民事訴訟之證據使用業如上述，被告對在此前提下有共同為附表所示之對話亦不爭執（見本院卷第335頁），茲就附表所示之言論內容是否構成名譽權之侵害分述如下： 　⑴就附表編號1至6所示言論內容部分： 　①被告係具體指摘原告於婚姻關係存續期間，與其他男性有逾越一般交友分際之舉，以我國民情對逾越一般交友分際之行為多持負面評價，被告前開所陳之內容客觀上確已足致原告名譽評價低落。被告雖抗辯其為私下討論無散佈而詆毀原告名譽權之意等語，然查，被告為附表編號1至6所示未經合理查證之言論時，尚有第三人李建宏在場聽聞前開言論，依前開說明，前開言論既經第三人所知悉，自可認對原告名譽權構成侵害，本不以須傳達予特定多數人或不特定之人為必要，況觀諸系爭錄音檔之錄音譯文，系爭錄音檔除有錄得被告二人之聲音外，亦有錄得「播放時間6：43李燕玉向被告潘素貞表示：不好意思這個你還要用嗎？你還需要嗎？」、「播放時間7：05～7：10華念芳：我拍照給你的就是那個；播放時間7：07華念芳：不是阿，我說我是不是拍給你的，這樣是不是，因為之前你...；播放時間7：09 潘素貞：華念芳二線電話；播放時間7：11其他人：問潘素貞在說誰？潘素貞：儷娟啦。」等語（見本院卷第123、129頁），系爭錄音檔置放在與被告二人同側之辦公桌，卻能錄得除被告二人以外位在鐵櫃另一側之其他同事的聲音，甚至錄到其他同事詢問被告潘素貞係在談論何人，而被告潘素貞回以係在談論原告等語，可認被告二人在辦公室為前開言論時，鐵櫃另一半邊辦公室之其他同事實處於隨時得聽聞被告二人言論內容，而已足使原告之社會上評價受到貶損，被告所辯其等係私下談論無散佈而詆毀原告名譽權之意等語，並不可採。 　②前開言論既有真實與否及可證明性，應屬事實陳述而非意見陳述，依首揭說明，應由被告就其已為合理查證，能證明前述內容為真或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被告雖辯稱前開言論係依據原告自行在辦公室閒聊時所透露、或係原告使用辦公室電腦與他人以LINE對話紀錄聊天時，經被告自電腦螢幕上所窺見，其等已盡合理查證義務等語，並提出系爭錄音檔譯文中所示被告為有表明其係看到原告開電腦LINE打字、看到原告叫訴外人簽借據乙情（見本院卷第125、127、128頁），及原告於起訴狀內所載「被告潘素貞偷開原告辦公室電腦而轉述原告與他人的對話紀錄」等語（見本院卷第9頁）為證，然此為原告所否認並陳稱其未曾向被告為此表述，以兩造僅為職場上之一般同事而非親暱之友人，原告豈有可能在公開之辦公室內當面與被告分享前述情節，被告就所辯係原告自行在辦公室閒聊時透露乙情亦未舉證以實其說，難信為真實；至被告援引原告起訴狀中陳稱被告有偷看其與他人間對話紀錄之情形，抗辯其傳述之內容均係自原告電腦所窺見，然原告前開對話內容所謂不知能陪多久、身分很特別無法活在別人的嘴裡等語，具體意思為何尚屬曖昧不明，於被告無法提出其他積極事證之情形下，尚不足以此即認定原告在婚姻存續期間與其他男性有逾越一般交往分際之行為，被告既未正面向原告為查證，僅憑被告前詞實難認其就前開言論內容已盡合理查證義務，而被告未經合理查證卻仍指述原告婚內外遇等足以貶損原告社會評價之不實事項，自可認其具侵權行為之故意，其行為亦已侵害原告之名譽權。被告雖辯稱原告已婚而與他人過夜及借錢等涉及善良風俗，屬可受公評之事等語，然附表編號1至6所示言論應屬事實陳述，被告未盡合理查證義務業如前述，況原告亦非公眾人物，其婚姻狀態或財產狀態應為私領域事項而與公共議題或公益無關，則被告前開所辯尚難採信。 　⑵又附表編號7、8所示內容係對原告之工作表現及態度表達看 法，被告潘素貞所論述之內容雖可能使人產生原告好逸惡勞 之印象，然核其性質屬意見表達，兩造既為同事關係，則被 告基於其等與原告共事及相處後之實際經驗而發表其個人主 觀意見及評論，評論之內容亦涉及同事之職場表現與工作態 度等攸關公共利益之事，自屬可受公評之事，且前開言論尚 未達偏激不堪或人身攻擊之程度，應認其所為並未逾越適當 、合理評論之範疇，難認構成侵害原告名譽權之侵權行為。 　⑶末附表編號9、10所示言論內容，則係被告在討論原告與其配 偶間之夫妻生活、原告與其婆婆間之相處情形，一般人縱聽 聞前開言論內容，尚不致對原告生負面評價而達貶損其社會 評價，難認有侵害原告之名譽權；又前開言論中關於評論原 告配偶為媽寶等語，此部分應屬對原告之配偶之意見表達， 與原告名譽無涉，而前開言論中關於表述原告的個性很多人 受不了、對外人不客氣等語，亦屬對原告之個性表達看法而 屬意見表達，被告以其等與原告相處之實際經驗為主觀意見 之表達，且所用言詞尚未達偏激不堪或人身攻擊之程度，亦 難認對原告之名譽造成侵害。 　㈢如認被告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原告得請求精神慰撫金之 金額以若干為適當？　　 　⒈按慰藉金之賠償，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 ，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 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號裁判意旨參 照），是以慰藉金之多寡，應斟酌雙方之身分、地位、資力 與加害之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其金額是否 相當，自應依實際加害情形與被害人所受之痛苦及雙方之身 分、地位、經濟狀況等關係決定之（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 第460號判決意旨參照）。故原告所受非財產上損害，請求 被告賠償相當金額之慰撫金時，法院對於慰撫金之量定，應 斟酌實際加害情形、所造成之影響、被害人痛苦之程度、兩 造之身份地位、經濟情形及其他一切狀況為之。 　⒉本件被告故意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已據前述，原告因而受有相當程度之精神痛苦，依前揭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精神慰撫金，自屬有據。本院審酌被告不法侵害之情節、原告所受精神痛苦之程度，及兩造自述之學、經歷與經濟狀況（見本院卷第244頁），並參酌兩造財產所得資料（見本院卷證物袋之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等其他一切情狀，認原告就被告所為附表編號1至6所示言論部分，得請求被告連帶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6萬元為相當，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據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連帶給付6萬元，及自民事追加被告暨變更訴之聲明狀繕本送達最後一位被告翌日即112年8月3日（見本院卷第20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範圍，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依民事訴訟法第389 條第1項第5款規定，本院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另被告陳明 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之宣告，經核原告勝訴部分，並 無不合，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陳述及攻擊防禦方法核與判決 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謝宗翰 　　　　　　　　　　　　　　　　　　法　官 茆怡文 　　　　　　　　　　　　　　　　　　法　官 侯雅文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書記官 蔡毓琦 附表：　 編號 內容 原告主張 1 李嘉峰：有跟人家去過夜耶...一男一女去過夜耶...有夫之婦，兩個去臺東過夜，二個人孤男寡女跟人家去過夜，是個媽媽耶，跟人家去過夜。 被告誣指原告外遇 2 李嘉峰：她就借錢，借1～20萬，借人家20萬，那你說她們有沒有關係。 潘素貞：看這個有多笨了，剛開始是15萬，後面她又要再借，我就不知道後面了。 李嘉峰：她現在陷進去了，改天人家就說妳要我還錢我就跟妳老公講，跟妳老公講妳跟我怎樣。我們就說到最後死的為是她，因為她有家庭，對方未婚。 李嘉峰：我們覺得吃虧的一定是她，因為她有家庭，她這樣子是偷吃，對方原本就是小朋友而已...那個弟弟就很巧了，他就開始跟她哈拉說要找妳阿怎樣怎樣要釣她。 被告誣指原告外遇並借錢給外遇對象 3 潘素貞：儷娟先跟人家說我不知道我能陪你多久，那個男的就說有多久就多久，人生就是要活的精彩，你希望我能夠陪你多久，男的又說要看你的心態是怎麼想的，我盡量調整我的心情，你也是，我們的身分很特別無法活在別人的嘴裡，這儷娟寫的 李嘉峰：你覺得她們沒有休幹過嗎，是她不能活在他的嘴裡。 被告誣指原告外遇 4 李嘉峰：我覺得她很傻，妳跟他搞就算了妳至少錢不要那個嗎，我怕她連錢都拿不回來。 潘素貞：我們兩個從來沒有打LINE打那麼曖昧過你干知，所以她被他騙了。 被告誣指原告外遇 5 潘素貞：她每天都看LINE，不曉得看到誰喔，你走進來眼睛跟她對上她都在笑，她都在傻笑，連我在旁邊我站在她旁邊有時候看到就笑，花痴...她在談戀愛，在談戀愛，你走進來眼睛跟她對看她都在笑，她整個就像小女生一樣，她懷念休幹，突然間對司機的薪水很瞭解。 潘素貞：尋找外面的溫暖...好不容易一個男生每天LINE的，每天。 李嘉峰：那男生很明顯是因為要錢，那個男生的女朋友20幾歲而已，年輕的肉體為什麼要找這個。 潘素貞：儷娟在LINE上面跟男朋友講我吃醋拉，只要男司機跟她講話我就會不爽。 被告誣指原告外遇 6 李嘉峰：不然她自己也沒花什麼，可以分一點給小狼狗花，小狼狗賺到。 潘素貞：真的是小狼狗花。 被告誣指原告拿錢給外遇對象花 7 潘素貞：像她那麼愛輕鬆，在這裡已經夠輕鬆。 潘素貞：我覺得甘哪好像小孩子，哪國小咧，我叫妳做一件妳就做一。 被告指摘原告貪圖輕鬆、未認真工作 8 潘素貞：團體生活就是都互相，她是能夠佔人家便宜就佔人家便宜的人，她就是這樣的人。 被告指摘原告愛佔便宜 9 潘素貞：她跟他老公分房睡 李嘉峰：她那個分房睡，因為她說她跟她老公的作息不同，因為她說她很淺眠，她跟她老公分房睡是因為生活作息不一樣，她老公24小時的店隨時都要在那邊。 潘素貞：她跟她老公很久沒有那個了，因為她們兩個作息時間不同。 被告亂傳原告與配偶間之家庭生活 10 李嘉峰：而且我相信她的個性很多人受不了，連家人都受不了，我覺得她很可憐但她習慣了，她老公比較媽寶，其他也是因為婆婆跟媳婦住在一起，媳婦跟婆婆合不來，對外人這麼不客氣，對家人會更不客氣，在家裡一定更不客氣。 潘素貞：她每天跟她婆婆吵架，她老公比較媽寶... 被告亂傳原告配偶為媽寶，且原告與婆婆不合

2024-12-20

FSEV-112-鳳訴-3-20241220-1

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578號 原 告 吳奕靖 被 告 黃子倩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1月25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捌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二年十月十五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二十五分之四，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於原告以新臺幣貳萬柒仟元為被告供擔保 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捌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 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伊為被告之前主管，因被告與其前雇主東森新媒 體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東森新媒體公司）間請求確認僱 傭關係存在等案件（案號為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111年度 勞上字第48號案件，下稱系爭案件），於民國111年12月9日 到庭擔任證人，被告竟於公開法庭上為如附表所示不實言論 （下稱系爭言論），以此方式誹謗伊，足生損害於伊之名譽 及社會評價，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 段，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 下同）50萬1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二、被告則以：伊為附表編號1至3之言論，僅係詢問原告有無此 事，並非在陳述原告確實有向警察索取金錢之行為，且伊就 原告有無向有警察索取金錢乙情已為合理查證，伊並未侵害 原告名譽權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不爭執事項： 　　被告於111年12月9日在系爭案件行準備程序時，在法庭上為 系爭言論。 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告所為系爭言論有無侵害原告之名譽權？ 　⒈按涉及侵害他人名譽之言論，可包括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 前者有真實與否之問題，具可證明性，行為人應先為合理查 證，且應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為具體標準，並依事件之 特性分別加以考量，因行為人之職業、危害之嚴重性、被害 法益之輕重、防範避免危害之代價、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 料來源之可信度、查證之難易等，而有所不同（最高法院99 年度台上字第175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民法上名譽權侵害 之成立，被害人除應就行為人之主觀上故意或過失，負舉證 責任外，對於行為人陳述事實在客觀上為不實之消極事實， 則不負舉證責任，而應由行為人針對個別事實所涉行為人及 被害人究係私人、媒體或公眾人物、名譽侵害之程度、與公 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度、查證對象之人、事、物 、陳述事項之時效性及查證時間、費用成本等因素，舉證證 明已盡合理查證之義務，始得阻卻違法，而解免其應負之侵 權行為責任，俾調和言論自由之落實與個人名譽之保護（最 高法院107年台上字第127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被告於111年12月9日在系爭案件之法庭上，於原告擔任 證人時為系爭言論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 。被告雖抗辯：伊為附表編號1至3之言論，主觀上只是詢問 原告有無此事，並非在陳述原告確實有向警察索取金錢之行 為，伊係以詢問的方式向原告查證有無此事，並未侵害原告 名譽權等語。惟查，東森新媒體公司為證明被告績效表現不 佳，屢經糾正不改正，及被告在外言行影響東森新媒體公司 之形象或聲譽，已違反該公司工作規則，乃於系爭案件中聲 請傳喚原告擔任證人等情，有系爭案件111年10月25日準備 程序筆錄在卷可參（見系爭案卷第317頁）。又被告於系爭 案件，對身為證人之原告先為如附表編號1至3之提問即原告 是否有向警察索取金錢，均經原告予以否認，嗣被告於承審 法官最後詢問有無意見補充時，先表示原告有更多違反工作 規則之情形，經承審法官制止被告對證人為與系爭案件事實 無關之意見後，被告仍續為如附表所示編號4之言論，再次 表示原告證述為謊言，原告真的有向警察收錢等情，有該次 準備程序筆錄在卷可稽（見系爭案卷第337至338、340至341 頁），可知被告於原告明確否認其有向警察索取金錢，且承 審法官亦表示被告所述與系爭案件之爭點並無關聯後，仍繼 續表示原告有向警察索取金錢，足徵被告主觀上堅認原告有 向警察索取金錢之情事，並於公開法庭上為陳述，故雖被告 如附表所示編號1至3之言論，係以提問方式為之，附表編號 4係自我陳述，然綜觀系爭言論前後內容，被告實不斷直指 原告身為大型媒體公司主管，以其從事媒體業所掌握之輿論 力量，向警方索取金錢，堪認被告為附表編號1至3之提問內 容時，已在影射原告有向警方索取金錢之行為，難認被告為 上開提問，係為證明有利於己之事實所為訴訟上之主張，被 告上開抗辯洵非可取。 　⒊被告固抗辯：伊發表系爭言論之依據，係伊在111年12月5日 至小港分局漢民派出所時，該派出所之志工馮錦玉向伊表示 原告對前任及現任小港分局長都有以吃飯為名目，向分局長 索取金錢，且有其他媒體同業於111年12月5日以前，曾向伊 表示原告會向警察索取金錢且特別喜歡用吃飯的名義讓分局 請ET TODAY的同仁吃飯，其中林園分局的飯局就伊約的，但 這些媒體同業的名字，為了保護他們，伊沒有辦法說。伊於 111年12月5日以後並沒有再為進一步查證等語。惟查，證人 即志工馮錦玉證稱：伊雖有於111年12月5日上午11時於漢民 派出所遇到被告，並與其聊天，但當日伊並沒有向被告表示 伊曾聽聞原告向警察要錢一事，其他一同聊天的志工也沒有 人提到此事等語（見本院卷第69頁），且被告亦未舉證證明 媒體同業為何人，難認被告就原告有無向警察索取金錢乙情 ，已盡合理查證義務。　 　⒋基上，被告所為系爭言論難認係屬真實，其指稱原告有向警 察索取金錢之行為，客觀上已足以貶損從事媒體業之原告之 社會上人格評價，是被告所為係故意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 應堪認定。 　㈡原告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以若干為適當？ 　　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第1 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查，本件原告之名譽 因被告發表系爭言論而受有不法侵害，已如前述，原告社會 上之評價遭貶損，其精神上自受有相當之痛苦，自得依上開 規定請求被告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又查，原告為博士畢業 ，目前於媒體公司擔任主任，月收入約6萬元，111年度申報 所得為113萬5,935元，名下有汽車、土地、房屋，財產總額 為264萬7,939元；被告係大學畢業，目前於媒體公司擔任新 聞部主任，月收入約5萬元，111年度申報所得為833元，名 下有汽車1輛等情，業據兩造各自陳明在卷（見本院卷第53 、96頁），並經本院調取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 查閱屬實。本院審酌被告身為新聞工作者，應深知發表言論 前應詳加查考消息來源、查證對象之可信性，以盡合理查證 義務，竟未為之，並宣之於口，造成原告名譽受損，兼衡兩 造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原告所受精神上之痛苦等一切 情狀，認原告向被告請求之精神慰撫金以8萬元為適當，逾 此數額之請求，即難准許。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 段，請求被告給付8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 10月15日（見審訴卷第4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範圍，為無 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應 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依職權宣告假執行 ，併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 得免為假執行。 七、至被告聲請調查社會事群組之對話紀錄截圖（見審訴卷第32 頁），被告自陳：上開對話紀錄係發生在伊為系爭言論之後 ，且伊不知此為何人傳送之訊息等語（見本院卷第32頁）， 該對話紀錄顯無從佐證被告為系爭言論前，已盡查證之責， 是被告上開聲請，核無調查之必要。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 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審酌均於判決結果無 影響，爰不予逐一論駁，併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 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9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何悅芳 　　　　　　　　　　　　　　　　　　法　官　楊景婷 　　　　　　　　　　　　　　　　　　法　官　邱逸先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9　　日 　　　　　　　　　　　　　　　　　 書記官　洪嘉慧 附表 編號 時間 言論內容 1 證人詢問程序中 你（即原告）是否有如外界傳言，一貫向警方分局長索取金錢，若不從就會寫新聞指高雄警政沒有用，並以高譚市、暗黑城市惡搞？ 2 證人詢問程序中 你（即原告）是否有以吃飯的名義，向小港警分局現任局長許健基討要金錢60,000元，被許健基拒絕？ 3 證人詢問程序中 你（即原告）是否有向各大分局長都要過錢？ 4 證人詢問程序已結束，受命法官最後詢問有無意見補充時 證人（即原告）前開證述內容有許多都是謊言，他真的有向警察要錢，且也有讓警方畏懼的行為

2024-12-19

KSDV-112-訴-1578-20241219-2

訴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7號 原 告 新竹市政府 法定代理人 邱臣遠 原 告 高虹安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黃國益律師 許雅筑律師 被 告 李正皓 訴訟代理人 匡伯騰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22日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當事人法定代理人其代理權消滅者，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 理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次按第168條至第172條及前 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 他造當事人，亦得聲明承受訴訟，民事訴訟法第170條、第1 75條定有明文。查本件原告新竹市政府之法定代理人於起訴 時為高虹安，嗣於本院審理中變更為邱臣遠，有原告提出內 政部民國113年7月26日台內民字第11302219832號函影本在 卷可憑（見本院卷二第333頁），並經原告新的法定代理人 邱臣遠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此亦有原告之聲明承受訴訟狀在 卷（見本院卷二第331-332頁），依上開規定，於法並無不 合，應予准許。 二、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 基礎事實同一、不甚礙被告之防禦及訴訟之終結者，不在此 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7款，已定有明文。本件 原告起訴時，原列新竹市政府為原告、高虹安擔任其法定代 理人，並聲明請求：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00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 算之利息。㈡、被告應將本件民事判決書之全部刊登於中國 時報、聯合報、自由時報全國版頭版三日。㈢、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見本院卷一第11頁）。嗣於審理中，追加 高虹安為原告，並變更原第㈠項聲明為：被告應給付原告新 竹市政府、原告高虹安各50萬元，及其中原告新竹市政府部 分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原告高虹安部分自113年5月8 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見本院 卷二第11頁、第45頁）。揆諸前開規定，原告所為追加高虹 安為原告之訴訟及聲明之變更，與原訴之請求基礎事實仍屬 同一，且不甚礙被告之防禦及訴訟之終結，與前揭規定並無 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被告曾於105年至112年間以中國國民黨、親民黨或無黨籍身 分參選我國民意代表之選舉，現於各大政論節目或社交網路 平台上發表對於時下當紅政治議題之意見評價，是被告相比 一般大眾享有傳播影響力，應更具備媒體社會責任以符合公 共利益，其為事實陳述時，所負查證義務自應較一般人為高 ，不得任意以虛構事實詆毀他人。詎被告竟於未善盡查證義 務情形下，於112年9月18日起，陸續於臉書、政論節目上， 屢次以文字、圖畫方式，提出、散布如附表所示，顯然過於 草率、聳動及不實言論（下稱系爭言論），不實指摘原告高 虹安因與第三人即建商間等有對價關係，而違法介入、干涉 新竹市政府所辦理，位於新竹市○○段0000地號等35筆土地都 市更新事業計畫案（下稱寡婦樓案）、新竹市○區○○段0000○ 0000地號等2筆土地都市更新事業計畫案（下稱昇益案）、 水源自辦農村社區土地重劃案（下稱水源重劃案）之進行， 並以不合理之極快速度，通過昇益案之都更計畫、寡婦樓案 之環評程序及重啓水源重劃案進行，以圖利特定建商，有涉 犯貪汙罪之可能云云，然原告新竹市政府，就上開都更案、 重劃案之進行，乃均係相關主管部門、行政人員，基於個案 案主之申請，或基於市政推動及人民福祉等考量，依法律及 正當程序所推動，且採內部授權分層負責方式為之，原告高 虹安不會亦無權，干涉相關人員就個案之進行，而環評委員 解鴻年擔任寡婦樓案第4次環評審查專案小組會議主席，亦 是由環評委員依「新竹市政府環境影響評估審查專案小組初 審會議作業要點」（下稱系爭作業要點）第2條規定，所自 行推選，無法由原告2人所指定，均絕無被告所指摘之情形 ，被告所言顯與事實不符，致使不特定多數人即社會大眾， 誤認原告新竹市政府、高虹安有被告所指摘之不實事項，致 原告遭受各方謾罵及不當之社會評價，且因原告新竹市政府 亦享有名譽權，是被告上開所為，業已嚴重汙衊原告名譽， 對原告構成故意或過失之名譽權侵害之侵權行為，原告自得 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對被告為本 件之請求。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竹市政府、原告高 虹安各50萬元，及其中原告新竹市政府部分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原告高虹安部分自113年5月8日起，均至清償日 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將本件民事判 決書之全部刊登於中國時報、聯合報、自由時報（以上三份 報紙，下稱系爭報紙）全國版頭版三日。㈢、願供擔保，請 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 　　本件被告所指涉者，主要皆係原告高虹安，並非針對原告新 竹市政府或其公務人員，且新竹市政府為公法人，並無名譽 權被侵害之可能，原告新竹市政府主張其名譽權遭被告侵害 云云，顯不可採。依112年度憲判字第8號判決之意旨，可知 對於所評論事實為合理查證，並無須完全符合真實，祇要無 明知或重大輕率，即非屬妨害名譽之範圍。而本件被告所為 之系爭言論，主要係指摘:原告高虹安於就任新竹市長之後 ，其及男友李忠庭，即向負責辦理昇益案之開發商昇益開發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昇益公司）、寡婦樓案之開發商即理銘 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理銘公司）之關係人林美滿，以顯 低於行情之租金，承租並住入其所有回建築豪宅之金錢利益 、代價關係之不當往來，之後就該昇益案之都更案，原告新 竹市政府即以遠超於平均速度通過，且就遭前市長林智堅凍 結審議7年之寡婦樓案，不久即於短期內，連續召開3次環評 小組會議，並於第3次會議，由與該案開發商即理銘公司， 有實質利害關係之解鴻年、賴以軒擔任其中之2名環評委員 ，並於該次會議作出建議免作第二階段環評，極有利開發商 之建議，因此質疑原告高虹安基於對價關係，有不當介入上 開都更案，為有利於上開都更案建商之情形，而被告上開部 分之陳述及評論，皆係本於包括林美滿、解鴻年、賴以軒與 昇益公司、理銘公司等人間之關係圖表等資料，及上開公司 間暨其等內部之董監事之相關資料，原告新竹市政府就昇益 案之核定資料、財團法人都市更新研究發展基金會就都市更 新時程之統計等資料（下稱系爭統計資料）、原告新竹市政 府就寡婦樓案之自製圖卡、環評說明書第四次專案小組會議 紀錄及三立新聞等媒體之報導、調查結果等資料，加以確實 查證後所為，自已善盡應有之查證義務，且屬基於合理查證 後所得事實，依經驗及論理法則所為之合理評論，又係屬涉 及公共利益等事項，應屬言論自由範圍，自無不法性可言。 原告雖提出其上開都更案等內部行政流程資料為據，主張被 告未盡到查證義務，然原告於本件提出該等內部公文資料時 ，均已耗費相當長之時間，被告既非公務人員，已無法輕易 調閱，又非專業人員，如何要求被告於當時，要能先查詢、 調取並知悉上開行政流程等詳細及專業資料後，始能進行陳 述及評論?如此，顯然課予被告過高且不合理之查證義務。 又依被證35新竹市議員楊玲宜臉書截圖所示，就水源重劃案 ，係該名議員提出質疑，表示原告高虹安上任短短3個月內 ，死灰復燃重啓該案，被告係參酌該名議員之相關指摘及所 附公文而為評論，亦無不法可言。又原告高虹安所涉之本件 上開之都更、環評案件，是否會成立貪瀆相關罪責或認定有 行政瑕疵，尚待司法機關等之調查及認定，並不存在對原告 主張有利之認定，原告並無證據優勢，且因被告於為系爭言 論前，已盡力並為合理之查證，所為之陳述或評論並無不法 ，應未對原告成立名譽權侵害之侵權行為，原告請求並無理 由。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 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訴外人林智堅自103年12月25日起至111年7月8日止，擔任新 竹市之市長；陳章賢自111年7月8日起至111年12月25日止擔 任新竹市之代理市長；原告高虹安自111年12月25日起擔任 新竹市長，迄至113年7月26日停職；被告前曾參選我國民意 代表之選舉，於發表系爭言論前，有於各大政論節目或社交 網路平台上，發表對時下當紅政治議題之意見及為評論。 ㈡、被告自112年9月18日起至同月22日止，陸續於臉書、政論節 目上，發表如附表各項所示之言論即系爭言論。 ㈢、寡婦樓案、昇益案及水源重劃案，其作業實施過程及進行之 時序，係如原告所提之附圖1所示（見本院卷二第231-233頁 ）。 ㈣、寡婦樓都市更新案之實施，係國防部於103年間，委託內政部 營建署發包公開招標，並由理銘公司得標負責辦理；昇益案 係民辦都更，並為地主百分之百達成協議且同意之合案建都 更，並由建商即昇益公司負責推動進行。 ㈤、兩造對對造，於本件所提出之全部證物，其形式真正均不爭 執（見本院卷一第394頁、卷二第15、321頁、卷三第90、23 3頁）。　 四、兩造之爭點及本院之判斷： 　　茲本件兩造間有爭執應予審究者，在於:㈠、原告新竹市政府 ，是否享有名譽權?被告之系爭言論，有無不法侵害到原告 新竹市政府之名譽權?㈡、被告發表系爭言論，是否已盡到查 證義務及屬於適當、合理之評論?有無不法侵害到原告高虹 安之名譽權?㈢、原告二人各請求被告賠償其50萬元及法定遲 延利息，暨將本件民事判決書之全部，刊載於系爭報紙全國 版頭版三日，有無理由？爰予分別論述如下。 ㈠、原告新竹市政府，是否享有名譽權?被告之系爭言論，有無不 法侵害到原告新竹市政府之名譽權? １、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第1項 前段及第195條第1項前段固分別定有明文。而侵權行為之成 立，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或故意以背於 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始得該當，是以侵權行 為被害人，應就行為人因故意或過失，及不法侵害其權利等 ，並二者間有相當因果關係之事實負舉證責任。再所謂名譽 係人在社會上評價，通常指其人格在社會上享有一般人對其 品德、聲望或信譽等所加之評價，是屬於一個人在社會上所 受價值判斷，因此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一般人對其 評價是否貶損，客觀判斷之。另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 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亦 有規定。 ２、就原告新竹市政府，即屬公法人新竹市之行政機關，其是否 享有名譽權，於兩造間有所爭執，而揆諸民法第184條、第1 95條關於名譽權被侵害之被害人，就法體系而言，固僅限於 自然人及私法人，為地方自治團體之行政機關雖不具獨立法 人人格，但其代表地方自治團體表示意思，從事公共事務， 具有單獨法定地位，依法律成立各單位執行公務，其組織較 諸私法人更為嚴謹，在其機關內從事公務之人員，正常之情 形下，均有榮辱與共之意識，若其機關受到侮辱，則社會上 一般人對該機關之評價即會產生貶損，因此行政機關與私法 人相同，均須要有名譽權之保護。且實務上行政機關基於法 律之授權執行其職務，皆係以其機關名義行使權利或負擔義 務，無論民事訴訟、行政訴訟或執行事件，均為訴訟事件及 執行事件之主體（民事訴訟法第40條第4項於92年2月7日增 訂中央或地方機關有當事人能力），實際之情形已與具有獨 立之法人人格者無異，尤其行政機關之名譽如何，關係到其 政務之推行是否順暢，至為重要，此與私法人應有名譽權之 保護，始能實現其設立之目的相類似。且若認行政機關並無 名譽權，可任人予以侮辱，亦絕非民主法治國家應有之現象 。從而，本院審酌上情後，認行政機關應享有名譽權，始符 公平正義，故應類推適用民法第184條、第195條關於名譽權 被侵害之規定，認行政機關亦享有名譽權，得請求加害人為 回復名譽之損害賠償。故本件原告新竹市政府主張其享有名 譽權乙節，應堪以採認。 ３、就被告所為之系爭言論，其指涉對象而言，原告固主張該等 言論，亦有指摘原告新竹市政府之公務人員，違法執行職務 ，故亦有侵害原告新竹市政府之名譽，惟被告加以否認，辯 稱其指涉對象主要係針對原告高虹安，而非新竹市政府之其 他公務人員。經查，本院細觀及核閱附表所示系爭言論之全 文內容，乃係在指摘原告高虹安就任新竹市長後，與其男友 李忠庭以低於市場行情之租金，向與辦理昇益案、寡婦樓都 更案建商即昇益公司、理銘公司間，有密切關係之林美滿租 屋居住使用，並因而介入、影響上開都更案之推展，致市府 承辦人員於其後不久，即快速通過前任市長任內尚未通過之 昇益都更案，及重啓並短期間內接續進行寡婦樓案3次環評 小組審查會議，並另推由與寡婦樓案建商理銘公司間，有利 害關係之環評委員解鴻年、賴以軒，參與於112年8月3日所 進行之第四次環評小組審查會議，並於該次會議，通過「建 議無須辦理第二階段環評作業程序」此極利於建商之決議， 認為其間有不法之利益對價關係，有圖利建商之情，暨指稱 原告高虹安於就任市長後不久，即將林智堅任內所凍結推動 之水源重劃案，予以解凍並開始續行推動等情。是以綜觀被 告系爭言論之全文內容，可知其所指涉及談論之對象，乃均 係針對原告高虹安個人，並非針對原告新竹市政府之公務人 員及其整體，此從網友就附表編號1-5項之系爭言論，在被 告臉書專業文章內所為之留言（見本院卷一第42-48、50-55 、57-62、64-67、74-79頁），及電視節目主持人，就附表 編號6-7項系爭言論之對話回應內容（見本院卷一第81-83、 85-87頁），均係針對原告高虹安個人，並未提及新竹市政 府之其他公務人員等情，可為佐證。是以被告之系爭言論， 既係指涉及針對原告高虹安個人，而非原告新竹市政府之其 他公務人員或整體，即與原告新竹市政府無關，難謂有何侵 害新竹市政府名譽權之情形。況依下開所述，被告之系爭言 論，亦無侵害到原告高虹安之名譽權，則原告新竹市政府主 張被告之系爭言論，已侵害其名譽權乙節，亦屬無據。 ㈡、被告發表系爭言論，是否已盡到查證義務及屬於適當、合理 之評論?有無不法侵害到原告高虹安之名譽權? １、按言論自由旨在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 種政治或社會活動，名譽則在維護人性尊嚴與人格自由發展 ，二者均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權利，二者發生衝突時，對於 行為人之刑事責任，現行法制之調和機制係建立在刑法第31 0條第3項「真實不罰」、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 釋字第509號解釋所創設「合理查證義務」、「相當理由確 信真實」之基準上。至於行為人之民事責任，雖民法並未規 定如何調和名譽保護及言論自由，且民法侵害名譽之侵權行 為，與刑法妨害名譽罪之成立要件，仍有所不同，刑法阻卻 違法事由，是否可以適用於民事案件，曾多所爭議，惟目前 已漸趨一致採取肯定見解，認為基於法秩序的統一性，關於 違法性之認定在民法與刑法原則上應做相同判斷，亦即在刑 法不罰者，在民法亦得為阻卻違法事由，以貫徹法律規範價 值判斷之一致性，並維護法秩序的整體性。故妨害名譽之侵 權行為除應適用侵權行為一般原則外，對於上述刑法第310 條第3項「真實不罰」、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釋 字第509號解釋所創設「合理查證義務」等阻卻違法事由， 亦得類推適用。苟行為人之行為合於上揭事由，即屬言論自 由權利之正當行使，不具侵害行為之違法性，縱有致使他人 權利受侵害之結果，亦難謂有何不法之可言（最高法院96年 度台上字第928號、97年度台上字第970號、102年度台上字 第1293號判決意旨參照）。而行為人是否已盡合理查證義務 ，應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為標準，就個別事實所涉之「 行為人及被害人究係私人、媒體或公眾人物」、「名譽侵害 之程度」、「與公共利益之關係」、「資料來源之可信度」 、「查證對象之人、事、物」、「陳述事項之時效性」及「 查證時間、費用成本」等因素，分別定其合理查證義務之高 低。公眾人物之言行如與公共議題或公益相關者，就其名譽 權之保護，固應對言論自由作較大程度之退讓，並減輕行為 人對於所陳述事實之合理查證義務，俾能健全民主政治正常 發展，並達監督政府之目的；反之，若僅涉及公眾人物私領 域之事項，而與公共議題或公益無關者，殊無僅為他人窺探 隱私、閒論八卦之目的，而令其名譽權之保障退讓之理，於 此情形，行為人應負之合理查證義務，即不應予以減輕，俾 調和言論自由之落實與個人名譽之保護（最高法院98年度台 上字第1129號、106年度台上字第125號判決要旨參照）。從 而，對於自願進入公眾領域之公眾人物，或就涉及公眾事務 領域之事項，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相當、較高程度之退 讓（此亦有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055號民事判決意旨 可供參考），此時對發表言論人事實陳述之合理查證義務， 即應予以減輕。 ２、經查，系爭言論所指涉者，乃原告高虹安擔任新竹市長 後， 與其男友李忠庭，因與辦理寡婦樓案、昇益案等之建商關係 人即林美滿間，不當利益對價關係，致其影響、介入該等都 更案及重劃案之推展，而圖利建商等情，此已如前述，是以 被告所指摘者，既與新竹市內之都市更新、區域開發及土地 重劃有關，攸關新竹市民之權益，核亦屬全國人民均得檢視 之公共事項，與公共利益有重大關聯，具備相當高度之公益 性質，是原告高虹安既參選獲勝而擔任新竹市長，自願進入 公共領域，就其所主政之上開公共事務事項，自應接受外界 監督其人格、品行、操守，且其是否有涉及利用職位牟取私 利及圖利第三人，又攸關新竹市民及國家利益，則被告之系 爭言論是否構成對原告高虹安名譽權侵害之侵權行為，即應 從嚴認定高虹安之名譽保障範圍，適度減輕被告所應盡事實 陳述之合理查證義務，此合先敘明。 ３、次查，被證2於112年8月14日之媒體報導，載稱:於111年12月 15日，台北地檢署偵辦高虹安涉詐領助理費案，傳喚高虹安 、男友李忠庭等（見本院卷一第338頁），已報導提及李忠 庭係原告高虹安之男友，而此亦為原告在本件所未爭執。又 依被證1、被證3至被證6，媒體自112年9月7日至同月18日之 報導（見本院卷一第333-334、345-351、355-359頁），其 中標題有「綠議員質疑高虹安住5千萬豪宅【回建築】；竹 市府回應:未使用公帑」，內容並記載:近日有網友在臉書貼 文提及「某市長（按應係指原告高虹安）住在昌×建商（按 指昌益建設公司）提供的豪宅樣品屋，位置在×池（指新竹 市麗池）公園對面（按係指下述之回建築建案內之房屋）， 暗示新竹市長高虹安住豪宅（見本院卷一第345-346頁）， 並有記載提及:原告高虹安於去年（即111年）12月上任，今 年1月屋主林美滿買下回建築（指買下已建好之回建築建案 其中一戶房地），以5萬元出租予李忠庭，2月時有該建案住 戶表示看見原告高虹安出入「回建築」建案房屋，3月原告 高虹安解套卡了8年的寡婦樓都更案，今年4月新竹市政府就 發函辦理該都更案之環評公開會議，並召開說明會（以上見 本院卷一第359頁下半部），並有以圖表標示註記「高虹安 與林美滿關係圖曝」、「寡婦樓都更解凍，理銘開發2獨董 與房東有關」、「高虹安與林美滿對價關係?」等內容（見 本院卷一第351頁），且有標題為「寡婦樓都更案解凍！高 虹安與房東曝神秘巧合，若有對價恐涉貪污」等文字（見本 院卷一第355頁），而李忠庭當時則對外表示:其係以每月5 萬元，向房東承租三房其中之一間套房，係符合市價合理行 情，租金係由其本人按月以個人資金全數繳納，原告高虹安 對該承租之詳情並不知情，其乃於報載後，提供相關之租金 及滙款憑證供原告高虹安檢視，絕無報載所稱無償或以低價 收受建商利益等情，亦有被證1之媒體報導資料影本在卷可 參（見本院卷一第334頁）。另依被證15之591房屋交易網有 關回建築建案房屋之基本資料、樂屋網實價登錄資料所載（ 見本院卷二第115-124頁），上開回建築建案之單戶房屋， 市價已達4、5千萬元。則依上開112年9月間之媒體報導、回 建築建案實價登錄資料及李忠庭當時對外之回應內容，可知 :林美滿於112年1月間，以其自身及以買賣名義，購入已建 好且價值不低「回建築」建案之某戶房地後，即出租予承租 名義人李忠庭，且李忠庭對外係表示其以每月5萬元之租金 ，向房東即林美滿承租該戶三間房間中之其中一間套房，租 金係由其支付予房東，另該建案其他住戶於同年2月間，即 有人對外反應，表示有看到原告高虹安在該建案之建物內出 入或居住於該建案建物內等情。 ４、又查，依原告所提附件2、附件3昇益公司及理銘公司之工商 登記網頁資料、附件9台灣公司網有關高登國際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高登公司）、昇益公司、利來德投資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利來德公司）之工商登記網頁資料（見本院卷二第69 -72頁、第259-291頁），及被告所提被證16台灣公司網有關 昇益公司、利來德公司、理銘公司、治道投資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治道公司）之相關資料（見本院卷二第131-179頁） ，暨被證20理銘公司股東持股資料、被證21理銘公司大股東 楊邴淇所投資公司之資料、被證22昇益公司持股比例佔前十 名股東之資料（以上見本院卷二第207-215頁），可知下列 事實:　 ⑴、昇益公司之代表人（負責人）為陳文熾，其係代表利來德公 司成為昇益公司之董事長，而賴以軒係自112年6月份起，擔 任昇益公司之獨立董事，解鴻年則係自106年6月間起擔任昇 益公司之獨立董事，於112年6月間辭任該公司之獨立董事， 並同時改由其妻張馨文擔任昇益公司之獨立董事，可見解鴻 年擔任昇益公司之獨立董事多年，辭任時亦同時改由其妻， 繼續擔任昇益公司之獨立董事；另林美英原擔任昇益公司之 監察人，並持有該公司12萬多股股份，於109年7月間辭任該 公司之監察人。而李昌暉自106年6月起擔任昇益公司之獨立 董事，並於109年7月辭任該獨立董事職位。另昇益公司登記 所在地，係在新竹市○道○路○段000號11樓。 ⑵、利來德公司之代表人（負責人）為陳文熾，陳文熾係自109年 6月起即擔任該公司之董事長；而林美滿原自110年7月間起 擔任該公司之董事，於112年3月間辭任該公司之董事。另利 來德公司登記所在地，與昇益公司相同，亦係在新竹市○道○ 路○段000號11樓。 ⑶、理銘公司之代表人（負責人）係曾森縣，其係自105年4月起 ，代表治道公司擔任理銘公司之負責人，而林美英、李昌暉 均自110年8月起，即擔任理銘公司之獨立董事迄今，而理銘 公司之登記所在地，係在新竹市○道○路○段000號7樓。 ⑷、治道公司之代表人（負責人）係曾森縣，其係自106年2月起 ，即擔任該公司之負責人，而陳文熾自106年2月起，亦擔任 該公司之監察人，於111年10月辭任該監察人一職，另該公 司之登記所在地，係在新竹市○道○路○段000號10樓之2。 ⑸、理銘公司與昇益公司，有共同之大股東楊邴淇、瑩宇投資股 份有限公司。　　 ５、另林美滿原自105年5月份起，擔任高登國際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高登公司）之董事長，林美英則擔任董事，李昌暉擔任 監察人，其後於110年間，其等均辭任上開職務，並改由陳 淑麗擔任該公司之負責人，而該公司所營業務，係包括有都 市更新重建業，且林美滿與林美英係親姐妹等情，亦有本院 依職權所查調取得上開公司之變更登記表及林美滿、林美英 二人之戶役政個人戶籍資料，附於限閱卷內可憑。 ６、從而，依上開第４、５點所載之事證及本院所認定之事實，再 參酌被告提出之被證19，MoneyDJ理財網報導網頁資料，已 記載昇益公司對理銘公司背書保證10.4億元重大訊息（見本 院卷二第203頁），則被告辯稱昇益公司、理銘公司及利德 來公司間，其等董監事等大股東，交叉互相持股，該等公司 彼此間關係密切，且林美滿、解鴻年，與昇益公司、理銘公 司間，亦具有一定之利害關係乙節，即非全然無稽。 ７、就被告之系爭言論，經查: ⑴、就被告系爭言論指稱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後，與其男友李忠 庭，有以顯低於市場租金行情，向與辦理昇益案、寡婦樓都 更案建商即昇益公司、理銘公司間，有密切關係之林美滿， 承租其以買賣名義高價購入之回建築建案房屋居住之情，有 被證1、被證4-8、被證11之當時媒體報導內容及所畫出林美 滿等與理銘公司間之關係圖、被告蒐集之昇益公司及利來德 公司相關資料影本，及被證10訴外人卓冠廷於112年9月21日 臉書貼文，所示原告高虹安與林美滿、林美英、李昌暉、陳 文熾等人間之關係圖為據（見本院卷一第333-335、345-351 、355-359、365-367、377、413、421-435頁），並有本院 前於第3-6點所認定在案之情形可佐。雖李忠庭當時表示:係 其個人以合於行情之每月租金5萬元，向林美滿承租其回建 築該戶房屋其中一間套房，原告高虹安當時不知租約情形， 另原告高虹安於本件，並表示其並無居住該處等語，然此均 為被告所否認。經查，依前述之媒體報導，既有回建築建案 之住戶，對外表示原告高虹安住於該處，或於該建案房屋出 入，而當時李忠庭與原告高虹安為男女朋友關係，且原告高 虹安於當時，又係新竹市長之特殊身份，應甚為重視隱私， 則被告爭執表示林美滿不可能僅出租其中一間套房予其二人 ，實係以低於市場行情金額，出租該整戶房屋予李忠庭及原 告高虹安乙節，即非全然無憑，準此，則被告進而於系爭言 論中，指稱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後，與其男友李忠庭，以顯 低於市場租金之行情，向與辦理昇益案、寡婦樓都更案建商 即昇益公司、理銘公司間，有密切關係之林美滿，承租其高 價購入之回建築建案房屋居住之情，亦非全然無憑及係未經 合理查證所為之陳述。 ⑵、就被告系爭言論，指稱原告高虹安及李忠庭，因與昇益案建 商之利害關係人林美滿間，有前開租屋不當利益對價關係， 原告高虹安因而介入，致原告新竹市政府以極音速之不合理 之快速，核定通過昇益都更案部分（見附表編號4、編號5第 1點、編號7第3點、編號8之「被告指摘言論內容」欄），被 告主張其當時，係以前述證明原告高虹安與昇益案建商之利 害關係人林美滿間，有低價租屋不當利益關係之證據資料、 被證7原告新竹市政府就昇益都更案，核定實施並表示生效 之公告、原告新竹市政府就昇益案核定版及其他都更案之新 竹市都市更新審議資料表、被證14財團法人都市更新研究發 展基金會就都市更新時程之系爭統計資料影本為據（見本院 卷一第363、369-371頁、卷二第107-113頁），經相當查證 後，所為之陳述及評論等語。經查: ①、昇益案係屬地主百分之百達成協議之合建型民辦都更案，此 為兩造所不爭執，依都市更新條例第34條第1項第3款「都市 更新事業計畫之變更，得採下列簡化作業程序辦理：一、有 下列情形之一而辦理變更者，免依第三十二條規定辦理公聽 會及公開展覽：…（三）依第四十三條第一項但書後段以協 議合建或其他方式實施，經更新單元內全體土地及合法建築 物所有權人同意。」之規定，該都更案固得簡化作業程序辦 理。又昇益案之進行程序，係如原告所提附圖1所示（見本 院卷二第232頁），並有原告提出之原證15-20、原證44-48 在卷可參（見本院卷一第251-286頁、卷三第57-86頁）。是 昇益都更案，依原告附圖一所示，從111年6月24日啓動，至 112年7月27日原告新竹市政府公告核定（准）生效實施時， 歷時約1年1個月。另該都更案於新竹市前市林智堅及代理市 長陳章賢任內，其中自昇益公司於111年6月24日，自辦公聽 會、鄰地協調會、劃入都市更新單元協調會日起算，迄原告 新竹市政府即主管機關，於111年9月26日，函請建商昇益公 司調整計畫書，此期間歷時約3個月，如計算至原告高虹安 就任即111年12月25日時，歷時約6個月，而於原告高虹安11 1年12月25日上任市長後，自「112年2月10日」昇益公司第 一次將補正版計畫書交予原告新竹市政府，及其後主管機關 即新竹市政府，辦理公聽會、召開事業計畫幹事會及都更暨 爭議處理審理委員會審查，迄至112年7月27日公告實施核准 該計劃案，此段期間歷時約5個多月。 ②、又被證14系爭統計等資料（見本院卷二第107-113頁），確係 被告為關於昇益案系爭言論之依據，此從被告為附表編號4 之系爭言論時，於其臉書上，亦一併提及「曾經有人做過統 計，以雙北已核定的都更案為例，臺北市243件都更案審議 時間平均約需2.34年，新北市82年平均審議時間約2.5年…」 等內容（見本院卷一第63頁），而上開內容所載數據，核與 被證14系爭統計等資料內所載數據相符（見本院卷二第108 頁）之情，即可得知。而觀以被證14之資料，亦另載稱提及 雙北之都更案，其審議時間係逐年拉長，並提及「以實務層 面而言，都市更新審議涉及不僅是都市更新條例及其子法相 關規定，還同時涉及都市計畫變更、都市設計審議、環境影 響評估、容積移轉等…」等情（見本院卷二第108-109頁）， 是於全部地主均同意之協議型都更案件，固然可減省協調地 主意見等之時間及程序，然因仍涉及市容規劃、都市設計、 都市計畫、環境影響評估及容積移轉等繁複事項，故仍可能 會需要建商多次進行補正，而非當然於此種類型都更案件， 均能較快速進行並經審議核准通過。又被證14該資料，其內 記載A類即協議合建都更案，審議時間最短約1.84年（見本 院卷二第111頁），亦較系爭昇益案進行所花費之約1年1個 月時間為長。另參以被告於系爭言論時，所一併提及:較昇 益案更為單純，即土地僅有1筆且基地面積較小，地主僅有1 位並同意之相同類型都更案，先前於林智堅當市長時，其審 議期程，自2020年7月開始自辦公聽會，至2022年8月公告實 施，其辦理期間約2年等情（見被證4即本院卷一第63頁）， 並有被告當時所提出之被證7上開另案同意型都更案之新竹 市都市更新審議資料表影本在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371頁 ），以及迄被告為系爭言論時，原告新竹市政府所已辦理並 核准，百分之百地主同意與建商合建之都更案共9件（連同 本件昇益案），係本件昇益案所需期間最短，亦有附表編號 7第3點之系爭言論為憑，並為原告在本件所未加以爭執，則 被告於系爭言論中，指稱:昇益都更案之進行及核准速度， 顯然快於其他都更案之情，即非毫無根據及未經查證，所為 無端及全然不實之指摘。 ③、原告固主張:昇益案係林智堅當市長時即已開始審議，且該案 件係由各局處人員所進行，原告高虹安並未參與及介入影響 其進行等語。惟查，依上開所述，該都更案於原告高虹安接 任市長前，係進行約6個月，並僅進行至函請建商昇益公司 調整計畫書之階段，其後於原告高虹安111年12月25日上任 後，自「112年2月10日」昇益公司第一次將補正版計畫書交 予原告新竹市政府審核後，其後即未再經任何補正程序，嗣 後經相關之法定程序後，乃於112年7月27日，經原告新竹市 政府公告核准實施，且此案審查及進行期間，短於其他類似 案件之情，已如前述，則被告質疑指出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 後，較諸前市長林智堅時期，該都更案之進行速度加快，且 都更案涉及市容規劃、都市設計、都市計畫、環境影響評估 等事項，須審查事項繁多，然該案於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後 ，却僅命補正一次，程序有所異常乙節，亦非全然無稽。又 原告高虹安就昇益案之進行，縱使並未親自辦理及主持相關 會議進行審議，惟被告於系爭言論中，主張原告高虹安本於 市長之首長地位，就該都更案件之進行及結果，仍具有實質 影響力乙節（見被證7即本院卷一第87頁），本院核諸以往 仍有地方縣市首長，因介入都市計劃案、土地重劃案等而涉 訟，甚至遭到判刑之案件發生，是認被告此部分之主張，亦 非全然無稽之談。 ④、是以，被告依被證7、14資料為據，主張昇益案進行期程、審 議通過所需時間，顯然短於雙北所進行之都更案，亦係新竹 市所已進行之同類型都更案中最短者，已屬事實。另因被告 指摘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後，與昇益案建商之利害關係人林 美滿間，涉有低價租屋之不當利益關係乙節，亦非全然無憑 ，亦如前述。以上開二項事項發生時間觀之，亦具有密接性 ，則被告進而為原告高虹安 ，涉有與昇益案建商之利害關 係人林美滿有不當利益對價關係，因而影響及加速該都更案 之進行及通過之事實陳述，不論是否屬實，經核，即非屬未 經合理查證且全無憑據之指摘。況因昇益都更案攸關公益， 則身為該都更案之主管機關，其首長即原告高虹安是否有基 於個人利益，而不當、違法介入該案件之進行，亦屬關涉公 益而屬可受公評之事項，且經核被告系爭言論所為之意見表 達，亦難認係屬惡意且為不合理之評論，則被告主張其該等 言論，不具有違法性乙節，即屬有據。 ⑶、就被告系爭言論，指稱原告高虹安及李忠庭，因與寡婦樓案 建商理銘公司之利害關係人林美滿間，有前開租屋不當利益 對價關係，原告高虹安因而介入、影響寡婦樓都更案之進行 ，致市府不久即重啓並於短期間內，接續進行寡婦樓案3次 環評小組審查會議，並另推由與寡婦樓案建商理銘公司間， 有利害關係之環評委員解鴻年、賴以軒，參與於112年8月3 日所進行之第四次環評小組審查會議，並決議通過「建議無 須辦理第二階段環評作業程序」之極利於建商之決議，而圖 利於理銘公司部分（見附表編號1第1點、編號2、3、5、6、 編號7第1、2點之「被告指摘言論內容」欄），被告主張其 當時，係以前述證明原告高虹安與昇益案建商之利害關係人 林美滿間，有低價租屋不當利益之證據資料、被證5及被證6 新聞媒體之報導及圖表、被證8及被證12之新竹市政府就寡 婦樓案都更大事記及寡婦樓案之「環境影響說明書」第四次 專案小組初審會議紀錄、被證28新竹市環評委員名單影本為 據（見本院卷一第351-359、373-375頁、卷二第41-42頁、 第359-361頁），並經相當查證後，所為之陳述及評論等語 。經查: ①、就寡婦樓案之進行時程，其中包括如原告所提附圖1所示（見 本院卷二第231頁），及原告於其民事準備三狀第3至6頁所 載之時點及項目（見本院卷三第13-16頁），此亦為被告所 不爭執，此部分應屬事實，先予敘明。 ②、依上開第①點所示，可知寡婦樓案之審查內容，除其他部分外 ，係包括有環境影響評估及文資審議此二大重要項目。而該 案件於原告新竹市政府審查過程中，因於104年4月間，寡婦 樓原有建物遭第三人拆除，故原告新竹市政府即於105年3月 7日，決議暫停該案之文資審議程序，嗣於同年5月17日依系 爭作業要點，召開第一次環評小組會議，環評委員解鴻年未 參與該次會議，該次會議審查結論乃為:因該案建物之文化 資產身份未確定，該都更案之規劃內容仍有變數，應確定該 案建物之文化資產身份後，再送環評小組審查；其後原告新 竹市政府直至110年5月18日，召開文資審議會，確認1號廠 房寡婦樓不具文資身分；嗣於111年7月8日，林智堅卸任新 竹市政府市長職務，陳章賢上任新竹市政府代理市長職位， 於111年9月22日，理銘公司依前述第1次環評小組會議之結 論，函送環境影響說明書修訂本予新竹市環境保護局，並請 求該局辦理後續審查；嗣原告新竹市政府與理銘公司間，數 次就環境影響說明書內容之修正，為公文之往返，其間原告 新竹市政府並於111年11月2日，通過該案綠資源審議；嗣原 告高虹安111年12月25日上任新竹市長職位，另於112年1月1 8日，理銘公司檢送環境影響說明書修訂本予新竹市環境保 護局，其後新竹市政府先於112年3月14日，依系爭作業要點 ，召開第二次環評小組會議審議寡婦樓案，環評委員解鴻年 有參與該次會議，嗣理銘公司於112年5月5日，函送環境影 響說明書修訂本予新竹市環境保護局，其後原告新竹市政府 於112年5月24日，召開該都更案之第三次環評小組會議，環 評委員解鴻年亦有參與該次會議；嗣理銘公司於112年6月30 日，函送環境影響說明書修訂本予新竹市環境保護局，其後 原告新竹市政府再於112年8月3日，召開該案之第四次環評 小組會議，環評委員解鴻年、賴以軒均有參與該次會議，由 解鴻年擔任該次會議之主席，並作成:建議無須進行第二階 段環境影響評估、建議通過環境影響評估審查等之決議及結 論，此亦有原告提出之原證10-14、原證37-43在卷可憑（見 本院卷一第93-249頁、卷三第39-55頁），堪信為實在。 ③、依上開第②點所述情形，可知新竹市原市長林智堅，前因寡婦 樓建物遭人為破壞拆除，乃停止文資審議程序，並因而連帶 停止該都更案之環境影響評估審查程序多年，被證6之新聞 媒體，並將上開情形，報導稱為「寡婦樓遭任意破壞，林智 堅任內凍結都更審議程序長達快8年」等情（見本院卷一第3 55-359頁），且使用「凍結」都更審議程序之用語。其後於 原告高虹安接任市長後，即先後於112年3月、5月及8月間之 半年期間，進行3次環評（專案）小組之環境評估初審會議 ，已如前述。又依被證18環境影響評估法施行細則，所附之 附圖，即環境影響評估流程圖影本所示（見本院卷二第187 、199、201頁），可知寡婦樓案如無需進行第二階段環評程 序，則可省去此階段相當繁瑣之程序，並可節省此等程序所 需耗費相當長之時間。衡以一般都更案件之開發時程愈長， 通常即會影響、增加開發建商之貸款利息、人事管銷及各項 原物料、人力成本等費用，因而會壓縮其利潤之情形，此應 為公眾週知之事實。是以，本件寡婦樓案如能免進行第二階 段環評程序，應屬對建商理銘公司甚為有利，則上開第四次 環評小組會議之決議，既係建議該案件不需進行第二階段環 評程序，上開結論，雖僅係建議性質而非確定之結果，然係 屬甚有利於建商理銘公司之建議方案，此情亦堪以認定為實 。 ④、又依前所述，被告辯稱環評委員解鴻年，與寡婦樓案建商理 銘公司間，恐具有利害關係乙節，並非全然無憑，是固然依 新竹市環境影響評估審查委員會組織規程第7條第4項之法規 規定，環評委員解鴻年，就寡婦樓案前述第四次之環評審查 小組委員會議，依法得不需廻避，且其係在前市長林智堅時 期，即獲新竹市政府聘任為環評委員，然其與該寡婦樓案建 商理銘公司間具有利害關係之情，既不能完全排除，且其於 該案件於105年5月17日，所召開之第一次環評小組會議，並 未擔任環評委員參與該會議，亦如前述，而以原告新竹市政 府聘任有多達20幾名環評委員之情形（見被證28新竹市政府 環評委員名單，即本院卷二第359-361頁），被告辯稱解鴻 年在上開第四次環評小組會議，並無不可自行廻避情事乙節 ，即非無稽。則解鴻年委員在該第四次環評小組會議中擔任 主席主持會議，並決議通過極有利於與其之間，存有利害關 係疑慮之建商理銘公司，所推行都更案件環評事項之建議案 ，被告就此因而在系爭言論中，加以批判、指摘解鴻年委員 與建商理銘公司間之關係、未自行廻避有所疑義等情，亦非 無稽之指訴。另被告系爭言論中（見附表編號5），固然有 載稱:「如此剛好的會議結論，對寡婦樓都更案極度友善： 跳過二階段環評，直達環評大會！」，然於同編號之言論中 ，亦有載明「第四次專案小組初審會議紀錄結論明確說到： 環境影響說明書已足以提供審查判斷所需資訊，建議#無須 進行第二階段環境影響評估。」，復於附表編號7第1點之系 爭言論中，亦有再次重申上開第四次專案小組初審會議之決 議，乃係建議無須進行第二階段環境影響評估，是被告辯稱 其上開之言論，並無故意誤導他人且為不實陳述乙節，亦可 採認。是以，因前述原告高虹安與該案建商理銘公司之利害 關係人林美滿間，存有租屋之不當利益對價關係之疑義，並 於其就任市長後不久，新竹市政府即重新開始進行環境影響 評估之審議，其後並於短期間內接續進行三次之初審會議， 復於第四次初審會議中，由具有利害關係疑慮之環評委員解 鴻年參與會議，並擔任主席，且作成極為有利於建商建議案 之決議，已如前述，則被告根據上開之事證及查證結果，再 於系爭言論中，加以質疑並指稱原告高虹安涉有從建商理銘 公司利害關係人林美滿處，獲取前述租屋之不當利益，並以 此為對價，因而介入、影響寡婦樓都更案，解凍經前市長所 多年凍結進行之該都更案，並加速環評程序之進行，以圖利 建商理銘公司等情，不論是否屬實，即非屬未經合理查證且 全無憑據之指摘。況原告高虹安就系爭寡婦樓都更案之進行 ，是否有基於個人利益而違法介入該案件，亦係屬關涉公益 而屬可受公評之事項，且經核被告系爭言論所為之意見表達 ，亦難認係屬惡意且為不合理之評論，則被告主張其該等言 論，不具有違法性乙節，亦屬有據。 ⑷、就被告之系爭言論，所陳述提及水源重劃案部分，乃係附表 編號3，其全文乃係:【現在新竹市政府跟民眾黨護航寡婦案 或水源區都更案的方式，都視此案為林智堅時代「核定」， 完全無視林智堅凍結這兩案，高虹安解凍這兩案的事實。】 ，揆其陳述之內容，主要乃係在說明指出前市長林智堅，曾 停止即凍結該水源重劃之進行，於原告高虹安就任市長後， 則恢復該案件進行之情形，其並未進一步陳述及指稱有關， 原告高虹安因涉有何不當利益交換，致圖利辦理水源重劃案 建商等人之情形，準此，即難認被告上開之言論，與原告高 虹安名譽權之受侵害有關。且被告辯稱伊係因新竹市議員楊 玲宜，就原告高虹安恢復進行該水源重劃案乙事，於其個人 臉書內發文提出質疑，並附有相關公文，伊乃參酌該臉書內 容及公文，而為上開言論之情，已據被告提出被證35新竹市 議員楊玲宜之臉書發文內容及所附公文之截圖影本在卷可參 （見本院卷三第139-145頁），此部分堪信為實在。而經核 諸上開被證35臉書內容，乃係擔任市議員之楊玲宜，針對當 時擔任新竹市長推動市政之原告高虹安，就楊玲宜所指前市 長林智堅，因水源重劃案附近之「都市計劃」考量，而凍結 、 暫緩進行之該水源重劃案，於上任後不久，即啓動該重 劃案之進行，加以提出質疑，且一併提及新竹市之民眾黨議 員，護航原告高虹安該決策等情（見本院卷三第139頁）， 則被告根據上開被證35之臉書內容及公文資料，所為上開之 陳述，亦非毫無依據，且亦屬對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合 理之評論，自難認具有侵害原告高虹安名譽之不法性存在。 是以原告主張被告如附表編號3有關水源重劃案之言論，不 法侵害原告高虹安之名譽權，亦難以成立。 ８、綜上所述，就被告之系爭言論，指摘原告高虹安因與昇益案 及寡婦樓都更案之建商利害關係人之間，存有不當利益對 價關係，因而介入、影響該等都更案件進行，圖利建商等情 ，不論是否屬實，本院認被告已盡到其查證義務，且非屬毫 無憑據之指述，亦屬對可受公評之事，而為合理之評論；另 就系爭言論涉及水源重劃案部分，則認尚與原告高虹安名譽 權之侵害無關，況縱使有關，被告就此亦有所憑據，且係對 可受公評之事，所為合理之意見表達，故均未對原告高虹安 之名譽權，具有侵害之不法性，即不構成對原告高虹安名譽 權侵害之侵害行為。 ㈢、原告二人各請求被告賠償其50萬元及法定遲延利息，暨將本 件民事判決書之全部，刊載於系爭報紙全國版頭版三日，有 無理由？ 　　依上所述，被告如附表所示之系爭言論，並無對原告二人成 立名譽權侵害之民法侵權行為。從而，原告2人依民法侵權 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各賠償其50萬元及法定遲延利息 ，暨將本件民事判決書之全部，刊載於系爭報紙全國版頭版 三日，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而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 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之。 ㈣、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 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逐一詳予 論駁之必要，又原告聲請傳訊證人部分，本院認本件事證已 臻明確，亦無傳訊之必要，併此敘明。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85條第1項本 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8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鄭政宗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書　記　官　黃志微 附表：原告所主張被告在其臉書平台及政論節目，所發表指摘原 告之言論一覽表 編號 日期 （民國年.月.日） 被告所述之系爭言論內容 言論對 應之卷頁及證物 01 112.09.18 １、從公務人員不當接受餽贈上升到貪污罪，因為高虹安與林美滿的對價關係已經浮現。 ２、根據新聞踢爆的時間軸：12/25高虹安上任新竹市市長1/4林美滿全現金購入回建築 一個月五萬租李忠庭2月高虹安被住戶直擊出入回建築3月高虹安解套林智堅凍結七年的寡婦樓都更案……赤裸裸的對價關係就這樣被揭露且攤在陽光下。 卷一第41頁；原證1 02 112.09.19 甚麼叫擋人財路？林智堅擋了寡婦樓這個土地超過一萬坪、價值超過一百億的都更案，叫擋人財路；什麼叫對價關係？高虹安、李忠庭用超便宜的房租住進寡婦樓開發商相關人士提供的豪宅後，就馬上重啟寡婦樓的開發案，叫對價關係。 卷一第49頁；原證2 03 112.09.19 現在新竹市政府跟民眾黨護航寡婦案或水源區都更案的方式都視此案為林智堅時代「核定」，完全無視林智堅凍結這兩案，高虹安解凍這兩案的事實。 卷一第57頁；原證3 04 112.09.20 １、這個都更案最不合理的部分是#新竹市政府核定的速度。 ２、根據昇益開發的都市更新計畫案核定版資料上面顯示，整個案子：2022年6月24日……2023年7月27日事業計畫公告實施，任何一個對都更案有了解的人，都可以看出這是不合理的快。 卷一第63頁；原證4 05 112.09.21 １、昨天跟大家揭露了新竹東區民主段的#極音速都更案，今天我要回到寡婦樓這個在高虹安任內解凍的都更案，讓大家看看甚麼叫做#極音速環評案。 ２、根據我取得的新竹市○區○○段0000地號等35筆土地都市更新事業計畫案（寡婦樓都更案）環境影響說明書第四次專案小組初審會議紀錄結論明確說到：環境影響說明書已足以提供審查判斷所需資訊，建議#無須進行第二階段環境影響評估。五個月內，三次召開環評會議讓此案跳過二階段環評，直達本壘「環評大會」，這就是高虹安市長的極音速環評。 ３、而寡婦樓這個案子正是由……而如此剛好的會議結論對寡婦樓都更案極度友善：跳過二階段環評，直達環評大會！ 卷一第73頁；原證5 06 112.09.19 １、李正皓：最近他們辯護都同一套，包括這個河岸旁的都更，這都是林智堅時代審議的，那我問很簡單，林智堅時代審議後有沒有在林智堅時代凍結？主持人：有。李正皓：那在林智堅時代凍結，有沒有在高虹安時代解凍？主持人：有。李正皓：你有解凍就有對價關係嘛。 ２、李正皓：奇怪？好像高虹安市府講大家都是笨蛋，解凍就是一種圖利好不好！！ ３、李正皓：這是第一件事吧，因為我們現在講的案子，尤其是寡婦樓，我直接跟大家報告，寡婦樓是一萬坪100億以上的都更案吶…不是這樣算，不是這樣算，先講一萬坪，等一下再講樓地板面積，三萬平方公尺就是一萬坪，他的使用分區長什麼樣子呢？有住1、住2、商1住1就是純住宅區，住2可以混一點點小吃店便利店等，樓地板面積有多大？這個理銘開發早就幫你開發好好的，街廓1裡面是第一種商業區地下4層，地上23層共3棟，住2是地下4層，地上22層共6棟，住1是地下2層，地上14層共3棟，另一個住1是地下2層，地上15層共1棟加起來1千多戶。以新竹的房價一戶賣一千多萬不過份，一千萬乘1千戶是多少？100億啦！！！這是一萬坪加上100億的都更案…高虹安很敢欸，你住回建築，現在看到的就是你每個月便宜10萬，那你現在幫人家解凍1萬坪100億開發案，這叫對價關係嘛！新竹市議員李國璋跳出來扯一大堆，扯半天又罵我又罵馬郁雯，要不要解釋一下？高虹安任內解凍一萬坪。 ４、李正皓：林智堅擋7年嘛，高虹安二月住回新竹，三月寡婦樓就解凍，而且你解凍寡婦樓裡面的開發商，跟你的屋主林美滿是同一群人，跟你講清楚就是這麼簡單。 卷一第81-82頁；原證6 07 112.09.22 １、李正皓：進入到案情，極音速環評，這個環評速度是相對的，這個寡婦樓有幾個關卡，一定要過，一個是文資審議，一個叫環評大事記，文資審議還有故事，我之後再說，因為文資審議可以看到民眾黨一直在坳說，文資審議是林智堅時代就把寡婦樓認定為非文資，廢話！他現在長草了，因為寡婦樓被拆掉了，現在已經長草了，當然沒辦法認定是文資，可寡婦樓是個建築群，高虹安任內，你看，高虹安自己放在社群媒體上的懶人包，右下角Logo是新竹市政府，這邊是新市府，這邊是前市府，自己都說在新市府時代本案恢復審查作業，你就是幫人家解凍嘛！還在那邊坳，接下來講環評，林智堅時代在105年就是2016年的時候，5月7號做過一次環評，後面七年都沒再動，林智堅七年做一次環評，而且那個環評是沒有結論的，結果高虹安3月14、5月24、8月3，五個月三次環評，搞定！而且這是環評初審，他們說現在環評還沒過啦只有環評初審，都在玩文字遊戲，這是會議記錄「東區光復段1034地號等35筆土地都市更新事業計畫案環境影響說明書」第四次專案小組初審會議紀錄，他的結論就是建議無須進行二階段環評。 ２、李正皓：可問題是什麼？因為主持人是建商的人「解鴻年」，解鴻年是主持人兼環評委員，解鴻年是誰？昇益建設獨立董事解鴻年，你是建商的人。…我先這樣講，第一個你是建商的人，而且益昇事業開發群跟林美滿，跟寡婦樓是同一群建商，我們已經連連看連過了，大家都連到都花了，面對這個爭議，高虹安出來回答，甚至把大家當傻子，解鴻年在林智堅時代就有聘任了，解鴻年是專業，幹嘛抹煞他的專業。我沒有在質疑解鴻年的專業跟他什麼時候聘任的，就問一個簡單的基本事實開發商的利害關係人，可不可以審開發商的環評？這有什麼好坳的，而且這開發商還是你高虹安的利害關係人，我就問基本的事實，利益迴避，而且這個環評收了案子的時候，你解鴻年可以不參加的，你要自請迴避，就算沒有自請迴避，召開會議的時候主持人都要問請問在做有利害關係人嘛？有的話請退席，結果你自己是會議主持人，重點環評委員七個，七個委員審一次案子，解鴻年是建商的人、賴以軒也是建商的人，6票就有2票，其他的我還沒有查出來。 ３、李正皓：第一個發言人你先回一下記者的訊息，發言人的爭議我們可能晚點聊，發言人現在連專門挖弊案的大記者的訊息從去年未讀到現在，發言人先把記者的問題回一回再說，還嫌人家問題太多。第二件事情他們都沒有回應到重點，我很公允的幫秘書長回應，一、平均是一到兩年這案子沒有特別快，二、台北也有很快的案子，新北也有很快的案子，三、高虹安無能他不會主持會議，就這三個論點，一到兩年是什麼概念？新竹市百分百地主同意與建商合建的都更案九件，有始以來就九件，一件都找不到比這個更快的，秘書長是地政專業，當過兩個直轄市的地政局長，他在新竹我早上9點爆料，撐到下午4點才開記者會，翻遍了整個新竹市就找不到這麼快的，否則他何必講平均，何必扯台北扯板橋，你舉不出來這一塊，第二塊高虹安沒有主持會議這叫不違背職務行賄罪，這邊有律師對不對，你當然不用主持，你是市長，有實質影響力，第三件事情，市府的回應沒有一個回應到高虹安有沒有住回建築？高虹安跟林美滿的關係？沒有！這才是核心議題，跟大家報告我東拉西扯爆這麼多弊案，只要高虹安沒有住進回建築，我這些都是空包彈，他兩手一攤就好了，小女子就是效率高，根本拿他沒轍，現在問題是他便宜住進豪宅，這叫不正利益，那你有收受建商的不正利益你又幫建商都更加速，許志堅的案子告訴我們判了幾年，十年。 卷一第85-87頁；原證7 08 112.09.22 １、李正皓：正常雙北2.5年左右，高虹安市長任內再看一下，有夠短，既不用補件又不用重開，其實坦白講只有五個月而已，從高虹安開始算，林智堅時期加上去的也才11個月又24天，這麼單純一個地主小基地的都更案，寫到第二個欄位這邊剩一格，不小心就要寫到第2頁，這真是超級短的。 ２、李正皓：我跟大家講，高虹安這個案子，如果高虹安沒有住阿滿姨的宿舍，我拿出這個我真的拿高虹安沒辦法，高虹安還跟我說，我們行政效率好，我高虹安理工女簡化程序啊，錯就錯在什麼？高虹安你還給我去住阿滿姨家裡，然後你還只付5萬，15萬的房租你5萬，所有我跟各位報告，因為我們今天一起同台的，有很多新北市議員跟台北市議員。 卷一第89-90頁；原證8

2024-12-18

SCDV-113-訴-27-20241218-1

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1828號 原 告 陳時奮 訴訟代理人 洪士傑律師 複代理人 陳冠豪律師 被 告 李易修 訴訟代理人 蔡皇其律師 複代理人 李思漢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等事件，經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於民國113 年3月5日以113年度訴字第353號裁定移送前來，本院於民國113 年11月2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被告分別於：①112年8月28日在Youtube網路節目「寰宇一把 抓」中陳述「今天翁達瑞已經怎樣，就像以前柯文哲有講過 一句話，大家記得嗎，這狗咬尾巴尾巴咬狗，尾巴掉到地上 還會自己搖，它這個，它已經變成一種側翼當中，那是誰捧 出來，就是綠媒捧出來。台灣不就很，大家不覺得很奇怪嗎 ，一個美國教授，用筆名行走天下，然後還可以得到綠媒， 某一些大媒體的，他們資深當家主播的專訪，當國師級的在 照應，這可以看嗎？這其實如果真要說媒體亂象，我建議郭 董要來批判這件事，而不是講現場媒體是製造業，這才是製 造業，翁達瑞才是製造業。他叫乙○○，他為什麼不要叫乙○○ ，他一開始還在那邊裝，大家知道，他的本名被挖出來的時 候，他一開始還在裝說我不是，我們有好多人，講了自己一 大堆影武者分身一樣，心虛，對結果最後大家發現，他其實 還在中國大陸任教過，然後他在美國，也沒什麼正經的教職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專任教師，一般我們說旅美教授，他要 拿到終身的pay，至少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你做過甚麼？你 告訴我。你為甚麼你現在在台灣，一天到晚在上政論節目， 所以你到底是甚麼咖，他真的不是個咖，但問題就是他早年 就是不斷的投稿，然後拿旅美教授頭銜不斷的投稿，他其實 是個流浪北美的教師，他就是個流浪教師，但是因為你們綠 營，為了要打擊政敵，為了要成為製造業的中心，所以你就 把他捧出來，把這樣的側翼，把他變成一個國師等級，然後 給予他版面，所以今天他完全失控暴走的時候，你去看翁達 瑞的版面，我不知道炤和你有沒有去看過，你可以看到下面 那個言論，還有5、6000個讚，反智到了一個極點，那就是8 7分，不能再87。所以這也是一個，民進黨在挑戰我們選民 的底線的一個地方，所以為什麼有六成的民意希望民進黨不 要在連任了，很簡單，因為你就放任像翁達瑞這種人」等語 、②112年8月31日以臉書張貼「被翁達瑞(本名乙○○)點名了 ！他說有五所大學任職『講座教授』(約聘)，但我說的是他『 沒有終身教職』(一般至少副教授以上)，陳先生為何不回答 呢？#說實在不想回但真的太瞎」等語之文章。 　㈡而被告發表上開不實言論指述原告在美國沒有正經教職、並 非專任教師，而係流浪教師，乃與事實不符，此部分有可證 明性，依最高法院見解可知，應屬事實陳述，非僅是個人主 觀意見評論。且自系爭不實言論內容觀之，全係肯定句形式 ，並配合以「根本就不是」、「其實是」等揭穿真相之語氣 ，對於可以證明真實與否之客觀事實(即原告是否係專任教 師、具有終身教職、而非流浪教師)所為表達，核係陳述事 實言論，與單純提出疑慮或僅為意見表達者完全不同。 　㈢且本件原告既已舉原證1、8證明甲○○發表復表所示言論，且 甲○○亦不爭執有發表此部分言論，核已盡證明甲○○有發表侵 害原告名譽言論行為，則甲○○就其言論是否有阻卻違法事由 存在，自應舉證以實己說，而不應認其僅係空言否認或泛詞 辯稱係意見表達等語即為已足。 　㈣況原告現任美國西華盛頓大學講座教授，地位崇高，於109年 間已通過正教授與終身職之審定，而為全職專任教職，更是 該校薪水最高的專職教授。原告也是毅偉商學院的榮譽教授 ，而毅偉商學院乃國際馳名商學院，曾是美國之外全球排名 第一的商學院，且原告在加入毅偉商學院之前曾任教另四所 美國大學，因此，原告為知名國際商務學者，研究排名高居 全球國際商務學者的第14名，全球華人國際策略學者的第8 名，全球華人管理學者的第14名，另原告為國際知名的個案 教學專家，近年來亦擔任國立中山大學榮譽講座教授，開設 教學工作坊，而上揭教職歷程均於網路上有公開資料，任何 人均可輕易查詢。 　㈤原告上開學術成就，由助理教授晉升為副教授再升為正教授 ，一路平步青雲，與一般所謂流浪教師係長期無正職而於不 同院校兼職者大不相同。更不用說原告現職美國西華盛頓大 學講座教授，即係終身職正教授職位之殊榮，而為一「全時 、專職」教職，遑論原告受美國西華盛頓大學延攬前，也早 已於毅偉商學院取得副教授及正教授終身教職之資格。此種 學術經歷或職位乃一番兩瞪眼之事實，更是表彰學者學術名 譽及學術成就之重要指標，具有不可汙衊之價值，自不容任 何人對此在未經合理查證下恣意散播不實之言論。 　㈥詎料，甲○○竟於可供多數不特定之第三人得瀏覽、留言之YOU TUBE平台播送之系爭政論節目及個人臉書頁面中發表系爭不 實言論，其中「根本就不是」、「其實是」及「他就是」詞 語，配合以揭穿假象之口吻，來營造原告對自身經歷自吹自 擂、名不符實之形象，且在甲○○之誤導下，已使不知情、不 特定多數人閱覽系爭不實言論後產生對原告錯誤認知，以為 原告於北美從無正式教職，卻虛構頭銜於網路上發言，嚴重 斲損原告於社會上之聲譽地位，核甲○○所為，客觀上顯係傳 述貶低原告名譽之不實事項行為，並已造成原告名譽受損。 　㈦且甲○○係國立師範大學歷史系碩士，更是政論節目名嘴，同 時在Youtube平台擁有26.1萬「歷史哥HistoryBro」頻道， 應具有一定智識及媒體資源，相較一般人應更有查證之能力 。而甲○○發表系爭不實言論之系爭政論節目除在電視第四台 上傳播，更會放上Youtube平台上供不特定人觀閱，此種於 傳播媒體(包括大眾傳播媒體、社群媒體與自媒體等)上所為 誹謗言論，因其散布力與影響力均極強大，誹謗言論一經發 表，並被閱聽者轉貼、轉載後，往往可對被指述者之名譽造 成難以挽救之毀損，是表意人所應踐行之事前查證程序，較 諸一般人日常生活中以言詞所為口耳間傳播之誹謗言論，自 應更為周密且嚴謹。 　㈧復以，言論內容涉及私人生活領域之事務者，其對公益論辯 之貢獻度則較低。惟事實性言論因具資訊提供性質，且客觀 上有真偽、對錯之分，如表意人所為事實性言論，並未提供 佐證依據，僅屬單純宣稱者，即使言論內容涉及公共事務而 與公共利益有關，因言論接收者難以判斷其可信度，此種事 實性言論之公益論辯貢獻度亦不高。而甲○○所為系爭不實言 論，於系爭政論節目發表當下並未提供佐證依據，僅屬片面 單純傳述宣稱；且該段言論內容純屬針對原告私人之學術經 歷背景進行攻擊，並非對特定公眾議題所為之討論，未涉及 公共事務亦與公共利益無關；系爭政論節目之觀眾即言論接 收者當下亦難以立即判斷其可信度，依憲法法庭判決意旨， 系爭不實言論之公益論辯貢獻度顯然不高。 　㈨又原告之學經歷及學術歷程、地位並非瞬間形成，而係數十 年漫長之學術生涯所累積，該等資訊顯不具因突發時間短暫 致無法分辨真偽之情形，言論時效性甚低。而原告雖因近年 來在臉書評論時事獲大眾支持而累積聲量，評論之事多涉及 公益而進入公眾討論場域，惟其實仍係關心國事之百姓，而 非公眾人物或政治人物，猶不能以公眾人物或政治人物之標 準衡量之。且縱然係公眾人物，依前開最高法院見解可知， 固應對於他人不友善之作為或言論存有一定程度之容忍，惟 仍不能強令他人忍受逾越合理範圍，行為人也不能結合其他 非真實之事實而為言論發表或評論。故對於公眾人物發表侵 害名譽之言論，猶應盡到合理查證義務，且應出於善意及本 於就事論事原則而為客觀合理評論，而非因此置公眾人物之 名譽權保護於不顧。 　㈩再者，原告之學術經歷地位於網路上均可查詢，維基百科、 國立中山大學網站等中文網頁亦可輕易查證，查證成本甚低 ，以甲○○碩士學位的學歷程度，自具備閱讀理解英文網站之 能力，對於毅偉商學院網站或美國西華盛頓大學網站自難諉 為不知，遑論其讀者早已張貼原告於美國西華盛頓大學之教 師網頁，更解釋原告毅偉商學院的終身職正教授。是以，無 論從兩造身分、陳述事項之時效性、查證成本與可能性、名 譽侵害之程度、言論對公益貢獻程度、傳播方式之散布力及 影響力等因素方面觀之，甲○○之合理查證義務都應以高標準 看待。 　然甲○○卻遽而於系爭政論節目及臉書個人頁面發表系爭不實 言論，且發表當下並未提供佐證依據，僅屬片面單純傳述宣 稱，衡諸一般社會生活經驗，甲○○顯未盡合理之查證義務至 有相當理由確信所指摘或傳述之事為真實之程度。且本件於 112年12月起訴至今半年有餘，至今仍絲毫不見甲○○提出已 盡合理查證義務之實據，足見其未具阻卻違法事由。故甲○○ 之行為自已構成過失不法(未盡合理查證義務，而無阻卻違 法性事由)侵害原告名譽權，而應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 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甲○○固辯稱其所言係對原告政治言論活動之評論，非以汙衊 原告人格為唯一目的，而是針對原告一直在臺灣上節目、投 書之客觀事實提出合理評論，且係提出質疑要求原告拿出客 觀證據進行說明，而非肯定句，並無任何不實言論，而無侵 害原告名譽等語。然查，甲○○於該政論節目發言眾多，而本 件原告所提告範圍之言論，顯然是甲○○夾敘夾議下所為事實 陳述，依前開最高法院見解，此時仍應考慮事實之真偽，換 言之，該等涉及事實之言論是否真實，而有無盡事前查證義 務，仍應由甲○○負舉證之責，否則要難解免其侵權行為損害 賠償責任甚明。是甲○○不斷空言以意見表達為抗辯，不僅是 混淆意見表達與陳述事實於法律評價上之不同，更凸顯其所 為事實陳述從未經合理查證，而且有意以意見表達為遁辭迴 避所應盡之合理查證義務。 　且於傳播媒體(包括大眾傳播媒體、社群媒體與自媒體等)上 所為誹謗言論，因其散布力與影響力均極強大，誹謗言論一 經發表，並被閱聽者轉貼、轉載後，往往可對被指述者之名 譽造成難以挽救之毀損，是表意人所應踐行之事前查證程序 ，較諸一般人日常生活中以言詞所為口耳間傳播之誹謗言論 ，自應更為周密且嚴謹(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理 由第77段意旨參照)。系爭政論節目播出後，甲○○的發言還 被特意剪輯爲51秒的短片，使甲○○針對原告學術經歷散播不 實言論更加廣為流傳，對原告名譽造成難以挽救之毀損，是 依前開憲法法庭判決意旨，甲○○於傳播媒體上所為不實言論 ，應踐行事前查證程序，較諸一般人日常生活中以言詞所為 口耳間傳播之誹謗言論，自應更為周密且嚴謹。 　再者，原告在美國任教，但這並不代表原告不能出現在台灣 的政論節目。原告的教職有寒暑假，除了返台看望家人，也 接受國內大學的講座邀請。原告趁返台之便接受媒體邀約受 訪，也屬學者關心社會的正常表現。至於原告投書乃藉由網 際網路方式為之，原告已是資深教授，利用閒暇之餘投書媒 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原告投書與原告之教職如何全然係 二事，否則世界上甚至臺灣有多少教授或法官投書媒體，難 道都可以恣意解為不務正職？可見根本無足以投書一事推論 原告不具專任教師或終身教職之資格，也不足以之懷疑原告 之學術經歷，甲○○所辯，不僅基礎事實錯誤(不應在臺灣上 節目)，論證上也難以成立(投書)，顯難與客觀合理之評論 相提並論。 　況且，甲○○發表系爭不實言論，經原告澄清後，仍持續發文 指控原告沒有終身教職且該文下方猶有網友指明原告有終身 教職，甲○○仍無視於此，於同日再度發文攻擊原告及原告支 持者，足見其對原告之惡意及針對性。另其尚留言稱「質疑 身分？從頭到尾都是質疑他(指原告)的人格好嗎？」等語， 可見甲○○無非是意在透過傳遞不實資訊以達侮蔑原告人格之 目的，是其所辯非以汙衊原告人格為唯一目的等語，顯系臨 訟卸責之詞，毫不足採。 　是以，原告當得向甲○○請求151萬元之非財產上損害，及請求 甲○○刊登如附件2所示之啟事，於自由時報全國版頭版下， 以原告民事起訴狀附件2所示版面及字體大小刊登各1日，以 回復原告之社會客觀評價。 　並聲明： 　⑴被告應給付原告新台幣(下同)151萬元，以及自本起訴狀繕本 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⑵被告應將如附件2所示之啟事，於自由時報全國版頭版，以附 件2所示版面及字體大小刊登1日。 　⑶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答辯主張略以： 　㈠被告於網路節目上所稱「流浪教師」等語，固可能使被告得 悉後心感不悅，然「流浪教師」、「沒有終身教職」、「兼 任教師(非專任教師)」、「助理教授(副教授以下)」一詞本 身為「中性用語」，此為單純教職客觀狀態之描述，非以毀 損原告之人格、名譽及社會評價為唯一目的，此乃涉及公共 議題之討論。倘若原告認為被告此等言論造成其名譽之嚴重 損害，依照法院實務見解意旨，原告自應具體指明損害為何 。 　㈡原告就此舉證部分雖主張被告之文章導致底下網友留言表示 「在外浪流連的老濕，吹的似真的」，「質疑這個人的學歷 到底是真的假的？」，已侵害原告之名譽。惟「在外浪流連 的老濕，吹的似真的」此語真意所指為何並不明確，有多種 解釋空間，此句話亦看不出有損害原告之名譽，難認有損及 原告之名譽權，且此一言論是否與被告言論有關？還是因為 原告以往的行徑有感而發？無從看出此一留言與被告言論的 關聯性。而原告稱留言下有網友質疑「這個人的學歷到底還 是假的」，然原證8中並未見質疑原告學歷之相關言論，且 被告言論並未質疑原告學歷，縱有類似言論亦與被告無涉。 　㈢而原告稱被告基於誹謗犯意發表「他在美國也沒什麼正經的 教職，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專任教師。一般我們說旅美教授， 他要拿到終身的Pay，至少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他其 實是個流浪北美的教授，他就是個流浪教師。」、「我說的 是他『沒有終身教職』」等不實言論，侵害原告名譽權等語， 惟觀察被告於網路節目中之對話整體脈絡，被告談論之重點 為，當時職棒選手張祐銘、劉基鴻、林哲瑄陸續在新竹棒球 場比賽時因奮力防守而受傷。美國場務專家之檢驗報告皆指 涉造成林哲瑄等選手受傷原因乃與不符合職業棒球的規則和 規定之比賽場地息息相關，而原告向來自詡為受過高等教育 之知識份子並且不斷以「旅美教授」名義對外發言，竟於臉 書發文指控此為美國職棒大聯盟介入台灣政爭，進而引發不 少網友議論，甚至質疑原告是否真的為旅美教授？且當時日 本福島第一核電廠核廢水開始排入海中，駐日大使謝長廷於 113年8月26日在臉書發文表示「微量的放射性元素反而對身 體有益」等爭議性言論，亦引起不少網友反感與批評。 　㈣因此，從被告所為言論前後脈絡，被告係基於對原告「旅美 教授」、「知識分子」應具有高尚學養、自由思想及批判精 神，對於社會有正面效應之期盼，惟原告發表引起重大爭議 之上開言行實令被告無法贊同，也不符大眾及被告對「旅美 教授」的期待，許多網友並進而開始質疑原告是否真的是教 授，因此被告對原告之上開言行、網友留言、媒體報導等發 表自己的意見，基於就其所認知之事實，為一定程度之主觀 評論，以及就本案之公共事務提出不同觀點質疑及評論。 　㈤再者，被告112年8月28日於網路節目發表「在美國沒什麼正 經的教職」、「不是專任教師」、「流浪教師」言論，隨即 表示「你為什麼現在在台灣，一天到晚在上政論節目？」、 「這也是一個民進黨在挑戰我們選民的底線的一個地方」， 由此可知被告為上開言論，除認為原告言論已在輿論上群起 譁然，更不像是一位學識豐富的旅美教授會發表的言論以外 ，此由網友留言「反串嗎你當到教授結果是連署這個」、「 翁真的是博士嗎？他的言論很智堪慮」、「笑死翁仔是鋁鎂 教授吧」、「閣下都沒發覺自己一直是被藍白陣營嘲諷的對 象嗎一直幫人做球，這種水準居然是教授」、「看了他的言 論只有傻眼教授?教授??」、「這個教授真的是教授？邏輯 怎麼爛成這樣…」等語，亦針對台灣整體政治環境提出上開 合理評論，並無原告所稱加碼誹謗原告的學術經歷，或大幅 脫逸對原告文章內容之評論，而以評論棒球當幌子，對原告 進行抹黑與誹謗之情事。 　㈥除此之外，被告為上開言論之原因除因被告認為原告言論不 像是一位旅美教授會說出來的話以外，還在於一個有正經教 職、專任教師之人將其時間奉獻於學術研究、出產學術論文 專書、出席學術研討會、為學生授課解惑都嫌時間不夠，豈 可能還有閒暇時間能上節目、投書媒體？然原告當時卻不斷 在台灣上各式政論節目、投書媒體，被告才針對上開「原告 一直在台灣上節目投書」之客觀事實提出上開合理評論。 　㈦另外，被告112年8月28日於網路節目中發表「他要拿到終身 的pay，至少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你做過什麼？你告訴我」 、被告112年8月31日於臉書中發表「我說的是他『沒有終身 教職』(一般至少副教授以上)，他為何不回答呢？」之言論 ，承前所述，原告為「美國職棒大聯盟介入台灣政爭」之爭 議言行令被告對於原告不斷自稱旅美教授真實性產生質疑， 故而發表上開言論，並要求原告應提出相關證據，並無任何 不實言論。 　㈧是以，被告所為之言論主要重點係就社會關注之「新竹市政 府將大聯盟當作政治工具」、「新竹棒球場爭議」、「駐外 大使爭議言論」等新竹棒球場議題、駐外大使言論是否恰當 等公共議題事項進行「個人意見」之表達，難認被告之言論 係以污衊原告人格為唯一目的，原告當不能以「鋸箭方式」 率爾切割被告陳述之前後脈絡，亦不可將單一言論、語句自 被告所處情境中抽離，斷章取義而執為被告違法之論據。 　㈨尤其，被告乃對於可受公評之事，依個人主觀價值判斷，表 達自己主觀意見、評論或批判，縱用語不留餘地，仍屬適當 之言論。況且，被告言論係針對原告對於新竹棒球場導致球 員受傷爭議之發言，被告主觀上認為此乃與社會大眾之公益 有關，可能導致社會大眾對於美國大聯盟或新竹棒球場整修 過程受有影響。被告所使用文字或屬強烈尖酸，然此與被告 個人用字習慣有關，究與無端恣意之抽象謾罵有別，非以毀 損原告之人格名譽及社會評價為唯一目的，難認係出於羞辱 嘲笑或其他表示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評價人格之意思，而原 告於臉書平台發表討論之內容，依該事實之性質，在客觀上 即屬於可接受社會公眾評論者，依原告所提之相關證據仍無 從認定被告上述言論係故意陳述與公共性之議題毫無關連， 而僅在貶低原告個人。其此部分發言既非以貶抑原告人性尊 嚴為其唯一目的，仍應於權衡時為有利於言論自由之推定， 不因其用語並非溫良敦厚即不受言論自由之保護。 　㈩更遑論，原告時常以「翁達瑞」為名，於臉書社群平台、媒 體發表時事，相關文章亦常為各大媒體、平台所援引，並時 常接受媒體採訪，實為國內知名評論員，更為臺灣政治的意 見領袖，絕非原告所稱一般平民百姓，而係掌握一定份量之 輿論話語權，關於其身分及發表之言論內容仍具有相當之公 益性，被告所為之言論實乃針對可受公評之政治事務發表適 當的意見，縱對被告所為之批評較為聳動或戲謔(如「不是 專任教師」、「流浪北美的教授」等)，而可能使原告感到 不快，尚難遽認已超出適當評論之範圍，而係以毀損原告之 名譽為唯一目的。 　且民主多元社會本應容許各種價值判斷，由言論之自由市場 機制，使真理愈辯愈明，以避免人民因恐有侵害名譽之虞， 無法暢所欲言或提供一般民眾亟欲瞭解或參與之相關資訊。 是就被告針對原告社群平台貼文、網友留言及諸多新聞媒體 報導所發表之陳述，誠屬「意見表達」之範疇，自無所謂真 實與否之問題，且難認已超出適當評論之範圍，自無構成侵 害名譽權之情形，如此解釋方符合憲法對於人民言論自由之 保障。而原告既為知名公眾人物容易經由大眾傳播媒體發表 意見，其行為品德個人人格之誠信操守，攸關社會風氣之導 向，具有社會教育之影響力，其言行舉止難謂與公益無關， 原告當以最大容忍，接受社會大眾之檢視及監督。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 免為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經查，原告主張之事實，業據其提出YOUTUBE網路節目寰宇一 把抓112年8月28日影片光碟暨譯文、原告112年8月26日臉書 文章、原告現職毅偉商榮譽教授資料、原告現職美國西華盛 頓大學講座教授資料、原告維基百科資料、歷史哥HistoryB ro頻道簡介及甲○○網路查詢資料、原告112年8月31日臉書文 章、被告112年8月31日臉書文章暨留言、國家教育研究院網 頁、美國教授體系維基百科資料、中正大學哲學系教授陳瑞 麟臉書文章、國立成功大學講座設置辦法、毅偉商學院排名 資料、原告研究排名資料、原告在全球華人國際策略學者排 名資料、原告在全球華人管理學者排名資料、原告為國際知 名個案比較學專家證據、國立中山大學管理學院電子報、美 國堪薩斯州立大學、布蘭戴斯大學、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學毅 偉商學院之QS世界大學排名資料、原告於美國西華盛頓大學 之教酬排名資料、被告112年8月31日臉書文章、陳瑞麟教授 個人資料、陳瑞麟教授個人臉書頁面、openpayrolls網站頁 面、系爭政論節目剪輯短片光碟暨譯文等文件為證(台灣士 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353號卷第32-117，下稱士林地院 卷)(本院卷第39、47-59、173-186、353-355頁)；被告則否 認原告之主張，而以前詞茲為抗辯，並提出新聞媒體報導資 料、訴外人謝長廷臉書文章、原告臉書文章暨留言區截圖、 批踢踢文章及留言等文件為證(本院卷第101-151、269-339 頁)；是本件所應審究者為：原告主張被告所為言論侵害其 名譽權，有無理由？被告主張係針對原告政治言論活動之評 論，並無侵害原告之名譽，有無理由？以下分別論述之。 　㈡就原告主張被告所為侵害名譽之不實言論部分： 　⑴被告於112年8月28日「寰宇一把抓」發表：「今天翁達瑞已 經怎樣，就像以前柯文哲有講過一句話，大家記得嗎，這狗 咬尾巴尾巴咬狗，尾巴掉到地上還會自己搖，它這個，它已 經變成一種側翼當中，那是誰捧出來，就是綠媒捧出來。台 灣不就很，大家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個美國教授，用筆名行 走天下，然後還可以得到綠媒，某一些大媒體的，他們資深 當家主播的專訪，當國師級的在照應，這可以看嗎？這其實 如果真要說媒體亂象，我建議郭董要來批判這件事，而不是 講現場媒體是製造業，這才是製造業，翁達瑞才是製造業。 他叫乙○○，他為什麼不要叫乙○○，他一開始還在那邊裝，大 家知道，他的本名被挖出來的時候，他一開始還在裝說我不 是，我們有好多人，講了自己一大堆影武者分身一樣，心虛 ，對結果最後大家發現，他其實還在中國大陸任教過，然後 他在美國，也沒什麼正經的教職，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專任教 師，一般我們說旅美教授，他要拿到終身的pay，至少要做 到副教授以上，你做過甚麼？你告訴我。你為甚麼你現在在 台灣，一天到晚在上政論節目，所以你到底是甚麼咖，他真 的不是個咖，但問題就是他早年就是不斷的投稿，然後拿旅 美教授頭銜不斷的投稿，他其實是個流浪北美的教師，他就 是個流浪教師，但是因為你們綠營，為了要打擊政敵，為了 要成為製造業的中心，所以你就把他捧出來，把這樣的側翼 ，把他變成一個國師等級，然後給予他版面，所以今天他完 全失控暴走的時候，你去看翁達瑞的版面，我不知道炤和你 有沒有去看過，你可以看到下面那個言論，還有5、6000個 讚，反智到了一個極點，那就是87分，不能再87。所以這也 是一個，民進黨在挑戰我們選民的底線的一個地方，所以為 什麼有六成的民意希望民進黨不要在連任了，很簡單，因為 你就放任像翁達瑞這種人。」等語之言論，有上開節目光碟 暨譯文在卷可按(士林地院卷第32-34頁)。 　⑵被告於112年8月31日在臉書帳號「歷史哥澄清號」張貼：「 被翁達瑞(本名乙○○)點名了！他說有五所大學任職『講座教 授』(約聘)，但我說的是他『沒有終身教職』(一般至少副教授 以上)，陳先生為何不回答呢？#說實在不想回但真的太瞎」 之文章，有上開臉書頁面截圖在卷可按(士林地院卷第58-76 頁)。 　⑶兩造對於被告於YOUTUBE網路節目「寰宇一把抓」、被告臉書 頁面發表上開言論之事實，以及被告確有於發表系爭言論提 及「他在美國，也沒什麼正經的教職，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專 任教師，一般我們說旅美教授，他要拿到終身的pay，至少 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他其實是個流浪北美的教師，他就 是個流浪教師」、「我說得事他『沒有終身教職』」等語之事 實部分，均不予爭執，自堪予確定。 　⑷但是，就原告所主張被告涉有侵權之言論內容之部分(卷第15 5-156頁)，亦即被告於發表系爭言論內容中所提及前述內容 之部分，業經原告提出其現職毅偉商榮譽教授、美國西華盛 頓大學講座教授等資料以為佐證(士林卷第38-46頁)，應堪 採據；因此，原告主張其為具有終身職位資格之正教授，被 告前揭言論所稱「他在美國，也沒什麼正經的教職，他根本 就不是一個專任教師，一般我們說旅美教授，他要拿到終身 的pay，至少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他其實是個流浪北美 的教師，他就是個流浪教師」、「我說的是他『沒有終身教 職』」，與事實不相符合等語，即非無據，應可確定。 　㈢就原告主張系爭言論是否屬可受容忍範圍，以及已經達到侵 害其名譽權之部分： 　⑴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又名譽有無受損害，應 以社會上對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作為判斷之依據，苟其行為足 以使他人在社會上之評價受到貶損，不論其為故意或過失， 均可構成侵權行為，其行為不以廣佈於社會為必要，僅使第 三人知悉其事，亦足當之(最高法院90年台上字第646號)。 行為人之行為是否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從一般社會之客觀 標準加以判斷，非以當事人主觀感受為認定標準，而語言文 字等意見表達是否構成公然侮辱或妨礙名譽，不得僅因該語 言文字本身具有貶損他人名譽之意涵即認定之，而應就其表 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如脫離表意脈絡，僅因言詞文字之用 語負面粗鄙，即一律論以公然侮辱或妨礙名譽等而侵害名譽 權或人格權，恐使系爭規定成為髒話罪。具體言之，除應參 照其前後語言文句情境及其文化脈絡為理解外，亦應考量表 意人之個人條件(如年齡性別教育職業社會地位)、被害人之 處境(是否屬於結構性弱勢群體成員)、表意人與被害人之關 係及事件情狀(無端謾罵涉及私人恩怨之互罵或對公共事務 之評論)等因素，而為綜合評價。 　⑵次按就對他人社會名譽人格影響，是否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 受範圍而言，雖對他人負面語言文字評論會造成他人不悅， 然如其冒犯影響程度輕微，則尚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 受範圍。另基於遭污衊詆毀時而為語言回擊，如未逾越必要 範圍，應可認為屬人性自然反應，且生活中負面語意之詞類 甚多，粗鄙低俗程度不同，尚無從僅認為有負面用詞，即謂 屬於侵害人格名譽權，於此情形，自應審酌允許包容之程度 範圍，其界限應以社會通念及法律感情為斷。易言之，就於 一般理性第三人立場，如見聞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 觀情狀，於綜合該言論之粗鄙低俗程度、侵害名譽內容、對 名譽在質量影響、言論實現目的或維護利益等一切情事，是 否會認已達足以貶損被害人之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 忍程度，以決定言論自由之保障應否退縮於人格名譽權保障 之後(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0號)。因此，法院於適用 限制言論自由基本權規定時，自應根據憲法保障言論自由精 神為解釋，於具體個案就言論自由及人格名譽權之衝突，依 比例原則為適切利益衡量，而非以粗鄙貶抑或令人不舒服之 言詞而逕予推認屬於侵害人格名譽之侮辱行為之認定方式， 以避免適用上之違憲。 　⑶再按民法上名譽權侵害，雖與刑法誹謗罪不盡相同，然刑法 第310條第3項真實不罰及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乃為調 和個人名譽與言論自由發生衝突而設，於民事事件非不得採 為審酌。而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對於自願進入公眾 領域之公眾人物，就涉及公眾事務領域事項，個人名譽雖非 不受保障，惟對言論自由應為必要退讓。而言論有事實陳述 及意見表達二者，事實陳述始有真實與否之問題，意見表達 或對於事物之評論，因屬個人主觀評價之表現，即無所謂真 實與否可言。是就可受公評事項，若係針對特定事項，依個 人價值判斷，提出評論性意見，如非出於真正惡意之陳述， 因發表意見評論者不具有妨害名譽之故意，縱批評內容用詞 遣字不免尖酸刻薄，足令被批評者感到不快或影響名譽，亦 應認受憲法保障，尚不能逕以罪責相繩。尤其維護言論自由 之保護，相對於個人名譽可能遭受損失權衡，顯具有較高保 護價值，易言之，對於事實陳述言論，透過實質惡意原則保 障，對於意見表達言論，則透過合理評論原則，亦即刑法第 311條第3款所定以善意發表言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為適當 評論之誹謗罪阻卻違法事由，賦與保障。但是，言論內容究 係客觀陳述事實或主觀表達意見，欲加明確並嚴格區分實屬 不易，二者兼有者所在多有。是意見表達與事實陳述非可截 然劃分，而為防免言論遭過度箝制，使言論自由無法得到完 整保障，刑法自應本其謙抑性格，在言論自由與名譽法益衝 突中，於合理範圍內，為適度之退讓，以符司法院釋字第50 9號解釋意旨。而行為人行為是否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從 一般社會客觀標準判斷，非以當事人主觀感受為認定標準， 其指摘傳述相對人，倘為掌握社會較多權力或資源分配，且 較有能力澄清事實，其所為言行，亦動輒與公共利益攸關， 是衡之雙方間身分差異、言論內容對於名譽公益影響程度， 對於相對弱勢者意見表達，應受到較大程度之公眾檢驗制衡 ，以維護言論自由之保護。故倘就有關可受公評之事之文宣 內容或公開發表意見，縱嫌聳動或誇張，然其目的不外係為 喚起注意，藉此增加對於公共事務之瞭解監督程度，就該等 事務對於具體事實有合理之懷疑推理，而依其個人主觀之價 值判斷，公平合理提出主觀之評論意見，且非以損害他人名 譽為唯一目的者，不問其評論事實是否真實，即可推定表意 人係出於善意，避免因恐有侵害名譽之虞，無法暢所欲言或 提供瞭解參與之相關資訊，難收發揮監督之效。 　⑷經查，原告就被告上開言論屬侵害名譽權侵權行為部分，係 主張：被告指述原告在美國沒有正經教職、並非專任教師， 而係流浪教師，與事實不符，應屬事實陳述，非僅是個人主 觀意見評論，且其係以「根本就不是」、「其實是」及「他 就是」等詞語，配合以揭穿假象之口吻，在被告誤導下，已 使不知情、不特定多數人閱覽系爭不實言論後產生對原告錯 誤認知，以為原告於北美從無正式教職，卻虛構頭銜於網路 上發言，嚴重斲損原告於社會上之聲譽地位，而侵害原告之 名譽等語，以為主張。 　⑸然而，就本件雙方爭執起因，乃係對於職棒選手張祐銘、劉 基鴻、林哲瑄陸續在新竹棒球場比賽時因奮力防守而受傷， 經新竹市政府工務局及美國場務專家會勘檢驗報告指出，造 成選手受傷原因可能係因比賽場地不符合職業棒球規定，包 括投手丘高度距離不正確，投手丘致部分壘包間的坡度百分 比均有問題等，而原告先於112年8月26日臉書貼文表示：指 控新竹市長高虹安把棒球場當成政爭工具，質疑她假借美國 職棒大聯盟(MLB)名號，追殺前新竹市長林智堅，介入台灣 政爭，並發起連署揪球迷向MLB表達抗議等語，被告乃發表 系爭言論回應，此有新聞報導標題記載略以：「新竹棒球場 報告出爐！林哲瑄受傷原因曝光 土壤竟未達公園標準」、 「翁達瑞：高虹安把新竹棒球場當成政爭工具追殺林智堅　 大聯盟成幫兇」、「大聯盟介入台灣政爭？翁達瑞控淪高虹 安幫兇 號召球迷連署：應道歉」等語(本院卷第101-103、1 45-147頁)，其後，原告亦於其臉書更改標題為「這篇貼文 的本意再揭發高虹安冒用大聯盟的名號，但先前的標題反諷 ，引起諸多不必要的誤解。我在此表達歉意，並修改標題及 相關內文　連署建議　大聯盟追究高虹安冒用名號」等語， 亦有上開臉書文章在卷可按(本院卷第143頁)。 　⑹因此，被告雖於112年8月28日、8月31日發表系爭言論，但其 言論係以原告於112年8月26日在臉書文章內容做為引述，並 經媒體引用原告臉書文章作為新聞報導，媒體報導內容亦與 原告臉書文章相符，故系爭言論提及「他在美國，也沒什麼 正經的教職，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專任教師，一般我們說旅美 教授，他要拿到終身的pay，至少要做到副教授以上，你做 過甚麼？你告訴我」、「其實是個流浪北美的教師，他就是 個流浪教師」等語，原告亦於112年8月31日發表「…翁達瑞 是美國大學全時、專職的講座教授，是地位崇高的教職，當 然也是正經的教職」、「翁達瑞的工作在美國，不可能一天 到晚在台灣上政論節目。事實上，翁達瑞八月二十二日才回 台灣，到現在為止才上過一次政論節目」、「取得博士學位 後，翁達瑞曾任教五所大學，但不是流浪教師。每次跳槽， 翁達瑞都經歷嚴格的甄選程序，職階與薪水都大有斬獲」等 語，被告於同日回應發表「被翁達瑞(本名乙○○)點名了！他 說有五所大學任職講座教授(約聘)，但是我說的是他沒有終 身教職(一般至少副教授以上)，陳先生為何不回答呢？」等 語，亦有兩造臉書文章在卷可憑(士林地院卷第56-58頁)， 足見本件起因係聚焦「新竹棒球場爭議」之公共議題，而就 原告評論新竹棒球場爭議開始，對於新竹棒球場改建之施工 品質以及新竹市長高虹安之作為，自均屬可受公評之公共事 務；而就教授資格之部分，亦係因為本於上揭討論內容所衍 生憑信性之爭執，本質上仍為上揭討論之一部份，應可確定 ；從而，因對此公共事務均得發表意見看法，包含兩造亦得 本於自身認知而為表達意見，故被告對此公眾事務領域除得 發表意見外，亦非不得提出合理質疑，且被告於言論中亦對 原告陳述提出回應，可認其是針對公共議題之論述，而尚非 針對原告個人名譽為貶損，則既非為毀損原告名譽唯一目的 ，縱使其言論帶有負面語意，仍可認屬合理意見表達，依論 述內容脈絡，尚屬適當評論，並未逾越合理範圍，難逕認被 告係惡意發表言論而故意損及原告之名譽。 　⑺再者，就個人隱私保護要求，關於個人學經歷、工作經驗等 資訊，並非得由公眾網路直接獲得，而被告查證能力無法與 原告相比，故被告主觀上認為講座教授僅為約聘職務，並認 為其並不符合終身教職，是其對教授定義即非與美國現制相 符，則其就原告為終身教職教授提出質疑，乃因其錯誤認知 所致而非與實質惡意原則有違，應可認為尚屬於善意發表所 為評論，亦不認有何侵害原告名譽權之可言，應可確定。 　⑻另外，本件因被告主觀上之認識與美國現制不相符，而對於 原告終身教職教授提出質疑，但是，於本件訴訟宣判後，被 告即應對於錯誤之部分為修正，並無再援引先前錯誤以為論 據，則倘若再就相關內容為前言論陳述，其是否屬於無實質 惡意，即非無疑，併此敘明。 　㈣再者，就原告請求被告刊登如附件2所示文字之部分，本件原 告主張被告所為言論侵害其名譽權部分，既非有據，則原告 請求被告刊登如附件2所示之文字部分，自亦屬無據，可以 確定。 四、綜上所述，原告主張被告發表系爭言論侵害其名譽權，並請 求被告賠償151萬元及法定遲延利息，以及請求刊登如附件2 所示文字，均無理由，應予以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 其假執行聲請亦乏所據，爰併予駁回之。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本院 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一一論述， 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爰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 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8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蘇嘉豐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8　　日 　　　　　　　　　　　　　　　　書記官　陳亭諭

2024-12-18

TPDV-113-訴-1828-202412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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